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不去吗?”大太太问道。
“母亲也看见了,谨娘的腿脚实在不方便,再说了,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留在这里照看照看大姐姐的好。”九娘子说道。
大太太无法,也不好强求,只好跟着筱竹,往荣华堂去了。
九娘子回身去看了贞娘一眼,贞娘喝了韩太医的药,睡着了,九娘子这才回了荣月堂去。
曹府的事情,估计不是谁都能帮得上忙的,让大太太去荣华堂一是让她死心,这事找谁都不行,二也是例行公事,太夫人作为亲家,自然要表示一番慰问,三也是支开大太太,否则贞娘真的会动胎气小产的。
回到荣月堂的九娘子开始有点着急了,也才佩服起八娘子的手段,人家真是敢想敢做,连后手都准备好了,三姨娘随时可以搬进外边的宅子里。只是这二姨娘和五姨娘该怎么办呢?
九娘子这么想着,赶紧回到里间,写了两封信,一封信用信鸽带给了五姨娘,催她赶紧定下主意来,另一封则是送给北静王妃,想拖她帮忙找一处宅子。
给北静王妃的信,九娘子让韩妈妈去送的,并再三嘱咐,事情紧急,请王妃紧着办。
刚做好这些,玉梅回来了,九娘子简单地问了问庶务,振华媳妇虽然道三不着两的,但好歹管家娘子们都是做熟的,且一切都有旧例,又有玉梅照应了,九娘子并不十分担心。
得知一切正常,九娘子点点头也就罢了,临了玉梅又说了一句,“只是今儿二房还是入了一大笔账到公中的帐上。”
“这是什么话?”九娘子疑惑地问道。
玉梅解释道,“现在咱们侯府不是四房人吗,公中有一本总帐,负责平日里一大家子的吃喝用度,还有就是庄子铺子和各种赏赐也都是入公中的帐的。二房、三房和四房几个老爷的薪俸什么的是不入公中的帐的,但是从前几年开始,二老太爷也将一部分帐入到公中了,说是暂存,免得大手大脚地花掉了,也当作是侯府名下的庄子铺子的本金,以后分点就行了。”
九娘子听了,还是不解,“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将这话提这么一嘴呢?按你说的,这样的事也已经有几年了。”
玉梅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些都是奴婢以前伺候老太太时,听老太太说起过的,但是并没有见到实账,今儿那二房的管家过来入账,是三奶奶经手的,奴婢是记了的,但是那银票,却是三奶奶自己去账上存的,奴婢并未看得真着!”
九娘子不禁皱了眉头,这里头难道还有什么猫腻不成?偏偏自己这几天没去理事,玉梅也的确没有那个本事去查看主子的东西,想到这里,便问道,“那今儿入了多少?”
玉梅答道,“今儿入了十万两。”
“十万两?”九娘子惊讶地问道。
玉梅点点头,“以前听老太太也提起过的,大概每次都差不多这个数目,老太太心里也不原意,只是老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吩咐了,要老太太多照应二老太爷,老太太这才答应了的。”
想了想,九娘子又问道,“那有没有说过日后这笔账怎么算?”
玉梅也想了会才答道,“好像也听老太太提起过一嘴,说什么日后若是分家,那就让二老太爷把他的钱拿走就好了。”
九娘子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这么多的钱,二老太爷为何不存在钱庄,反而要入在公中的账上?难道就不怕公中的账把他的钱给扯了用了吗?
这些对九娘子来说都是难以解开的疑惑,或许只有徐振祥才知道吧,还是等他回来告诉他再说吧。
九娘子赞了玉梅的细心,又嘱咐玉梅还是要这么细心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管来告诉自己就是了。
直到晚膳时分,大太太也没有再回转过来,后来九娘子又着人去看了看,说是大太太下半晌就离开了侯府,应该是回曹府去了吧。
大太太其实是被太夫人给气走的,在她看来,太夫人不仅不提帮忙的事,反而一再地嘲笑落井下石,让大太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碍着贞娘的身子,不敢回来,只能生着气回了府。
回府之后,大太太就气哼哼地躺下了,什么事也不管了,曹府上下早已经得了信,府邸要没了,大少爷言宸和大少奶奶林氏忙着解散下人,打点东西,好在曹家以前在东市买的一处小宅子还在,情急之下,也只能搬到那宅子里再说了。
大老爷被收押起来,至今也没给个说法,曹府上下是人心惶惶,解散了一大半的下人之后,还有一些老仆如顾妈妈这样的,还是坚持留了下来,另外,几个姨娘,大少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只得带着林氏来春熹堂找大太太商量。
大太太歪在床上,顾妈妈拿了盏参汤在喂着,一边劝道,“太太,这个时候您可不能倒了,老爷还在关着,这府里上上下下可就指着您呢。”
大太太叹道,“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这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正在这时,大少爷带着大少奶奶进来了,给大太太行了礼,说道,“母亲,您千万得撑住了,父亲的罪名还没定下来,说不定没什么大事呢,再说了,岳父大人还有大姐夫六姐夫不也都在为父亲奔走吗?”
大太太叹道,“儿啊,都说树倒猢狲散,如今你父亲这样了,还有谁真心为他奔走啊,躲还来不及呢,可恨你那几个姐姐,平日里总是捧着爱着的,这会子家里出了事,倒没有一个能帮的上忙的,还别说更有那吃里爬外,黑了心的小蹄子了。”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听着大太太骂几个女儿,二人都不好说话,过了一会儿,大少爷才问道,“母亲,如今府里的下人遣散得差不多了,明儿咱们就搬了吧,只是那几个姨娘该怎么处置?”
大太太一听这个更来气了,“怎么,那几个还管她们呢,三姨娘,给我拿大棍子赶出去,看看她养的好女儿,二姨娘五姨娘也都赶了出去吧,我们曹府现在没落了,可养不起这些个闲人了。”
大少爷直皱眉头,大少奶奶轻轻拉了拉大少爷的袖子,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二人于是便起身辞了出来。
到了春熹堂外边,大少爷气苦地说道,“你拉我作什么,如今这个样子,母亲还在同姨娘们置气,叫人看了不是笑话咱们吗?”
大少奶奶温柔地劝道,“遭此巨变,母亲当然心里不好受,至于几个姨娘,三姨娘是断断不能再留着的,只好问了她,看看有没有出路,实在不行,咱们出点盘缠,送她到八姑奶奶那去吧。至于二姨娘,毕竟是宫里淳贵人的生母,怎么好赶出去,到底是带着吧,五姨娘,也是安分老实的,如果赶了出去,叫九姑***脸面往哪搁呢?”
大少爷点点头,揽过林氏的肩膀,“到底还是你想的周到,只是苦了你了,跟着我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要受苦了。”
林氏将头靠在大少爷肩上,“相公,你说什么呢,夫妻本是一体的,你好我就好,你受苦我怎么能安生呢?再说了,跟你在一起,怎么也不算是苦。”
二人依偎在一起许久,才离开了春熹堂。二人先去了三姨娘那里,说清楚了情况,三姨娘也很痛快,拿了二人给的五十两盘缠,带了自己的小丫头,本来说要去给大太太磕头,让林氏拦住了,“三姨娘,母亲此刻身子不好,兼又气着,姨娘还是不要去了,省得都不高兴,有这份心就够了,他日我自会替姨娘转告的。”
三姨娘这才罢了,雇了辆车,收拾了自己的衣裳首饰的,当晚就离开了曹府。
二姨娘那里,二人也去了,二姨娘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本来就是太太的丫头,如今十娘子进了宫,我也无依无靠的了,还是跟着太太吧,日后裁减下人用度什么的,我还能服侍太太,帮上点忙。”
见二姨娘态度坚决,二人便也不勉强,只嘱咐了二姨娘收拾好东西,等着离府的日子。
五姨娘那里,二人最是不忍心,五姨娘听了二人的诉说,也是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九娘子也来信叫我搬出去,她给我买处小宅子,但我跟她说了,我不愿意,我愿意跟着太太,等老爷回来,我可以不用丫头,吃穿什么的,也不讲究,若是地方不够住,我可以同二姨娘住在一起,一同伺候太太。”
大少爷于心不忍,还劝道,“姨娘,九妹妹既然这么说了,您真的可以考虑下,父亲的罪名还没下来,我怕…”
“不用劝我了,大少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九娘子从小就承蒙您多多眷顾,还要多谢您,如今,我已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只求您和大少奶奶日后多多顾着点九娘子,九娘子她也不会忘记您二位的好的。”五姨娘坚定的说道。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点头道,“姨娘,这个您放心,小九自小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们会照顾她的。”
从五姨娘那里出来,二人这才回了自己房,又是收拾整理打包的,直到天亮才歇上一会。
当天晚上,徐振祥也并没有回来,第二日早上,刚开院门,就有外院的一个丫头进来传话,说是有人有封信要转交给九娘子。
还在梳头的九娘子接了信过来看,才知道是三姨娘叫人写的,说自己已经搬离曹府了,现在就住在八娘子置的那个小宅子里。
九娘子忙让珍菊快些打理好,又匆匆喝了点粥,就带着灵菊和寒梅,由二人搀扶着坐了车出去了。
九娘子虽然有那宅子的地址,可也是头一回去,要说八娘子的眼光还不错,这宅子选的不错,不是达官显贵云集的街道,也不是富胄之家,当然也不是贫苦人聚集的地方,是一处特别幽静的街道,离集市市场也不远,门口两颗大槐树,院门普通。
三姨娘亲自来应的门,接了九娘子进去,九娘子简单打量了下,宅子是三进的,目前就是三姨娘带着个丫头还有一对看院子的老夫妇住着。
三姨娘说道,“也是八娘子想的开,给准备了这个宅子,幸亏有她,否则我今儿岂不是就要流落街头了?又劳烦九娘子你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
九娘子也说道,“这有个什么,何况又是八姐姐托付的,小九当然要这么做才是了,只是,姨娘,难道他们就那么狠心,要赶您走吗?”
“怎么不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客气,没说重话,要是太太,估计我都能被打死扔在街上不可。”
大太太可真是做的出来,但如今大势已去,大太太估计也没那个心了,九娘子又问起二姨娘和五姨娘,三姨娘说道,“倒是也不大清除,但估摸着她俩自己也不肯搬的。”
九娘子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也只能随他们,便将八娘子临走前寄放在自己这里的房产书和一些银票交给三姨娘,“这些都是八姐姐寄放在我这的,如今还给姨娘,姨娘看是买些丫头下人的,还是怎么样dou可以。”
三姨娘接过了东西过去,谢了,九娘子这才说了些闲话才告辞。
回到侯府,徐振祥正在屋里里来回踱步,申请严肃的样子,九娘子上前,“侯爷来了,打哪儿来的?”
徐振祥见九娘子是扶着灵菊和寒梅回来的,顿时发上火来了,“你怎么又跑出去了?腿脚不是不便吗?”
面对徐振祥这个样子,九娘子忙上前去又是安慰又是道歉的,“今儿实在是意外嘛,三姨娘被赶了出去曹府,八姐姐上次来到时候也托付过我,然我多多轧照顾三姨娘,我不过是去看看,将东西部就给它她们了。”
徐振祥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屏退了下人,缓缓说道,“你父亲的罪名下来了,贪没赈灾银两坐实了,除去阁老之职,看在咱们侯府的面子和宫里淳贵人的面子,死罪岁免,但到底是要关上一段时间的。”
九娘子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死罪虽免,活罪是什么?”
徐振祥答道,“有可能是贬为庶民,罚没家产,坐十年牢。”
九娘子不太惊讶,这个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她在想,这样一来,曹府就算是完了,可是曹府的家人怎么办?五姨娘怎么办?
徐振祥见九娘子沉默了,便问道,“你的姨娘那里,要不要我想办法接出来,在外边置个宅子?”
九娘子摇摇头,“姨娘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她认定的事情,谁也不能将她拉回来。她不愿离开曹府。”
徐振祥也沉默了,过了半晌,九娘子才问道,“姐姐知道了吗?”
徐振祥摇头,“我还不想告诉她,怕她受不了这打击,对孩子不好。”
“是的,今儿我请韩太医来过了,太医说大姐姐有早产的迹象,不能动气伤情的,侯爷这几天还是多多关注在姐姐身上吧。”九娘子劝道。
徐振祥点头应了,九娘子又想起今儿玉梅的话,就赶紧将二房入账的事告诉给了徐振祥,徐贞祥皱眉,“这事情也有好几年了,我想想,”徐振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好像是自打有了平哥儿那一年开始的,二房就每年入一笔帐到公中。”
九娘子问道,“二房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徐振祥摇头,“我也不知道,最初我以为二叔只是单纯地为了讨母亲的开心,或者说母亲的重视,但后来,我渐渐发觉二叔好像越来越不一样了。”
想到那个眼神隐鸷的男子,那看到自己身上的冰冷的的眼神,让自己现在想起来还直打哆嗦,对那个二叔,九娘子就提不起好感。
“二叔的生母是怎么死的?”九娘子想起一个问题,问道。
“病死的,她原本是母亲远房的表妹,生下二叔没多久就病死了。”徐振祥答道。
九娘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就是觉得那个让人很不喜欢的二叔似乎总是有点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二人说了半天话,徐振祥才去梳洗了,稍微靠了会才去了荣安堂见老太君去了。
荣安堂里,老太君神情严肃地对徐振祥说道,“看来,皇上对咱们侯府还是留了情面的,动了曹府没有动咱们,除了你姑姑的面子,也还是咱们走对了棋,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徐振祥点点头,“孙儿知道!”
老太君叹气道,“如今朝廷上下都是多事之秋,人人但求自保,但是,皇上我也是看到大的,还是很重孝顺的,今儿是曹家人搬离府邸的日子,你作为曹家的女婿,到底还是要去瞅上一眼的,多少帮点,省得太凉薄了,又招皇上猜疑。”
徐振祥答道,“孙儿这就去。”
老太君点点头,“谨娘好好的怎么会摔坏的?那路是她每日里走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摔着?”
见徐振祥没说话,老太君又说道,“万事都不可以大意啊,谨娘这边,你也要多留留心,那是个好孩子,我也不希望她有什么事。”
徐振祥应了,老太君又问起贞娘,听说贞娘有早产的迹象时,赶紧上香祈求菩萨保佑,又一个劲儿的要去荣祥堂看望去。
到底拗不过老太君,徐振祥只好陪同着老太君到了荣祥堂去。
荣祥堂里,韩太医正在配合汤药给贞娘作艾灸,九娘子在一旁细细地看着,时不时还提几个问题,叫身边的墨菊记了下来。
老太君和徐振祥到了,也没让人通传,就这么进去了,贞娘坐在床上,帐幔放了下来,贞娘只露出脚来,韩太医正在给她作着艾灸,九娘子坐在韩太医身边,全神贯注地仔细地看着。
徐振祥扶着老太君进了里屋,止住了要开口行礼的翠竹,怕打扰太医艾灸,二人就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看着。
好不容易结束了,韩太医抹着额头上的汗,收了熏艾灸的工具,九娘子这也才松了口气,回头才看见徐振祥和老太君二人,忙要起身行礼,韩太医也起身了,对二人拱手行礼。
老太君说道,“好了好了,谨娘,你脚不方便,就别急着起身,翠竹,去扶一把谨夫人。”然后又对韩太医说道,“太医,劳烦您了,我这孙媳妇现在怎么样?”
韩太医答道,“情况不容乐观,前头我已经说过了,有了早产的迹象,如今,只有让孩子尽量在母体内多呆些时日总归是好的,夫人也万万不可再这么动气了,否则这样早产对大人也是很危险的。”
老太君听的直害怕,问道,“那这么作艾灸要多长时间?”
韩太医说道,“依夫人现在的状况,应该每天都做一次,只是小的太医院事务太多,宫里各位主子也离不得,好在贵府谨夫人颇通医理,艾灸也不难,我已经教会她了,可以让谨夫人每日给夫人做一次,这样能将胎保得时间更长一点。”
老太君高兴地问道,“咱们谨娘还有这个本事?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多了。”说着拉起九娘子的手,“好孩子,叫你再受受累吧,将来你姐姐的孩子也会记得你的好的。”
第一百一十章 挑拨,凄凉
更新时间:2012-12-28 9:44:47 本章字数:7023
“这也是谨娘应该做的,当不得老太太夸的。煺挍鴀郠晓”九娘子说道。
老太君拍拍九娘子的手,“好孩子,难得你这样懂事。”
又对韩太医说道,“劳烦韩太医了,翠竹,带了太医出去喝茶吧。”翠竹应了,带了韩太医出去。
这边筱竹带着小丫头将帐幔挂了起来,贞娘在床上要下床行礼,被老太君按住,“你这孩子,这么大的肚子还讲这些个虚礼做什么,赶紧躺好吧,你们家的事,你也别多想,我们能尽力的自然会尽力,皇上到底还是重情义的,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你就别动气了,小心伤着孩子。”
贞娘答应了,愧道,“叫祖母担心了,贞娘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呢。”
老太君说道,“你啊,说过你了,气度放大点,怎么说也是我们侯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能遇上点事就惊惶上了呢,你和谨娘是姐妹,你们姐妹一心的话,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贞娘不住地点头,眼眶也红了,老太君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别多想了,祖母也不是说你,还是劝你小心自己个的身子要紧。”
贞娘应了,老太君扶着徐振祥的手站起身来,“那你也歇着吧,我也回去了,谨娘,你自己个脚也不方便,也早点歇着去吧。”
九娘子点点头,“姐姐这里有谨娘看顾着,老太太就放心吧。”
老太君点头,徐振祥亲自将老太君送出了荣祥堂,九娘子问贞娘道,“姐姐可觉得疲惫?要不要歇一会呢?”
贞娘摇头,“我靠一会罢,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不用钉在这儿的,这有翠竹她们就够了。”
九娘子见贞娘神情黯然,便也不再坚持,简单嘱咐了翠竹几句话就扶着灵菊走了出去。
在门口正好碰见送了老太君回来的徐振祥,“谨娘,要不要去曹府看看,他们今儿搬离府邸了。”
九娘子楞了楞,想想五姨娘,到底狠不下心来,点头道,“侯爷今儿有空吗?”
徐振祥点头道,“到底还是要去关照一下的。你等等我,我去跟贞娘说几句,让她不要太担心了。”
九娘子点点头,“那我先慢慢往前走着,侯爷您等会过来找我吧。”说着就带着珍菊和灵菊慢慢走了出去。
经过园子里的一处四角亭,便看见燕姨娘和琴姨娘在一块堆说话呢,见了九娘子,二人忙上来行礼,琴姨娘关切地问道,“夫人,您脚伤还没好呢,这是要上哪去?有什么要奴婢帮忙的吗?”
九娘子摇头道,“等会和侯爷一起出去一趟,你们在这里做甚么?”
不等琴姨娘回话呢,燕姨娘笑着说道,“姐姐可要保重好身子,本来就没什么后台,这如今听说曹府又获罪炒家了,这下,姐姐可要紧紧抱住侯爷的大腿才是,可千万别落的和我们几个一样的下场啊。”
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琴姨娘有些惶恐和不安,“姐姐莫要同她计较,她前些日子烧得糊涂了,说话有点…”琴姨娘赶紧说道。
“你说谁糊涂了,哼,我才没糊涂呢,姐姐你不要不信,要不你就等着瞧好了,曹府都垮了,你们姐妹还有什么好依仗的呢?”燕姨娘还在笑着说道。
九娘子叹了口气,这女人,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正要开口说她几句时,徐振祥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还想再在床上躺半年,是吧?”
燕姨娘刚才还笑颜如花的脸顿时变得灰白了,吓得直结巴,“不,不,奴婢…奴婢说笑呢,没有没有别的意思,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九娘子看见她这幅样子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懒怠理她,对徐振祥说道,“咱们还是早点走吧,一会儿该晚了。”
徐振祥点点头,走到九娘子身边,“她们扶着你走太慢,还是我来抱着你吧,也快点。”
九娘子闹了个大红脸,“侯爷!这么多人呢,不要了,还是让我自己慢慢走吧。”
徐振祥才不管有没有人或者是有多少人呢,一把抱起九娘子就大踏步地往二门处走去,九娘子一声惊呼就被抱了起来,无奈,只好将头埋进徐振祥的肩窝里,心里直骂,珍菊和灵菊二人捂了嘴跟在后边直笑。
亭子里两个人却是无限怅惘无限嫉妒无限落寞地望着那抱着九娘子远去的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