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呢?仔细想想,刚刚阎靳的话可能是在梦里出现过,在梦里,某个人说的,被她听到了。
但是谁呢?好奇怪,想不起来。
因为她脑子突然的空白,所以影楼也没去,开车,两人直接回家。
阎靳的驾照还没考下来,所以开车的是岳楚人。
平常就算开车,她也能与阎靳一路说话。而这次,她一路无言,盯着前路,许久才眨一下眼睛。
坐在副驾驶上,阎靳一路看着她,心下微沉,刚刚他说出的那句话,勤王那种人也应该会说,毕竟与他的风格很相符。
深吸口气,阎靳转头看向前方,“在想什么呢?”
撑着方向盘,岳楚人眨眨眼,“在想刚刚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感觉,忽的一下子,这种感觉很陌生,又很奇怪,不过我却不害怕,很期待再来一次,说不定我能研究明白为什么突然的就脑子空白了。”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想的,偶然罢了。认真开车,等我考了驾照,从此后你离方向盘远点。”低沉的一字一句,如此有型。
岳楚人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大将军,你这样说话的时候真帅。”
“和平时不一样么?”勾起唇角,的确很帅。
“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任何人都不准反驳,哎呀,不愧是大将军,那种气势我是修炼不出来。”连连摇头,即是夸赞,又是喜欢。
“喜欢的话,你也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肯定不反驳。”抬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无论何时,他都是这模样,让人的心也不禁的软了。
抿嘴笑,岳楚人斜睨他一眼,忍不住冲他吐舌头,“你最好了,我说什么话你都不生气。”
“嗯,承认。”点点头,阎靳那模样不乏有些自恋。
轻笑,之后认真开车,脑子空白就空白吧,说不定何时就会再来一次空白,到那个时候她在琢磨就可以了。
一路回家,岳楚人直接冲进房间将自己摔进了床铺。在路上想那些事情想得她好累,感觉脑子晕乎乎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着睡觉。
阎靳在外收拾,把在商场取回来的东西放好,又去换了衣服,给岳楚人拿了水,这才走进她的房间。
“先把衣服换了再睡。”走到床边,瞧着岳楚人呈大字形的躺在那儿,不由得勾起唇角。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拽着她起来。
“好累啊,好想睡觉。”坐起来,睁开眼睛也是无精打采。
“让你睡,不过得换了衣服才行。”把睡裙给她拿过来放在她腿上,他转身走了出去。
换了睡裙,岳楚人一个翻身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用多久就睡过去了。待得阎靳进来,她早已经睡沉了。
在床边坐下,阎靳看着她,沉静无波的脸上隐现担忧。
半晌,他也躺在床上,自岳楚人的身后抱住她。
她整个人软软的,抱在怀里很舒服。将他的胳膊当成枕头,和她在一起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胳膊还有这种用处。
抱着她,阎靳也慢慢陷入睡眠,天色渐暗,屋子里没点灯,也和外面一样,渐渐的都陷入黑暗当中。
怀里的人有轻微的扭动,不过阎靳并不知道,他的双臂把她困住,所以她扭动起来好似也很艰难。
动了几下,之后嘴里发出呓语,轻轻地,有些凌乱,不知她在说什么。
眼皮下的眼珠急速转动,岳楚人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当睁开眼的时候就在半空中了,头顶是蓝天白云,而脚下,则是一片古色古香。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不过她却觉得,她现在肯定是在做梦。
但脚下这只有古代才有的房子建筑,倒是很新奇,不由得想起阎靳,他就是从这样一个世界来的吧。
想挪动脚步,但根本没有办法,只是很莫名的移动了,然后在一座宅子的上空停下了。
她能看得到下面来回走动的人,但他们,貌似并看不到她。
还真的是古人啊,岳楚人笑出声,真是有意思。
不过他们穿的倒是很好,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而且这宅子也挺精致的,看得出是个大户人家呢。
有个孩子出现了,是个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的,真漂亮。穿着淡紫色的长裙,走路时还背着手,满身高傲之气,真是有意思。
岳楚人看着她,不禁的弯起唇角,看着这孩子,也不知为何,打从心眼里喜欢。
“公主,水果已经冰镇好了,王妃要您移步望月楼享用。”一个看起来是侍女的女子快步走至那小姑娘身边,低声细语道。
岳楚人微微一诧,这小丫头还是个公主呢。嗯,看起来倒真是有些公主模样。
“哎呀,我不想吃,岳楚人是想把我变成猪么?”小姑娘不满的嘟囔,撅嘴瞪眼时的模样,傲气十足。
身在半空的岳楚人一愣,关她什么事儿?
虽是嘟囔不满,但小姑娘还是随着那侍女走了,走路时小屁股一扭一扭,看起来可爱极了。
岳楚人看着她离开,而后她追上去,其实她根本没挪动脚步,只是想到要追着那小姑娘,然后她就自己移动追上去了。
望月楼,这小楼真漂亮啊,而且,岳楚人觉得有点眼熟。
那小丫头径直的走进了楼里,岳楚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下一刻,她也身处楼中了,只不过,她还是半空漂浮的状态,所有人都在她脚下。
漂亮的大厅里有好几个人,刚刚进来的小姑娘以及她身边的侍女,主座上,一个十分美艳的女人倚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慵懒华贵。
看着那女人,岳楚人慢慢皱起眉头,这女人,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不过她是古人吧,是个古人,她怎么可能见过她?
“丰语微,过来把这些水果吃了。”女子开口,声音很好听,而且带着一股很熟悉的与生俱来的傲慢。这说话的语气、、、好像和她挺像的。
“你怎么不留给你的夫君,我都要吃成猪了。”小姑娘嘟囔着几步走过去,在女人身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开始扒拉果盘里的水果往嘴里塞。
“你是我生的啊,我生的我自然要管,你爹又不是我生的。”女人抬腿踹了小姑娘的脚一下,不轻不重,却是惹得小姑娘极其不满。
“哼,说的好听,还不是你吃不下才想起来我。”撇嘴又瞪眼,小姑娘表情很多,可爱的很。
“赶紧吃,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女子轻叱,那表情却是好看之极。
身在半空的岳楚人看着她,愈发的感觉很熟悉,这个女人,她肯定是在哪儿见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了。
而且,语微?记得阎靳好像曾说过,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次。不过那时候她没觉得有多熟,但现在听起来怎么感觉着名字也好熟悉,好熟好熟。
“你哥哥过几天会从北疆回来,听说裴袭夜那女儿长得和我很像,真是孽缘啊,这回裴袭夜的尾巴都翘起来了。”女人边摇头边说,小姑娘在一旁咯咯直笑。
“所以啊,他打算把他那女儿嫁给我哥,哪个哥哥都成,反正他的女婿必须得是你的儿子,哎呀,这辈子你们都扯吧不清楚了。”小姑娘连连点头,幸灾乐祸的小模样可爱的紧。
“哼,我的儿子又没恋母情节,会找个和我样貌相似的?”女人轻哼,顾盼之间尽是风情。
岳楚人听着看着,愈发的觉的迷茫,这些人,这些场景,太熟了,但又有点陌生,好迷糊啊。
“王爷。”
蓦地,门口的那些侍女福身,岳楚人转身看过去,当即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叹息,真帅啊。
是个男人,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墨色的长发整齐的束起,那白色的发带与黑色的发丝缠在一起,真好看。长得也好,怎么说呢,看起来就像一阵春风,很温暖。
“回来了。”坐在那边的女人歪头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笑,笑得如此幸福,只需一眼,岳楚人就看的出来,他们俩是一对儿。
“嗯,天气很热,你觉得还好么?”男人走过去,一手托住女人的下颌,然后附身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下,那模样,如此温柔。
“还成,不过没力气走路,抱我上楼。”懒洋洋的抬起双臂,就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也如此好看。
男人微笑,如此温柔。俯身,男人一把抱住她,随后转身上楼。
吃水果的小姑娘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俩离开,最后给予一声轻哼,“真黏糊。”
厅中的侍女掩嘴轻笑,主仆和谐。
岳楚人就这样看着,愈发的迷糊,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这梦确实不像梦,是真实的梦,她肯定,这些人她以前肯定看见过,或许也是在梦里。
“楚楚?楚楚?”有人在叫她,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猛的身体一抽,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阎靳焦急的脸。
“你醒了,梦见什么了?满头大汗的。”阎靳抱着她,用手给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焦急道。
岳楚人看着他,蓦地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用力的抱住他,“大将军,我好累啊。”
“到底怎么了?在梦里奔跑了?”抱着她,阎靳顺着她的后背,她心跳的很快,而且后背都是汗,睡裙都湿了。
“嗯,跑了好久。”点点头,岳楚人闭着眼睛,脑子里有东西在飞速的转,往日那些醒来就忘掉的梦境如同快进似的飞快的涌入她的脑海当中。
那些梦境,与今日的何其相似,原来,她一直都在梦里看着他们。
那些人,那些事,她都看见了。有时还会学那个岳楚人的样子唤她丈夫小苍子。
原来她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看着他们,还有阎靳,她现在抱着的男人,她也在梦里见过他。
“要不要喝水?”拍着她的后背,阎靳安慰,把她抱在怀里,能够清楚的听到她心脏剧烈的跳动。
摇摇头,岳楚人更加用力的搂紧他,“不要,抱着我。”
深深的喘气,岳楚人觉得很迷茫,她怎么会一直梦见那个世界呢?而且,对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熟悉,看见他们开心她会笑,看见他们难过,她也会伤心,好奇怪。
或许,这就是为了遇见阎靳才会有的过场吧,否则,她怎么会遇见阎靳?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这么离奇的事情都让她遇上了,那些梦境也不算什么了吧。
“没事了,以后我每天都抱着你睡觉,看到你不对劲儿了,就把你叫醒,再也不会让你在梦里奔跑了。”抱着她躺下,她就像一只小猫似的窝在怀里,低声安慰着。
岳楚人点头,一只手顺着他的T恤下摆伸进去,直接摸到他结实的肚腹。
“干什么?”阎靳身子一绷,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她的手像是泥鳅,吱溜溜的就钻进来了。
“别动,让我摸摸。”径直的摸上他肩膀上留有的疤痕,如此清晰。
闭上眼睛,脑海里浮起他受伤时的画面,她心头一抽,想必在梦里看见的时候,她也很心痛来着,只是那时醒来就忘了。但如今摸着,那画面重回,她心痛的感觉也愈发的重。
“怎么了?以前不是看见了就害怕么?”她手指乱动,虽心头有些悸动,但他却知道,她只是在摸他的伤疤而已。
“以前是害怕,现在是心疼。大将军,我现在好心疼你啊。”那些关于阎靳的画面一幕幕的进入脑海,她整个心都在抽搐。
“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不用心疼。别摸了,再摸下去,我可要把持不住了。”隔着衣服握住她的手,阎靳低声笑道。
“切,哪次你都说把持不住,但哪次你都停住了。”抽出自己的手,岳楚人轻叱,腿一抬,直接跨在阎靳的腰上。
阎靳身子动了一下,随后搂住她,“别说这些了,换个话题。”说急的话,他其实也急。只是,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些日子,他还是可以忍的。
“行啊,跟我说说,你曾经深爱的那个岳楚人。”那个女人、、、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总是能很深切的感受她的情绪,各种各样,感觉她就是她。
阎靳一哽,“没什么可说的,我都忘了。”
“少说谎,不说也没什么,我都知道。”撇嘴,不过心里却没有任何不爽的感觉,很奇怪啊。一般情况下,自己被当做别人的替身应该都会很生气,但她却一点都没有,真神奇。
“你知道什么?其他多余的你可以不知道,但有一点你要知道,你在这里。”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他虽是语气淡淡的,可听起来却很温柔。
“嗯,我知道,一直都在。”笑笑,愈发觉得很神奇,有些事,好似是命中注定的。
阎靳笑笑,“什么你都知道。”抱紧她,在怀里软软的,他的心都化了。
同样紧紧抱着他,岳楚人无声的叹口气,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了,神奇的她有些混乱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因为阎靳找到她了,她也找到他了。
在那些她所见过的画面里,阎靳这个人占据很大的一部分,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优秀了,但优秀的同时,又太过可怜了。
她打算从此后用尽全力爱他,让他彻底的忘记过去,忘记那些不如意,享受现在,用力享受。
两个人拥抱着,外面天色渐亮,这屋子里的光线也愈发明亮起来。但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床头柜上那块石头,会发光的那一块,渐渐失去了光彩,颜色还在,但已不会发光。
或许在证明,从此后岳楚人不会再与那个世界有任何瓜葛了,再也不会。
番外 那个世界
皇家别院。
深秋的时节来这里是最好的,因为不会很热,但又不会很冷,四下一片春色,幽然静好。
太上皇驾崩多年,当今皇上鲜少来这里,倒是平时勤亲王与王妃经常来,大部分都是两人独自前来,悠闲一段日子就会回去了。
这一年,来的却不止是两个人,还有世子与小公主同行。
勤亲王的子女当中,最有名的当属小公主了。皇上没有女儿,所以当朝亦是没有公主,而勤亲王的小女儿就成了整个皇家唯一的郡主。在出生的时候皇上直接下旨,敕封小郡主为公主,所以她也就成了当朝唯一的公主了。
小公主长得漂亮,五官出挑,长得与王爷王妃有诸多相似之处。
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专门挑拣爹妈的缺点生长,有的人则专门挑拣长处,而这小公主俨然就是后者了。
别院里的侍者都是第一次瞧见这小公主,无不稀奇。
不过看了之后都会承认,这个小公主确实漂亮,当真没有缺点,那张小脸儿,要说像花儿一样也不过分。
“三哥哥,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别说,还挺漂亮的。”仰着头看着陡峭山壁上的亭台楼阁,丰语微眯着眼睛叹道。
走在她身边的是一个样貌偏柔的少年,白袍玉带,清爽秀雅。
听闻丰语微的话,丰年逸笑笑,看起来更有一股不符合年龄的静雅,“太上皇曾居住的地方,肯定不会差。”刚过变声期,声音还不是很好听,但相当沉稳。
丰语微眨眨眼,“真是可惜,我没见过太上皇,三哥哥你见过么?”娇俏的小脸儿花儿一样,顾盼之间流转一丝狡黠。
“没见过。在父亲在面前不要提起太上皇,他不喜欢。”丰年逸笑看了她一眼,算是告诫
“这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太上皇,听说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过却没敌过父亲和皇伯父,手下败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听着总是有那么几分诡异
“嗯,没错,是手下败将。”丰年逸也赞同,眼角眉梢间的笑有那么几分嘲弄。
斜睨他一眼,丰语微撇了撇嘴,“你能不能别那个样子笑?很瘆人。”
“怎样了?我笑得很正常。”丰年逸抬手摸了摸嘴角,这次笑得很好。
“自己照镜子瞧瞧吧,我又不是南疆的那些官员,少对我那样笑。”斥责,小小年纪,那眼神很吓人。
“好,待得回去了我照照镜子。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你说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肯定听。”丰年逸轻笑,更多的是应对小孩子的笑意。
丰语微不置可否,反正她很讨厌别人把她当做小孩子,她的脑袋可比一般成年人要厉害的多。
两人走回大厅,一群侍者在大厅中忙着,见二人出现,皆俯身跪地。
“父亲和母亲呢?”环视一圈,这俩人明明说在这儿等他们来着。
“回公主的话,王爷王妃移步水榭休息了,王妃说有些疲乏。”一侍女回话。
“疲乏?我看她挺好的啊,还一脚把三哥哥踹飞了。”说着,斜眼瞅着丰年逸。
丰年逸摇摇头,“那是我配合她的好不好?”她也不会武功,能一脚把他踹飞?
“哼,那谁知道。”撇嘴,她身子一转走出大厅,丰年逸随后。两人离开,这大厅里的气压算是恢复了,众人又再次忙碌起来。
两个人朝着水榭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站在临水台那里。月白的长衫,墨发如华,恍若天人一般。
“父亲。”瞧见了他,丰语微立即跳脚招手
临水台那里的人也朝着他们挥了一下手,若说是挥手,其实更像是给了一个指令,要他们闭嘴。
丰语微立即冷哼,“肯定是她睡着了,连我们说话都不行。”
“那你就闭嘴,别惹得父亲训斥你。”丰年逸笑笑,他倒是很羡慕父亲,这辈子能够得到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守护一辈子的人。
嘴角撇到天上去,丰语微很不屑。
二人上了水榭,那边垂坠着纱幔后隐约的能看到一方软榻的形状,很明显,有人在上面睡觉。
两人直接走向临水台,那男人背对着他们,身材颀长,悠然风雅。
“父亲。”两个人俯身行礼,别看之前吵吵嚷嚷,这个时候倒是很规矩。
“嗯。”丰延苍回应,声音淡淡的,但却带着一抹独有的温柔。
“父亲,母亲不舒服么?”丰年逸开口,他的模样与丰延苍很像。
“嗯,这几天有些低烧。怕你们担心,就没告诉你们。”转过身,丰延苍的脸上似乎没什么岁月的痕迹。不过却明显更加沉敛了,尤其那双凤眸,让人不敢多看,那里面暗藏锋芒。
“低烧?没吃药么,她有很多药吧。”丰语微眨眨眼,对于他们一家子来说,最不怕的就是生病了。
“声音小一些,吵到你母亲。她吃过药了,但是没什么作用,她自己切脉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病症,莫名低烧。”丰延苍淡淡的说着,看了丰语微一眼,那一眼颇具压力。
丰语微点点头,声音也确实压低了许多,“那怎么办?她自己就是个绝顶好的大夫,别个郎中都比不上她。”
“母亲除了低烧还有什么症状?”丰年逸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垂在地面的纱幔遮挡,并看不到里面的人。
“疲乏。算了,你们也不懂,都离开吧,扰了清净。”话落,他举步离开,最后消失在纱幔后。
原地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丰语微撇嘴,“嫌咱们碍事呢,走吧。”
“你去玩吧,我在这儿守着。”丰年逸拍拍丰语微的头,还是哄孩子的模式。
丰语微哼了哼,“别以为只有你孝顺,我去厨房走一趟,让他们煮些粥,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吃。”话落,小人儿抬脚就走,傲气的很。
丰年逸无语,看着丰语微离开,他放轻脚步走向那垂坠在地的纱幔。
掀开,看清了里面,精致的软榻横放在那儿,榻上有人在睡觉,盖了很厚的被子
丰延苍坐在软榻对面,很认真的看着榻上安睡的人儿,那么认真。
“父亲,母亲看起来是有些不对劲儿,这么热的天,她盖这么厚。”走过来,丰年逸看着那榻上的人儿,被子一直盖到她头上,只露出长长地头发。
“嗯。”丰延苍不动声色,甚至眼神都没动,只是给了个回应。
“不如叫御医来吧,虽然医术不如母亲,但起码能给些意见。”他们三兄弟鲜少的会接触岳楚人,平时也只是站在一米之外,除非岳楚人会动手拍打他们有些接触,但一般时候有丰延苍在场,他们的距离会拉很大。
“再看看吧。”话落,丰延苍抬手掀开被子,露出的脸美艳娇俏,但脸色有些苍白,而且冷汗涔涔。
以手指擦掉她鼻尖上的汗,丰延苍叹口气,“端盆水拿毛巾,再拿一些喝的水。”
“是。”丰年逸拱手,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王妃,能听到我说话么?”俯身凑近她,看着她紧闭的眼睛,丰延苍深深吸口气。此时脸上的焦急显现出来,他已经忘记了她有多久没生病了。这冷不丁的一生病,真是吓着他了。
“到底怎么了?几天了没一点好转。”摸她的头,都是冷汗。
“别动、、、、”榻上的人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丰延苍的手,软软的出声。
丰延苍一喜,“你醒了?”
“别动,让我再睡会儿。”紧紧抓住丰延苍的手,岳楚人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
丰延苍看着她,叹口气,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反抓着她的手。
岳楚人能感觉到丰延苍在紧抓着她,但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感觉睁不开眼,而且还有些冷,许久没病了,她都忘了病了是这种感觉。
渐渐的,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神思飘忽,想集中注意力却很难,下一刻,身子在飘,但什么都看不到。
思及此,心头咯噔一声,她不会是要离开这身体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立即焦急起来,用力的握手,想要抓住丰延苍,但是身体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想要张嘴说话,但是根本发不出声音,真正的恐惧袭上心头,那一刻,岳楚人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不想离开这里,她想和丰延苍白头到老,还有她的孩子们。都是她放不下的,她不想离开。
但似乎她的意识控制不住,就是她如此害怕,但仍旧感觉在飘。身处空中,似乎能感觉得到清风吹过脸颊的感觉。
不甘害怕,各种情绪在心头,焦急的她不知该怎么办。
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好像不听指令,根本就使不上劲儿。
蓦地,听见嘈杂声,岳楚人一愣,好像不是丰延苍在说话啊。
费力的撑开眼皮,入眼的倒是吓了她一跳,她居然在半空中飘着。
小心翼翼的低头,看见的景物更是让她有几分不知所措,这不是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寨子么?
眼珠咕噜乱转,终于找到了她的房子,心欲动,身已远,只是眨眼间,她就飘到了她的房子上空。
小楼和围墙倒还是那个模样,只是小楼后面不一样了,新建起来一个车库?
这里已经有人住了?老太太把这里卖出去了吧!
以前看不见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如今看见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曾经她居住生长的地方,如今已经不是她的了。
蓦地,一个人在二楼出现,岳楚人看过去,不由大惊失色,那、、、那是她啊!
岳楚人完全呆了,真的是她诶,可是,她怎么还活着?
情急之下欲开口喊她,但是根本张不开嘴,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站在二楼伸懒腰,那动作那神态,明明就是她,没一点偏差。
愣愣的看着,岳楚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还活着?那她是什么?在那个世界的一切算什么?
下一刻,出现了更让岳楚人目瞪口呆的景象,因为从二楼里又出来了一个人,虽然那个人穿着现代还是短发,但她也第一眼就看出了,那人就是阎靳。
岳楚人完全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阎靳居然和‘她’在一起。
阎靳失踪了她当然知道,而且据费大胆说是失踪前去了仙人洞。她也想过,或许阎靳是来到这个世界了,但那真的只是百分之几的想法,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且还和‘她’在一起。
天啊!
她看到了什么,他们俩居然抱在一起了。
岳楚人一阵晕眩,虽然身在半空她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晕不晕的了,但她真的是不敢相信。
阎靳,她?这世界是怎么了?
看着那两个人,真的好奇怪。哪里都奇怪,画面奇怪,心情奇怪。
不过他们俩看起来真的是很相信相爱啊,抱在一起说说笑笑,看的久了,岳楚人居然觉得还不错。
“哎呀,你轻点,弄疼我了。”黏黏糊糊的两个人说起了话,听得岳楚人一阵抖。虽然她自己用这种语气说话不觉得什么,但是作为旁观者来听,真是好奇怪啊。
两个人嘻嘻哈哈,岳楚人就在半空看着,突然觉得,这画面真好。
阎靳,这个被玉林大和尚命为孤星逐日的人,也终于幸福了,尽管对象在她看来有那么几分奇怪。
慢慢转开视线看向四周,一切都那么熟悉,远处的马路平坦光洁,而且依旧如同以前,鲜少有车经过,清净的不得了。
再次转头看向二楼门口,那两个人已经进去了。
摇摇头,她还真想进去看看,看看屋子里是否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她刚生出这个想法,下一刻她就身处客厅当中了。
岳楚人吓了一跳,难不成她真死了?所以才会到处飘?
想起丰延苍和那几个孩子,岳楚人心凉了,这次,她是真的死了吧。
静静的环视四周,屋子还是那个模样,不过也有变化,但变化倒是不大。
那两个人在厨房,嘻嘻闹闹的,声音不大,但岳楚人也完全听得见。
摇摇头,她真的无心关心别人,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她还活着,也完全让她提不起兴致,她现在最痛心的,就是那个世界的丰延苍。
想到卧室,下一刻她人就到了卧室。
看着卧室,岳楚人笑了笑,床变了样子,红色的被子床单,俨然新婚的模样,不过看起来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幸福就好。
视线转移,蓦地瞟到了床头柜上的红石。岳楚人一愣,碎了?
而且,那块怎么成了普通的石头了?另外一块还是红的,不过没有以前那么红了。这样一看,这玩意儿是真的不值钱了,糟透了,扔到大街上也没人会捡。
鄙夷的笑了笑,若是老太太看见了这石头,说不定得心疼死,花了她那么多钱啊,如今一文不值了。
不过别人她都无心管了,那个世界,丰延苍,孩子们,想起来,她的心就好疼。
“这个不能吃的,吃里面的。”说话声在身后响起,岳楚人转过身,眼看着另一个‘她’直接朝着自己走过来。
她一惊,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也不知怎的,身子直接穿透过了床头柜,但却很神奇的把床头柜上的红石碰掉了。
碎裂的声音响起,岳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整个身体剧痛,之后眼前一片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妃?王妃?”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岳楚人觉得头好痛。
“醒醒,你是不是做恶梦了?”熟悉的温度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岳楚人用力的皱眉,下一刻猛的睁开眼,入眼的人让她整颗心都放下来了。
“小苍子、、、、”看见了她,岳楚人差点哭出来,她终于回来了。
“嗯,到底怎么了?做恶梦了么?饿不饿,语微刚送来的粥。”熟悉的人就在眼前,而且还是那般温柔的抚摸着她,让她整颗心都化了。
“嗯,作恶梦了,以为再也回不来了。小苍子,抱抱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口气,她的设想总算没成为现实。
丰延苍俯身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给予安慰,他身上的味道将她包围,顿时好了许多。
闭着眼睛,岳楚人回想梦里的一切,她不觉得是假的,那么真实,怎么会是假的?
或许,她真的是在梦里回去看了看,而且还有那么大的发现。
阎靳,那个失踪了有五年的人,她终于找到他了。
当年因为他的失踪,举国大震。
为了找他,仙人洞方圆百里皆不复存在。但还是没找到他,他就恍若从没出现过一般的失踪了。
这次,她终于找到他在哪儿了,虽然某些地方很怪异,但是,她真的觉得很好,尽管他不会再出现在大燕了,不会在重新带领阎字军威震八方了,但她依旧很欣慰。
有些事情她没办法解释,但却莫名的心里很轻松。为阎靳轻松,更为她自己。因为她觉得,她再也不会回去了。
红石碎了,在碎裂的同时,她身体的疼痛,她现在都记忆犹新。
以前一直觉得那块红石就是糊弄人的,华山的那个牛鼻子老道也是个骗钱的。但自从她来到了这里,她觉得有些东西或许是真的。
双生石,可能真的代表这个世界的她和那个世界的她。
如今,红石的另一半碎了,她可能与那个世界再也没有瓜葛了。
这样很好,各自幸福,各自拥有。
紧紧地抱住丰延苍,这个怀抱,她绝对不会松开。她千辛万苦穿越空间而来,就是为了他,她绝对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