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正在书房里看书看的入神,忽而听见院子里有人道:“十三弟在里面吗?”
胤祥听出这是胤禛的声音,忙放下书答道:“四哥,我在呢。”说着,他便迎出了门外。
茉莉听到胤禛来了,忙放下绣花绷子,也起身迎出来。
“十三弟,皇阿玛叫我去扬州查看盐政,明儿就动身。你看什么书呢?”兄弟二人说这话,进了书房里,茉莉忙端来两杯茶,在后面跟进来。
“四哥,你又要出去了,我还要跟你一起去。”胤祥在胤禛边上坐下,笑着说。
茉莉端着一个黑漆托盘,放在一边的矮几上,先端了一杯茶递给胤禛,后端了一杯递给胤祥。胤禛接过茶,看着茉莉一身纯白的衣裙,奇道:“这不是那个从黄河灾区救回来的丫头吗?我倒是认不出来了。”
茉莉忙上前请安,说道:“奴婢茉莉,给四爷请安。”
“起来吧,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丫头,在十三弟身边养了一些时日,倒是变了个模样。”
胤祥笑道:“这丫头本就是大家的小姐,只是不知是谁家的丫头,可怜落到水里,失了记忆,连自己的父母家乡都不记得了。”
胤禛淡淡的一笑,说道:“无妨,既然是大家的小姐,丢了,她的父母必然会找寻,咱们出去时,再查访茶房就是了。”
“嗯,四哥,我等会儿就去求皇阿玛,我要跟你一起去扬州。”
“不用求了,我这就是来告诉你的,皇阿玛说了,十三弟虽然小,但是敢说敢做,要你跟我一起去办差。”
“太好了!”胤祥兴奋的站了起来,继而看见站在一边的茉莉,又说:“四哥,咱们去,能不能带着她?”
胤禛看着胤祥渴望的眼神,笑道:“这恐怕不行吧,咱们这次主要是私访,带个丫头,算怎么回事啊?”
“那…她自己留在这里也不行啊,我怕…”胤祥想想胤禵,就不放心。
“不如叫她去我府上吧,跟你四嫂说一声,叫她照顾好她不就得了?”
胤祥的脸上立刻放了光彩,拉着胤禛的手说:“还是四哥对我好!”
其实茉莉的心里是满心想跟着胤祥他们一起去的,听了胤禛的话,未免有些失望。
胤禛转头看见,便问道:“怎么,丫头,你不愿意去我府上吗?”
“茉莉多谢四爷照顾,只是…”茉莉想想,不知他们要多久才能回来,再说,茉莉也实在不想混在一群女人中间,于是鼓起勇气说道:“只是茉莉想跟着四爷和十三爷出去走走,说不定便会想起家里的事情,也未可知。”
“恩,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心思却这么重。”胤禛点点头,看着茉莉沉沉的目光,说道:“既是这样,容我回禀一下皇阿玛,不过你就是跟着一起去,也不能穿女孩儿的衣裳,咱们这次不带女眷,单带着一个小女孩儿,不免惹些麻烦。”
“四爷的话,茉莉单凭四爷吩咐。”
胤祥自然也是愿意把茉莉带在身边的,于是笑着对胤禛说:“四哥放心,茉莉很懂事。”
“那你们收拾收拾,明儿一早来我府上,咱们就出城去。”
胤祥忙答应着,同茉莉一起送胤禛离开,院门口,青青翠竹被风吹动,叶子上的水滴落下来,滴到茉莉的脖子里,一阵沁人心脾的冰凉让茉莉打一个寒噤。
“怎么了?”胤祥低头看着茉莉。
“没什么,水滴落进了脖子里,好凉。”茉莉羞色一笑,脸上泛起两朵红云。
胤祥看着她,娇小嫩白的俏脸,犹如一朵带着露珠的小花,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地上的落叶,长长的睫毛,似蹙非蹙的细眉,脸上的一抹羞色,顿时让人失了魂。
“你看什么?”感觉到对方目光的热烈,茉莉没有勇气抬头,于是低声问道,“我脸上又没有泥巴。”
“没什么,你脸上有一点雨滴。”胤祥说着,抬手拂去她眉梢的一滴雨点。
“哦,明儿就要去南边了,我帮你去收拾一下。”
“恩,好,叫颜嬷嬷一起收拾。”胤祥不忍心再看她羞红的脸,于是转身先进了房门。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物,胤祥向来讨厌繁琐,喜欢简单的东西,所以茉莉便顺着他的心思,只捡着几件常穿的衣物收拾了,打了一个小包裹,另就是拿了几本他常看的书。
茉莉自己也是带了两身换洗的衣服,贴身的衣物向来是挑剔的,好在宫中的东西一色都是上好的,再加上胤祥本就对她上心,颜嬷嬷是胤祥的乳娘,自然待茉莉也是很好的。茉莉把自己的衣服也打了一个小包裹,另外便塞上了那本《饮水词》
第二日一早,胤祥带着茉莉到澹宁居跟康熙道别,康熙正在跟大臣们议事,太监传话进去,康熙只叫胤祥要听胤禛的话,在外边细心查访。胤祥便带着茉莉骑马出了畅春园,直奔胤禛的府第而来。
胤禛早得了康熙的话,第二天不必来见架,只小心办差便了。
胤祥进来,家人们自然是常见的,管家戴铎亲自上来牵了马,茉莉便笑道:“管家叔叔,你上次叫我去福晋跟前当差,还许下我五两银子的赏呢,至今也未兑现。”
戴铎便陪着笑,往自己的嘴巴子上跺了一巴掌,笑道:“瞧我这狗眼,竟是擤鼻涕用的,姑娘来了,竟没认出来。都怪小人糊涂!”说着便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双手奉上。
茉莉笑看着胤祥,胤祥笑道:“你真是顽皮,怎么跟戴管家开玩笑?”
“十三爷不知道,本是老奴的不是,错把姑娘当成了使唤丫头,还请姑娘见谅。”说着又给茉莉行礼。
“管家叔叔,你不必多礼,我本来就是个使唤的丫头,这不,现在扮作小厮了。呵呵…”茉莉一边伸手拿过戴铎手中的银票,一边笑着跑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大门到二门之间回荡。
“戴管家,别见怪,这丫头本就顽皮,回头我跟四哥说,叫他好好的赏你。”
“十三爷说笑了,四爷向来对家人宽厚,这点银子就当奴才给姑娘买点胭脂水粉了。”戴铎自然知道胤祥与胤禛的关系,所以只陪着笑脸说话。
胤祥自去上房找胤禛说话,茉莉便在胤祥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跑去下人房里找薇儿去了。
薇儿此时刚伺候完了厨房的事情,正自端了饭往自己房里来吃,恰巧碰见一个俊俏的小厮一路跑来。于是忙道:“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茉莉笑道:“姐姐,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茉莉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竟是你啊!怎么穿了这样的衣服?快跟姐姐进屋来说话。”
二人说笑着进了屋里。茉莉拿出了那张银票,递给薇儿说:“姐姐收好。”
薇儿一看,忙吓得用手捂住,说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戴管家给我的。”茉莉不以为然的笑道。
“戴管家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银子?”
“他本就该给我的,上次说办好了差赏我五两,谁知事后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儿,今儿我跟十三爷一起过来,见到他,便问他要银子,他便一下子拿出了这些,给了我。我若是不要啊,他定然心里不安的,还不如要了,也好叫他放心。”茉莉嬉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想必他是瞧见你在十三爷跟前的缘故。”
“那是当然,狐假虎威的把戏,我还是知道的,不过这家伙心也黑的很,能劫持一点儿是一点儿。”
“呵呵,你跟在十三爷身边,也是要银子的,姐姐整日出不了二门一步,却没地方花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薇儿说着,便把银票又塞给茉莉。
“姐姐,我不缺这个,十三爷对我很好,这个你留着,将来有用。”茉莉又把银票塞给了薇儿。
薇儿听了,便含着眼泪说:“别说一百两,当初就是有一两银子,我那可怜的妹妹也不会因风寒而送了性命。”
“好了,姐姐,别哭了,我是来跟你道别的,今儿我要跟四爷和十三爷去南边了,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将来有机会,我便把你接出去。”
“好,你出门在外也多加小心,你这么小,心却这么好,老天爷也会保佑你的。”
茉莉跟薇儿道了别,刚出来,便遇到了坎儿,坎儿见茉莉出来了,便上前说:“姑娘,四爷跟十三爷都在门口等着呢,姑娘快点吧。”
“走吧。”茉莉便跟着坎儿快步往前面来。
[怡然素心初相照:第012章 闲言]
出了贝勒府,茉莉心中唯一的感慨便是这时的空气真是好,一点儿污染也没有,雨过天晴,天空碧蓝碧蓝的,浓郁的树木更加苍翠,走在古城北京,红墙绿瓦,分外赏心悦目。
“茉儿,你的心情不错啊。”茉莉一身小公子的衣服,仍是与胤祥同乘一匹马,胤祥见他东张西望,心情也便跟着好很多。
“十三哥,今天的天气真好,只是就怕等到中午会很热啊。”茉莉笑笑,本来是叫她扮作随从的,可是胤祥非要坚持让她扮作自己的弟弟,与胤禛兄弟三人,全都化作姓尹的客商,一同往南边贩卖丝绸的。
尹铮,尹祥,尹墨便是此时三人的名字。茉莉心中觉得好笑,所以每叫一声“十三哥”脸上便有顽皮的笑容。
胤禛见了,便笑道:“你再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就从你十三哥的马上下来,跟狗儿同乘一匹马去。”
茉莉忙道:“不,那小子,只会欺负人,我才不跟他骑一匹马呢。”话虽这样说,茉莉却是不敢小看狗儿的,此时他跟坎儿已经被胤禛收做了家奴,坎儿不言不笑,很爱读书,心思全装在肚子里,外号叫“缠死鬼”;狗儿爱说爱动,一见书就头疼。可他的脑子灵活,歪点子一眨眼就是一个。他也有个外号,叫做“鬼不缠”。俩人一奇一正,都成了胤祯须臾不离身边的小厮。如今胤禛到哪里都少不了这两个小子。
此时狗儿听见茉莉嘲笑自己,心中大不高兴,只是因她现是主子,十三爷心尖上的人,自己得罪不起,只得跟坎儿在后面悄悄的嘀咕。
胤禛回头看看二人,也不做理论,只说要加紧赶路。于是几人扬鞭催马,一路往南而来。
中午的时候,依然是胤禛和胤祥的规矩,找个小客栈,打尖吃饭,然后要两间客房小睡一会儿,等天凉快点再赶路。
狗儿和坎儿是胤禛的心腹,自然是半步不离,胤祥也恐怕茉莉有闪失,便要她同自己在一间客房歇息,好在是客栈,小小的客房里竟有两张小床,于是二人各占一床,茉莉本不惯于骑马,此时自然是浑身都散了架,于是躺倒床上,翻来覆去,浑身酸疼的睡不着。胤祥见了,笑道:“怎么不睡?”
“看来我以后要练习骑射,不能只在屋里看书绣花了。”
“为什么?女孩子家,学什么骑射?”
“今儿只走了这点子路,浑身便酸痛的不得了,将来怎样呢?!”茉莉叹道。
“呵呵,骑马确实不是你们女孩子家擅长的事情,不过咱们为了赶路,又不能顾车,少不得你要忍忍了,四哥的脾气我最清楚,这次能带着你,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胤祥说着,便起身到茉莉的床边坐下,“不如我帮你捏捏腿,舒活舒活。下午还要赶路呢。”
茉莉听了,心中那个得意啊,好家伙,竟然让皇子给自己按摩,这个皇子将来还是和硕双亲王。这乐子可大了。只是自己尚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若是回去了,可有的炫耀了。
胤祥瞧着茉莉出神的表情笑道:“怎么?不愿意?你不愿意就算了。”
茉莉忙说:“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
胤祥不知茉莉的心事,见她满口答应,反倒心情大好,毕竟那个朝代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胤禛本就认定胤祥是会把茉莉收在身边的,所以才懒得管他们,如今胤祥见茉莉这样说,心中自然是非常开怀的。
于是他捏起了茉莉肩膀,轻轻的揉搓。茉莉便感到超级舒服,笑道:“十三哥,你这按摩的本事真是了得。”
“这算什么?我们从小便练习骑射,这舒活筋骨的法子,自然是有很多。如果再用宫里御医制得舒筋活血的精油涂抹,更加好的,只是不好给你用。”胤祥说着,脸上也泛起了微红。
茉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若用精油按摩,岂不是要脱了衣服?二人再心心相通,毕竟也没到如此“坦诚相待”的地步,于是茉莉便不答言,只埋着头,藏着自己脸上的红晕。
二人不再说话,睡意慢慢的爬上茉莉的脸上,不多时,她便进入了梦乡。胤祥轻轻地把她放在榻上,另搭了一床薄被在她身上。自己躺在另一张榻上,闭着眼睛,却没了丝毫的睡意。
大约睡了一个时辰,茉莉便醒了,她抬头见胤祥合着双眼躺在榻上,便以为他睡着了,于是轻轻的起身,下床来,趿上鞋子,想悄悄的出去打水洗脸,却听见胤祥说:“醒了?”
茉莉回头,看见胤祥已经坐起来了,便笑道:“你怎么睡觉这样轻?这样就惊醒了你。”
“我根本就没睡着。”胤祥说着也下了床,趿上鞋子。
“我去打水来,给你洗脸。”
“恩。”
一时茉莉打来水,狗儿便来说胤禛的话,叫他们下去吃西瓜。
二人洗刷了,便随着狗儿下楼来。下边厅里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吃茶吃瓜的客人,胤禛正在一张桌子边上坐着,下首坐着坎儿。
“四哥。”胤祥跟胤禛打着招呼。
“恩,十三弟,快来,这西瓜真甜。快来尝尝。”
胤祥便拉着茉莉的手,到了桌子边上,坐下来吃瓜。
这里几人都说着无非是天儿真热之类的闲话,另一边桌上也坐着几个闲人,看上去也算是小康之家的公子哥儿们,也正说着闲话。
“哎,我说刘公子,知道吗?这北京人和福建人一样,都喜爱男宠。女人们有‘那事儿’时要忌房事,男人要是得了痔疮,就戴上扳指,那是回避相好的意思啊!”
边上的几人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胤禛的脸上立时泛起微微的青色,茉莉低着头,一边嚼着嘴里的西瓜,一边瞥了一眼胤禛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众人哄笑一阵,便有人笑道:“真的吗?你说,放着女人不喜欢,偏偏喜欢男人,这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你知道什么?这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那人轻蔑的看了边上的人一眼。
“哎!你瞧瞧那边儿…”有个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胤祥冷冷的撇过去,见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压低了声音说话,眼睛还不时的往茉莉身上撇一下。不由得一阵怒火往上直冲。正想说话,但是手突然被人按住,胤祥抬头一看,正是胤禛给自己用了一个眼神。
“四哥…”
“吃瓜,不要妄生事端,正事要紧。”
胤祥听了,便哼了一声,低头不语。
谁知那边的那群人似乎有意跟胤祥几人作对似的,说笑声已然不止。
“哎,刘兄,前儿你家老大人做寿,叫的那个戏班子可真叫绝了。里面有个叫玉官儿的,那身段儿,啧啧…”
“怎么?你瞧上了?难不成…你也有这嗜好?改天叫他来,好好儿的陪陪你?!…”
有是一阵哄笑声。
茉莉眉头一皱,把手上一块未吃完的西瓜往桌子上一丢,便在荷包里拿出了一方帕子来擦着嘴角儿。
谁知她的动作被那一桌上的人瞧见了,便笑道:“哎,我说,哥们儿你们说的那个玉官儿的长相和那位主儿相比,如何呢?”那人那眼睛往茉莉身上一瞭,笑道。
茉莉听见这话,怒火不由得只撞脑门儿,于是转头,冷笑着说道:“好一群下流无耻的东西,你们枉披了一身人皮,竟是猪狗不如!”
“吆喝!听这声音,还是个雏儿吧?”对面传来一阵奸笑。
茉莉忍无可忍,正要拿起一块西瓜皮丢过去,但见面前寒光一闪,那个带头说笑的人,便被禁了声。
茉莉扭头看时,只见胤祥已经站了起来,脸色煞白,眼睛里闪着冷冷的光。
几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只是见面前的十五六岁的公子贵气逼人,另外两个下人打扮人站在公子身边,冷冷的看着自己,另外那个年纪大的公子的目光更是冷的怕人,一时间竟然被吓傻了。
不知是谁先回过神来,叫了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咱们张大公子也是你们能伤的?快,报官,一定把这几个小子下了大狱!”
店家早就赶过来,见众人都叫嚷不堪,不得已便报了官,胤禛早有心惩治这些纨绔子弟,便对着坎儿使了个眼色,对着胤祥说道:“十三弟,坐下。”
胤祥回头,看看胤禛淡定的脸色,便拉着,茉莉转身坐下。
那边一群人都围着被胤祥用一两银子点了哑穴的张公子,叫嚣着。不多大会儿的功夫,来了十几个衙役,那个姓刘的人便叫道:“是他们,就是他们伤了你们老爷的公子。”
众人便把胤禛等人围起来,当头的人便一拱手说道:“这位公子,小人一瞧便知道您不是一般的商人,你们无辜伤人,小的却不得不依着法度办事,还请几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胤禛冷笑道:“你倒是一个有眼色的,既然这样,你烦你回去通报一下你们的训导大人,就说京城的四爷来了,叫他来这里见我。”
“哟,这位爷,您好歹也报个姓儿啊,这样小人很难回话,只怕我们训导大人会怪罪下来。”
边上的刘公子听了,便喊道:“李头儿,你跟他们啰嗦什么,还不直接绑了,交到训导大人那里问罪?张公子的安危也是你能担待的起得?”
衙役头儿便有些犯难,但是面前这几位爷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人物,于是便对着胤禛打千儿作揖。
胤禛笑笑,说道:“坎儿,你跟这位官差去吧,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爷就在这里等你们。”
坎儿便答应一声,上来对着李头儿说:“我说李头儿,我们家爷却不是你们训导大人能得罪的起的人物儿,你也是个知趣儿的,奴才跟您走一趟,也免得你不好交差。”
衙役头听了,没有办法,便吩咐众人在此看守,自己便会同坎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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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素心初相照:第013章 家奴]
胤禛依旧在椅子上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白净的脸上,两只黑不见底的瞳仁,静静的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人。茉莉看了胤禛一眼,心中不免赞叹,无怪乎九龙夺嫡最后这位四爷胜出,单凭这一份气定神闲也是无人可比的。
不多时,本地的训导张亦俊穿着月白大褂,扣子都系错别了,一路颠颠的同着坎儿和那个李头儿到了这个小客栈里,他一进门,看也不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便忙忙的往胤禛这边来,到了跟前,扑通跪下,哭道:“主子恕罪,奴才教子无方,冲撞了主子,请主子赐奴才死罪!”
胤祥在一边一看,乐了,笑道:“哟,这不是张亦俊吗?你这官儿当得不错啊。扣子都系不好,难怪教导不好儿子。”
张亦俊忙转头对着胤祥磕头,一边哭道:“奴才狗眼瞎了,没瞧见十三爷在这儿呢。十三爷消消气,实在不行拿鞭子把老奴才抽一顿也好。”
胤禛冷冷的说:“张亦俊,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爷的脾气你也知道,你儿子在这里胡闹,自然你是脱不了干系的,你自己看着办吧。爷还有正事,没时间听你胡说。坎儿,上去收拾东西,咱们走。”胤禛说完便转身上了客房。
茉莉奇怪的看看胤祥,胤祥耸耸肩膀,无所谓的笑了笑,也一把拉着茉莉的手走了。
狗儿则到了张亦俊的跟前,小声说道:“张亦俊,爷微服出京,是为了办差来的,你若是胡言乱语,把爷的行踪透漏出去,你摸摸你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
张亦俊忙点头哈腰的说:“是是是,奴才不敢多言半句,还请兄弟在爷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得了吧你,四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你儿子也真是没长眼,连主子的主子都敢取笑,这不是活到头了吗?这事,我看谁都不敢多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狗儿拍了拍张亦俊的肩膀也要转身离开,却被张亦俊一把拉住。
“我的小爷,老哥知道,你是爷跟前的红人,你就帮帮老哥说句好话吧!”
狗儿扭头悄悄,见胤禛和胤祥茉莉三人已经上了客房,坎儿去结账了,于是便爬到张亦俊的耳边小声说:“你还是好好审一审那几个王八羔子吧,我瞧啊,就是你这个老狗头,也还不一定保住呢!”狗儿说完,叹了一口气转身上去收拾东西去了。
茉莉跟着胤祥进了客房,便拉着胤祥问道:“那个训导怎么见了四哥怕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