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麦棠长舒口气,有叶鹿这般帮助,她安心多了。
申屠夷与龙治是如何商议的叶鹿并没有过问,不过,她依稀的猜到了一些,倒是觉得这俩人很聪明。
城中的禁军换了轮值的排名,属于龙治的禁军都休息了,轮换上的禁军有老皇上的,还有一拨端王的。
这么一来,老皇上倒是挺高兴,在朝上时心情明显见好。
端王反倒没什么动静,看起来很安静。
这人,的确是不可捉摸,始终不露声色。
不过,即便他不露声色,可以他今日的地位,还是得听从太子的命令。
六日后的下午,禁军统领忽然有了病,副统领又在宫中轮值,于是乎,龙治便暂时将今晚守城的任务交给了端王。
其实这不算什么大事儿,以前龙昭还是太子的时候,便数次的短暂代替禁军统领守城。这,其实更是有脸面的事情,证明这帝都在自己手中。
龙治忙于六部,又主抓城中秩序,他看起来的确是忙不过来。
端王很安静的接了这个任务,他不露声色,似乎对这个任务并没有感到多开心。
他愈发这样,就越让人怀疑,龙治也几番感叹,若不是早早的发现了,怕是到时真的会有大麻烦。
傍晚来临,帝都虽然还是不夜城,但莫名的,似乎城中清净了不少。
北城,许多大宅院门户紧闭,尽管灯火通明,可似乎都没什么动静。
那恢弘的太子府亦是如此,大门紧闭,护卫守卫一动不动,丫鬟小厮亦安歇了下来。
琉灯通明,恍若白昼。
塔楼的铜铃一声不响,即便有风,但那铜铃好似也不动,恍若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
旁边的小楼里,几人相对而坐,却没有一言一语,静谧的好似睡着了一样。
叶鹿一身白裙,盘膝坐于蒲团上,面色平静。
面前两侧,数个椅子上坐满了人,申屠夷龙治,还有麦棠以及丁未和其他龙治的心腹。
他们不做声,在叶鹿没有发声之前,他们不敢做任何动作。
毕竟,今晚很重要,而且前方的探子也传回了消息,龙昭的确率兵朝着帝都来了。
这龙昭手里的兵是东边塞的铁骑,军中将领乃龙昭生母的表表哥,尽管表了好几道,可仍旧是亲戚。
这亲戚自然更偏向亲戚,毕竟于自己的发展有利,再加上有老皇上作保,铁骑统领更死心踏地了。
蓦地,蒲团上的叶鹿睁大了眼睛,放于膝上的手也握紧,“来了。”
众人随即一凛,不眨眼的看着她,想听下一步。
“南门的禁军是端王的人,他们不知龙昭回来,见了令牌必放人通行。”叶鹿不眨眼睛,今日要的便是他们残杀,而龙治坐享渔翁之利。
众人不同程度的激动,此番他们互相残杀,希望能一劳永逸,斩杀干净。
申屠夷看着她,不由得薄唇微抿,他满身的煞气换成了自得,很轻松。
叶鹿以前从未这样过,对任何事情都很有把握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以前那个贪生怕死的人和眼前的这个是同一人。
两刻钟后,叶鹿又忽然开口,“打起来了。”
丁未站起身,这老头有点坐不住了,没能亲眼在旁观战,他心里始终不安定。
尤其听着叶鹿一会儿一句的说着,他这心里更不安生了。
“丁大人别急,端王必会迎战,对于他来说,这次是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他不会放过的。”叶鹿看着丁未,这老头顾忌太多,尽管智慧非凡,可智慧越多,就越喜欢乱想。
丁未捋了捋胡须,一边点点头,随后坐下了。
转眼看向申屠夷,叶鹿弯起红唇,“大家要向申屠城主学习,他这个状态就很好,不要弄得很紧张。”
众人看向申屠夷,他果然很放松,尽管在他们看起来,他脸上的煞气很是慑人。
放在膝上的手纤纤细白,食指有节奏的敲击,她蓦地又笑,“龙昭出现了。不过,他是个草包,显然打不过端王。但,他身边的人不错,应该就是那铁骑的将领。是个人才,只不过跟错了人。”
看着她,众人不同程度的焦急,很想知道下文。
龙治一直很镇定的坐在那里,麦棠无声的握住了他的手,他回握,一时间,两人看起来不分你我。
叶鹿开始缓缓的摇头,随着摇头,她隐隐露出笑意,“啧啧,龙昭这个草包呀。殿下,开始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龙治随即起身,麦棠与他一同,俩人快速的走出小楼。
其他人也陆续站起身,看了看叶鹿,然后小跑着跟了出去。
叶鹿也撑着蒲团站起身,转身走至香龛前,拿起三炷香来点燃,举过头顶拜了三拜,最后将香插在了香龛之中。
“端王伤了龙昭,老皇上定然怒火攻心,他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一石二鸟,成了。”叶鹿转身,看向申屠夷,眉眼弯弯。
“这事儿一过,你便要去北方?”看着她,申屠夷几不可微的扬眉。
“这你都知道了?麦棠可越来越守不住话了。”叶鹿撇了撇嘴,麦棠告诉了龙治,龙治就告诉了申屠夷。在这里,甭想有秘密。
“北方越来越冷,你只身一人不行,而且北方的城主并非南国,都不认识你,不好行事。”申屠夷起身,走至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句句真言。
“就不认识我才对呢,若是认识我,这事儿就不好办了。”叶鹿轻笑,她已经有主意了。
“看来,你已有计划了。既然如此,这一趟我陪你走保护你的安全,不插手你的事。”申屠夷抬手挑住她的下颌,抬起,叶鹿也随之扬起了头。
“好啊,不过我可没工钱给你。”叶鹿打开他的手,眉眼弯弯的绕过他走出小楼。
秋天的夜里有些凉,叶鹿披着白色的披风,兜帽盖在头上,在这黑夜之中,她看起来有些慑人。
身边,魁伟的身影跟随,快速的于巷子之中兜兜转转。
蓦地,一些嘈杂声传进耳朵,叶鹿不禁微微皱眉,听到这种声音她就不舒服。
有打斗,必然就有死人,说实话,有死人的地方她不想去。
尽管刚刚的打斗声音很大,可是这附近的百姓好像都没听到一样,门窗紧闭,安静的连狗都不叫。
巷子里亦是没有人,不过转出了巷子,入眼的便是满地死伤。
篝火跳跃,城门内外躺了满地的尸体,还有一些受伤但没死的人正在痛叫,给这黑夜染上了莫名的恐慌。
申屠夷面色微冷,他并不喜欢这种场合,自相残杀,远不如杀敌来的痛快。
因这战争而死的,更是死不足惜。
白色的披风随着叶鹿的走动而飘摇,抬脚躲过地上的尸体以及鲜血,叶鹿一步步踏上城楼的台阶。
申屠夷相随,一直在她身边,恍若这世上最强硬的堡垒。
迂回的上了城楼,看到的就更清楚了,城门外一直到护城桥上,残火尸体遍地,血腥味儿更是融进空气里,无论风怎么吹也吹不散。
内外的看了一遍,叶鹿无声的叹口气,“尽管并非是我造成的,可是仍旧心里难安。”话落,她闭上眼睛,默默念起了往生咒。
申屠夷看着她,几不可微的摇摇头,她心里的善念仍旧在,似乎也根本不用担心她有一天会变成衣筑那样残忍无情。
冷风吹袭,比之刚刚更大了,它们吹着,竟然转瞬间将这城门内外的血腥味儿吹散了。
空气很凉,但是没了血味儿。
龙治带来的禁军羁押了铁骑其余的兵力,并且将龙昭端王等人都带走了。剩余的禁军,开始收拾这城门内外的尸体,动作利落。
许久后,城楼上,叶鹿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吧,尽管他们杀气很重,但骨子里善念犹在,随着往生咒就走了。”
“这超度之事你也做。”申屠夷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里几许笑意。
“于心不忍呗,想让我做那冷血之人,我是做不到。”叶鹿仰脸儿看着他笑,她是个善良的人。
“这样也好,免得这帝都再添怨气。”对于申屠夷来说,自己的煞气都比不过这帝都的怨气。
“帝都的怨气的确重,不过申屠城主的恨就更明显了。不如这样,我给你念一段清心咒,保你通身舒畅。”叶鹿抓住他的手,她裹在白色的披风里,笑眯眯,甜美如蜜。
即便心里真的恨意重重,可是看着眼前的人,再多的恨也没了。
申屠夷抬手将她搂在怀中,收紧手臂,让她紧贴于自己身上。
叶鹿笑出声,抬手环住他的腰,“待得五王成了大事,我就跟你回申屠城。然后务必要将许老头留下来,给我们找解决的法子。这辈子呀,就不出申屠城了。”
“好。”抬手罩住她的后脑,申屠夷不禁几分向往。
“就是不知许老头眼下如何了,我和他又没有什么联系。唉,真是让人操心。”叹口气,叶鹿微微摇头,等着他回来,也不知得多久。
“放心吧,有人一直在等着许先生。若是他出现了,定然会第一时间通报给我。”申屠夷拥着她,如此娇小,现在只有在他怀中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她需要保护。
“我等着。”叶鹿动了动脑袋,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视线穿过黑夜,看向一望无际的远处。
那远处漆黑,隐隐有些山峦的影子,可模糊的看不见。
看着那黑夜,叶鹿缓缓眯起眼睛,一丝凉意顺着后颈升起,让她立即绷紧了身体。
“怎么了?”她就在他怀中,她有动作,申屠夷感受的清楚。
叶鹿站直身体,看向无边黑夜,“那里,好像有个人在盯着我。”指向遥远的黑夜尽头,她缓缓道。
申屠夷看过去,这么远,他什么都看不到。可,他都看不到,叶鹿应该更看不见才对。
102、调戏、异象
整整一晚,太子府都不平静,龙治不在,他紧急的处理龙昭带兵回帝都一事。
六部重臣也皆被接进了宫中,发生了这等事情,那可是相当严重的。
自古便有逼宫之事流传发生,可不想如今竟发生这种事情,若真的流传于后世,这一代的满朝文武皆得被提及鄙视。
老皇上看起来很生气,但具体是生气龙昭没成功,还是生气他带兵逼宫,那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府中,叶鹿清晨的入定刚刚结束,满身轻松,她只觉得一切美好,连昨晚死了那么多人的事情都抛却脑后了。
整理着长发,蓦地转身,魁伟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见他,叶鹿不禁弯起红唇,“怎么样?可寻找到了什么?”
申屠夷面色很冷,因为冷,所以身上的煞气很重。
“什么都没找到。”他带人连夜出城前往叶鹿所感觉到的地方寻找,可是找遍了那一片山,没发现一个人,甚至连人的踪迹都没有。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叶鹿微微摇头,她并不是很在意,毕竟有些事情,来了就躲不掉。
“既然有人在暗处盯着你,那么必要揪出来才行。”申屠夷却不觉如此,这些隐患不能留。
看着他,叶鹿轻笑,“好,这些事情不是我的长项,还得有劳申屠城主才是。不过,眼下我得去北方了,申屠城主不是要随身保护我么?那么,是否与我同行?”
“好。”几不可微的点头,申屠夷自是会与她同行,尤其此时有不知名的人躲在暗处,他就更需要寸步不离她身边了。
“成,那咱们收拾收拾便启程吧。”眼下这帝都也没什么事情,权利相争,这些她又帮不上忙。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申屠夷带来的便衣黑甲兵分成了几路,骑着马驾着车,先行的出了帝都。如同进入帝都的时候,乔装打扮。
裹着纯白的披风,叶鹿与申屠夷打算离开,不过他们俩不能一同走,务必得分开才行。
麦棠将一些糕点放在叶鹿的手里,一边道:“还是要小心行事,多听从申屠城主的,不要总是自作主张。”
“姐,你就甭操心了。若是实在有事的话,你就去紫极观找清机。他要是不帮忙,你就告诉他,将来殿下登基,他可别想在那紫极观里呆着了。”叶鹿拿着糕点,一边笑眯眯道。
麦棠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一路上多照顾自己。”
“嗯,我们走了。”挥挥手,叶鹿与申屠夷快步离开太子府。
一前一后,叶鹿走在前,就恍似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不过她这个大小姐只身一人也着实奇怪了些。
但在这帝都,什么奇怪的人都有,她这个模样也并不稀奇。只要身上没有携带兵器或是任何可疑的物件,就都会放行。
申屠夷戴着黑纱的斗笠,将他的脸完全的遮住,不过他身形魁伟,怎么看也不是寻常人。
叶鹿先行出了城门,申屠夷却遭到了阻拦,城门禁军要求他摘下斗笠,并且要检查全身。
站在护城桥上,叶鹿远远地看着,他们要是真敢把申屠夷的斗笠摘下来,那就等着受罚吧。
就在他们要上手摘申屠夷斗笠的时候,他蓦地抬手,掌中不知拿着什么,那禁军立即后退了几步。
下一刻,申屠夷便走出了城门,叶鹿站在那儿看着,不禁笑。
主要是他长得不像普通人,所以,怕是去别的城,估摸着守门的官兵都得查他。
不过片刻,申屠夷到了近前,叶鹿眉眼弯弯,一边转过身,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护城桥。
官道上,便衣黑甲兵骑着马,还有马车停在那儿,他们已等了有些时候了。
坐上马车,队伍启程,朝着北方而去。
北方诸城,虽是城主不同,但似乎大同小异,均彪悍不已。
看看那天马城的大小姐就知道了,一个女子都如此彪悍,更何况男人。
不过,这北方的彪悍与大晋也有不同,大晋是不管男女各个身形彪悍,而这齐国北方是骨子里的彪悍。即便有些人长得娇小,但那性子里的强悍却不可忽视。
叶鹿从未来过北方,虽是有心观赏风景,可是此时的寒冷却逼人,让人只想躲在温暖处。
申屠夷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他在南国那么多年,这北方的天气他好像适应的不错。
叶城,这是靠近西北的一座城,龙治最担忧的便是这座城,因为不止毗邻边关,而且拥有七八万的兵马。寻常城池的兵马最多不能超过五万,但靠近边塞的除外,兵力可以增多一倍。
而最开始表现出贪心不足的就是这座城,城主叶震,不惑之年,不似天马城的城主年迈虚弱,他可是还会活很多年。
若是到时龙治上位,真的发生需要兵戎相见的事情,损害的还是龙治的利益。
所以,当下若是能解决,那么便解决的好。
进入叶城,队伍便在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先行整顿。叶鹿与申屠夷一前一后分开进入客栈,叶鹿挡着脸,申屠夷同样,颇为神秘。
客栈里有热烘烘的火炉摆在房间,进了房间,叶鹿便直接冲到了火炉前,恨不得整个人扎进去。
“小心烤坏了你的脸。”一只手抓住她的兜帽,向后用力,生生的将叶鹿拽离火炉前。
“冷嘛,要冻死我了。若是再不停下来,明天你就能吃到冷冻的人肉了。”叶鹿伸手靠近火炉,她的手指头都冻得麻木了。
“夸张。”申屠夷随手将斗笠扔到桌子上,听着叶鹿的话不禁抿起薄唇。外面即便冷,可眼下还是深秋,冬天还未到呢。
“你皮糙肉厚当然感觉不到,我就不行了,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已经红了。”说着,她扭过脸来要他看。
走到她面前,申屠夷抬手托住她的下颌,幽深的眸子恍若抚摸一般在她的脸上游移,“鼻子红了。”话落,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鼻子,微微用力,夹得叶鹿叫出声。
“好疼,我鼻子要掉了!这几天我过得好你是不是难受啊?”说着,她一只脚踢过去,申屠夷却翩然的躲开,动作悠然。
瞧着,叶鹿不禁笑,“还挺好看,怪不得麦棠自学了武功以后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了,看来真不白学。”
“你这懒虫有兴趣?”眉尾微扬,申屠夷不认为她有那份毅力。
“你还真别激将我,否则我真去学。到时候,你就等着做我手下败将吧。”叶鹿解下披风,字字句句都是吓唬人。
“不止脸皮越来越厚,吹牛也越来越厉害了。”申屠夷自是不信,她的懒病深入骨髓,什么药都治不好了。
挑眉,叶鹿笑了一声,随即手成拳的朝他的鼻子挥过去。
申屠夷躲也不躲,抬手,轻松的抓住了她的小拳头。
然而,就在他抓住她拳头的时候,叶鹿却飞起一条腿来,直奔着申屠夷的下身而去。目标,就是男人最为脆弱的地方。
似乎,申屠夷也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略匆忙的闪开,但她的脚还是踢到了他的腿。这一脚尽管没多少力量,可是若踢对了地方,那可是相当疼。
手上用劲儿,直接将那攻击自己的人拽到怀中,将她的左臂绕过她的颈项拽到右侧,她背靠在他怀中,整个人都在他掌握之中。
叶鹿笑,尽管自己的手臂像绳子似得箍住了脖子,不过还是觉得好笑。他这么瞧不起她,眼下不还是险些没躲过去。
“这么下流的招数跟谁学的?而且,你用在我身上,是不是想以后守寡?”低头贴着她的耳边,随着话音落下,申屠夷直接咬住了她的耳朵。
“疼疼疼,我错了还不行嘛!这招当然是麦棠教我的,她说要是遇到流氓就用这招。”歪头躲,但是根本躲不开。
“我是流氓?”松开她的耳朵,申屠夷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手臂如同铁条,勒的叶鹿喘不上气。
“玩玩嘛,申屠城主武功高强,肯定能躲过去的。不行了,喘不上气了。”说着,叶鹿直接吐出了舌头来,表示自己真的喘不过气了。
稍稍放松了些,申屠夷直接将她转了过来,“尽管这招下流了些,不过对付一些不轨之人的确可行。但是,不可以用在我身上,否则我便把你敲成傻瓜。”在她脑门儿用力敲了下,敲得叶鹿闭眼。
“你再这么敲几下,我就真成傻瓜了,好疼的。”抱怨,叶鹿的脑门儿果然红了一块。
若有似无的冷哼,申屠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门儿,随后道:“若真有用到的时候,你再多添些力气。刚刚这一脚力度太小,无法将人伤到站不起身,反而还会把人激怒。”
“你这人,刚刚还在说我招数下流,这会儿又教起我了。”叶鹿无言,不禁笑。
“我说的话认真听着,有你好处。”申屠夷微微冷脸训斥,叶鹿立即点头如捣蒜。
“好,认真听。听到申屠城主的话,我脑海清明,哪怕就是重病,那也得垂死病中惊坐起,听着,看我真诚的眼神儿。”不眨眼的盯着他,叶鹿的嘴可不闲着。
申屠夷也几分无言,她总是有许多许多的话来噎他。
“淘气。”抬手盖住她的脸,推,将怀里的人推了出去。
后退了几步,叶鹿乐不可支,“我让你说你又不说,可别怪我不认真啊。哎呀,这火炉真是好,就是南国用不上,否则我非得搬回去一个不可。”围着那火炉转了几圈,叶鹿很是喜欢。
申屠夷走至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扫了一眼那火炉,“虽说是取暖,不过也有别的用处。”
“你别说,我知道是什么用处。这若是饿了,弄几个鸡蛋放在上面,烤熟了就能吃了。”叶鹿觉得不错,一炉多用。
几不可微的摇头,申屠夷无可奈何,什么东西都能联想到吃上面去。
“眼下已经到了叶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申屠夷看着她,不知她的计划是什么。
叶鹿歪头想了想,“今天这天气不怎么样,估摸着就要飘雪了。等下雪吧,下雪了我就行动。”
申屠夷起身打开窗子,冷风吹进来,不过外面的确天气阴沉,看起来要下雪了。
走到申屠夷身后,叶鹿站在那儿让身前的人为自己挡风,一边探出脑袋往外看,“好久都没看到过下雪了。”
“以前见过?”申屠夷垂眸看了一眼在身边探头探脑的人,淡淡道。
仰脸儿看向他,叶鹿弯起眉眼,“梦里见过。”
“白日梦。”薄唇微抿,申屠夷抬手关上窗子,隔绝了冷风。
叶城的食物还是不错,因为冷,所以荤菜比较多。
不过叶鹿现在肉吃的不多,简单的吃了一些,便去行气吐纳了。
她现在有时间便早晚都要入定,申屠夷以为她是勤奋,其实是她实在不想在梦里见到赢颜。这样入定很有效,这段日子赢颜没有再入梦。
尤其此时申屠夷还在这儿,若是真被他知道了,他定然会很生气。
其实她也很无辜,这种事情她也不想,而且自己又不是背着他偷人,偷偷摸摸的她自己也觉得烦。
阴云堆积了一夜,翌日一早,天上终于有白色的清雪飘了下来。
从床上爬起来,叶鹿便窜到了窗边,推开窗子,入眼的便是清雪,漂亮极了。
眼睛睁大,叶鹿情不自禁的唏嘘,真好看啊。
若是下那种鹅毛般的大雪,不知道得多好看。
时机正好,今日来到这里,便下了雪,真是好。
想了想,她快速关上窗子,回身洗漱,便披上披风盖住头出了房间。
申屠夷听到动静便起了身,还没穿上衣服,隔壁房间的人就出去了。
他走至窗边推开窗子,楼下,清雪旋旋落下,客栈门口几个护卫快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