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个奋不顾身扑向死者的女孩就是齐殊,出车祸的是她的父亲。不过她以前不姓齐,姓赵。父亲死后,她的母亲得了一笔巨额保险金,就和死者离了婚,让赵殊改姓改成了齐殊。
余念皱眉:“不过她爸为什么要寻死呢?”
沈薄抬眸,扫了她一眼,淡笑道:“一个人寻死,自然是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为了那一笔保险金?他们家当时的背景是什么样的?”
“据我所知,家徒四壁,房贷也还不出来,眼见着房子也要被收走了。”
“就因为这个吗?”
沈薄若有所思地说:“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自然还有一记重创。”
“重创,什么意思?”余念快速翻阅下面的资料,从里头调出一张纸,写着:“923科研项目策划案——陈饶”。
“这个923科研项目如果做好了,有五万的奖金。在那时候,五万虽然不多,却也是一笔救命钱。而齐殊的父亲原本打算和陈饶合伙筹备策划案,接下这个项目的工程。却没料到被背地里被陈饶阴了,直接拿走他的成果,冠上了自己的名字,接下了项目。”沈薄顿了顿,接着说,“虽说陈饶当时百般安抚齐殊的父亲,希望他不要宣扬此事,但齐殊的父亲在经济拮据,与妻子对婚姻不满的双重打击下,选择了侥幸自杀,企图获取高额的保险金。不过在最后关头,他的运气实在是好,对方醉驾,又是在人行横道上一击致命,至少他死前的心愿还是达成了。”
“所以,她报复的对象是陈饶?”余念埋怨,“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这些资料?”
沈薄挑眉,看她一眼,“我也是今天刚拿到手,你以为这些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这么好查?”
“哦,那辛苦沈先生了。沈先生居功至伟,功德无量。”
沈薄斜了她一眼,微扬的眼角牵起一点风情,糅合了男性五官的强硬感,反倒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态。
不得不说,沈薄这一副皮囊还是极好的。虽然皮囊之下,是脓创暗流的黑炭心肝,还是剔透美玉般的七窍玲珑心肝,就无法得知了。
不过光是这些,也不能断定齐殊就是那个幕后凶手。她那时候还这么小,说不定也不清楚父亲的这些肮脏事情,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不过余念是打心眼里同情她,毕竟她也失去过像山丘一样伟岸的父亲,知道失去至亲那种渗入骨髓的剧烈痛楚,几乎是痛彻心扉。
她叹了一口气,又问:“不过,齐殊父亲的死亡和阿蒙,以及安娜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沈薄勾唇一笑,语态里无不嘲讽,“关系可大着呢。”
“怎么说?”
“当初安娜在占卜业界中小有名气,齐殊的母亲曾去找她占卜过婚姻前景,对方给出的建议是——离婚。”
“所以齐殊的母亲才会对自认不能撑起一个家庭的父亲恶言香向,甚至觉得自己被耽误了?那阿蒙呢?”
“十几年前,阿蒙也只是一个八卦杂志的摄影师兼职记者,他嗅到了那一起车祸事件之中的猫腻,企图在其中作文章,说齐殊的父亲为了保险金碰瓷,却没想到因此一命呜呼。他刻意扭曲事实,吸引大众的目光。甚至在齐殊父亲死后,还跟踪过齐殊。”
“所以,这一切都是齐殊的复仇?”
“我可没这么说,而且,谁知道是不是傀儡的诅咒?”他似笑非笑地对余念说道。
“傀儡的诅咒…”余念呢喃自语,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她又想起了那个诡秘,并且令人感到不安的画面——傀儡背对着她的时候缓缓移动,它会动,并且畏惧被人发现。
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那一张脸…
傀儡的那一张微笑的脸,唇色嫣红,挟带着三分邪肆。
它在嗤笑她吗?在背地里肆无忌惮地嗤笑她,笑她的畏首畏尾,笑她的手足无措…
怎么可能?!
傀儡绝对不可能会动。
那一天,一定是幻觉,一定只是一个噩梦!
余念在心中自我催眠,她单手覆上额头,推上杂乱如稻草的刘海,瞪大眼睛,冥思苦想。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耳畔传来隐约的声音——“咕噜噜。”
她想到了那一天,她的铁珠子以飞快的速度朝墙边撞去,那个滚动的速度惊人,像是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所吸引,导致它奋不顾身,朝前疾驶…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傀儡会动一定有什么关窍!
不过,如果齐殊是幕后凶手,那陈饶这个在十几年前行凶的罪魁祸首就有难了!
余念霍的站了起来,道:“陈饶有事,我们快去找他,否则就来不及了!”
等到沈薄慢悠悠跟上时,余念接到了一个紧急来电,电话那头是徐倩的声音:“余念姐不好了,刚才两位师姐想传唤陈馆主还有齐小姐审讯的时候,他们不见了!我们到处找,都没有看到他们,不知道去哪了!”
余念眉头一蹙,说:“快找!幕后凶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齐小姐,陈馆主有难,再迟一步就来不及了!”
“好,我们先去找,有消息通知你!”徐倩急急忙忙挂断电话。
余念原本抬步也要冲出门去,却临时起义停了下来。
她回头,对沈薄说道:“我们去齐小姐的房间,我想,我知道傀儡会动是怎么一回事了。”
“哦?是吗?”沈薄报以极大的兴趣与期待感。
他们一齐赶到了齐殊的房间,推开门,射入一道光,屋内的傀儡还摆在原地,一动不动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余念并没有去动那一只静坐的傀儡,而是将目光落到了一侧的香筏上,香筏是暗红底纹银丝,和齐殊一样,散着淡淡的香味,却并不令人厌恶。
上面用软头钢笔,工工整整写着小楷:余念小姐,亲启。
余念小心打开,入目的第一行就是:“最近几天,和余小姐相处非常愉快。我知道你会先来这里,我也想告诉你,所有你好奇的事情,包括我的玩伴。”
她继续往下翻阅,为了让沈薄也得知其中内容,特地念出声,道:“余小姐还带着那一枚铁球吗?请将它小心放在傀儡的身侧,距离墙角二十厘米的位置,之后,它会告诉你所有答案。”
余念将那一枚铁球静放在地面,她刚一松手,铁球无风自动,越来越快,砰的一声撞上了墙角。
她伸出手去捡,却废了好大的一番力气。
这墙有古怪,类似磁铁一样具有引力,也可能就是磁铁物质。
但齐殊又怎么可能控制傀儡时而动,时而不动呢?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利用吸铁石相吸的原理,那么傀儡应该无时无刻在动才是。
余念只能再看香筏上的内容:“疑问出来了,是吗?在桌上,还有一个遥控器,可以开启墙内连接磁石的电路,一旦开启电路,就会增大磁性,破坏那个平衡。我说一个较为寻常的例子吧?好像两枚吸铁石,放在十厘米处能互相吸引,迅速撞击在一起,但是十二厘米却不行,这已经超过它磁性的临界点了,所以能维持一个平衡。”
她几乎是碎碎念,继续说道:“但是这个时候,我利用电路增大了磁性,导致十二厘米时,吸铁石也能相互撞击在一起。也就是电破坏了这个平衡,所以会形成时而动,时而能不动的情况。墙内装有电路和磁石,傀儡的木制脊背里也有相应的磁石。我试验了很久,总算能完美操纵它。而吃蟹膏的那天,我就在暗处观察你,希望你能目睹这一切,将傀儡会动的印象植入他们的心中。”
沈薄说:“知道了真相,你打算怎么办?”
余念叹了一口气,“还没完,她还有话说。”
“哦?”
余念继续念香筏最后一页的讯息:“你看到了这里,已经可以收手了,把我当做完全的坏人吧,余小姐。当然,如果你想继续知道我的故事,我会告诉你,选择你们的原因。”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翻过香筏的背面,在最角落,果然还有一段话:“你也是失去父亲的可怜人吧?余小姐。正因为我感同身受,也正因为我需要惩戒,在尘埃落定之后,我选择由你为我收尸。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吧?我们是同一类人啊,被全世界抛弃,面对所有不公,无法相信任何人,我们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手段报复这个让我们遍体鳞伤的世界,这是我的生存准则。
他的妻子看不起他,他的朋友背弃他,就连死,他都心怀大爱,企图给生者幸福,这样好的人,不该受此冷待。
他的世界没有光,但他是我的光。他死了,我的世界也暗了。”
香筏就此戛然而止,这是齐殊的告白,是给这个世界的控诉,带着不甘与悲痛,带着那些本该寂灭在凡尘俗世里的所有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草灯不更新的原因是一个卡文,不想写水文给大家,想写好给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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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集
余念想起了当初在阿蒙的视频里听到的声音,类似弓-弩的扫射声。
她闭上眼,仿佛也能看见那紧绷的箭矢顺着呼啸的风,直击入鹿的花斑纹身上,溅起三四点鲜血。
记忆里只剩下一片猩红了,还有阿蒙的尸体,死不瞑目。到了最后关头,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样的惩罚,未免太过于可悲了。
余念从自己的臆想中惊醒,齐殊早就设下了局,并不是阿蒙死后才对付下一个,而是三个人的死法都是同一时期设定好的,谁先死都是概率问题,看运气。
但很显然,最该死的陈饶却活到了最后,不免令人感慨好人不长寿这样的说法。因为这一类人太过于善良,连报复恶言相向的仇人都做不到。
余念舔了舔下唇,她蹲下身,鬼使神差地捡起那一只傀儡,“齐殊跟踪了阿蒙,特意寻找机会激怒公鹿。然后,下山,将芯片损坏。安娜应该是目睹了箭矢射入鹿身的情况,不施以援手的因为她存有私心,想要独吞这个市价高昂的傀儡。她知道这是一起谋杀案,但出于害怕,没来得及看清齐殊的脸就急匆匆逃跑了,却没料到,还有另一个圈套在等着她。她有烟瘾,而是只抽一种牌子的烟,那就很好下手脚,我在她的房间里注意到了这一点。最后,轮到陈馆主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死。”
沈薄意有所指:“你想救他吗?”
“你是问也同样丧父的余念,还是问身为测谎师的余念?”
“我是在问你,你就是你,与其他附加的词无关。我想问的是…真实的你。”他说话似晨间白雾,朦朦胧胧,话里意味不清,甚至裹着一点魅惑之意。
这个男人总有一股独一无二的艳色,说不清道不明,不是令人眼前一亮的那一种俗丽,而是一种如毒蛇猛兽一般,能随着暗影蛰入骨髓的雅美。
不张扬,也不高调,却并不会被人忽视。
如果真要拿一种花来比喻,那就是浓艳的黑色大丽花。
余念支支吾吾地说:“真实的我吗?”
“可以告诉我吗?”沈薄走近一步,伸手,白皙的手指抚上她的发尾,动作轻缓,犹若无骨,几乎是瞬间,已将深黑色的秀发触到鼻尖,细嗅芬芳,“我想知道,有关你的全部事情。”
他的话是很好的引子,几乎是在瞬间扯开余念包裹严密的回忆,那一段并不愉快,甚至是黑暗的记忆。
余念闭上眼,心尖开始泛酸,抽疼,“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任何伤害过父亲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
余念下意识摇摇头,片刻,又点点头,说:“他是一个…”
她的头疼又犯了,不知是否因为当时年幼,受到太大的刺激与惊吓,余念总不能很好地想起从前的事情。
偶尔零星一点,想到父亲的笑,他是豁达开朗的人,爱笑,宠溺她,也温柔。
余念的妈妈在很早以前就抛下他们父女俩离开了,据说是生产时胎位不正遇到了难产,后来大出血,没能救回来。
她爸就再也没有结过婚,只守着她,陪她长大。
记忆里,虽然父亲的工作很忙,但他回到家,总是第一时间来陪余念说说话,聊学习,聊经历,把一些成人世界的八卦娱乐用稚嫩浅白的语言拆分给她听,逗她笑。
余念还想继续想,想起他自杀前后的片段,却没半点记忆。
医生说,她这是选择性失忆,是一种心理病,需要长时间调养。
也可能是她当时年幼,受到了惊吓,所以大脑为了保护好自己,刻意将那一段记忆碎片封印起来,不让人触碰。
余念深吸一口气,说:“他是一个好人。”
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这样一句。
即使他借了高利贷,但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绝对不会因为压力而逃避人生,抛下最心爱的她,跳楼自杀。
最主要的是…
余念迫使自己想起那一天,父亲自杀的那天。
最开始没有下雨,艳阳高照。
她一路盯着楼道一路朝前跑,那时候,隐约有人影坠下,但在人影身后两三米开外,她好像还看到了什么——是一道银光,金属物,只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坠楼的父亲身上,没有人注意楼顶处。
他死得那么突然,没有半点预兆,也没有任何人宽慰劝阻他。
开始下雨了,有老人说,这是因为天也为父亲的死而感到难过。
余念又回想起那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一直烙印在心中。时至今日,她才恍惚知晓那是什么——可能,她真的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可能是一把被阳光刺中金属枪身的手-枪。应该是有人持枪逼着父亲往下跳的,但他的遗书都写好了,所以并没有人会相信,也没有人注意这样的说辞。
只有她坚信,父亲并不会自杀的。
余念也抱着这个信念,那么努力地活了近十七年。
她睁开眼,那些不愉快的回忆稍纵即逝。
余念眼底恢复了清明,微微一笑,说:“我们也去帮忙找陈馆主吧。”
“嗯。”沈薄低低应一句,尾随上余念。
徐倩没打来电话,那么就代表她还没任何有关陈饶的消息。
齐殊究竟会把他带到哪里去呢?
余念蹙眉,眉间盘踞着根深错乱的愁绪,她呢喃自语:“她究竟想在什么地方惩戒他?”
沈薄嘴角微微上翘,弧度并不明显,他下意识用手背抚了抚唇瓣,低语:“如果是你呢?想以父之名手刃凶手的时候,会在什么地方?”
如果是她?
“我会在充满和父亲回忆的地方,杀死凶手,因为那是离我父亲最近的地方。”余念醍醐灌顶,清醒过来,“你是说…她也会在类似这样的地方?”
“谁知道呢?”
“那她是不是已经下山了?”
沈薄抬眸,扫她一眼,“这倒不太可能,之前来的时候,我注意过这附近停留的车辆,就只有三辆车,而现在,这三辆车也完整停在这附近。所以他们再怎么跑,也跑不出这座深山,而且下山的必经之路也并未有崭新的车轮印迹,足以证明他们还在山上这点。对了,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会轻易让陈饶去死吗?”
余念摇摇头,“我最恨的就是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人,别看他们死得快,但是没背负恐惧与愧疚去死,都是幸福的。这样了断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或许陈馆主还活着。”
“也可能死了。”余念叹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寻找陈馆主,只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徐倩那里久久没有消息,警方派来支援的人又还未赶到,着实让人心焦。
她还在这里冥思苦想,沈薄早已退到隔壁的厨房内,在冰箱翻检酒品。他铲了一个掌心大的冰球,在玻璃杯里灌入一点有汽的柠檬酒,微黄的液体透过粗粝的冰球,折返薄薄的暖光。
他抿了一口,高举酒杯,凝视杯底的酒水色调变幻,道:“不如就从你说的下手。”
“我说的?”
沈薄又抿了一口酒,舒适地眯起眼睫,微微一笑:“充满回忆的地方。”
“或许,齐殊选下这个旅店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她熟悉这里,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小时候和父亲来过这里?所以这里充满了她童年的回忆?她要在这里洗涤所有人身上的罪孽?”
“谁知道呢?”沈薄不给正面回答。
余念知道这厮就这样的怪脾气,明明出言相助,却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对别人的夸赞避之不及。倒不知该夸赞他为人处世低调,还是该说他行事孤僻乖戾了。
“你有齐殊母亲的号码吗?”
“哦,闲来无事,倒是留了一份。”他仿佛早料到了事情的走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衔在纤长的两指之间。
余念伸手去拿,却被沈薄躲开了。
他低头,居高临下,道:“你又欠了我的人情。”
“人命关天的事,你还浪费时间啊?快给我手机号码!”
他呵笑一声,言语间颇有些冷情:“他人生死,与我何干?余小姐,我是个商人,并且是个坏人,只做有利可图的事情。”
余念知道他不会轻易妥协,拿他没辙了,问:“你就说想怎么样吧!”
“哦?算上之前姑获鸟开车的要求,你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了,欠我这么多人情,你还得清吗?还是说…”他欲言又止,“你想以身相许?”
“我…”余念哑口无言,如同蓄势待发的炮火被临头浇了一盆冷水,憋了一肚子烟灰,愣是哑了火了。
“如果你坚持想和我发生肉-体-关系偿还人情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虽说是第一次尝试这种两-性-关系,可一旦想到对象是你,竟也有种能够接受的错觉。”沈薄说的很认真,倒像是真的在和她探讨这类事情。
余念倒是被羞了个面红耳赤,这算是暗示,啊不,明示她——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已然升级,可以转变为金主与地下情人了?
虽然沈薄的确是一个多金又帅气的大款,但她也并不太想傍啊。
余念干咳一声,说:“沈先生这个玩笑倒是挺好笑的,不过现在没时间开玩笑了。条件我们慢慢谈,现在救人要紧,成吗?”
沈薄好整以暇地道:“也行,只是别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余小姐。”
他又把一句寻常的话说得暧昧不清,生怕她误会不了一样。
余念有点窘迫,有一个天天立志于撩自己的Sir,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啊。特别要让她消失了二十余年的少女心死灰复燃,还真是需要一点耐力与勇气。
余念拿到了号码,看着上面齐敏这个名字,急忙拨去电话。
她说:“你好,我叫余念。你是齐敏女士吗?”
“是的,我是。”
“齐阿姨好,我是齐殊的朋友,想跟你打听一下你女儿的事情。”
余念刚说完这句话,却没料到对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慌里慌张地说:“是不是她喊你来跟我讨钱的?我就知道她在外面混不下去,和她死鬼老爹一样都是败家货,看我现在好了,又想来拿钱了,没钱,做梦。我没女儿,也不认识什么齐殊!就这样,我挂了,别打来打扰我的生活,这么嚣张,小心我报警啊!”
余念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得电话那头传来了盲音。
对方斩钉截铁地挂了电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余念没摸清楚情况,一下子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踊跃评论呀~有营养液也尽情浇灌我~
作者收藏已经940啦,大家加油让我1000嘛,然后给你们福利嘿嘿嘿
第二十九集
余念又拨打了两次电话,均被挂断。
沈薄依旧不慌不忙,慵懒地倚靠在护栏旁边,递给她另一张纸,道:“这是她的座机号码,尽管打吧,她要是不想捅出女儿的事情,总会接的。据我所知,她嫁到现在这个家庭里可不容易,还是抛弃女儿之后才成的事。现在是晚饭的时间了,她应该在家。”
“抛弃…女儿?”余念的声音飘忽,变得陌生。
她怎么都没想到齐敏为了自己的好日子,居然会将女儿抛弃,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母。
她忿忿地按下拨号键,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如果齐敏再挂断,她就一直打。打上百个上千个电话都不要紧,有胆子就拔掉电话线吧,这样鲁莽行事,一旦出现了端倪,总会被那个家里的人察觉还有一个女儿的事情。如果想被察觉,就躲避她的连环夺命CALL。
沈薄瞥了她一眼,嘴角隐约带笑,“你倒是有毅力。”
余念头也不抬,继续拨号,“我只是看不惯这样的人,你还记得我说过三不接的规矩吗?”
“记得,很有个性。”
“那都是真的,我从不接待罪有应得的恶人。”
沈薄小啜一口酒,酒水未曾饮下,微鼓在舌尖上,他含糊地道:“实在是…有趣。”
余念知道贸贸然搜山还不如齐敏一句关键的话有用,毕竟前者盲目,后者是窍门途径,两相对比,立下能分高低。所以她才会锲而不舍追问齐敏有关齐殊父女俩的事情,只要她松口,那么余念救人的效率就会霎时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