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夷也握紧她的手,对于这种无聊的场面,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也很严肃。
弯起红唇,叶鹿的挪动着手指和他缠绕,这辈子都得这般缠绕了,分不开。
蓦地,安静的祠堂发出砰的一声,监正也被打断,众人循着那发声之处看去,只见摆放好的牌位倒了一个。撞击在木架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叶鹿也不禁睁开眼看过去,珠帘摇晃,可是她也看得清楚,牌位倒了?
“无事,监正大人请继续。”开口,叶鹿虽是新娘子,可是也是国师。
监正回神儿,轻咳一声,随后继续。
申屠夷面色微冷,扫了一眼那倒下的牌位,黑眸如渊。
不过片刻,又发出砰的一声,众人再次看过去,又倒了一个牌位。
观礼的众人也面面相觑,似乎还真没见过这种事。
申屠夷脸色不好看,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定然命人将这些牌位通通收起来扔了。
“申屠城主,命人将这些牌位都扣下来吧。”叶鹿也微微皱眉,心下不愉快。这祠堂没任何的毛病,也不存在邪祟,唯一的原因那就是申屠夷,他是天煞孤星。
天煞孤星与喜事本就相冲,今日他大喜,冲更是浓烈,没完没了。
申屠夷挥挥手,祠堂外的小厮立即快步走进来,动作极快的将那些牌位通通扣了下来。
“继续吧。”小厮退下去,叶鹿发声,那边监正立即继续。
牵着叶鹿的手紧了紧,申屠夷似乎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儿。自他来了申屠城,这城主府向来只有丧事还从未有过喜事。
今天这是将近二十年来第一桩喜事,可他是天煞孤星,怎么可能会顺利的进行喜事?
同样回握他的手,叶鹿不惧,那又如何?
将近半个时辰,祭祖完毕,叶鹿与申屠夷共同上香,这第一步骤算是完毕了。
再次将叶鹿抱起来,申屠夷大步走出祠堂,前往城主府的正厅。
红毯蔓延出去,铺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直达前厅。
前厅摆设齐全,二人均没有父母,所以今日只拜天地。
奏乐的乐师就在这正厅外,宫廷乐师,很是不凡。
观礼的众人亦是一路赶来,热热闹闹。
太阳也跳出来很高,照耀天地间。
进入正厅,申屠夷放下叶鹿,看了一眼她,申屠夷握紧她的手,“一会儿若是还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不要慌张。”
“放心吧,我已经有准备了。倒是你,不要慌张也不要生气哦。”叶鹿声音不大,却是知晓申屠夷心里怕是已经开始不悦了。大好的日子,却偏偏有煞风景的事情发生,他能高兴才怪。
监正大人快步走进来,观礼的客人亦是站满了两侧,红毯铺地,新人站在正当中,只等拜天地了。
这监正大人的嗓子与众不同,一声喊出来格外响亮,新人拜天。
撩袍跪下,叶鹿也随着申屠夷跪下,拜天拜地,她心甘情愿。
弯身俯首,一个头磕下去,朗朗晴空忽的响起了闷雷。
刚刚在祠堂就发生了蹊跷之事,这一回,无论是观礼的客人还是监正大人似乎都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成亲之日出现迎头雷,似乎不太吉利。
不过,转念一想,和天煞孤星比谁不吉利,似乎还真没什么可比的,根本比不过。
申屠夷果然脸色更差,叶鹿也无言,继续叩拜,无论心中怎么想,姿势还是很虔诚的。
终于,拜天地完毕,申屠夷抓着叶鹿的手将她拽起来,同时看了一眼大厅外的天空,一碧如黛,也不知刚刚那闷雷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辰时都要过去了,其他的礼仪皆减去了,所以新娘子直接被送入洞房,而城主府的戏台子那边也正式开戏了。
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声音极大,整个城主府都听得到。
观礼的客人直接转道戏台子喝酒,申屠夷抱起叶鹿,将她送回新房。
“我是不是得一直等到晚上啊?”晃悠着腿,叶鹿一边问道。
“若是累了就睡一觉,在这儿没有那些规矩。”申屠夷语气淡淡,可是却无限纵容。
叶鹿笑,“好,那我就真的睡觉了。”
“睡吧。”申屠夷看了一眼怀中人,黑眸染笑。
“唉,其实我也想看戏,听着很热闹似得。”在这儿都听得到那边热闹的声音。
“安心等着我,入夜我便回来。”走进小院儿,申屠夷步伐加快,叶鹿不禁抱住他的颈项。
“你着急啊?”轻笑,叶鹿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他的脸。
“是着急,着急天黑。”申屠夷毫不掩饰,他的确很急。
笑出声,叶鹿抬手撩开脸上的珠帘,将她甜美如蜜糖的脸露出来,“好呀,那我等你。或许,脱光了等你也行。”
143、洞房花烛
太阳西斜,缓缓落山。
城主府热闹了一天,戏台子上,一出戏接着一出戏,唱的花好月圆龙凤呈祥,喜庆万分。
新房外,丫鬟安静的候着,自新娘子被送过来之后,她们便一直守在这里。
不过,叶鹿却安静的很,被申屠夷送进了新房之后,她便休息了。
压在头上的凤冠摘了下去,缀满了宝石的嫁衣也脱了下去,她这才轻松了不少。
不过,好几层衣服,仍旧裹得她难受不已。干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更省些力气。
躺着不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折腾了一夜,这一觉睡得踏实,甚至连梦都没做。
因为要转身而没转过去才醒过来,叶鹿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才回想起来今儿是她和申屠夷的婚礼。
不止是婚礼,而且自己的眼睛也能看到了,她要给申屠夷一个惊喜的。
好似瞎了之后就成习惯了,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睁眼,反倒是摸索四周,这毛病一时半会儿的改不了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烛光入眼,稍稍有些刺眼,不过她还能承受的住。
长时间的不睁眼,以至于她眼皮好像都没重量了,彻底睁开,这新房入眼,光线都是红色的。
撑着床坐起身,叶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太厚重了,累死她了。
拿出不离身的药水,仰头滴进眼睛里,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眼前似乎更清楚了些。
不过,仍旧有些像近视,任何事物都有着那么一丢丢的模糊。
起身,叶鹿将身上的衣服解开,脱下去三层,她才舒服了些。
慢步走到桌边,拿起糕点吃,没有茶只有酒,倒了一杯先尝尝,味道清淡,还挺好喝。
边吃边喝,叶鹿看向窗子,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知申屠夷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天黑了就回来,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但眼下这个时辰了,也不知还在干嘛。
戏台子还在唱戏呢,吹拉弹唱的,叶鹿欣赏不了这玩意,但齐国貌似很流行。但凡家里有喜事的,都会请戏班子过来唱戏,一唱就唱一天。
填了肚子,叶鹿最后喝了一杯酒,随后慢腾腾的挪回床边。
抬手将头上的钗子一个一个的拿下来,长发也一缕一缕的坠下来,这些东西压在头上,重的要命。
不过,这些的确都是好东西,值钱的很,随随便便一件拿出去都能卖个好价钱。
头上的累赘卸了下去,叶鹿轻松了不少,顺了顺长发,她身子一歪再次躺回床上。
被子丝滑,贴在皮肤上十分舒服,拿过来一直盖在鼻子以下,只露出半张脸以及如瀑的长发。
先不管申屠夷什么时候回来,可是现在她真的心情极其好,吃饱喝足,又因为肚子里的酒而热乎乎的,被子舒坦,大床柔软,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比当下再舒坦的时候了。
热气上头,这进了肚子的酒虽说没什么味道,但是劲儿还挺大。
闭上眼睛,等不来申屠夷,她干脆再睡一觉。
迷迷糊糊,有脚步声进入耳朵,叶鹿手一动,听这声音是申屠夷。
通身热气,叶鹿掩在被子里的唇弯了弯,终于回来了。
烛火幽幽,魁伟的身影由白玉屏风后走进来,一袭红色的喜袍,似乎将他身上的煞气都掩盖住了。
一眼便看到了窝在被子里的人,衣服扔了满地都是,黑眸染笑,她还当真是脱光了在等他。
步伐沉稳,一步一步,申屠夷走至床边,看着被子里的人,而后旋身坐下。
抬手,将他额上的发丝拨走,申屠夷微微倾身,在她额上轻吻了下。
“别装睡了,知道你已经醒了。”开口,低沉的声音和着淡淡的笑意。
听见他的声音,叶鹿的眉毛也弯了起来,下一刻,她睁开眼睛,但瞳眸却是虚空的。
看着她,申屠夷不禁扬眉,“你现在能睁开眼睛了,还疼么?”看着她虚无的视线,申屠夷没有怀疑,但同样很高兴,这样最起码证明她眼睛不疼了。
“不疼了。”看着他,烛火幽幽,看他也有些许的模糊。但是,能这样叶鹿已经很满足了。
他瘦了,而且,似乎承担的太多,以至于那双眼睛都夹杂了太多的沉重。但此时此刻,他是开心高兴的,将他身上的煞气都冲淡了。
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叶鹿都觉得他还是以前的他,还是那个风雨不催的申屠夷。
“不疼了就好,而且,你的眼睛和以前一样,并没有损坏。”微微倾身,申屠夷近距离的观察她的眼睛,依旧那般澄澈,含着水一样,只是没有焦距,虚无。
他的气息吹在脸上,叶鹿掩在被子里的红唇弯弯,看着他的眼睛,还是那般幽深。
虚无的视线缓缓凝聚,叶鹿不再掩饰,看着他,只等给他个惊喜。
一时间,申屠夷却是没发现,看了她片刻,然后将被子扯开了些,瞄到她身上还穿着中衣,他不禁弯起薄唇,“不是说要脱光了么?”
眉眼弯弯,叶鹿蹬腿儿把被子踢掉,然后翻身坐起来,撩了一把肩头的长发,她看着他,“等你动手呢。”
她这动作如此流畅,申屠夷却是愣了,看着她,他缓缓皱眉,最后将视线定在了她的眼睛上。
眸子灵动,满是光彩,她笑眯眯,甜美如蜜。
眨眼,叶鹿忽的靠近他,整张脸都要贴到他的脸上,“瞧瞧,我有什么变化?”
申屠夷缓缓抬手,捧住她的脸,不眨眼的盯着她的眼睛,“你能看见了?”
任他捧着自己的脸,叶鹿笑出声,“嗯,能看见了。只不过,远处的东西有些看不清,近处的东西呢,有些许的模糊。但,我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申屠城主,惊喜不?”
呼吸有些乱,申屠夷蓦地将她拥入怀中,手臂收紧,勒的叶鹿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怎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屁股。”拥着她,申屠夷低声说着,可是那语气之中却有些激动。
“给你个惊喜啊,惊喜不?我觉得能不能看见其他不重要,看见你才重要。”搂住他的颈项,叶鹿眉眼弯弯。
“我看看你的眼睛,是真的痊愈了?会不会再犯?”再次捧住她的脸,申屠夷不眨眼的盯着。
任他查看,叶鹿看着他的脸,不管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在她看来,申屠夷是这世上长得最好的人。
蓦地,她噘嘴向前,一口亲在了他的鼻梁上,笑出声,“别看了,我的眼睛真的好了。现在每天滴些药水,往后就正常了。申屠城主,今晚是什么来着?你打算一直看我的眼睛?”
笑意染上眼眸,申屠夷将她拥入怀中,“半年了,你的眼睛终于好了。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什么消息能让我如此高兴了。”想起她刚刚双目失明时,不止她崩溃,他也觉得暗无天日。
“我知道,所以给你个惊喜呀。而且,这世上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那就是,今晚洞房。”叶鹿仰脸儿看着他,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不害臊。”捏住她的脸蛋儿,申屠夷扯了扯,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以及淡淡的揶揄。
“有什么可害臊的?我跟你洞房,我爱你,恨不得将你吃进肚子里去,就是这样。”看着他的脸,叶鹿充分的表达自己的意愿,事到临头她完全摒弃了心中的羞涩。
“口无遮拦。”捏住她的下颌,申屠夷低头吻上去,叶鹿随即环住他的颈项,身体移动,直接爬到了他身上。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申屠夷笑了,同时捧住她的脸推离自己,“这么着急?”
脸颊绯红,叶鹿眨眨眼,“嗯。”承认,她不掩饰。
笑意更甚,申屠夷吻了吻她的眼睛,“等着。”
话落,他起身,走至桌边倒了两杯酒,又走了回来。
看着他,叶鹿挑起眉尾,“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合卺酒。”都说是新婚之日必喝的。
“虽然你刚刚好像已经喝过了,但是与我这一杯,必须得喝。”递给她,申屠夷看着她,眼角眉梢间皆是笑意,他心情极其好。
接过来,叶鹿闻了闻,“是喝过了,饿了一天,我就吃了些点心填肚子。这酒呢,闻味道挺淡的,但是有点儿后劲。”
坐下,申屠夷抬手,叶鹿随即绕过他的手臂,四目相对,她笑起来,“夫君?”
“夫人。”亦笑,申屠夷很少笑,连叶鹿看见的也少。
举杯,酒入喉,清淡又透着丝丝甘甜,好酒。
眯着眼睛,叶鹿缓缓晃了晃头,“好喝。”
将两个杯子拿走,申屠夷再次看向她,黑眸如渊,有些火苗由深处跳跃起来,足以燎原。
看着他,叶鹿抿嘴笑,下一刻投入他怀中抱紧他的腰,“我的眼睛恢复了,我最想看见的就是申屠城主,以及申屠城主的身体。”说着,她直接上手,隔着衣料抚触他的胸膛,坚硬无比。
笑意不减,申屠夷低头看着她的动作,“看自然可以,但没必要这么着急。”
“瞎了那么长时间,我能不着急么?”仰脸儿看着他,叶鹿哼了哼,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他。
低头,申屠夷吻了吻她的眼睛,蓦地将她翻倒在床上,“别急,你有很多时间。”
眉眼弯弯,叶鹿环住他的颈项,“那、、、你能温柔些么?”
没有再言语,申屠夷低头靠近她,载满无限温柔的吻上她的唇。
红烛摇曳,帐暖情深。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新房四周下人退避,但即便退出去很远,依旧能听得到一些声音。
但,伴随着这些羞人的声音外,城主府西北角的一个小院儿里,发生了格外诡异的事情。
没有燃灯的小屋里,一些火光莫名其妙的亮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
但,燃烧也是片刻,片刻后火光消失,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巡逻走过的黑甲兵闻到了一些味道,停下后,将小院儿上的锁打开,然后小心的走进了院子。
靠近房间,门是锁着的,无法窥见房中。
黑甲兵想了想,随后走到窗边,捅破了窗户纸,提着灯笼靠近,依稀的瞧见了里面。
这房间之中摆放的是那九个纸人,自那时锁上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因着城主大婚,府中翻修,这院子也没有人靠近。
如今,房中的纸人缺少了几个,空出了很大一部分。
黑甲兵不由得一惊,被盗了?
思及此,黑甲兵也无法再顾虑,撬开了房门门锁,打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来也看清楚了,缺少了三个纸人,而且并不是被盗走了,而是化成了灰烬。
房间里也有着一股烧纸过后的味道,那三个纸人被烧了。
可是,纸人一个挨一个的摆放,怎么可能只烧了三个,而旁边的没有受任何影响?
这种事情,透着诡异,黑甲兵徐徐退出去,将门锁又挂上,还是将这事儿上禀较好,他们无法定夺判断。
天边隐现亮色,红烛摇曳的新房才安静下来。
柔软的大床上,叶鹿窝在被子里,长发几分凌乱,发丝遮挡下的脸蛋儿掩不住的潮红。
身边,就是申屠夷,被子盖在他腰部,肌理分明的胸膛露在外,那上面些许红痕,极其扎眼。
搂着她,被子里她未着寸缕,光滑细腻的身体恍若最上好的丝缎,让人爱不释手。
“还疼么?”看着她,申屠夷了无睡意。连续一天两夜未休息,他似乎根本没受任何影响。
缓缓眨眼,眼角眉梢间是浓浓的疲倦,“还好。”要说不疼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还承受的住。
“对不起。”不知该说些什么表示自己的心情,申屠夷只能说对不起。
笑,叶鹿抬手搭在他腰间,手抚触他坚实的腰侧,“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情我愿嘛。唉,我有点困,我睡了,别再吵我了,否则我翻脸哦。”
那时她就想睡觉来着,结果被他又弄醒了,这厮过度兴奋。
申屠夷调整了下位置,将她搂入怀中,被子里,两人身体纠缠,便是再冷的天也不会感受到寒冷。
太阳从天边跳出来,丫鬟靠近了新房,但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她们也不敢上楼。
观礼的客人在今日陆续离开,姬先生代申屠夷相送,众人似乎也很理解,并未寻找申屠夷和叶鹿。
洞房花烛夜,人生最大的喜事之一,自是不能打扰。
日上三竿,新房之中安静的无一丝声音,大床之上,两人交颈而眠,根本忘却了时间。
许久后,申屠夷眼睫微动,下一刻他微微低头,准确的吻在了怀中人光裸的肩膀上。
吻连绵,一路游移,叶鹿自是有所感觉,由喉咙之中发出若有似无的嘤咛,顺着他的力道趴在了床上。
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吻肆意,热火燃烧。
晌午过半,等候在院外多时的丫鬟才鱼贯的走进新房之中。
清水,饭菜,陆续的送进房中。垂首低头,只看脚下,绝不斜视。
躺在床上,叶鹿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长发散乱的盖住了她的脸,也遮挡住了她的羞赧。
申屠夷已经穿好了衣服,身形魁伟,又几分轻松,动作之间完全能窥见他的好心情。
“都退下吧。”看了一眼窝在床上的叶鹿,申屠夷若有似无的扬起眉尾,心情甚好。
“是。主子,陈队长清晨时过来禀报,说上了锁的那院子里,莫名的有三个纸人被烧毁了。没有查到有人进去的痕迹,不知是被谁毁坏了。”丫鬟低头福身,将黑甲兵队长转告的尽数禀报给申屠夷。
闻言,申屠夷微诧,而后看向叶鹿,她也睁开了眼睛。
拨走脸上的发丝,叶鹿稍稍想了想,“没事儿,我知道怎么回事儿。”
“下去吧。”申屠夷淡淡的说了声,随后走回床边坐下。
丫鬟尽数退下,房中又仅剩二人,申屠夷以手指将她散乱的发丝顺了顺,“毁了三个纸人?因为我。”
“没事,只是三个纸人罢了,它们代替我受过。”很显然的,若不是有纸人挡着,遭罪的就是她了。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可能会丢掉一条命。
“许先生果真有先见之明。”对许老头,申屠夷更觉得钦佩了。
“哼,这些我也会,只不过我不能给自己做。哎呀,我饿了,拽我起来。”自己想起身,可是她身子好乏,动不了。
薄唇微弯,申屠夷动手抓住她两只手,微微施力,将她拽了起来。
随着她坐起身,后腰的骨头发出嘁哧咔嚓的声响,叶鹿高高的挑起眉毛,“我的腰啊!”
手顺着她的脊背滑下去,按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拍了拍,他也不禁蹙眉,“很疼么?”
“不疼。”摇摇头,叶鹿投入他怀中,不想动弹,只想等他服侍。
她不着寸缕,拥着她,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我大概、、、可能有些不知节制,对不起。”看着她肩膀以及脊背上的红痕,申屠夷轻抚着,一边低声道。
“申屠城主,昨晚到现在你已经跟我说过无数次的对不起了,你打算说一辈子是不是?”只听他说对不起了,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笑,申屠夷低头亲了亲她的肩膀,“吃饭吧。”
“嗯。不过,先给我穿衣服吧。”光溜溜的,她好像原始人似得。
看着她,申屠夷缓缓摇头,“别穿了,这个样子就很好。”
皱眉,“为什么?还有,你不要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说着,她环视一圈,丫鬟刚刚将干净的衣服拿过来了,就挂在床左侧的衣架上。
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申屠夷起身,将那些衣服都收了起来。
看着他,叶鹿无言,“你真是莫名其妙,干嘛不让我穿衣服?你能穿得,我就穿不得?”
“吃饭。”黑眸之中尽是笑意,申屠夷也不管她的抱怨,将小桌子搬过来,直接放在了床上。
微微噘嘴,叶鹿拿起筷子,一边斜睨他,“不让我穿衣服你是不是想看我呀?看吧看吧,没什么不能看的。”嘴上这么说,裹在胸口的被子还裹得紧。
任她吵闹,申屠夷夹菜塞进她嘴里,因着那时她眼睛看不见,这些事情都是申屠夷代劳,以至于现在做的得心应手分外娴熟。
填了五脏庙,叶鹿随即便躺下,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打算再睡一觉。
她真的疲乏,即便吃饱了也还是疲乏,乏的不得了,浑身没劲儿。
申屠夷将饭菜收下去,随后回来走到床边坐下,俯身近距离的贴近叶鹿,看着她那疲倦的脸,黑眸染上笑意,“睡吧,待你睡醒了我便带你去沐浴。”
“你要做什么?”半睁着眼睛,他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很清楚,别的她可以看不清,但是他一定要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