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些什么这么开心?”看她异乎寻常的开心,申屠夷也不禁弯起唇角,并未多想。
“身体好了就开心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你心情也不错,申屠城的简报你都过目了?”歪头看着他,叶鹿的眼睛亮晶晶。
“嗯。”申屠夷几不可微的点头,和她一样,即便真的有什么麻烦事儿,他也不会说。
“唉,做这一城之主其实也不容易,将来我儿子要是坐上了你的位置,估摸着也得每天累心累脑,想想我还真有点心疼。不如,你就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吧?一直坐到你坐不动了为止。”为了儿子,她完全可以舍弃老公。
缓缓眯起眸子,申屠夷看着她,“你到底是给我生了个儿子还是生了个仇敌?更况且,若不是儿子呢?”
“若不是儿子,就一直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叶鹿睁大眼睛,异常坚定。
无言,申屠夷被她逗笑,抬手罩住她的脸,“胡说八道。”有了这一个都让他心惊不已,万万不能再生了,他真的担心叶鹿会把命搭进去。
笑眯眯,叶鹿抓住他的手,“别急嘛,万事都有可能,没准儿我就生了好多好多,到时你兴许都养不起了,还得指着我去挖坟养家。”
“有这胡说八道的体力,你还不如躺下睡一觉。”说着,他动手扶着她,将她放倒在床上。
叶鹿只能顺从,因为她不能乱动,躺在那儿,她睁大了眼睛,“申屠夷,你看我的头顶是不是已经长出蘑菇来了?”
“嗯,长出蘑菇了,过几天便拔下来给你做菜吃。”顺着她说,申屠夷现在已经完全能适应她的胡言乱语了。
笑出声,叶鹿盯着他那没什么表情的脸,“申屠城主,你真逗。”
“睡吧。”低头,申屠夷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和他无表情的脸完全不一样,他的吻很温柔。
眯起眼睛,叶鹿抓着他的手,“我这几天一直没洗澡,不觉得我发臭了么?”
“嗯,的确臭了。”将她额头上的发丝拨弄走,嘴上说着臭,但却没有任何嫌弃的动作。
“那你还亲?你是狗呀。”狗就喜欢臭的。
“我若是狗,那你是什么?”很显然的,狗最喜欢臭的。
噘嘴,叶鹿抬手捂住他的口鼻,“不吃一点亏,讨厌,不和你玩了。”
抓住她捣乱的手,申屠夷的黑眸浸满笑意,“我和你玩,睡吧。”
164、各自安逸
陵墓中的几个墓室已装修好了,若不是还有一些腐烂的棺椁堆积在陵墓的入口处,这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陵墓。
桌椅床柜一样不差,地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琉灯时刻燃烧,这里就好似没有窗子的房间。
不住在军帐中了,叶鹿搬进了陵墓之中,尽管这里以前是人家的死后的睡眠之地,但眼下已经被她占据了。
大床柔软,这些软件样样不比城主府的差,诚如申屠夷所说,除却城主府,其他的都搬来了。
叶鹿已能下地行走了,神医老头很是得意,他认为这都是他的功劳。
叶鹿也懒得和他争辩,他如此认为就认为喽,其实追根究底,若不是他的话,她应当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申屠夷倒是很高兴,而且对那神医老头的态度也明显好了些,尽管仍旧没什么笑意。
随着身体好了,叶鹿也依稀的能感觉到肚子里那个小生命了,寂静的时候她几乎能听得到他的心跳声。
真的很神奇,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神奇的了。
如果这个时候要她放弃,她是万万不能的。
尽管处在深山之中,但是外面的事情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帝都,太子大典已经结束了,小小的孩童还不过百天,便已经是太子殿下了。
而且麦棠和龙治也知道叶鹿有孕的消息了,她情况特殊,所以眼下一直待在深山里,他们也知道。
龙治派人送来了许多的补品还有内务府的几个嬷嬷,抵达申屠城之后,被陆续的送到了高头山。
大概谁也没想到叶鹿会在这种地方安胎,几个嬷嬷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都说国师是老天的眼睛和耳朵,看来这话也并非空穴来风。
最新的情况还有大晋,大晋的兵马仍旧屯在边关,与周国很近很近。明明给了赔偿,但是大晋这举动也让人猜不透,不知是不是不满意那些赔偿,还是另有目的。
而赢颜的行踪不明,不知他是在大晋皇都,还是在边关。
这些事情叶鹿倒是不关心,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赢颜人在大晋,并没有悄悄的潜到哪里去。
因为,她曾在梦中见过他一次,但,他并没有走近,隔着草场知道对方在那儿,然后便是各自相安无事的吹风看天。
尽管叶鹿不想入梦,但是往后入梦都能这样她也就不担心了。而且也很难想象,赢颜也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这些事情她独自咽在肚子里,可不能被申屠夷知道,他会被气死的。
摇椅摆在陵墓入口一侧的树林里,四周的树木被砍伐,这里便成了一小片空地。摇椅和桌子摆在这里,叶鹿闲来无事就跑到这里晒太阳,毕竟总在陵墓里也是不行,缺少阳光。
“吃。”简单一个字进入耳朵,叶鹿睁开眼睛,入眼的除却阳光,还有一只手。
那只手拿着水果,递到她嘴边,正等着她张嘴吃呢。
张嘴,吃掉,叶鹿眯起眼睛,“好甜。”
“多吃些,饭菜吃得少,多吃些水果也好。”申屠夷在旁边坐下,将装满水果的盘子推到她旁边。黑眸不眨,好似在盯着她。
自己拿着塞进嘴里,叶鹿一边点头,“我饭菜吃得少其实也不饿,吃多了反倒胃不舒服。”人家有孕会害喜,她反倒没什么反应,这吃多了之后胃不舒服也是刚刚发现的,这大概就应该是她的害喜反应了。
“少食多餐,总是有法子的。”申屠夷看着她,阳光下,她的脸白皙通透,血色也回来了,看起来健康的很。
叶鹿挑了挑眉,她那模样的确有精气神儿,已看不到之前她流血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样子了。
“再这么吃下去,我非得变成猪不可。还说让我苗条些,按照你这么个喂法儿,我不变成猪也很难。”说着,她继续吃,那红唇和水果的颜色很像,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没听见他说话,叶鹿抬眼看向他,发觉他在盯着自己的嘴。
抿了抿唇,叶鹿蓦地笑,“你是馋水果了呢?还是馋我了?”
黑眸微微眯起,申屠夷抬手越过中间的小几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说呢?”
“那我懂了,你馋我了。唉,谁让我如此动人呢,即便模样再糟糕也能惹得申屠城主情难自抑,来吧,我可以献身。”拍拍手,她随后张开双臂,真的要献身。
“别淘气。”自然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申屠夷也不受她诱惑。
“你害怕?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来,我有法子。”眼睛亮晶晶,更像两个钩子,勾的申屠夷愈发难以自控。
下一刻,他起身,果真信了她。
笑眯眯,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叶鹿也坐直身体,仰头瞅着他,她蓦地张开双臂,“抱我。”
几不可微的挑眉,申屠夷俯身将她抱起来,然后顺着她的指示,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安慰他的法子有很多,而且叶鹿也早就想试试了,但碍于没有机会。
眼下,这就是实践的机会,并且,很成功。
傍晚,申屠夷抱着叶鹿返回了陵墓,灯火通明,人也来来往往,眼下这里看起来倒不像是陵墓。
从帝都送来的嬷嬷精通照顾孕妇,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她们都准备的特别好。
汤,小菜,味道鲜美,即便叶鹿吃得少,但也赞不绝口。
由此,叶鹿对龙治可是夸赞不已,她这个姐夫别看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做的也格外细心,甚至比麦棠还细心。
听到她夸龙治,申屠夷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他不喜欢听她夸别人,他兄弟也不行。
“干嘛那么看我?我只是顺嘴夸一句而已,又不代表我会移情别恋。”躺回床上,叶鹿笑眯眯,她真的喜欢逗申屠夷,尽管他始终冷脸没什么表情。
“不会移情别恋也要闭嘴,这些话你在肚子里对自己说一遍就行了,没必要说给我听。”不顺耳的很。
噗嗤笑出声,叶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只说给自己听,有什么话都说给自己听。譬如,申屠城主如此威武这种话,我也说给自己听。”
看向她,申屠夷的眼神儿化为了眼刀,叶鹿偏开身子作势躲避,配合的万分好。
笑意浮上眼眸,申屠夷走过来,旋身坐下,抬手罩住她的后脑,微微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低头,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休息吧,我把今日送来的简报处理一下,便过来陪你。”他很忙,只是一直在挤时间,挤出来的时间用来处理事物,剩余的时间都花在了叶鹿身上。
“去吧,你不用整日不眨眼的盯着我,我现在没事了。”叶鹿一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顺着他的袍子往他腿间滑,嘴上说着正经的话,手上却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儿。
申屠夷看着她,入鬓的眉缓缓扬起,“在我看来你也的确是好了,淘气。”任她的手乱摸,他倒是没阻止。
嘿嘿笑,叶鹿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处理完事情顺便把胡子也刮了,扎死我了。”
摸了摸她的头,申屠夷起身离开,身形魁伟,而且看起来比前段日子轻松多了。
叶鹿也不禁眉眼弯弯,看他轻松,她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躺下,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几分无力感袭来,其实她看起来精神不错,但是力气却没有太多。
就好像她的力气被抽离了一大半似得,她现在除却走走路之外,再做其他的事情完全做不了,因为没力气。
这种情况已经比流血好太多了,所以她也没说出口,任何人都不知道。
因为申屠夷,他时时刻刻都在惦记她,所以,那咒也一直在寻找机会攻击她。
所幸此时身处这个陵墓,能够化去一些,否则,难以想象还会发生什么。
轻抚着小腹,感受着肚子里那个小生命,虽不知他此时是个什么模样,但想来应该很安逸,睡得很香甜吧。
翌日,深入陵墓深处的许老头回来了,这陵墓很大,许老头一去就是两天。
身上都是灰尘,这陵墓年头太久了,想干净的一尘不染那也是不可能。
“如何啊?陵墓深处住的是谁?”叶鹿拨弄着盘子里的坚果,其实她不爱吃这东西,但是又必不可少。
放下拐,许老头拍了拍衣服,灰尘四起。
“不管住的是谁也已经死了,但这地方确实不错。只是,对于申屠城主来说,这里的玄妙等同于无。”所以,也抵挡不了他的煞气。
眨眨眼,叶鹿就知道是这样,这里的确奇妙,但是对于两大绝命来说,如同无物。
“暂时住在这里可以,但是日后可不行,还得再找找其他的地方。”若是到了叶鹿临盆那一天,这里的阴气也镇不住。衣筑的咒,再加上从天煞孤星那里转嫁而来的,还有这孩子独特的命格,哪一个都致命。
些许沉默,叶鹿点头,“还是得麻烦师父您老人家了,你走过的地方很多,见多识广。”若是要她找,肯定找不到。
许老头自是担下这个任务,目前来说,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众人陵墓中的生活似乎更安逸熟悉了。
叶鹿看起来更懒散了,明明她那时最讨厌整日躺在床上,但眼下她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或是靠在摇椅上,懒洋洋的。
申屠夷倒是没有过多怀疑,毕竟他也不清楚怀孕的女人是怎样的状态,而且神医老头每天都给叶鹿检查一番,他也没说有什么问题。
靠在床上,叶鹿没什么力气,她精神不错,但就是没力气。
轻抚着小腹,叶鹿能感受的到他的生命力越来越强,静心倾听,她都能听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这是好事,他坚强一些,若是再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他不会那么轻易的丢掉性命。
闭上眼睛,叶鹿的神思也缓缓陷入了迷糊之中,没力气还真的嗜睡,她也是现在才发现,毕竟睡觉是最省力气的事情。
黑暗,这是睡梦之中的常态,不过,黑暗转瞬间褪去,蓝天绿草出现在视野当中,叶鹿就知道她又入梦了。
通常情况下,不过一会儿赢颜也会出现,因为这是他的梦境。
天上一碧如黛,阳光热烈灿烂,通过这天气能看得出,赢颜的心情应当是不错的。
诚如她所想,不过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并且距离她很远。
遥遥的看着,叶鹿不似之前那般每次入梦都激动愤怒的不行,这次她反倒安宁的很。
看着,赢颜缓步的走过来,微风吹袭,他的衣袍也在翻飞,看起来他好像就要乘风而去了似得。
叶鹿不禁撇嘴,他真的一点仙气儿都没有,若说有的话,那也是杀气。她在他身上,能看得到无处不在的肃杀之气,慑人的很。
终于,赢颜走近了,他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一丝的杀伤力,圆润的没有棱角。
“真是稀奇了,怎么又入梦了?你很闲么?”这是白天,叶鹿很清楚确定,尽管她住在陵墓里,不代表不知道白天黑夜。
“你也很闲。”看着她,赢颜似在打量,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儿。
“我的确很闲,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睡觉。看你这样子,心情不错?”身体没力气,以至于她在梦里也没力气。
“最近有件大事要做,自然开心。”赢颜旋身坐下,这草地如同最柔软的毯子,坐在上面很是舒坦。
叶鹿也坐下,她正好没力气。
“要做什么?”虽然她没多大的兴趣,但是此时此刻更无聊,一时半会儿又不能轻易走出这梦境。
“我的父亲终究是老了,身体意志都垮了,也是时候该退位了。”赢颜轻声的说着,但意思明显。
叶鹿不禁挑眉,随后扭头看向他,“你这意思是说,以后再见你,我得称一声陛下了!”
笑,赢颜看了她一眼,“你例外。”
撇嘴,叶鹿才不领情,“我是不是要叩拜行大礼谢主隆恩呀?恭喜你吧,终于梦想成真了,尽管我不知道那位置坐上去有什么好的。”每天忙的不行,当然了,前提是他心系国家。
也有坐在那个位置上轻松的例子,但下场都不怎么好,不是亡国就是被取而代之。
“不用这么客气,皇上这两个字还真是陌生。”若是她说出来,估计听起来就更陌生了。
叶鹿不置可否,不止陌生,还将自己推到了一个任何人都攀不上去的高处。从此以后,孤家寡人。
若是像龙治还好,他有麦棠,以及一些他欣赏的女性陪在身边,而且她们也十分贴心。
像赢颜嘛,他估计只有他自己,怕是也不会和任何人交心。
其实这么一想,还真是挺可怜的。
“你最近如何?看你的精神不错。”他不在,她还真活的好好的,足以证明她那时说的是真话,并非让他离开的托词。
“用眼睛不就看出来了?我好的很,多谢关心。”叶鹿拨弄着身边的青草,软软的,一个一个像是发丝。
“那就好,有时对于女人来说,生孩子如同受刑,一个不好就丢了性命。”他出生时母亲就死了,自然深知。
“说真的,你这种话听起来比较有好感。”叶鹿看向他,尽管这厮不招人喜欢,但是某些见识还是不错的。
笑,赢颜转头看着她,“我并非妄言,一切都是实话,毕竟我经历过。”只有经历过,才有资格说。
“我知道,你和申屠夷一样,绝命出世,往往都会杀人。而杀的,也通常都是孕育他们的那个人。”说着,叶鹿心下一沉,她肚子里的这个生命出生时,不知会怎样。
眼下许老头一直都在想办法,她能做的只有等着,以及希望自己的命能大些,她剩余的几条命和那几个替身能保护她。
赢颜看向远方,蓝天白云,如此静谧,这是他的梦境,只有在梦里,他才会来到这儿。
叶鹿一时也几分迷茫,虽然在这世上总是有无数未知的危险,但是她得来这一世,就是为了这些么?
她认为她是为了申屠夷而来,但与他相伴为他生子,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似乎也应该吃了足够的苦了吧,可是还没到头。
“怎么不说话?在为申屠夷悲伤么?”她不说话,赢颜也觉得稀奇,毕竟她最喜欢叽叽喳喳。
“悲伤个鬼啊,我现在开心的很。没话就不要找话,我想休息一会儿,真是的,睡个觉也这么累,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轻松的事儿。”抱怨着,叶鹿直接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眼睛也不眨。
看了她半晌,赢颜没有再说话,也缓缓躺下,与她共同看着同一片蓝天。
若是每次睡着时的梦境都是这样的,那也很不错。
吹着风,叶鹿缓缓的闭上眼睛,在梦中睡觉,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毕竟以前她每次入梦都紧绷着。
似乎知道她闭上了眼睛,赢颜转过头看向她,褐色的眸子清楚的倒映着她的脸,甜美安逸。
165、放弃
“好吧,那咱们就折个中,等许老头的预测结果,好吗?”叶鹿睁大眼睛,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唯一拖延的方法了。
“既然明知结果是不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呢?我保证,以后定然不会让你再怀孕了。”申屠夷看着她,眉心紧皱。
“你看,我就知道你听到了会放弃他,所以才不敢告诉你。现在还没有定论呢,等到许老头测出来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叶鹿无声的叹口气。
“无论怎样推测,他都是很凶的对么?或许,我们注定此生无子女,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有你我,足矣。”申屠夷拥住她,他和麦棠一样,定然保叶鹿。
“现在还不确定,许老头在测呢。”不告诉他,他看起来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这孩子真的有问题。”心下一沉,申屠夷的气息似乎都变了。
微愣,叶鹿抿唇,“你知道了?”
“告诉我,关于这个孩子,他到底怎么回事儿?”看着她,申屠夷的眼眸并没有往常的冷气。
缓缓眨眼,叶鹿抬手环住他的颈项,“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要知道,你对我很重要,重要过我自己。”贴着她的鼻子,申屠夷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他的话却一字不差的进入了她的耳朵。
“你怎么忽然说这些话?申屠夷,你在向我表忠心么?”弯起红唇,她听到他说这些的确很开心,可是又怪怪的。
抚摸着她的头,申屠夷看着她,一边低声道:“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事物都重要。我是天煞孤星,这辈子,能拥有你我认为已是恩赐。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不知我会怎样。”
“嗯?这是什么话?”眨眨眼,叶鹿整张脸都是无辜。
薄唇微抿,申屠夷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还不错啊,睡了个好觉,舒坦。”眯起眼睛,他的手温暖的不得了。
看着她,申屠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如何?”
“我的城主啊,你想吓死我啊,干嘛用那种眼神儿看着我?打算吃了我啊。”长叹口气,她翻身平躺,整个人懒散的彻底摊开。
哪想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正在盯着她的申屠夷,把她吓了一跳。
一觉睡得香,侧起身,一条腿骑在被子上,叶鹿舒坦的发出轻哼,半晌后才睁开眼睛。
没有再说什么,申屠夷转身离开,魁伟的背影冰冷无温。
“申屠城主,我相信,即便小鹿隐瞒也定然是想保住这个孩子。你若劝说,还是动之以情较好,毕竟,她有大部分都是为了你。”麦棠看着他,其实有时,她倒是几分怨念,申屠夷为何是天煞孤星?他若不是天煞孤星,他们的路或许就没有这么艰难了。
站起身,申屠夷的下颌都是紧绷的,“我去问她。”
“我确定,她定然有事瞒着我们,许先生是清楚内情的。但,眼下就是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若是真的太凶,这孩子不能要,小鹿会没命的。”不是麦棠心狠,若是在孩子和叶鹿之中选择,她定然会选择叶鹿。
“此事,你确定么?”申屠夷面无表情,这么长时间以来叶鹿没有透露过一句。
“难说。但,总归是不好的,不止孩子本身不好,对你们都有影响,尤其小鹿。”麦棠也不确定,叶鹿不说,她只能靠猜测。
“会怎样?”他问。
放置在膝上的手握紧,申屠夷垂眸,他眉目间,煞气如刀,让人无法靠近。
“虽然我也不能肯定,但是那几个时辰似乎都极其凶煞,这不是好事。”麦棠叹口气,她的心高高的吊了起来。
申屠夷面色微变,“时辰如何?”生辰八字,有凶有吉,如他,即是大凶,所以他是天煞孤星。
“昨天,我看见许先生写了几个生辰八字给小鹿看,她虽然笑嘻嘻的,可是我觉得她是装的。虽然我不太懂,但是我毕竟跟着爷爷多年,有些东西我是了解的,我认为,那些生辰八字与小鹿有关。按照那上面的月份来推算,是八个月以后,我更有理由认为,那或许是关于小鹿肚子里的孩子。”麦棠琢磨了一夜,愈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