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楚人慢慢点头,不眨眼睛,视线虽是看着阎靳,但是脑子里却在琢磨他的话,依据时间还有张冰的情形来看,她又肯定了些什么。
注视着她,阎靳的眼睛很透澈,薄唇紧抿,与她对视了良久,似乎才察觉到她根本没在看他,尽管眼睛在他身上。
“这些事情没有圣旨我不能随意的说,所以也自是没有告知于你,不过如今你知道了,那固然好,你可是有眉目?”阎靳开口,尽管说的话比较长,但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依旧很有气势。
岳楚人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看着他,随后笑笑,眉眼弯弯,娇俏无双。“自然是有眉目,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南疆派来的?”南疆忠亲王李平曾说过张冰是巫教的人,且还是圣教姬级别的,那应当是从南疆来的。
阎靳微微摇头,“通过他数次往外传的信来看,并不是送往南疆。他的上线应该也是巫教中人,但具体是谁不得而知,军中暗探跟踪了数次,也未能见到那人。”
岳楚人有些失望,与张冰通信的或许就是那个巫教教圣也说不定。“叫你们跟踪的暗探都小心些,那个人很可能是巫教的教圣,最高级别的高手。”她沉吟道。
阎靳皱起眉峰,五官好看,就是做这个表情也很赏心悦目。
“你如何得知?”星眸通透,犹如清澈的雪水。
“因为张冰身体里的蛊就是他给的,他还杀死我的一个奴蛊,道行很高。”岳楚人看着他的眼睛,距离这么远,她好像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到自己。
阎靳神色暗沉,似乎也没想到会这般棘手,也亏得暗探数次跟踪都跟丢了,否则,他们都回不来。
“我会想办法解了张冰的蛊,然后让他老实交代。”岳楚人说着,但其实并没有百分百的自信。
“你也无需操之过急,这是皇城,天子脚下人多嘴杂,犯下一点点错误,就会有一群人抓着不放。若是解不了,那就放弃,千万不要因为争一口气,而被人抓到把柄。”阎靳沉声建议,其实也是因为前几天朝上的事他才会这么说。这么多人等着抓丰延苍的小辫子,岳楚人若是有一点做错,就会惹出是非来。
岳楚人轻笑,阎靳说这种话,还是让她有些意外的。并没有过多的考虑他的话,已经决定做了,她就不会反悔。就算没成功,她也不怕,丰兆天她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悠悠众口?
临近傍晚,岳楚人离开将军府。阎靳与阎苏送至大门外,看着马车缓缓离开视线,阎苏长叹口气,转头瞅着阎靳在冬夜中更满是冷漠的侧脸,轻声道:“哥,你明日就走了,明年回来,不如听从圣旨,迎娶十五公主吧。”
阎靳转头看向阎苏,眉目间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做好你的五王妃,你要什么,我都帮你。”沉冽的声音虽是无情,仔细听,却能听得出些许的关心来。
阎苏哽住,垂眸,“不娶公主,你也娶不得别人。”他是忠域元帅,手握重兵,丰兆天是不会让他与任何一家的女子联姻的。
“那又如何?沙场才是男人的天下,我这一生注定离不开沙场,谈何娶妻生子?”娶妻生子留在皇城做他丰家的人质?阎靳深吸口气,回忆从小至现在,他没有过一刻松懈。
阎苏无言,眼眶却是红了。有时她觉得,阎靳在边关吃苦卖命,皆是因为她。如若这世上没有她这个人,恐怕他会轻松许多,最起码无人会拿她的富贵幸福做筹码压他。
回到王府,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快速的进府,还未走进大厅,便瞧见了厅中坐着的那个人,一袭白衣,丰神俊朗,风雅翩然,就这么远距离的看着,恍若一幅静止的画儿。
“小苍子,我回来了。”无心管大厅内外站了多少的丫鬟小厮护卫,岳楚人眉眼弯弯的喊了一声,随后快步的走进大厅直奔他而去。
“回来了。”放下手里的书,丰延苍凤眸如水,看着走近的人,唇角的笑那般温柔。
“是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想我了没?”一阵风似的转到他眼前,把他放在膝上的手扒拉开,然后一屁股坐下,理直气壮的很。
看着坐在腿上的人儿,丰延苍轻笑,好看的凤眸更像是浸了水一般,荡漾着迷人的光波。
“见到阎将军了。”环着她的腰,两个人似乎把整个大厅的人自动屏蔽了。
点点头,岳楚人看着他的脸,怎么看怎么顺眼,“他和费大胆明儿就走了,今天去告别,顺带着了解一下张冰的情况。”
“可有收获?”温声问道,丰延苍任她看。
“有一点点,算是有些用处吧。”随口回答着,岳楚人抬手捏着他的下颌,看起来虽是光滑,但是摸着也有些胡茬,硬硬的。
“不急。”任她捏,丰延苍安慰。
岳楚人慢慢的眨眨眼,明亮的灯火下,她的眼睛亮得很。“你说我要是失败了,把张冰弄死了,是不是还得有人当朝告我的状?”
丰延苍眸底渐冷,“不怕,有我。”
“呵呵,我不怕。上次正好我在闭关,没与那群肚满肠肥的东西正面交涉一下。若真有下次,我定叫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惊恐。”笑意盈盈的说着,她好像在随口开玩笑,但其中真假恐怕大厅内的任何一人都听得出来。
新年将近,整个皇城都充盈着新年的气氛,大大小小的店铺,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小孩子换上新衣新鞋,大街小巷的疯玩,喜气洋洋。
岳楚人整日在药房中研究张冰身上的蛊,做出来几个成品,但都不合意。
因着新年,宫中有盛大的宴会,丰延苍在礼部,所以他也很忙。
上午,岳楚人从望月楼的二楼刚走下来,戚峰便出现在了眼前,“王妃,五王派人送新年礼了。”
长发披散也没有束起,更确切的说她脸也没洗,还有些睡眼惺忪。
“新年礼?什么东西?”拢紧了身上的披肩,岳楚人觉得凭借丰延绍的聪明,他应该知道送钱她会更喜欢。
戚峰的脸色有些怪,摇摇头,低声道:“是一些药材。”
“药材?那有什么稀奇的,咱们府上到处都是。”药材?七王府最不缺的就是药材。
“您去看看吧,五王派来的人说、、、王爷必能用上。”这说的是丰延苍。
“小苍子能用上?走,去看看。”岳楚人不解,把狐裘披风拿过来披上,头发也散乱着,出了望月楼朝着大厅走去。
大厅里,五王府来的人已经走了,两个大箱子放在地上,超大的容量,估摸着里面装了不少。
走进去,岳楚人围着那两个箱子转了一圈,闻了闻,依稀的能闻到些味道。
眉头微微拧起来,她似乎已经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示意戚峰把箱子打开,果然,里面的东西与岳楚人猜测的一样。
都是珍贵的药材,在民间的药房都不一定能买得到,这都是每年四方向皇宫进贡的药材。
“丰延绍他什么意思?送来这些东西干什么?给小苍子用?他有病啊!”横眉竖眼,岳楚人无语了。两个箱子里装的都是壮阳的药材,肉苁蓉,淫羊藿,菟丝子,锁阳,还有一个占了半个箱子的阳起石。
这两个箱子里都是壮阳固肾的东西,看的岳楚人火大又无语。
“丰延绍他脑子被风抽了,是不是他不行要我给他炼药才送来这些玩意儿?”围着那两个箱子转圈,岳楚人气得大吼。
大厅中的人都闭口不言,甚至连呼吸都是很小声的,生怕被波及。
戚峰低着头,其实他也是有些好奇的,丰延苍与岳楚人看起来相处的很好,但夜里两人总是分开睡,所以他也很怀疑,是不是因为丰延苍体内的毒,所以才无法行房的。
不过现今看着岳楚人发这么大的火儿,他也不敢开口,只得听着她的吼声,把所有疑问都压在心里。
抱着双臂,岳楚人看着那两个箱子里的东西拧着眉毛,表情吓人。
丰延绍居然会送来这么一堆东西,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听见别人说什么了?
若是听见别人说了什么,那只能是阎苏啊。还记得在金州时阎苏看见了她肩后的守宫砂第一疑问就是说丰延苍不行,后来她也没解释清楚,阎苏或许还是那样认为的。
这么一想,岳楚人豁然开朗,不过却更是无言,这个阎苏,什么话都跟丰延绍说。这下子可好,这些东西肯定是从宫里弄来的,个个都是精品。但从宫里出来,又送到这儿来,想必得不少人都知道了。
小苍子的男性威风啊,扫地了!
“王妃,这些药材怎么办?”看着岳楚人不发火儿了,戚峰开口问道。
“送到药房去,改天我炼点大补丹给丰延绍送去,让他好好补补。后院那么多娘们儿,他才该好好补一补,不然早晚得被掏空。”冷哼一声,岳楚人拂袖而去,独留厅中一众人在风中凌乱,他们这王妃,说话太辣了。
074、深吻,特别
明日新年,这一天乃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今日皇城有盛大的烟火,那烟火乃是东疆进贡的。这么多年,大燕与东疆的关系不是很好,但因着今年北疆肆意挑衅东疆,所以东疆向大燕示好,不止送来了烟花,还送来了许多的美女。
“烟火?在哪儿燃放?”听丰延苍如此说,岳楚人好奇,这个时代的烟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
“在东城城楼,烟火是东疆送来的,在东城城楼算是回应东疆的示好吧。”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仅仅是一个随意的姿势,看起来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岳楚人在书房中慢慢踱步,她许久没来过丰延苍的书房里。较之以前没太多的变化,倒是四周墙上多了许多她的‘作品’。
那些诙谐搞笑的简笔画,大多画的都是丰延苍,各种姿态,他倒是喜欢极了,挂在这里展览,每个进入这书房的人都能观赏到。
“咱们在府里能看见不?”铜雀街距离东城可是很远,皇城这么大,不见得能看到。
丰延苍凤眸如水,视线随着岳楚人移动,温声道:“在望月楼的房顶能看得到。”
“是么?那晚上的时候你带我上房顶。”微微歪头,岳楚人瞅着他命令道。
“遵命。”丰延苍轻笑,上房越瓦那都是小事,手到擒来。
“你这古人,总是这么好脾气。”两步走到软榻前,岳楚人身子一转坐在他身边,如同没力气似的一歪,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丰延绍不问缘由的送来那么多壮阳补肾的东西,弄得整个太医院、五王府、咱们府上的人都知道你‘不行’,也不见你生气。你这人啊,估摸着戴上了绿帽子也能笑得出来。”哼着,岳楚人对此事极为不满,她平时欺负调笑丰延苍就算了,别人怎么可以欺负?
一直笑着,凤眸恍若明渊,然而,在听到绿帽子一词时,那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垂眸,看向靠在他肩膀的人儿,“你打算给本王戴绿帽子?”
“嗯?”岳楚人发出一个音,下一刻才回过味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你想要几顶?不用客气,只要你想要,随时说一声就成。”笑得眉眼弯弯,其实她刚刚说那句话就是个比喻而已。
丰延苍明显无语,“偷人可是要砍头的。”
岳楚人轻笑,“那约定可不只是约束我,还有你呢!”抬手随意的打在他胸口,知道丰延苍说的是那时他们的约定。一人戴一个项坠儿,谁背叛了就砍头。
“本王自是不会背叛,所以之于本王来说那等同于无。然而对你就不一样了,现在就想着日后偷人的事儿呢。”沉声,他凤眸幽暗,似乎想象出来数种岳楚人背叛的版本。
“去你的,我就是比喻一下,至于你上纲上线的么?姓丰的,你现在说过的话你记住了,要是胆敢做出什么对不起老娘的事儿,我就把你们奸夫淫妇做成人彘。”斜眼瞪着他,岳楚人咬牙切齿。
丰延苍笑,“反之亦然?”
岳楚人拧眉,“楚人一言驷马难追。”
“如此甚好,本王也放心了。”抬手揽住她的肩膀轻拍了两下,凤眸如水,笑若霁月。
岳楚人哼了哼,却是靠在他身上不动,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让她不想离开。
“你查找名单的事儿进行的怎么样了,可有线索?”摆弄着他指节分明的手,岳楚人悠悠问道。
看着自己的手被她掰来掰去,丰延苍淡然自若,“没有进展,宁誉说出了地点,但名单已经被人拿走了。”出动了上百的密卫,一无所获。
“看来是个厉害的人物,若是大燕的人还好说,要是其他四疆或是别国,那可麻烦了。”岳楚人微微蹙眉,确实挺棘手的。宁誉已经招了,就算用药的话他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这是目前最严重的问题。不清楚谁握有名单,无处发力。”丰延苍神色微敛,现今真是多事之秋。
“你父皇给你期限了?这事儿这么难,可不是几个月就能查得到的。”岳楚人担心丰兆天会为难他。
丰延苍轻笑,纤薄的唇勾起的弧度那般好看,“自是没有,这种只得秘密行事的事件一般不会有期限。但也不能一直拖着,还是得尽快才是。”
眨眨眼,岳楚人摇摇头,“你看着办吧,用得着我的时候说一声。”反正她没什么本领,没有顺风耳千里眼的,会的就是那些东西。
“呵呵,我会的。”垂首,丰延苍的唇停留在她的额头上,温热的温度顺着皮肤钻进身体里,引得岳楚人不禁一抖。
“不许吹气,太痒了。”缩着脖子推开他,岳楚人咯咯笑,丰延苍亦是微笑着注视着她,凤眸如渊。这天下唯一的‘特别’在他怀中,夫复何求?
本是在府中等着天黑,然后观看今晚的烟火,不想却有人来拜访,而且还挺让岳楚人意外的,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父亲,岳志洲。
岳志洲身着便服,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想必这段时间过的挺滋润。
岳楚人本不想理会他,但丰延苍直言他就是冲着她来的。按着大燕的风俗,年前。出嫁的女儿都是要回娘家的。但岳楚人心中谁也没有,更何况丰延苍也知道她的来历,所以也从未提过这事儿。谁想到岳志洲亲自来拜访了,倒是也让丰延苍小小的意外了下。
走至大厅,岳志洲已经坐在厅堂中等了有一会儿了。
岳楚人上下的看了他一通,倒是很想长一双通透的眼睛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七王,七王妃。下臣不请自来,还望七王见谅。”见到丰延苍与岳楚人进来,岳志洲赶紧起身,拱手,很谦虚。
按照他的品阶,他无需如此这般,但为何如此恐怕只有他心里明白。
“岳尚书无需多礼,倒是本该本王与王妃前去府上拜礼,却让岳尚书亲自前来,本王失礼了。”丰延苍回礼,笑若春风。
岳志洲连连摆手,“七王说这话就见外了,下臣高攀,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丰延苍点点头,笑着请岳志洲坐下,随后在主座坐下,岳楚人则坐在岳志洲对面,面无表情,气场颇大。
岳志洲坐下,随即抬头看向对面,在看见岳楚人时露出长辈的微笑,“七王妃一向可好?”
“好极了。”岳楚人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瘆人。
岳志洲点点头,表情有些许的尴尬,以往岳楚人是绝对不敢与他这样说话,就是看着他也不敢。自从嫁给了丰延苍,不止胆子变大,能耐也变大了。现今她是整个皇城人人皆知的人物,他亦因此得到了不少的关注,所以无论岳楚人怎样,他都不敢说什么。
“下官来此,实是有事相求,虽是家丑,但下官也只得来求七王帮这个忙。”终于说上了正题儿,岳志洲的脸上的确有些为难。
岳楚人微微挑眉,不眨眼的瞅着岳志洲,她不觉得他说的会是好事儿。
“岳尚书请讲,在本王能力范围之内,定当尽力而为。”丰延苍神色不变,淡定的很。
岳志洲点点头,随后道:“下官的长女清娴过了新年便已到了二八,先前确实与下官夫人的兄长家长子有婚约。奈何前些日子在护国寺皈依了佛门,做了内门弟子,彻底告别红尘。如此清娴便等同于被弃,这些日子以来寻死觅活,府里没一点新年的气氛。下官托人寻了相当的人家,皆是朝上同僚的公子。但清娴那孩子死心眼,就是不同意。下官想,能否请七王在皇上面前求个圣旨,将清娴许给商太尉的次子。”带着商量的语气,岳志洲一字一句道。
丰延苍听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岳楚人却拧眉,这岳志洲脸皮的厚度让她难以想象啊。商太尉?她可是记得那商太尉的次子叫商朔,已经内定要做驸马了。
“商朔已与十公主订婚,尚书这要求似乎不合理。”丰延苍笑笑,凤眸中一片清凉。
岳志洲似乎早就知道丰延苍会这样说,立即笑道:“这下官岂能不知,清娴生性纯良,恐怕是做不得正妻,所以下官的意思是给商二公子做小。”
岳楚人无语,真想啐他一脸狗屎,想要巴结商太尉,就这么把女儿卖出去了,做小都行。
丰延苍微微摇头,“本王不敢在此答应此事一定办成,但会在父皇面前提及的,岳尚书无需着急,无论成了与否,本王会通知尚书的。”他这是答应了。
“如此劳烦七王了。”站起身,岳志洲拱手躬身,这事儿丰延苍能应下来,也就成功一半了。作为臣子,是不可以向皇上讨要婚书的,所以他只得来求丰延苍,不管怎样,名义上他是岳父。
丰延苍含笑点头,风雅无双。
“七王妃,若得闲,别忘了回家走走,无论何时,那都是你的家。”岳志洲转向岳楚人,这话似在套近乎。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岳尚书这番话说的我感动万分啊,我似乎都忘了,这世上我还有家呢。放心吧,闲来无事时,我会回去的。不过我时间少得可怜,连皇宫都没时间去,更何况回家呢。”简而言之,老娘我连皇宫都不稀罕去,去你那尚书府干屁。
岳志洲略有些尴尬的笑笑,“七王妃所言极是。”此时就算岳楚人给他难堪,他也是无法反驳的。以前那个怯懦的女儿已经消失不见了,岳志洲倒是有些怀念,起码他瞪眼她就会哆嗦,决计不敢冷言冷语的讽刺。
岳志洲前来还带来了新年礼,两个小匣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亲手交给了丰延苍,瞅着他那表情,其意好像是丰延苍肯定能用得上。
岳楚人冷眼瞧着,直至岳志洲离开,她也没再与其言语半个字儿。
“什么东西?”最近送礼的确实不少,值钱的东西岳楚人就直接收着了,无用的东西就送到库房。
丰延苍坐在那儿打开看了一眼,下一刻关上匣子转头看着岳楚人,笑得意味深长,“一些书画名家的孤本,你不感兴趣。”
岳楚人慢慢的点点头,那不外乎就是那些她看不懂的书,内容看不明白,但一般的字迹都很漂亮。
“给我看看。”走过去,岳楚人伸手就要去拿另外一个匣子。
丰延苍抬手按在上面,微微抬头看着她,眸子里藏着隐忍的笑,“还是不要看了,你看不懂。”
“你什么意思?就算瞧不起我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吧?”岳楚人不悦,以前她看他书房里的那些书他也从来没说过这话。
丰延苍微微摇头,还是笑着,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哼,姓丰的,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打开他的手,岳楚人一把夺过小匣子,然后走到另一边坐下。瞪了一眼眉目含笑正瞅着她的人,她低头把小匣子打开,里面装的确实是几本书。
“《燕寝怡情》?什么东西?”名字倒是不错,字也写的很好。
丰延苍不语,只是笑得很好看,隐隐的还有点坏。
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岳楚人翻开,然后就惊呆了。
这是春宫图!
画的真好!惊呆了的下一刻,岳楚人就赞叹,栩栩如生啊。那一个个的小人儿,衣衫半敞的,眼角眉梢的神情亦是入木三分,就好似真的场景似的。
“啧啧,画的真好。”翻页,岳楚人赞叹不已,这古代没什么娱乐项目,夜里挑灯看这玩意儿也是不错啊。
丰延苍略有无言,瞧着岳楚人在那儿看的兴起,轻声叹口气,“王妃,你可以在独自一人时看。”
岳楚人笑嘻嘻的抬头瞅着丰延苍,啧啧两声,随后晃了晃手里的书,“小苍子,你喜欢这个调调啊!”这时代也没个毛片,他看这个也可以理解。
丰延苍的嘴角在抽搐,“还不是因为你与阎苏胡说八道,引得五哥大肆送药,所以岳尚书才送来这些东西。”
岳楚人挑着眉梢依旧还是那个表情瞅着他,“这几本借我,待得你那些看完了,咱俩换着看?”扬了扬下巴,岳楚人建议道。
“都给你。”把桌子上的匣子给她推过来,索性都给她了。
“你真不看?我不笑话你,很正常。”她可是很理解的,这玩意儿就是这个年代的性启蒙啊,她也不是有多懂,琢磨琢磨还是可以的。
丰延苍看着她,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夜里再看,收起来吧。”大厅内外这么多人,可是都知道她在看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