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轻蔑地说道,“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装饰打扮也得不来皇室公主的先天的气派和高贵啊,在这假公主有了身孕之后,就被先王怀疑了,后来先王打杀了那假公主身边伺候的人,这才查出来的,先王深感屈辱,当即就将那静安公主给贬为庶人,丢到军营中做了个洗衣服的。”
落落大为惊讶,她可以理解老鄯善王被欺骗了有何等的生气,何等的愤怒,可是那静安公主不是已经怀孕了吗?便问道,“可是她有身孕了啊?”她实在不敢相信先王对一个有身孕的女子还会这般对待。
景德不以为然,“先王着实是恼了她的,您不知道,刚嫁过来的那会儿,先王简直是把她捧到了手心里的,恨不得连月亮都摘下来给她,后来出了这事,先王觉得被大离皇室轻待了,被欺骗了,一怒之下就将那静安公主这么处置了,然后就发兵边界…”景德瞧着落落的脸色不大好,没有将后边的话说完。
但是落落也听连海说过,早些年大离的边关不胜其扰,一到秋冬季节,鄯善就频频骚扰,抢夺粮食、牲口,甚至还有些军事上的越界等等,但那些年自己的父皇也才刚刚继位,着实没有精力或者说也没有立场去照管这些事,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里头呢。
“那后来呢?静安公主怎么样了?”落落又追问道。
景德在心里稍稍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措辞,答道,“后来,那静安公主在军中也是受尽屈辱,不仅得不到照顾,反而还要每日劳作,吃喝都不好,但也熬到了生下了王子…”
“那她应该苦尽甘来了吧,生了王子呢,母凭子贵啊,也该接回王宫来吧?”落落着急地问道。
景德哑然失笑,“先王生性风流,姬妾成群,那会子刚刚从其他部落里抢了大王子的母妃回来,正在兴头上,封了大妃,那大妃也产下一个王子,就是现在的威王。1哪里还记得起那个被贬的静安公主了?他们母子在军中呆了五年多,后来…后来,那静安公主身子不好,重病没了。”
落落愣了一下,“你是说她病死了?”
景德点点头,落落又追问,“难道先王不知道?”
“先王那会儿本来已经有了两个王子,但是二王子年纪尚小就不幸夭折了,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大王子,听说静安公主没了,便让人把三王子带了回来,在大妃身边抚养,三王子这才得以回到王室,上了王室的玉牒。”景德详细地答道。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每每提起都脸色奇差,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呢。”落落自言自语道。
“先王最宠的是大王子吗?”落落想起贺兰明威提到过的作质子的事,便又问道。
景德摇摇头,“先王本来最喜爱的是二王子,二王子自小聪明伶俐,又会读书,只是身子不大好,在六岁头上就没了。大王子自小就不爱说话,又…”景德说到这,又支吾起来,落落想起那些流言,大概是贺兰明威从小就被人怀疑来路不正,不是先王的子嗣吧,便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所以才被送去做质子吗?”
景德点头说道,“那会儿大妃已经不受宠爱了,朝野上下都在传那个流言,加上那会儿乌月国频繁在我鄯善边境挑衅,阻挡我们通商之路,无奈,先王救在众臣的提议下,将大王子殿下送去了乌月国做了质子。”
“那会儿,大王子多大?”落落问道。
“大概不到十岁吧。”景德不大肯定地说道。
这就是了,想必做质子的那段时间,贺兰明威肯定是经受了不少的屈辱与磨难的,尽管后来他带兵几乎灭了乌月国,但是估计那段岁月给他留下了很深的伤害,所以才会如此痛恨先王吧。
“那大妃呢,为什么会被送人?她不是很受宠吗?还有一个儿子傍身,应该地位很稳固才对啊?”落落又不能理解了。
景德看着落落,仿佛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一般,落落不解地回看着景德,“怎么了?干吗不说话?”
景德无语,“还不是因为先王又向大离求亲了吗?大妃的位子占了有好些年了,加上又人老色衰了,先王便把她送了一个蛮荒小部落的首领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您嘛。”当然,最后一句话,景德说的十分小声。
但落落还是听见了,倒抽一口冷气,心里暗暗惊叹,我的妈呀,这岂不是躺着也中枪,间接地害得贺兰明威生母被送人吗?
落落赶紧摇头把这个念头给灭了,可不要自己吓自己。“那先王的意思是本来要让三王子殿下继位的吗?”
景德讳莫如深,“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景塔塔尔族已经归附于阏氏,以后朝政我们概不干预,只听命于阏氏了,您指哪,我们打哪就是了。”
落落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多的了,只得转而问道,“那景泰呢,不是你兄弟吗?怎么你好像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可是觉得他人不错,也有能力,是个聪明的人。”
景德听她提起景泰,脸色就变了一变,“他与小的同父异母。景塔塔尔族的男子向来不与汉人通婚的,他…是个异类…”景德顾忌着落落,到底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落落有些无奈,这些人干吗都把汉女看作是洪水猛兽一般,自己不也是个汉女吗?不过她也懒怠同他争论些什么了,只换来素文安排了他的住处和工作,便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三日后又要大婚,不过这回嫁的却是贺兰明威,落落不由有些心烦意乱,虽然知道到时候难免有一场硬仗,但还是有些不安,因为谁也不知道局势会怎么发展,落落在大离皇宫里呆了这么久,见识过了当年大皇子的谋反,又哪里不知道凡是天家,兄弟之情都是嘴上说说而已,但真的要面对贺兰明威和贺兰明优兄弟俩的纷争,她也有些惶惑了,她希望她只是个旁观者,但是她心里也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早已进卷进了这个争斗的漩涡里,早已无法脱身了。
第二日,素文照例给落落洗漱好服侍她用完早膳后,就向落落请求道,“主子,今儿那威王身边的那个宠妾如意夫人叫奴婢过去说话,奴婢原与她见过几面,这次,她唤奴婢去,奴婢…”
落落淡淡地说道,“那你去就是了。难得大家都是大离来的,怎么说也都是同乡人不是?”
素文听得落落同意,高兴得连忙谢过了,落落又吩咐她将自己膳桌上刚刚还没来得及吃的几养素点心带去给如意夫人尝尝,“这些都是我们大离的小点心,想来那如意夫人也是喜欢的。”
素文连忙应了,拿了提盒装了,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那边,绿艾带了素文进了天香楼,同那假扮的如意说了会话,那如意夫人又命绿艾赏过了素文,这才放素文回了王宫。
等四下里无人,绿艾守了门口,那如意这才将一盘杏仁糕一个一个地掰了开来,从其中一个里头抽了张纸条出来,看过了之后,就放在炭盆里烧掉了,绿艾过来开了窗,透了气出去。小声问道,“有何吩咐?”
那如意也低声回道,“主子让我们帮她把她的兵器偷出来。”
绿艾点头,“可是…威王最近都住在王宫里,咱们如何能近得他身?”
如意想了想,“今日咱们去王宫拜见阏氏去,你去给我准备些礼物出来,咱们可不能空手。”
绿艾当然知道内幕,惊讶地问道,“那威王能允许您去见阏氏吗?”
如意夫人笑着答道,“他不允许?那不就得了,那咱们就顺便去看看王上的住处吧,王上日夜操劳国事,我们这些身边人不伺候着点怎么行?”
绿艾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赶紧答应了去开库房挑选礼物去了。
上半晌,那如意夫人就带了绿艾和紫玉坐了王府的车驾往王宫去了。虽然贺兰明威已经自立为威王,但基于还没有完成登基大典,所以,目前,就只要贺兰明威自己住在王宫里,而他王府里的女眷,依然还住在王府里,但是谁不知道王府的女眷将来就是王宫的女主呢?再加上,如意夫人可是当前风头正劲的受宠的妾侍,所以,如意夫人的车驾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王宫。
正在正殿处理公务的贺兰明威得了手下人的密报,皱了皱眉头,“她来做什么?”
然而也还是放下手中的事情,起身出了正殿,带了人来到阏氏所住的宫殿门前,挡住了前来拜见阏氏的如意夫人。
如意夫人看见立在她面前的贺兰明威,倒是着实吃了一惊,上前拜道,“如意见过王上!”
贺兰明威脸色阴沉,“你身子不好,天气又冷了几分,你来宫里作什么?”说着还瞪着如意身后的绿艾和紫玉。
如意微微低了头,“在府里呆着也没什么事,昨儿如意还得了阏氏身边的宫女带来的家乡的小点,如意便想着来多谢阏氏的心意。”
贺兰明威不见有什么表情,上前揽了如意的肩膀,往自己的歇息的殿里走去,“她也不过就是个顺水的人情,有什么好谢的,再说了,你有必要上赶着谢她吗…”
贺兰明威和这个如意都心知肚明,贺兰明威的意思是反正那个公主也不过是个冒牌货,是自己的手下,而扮作如意的落落的确是没有必要去见她一个下人的。
而这个假扮的如意自然也知道贺兰明威以为那个落落是假的,也就将计就计地放弃了看望的打算,跟着贺兰明威往殿里走去。反正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去贺兰明威的殿里的。
贺兰明威平常歇息的殿堂在正殿的后头,是一个大套间的形式,外头是贺兰明威素日里与人商议事情的地方,桌椅案几书案齐全,墙上还挂着舆图。往里头走,拐过一道门却是一处起居的地方,靠墙摆了一张软榻,窗下则放了一张黄花梨木的高几,上头笔墨纸砚齐全,看来是贺兰明威看书写字的地方,对面则是一溜靠墙的高大的书架和博古架,有各色书籍也有各色珍贵摆设。
而软榻边上的厚厚的门帘则隔开了里头的卧房和外头的起居间。房间的四个角落都摆了炭盆,屋里暖烘烘的,进了屋子,绿艾帮如意脱下外头的织锦披风,便和紫玉退了出去准备茶水了。
贺兰明威则拉了如意坐到了软榻上,有些歉意地说道,“这些日子,本王实在太忙了,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也没顾得上你,你不会生气吧?”
假扮的如意知道这个贺兰明威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般的低声软语的时候,一时之间,差点没流露出心中的惊讶来,还好她及时地垂下眸子,借着头发的掩映,“王上说的哪里话,您日夜操劳国事,如意愚笨,帮不上您的忙,哪里还敢生气?”
贺兰明威稍稍愣了一愣,问道,“你怎么还这么客气起来了?是不是看着是在王宫就不敢太放肆了?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嘲笑本王呢?”
如意心里一惊,只顾着闪避,倒忘了先前打探到的,真正的落落在贺兰明威面前说话从来都是张扬且直白的,自己这般小心谨慎倒是有可能露出破绽来,忙也假意哼道,“你知道就好,成天把我关在那王府,要干什么啊,我想来王宫转转,怎么,不行吗?”
听到这话,贺兰明威反而轻松了许多,笑道,“好好好,是本王的错,本王忽略你了,也没空带你好好转转,可是现在本王也没空,要不…”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是外头萨巴的声音,“王上,霍都大人和明罕达瓦大人有要事求见!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要不要传他们进来?”
贺兰明威马上回道,“请他们到外殿,本王马上就到。”然后对落落说道,“你在这喝好茶,歇上一会儿,若是想逛逛,就让萨巴派人带你去逛,若累了,在这歇着也行,嫌不方便的话,就坐本王的车驾回王府也行,你看如何?”
贺兰明威如此细心耐心,倒让如意也暗暗心惊,忙说道,“王上尽管去忙吧,我没事的,一会儿我随便逛逛,差不多就回王府去了,王上这里还有诸多事务,我在这也只是添乱,王上还要多多保重身子,晚上别忙得太晚。”唠叨了一会儿,俨然一副关心丈夫的贤惠妻子模样。
贺兰明威心下高兴,捏了捏如意的手,“如意真是本王的解语花。好了,本王去忙了,你好生歇着。”说罢,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待他的身影走远,如意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软榻上,门外萨巴的声音响起,“夫人,可还需要出去逛逛?”
如意忙道,“多谢将军了,我歇一会儿就回王府了,不劳将军了,将军自去忙就是了。”
第一百四十章 得手,明优
更新时间:2013-9-1 8:58:02 本章字数:5176
萨巴应了,又仔细嘱咐了外头的侍卫几句,这才退了下去。1
如意支开了紫玉,让她去膳房端些点心来,然后又让绿艾守在起居间的门口,自己这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内间的卧室。
内间的卧室很大,看来贺兰明威也不是特别注重享受的人,虽然大,但装置摆设什么的都很简单,一张雕花的大床,没有厚重的床幔,只是白色的纱帘被卷起系在床柱上,床边还用厚厚的棉帘隔开了一间净房,房里除了一张大床,就是一张案几,两张椅子,还有一排四扇门的大衣柜罢了,其他的便无任何摆设了。
如意动作迅速地上前在床上细细搜索了一番,被褥里,枕头里,连白纱帐里头都看了,都没有发现什么。又转移到大衣柜里头,前面三扇门里头都放着贺兰明威的衣服,最后一扇门打开来,却只有一个包着铜角的匣子在里头,匣子上还有细巧的铜锁。
如意将这个匣子抱到了案几上,看着那铜锁,从发髻上抽了一支尖细的簪子出来,用那簪子的尖顶插到铜锁里,不知怎么弄了几下,就打开了那锁,匣子打开,里头大红的丝绒上头竟然只是放了一根白绫的腰带,腰带的下头还系着几个精巧的铃铛,还有银丝手套也在里头。另外还有几个小瓷瓶,不知道装的都是些什么。
如意大喜,这些不就是落落千叮咛万嘱咐要她找的东西吗?看来,这贺兰明威也是自视甚高,大概不会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偷到他的寝宫里来了,所以,这个匣子就这么大而化之地被放在衣柜里了。
如意将白绫拿了出来,走到内室门口,唤了绿艾进来,让她脱下自己的外裳,又将白绫系在了她的内裳的腰上,害怕走路的时候铃铛会响,又拿了帕子将那铃铛都包了起来,垂在裙里。另外将那银丝的手套揣在了她的怀里,想了想,还是将那几个瓶子也都拿了出来,放在了她的袖袋里。然后再将匣子锁好,重新又放到了衣柜里。
退开几步,如意细细地打量着内室,确定没什么漏洞了,这才和绿艾一起退出了内室。
二人装作无事的样子喝了会茶,紫玉带了点心回来,如意命二人拿了精致的食盒装了几样点心,对绿艾说道,“既然王上不让我去见阏氏,我就不去了,但咱们也不能这么无礼,你就代我去一趟吧,这些个点心你也都带给阏氏,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
绿艾应了,如意便起身带着紫玉和绿艾出了殿,外头的侍卫迎上来,如意简单地交待了绿艾的事,便带着紫玉在侍卫的护佑下坐了贺兰明威的车驾先回王府去了。
而绿艾,则在一个王宫侍卫的带领下,朝落落住的宝月殿去了。
宫女来报,说是威王的如意夫人遣人来答谢阏氏,落落压抑住心中的高兴,淡淡地命人带了人进来。
待绿艾提着食盒进来,落落便让素文接了食盒过来,然后客气地说道,“回去替我向你家夫人道谢,这也着实太客气了些,有空让你家夫人常来玩才是。”
绿艾恭敬地行完礼起身,低头答道,“奴婢代夫人多谢阏氏的美意。能得阏氏高看一眼,就是我们夫人的福气呢。”说罢,偷偷地趁旁边的侍女不注意的时候,撩了撩自己的裙角,露出里头垂着的白绫和包着的铃铛来。
落落目光一闪,微微点头,端起手中的茶,再看了看绿艾,说道,“快给这丫头上杯茶来,怎么这么没眼色。1”落落装作生气地对旁边的侍女喝道。
那侍女连忙端了茶就走到绿艾身前,绿艾一脸惶恐的样子,“多谢阏氏,奴婢真是惶恐!”
也不知是她太过高兴惊讶还是激动,或者是那端茶的侍女不小心,二人一送一接的不知怎么的就撞在了一起,那杯茶水就全洒在了绿艾的身上,洒得她的衣裙都湿了。
二人也吓了一大跳,连忙都跪了下来,绿艾抢在前头说道,“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没端好,殿前失仪,与这位姐姐没有关系,还望阏氏处罚奴婢一人就好了。”
那侍女没想到绿艾这么知趣,倒也替她说起好话来,“也怪奴婢太不小心了,污了妹妹的裙子,请阏氏处罚。”
落落故意沉了脸,喝斥那侍女,“你也太不小心了点,像绿艾这般明事理的丫头知道是你不小心,那不明白事理的还以为我看不上那如意夫人,存心给她找不痛快呢,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那侍女白了脸,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连连叩头,“请阏氏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绿艾也替她求情,“都是奴婢的错,阏氏就不要责怪姐姐了。”也叩起头来。
落落无奈地说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你快去拢个炭盆来,绿艾衣裳都湿了,不如我赐给你一套,你就在这换了吧。”
那侍女听见落落不怪已经是高兴极了,忙爬起身来,去拢炭盆去了,落落则带着绿艾到了内间,拿了套衣裳给绿艾,绿艾迅速地将自己的湿衣裳脱了下来,将腰上的白绫、怀里的手套,袖里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地都掏了出来,递给落落。
落落倒没想到她将这些个都偷了出来,高兴地连连点绿艾的头,“你这个机灵鬼!”便将那些东西都放到了床头的柜子里,这才带着换好了衣裳的绿艾出了内室。
正好那侍女也带了炭盆进来,落落加意说道,“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们家夫人好心送来点心,我倒把你衣裳给弄湿了,泼了你家夫人面子,这衣裳也是原来宫里的,就拿来赏给你吧,算是我向你家夫人陪个不是了。”
绿艾忙跪了下来,谢恩道,“多谢阏氏赏赐!我家夫人回去定要让奴婢将这衣裳脱了供起来的。”
落落笑道,“你这小嘴还挺甜的。好了,我也累了,你且退下去吧,改日有空让你们家夫人进宫来陪我说话来。”
绿艾应了,起身恭敬地退了下去,在侍卫的带领下出了王宫,回王府去了。
到了晚间,没人的时候,落落这才将床头里的柜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看,还好,这贺兰明威当日也只是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并没有丢掉,要不然这白绫腰带和手套可是再也不能轻易得到的,要知道,这手套可是师傅连海用了好几年的时间,用东海寒冰之丝打造的,是可以空手夺白刃的,而那白绫也是大有来头,而且是打造非常费时费力又费财的。
还有那西小瓶子里的东西,都是落落花了好长时间配置的各种药,有金疮药、各式毒药,甚至还有一样秘药,是落落还没来得及试用的,也是她装在小铃铛里头的。
落落确定了药材都无误之后,这才将东西又放回柜子里,安心地躺了下来,那么三日后的大典,自己心里就有底多了,起码到时候在混乱的情况下自保是可以做到的了。
而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废弃的帐篷里,贺兰明优躺在一块油毡布上,额头上贴着冷帕子,旁边一个老者正在给他把脉,几个侍卫正焦急地围在他身边,四周高高挂起的火把照亮了贺兰明优不正常的通红的脸。
冒顿一身泥水的着急地问道,“主子到底怎么样了?又高热起来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库尔提拍拍他的肩膀,“小声点,大夫正给主子把脉呢,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冒顿放轻了声音,“我就说不要这么急着往回赶嘛,主子身上的伤一直没好,这么赶路怎么受得了?回去还有那么大的陷阱等着他,主子这是何苦呢?”
库尔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二人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贺兰明优,又看看旁边眉头紧锁拈须不语的老大夫,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那老大夫才放下手,冒顿二人连忙问上去,“怎么样了,我家主子?”
老大夫摇头道,“殿下身子受伤过多,又一直没好,加上内力受损,又连续奔波,身子已经是内虚外燥,伤口又开始溃脓,加上高热,恐怕…”
“恐怕什么?”冒顿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上前一把拽了那老大夫的脖领,“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我家主子要怎么治?”
库尔提忙上前阻止,“冒顿,你松手!主子的身子可都要靠大夫给治呢,好好听大夫说,别激动!”
那冒顿这才没好气地松开手,“这老汉说话太过,什么恐怕,恐怕什么,是你自己医术不精吧,说的什么狗屁话,主子可是天上星宿下凡,有真主保佑的,哪里会…”然而说到后来也有些哽咽起来。
库尔提拍着他的肩膀,“好了,还是听大夫的话,看看要怎么治吧。”
那老大夫也不跟冒顿计较,整了整衣裳,这才说道,“如今,老夫先把殿下的体温降下来,再给他上药,这些都不打紧,关键是殿下内力受损太严重,恐伤了心脉,还得好生保养才是,不可如此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