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说的话,又如何去解释锦云开就是自己梦里一直叫着的爹地?如何让叶逸风好好地对爹地,就算不能向自己一样的尊敬他爱戴他,那也应该给他最起码的尊重吧?
难道还由着他大少爷把自己的父亲当奴才一样的呼来喝去?
看看他看父亲时那种冷漠如刀的眼神吧,就知道他从心底里容不下父亲对自己的好,更不能看见自己对父亲好。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明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却一直压着消息不告诉自己呢?
这种封建制度中的公子哥儿果然是霸道的。他对你好也仅限于对你一个人好,在他们的骨子里,奴才就是奴才,就算把你宠到天上去,你也难逃奴才的地位。
你的家人,你的亲人,你在乎的所有的人,只要他们不喜欢,也同样不回去尊重。更不要说去把你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来孝顺。
如此一想,锦瑟依然觉得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男人好。
叶逸风看着她发狂的样子,不禁又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被我逼疯了么?”
锦瑟愤恨的看着他,郑重的点头:“是的。大少爷,锦瑟这就要被你逼疯了。后面车上的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我不管哪个赌鬼是如何把我输给你的,总之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认那一个亲人。其他的人我一概不认,也一概不会去理论。所以——请大少爷给锦瑟几分薄面,不要对他太苛刻,请尽量给他尊重,如果你还想锦瑟好好地留在你身边的话。”
叶逸风冷笑一声,抬手捏住了她尖尖的下颌,挑衅一样的问道:“否则呢?”
锦瑟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把之前他对自己的那些好用力的挥走,让自己的表情竭力的冷漠,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否则,我会离开。”
“你觉得你能离得开我么?”叶逸风依然冷冷的笑着,“就凭你这一身没长全的羽毛,也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锦瑟听到这句话后,一颗心慢慢的沉下去。她也冷冷一笑,说道:“大少爷别太自信。或许我不能全身而退,但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路的时候,我还有死路一条。”
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路的时候,还有死路一条。
叶逸风深深地震惊于这句话,这死丫头果然有本事,她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拿捏住了他的软肋。是的,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去死?事实上一想到身边没有她,叶逸风左边胸口的位置便一丝丝的疼痛,痛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跟我在一起么?”他放柔缓了声音,紧紧地盯着她,问道。
“与其猪狗不如的活着,还不如有尊严的死去。为了我自己我可以受些委屈。但我绝不会让父亲受委屈。”锦瑟知道,自己这一招即将奏效,现在还欠缺的是自己一定要有那股狠劲儿。那股对自己都狠得下去的倔劲儿。
叶逸风薄唇微微的抿着,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锦瑟的眼睛。
这丫头的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没有一丝的杂质,目光中的坚持叫人心疼。
叶逸风素来以冷漠阴狠不为外界因素所动摇的个性在这一刻被冲刷的当然无存。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在这丫头坚持的目光中溃不成军。
他低叹一声抬手把她勾进怀里,呢喃了一句:“算了,都依着你吧。小四说你这丫头没良心,我之前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你何止是没良心,简直是绝情之至。”
锦瑟靠在他的怀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忙抬手抚上他的额头,皱眉道:“你是不是发烧了呀?怎么这么烫?”
叶逸风无力的摇头,说道:“不知道,反正很累。你不要说话了,我要休息一会儿。”说着,他便靠在锦瑟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锦瑟抬手拍拍他的后背,着急的叫他:“大少爷,你是不是受了风寒?大少爷…喂,你好重啊,快起来了…”任凭锦瑟怎么叫他,叶逸风都不出声,只是贪恋着她娇弱的肩膀上那一丝淡淡的香味,沉沉的闭着眼睛,半睡半醒。
锦瑟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一下子紧张起来,忙把他扶在靠枕上,转身掀开车帘子吩咐车夫:“快些,大少爷病了!赶紧回家,虎子,你去后面通知四少爷,让他想办法叫人去找大夫来!”
虎子原本坐在车辕上,听见锦瑟的话立刻跳下去往后面跑去。
欧阳铄听说叶逸风病了在发烧,不由得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锦云开一眼,说道:“你拿宝贝女儿就是我大哥的克星。我大哥多理智的一个人啊,怎么凡是跟你女儿挂边的事情,他就昏了头了呢!”叹息完毕后,他也不等锦云开说什么,自行出了马车,吩咐车夫跟着前面的车走直接回别院去,自己却转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里。
叶逸风果然是受了风寒。
回到别院时他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了,身上烫的跟火炭一样,面色潮红,发丝凌乱,这个平日里运筹帷幄,阴狠毒辣的男人从来不为人所见的那种虚弱无依呈现在锦瑟面前,让锦瑟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到家之后,叶逸风无法下车走路,还是蓝苍云把他从马车里抗出来送进房间里去的。锦瑟屁颠屁颠儿的跟在后面寸步不离。大夫还没来,丫头们先端了水盆来拧了手巾,锦瑟给他敷在额头上。
叶逸风的身上已经热的跟火炭一样,面色潮红嘴唇干裂,睡得很沉但很不安稳,总是迷迷糊糊的叫着谁,锦瑟仔细的听也听不清楚。最后还是无奈之下拿了干净的纱布沾了水,慢慢的擦拭着他干裂的唇,让水滴一点一点的渗进他的嘴巴里去。
欧阳铄带着大夫急匆匆赶来,进门便问:“哥怎么样了?”
锦瑟立刻回身问道:“大夫来了没?他都快烧糊涂了。”
“咳咳…来了来了。”欧阳铄神火闪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身材佝偻,花白的虎子,身上还背着一个要箱子。
锦瑟来不及问欧阳铄是打哪儿请来的这么一个老朽不堪的大夫呢,欧阳铄却疾步走到近前看了看叶逸风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哥不会烧糊涂的,哥只能让你给气糊涂。你这丫头这会儿知道咱哥的烈性子了吧?”
锦瑟一撅嘴,心想这不关我的事情吧?只是这种时候她也知道不是无谓争辩的时候,于是站起身来对欧阳铄身后的一个白胡子的老人说道:“您是大夫吧?快来把脉吧。”
那老人微微点头,坐在原来锦瑟坐的位置,抬手拿过叶逸风的手腕来安静的切脉。片刻后站起身来,微微笑道:“是受了风寒,这病情看似凶险,实则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公子身体的底子好,估计出一身透汗也就过去了。带我开一剂发散的汤药,待会儿给他喝下去,再多给他喝些白开水。透汗一出,湿寒之气也就出来了,那样这高热就自然退了。”
锦瑟听着这话有道理,忙欠身道:“先生请这边用了茶开方子。”
欧阳铄说道:“先生跟我来吧。”又叮嘱锦瑟:“你守在这里照顾大哥。”
锦瑟只乖乖的点点头,看着大夫跟着欧阳铄出去,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回来坐在床边上,微皱着秀眉看着床上那个高热到迷糊的病人。
锦云开悄声的从后门转进来,见了自己女儿这番情景,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这丫头怕是已经陷入了情网之中。不知道她还舍不舍得这个男人跟自己回去呢。
锦瑟感觉到有人过来,忙转身看时,却见父亲已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忙叫了一声:“爹地…”
锦云开笑了笑,说道:“他对你很好吧?当时你落水的时候我正好也看见了。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跳了下去。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个落水的丫头就是我要找的女儿。不过我当时就想,这女娃算是有福气了,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的男人。”
锦瑟无奈的笑了,摇头道:“那是爹地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我是他从赌坊里赢来的丫头。我这个身子本尊从小跟着那个给您这个本尊当过丫头的娘亲在山沟里长大,养父是个无赖。每日游手好闲,吃酒赌博,好事儿不干一件。这位大少爷是信了一个修道的居士的推测,设了计从那个叫金二的无赖手里把我赢来的。其原因就是,我是个极贵之女,哪个男人得到了,哪个男人便可以一声发达,建树不世之功勋,封妻荫子,贵及子孙。所以——他救我,是有他的目的,并非全都是因为喜欢我。爹地也看到了,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守着我这样一个青涩的小丫头?”
锦云开诧异的看着锦瑟,惊道:“还有这事儿?那个居士还说什么了?”
锦瑟摇摇头,说道:“这些也是我无意中听到的。至于更多的事情,他们又哪里肯让我听见呢。”
锦云开叹了口气,说道:“真是造化弄人。等他病好了,我来跟他说。男人想要成就一番功业为什么要靠女人?凭着他的本事放开手脚去做就是了。这样拴着你,又算是什么?”
锦瑟未及说话,欧阳铄已经送走了大夫再换回来看叶逸风的病情。锦瑟和锦云开忙止住了刚才的话题。
不多时翡翠端了一碗药来,欧阳铄把叶逸风扶起来,锦瑟端着碗一点点的给他喂下去。
喝了药叶逸风醒了片刻,只看着锦瑟叹了口气,叫欧阳铄带着锦云开去客房住下,又躺回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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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争女之战开始咯!
大家是支持大少呢,还是支持女主的老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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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这一夜对锦瑟来说,可谓是终身难忘。
叶逸风服了药之后躺下不久便睡了,锦瑟给他盖好了薄被,刚靠在床边打瞌睡的时候,他一翻身便把薄被给掀了。锦瑟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见他的被子没在身上,只好起身拉过来又给他盖住。看他睡得沉,便又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不到片刻的功夫,叶逸风又翻山,抬脚把被子给踹了。锦瑟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生气的嘟囔着:“生病了不乖乖的躺着,翻来覆去的做什么?”
叶逸风似是睡得并不沉稳,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了什么,又过身去面向里把薄被抱在怀里睡去。
锦瑟伸手拉了拉被子,这厮抱的太紧了,拉不出来。她只好另拿了一床蚕丝薄被来给他盖上。
许是这床蚕丝薄被比较舒适,锦瑟看着他没再给踹了,便有靠在床边上闭上眼睛。
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吧,锦瑟刚又想睡着的时候,这厮又不知怎么的哼了一声,把锦瑟的一点睡意给吵得无影无踪了。
睁开眼睛看见他又把蚕丝薄被给撩到一边去了,整个人几乎是趴着睡的,大半个身子露在外边,身上的月白色的丝质睡衣裤也有些凌乱,劲瘦白皙的腰性感的微曲着,一条腿压着之前的被子,一条腿直直的伸着,一直蹬到锦瑟的腿上。
“@…”锦瑟低声的骂了句脏话,不得不再次站起来把那床被他推到床里面去的蚕丝被拉过来,刚要给他盖上时,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锦瑟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问道:“你没睡着啊?吓死我了。”
“唔…水…”他的眼睛里有这一丝混沌之色,眼睛虽然睁开了,但人仿佛还在睡梦里一样,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孩子似的可爱。
“哦,知道了。”锦瑟叹了口气,从来未服侍过人的人今晚真是被折腾的半死。
转身去倒了一杯温开水来,做到床边上单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去扶他的脑袋。以往看着别人服侍喝水的时候,只轻轻一搬,被服侍的人便坐了起来。
可那是别人。服侍人的人手臂要有力气,被服侍的人也要配合。
锦瑟这里是不行的。一来她没有力气,二来床上那个要水喝的家伙这会儿似乎又沉沉的睡过去了。她把手臂伸到他的脖子下,用了用力,那厮居然纹丝不动,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喂!水来啦!大少爷醒醒,喝了水再睡!”锦瑟端着水无奈的看着叶逸风潮红褪去略显苍白的脸,本想着去掐他一下的,最终还是不忍心,只是摇了摇他的肩膀。
叶逸风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侧了侧身,继续睡。
“看来你刚才是说梦话了。”锦瑟看了看手里的水杯。好吧,既然你不渴,那我替你喝了吧。
她抬手把水杯放到自己唇边,又回头瞄了床上睡的跟猪一样沉的男人一眼,咕咚咕咚把水喝下去。
喝完之后她回身把茶盏放在床头的小高几上,腰还没转回来,便觉得腰上一热,一只修长的手臂缠了上来,把她给吓了一跳。于是慌忙转身来推他:“大少爷,躺好了睡。”
“唔…”叶逸风咕哝一声,手臂却死死地抱住她的腰不放开。
锦瑟挫败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睡得舒服了,我若是这样坐一夜就算不累死,这腰也得折了。我说你往里一点啦,给我也躺下。”
这回叶逸风倒像是听懂了,长臂一勾,人往里面退了退,径自把锦瑟给勾进怀里去,当成刚才抱着的薄被一样,手脚并用把她控在怀里。锦瑟刚躺下,脑袋还没沾到枕头上,他的脑袋一点点的蹭过来。
两个人脸颊贴着脸颊,就这样并头躺在床上。
一个只穿着单衣,一个只穿着薄纱衣裙,两个人搂在一起不盖薄被倒也不觉得凉。锦瑟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那边只盖了一层薄绸的夜明珠,淡淡的清辉中,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朦胧如画,所有的一切都恍如梦里。
锦瑟心中轻轻一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好吧,那就让我痛快的做一场梦吧。
可是,锦瑟不知道,就是这样的晚上,做一场美梦也是那么奢侈的事情。她刚睡的朦胧之际,便觉得嘴巴被一个又热又软的东西给赌上了。
她无比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寸许的凌厉的眉眼,锦瑟从心底哀叹衣裳,别过头躲开他的唇,十分郁闷的说道:“你是为了我才跳下水去受了风寒不假。可你就是想报复我也没必要这么狠吧?在这么折腾下去,你的病还没好,我的头都要炸了!”
叶逸风也十分郁闷的哼了一声,咕哝道:“我口渴…找点水喝…”
锦瑟的睡意顿时又全部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她几乎暴跳如雷,只是迫于自己还被这厮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咬牙低吼:“你这是找水喝么?你分明是…靠!唔…”脏话一出口,嘴巴立刻被某人给封上。好吧,找水喝,找姐的口水…
这才是真正的欲哭无泪啊!
整个一个晚上,锦瑟被生病的叶逸风给折腾的没有安稳睡够一个时辰的好觉。开始的时候他抱着她不停地骚扰。后来他睡着了,却依然抱着她不放。为了怕他醒了又骚扰自己,锦瑟决定一动不动的在他怀里睡觉。刚睡了一会儿便被闷醒了。他出了一身的汗,把她的衣裳都弄湿了,人却睡得很沉,推都推不动。
然后没多一会儿锦瑟也出汗了。两个人这一个晚上就像是做了个汗蒸一样,在大汗淋漓中度过一夜。五更天的时候,叶逸风不再发烫,汗也渐渐地褪了。锦瑟才透了一口气昏昏沉沉的睡去。
清早起来,珍珠轻手轻脚的端着洗脸水进来,把脸盆放在外面的屋子里,又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想着昨晚一夜都是锦瑟一个人在里面伺候,心中也大大的不忍,于是轻轻地掀起帘子往里面瞧了瞧,却见大少爷只穿着一身薄绸衣裤正站在桌子跟前自己倒水喝呢。于是她忙抬脚进来,低声劝道:“大少爷别喝那隔夜的水了,奴婢给您端新水来。”
叶逸风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说着,两口把茶盏里的水喝掉,转身往外走,又低声吩咐珍珠:“不要吵到她睡觉了。你替我找一身衣服出来。”说着,他自己掀帘子出门洗脸去了。
珍珠又回头去看了看帐子里和衣稳睡的锦瑟,不禁暗暗地摇摇头,一边去打开橱柜给叶逸风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一边暗暗地叹道:大少爷对锦瑟可谓是用心之至。自己生病了都不在乎,一早起来怕扰了她的清梦,居然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唉!这丫头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大少爷如此对她。
锦瑟五更天刚刚睡着,此时正睡得酣畅,自然不知道叶逸风的高热已经褪去,病好了大半。更不知道珍珠这会儿心里再想什么。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会发疯发狂的摇着珍珠的肩膀大叫:啊啊啊——姐被那混蛋折腾的一夜未睡啊!姐一夜生不如死,你居然还说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福气给你你要吗?你要吗?!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姐姐我平日里对你多好啊,你居然还帮他说话!呜呜…
叶逸风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发髻打开来重新梳理一番,之前那个冷峻邪魅,俊美妖异的大少爷又回来了。
珍珠端着洗脸水出去时,还不舍的回头看了看站在镜子前自己整理衣衫的大少爷,又轻轻地摇摇头,暗暗地赞叹着大少爷的身体真是好,昨晚还烧成那样,就这么睡了一夜,吃了一服汤药,又跟原来一样神采奕奕了。
欧阳铄和蓝苍云记挂着叶逸风的身体,一早起来过来瞧他,一进院门便看见珍珠端着洗脸水出来,二人皆是一愣。欧阳铄淡然一笑,摇头叹道:“锦瑟那丫头总算是有点良心了。这么早就起床真是很难得。”
蓝苍云也笑了笑,点头不语。
珍珠见两位少爷都来了,忙把手里的洗脸盆交给小丫头们,自己上前福身请安:“奴婢给二位少爷请安。大少爷已经好了,二位少爷里面请。”
“好了?”欧阳铄愣愣的看了蓝苍云一眼,很是不解。
“你昨晚请来的那个大夫姓甚名谁?以后我们兄弟们谁有个头疼脑热的,看病的就是他了。”蓝苍云比较淡定的点点头。那老头儿昨晚说着风寒来的虽然凶险却并无大碍,蓝苍云还差点揍他。这会儿想起那老头的话来,原来人家竟是胸有成竹,又妙手回春之才啊!
欧阳铄摇了摇头,昨晚乃是中元节,药铺什么的都关着门。他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来这个老大夫的,其实他自己对这个老大夫都没什么信心。以欧阳铄的意思,只要大哥还不糊涂,他自己给自己开药方倒是比较靠谱。
二人还没进屋,叶逸风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蓝苍云和欧阳铄忙上前行礼,齐声道:“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叶逸风微笑点头:“好多了,让二位贤弟担心了。我们去书房说话。”
欧阳铄见叶逸风说话中气十足,脸色虽然略显苍白,但精神很好,一看便知道他的病已经好了八九分,于是又关心起另外一个人来,忍不住环顾左右却不见那个身影,不解的问道:“大哥,锦瑟呢?”
叶逸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抬脚走过两个兄弟的身边,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说道:“睡觉呢。所以我们还是去书房说话吧。”
“呃…”欧阳铄又被刺激了一次。
蓝苍云则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不忿的瞥了一眼卧室的窗户,脸色微微一沉,拉着欧阳铄跟上了叶逸风的脚步。
进了书房,叶逸风率先在自己日常坐的书案之后落座,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蓝苍云,很是平静的问道:“老三,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蓝苍云自从昨晚看见锦云开跟着欧阳铄身后下车的那一刻起,便知道大哥会有此一问。于是忙道:“大哥,这事儿怪我。前些日子我是一直派人盯着这个糟老头的,不过你也知道,咱们杏春园开业以来,那边屡屡有人闹事儿,我就抽了几个人手去那边帮忙,不想——让楚正阳给钻了个空子。”
叶逸风皱眉问道:“你是说,楚正阳是先知道了锦云开和锦瑟及我们的关系之后,才把锦云开收拢到身边的?”
蓝苍云忙道:“这倒不是。昨晚我已经问过手下的人了。他们说楚正阳前些日子一直在通州,他和锦云开也是偶遇。当时的锦云开很是落魄,私塾先生没得做了,便以替人写书信,喜联楹联,还有挽联之类的事情谋生。
虽然他偶尔会风言风语,但却写得一手好字。每日还能谋得些小钱度日。所以我们的人便没管他。
那天楚正阳偶然间从大街上走过,看见正在写字的锦云开,被他书写的一首诗词吸引,便上去攀谈起来。那天锦云开倒是没发疯,至于他都说了些什么,手下那些粗人也学不清楚。
不过楚正阳正是为他所动,所以才收他在身边,带回了京城。之后又举荐给了皇上。皇上却不好平白无故封一个罪臣之后官职,便让他以白衣的身份,暂时教授三皇子读书习字。皇上又命他讲书习字时老王爷或者楚正阳必须在场,不许他和三皇子独处,以免外边的御史言官们有什么话说。”
叶逸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行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你们两个忙自己的事情去吧。”说着,抬手把书案上堆积的一摞文案卷宗拿过来,粗略的翻阅一番。
蓝苍云点头称是,本来就是自己疏漏在先,此时更不敢多问一句。欧阳铄被蓝苍云暗暗地戳了一手指头,忙堆着笑脸往前去说道:“哥啊,你的病没什么大碍了吧?”
叶逸风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两个兄弟,不解的问道:“你们看我的样子还有什么不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