果然,随着他走到她身边,一只温热的手也落在了她的腹部。他轻抚,不敢用太多的力气。
“准备好了么?”他问,之后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肩头,之后落下来的是他的唇。
眼珠在转动,白牡嵘也没睁开眼睛,“嗯。”
“别怕,朕会一直陪着你的。”他声音很轻,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魔力。
“算了,你还是别在我身边。若是特别惨,特别丑,我觉得没人看见是最好的。不然,实在有损我的威风和颜面。”她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丑态,白姐英姿煞爽,岂能失威风。
宇文玠轻笑,覆在她腹部的手沿着她的腰侧抚过,她的身体冰凉,明明这浴室热的人发汗。
起身,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条宽大的丝绸拿了过来,动作很轻的把白牡嵘缠在了里头。
一切都感觉得到,白牡嵘觉得自己眼下被包成了粽子,只有头露在外面,这种感觉真是差到极点了。
包裹完毕,宇文玠又拿过来一条发带,他修长的十指在她的长发上穿过,小心的把它们拢起来,之后用发带捆在一起。
梳发这种事儿他做的不熟练,但眼下动作之间处处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闭着眼睛,任他在自己的头上摆弄,随着他松开了手,她也笑出了声音,“若是我的头发真的很碍事,你不如拿一把剪刀来,把它们给剪掉算了。”也正合她的意,指不定多爽。
“总是和自己的头发过不去。”想不通她为何这般讨厌这一头青丝,眼下她身体极为虚弱,这头长发却仍旧乌黑顺滑。
“太碍事了。这就完事儿了?接下来去哪儿。”被丝绸捆缚的动也不能动,她觉得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
“肯定要在一个舒服的地方,不过,你不能睁开眼睛。”他轻声说,之后,拿出一条黑色的丝绸,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将丝绸在她脑后系上,彻底遮住了她的眼睛,这会儿白牡嵘即便睁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
“走吧。”叹口气,即便像个粽子,白牡嵘也认了。
下一刻,宇文玠将她抱了起来,然后缓步的走出浴室。
外面空气微凉,白牡嵘尽管被包裹,但也不由得颤抖。宇文玠抱着她,走出索长阁。此时已几近半夜,夜空无星光,漆黑的好像被幕布遮盖住了一样。
火光闪烁,隔一段距离便有灯笼亮着,但那一点点光亮却根本蔓延不出多远,幽幽的,渗着一股诡异的凉气。
宇文玠抱着她,没有去府中任何一个住处,反而朝着后山走去。
沿途有护卫在守着,宇文玠踏着大石铸就的台阶一步步的上了后山。
白牡嵘的耳朵还是好使的,听得到一些在夜里才活动的动物的叫声,鼻息间还闻得到草木的气味儿,“这是后山。”
“对。”宇文玠也尽数告知。
“来后山的话,是不是要去那你儿时练功的山洞?你练功的那些机关都被我给毁了,已经不能用了。”她最初练功也是在那山洞里头,但练了几次就烦躁了,索性就给毁了。
“朕知道。当时应该治你的罪才是,敢毁坏朕的东西。”宇文玠隐有笑意,说是治罪,却和调情无异。
“我现在特别想弄明白,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儿?戴着谁也不认识的假皮,你没少在我身边出没过吧,我却根本就不知道。”这小子,行事诡秘,不声不响。他那时处境也不太好,所以总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像耗子一样。
“你可以想一想自己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兴许朕都知道,可能也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这回答等同于哄诈,让听着的人不由心里没底,开始想自己都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少糊弄我,白姐可不是吓大的。”她才不上当呢。
宇文玠只是无声的笑,抱着她一直没停,终于,来到了那山洞前。
山洞内外都是人,而且,关键之处已设下了机括暗器,全部对准了洞口。但凡里面的人想逃出来,就会立即被射成刺猬。
这些,都是针对月同的,毕竟至今为止,仍旧不知他是否能成功。如果失败,他必死无疑。就算他擅于用阴毒的痋虫害人,可也抵不过这冰冷的铁器。
山洞里散着幽幽的光亮,渗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冰凉。宇文玠抱着她走进了山洞,外面的护卫也立即行动,将所有的机括暗器全部开启。
白牡嵘用耳朵听着,感受得到已经进了山洞,呼吸之间闻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儿,倒也算不上难闻,可也不好闻。
“到了。”宇文玠停下脚步,告诉了她一声,之后,就俯身将她放下了。
身体所落的地方还是很柔软的,躺在那儿,身上的绸缎依旧把她包裹的很紧,她动弹不得,如同案板上的鱼肉。
之后,她就听到了月同的声音,娘娘腔,十分有辨识度。
“把这个喝了吧。”他说,带着几分疲累。
下一刻,宇文玠的一只手就捏住了她的下颌,让她张开嘴,之后,一些苦了吧唧的液体就进了她的嘴。
咽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这东西口感不咋地,好像什么动物的胆汁似得。
大概只有十几毫升,全部咽下去之后,宇文玠用手指在她唇角擦了擦,“感觉如何?”
“苦。”除了这个,她也没别的感觉了。
“接下来你的身体可能就动不了了,但是神智依然清楚。不要怕,这药就是为了让你身体不能动,因为接下来不能出现任何的偏差。”宇文玠将吃了这药的作用都告诉她,免得她不知其作用而心慌。
“嗯。”白牡嵘了然,身体不能动,神智都清楚,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恐慌。
月同不知在做些什么,白牡嵘能听得到他在活动的声音,蓦一时他的腿好像撞到了什么巨大的东西,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像是青铜或是铁器,反而像是木料,那声音听得她的心也跟着无端的一坠。
进了嘴里的苦涩的东西也逐渐的产生了效果,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会儿可能已经接近清晨了,她的四肢最开始麻木。这种麻木不似打了麻药那种麻木,而是无比的沉重,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她神智清醒,而且是极为清醒,之前一直想要睡觉,这会儿却精神的不得了,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
那股子沉重的麻木感从四肢开始向肢体传来,这落后的古代,也不知是怎么做出这种药来的,居然效力如此强大。
宇文玠就在她身边,摸着她的手,不时的问一问她感觉如何,她都能回答的上来,神智不是一般的清晰。
“说真的,之前我一直没觉得自己会害怕,甚至觉得我可能会让你们刮目相看,让你们瞧瞧白姐的勇气。可是现在,我心里很没底。”说着话,她舌头都有些发硬了,神经和身体分离,一个她变成了两个她。
“害怕也不要紧,你看不见但又好奇的,朕都会告诉你。”宇文玠轻声安抚,抓住她手腕的手却收紧了。
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自己根本就没感觉到,肢体发凉,手心一直在流冷汗。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这山洞里依旧无比幽暗。宇文玠起身,在身上披上了一层厚重的大氅,之后又用面巾把口鼻遮住。
也就在这时,月同动手把一直放在山洞中央的一具铁阴木的棺材的盖子推开了。
此铁阴木生长在陡峭山中的极阴之地,从初生之始便从未见过阳光,千万年才能成材,极为罕见。
如今这一具铁阴木的棺材,一条木板便值万两金,整具棺木其价值不可估。
它属极阴,是安置死人的上好木料。活人若躺进去,必然受不了这铁阴木本身的阴气。
当下,月同看了一眼宇文玠,他亦无话,只是弯身将白牡嵘抱起,然后小心的放入这铁阴木的棺木之中。
自古真爱得人心 230、治疗(三更)
白牡嵘被宇文玠抱着放进了铁阴木的棺材里,下面铺就着白色的绸缎,光滑而柔软。除却四面透着一股阴气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了。
白牡嵘是有感觉的,只是身体不能动,但身体下的触感,她都清楚。
本以为只是躺在这里,宇文玠却在她躺下之后,将她一点一点的搬动,之后,她就变成了面朝下趴在那儿。
她根本动不了,任由他摆弄。脖子不能转动,脸就和这柔软的垫子接触了。不过,好歹宇文玠还是细心的,把她身体搬过来之后,又把她的脸转动了一下,让她脸朝着一侧,能够呼吸。
身体沉重,一动也不能动,甚至,她现在想说话,却发现连舌头都不能动了。
这种感觉真是不爽,酣畅淋漓的去死,也比这样动弹不得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样爽快。
可事已至此,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想抗议了。
宇文玠将她的脸摆正好,确认了她能够呼吸,而且遮住眼睛的黑布也没掉下来,之后,一点一点的将缠在她身上的丝绸扯了下来。
他动作很轻,丝绸也十分滑溜,几下子,就被他扯了下去。
眼下,她等同于光溜溜的趴在这棺材里,一定十分不好看。她以前做片警的时候,曾在辖区内的人工湖里发现过死漂,光溜溜一丝不挂,漂浮在河面上,别提多惨了。
那应当是死的最没颜面的一种,不着寸缕,还被无数陌生人围观。
现在,她和那死漂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围观的人没那么多。可除了宇文玠,还有月同在这儿呢,她脸皮再厚,当下也是不由脸红。
当然了,她也不知自己的脸到底红没红,她也看不见。
趴在那儿,她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和棺材已融为一体了。
这铁阴木的棺材止不住的散着阴气,宇文玠站在旁边都感觉得到凉丝丝的,透入骨子里头的那种凉。不过,趴在里面的人却好像没感觉到,她现在的身体就是凉的,好像血液都凝固不再流动了似得。
她后腰上的痕迹分外明显,如果之前像树根盘根错节,那现在就像被烧伤了一样,极为慑人。
月同在棺材另一侧,他手上不停的鼓捣着,旁边离地的木板上也有一个用白布缠裹起来的人形物体,一动不动,早已死了。
月同瘦的和一根竹竿也没什么差别,虽是在忙碌,他却显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癫狂来。眼底已经熬成了青黑色,他已经许久没睡过觉了。但根本无碍,他眼下进行的事儿,对于他自己来说,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
转过身来,他双手托着一滩胶状物,是红色的,把他的手指都染成了红色。
俯身,忍受着铁阴木棺材的阴凉,将手里的胶状物放在了白牡嵘的后腰上。
如同刷漆一样,涂抹,把她后腰全部涂抹上之后,又向上推进。最后,那红色的胶状物把她整个后背都盖住了。
这山洞里的光线很暗,其实看不太清楚,但若是近距离的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红色的胶状物之中有一颗一颗极小如同芝麻大小的白色东西在蠕动。
它们也能感受得到这铁阴木的阴凉之气,开始朝着要更温暖一些的地方移动,那就是白牡嵘的皮肉。
在它们费尽千辛万苦的游到白牡嵘的皮上时,她也开始感觉到了疼痛。
背上有无数的东西在啃咬自己,她就像是被蚂蚁包围了一样,她条件反射的想挣扎,可是身体根本就动弹不得。
双眼被蒙上,她什么都看不见,心情更为糟糕,她用尽全力的想握紧双手,可是连一根指头都不能动。
“疼了?”宇文玠感觉到她的气息变化,微微倾身,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那些红色的胶状物最能感受热气,他若靠近,它们必然会离开白牡嵘从而向外爬游。
月同盯了一会儿,觉得效果不太好,不由想埋怨宇文玠不应当在这里碍事,可是又没胆子说。
想了想,他直接动手把棺盖抬了起来,然后在宇文玠的冷眼中,直接给推上了。
棺盖被关上,白牡嵘都听得到,她的神智格外的清醒,背上的那些东西在啃咬自己,让她变得异常的精神抖擞。往日的疲乏嗜睡都消失不见,现在若是让她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她都能一口气把这王府给拆了。
疼痛愈烈,她备受煎熬,不知何时是个头。
把她关在这小小的地方,因为疼痛,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棺材外面,宇文玠看不见白牡嵘,只得焦心等待。月同却已经去忙碌其他的了,他也不看宇文玠,看他影响心情。
知道白牡嵘就在其中受罪,可是眼下,他帮不上分毫。而且,都不能靠近她,还必须得遮盖住自己,免得散出太多的热气,从而搅乱了治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外面已经大亮了。往洞口的方向看,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一些,可这里丝毫感受不到暖意。
除却这散发着阴气的铁阴木棺材,四周还摆放了诸多的阴凉之物,如同行军布阵一般,它们各司其职,将这山洞变成了一片处于阳世间的地狱。
掩在大氅下的手松开又握紧,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把棺盖打开,她在受苦,他也在忍受万蚁钻心。
棺材里,白牡嵘几次觉得自己要活活疼死,后背连带着后腰,皮肉好似被撕咬开,然后,那些不知名的东西在往皮肉里头钻。
它们可能没有强硬的尖刺或是螯爪,但是,凭着一股不舍不弃的劲头,在不断的钻、钻、钻。
她一动不能动,目的就是在这里,就是要让这些东西持续不断的钻入她的皮肉,而她无可奈何。
自古真爱得人心 231、折磨(一更)
这些不知名的东西的啃咬是没尽头的,白牡嵘忍受着每一分每一秒,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实则才两个时辰而已。
月同大概是觉得闷了她太久,才把棺盖推开一些。宇文玠第一时间过去看她,月同立即瞪大眼睛阻止他。好不容易熬了两个时辰了,他可不能随便来坏事。
宇文玠心知肚明,但是又不得不去看她,棺材里,白牡嵘还是那样趴着,和两个时辰前的姿态是一样的,她果然动弹不得。
只不过,她的呼吸很紊乱,如此安静之中,也能清楚的听到她狂乱的心跳,好像要蹦出来了似得。
月同担心宇文玠再冲上来,打开棺盖后,他就转到了宇文玠所在的地方。把自己的身体夹在他和棺材中间,然后弯腰,就硬生生的把他给撞开了。
如不是当下情况紧急,宇文玠早就一脚把月同给踹飞了,扫了一眼碍眼的人,他挪移了一下方位,虽不再靠近棺材,但也能瞧得见里面白牡嵘的情况。
月同观察了一下她后背上的那些东西,他不是特别满意,所以,又把棺盖给盖上了。
白牡嵘知道棺盖打开,本以为能结束这种折磨。哪想到,随后棺盖又盖上了,她在心里骂了无数的脏话,把她会的不会的都发掘出来骂了个遍。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从这棺材里钻出去,然后把月同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祸害一遍。太他妈疼了,她已经从最初的忍耐煎熬,发展到现在的癫狂。
脑子在演示各种强暴月同祖宗的画面,但疼痛无时无刻,心中又觉得分外不过瘾。她还得把宇文玠的祖宗都挖出来凌辱一遍才解恨,然后把他挂在墙上,扒光了用沾盐水的皮鞭子抽打,打的他嗷嗷求饶也不作罢。
她已暴躁的失去理智,同时又希望自己能就此疼晕,再不济如同前段时间那整日昏昏欲睡也成啊,也不用忍受这种疼痛。
但奈何这疼痛让人无比清醒,清醒的她眼珠子都要飚出来了。
外面,宇文玠也同样在忍受煎熬,他的状态犹如等待进了产房的妻子差不多,焦躁不安,极力压抑。
月同仍旧在忙碌不堪,他已经开始捣鼓那具被白布缠裹起来的尸体了。
那尸体外表已呈现蜡状,使得看不清面孔五官,却也极其瘆人。
他拿着一把又薄又刃的匕首,于那尸体的心口位置,一点一点的刮。那层蜡很厚重,也很硬,他刮的不是很顺利。
蓦一下,匕首的方位不对,刮蹭蜡的同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用指甲抓桌面时发出的动静,让人不由得冒出满身的鸡皮疙瘩来。
宇文玠无心关注他,他只想知道现在白牡嵘的情况如何。他无法靠近她,只能站在这儿看着,他一时间真是恨不得代替她躺在里头。或是与她情况一致,然后陪着她在里面一同受罪。
太阳缓缓的升到了半空,已经晌午了,月同才再次打开了棺盖。
白牡嵘还是那个姿态,她已经从发疯的状态发展到绝望了。可是,这些都是在心里,她根本无法表现出来,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月同仔细的看了看白牡嵘的后背,那些红色的胶状物已经不见了,而她的后背以及后腰,皮肉尽数鼓胀,皮下有东西在蠕动,近距离查看时异常清楚。
若是正常人见到这场面,非得被恶心的连胆汁都吐出来不可。但月同见了,却是分外满意,这说明第一步成功了。
“太好了,再忍忍,咱们进行第二步。”他说道,语气不是一般的欢脱。
白牡嵘在无声的骂他,把他塞进他老娘肚子里又给拽出来,但也根本无济于事,他也听不见。
月同离开棺材,又回到那具蜡人旁边,而宇文玠终于能够靠近看看她。
视线从她的后腰和后背上掠过,他眉眼凝重,心痛之色溢于言表。即便不说,他也想象得出她有多疼。
有句话叫做痛在她身,疼在他心。当下,他就是这个心情,很想把她抱出来不受这个苦,可是又无法行动。
片刻后,月同终于又返回来了,他一手托着一个白色的瓷盘,另一手则捏着一个夹子。那白色的瓷盘上一堆深红色的小虫子,一个个丑态毕露,扭曲挣扎,极其恶心。
而这些小虫子,就是从那具蜡尸的心口里挖出来的。以人做饵,封闭全身上下所有的孔洞,用以孵化这些痋虫。
那人极为刚强,孵出来的痋虫也特别的强劲有力,怨气腾腾。
他走到棺材旁,开始用夹子夹住那些深红色的小虫子撒到白牡嵘的后背上。
后背的皮肉已经鼓胀而起,那些深红色的小虫子落到上面,就极为轻巧的钻了进去。它们和皮肉的颜色差不多,钻进去后已分不清彼此。
这场面恶心又瘆人,宇文玠单手扣住了棺材一角,他极力的忍耐住把这棺材都碎了的欲望,看着那些虫子钻进白牡嵘的皮肉里,他额角都沁出了汗来。
而白牡嵘则是痛不欲生,没人知道她到底有多疼,剥皮抽筋,不过如此。
这是世上最疼痛的刑罚,凌迟处死也比不过,若是能痛快一死,她坚决不会受这种折磨。
她已经后悔了当初的选择,应该选择去死才对,这种救赎,比之死亡还要严酷。
太阳当空,热的人抓心挠肝,前些日子下雨,天气凉爽了几日。可是阴雨天气过去了,这就又热了起来,实在难熬。
宇文笛觉得皇城最讨厌的也莫过于这炎热的天气了,他在王府花园的亭子里吹风,手里拿着《治·论》在看。他不只是看,还要背下来,这是宇文玠留给他的任务。
他不知宇文玠这忽然之间要他做这些是什么意思,这种书一般人也看不了,以前都是太子府的藏品,只有太子才能看。
不过,宇文玠冷淡的态度就如冬天一样严苛,他也根本拒绝不了,只得走哪儿都拿着这本书,半天的时间,他已经背下来三分之一了。
因为燥热,他心思也无法全部集中于这上头,不时的抬眼看看四周的风景,又瞧瞧汉白玉的栏杆,摸索摸索自己身上的玉佩,无聊之极。
今日白牡嵘在治疗,他知道,地点在后山,他也知道。从这儿往后山那一瞧,护卫都在太阳底下晒着呢,但严守每一处,不许任何人接近,当然也包括他。
就在这百无聊赖之时,他蓦地瞧见花园对面的路上有护卫经过,他们是从西苑的方向出来的,而且每两三个人抬着一个什么,排成了一长队。
皱起眉头,宇文笛跳起来,快步的走出亭子,朝他们走了过去。
花园宽大,他小跑着追过去,都已走过去好几伙人了。
“你们抬得什么?”视线掠过,他们手里抬着的东西用白布包裹着,但是很明显能看出来,那就是人啊,别的东西也没这形状。
而眼下他看到的,就足有七八个,也就是说,这是七八具尸体。再加上之前已经走过去的,到底有多少,数不胜数。
“王爷,此乃罪大恶极之徒,按律法处死,眼下要送到乱葬岗去,还望您不要拦路。”护卫上前,阻绝他靠近,一边说道。
宇文笛又不是傻子,就算是罪大恶极之徒也不会在这王府里处死。再说,现在白牡嵘就住在这儿,宇文玠再想不开,也不至于弄一堆犯人和她同住吧。
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一一走过,他脑子里转了半天,随后就明白了,这些,怕不是罪犯,而是为白牡嵘而死的。
想想她之前的情况,还有被封锁的西苑,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大太阳照着,他忽然冒出一股寒意来,真的没想到,宇文玠会做到这种地步。为了白牡嵘,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你们最好把西苑都收拾干净了,不然到时被我嫂子知道了,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他淡淡的警告,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护卫欲言又止,但也不可否认,他说得对。
太阳逐渐落山,天地之间的闷热也渐渐地褪去了些。山洞里,光线也暗下来几分。
白牡嵘趴在棺材里头,已经在崩溃癫狂之中无数个轮回了。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脱离了躯体,因为那些活物在蛀自己,自己后背的皮肉必然已经呈中空状态。它们若是还在里头安家产子的话,那自己就彻底成了痋虫的养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