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疯女子却站着纹丝不动,“孩子,跟娘回家吧。”
“呃…这,我不是你的孩子,你快回家吧。”茉莉于心不忍,轻声劝道。
“是!…你就是我那可怜的孩子!…”疯女人急了,上前又拉住茉莉。
这可如何是好!茉莉心里着急。
“公子,奴婢一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烦请公子帮着奴婢送我家夫人回去,我家老爷必定重谢。”
没有办法,只好这样了。茉莉点点头,早点送走了她们自己也好早点脱身。知道这样,干吗不带着高禧再多带几个家人?
也还真的很奇怪,这个疯女子牵着茉莉的手,跟一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她疼爱的看着茉莉,俨然使一个慈祥的母亲。
“这位姑娘,请问,贵府上是?”茉莉看了一眼另一侧搀扶着疯女子的丫头。
“啊,这位公子,我们家是满洲正白旗兆佳氏。现任兵部尚书是我家的大老爷。”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夫人就是康匀说的那个姨娘了,也就是茉莉这副躯体的母亲了。
早就想找个机会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女人了,想不到今天却在这里遇到了。
茉莉微微点头,也不多话,搀着碧云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拐了一个弯儿,到了一个小角门上,丫头上前推开门,三人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看周围的样子,似乎是马尔汉家的后宅的一个角落。小院里冷冷清清,再也没有什么下人伺候。
“怎么,你们兵部尚书家,竟然节俭到这种地步吗?夫人跟前,只有你一个伺候的丫头?”
“啊,公子,实在让你见笑了,今天是我们家老太太的寿辰,所以,下人们都去前边帮忙了,刚才我去给夫人端饭菜,门没有关好,所以夫人才自己走了出去。奴婢谢谢公子了。”大丫头再次失礼。
茉莉心中暗暗称赞,好一个忠心的丫头。
“既然是你们家老太太的寿辰,你怎么不去前边做些事情,也好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归宿,却在这里伺候一个疯癫的女人?”
“公子!”丫头有点激动,“我家夫人没有疯癫,她是想我们小姐想的,她是一个可怜的母亲,您这样说不好,难道,您就没有母亲?”
茉莉心中一震,好厉害的丫头!
这时,碧莲却说话了:“挽秋,这就是你们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跟小姐说话?”
“夫人,这位是一位公子,不是咱们家小姐,夫人认错了。”挽秋俯在碧云身前,小声哄着她。
此时的茉莉,心神大动,眼睛里慢慢的溢出了泪水。
“云儿,不哭,额娘在呢,乖女儿不哭。”碧莲忙忙的拿出帕子,胡乱的给茉莉拭着眼泪。
“公子,对不起了。”挽秋使劲的赔着不是。
“没事,我跟你们家的康匀公子熟识,若是他今天在家里,就请挽秋姑娘请了康匀公子过来。”
“原来公子与我家大公子相熟,今儿老夫人寿辰,大公子自然是在家的。”挽秋听了这话,便高兴的笑了。
“那你去前面请他,我就在这里等着。”茉莉从怀中拿出了一方帕子,上面绣着两朵小小的茉莉花,递给挽秋说道,“这个,你拿着给康匀大哥瞧瞧,他自会同你一起过来。”
“是。”挽秋高兴的拿着帕子往全面走去。
茉莉转身,看看自己身边呆呆的碧莲,温和的笑道:“来吧,咱们到那边坐下等。”
碧莲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任凭茉莉搀着,坐到一边的石凳上,眼睛始终不离开茉莉的脸一分一毫。
茉莉就这样默默地陪着碧莲坐着,不多久,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康匀急切的声音:“茉儿,真的是你吗?”
款款起身,迎上康匀诧异的目光,“哥哥,是我。”
马尔汉和他的兄弟还有十数名家丁也相继站到了小院里,碧莲霎时又疯了,她跑上来,死死的拉着茉莉的手臂,对着马尔汉哀求着:“大老爷,求求你,求你跟二老爷说一下,别把我这可怜的孩子带走…”
茉莉伸手搀扶住碧莲,斜了一眼边上已经年过半百的马尔汉和他四十岁左右的兄弟,对着碧莲说道:“额娘,你别怕,孩儿不走了,就是走,也要带着你一起走。”
此时的马尔汉一家人,犹如见鬼一样,看着面前一身男装的茉莉。
“怎么?害怕了?还是,以为我是鬼?回来向你们讨命了?”茉莉冷冷的说道。虽然自己跟碧莲并没有一点感情,但是看在好歹也是借了她女儿身体的份上,就替她出出这口恶气。
突然,一个老婆子跪倒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道:“六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你好好的回来了,而六小姐却掉进了水里?”康匀愤怒的指着跪在地上的老嬷嬷。
“奴婢也不知道,当时六小姐一直跟奶妈子在一起…”
“既然不知道,又为何跪在地上,说你不是故意的?”茉莉冷笑,瞎话也编不好,实在是没用。
“不是…不是…是…”老嬷嬷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不是什么?是什么?”茉莉搀扶着碧莲又坐下,冷笑着问跪在地上的婆子。
“这…”婆子无助的抬头,看看边上的二老爷。
原是是他授意的,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次蓄意的谋杀吧。茉莉的心里凉凉的。
“这些事情,以后慢慢问吧,今儿是老太太的寿辰,前面还有客人在,碧莲既然认定了这位姑娘就是我们家的芷云珠,那总要确定一下才好,毕竟…”马尔汉终于开口了。
“毕竟,原来你们家的六小姐是一个痴呆的孩子。”茉莉冷笑着,站起身来,“康匀哥哥,你不早就认定了我是你的妹妹吗?请问,除了这张相似的容貌之外,可还有什么证据?”
康匀一怔,继而明白了茉莉的话,便上前说道:“伯父,妹妹生下来时,身上是有一处胎记比较特别的,如今若要分辨也不难,只是,茉莉姑娘现在是十三爷的宫女,咱们也不敢恣意妄为,前面内务府的大人们也在,不如请了来,做个见证。”
“最好,你们派个人去四贝勒府上,通知一下戴管家,就说我在这里,请他不用着急,然后呢,再把高禧给我带来。”茉莉听了康匀的话,心中有了主意,这个家,早晚都是要认的,既然今日凑巧遇到了,不如索性就认了,省的以后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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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言旖旎晓梦寒:第048章 认祖归宗]
马尔汉不愧是官居一品的老人,处理事情是异常的冷静的,他首先叫了下人来,给碧莲收拾干净了,换了一件像样的衣裳,然后请茉莉同碧莲一起到前面正房的后的小院里等候内务府的人来。
碧莲再次出现在茉莉面前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艳,茉莉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些人们总说茉莉美貌,原来这副躯体有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娘亲。
五六个丫头簇拥着碧莲和茉莉到了前院时,内务府的几个管事已经等在那里了,因为亲朋好友都对这个痴呆的六小姐非常感兴趣,所以院子里围了满满的人。
不多时,戴铎跟高禧便到了,而且,一同到来的还有胤禛的福晋——那拉氏舒兰。
众人忙迎出去,磕头的磕头,见礼的见礼。
那拉氏从车里下来,从容淡定的笑着说:“听说今儿是府上老太太的寿辰,所以特来祝贺。”
马尔汉知道祝寿是假,人家寻上门来为十三阿哥见证才是真的。
于是带着家人迎了进去,马尔汉的母亲带着两位儿媳妇亲自出门迎接那拉氏进门,请上座,奉香茶。
“去,见了茉儿来见我,这丫头,真是顽皮,一会儿不见,竟闹出这多事来。”
“福晋,我在呢。”茉莉从屏风后转出来,同挽秋一起搀扶着碧莲。
三人款款行礼,“奴婢参见四福晋。”
“哦,这是…”那拉氏也惊诧着碧莲同茉莉两张相似的脸。
“这是二犬子的妾室,娘家姓云。”马尔汉的额娘忙上前回道。
“哦,都起来吧。”那拉氏的眼睛看着茉莉,“茉儿,你也够胡闹的,怎么跑到了马尔汉大人家里来了?”
“福晋,这完全是巧合。”茉莉微笑着跟那拉氏说了来龙去脉。
沉思良久,那拉氏终于有了主意。于是开口道:“既是这样,你又失了原来的记忆,那么这事还真是无从考证了,但是既然大公子说你身上有一处胎记,那就叫嬷嬷们去验了,在做道理吧。”
“是。”茉莉答应着,跟着两个内务府嬷嬷带着茉莉进了内室。
一炷香的功夫,嬷嬷出来,向那拉氏回道:“四福晋,姑娘的后背在右肩胛骨处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
那拉氏点点头,问道:“仅凭一块胎记,就能说明她是你们家的孩子吗?”
此时,别人犹可,老太太先把持不住,落下泪来:“这可怜的孩子,定是我那失散的孙女…”
“老夫人此话怎讲?”那拉氏回头笑问。
“福晋不知,这肩膀处的红胎记,是我兆佳氏一族特别的记号,我两个儿子,在左肩处都有,前面的五个孙女,在右肩处也都有,福晋若是不信,可尽数去验看。”老夫人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茉莉站在地上,心里也觉得匪夷所思。
“原来是这样。”那拉氏觉得很惊奇,又道:“老夫人的话,本不该有疑,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还是验明白的好。”
那拉氏给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马尔汉的五个儿包括嫁出去的老大老二老三全都跟着嬷嬷进了内室。
外边自然有男子验看马尔汉兄弟二人和康匀。
准确无二,下人们相继回了话,事实与老太太说的话一模一样。
“既是这样,茉莉果然就是你们家的孩子,只是这事还要回明了皇上才行,毕竟,茉儿现在是宫里十三弟跟前当差的宫女。”
“是,奴才一家感激福晋大恩。”马尔汉的母亲带着家人给那拉氏跪下,磕头谢恩。
碧莲此时虽然不闹了,但是脸上仍是木木的深情,只知道拉着茉莉的手,一会儿出神的看,一会儿有拿些瓜果给她吃。
茉莉便跟那拉氏说道:“福晋,茉儿的额娘现在病着,还请福晋原谅她的失礼。”
“这个自然,我再不懂事,也不至于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老夫人,我看这位姨太太的病多半是心病,如今女儿找到了,她的病已经好了一大半儿了,再请个医生看看,吃点药,定就好了,岂不是一家人的福气?”
“是,福晋的话很是,奴才这就叫他们去办。”老太太忙答应着。
“行了,茉儿,你今儿还要跟我回去,十三弟那里,只怕还要费一些口舌。”那拉氏笑笑,站起身来跟马尔汉一家人道别。
众人送至二门,那拉氏笑着回头,对老太太说:“好了,车也齐备了,老太太请先回去吧,等着皇上准了茉儿回家,我们再来给老太太道喜。”
茉莉好不容易劝住了碧莲,又嘱托挽秋照顾好她,然后恨恨的看了一眼站在马尔汉身边的那个男人,那个曾经是自己这具身躯的人的父亲然后又害死了自己亲生女儿的男人,转身上了那拉氏的车,扬长而去。
四贝勒府上,跟随胤禛而来的胤祥,正在上房客厅里着急的来回踱着。胤禛在一边安静的品着茶,脸上不露一丝表情。
“四哥,你说,茉儿会不会有事?”
“能有什么事?不是跟你说了吗?她跟你四嫂现在在马尔汉家。”胤禛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依然光秃秃的海棠树。
“你说,茉儿真的会是康匀的妹妹吗?”
“是又怎样?你不愿意吗?”
“我不愿意。”
“傻瓜,难道你想让茉儿在你身边当一辈子宫女吗?”
“这…反正,她不能离开我。”
“你若是真的不想茉儿离开你,你就祈祷着,茉儿是他们家的孩子好了。四哥跟你保证,只要茉儿是马尔汉家的孩子,她就会是你的福晋。”胤禛的脸上露出神秘的一笑,转瞬即逝。
“什么?四哥,你再说一遍。”胤祥急转身,抓住胤禛的手臂。
“她只有是咱们上三旗家的格格,才能配的上我的十三弟啊,不然,你让她做宫女到老,最多,也不过是你身边的一个侍妾罢了,皇阿玛再给你指三四个正庶福晋,你能忽的住她吗?”胤禛微笑着,看着面前孩子般的弟弟说道。
“是啊。”胤祥恍然大悟,便高兴起来。
兄弟二人正在这里说话,便听见外边那拉氏笑道:“你们兄弟二人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啊?”
“四嫂,你回来了?”胤祥先迎出来。
“回来了,喏,你的茉儿,我可是四角齐全的给你带回来了,你可看好了,若是再丢了,我可不管了。”那拉氏笑着把茉莉推到胤祥跟前,自顾进了屋里。
“茉儿。”胤祥拉着茉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真的是他们家失散的孩子吗?”
茉莉点点头。
“那么说,你会离开我,回到你自己家去了?”
“应该会吧,马尔汉家不比寻常百姓家,皇上对他们很倚重,况且,我还没到选秀的年龄,就是想继续做你的宫女,好像也不合规定了。”茉莉看着胤祥,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急着回去?”胤祥有点生气的说。
“巧合吧,我实在不忍心在看着额娘伤心,她的病很厉害。”毕竟,那个可怜的女人给了自己一副躯体,没有这一副躯体,没有这一个家世,自己跟这位十三皇子之间,只怕是山万重,水万重。
“恩,你就是太善良了。”
“你这叫什么话,她毕竟是我的额娘,给了我这一副躯壳。”茉莉笑笑,拍拍胤祥的面颊。
“恩,今晚先回宫去,明天再跟德母妃讲,回了皇阿玛,再说。”
“好。”
二人无奈的笑笑,命运,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注定的,就是注定的。茉莉暗暗的祈祷,既然我是胤祥的真命福晋,那么就请上天再多一些怜悯,不要让我们的路走的那么艰辛…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的忙碌。
康熙皇上和德妃得知茉莉就是马尔汉家丢失的孩子芷云珠的时候,都表现出了一种欣慰,一种惊喜。
这个大清朝的才女是满族上三旗的格格,这是二人欣慰的第一点。因为,只有是满族的格格,才能成为皇室的一员,而康熙和德妃,二人都在打着茉莉的主意。康熙是为了胤祥,而德妃,则是为了另一个人。
茉莉的事情,整个后宫都传遍了。
原来,那个卑微的宫女,是兵部尚书马尔汉的女儿。
等等,不是马尔汉的侄女吗?怎么又成了他的女儿?
原来,那日康熙把茉莉叫到了跟前,告诉她,可以回家做她的千金小姐了,可是茉莉却一口拒绝,说:“自己落水,是有阴谋的,是被人陷害,如今,那个家不会去也罢,愿意在宫里做一辈子宫女。”
康熙笑道:“傻丫头,做宫女有什么好?你若是想来宫里玩儿,朕可以下旨接你来呀,家,还是要回的嘛。”
“回家也可以,只是,茉儿不愿再认那个狠心的父亲。”
“哦!”康熙也听说了,茉儿原来曾是痴呆儿,因被父亲抛弃而由奶娘带着两个家人回乡下去自生自灭,后因机缘巧合,被皇子救起,得上天和皇子庇佑,才恢复了神智。虽然这些谎话有些牵强,可是人们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一个痴呆儿变成了正常人,还有一些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在肚子里,所以只好归功于皇家的福泽和威仪。康熙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关心,所以并不多做追究。一个女孩子而已,聪明些,也不是坏事,谁也没见过她原来痴呆的样子,或许,只是一个家庭里不愿为人知晓的隐情罢了。
“这事十三已经跟朕说过来,罢了,朕好事做到底,朕做主,你就过继给马尔汉吧,反正,你在他们家,也是名正言顺的六小姐。名字嘛,也好改改,听康匀那小子说,你的额娘从小便叫你芷云珠,这倒是个好名字嘛。”
“谢皇上恩典。”兆佳氏芷云珠工工整整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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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言旖旎晓梦寒:第049章 欢宴团聚]
茉莉风风光光的被康熙从宫里送到了马尔汉家,同时又给了她一个抬高她身份的封号——多罗格格。与她一起进马尔汉家门的,除了各宫的主子赏下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之外,最突兀的,就是那一架汤教父送给康熙的钢琴。
马尔汉专门为六女儿芷云珠的进门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家宴,一是为了庆祝合家团圆,二是为了庆祝六女儿被皇上册封多罗格格。多罗格格可是对世子,郡王贝勒之女的封号,这应是马尔汉家的荣耀啊。
马尔汉家前院大摆筵席,接受亲朋好友的祝贺,芷云珠则躲在后小院里,陪着病情略有好转的额娘碧云。
八贝勒府上,胤祀胤禟正在等候胤禵,然后一同去马尔汉家贺喜。
本来,胤祀就是朝中有名的笑面佛,他为人和蔼可亲,与朝中大臣个个都搞得关系很好,如今兵部尚书马尔汉家的家宴,自然是少不了他。胤禟则是被宜妃娘娘派出来到马尔汉家赏贺礼的,在宫里,给茉莉的是单独的,马尔汉官居兵部尚书,战功赫赫,不可小看。说不定将来或可为胤禟所用,况且胜玉已经被康熙暗许给了胤祀,胤禟的福晋还没定下来,那个小丫头,也算是个绝色的了,如今又有马尔汉这样一个父亲,自然不比往日。而同样打着这个主意的,不仅仅是宜妃一人,还有德妃乌雅氏,为了她的小儿子胤禵,也备了一份厚礼,送到马尔汉家去。因此,这三兄弟,都各自抱着各自的目的,相约而至。马尔汉一家更是感到尊荣无比。
真正是,皇家无家事啊,连皇子的婚配,都要扯上这权利的平衡。
芷云珠坐在碧莲的床前,看着挽秋把一碗褐色的药汁给她喂下去,叹了口气,说道:“挽秋,平日都是你一个人伺候额娘吗?”
“格格,挽秋是夫人的贴身丫头,别人都可以离开,挽秋不可以,原来小姐没丢的时候,夫人对挽秋可是好的很,从来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芷云珠点点头,心中赞叹着挽秋的忠心。
芷云珠又把这个家里的情况问了一下,大老爷马尔汉是不用问了,早就听胤祥他们说过了,康匀是过继给大老爷的长子,二老爷没有官职,只靠着八旗月例银子过活,再就是依靠着大老爷罢了。
老太太最是慈祥的,对待下人也好,只是,马尔汉的夫人管家不免有些严厉,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都已经出嫁了,剩下的四小姐五小姐都养在深闺。八旗祖制,要等今年选完了秀,才能自行择婿嫁人。
茉莉听着挽秋的唠叨,不时的点头。
二人正在这里说着闲话,便听见院子里有人笑道:“茉儿,你怎么窝在这里?不到前面去?大家都找你呢。”笑声由外及内,正是大公子康匀。
“大公子来了。”挽秋上前失礼。
“大哥。”茉莉笑笑,在这个家里,康匀是她喜欢见到的人之一。
“恩,我是不是以后就该叫你珠儿了?”康匀爱怜的看着茉莉有些憔悴的面容。
能不憔悴吗?回家这件事本不在她的计划内,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添乱,不是送这个,就是送那个,搞得芷云珠很恼火,曹家的祖宅修缮图纸昨儿才送过去,虽然曹颙没有说什么,仍然叫康匀带回了一千五百两银票,比原来许下的多了五百两,可是这事在芷云珠这里,却是没有按时完成,总是感到有点不舒服。
“还是叫茉儿好了,我习惯了。”芷云珠笑笑,伸手接过挽秋端来的香茶递给康匀。
“姨娘的病好多了,她现在能安静的养着,就很好。”康匀看看床上已经睡着的碧莲。
“恩,额娘现在晚上睡得也很好。”茉莉也看看床上那个可怜的女子苍白的面容。
“回头我叫人再送些补品过来,姨娘的脸色还是不好。”
“慢慢来吧,你来找我,可是前面来了重要的客人?”
“好家伙,八贝勒,九阿哥,十四阿哥都到了,人人都带了重礼,出了给家里的,还有单独给你的礼物,阿玛叫你到前面去呢。”
“真是很无聊,自从我认了这个家,宫里的那些主子们一天也没消停过。”茉莉无奈的摇摇头。
“那是妹妹国色天香,各位娘娘都喜欢你吧。”
“这话,只怕不是你的心里话吧,既然我长得好,原来在十三阿哥宫里住着的时候,怎么没见众人赏赐过?他们不过是看上了大老爷手中的兵权罢了。”茉莉无奈的起身,到窗前打开了文具匣,略整理了一下妆容,从匣子里取出了那只白玉茉莉花簪别在鬓间。便转身走到康匀跟前,“走吧,在磨磨蹭蹭的,阿哥们该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