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纪(出书版)》作者:侧侧轻寒

【内容简介】

乱穿马路害死人啊!
叶深深没想到,就为了赶那么两秒钟,她毁掉了工作,毁掉了顶头上司的婚姻,毁掉了自己的平静人生。
绞杀了她卑微人生的恶魔先生,企图扶她登上辉煌王座;
量身定做完美男友的天使先生,希望带她走向光辉世纪。
遥不可及的偶像,忽然之间成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对手;
携手同行的闺密,终于在渐行渐远中成了最可怕的敌人;
女大当自强,男人算什么!叶深深表示,穿越无数荆棘丛林,她要迎接的,是被两秒钟改变的人生、是自我崛起的人生、是光芒万丈的人生。

内容标签:励志人生 商战 甜文

主角:叶深深 ┃ 配角:顾成殊,沈暨 ┃ 其它:钱宋宋,孔雀,路微

【正文】


第1章 盛大婚礼 1

人潮汹涌的街头,车水马龙匆匆来去。
时近中午,日光高照,缓慢的车流中拥塞了所有的交通工具——公交车、私家车、自行车。唯一可以在其中挪动的,只有双脚。
这里靠近城中最大的天主教堂。此时教堂的钟声已经远远传来,悠扬地响了十一下。过往的行人都将目光投向车流之中的一个车队,微带同情。
这十二辆车组成的车队,很明显是婚车。所有的车身上都装饰着白色与紫色的玫瑰。领头的那辆白色跑车,在前车盖上以玫瑰花簇成一个巨大的爱心,在星星点点的丝石竹装点下,浪漫美丽。
然而,已经十一点了,这盛大婚礼的车队,却还堵在这里。
挤在黑压压人群之中的叶深深,只对婚车投以仓促一瞥,便抱紧了怀中的纸盒子,艰难地在人流滞涩的街道之上跌跌撞撞奔跑。
“对不起,借过、借过一下…”
叶深深不停地道歉,满头大汗,黑眼圈严重。
“急什么啊?”被她擦了碰了的人轻声抱怨,但见她这样焦急,也都体谅了她。
叶深深拼命挤过正在路边等候的人群,却见斑马线前正是绿灯。她还来不及思索众人为什么要在绿灯时停在街口等待,便甩开步伐,冲上了斑马线。
就在她跑出两米远时,绿灯已变成红灯。
焦急等待在斑马线前的婚车司机松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1100公里只要3.7秒加速时间的跑车,碾过了白线。
而叶深深正冲到车子的面前。
春日耀眼的阳光,车身带起的风,车前盖上白色与紫色的玫瑰,在一瞬间冲击向叶深深。
街边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刹那间睁大,倒吸一口冷气。
斑马线上的叶深深,在瞬间变得死寂的街上,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正向自己急冲而来的车头。白玫瑰与紫玫瑰组成的心形,如同漩涡倾泻,瞬间充斥了她眼前的整个世界。
她只来得及仓促地尖叫了一声,便觉得整个人的身体倾倒。怀中的纸盒和身上的包全部飞甩了出去,而她的身体则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方。
是车玻璃。
她在被撞到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往前一扑,居然扑到了车前盖上,而又借着惯性,一直滚到了车玻璃前。
她那张被玻璃压扁的脸,正不偏不倚地对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新郎。
白色与紫色的玫瑰花全部散落,所有的浪漫美丽变成了一片狼藉。她趴在车前盖上,因为震惊与恐惧,一时竟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坐在车内的新郎,盯着趴在车玻璃上的叶深深,看披头散发的她,那张脸在玻璃上贴得几乎成了一块饼,惨不忍睹。
他停了两秒钟,解开安全带,开车门下车。
叶深深还趴在车盖上,未能从极度的惊恐中回过神。
他伸手给她,问:“没事吧?摔到哪儿了?”
叶深深抖抖索索地将脸从玻璃上收回来,茫然地抬头看他,嘴唇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新郎将她的肩膀抓住,从凌乱的花瓣之中拖出来,右臂伸到她的膝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旁边的路人们这才回过神来,有人凑上来看,有人大喊着问:“还活着吗?”更有人纷纷拨打122,通知交警。
叶深深眼前的眩晕终于过去了,她睁大眼睛盯着这个抱着自己的新郎,却怎么也看不清他在逆照日光下的脸,只能无意识地喃喃:“没…没事…好像不太痛。”
新郎盯着她已经淤青一片的脸颊,问:“真的?”
“真…真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见他眼睛盯着自己的脸颊看,便艰难地抬手摸了摸淤青的地方,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哇!痛痛痛痛痛…”
见她只是痛得直吸冷气,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常,新郎略为放心。毕竟,她奔过来的时候,也是车子刚刚起步的时候,速度并不快,应该没有大问题才对。
司机已经跑下车,正在旁边疏导交通的交警也立即过来了。有人打开婚车的车门,新郎将她放在后座上,抬手掀起她的裙子。
叶深深尖叫一声,迅速抱住了自己的腿,用裙子裹紧。
新郎瞄了她一眼,说:“看看膝盖。”
叶深深这才犹犹豫豫地“哦”了一声,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松开了。
新郎将她的裙子往上拉了拉,见膝盖上两处淤青破皮,并没什么大碍,又拉了拉她的手臂,曲伸了一下双腿,才转身对交警说:“应该没什么,我会让人送她去医院检查的。”
交警十分负责地记录着目击者的话,对他们挥了挥手。
就在叶深深被从婚车中转移出来,扶上另一辆车时,她却猛地想起一件事,赶紧对着新郎大吼:“我的绢花!我的包包!”
新郎微微皱眉,示意人去找她的包:“放心吧,一会儿送到医院给你。”
叶深深已经被塞上了车,却还趴着车门继续叫:“我的绢花!绢花!”
新郎在附近的地上扫了一眼,大步走来,问:“什么绢花?”
“就是…就是我刚刚手里抱的纸盒子!那里面是我昨晚通宵赶出来的绢花!是、是一件婚纱上的绢花,马上就要婚礼了,我不送过去可不行啊!我会死得很惨的!”她抓住新郎的袖子,仰起那张难看的肿脸,对着他大叫,“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次机会为路大小姐制作绢花!这关系着我以后的命运啊!”
新郎的眼睛略微眯了一下,再看了这个语无伦次的女生一眼。她的脸都肿得跟猪头一样了,却还挂念着别人婚纱上的一朵绢花。
但他也只盯了她一眼,便什么也没说,只回头吩咐刚从车队上下来的人:“找一个纸盒子,里面有一朵绢花。”
众人立即散开,去路上寻找。
新郎将车门一把关上,吩咐司机:“送她去医院,全身彻底检查一遍。”
叶深深急了,摇下车窗大吼:“我不去医院!我要去天主教堂!不送绢花过去…我会死定的!”
新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放心吧,会送到的,我正要去。”
“我怎么放心啊!路大小姐会杀了我的…”说到这里,她才愣了一下,然后讷讷地问,“你…你也去天主教堂?”
新郎点了一下头。
叶深深迟疑地指着远远那个教堂顶:“就…那个?”
新郎再点了一下头。
“那个教堂…不是一天只有一对新人吗?”
新郎挑眉看着她:“你以为呢?”
叶深深瞠目结舌,瞪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巴,在她那张肿脸上显得格外滑稽:“你你你…你就是路大小姐的新郎…顾成殊?!”
新郎没有回答,旁边已经有人递上一个被踩得稀烂的纸盒子。从盒子破掉的缝隙间,依稀可以看出一朵绢花的轮廓。
他掀开盒盖看了看,毫不犹豫地将盒子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叶深深顿时气急败坏,身子拼命往车窗外挤,几乎要从窗口钻出来:“我的绢花!你把我的绢花丢掉了!”
“已经破掉了。我想路微不会戴这样的绢花。”他走上来,将她的头按住,塞回车内去,“安心去医院吧。我会对路微说,她的礼服上没有这朵绢花更好看。”
叶深深死死攀着车窗,死命坚持:“你有没有审美观?那件婚纱可是Vera Wang的!从纽约空运过来的!整件婚纱的最独特之处就在于那朵绢花!”
顾成殊冷冷地说:“废话,我订的。”
叶深深顿时气息哽住,怔了片刻,她继续大吼:“可是路大小姐前天不小心弄破了绢花!到纽约修复已经来不及,她听人推荐所以选择了我,让我仿制一朵一模一样的。我跑遍了轻纺城才找到可以替代的绢纱料和珍珠、水晶,我尝试了四种方式终于有了完美的方案,我昨晚一夜通宵直到半个小时前才完工——结果你把它丢掉了!”
“我说了,我会负责。”顾成殊抱臂看着她,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发动,叶深深只能绝望地趴在车窗口对着他吼出最后一句:“千万要记得帮我说好话啊!不然…不然我真的会完蛋的!”
顾成殊转过身,挥了挥手,不想再理会她。
司机将信息提供给交警后,发动了挂满残花的车子。他看着送叶深深远去的车子,说:“看来应该没关系,精神很好嘛。”
顾成殊“嗯”了一声,看着随车身轻微震动而纷纷洒落的那些花瓣,想了想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司机赶紧说:“老刘送她去的,肯定会记下的。”
“无所谓,反正我哪有空替她说好话。”他说着,看见车上丢着一个包,便问,“那是什么?”
“哦,可能是那个女生的包,谁塞到这儿来了?”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
顾成殊“嗯”了一声,目光从那个普通的小包上滑了过去。但一秒钟之后,他又伸手过去,将那个包拿了起来。
很普通的一个Tote包,黄色十字纹PU,街上随处可见的垃圾品。但这个包却不同,在包包的棱角上,精心包着二指宽的棕色皮革,原先的带子也被拆去,从棱角上延伸缝制的两条皮革成为了背带,使这个普通的包顿时显得别致起来,甚至还显出了一点不属于地摊的格调。
他看着那两条带子,这线脚很明显是用脚踩式缝纫机弄的。这不是工厂流水线的产物,可能是包包主人自己的创意。
顾成殊将包翻过来,看里面的针脚,却不料Tote包没有拉链,里面所有的东西顿时哗啦一下,全都散落在了他的身上。
红色的小钱包,白色的水杯,未拆封的一包纸巾,用旧的一串钥匙,还有十来个硬币一起砸到了他的腿上。
他将东西全部抓起丢回到包里,又看见掉在自己脚背上的一个小本子。他将翻开的小本子拿起,塞进包里时,目光在上面瞥过。
一张设计图。画的是一件衬衫,荷叶式的领口,立起包裹着脖颈,下面却是深V,紧紧掐腰,配上包臀黑裙。旁边注解的料子是黑色丝质。
顾成殊将那幅设计图放得稍远一些,微微眯起眼睛,想象了一下这件衣服的成品。妖娆冶艳与内敛端庄形成剧烈的冲击,修女般包裹的脖颈与欲隐欲现的深V线条糅合在一起,加上掐腰的线条,非常考验身材,也非常考验气质,但却绝对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类型。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大脑中的记忆,略微波动。他闭上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

第2章 盛大婚礼 2

去年的巴黎高定发布会上,有个品牌推出了一组暗夜诱惑主题。那牌子一贯的妖艳浓冶,对于这个主题实在是驾轻就熟。然而他当时看着目不暇接的丝缎、蕾丝、水钻,在水波粼粼的幽暗灯光下大胆的透视,觉得尚欠缺了什么——现在看来,可能东方人就是这样,总觉得缺一种欲言又止的半遮半掩,少一种欲说还羞的气质。
而眼前这件衣服,刚好可以弥补那一组秀的气质,几乎可以跻身那场华美大秀。虽然设计者尚且稚嫩,细节尚不完善,但很明显拥有自己的独特想法和设计感。若能经过修正,这件衣服,绝对可以成为那一场暗夜诱惑的完美角色之一。
他默不作声,目光微微下移,定在衣角的一个图案上。那是一笔画成的一片叶子,极其流畅娴熟,显然已经画了成百上千次、顾成殊的瞳孔轻微地收缩,就像看见了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
车子在正午的拥挤街头,缓慢行驶。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个本子翻了一遍。
短裙、T恤、晚装、婚纱,各种斑杂的款式,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衣角不明显的地方,总有一笔画成的叶子标记。显然设计者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只是凭着自己偶尔的灵光一闪,绘下那些线条和画面,不假思索,信手涂鸦,然后签上自己的标志。
顾成殊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定在那件鲜红的裙子上。明显以虞美人为主题的设计概念,通身鲜艳夺目的红,大幅的裙摆极其简洁,唯有一条同色腰带束住纤腰。这全然明亮的红,因为备注的料子是天鹅绒,所以他几乎可以想见那种随着每一个细微动作乃至呼吸而微微颤动的绒光,如同暗夜星辰般隐隐闪烁、难以觉察的辉光。这将使穿着衣服的人如同被簇拥在艳丽的霞光之中,灿烂夺目,不可直视。
衣角上,依然难以察觉地画着那片叶子的标记。
“那个蠢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顾成殊微微皱起眉,盯着这张设计图的目光冷峻。
而被她欺骗的自己,岂不是更愚蠢。
车子已经停下,司机转头看他:“先生,已经到了。”
顾成殊没有起身,也没有回答。
车窗之外,正是教堂前面的大片草坪。
通向教堂的七道拱门上,装饰着刚从荷兰空运过来的鲜花;轻纱装点的座椅,已经整齐排列在草地之上;荧光粉红的气球,一大串一大串牵在来宾们的手上。
所有人都在欢笑,似乎他们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地祝福今天的新人。他们的目光已经看向教堂的铁门之外,看向他的车子。虽然他们都看见了他车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玫瑰,但也都不动声色地克制住了,依然笑着向他这边走来。
手机响起,是送伤者到医院去的老刘。他说:“先生请放心,正准备做全身CT,目前医生初步诊断,应该只是一点皮外伤。”
他“嗯”了一声,在挂断电话之前,又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刚刚帮她挂了号的老刘翻着病历,说:“叶深深。”
他挂掉了电话,缓缓将手中那个本子翻到了第一页。
那里写着本子主人的名字。
叶深深。
他将本子合上,放回到那个包里,对司机说:“走吧。”
司机愕然,转头看他:“走?可是,已经到教堂了…”
“没有婚礼了,取消。”他将自己的手机关机,丢在车上,“让伊文过来。”
车队中的第二辆车打开了车门,一个踩着八厘米细高跟鞋的女子,飞一般地来到他的车窗前:“先生?”
他下了四寸车窗,对她说:“婚礼车队撞了人,不吉利。告诉路微,今天的婚礼取消。”
“是。”伊文简短地应了,继续站在那里等待他的话。
他却没有再说其他。车窗关上,车子发动。
所有被丢下的宾客面面相觑。
花童们手中的花篮打翻,气球遥遥飞上天空。
见势不好的伴娘扯着自己礼服的下摆,向着教堂后方的化妆室狂奔而去。
那里,穿着Vera Wang婚纱的路家大小姐路微,正在等候着自己婚纱上的一朵绢花,也在等待着自己的新郎。
叶深深的人生,面临着巨大的灾难。
“你毁了我的婚礼。”
“青鸟”服饰的大小姐、执行董事路微,靠在沙发上,冷冷地对着面前的叶深深下了定语。
叶深深尚未消肿的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因为悲痛而变得更加难看:“路董,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很想在婚礼前,将您的绢花送到…”
“你毁了我的婚纱,也毁了我的婚礼。”路微打断她的话,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用森冷的语气说,“绢花送不到,我可以忍,但你毁了我的婚礼,你觉得我能原谅你?”
叶深深愕然地看着她,因为紧张与惊惧而变得结结巴巴:“婚礼那个…我、我真不是有意要撞上顾先生车的!我只是太焦急了,急着要送花给您,所以我就冲出去了,没想到会毁了您的婚车,更没想到…”
“更没想到,就因为你这个蠢货令成殊不快,连婚礼都取消了!”路微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盯在她的身上,声音愈发阴冷,“叶深深,你横穿马路的时候,怎么没被撞死啊?”
肿着半张脸的叶深深,紧抿住自己的双唇,呼吸也急促起来:“路董,我、我很抱歉!很抱歉让您的婚礼推迟了,但您的婚礼总会有再度举行的一天,那件婚纱上的绢花,我也会很用心地去弥补重做…”
“没有婚礼了。”路微冷冷打断她的话。
叶深深半张着口,愣在那里。
“没有婚礼了…”路微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抓起面前茶几上的杯子,朝着她狠狠摔了过去,“没有婚礼了!推迟改期只是借口,我已经没有婚礼了!”
叶深深惊恐而困惑,看着面前这个一贯高高在上的路大小姐。她坐在沙发上,一瞬间绷直的背,显示出巨大的绝望与愤懑:“我费尽多少心血,路家又花了多少力气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全都没有了!就因为、因为你这个混账横穿马路!”
杯子砸在叶深深的胸口,茶水淋漓地泼了她一身,茶叶挂满她的衣襟。
叶深深一动不动,只低头向着她继续道歉:“路董,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但我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的、真的很想留在青鸟工作…”
“滚!滚出去!”路微指着大门口,怒吼。
叶深深还是低着头,在她面前深深鞠躬:“我知道我错了,可请您不要解雇我,我妈妈在当缝纫工青鸟十几年,我从小就跟着她在车间里长大,现在我毕业了,也很想和她一起在这里上班,继续为青鸟…”
“老金!”路微根本不加理会。
叶深深的双臂被人卡住,是后面赶上来的司机老金将她拖了出去。
她的双手无望地在空中挥舞,还不肯死心:“路董,我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早已被老金推搡出了大门。她还企图挣扎一下,然而老金揪着她的衣领和头发,直接就将她摔在了外面的马路牙子上。
被摔出路家的叶深深,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气得浑身颤抖,又觉得自己膝盖和手肘痛极了,一时无法起身,只能蹲在别墅门口,抱着自己那个PU的包,闷不做声地缩在路边树荫下。
路微的司机老金隔着门看了看她,见她还没走,便大声与保安嗤笑:“伙计,你说她蹲在这儿干什么?”
保安叼着烟冷笑:“估计现在的小姑娘胆子不小嘛,还学会胁迫了?”
老金顿时火大,偏着头朝她大喊:“走走走!再敢堵在这里,我直接开车把你撞出去!”
叶深深咬紧下唇,往旁边挪了挪,却坚决不肯离开。
“砰”的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老金吓得一闪,保安看看上面,小声说:“砸东西呢。”
他才恍然大悟,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看时,却发现有车子缓缓开过来,在外面停下。
老金一看那车子,顿时跳了起来,赶紧打开门迎了上去,堆着一脸谄媚笑意:“顾先生,您来啦?赶紧看看我们家小姐吧…”
顾成殊点头,下车从后座搬出一箱资料。
老金赶紧接过:“我来我来!”
顾成殊将资料交到他手中,目光从蹲在门外的叶深深身上扫过。
叶深深蹲在小小一块树荫中,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那张脸还有几处尚未消肿,青紫的淤痕擦在脸上,简直不堪入目。再加上还没擦去的眼泪和死死咬住的下唇,就像一只狼狈不堪的小兽。
顾成殊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了一瞬,然后便转过去了,大步走进了路宅。
老金已经狗腿地将资料放在了楼下客厅,顾成殊到楼上敲门:“路微,我是顾成殊。”
里面停顿了一下,然后传来路微的嘶吼:“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顾成殊便放下了自己的手,隔着门说道:“好,本想借此机会将一切说清楚,从此再无瓜葛,不过既然你不需要,那么就这样吧。”
他转身要走时,想想又敲了一下门,说:“关于你家上市的资料我已经全部整理封存好,放在楼下了。箱子最上面是资料目录以及进展,你有空的话看一下是否完整,免得交接出错。”
说完,他便转身下楼,毫不犹豫。
等他走到大厅时,楼上的门被猛地打开,路微扑了出来,状若疯虎地趴在楼上栏杆大吼:“顾成殊,你无耻、你混蛋!”
顾成殊脚步停了一下,又仿佛没听到,只抬了一下手,示意“再见”。
见他头也不回,路微立即冲下楼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尖叫出来:“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教堂,只叫伊文传句话就通知我不结婚了!顾成殊,你这个王八蛋!”
“抱歉。”他不咸不淡地说,回身将她的手腕抓住,抽回自己被抓紧的手。除此之外,什么表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