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是不归楼,二奶奶若是想吵架,大可换个地方,没得在这里耽误人家的生意。”紫鹃笑笑,转身离开。
柔嘉方才醒神,发现自己竟然不顾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耍起了脾气,此事传扬出去,不但荣国府没脸,就是南安王府也丢大了脸面。于是忙拿帕子掩着脸,从哄笑的人群中转身出去,上了来时的马车,打道回府。
紫鹃回后楼的客房时,黛玉刚刚睡着。素心在外坚守着,见紫鹃进门时,眼圈儿都是红的,忙起身拉她到另一边的角落里,悄声问道:“姐姐怎么了?可是受了人家的气?”
“没什么,不过是只疯狗罢了。汪汪汪的乱吠,吓了我一跳。这会子心里还突突的。歇歇儿就没事了。好妹妹,给我倒口茶喝。”紫鹃一边说着,一边轻声喘息。想宝玉取了这样一个河东狮吼,将来也够受的。
素心轻着脚步倒了杯茶来,递到紫鹃的手中,看着她喝了两口,又劝道:“姐姐也歇歇吧。”紫鹃笑笑,让素心去那边榻上歇息。自己起身,走到黛玉身边,轻轻地坐在床前的脚蹋上,看着黛玉的额头也些许细细的汗珠,便拿着扇子轻轻地扇着。
想起宝玉的话,紫鹃便想起来当初住在潇湘馆的时候。那时自己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总以为只要林姑娘不离开贾府,这辈子便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今儿才撤彻底底的明白,竟是自己想错了。
下午黛玉醒来,见紫鹃闷闷地,因猜度着是宝玉的原因,所以也没多问。子詹听见黛玉醒来,便跑过来腻在她身边。这小孩儿在别人面前跟个小大人一般,却在黛玉面前,总是耍孩子脾气,有时还不如婧瑶懂事。
“今儿的热闹都看完了,我们该回府了吧?这会儿你王叔该回去了,若是知道你跑出来玩,看不用戒尺打你的屁股。”黛玉笑笑,把子詹从怀里推开,“以后你在我面前,要站有站相,不准跟个没骨头的孩子一样,往人家身上贴。”
“嗯,知道啦,可是子詹好喜欢婶婶身上的味道,怎么办呢?”子詹皱着眉头,认真的说道。
黛玉抬手,弹了一下他光洁饱满的额头,笑道:“远远地站一边去。”
“唔──婶婶不许子詹靠近,那子詹就不给婶婶说笑话了。”子詹的额头被弹了一下,立刻显出一道红印,疼痛让这小孩的浓眉皱了皱,却也卖了道关子。
“你能有什么好笑话?”黛玉坐在镜子前,任紫鹃帮自己打理散乱的发髻,不上他的钩儿。
“刚刚我们房里来了个漂亮的姑娘哦!”子詹梳着,拿眼睛偷偷地瞟了一眼那边梳妆的秋茉。
果然,秋茉正在搓着手心里的胭脂,往唇上抹,听到子詹这话,手指猛然用力,艳丽的胭脂便抹到了粉腮上。
“呵呵…”子詹被秋茉的动作逗笑了,转身去装作啥都没看见的样子,捂着嘴偷着乐。
黛玉便呵斥子詹道:“你胡说什么?这不归楼哪里来的姑娘?”
“是姑娘,子詹装睡,听那女子跟云大人说话。好像是说…想不到云大人也会来看平南大将军进城…”
“还说什么了?”秋茉顾不得脸上的胭脂,急切的问道。
“嗯──云大人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问那个姑娘,最近可有什么新曲子,还说这天忙得很,等闲了就去…就去…对了!就去揽月楼听那姑娘弹琴!”子詹边想边说,说的煞有其事。
秋茉便白了脸,轻轻地咬着嘴唇,眼睛里闪着恨恨的目光,不再说话。
黛玉瞪了子詹一眼,摇摇头,让他出去。子詹无奈的耸耸肩膀,表示事实就是这样,他也很无奈,便冲着黛玉扮了个鬼脸,转身出去了。
回府的路上,秋茉一直看着马车窗口发呆,一句话也不说。黛玉了解她的心思,也不去惹她,自己靠在榻上半躺着闭目养神。紫鹃和素心知道秋茉的脾气,两个丫头也不敢多话。
进府后,秋茉默默的下车,跟黛玉说了一声身上乏了。便回云归堂歇息。黛玉便对素心说道:“你去请云大人到静韵堂品茶。”
素心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走,去云轻庐的马车前传话。黛玉便扶着紫鹃的手,先回静雅堂。子詹原是要跟黛玉一起的,黛玉警告他玩了一天,今天的书也该好好地读一读。子詹便听话的去了青云轩。
这边刚准备好了茶具,晴雯提了一壶公开的泉水来,云轻庐便换了一身家常衣衫,进了静雅堂的屋门。
“王妃有孕在身,茶还是少用些好。”云轻庐轻笑,坐在黛玉的对面。这些日子大家更加熟络了,坐在一起也少了那份虚伪客套。
“本宫不用,这是专给云大人准备的。”黛玉笑笑,亲手提了水壶,给云轻庐冲茶。
云轻庐安静的看着黛玉的每个动作,凝神静气,心中一片宁静。
“云大人,请。”黛玉给云轻庐面前的茶盏斟了七分满,微笑着抬抬手。
“多谢王妃。”云轻庐轻轻端起茶盏,先闻香,后品茶,分三口把小小茶杯里的香茶慢慢咽下。
“如何?”黛玉轻笑。
“好茶。”云轻庐轻叹。
“好茶也要有人懂得品茶,不然纵使是极品的好茶,也会辜负了这一杯清香。”黛玉坦承的看着云轻庐,希望能知道他对秋茉的态度。必经如今秋茉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丫头。她的婚事,关系到北静王府和水溶。
“王妃的话,让人回味无穷。”云轻庐自然明白黛玉的意思,但无奈他心有所属,心中再也装不下别人。
“听说云大人在不归楼遇到了旧相识?”黛玉又给云轻庐斟查,低头问道。
“旧相识说不上,她是懒月楼的琴师,于轻庐有过几面之缘。”云轻庐自然不会想黛玉也误会自己,所以肯说实话,“虽是风尘中人,但也算得上坦坦荡荡。轻庐于她,并无什么私情,今日偶然相遇,不过是多了几句话而已。”
“唉,可大人知道,我家郡主对大人一片痴心。你们也算是同生共死,共患难的走过一段日子,对于此事,王爷和母妃都没什么异议。不知云大人一直顾忌何事?”黛玉不解问道。
“郡主对下官的一番情意,下官自然没齿难忘。但男女之事,并非一相情愿便可以永结同心的。如今她贵为郡主,轻庐根基浅薄,不过是孤儿院里长大的无父无母的浪子。更加不能高攀于她。”
“原来还以为云大人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如今看来倒也罢了。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话,本宫不乐意听。不过若是云大人心有所属,那请云大人早些跟我家妹妹说清楚,免得她继续这样下去,倒是害了你们两个人。”黛玉心知此事无法勉强。若是云轻庐不愿意,就算是皇上下了圣旨,二人也无法幸福走下去。秋茉是水溶的妹妹,对自己又如亲姊妹一般,黛玉也不愿看她委屈。
“是,以后有机会,下官定会跟郡主言明。还请王妃恕下官不识抬举之罪。”
“这话倒是过了,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到底也讲究个郎情妾意。云大人锺情于他人,就算我妹妹嫁给你,也没有幸福可言,本宫依然不放心的。”黛玉笑笑,示意轻庐用茶。
云轻庐点点头,心道:好一个郎情妾意!于是仰头把杯中茶艺一口喝尽,起身对黛玉躬身施礼:“多谢王妃的好茶,云轻庐感激不尽。王妃劳累了一天,也该好好歇息。下官告退。”
“云大人慢走。”黛玉点点头,看着云轻庐的身影隐在厢帘之外,不由得轻叹一声,秋茉这丫头的事情,可如何是好呢?
黛玉尚在失神,门口厢帘一挑,晴雯站在门口笑道:“主子,王爷回来了,一叠声儿找王妃呢。”
“你这蹄子,又胡说八道。”黛玉羞红了脸,啐了晴雯一口,扶着紫鹃慢慢起身。
“主子莫急,王爷已经要了衣裳沐浴去了,只说要有大事同主子说。让主子先回房等他。”晴雯还是调皮的笑着,不怕黛玉再骂。
“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也值得这样。”黛玉轻声嘟嚷着,还是扶着量个丫头的手,慢慢回后面园子里的云水居。
黛玉一路慢慢行来,进门后刚好瞧见水容披着衣裳沐浴出来,发梢上还滴着水,月白色宫绸衣衫的衣带还没系好。
“你好歹让他们给你擦干了头发再出来,这湿头发吹了风,仔细头疼。”黛玉一边说,一边从小丫头的手中拿过了手巾。
水溶便蹲下身子,靠在她的胸前,让她给自己擦着头发,微闭着眼睛,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
“什么大事?这么着急把妾身叫来使唤?”黛玉擦完了头发,把手中已经湿润的手巾扔到小ㄚ头的拖盘里,抬手把水溶的长发绾成发髻,用一根白玉长簪簪住。
“耿延锋进京了。”水溶慢慢起身,挨着黛玉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轻轻叹息。
“我听说了,上午还和妹妹,子詹,云大人一起跑出去看你去犒军颁旨。”黛玉轻笑,进京就进京吧,一个将军而已,难道能把皇上和王爷给难倒了?
“耿延锋今年已经三十一岁,是沙场是拼杀出来的将军,熟知兵法,骁勇善战。皇上有心重用他,但却怕他不服管束。所以要给他赐婚。”水溶却笑不起来,因为纵视满朝文武王公大臣之家,只有惠宁郡主是待嫁年龄,身份可与平南将军相配。
“赐婚?皇上莫不是打秋茉的主意?”黛玉心中一动,皱着眉头问道。
“除了秋茉,哪里还有合适人选?”水溶苦笑,“况且,秋茉也不小了,今年也有十七岁了吧?若不是身份一直不明,早就该出嫁了。”
是啊,若是郡主,到了十七岁早就该出嫁了,秋茉因为一直在王府做ㄚ鬟,北静王府的规矩,若是没有被主子收房,ㄚ鬟是要等到二十岁才准许放出去婚配呢。所以秋茉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定下终身大事。但如此一来,倒真是成了皇上拉拢边关将军的一颗好棋子。
“可秋茉她──”黛玉想说,她的心中只有云轻庐,这件事情她能答应吗?秋茉的性子也是个烈的,她不愿意的事情,,谁又能逼她?
“她那点心事,为夫还不知道?可云轻庐若是愿意,早就该提出来了。云轻庐不提,那就说明人家不愿意。我这个做兄长的,总不能把妹妹硬塞人家。”水溶轻叹,捏着黛玉的手忍不住搓揉起来,心烦的他,如今真真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唉,是啊,云大人不愿意,我们总不能强提亲。”黛玉也无奈,其实她真的很想秋茉能嫁给云轻庐,凭着云轻庐和水溶的关系,将来这个妹妹也能守在跟前,水溶原就兄弟单薄,就一个水泫还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若是让秋茉远嫁,黛玉的心中也有无限酸处。更何况,所有的原因中,秋茉喜欢云轻庐却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玉儿,这件事,还要麻烦你去跟妹妹透一透气,为夫是不好开口的,母妃呢,是个急性子,若是妹妹说出不愿意的话来,恐怕母妃要着急的。”
“嗯,这话自然由我去说。只是妹妹能否接受,就未可知了。”黛玉点点头,又不甘心的问道:“皇上已经将此事定下了吗?”
“还没有,不过已经十有八九了。皇上已经当着文武百官和大里世子的面许下要给耿延锋赐一桩好婚事。散朝后,又跟为夫问了惠宁郡主的近况。赐婚的旨意,只怕过不了三天,便会到我们府上。”
“好快啊。”黛玉摇头叹道。
“是,耿延锋不能在京城久留。但如果赐婚,为夫会想办法让他多在京城住些日子。”
“若是担心南边的安定,可以把大理世子一起挽留下。”黛玉忙道,若是大理世子留在京都,那么大理国王一定会努力维护南疆稳定的,不然大理世子成了两国交锋的人质。
“嗯,玉儿的办法好。咱们就以邀请大里世子游览北国风光为理由,把他们留在京城几个月,好歹也要看着妹妹过的开心才行。”水溶笑着,低头亲吻黛玉的脸颊,又轻声赞道:“玉儿越来越聪明,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向玉儿这般聪明才好。”
蝶语轻歌 第13章 恰逢柳暗花明时
“像我一样聪明?”黛玉轻笑,撇开脸,躲避着他的轻吻。
“嗯,不好吗?难道像为夫这样笨倒好?”
“王爷是笨的?”黛玉的笑容更加灿烂,他还是笨的?真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聪明人。
“为夫不笨岂能被玉儿吃的死死地?”水溶伸手把她固定在怀里不许离开,然后吻她,从唇边耳后,连绵不绝。
“呃…王爷被…妾身吃的死死的?”黛玉因怕痒而断断续续,躲又躲不开,只好往他怀里藏,“那是王爷自愿的,妾身可没有要求…过什么…”
“是,为夫心甘情愿。那玉儿呢?是不是也心甘情愿?”水溶的脸往后一仰,看着怀中已经羞涩的不行的佳人,都成婚这么久了,孩子都怀上了,她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黛玉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熟练地被水溶脱去,漏出了她的白皙如玉的肌肤。他从她的颈一直吻到她的胸脯。每一次的吻都像是天长地久誓言,充满了怜爱和心疼。他最终把头埋在她黛玉的胸前的柔软之中,用力的吮吸。
“不要…不行…还是白天…”她把手伸进他的湿发中,手指无意识的揉捏着他的头发皮。来自身体深处最真实的沉吟,被情欲包裹着。他身体一僵,然后感到自己的血管都要突爆了一样。
他开始用他的舌头挑逗她的每一寸肌肤,从她的胸前饱涨的丰盈一直向下亲吻着。在他绝妙的碰触下,敏感的她感到了一种从未体验的感觉,一种销魂噬骨的感觉。
“不行!”她残留的一点理智提醒她用力别开脸,从他浓重的呼吸中逃离出来。
“可以,玉儿,上次不是很好嘛?”他高涨的热情无可宣泄,这种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放手。
“王爷还说…上次妾身吓了个半死。云太医不是说过,妾身…呃,不行,不要…”她后面的话又被霸道的吞没,反抗变成娇吟。
“玉儿…就让我进去一会,我不动还不行吗?玉儿…我想你…我只是进去,抱着你睡,就像以前一样。”怀中的人用力扭动,无乱如何都不配合他的动作,没办法,他也用起了缓兵之计。
黛玉犹豫,这些日子他也忍得够呛了,“你…不动?”
他自然点头答应。
他抱着她要她跪趴在床上,他不愿意,“你只是进去一会儿。”
“进去一会儿也会压着的,你看我这么重,书上有说,从后面进去伤不着宝贝。”
她皱着眉被他翻过去,隐隐觉得不太对劲,“那也不用跪着。”
他略微停窒一下,即刻哄诱:“那侧躺着,别怕,我慢慢进去,保证不动。”
“不…”他哪有这么好说话的,不对,不对!他这样子根本不像“进去一会儿”,“不动”,“抱着你睡”的架势。
已经晚了。

晚饭时夜幕已经落下,水溶坐在饭桌前,等黛玉从卧室出来一起用饭,但感觉等了好久还是不见她出来,于是转头喊了一声:“玉儿,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不饿,王爷自己用吧。”黛玉一脸不乐意,翻了个身,侧向床里,用行动表示抗议。
“你不饿,可咱们的儿子该饿了呀。”水溶起身离座,转向卧室,看见背对着自己的小女人,轻笑一声,“又闹脾气了?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跟为夫闹啊。起来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嘛。”
“走开,讨厌。”黛玉甩甩胳膊,把握住自己的手臂的魔爪甩掉。
“好了,乖玉儿,起来吃饭了,你没力气?那为夫抱你起来如何?”水溶说着,便伸出手,准备直接把人抱起来。
“不要!”黛玉一翻身,逃向床里,然后靠着床角处的暗格,半坐半仰,撇着嘴瞪着水溶,“你发个誓,我就去吃饭。”
“唔?发什么誓?”水溶坏笑,眉毛一挑,故作不知的看着恼怒的小女人。
“你发誓,以后都不许碰我。”
“这不行,除非…”水溶坏坏一笑凑近黛玉吗,压低了声音说道:“除非玉儿把为夫阉了。”
“呃…”黛玉被他的话堵得结结实实,一贯的伶牙俐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王爷,前面有客人到访,言明一定要见到王爷。”云水居外,一个小丫头在廊檐下轻声回话。
“嗯,知道了。”水溶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惬意的坏笑隐去,“谁这么没眼色,这个时候来拜访。”
“这个时候来的,都是有要事的人,还是去瞧瞧吧。”有公事的时候,黛玉从来耍小性子。
“好,为夫去去就来,玉儿乖乖起来用饭。”水溶是伸出长臂,抬手拍了拍黛玉粉色的面颊,直起身子,转身离开。
黛玉不语,见水溶离开后,便从床上下来,紫鹃见水溶离开忙从外边进来服侍,搀扶着黛玉下床,又拿了一件衣衫给她披上。
“去叫人瞧瞧,前面是谁来了。”黛玉看着闪烁的烛光,觉得有几分不安。
“是,主子先坐好。”紫鹃扶着黛玉坐在饭桌前,方转身出去。
黛玉拿着乌木镶银的筷子,看着一桌子丰富的饭菜,毫无食欲。
“主子,红豆薏米粥,奴婢早起瞧主子脚有些微肿,特地问了云大人,云大人说红豆和薏米可以帮主子通血脉,消除浮肿。”素心端着一个红木雕花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陶罐。
“嗯,好。”黛玉点点头,无意识的夹了一块碧绿色的芹菜段,放在口中慢慢嚼着。
水溶从云水居出来,穿过云归堂西侧的甬路,直接去前厅见客。
夜幕初上北静王府各处的风灯已经点起来,院子里灯光闪烁着,亭白楼阁若隐若现。
冷玉堂坐在北静王府待客的前厅里,安静的等着水溶到来。
管家李辉至今没有放回去,而冷玉堂早就把当日劫持的林家的货物原数奉还,为了达到水溶的要求,他还赔了绾苏楼一万两银子的损失费。可事情过去七日之久,冷玉堂依旧没见到管家,所以今日亲临北静王府,找水溶要个说法。
水溶进屋时,看见端坐在客座上一身黑衣的冷玉堂,微略一愣,随即明白了他到访的原因,于是淡淡一笑以示歉意,然后转身吩咐家人;“把本王前儿刚得的雾山云尖茶给冷公子沏一碗来。
丫头福了一福身,答应着转身下去沏茶,水溶方对着已经站起身的冷玉堂笑笑,客气的说道;“冷公子能亲临本王府邸,真是难得。”
“王爷,冷玉堂原是敬佩王爷是个响当当的男人,所以相信了王爷,不想王爷却言而无信。”
“不是本王言而无信。是你那管家不可合作。”水溶笑笑,抬手请冷玉堂坐下,自己也在主座上坐好,“他一口咬定你父亲与太子一党同谋造反,不肯提供任何一点可以证明你父亲清白的证据,你说我放了他,如何兑现给你的承诺呢?”
“王爷又如何断定,我的管家说的不是实话?”冷玉堂此时已经不再在乎父亲的罪名,谋反的罪名在他心头压了十多年,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水溶的话,并没让冷玉堂有什么异议,只是那一天,,所以才知道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是他多年来的奢求。
“罢了,咱们且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今天难得冷公子来我府上,不如就在这儿用了晚饭再走。”水溶笑笑,心中盘算着用什么理由再留李辉两天。因为他已经着手去查当初被官卖为妓的邢天虎的两个女儿。若是能找到这两个女子,或许事情会出现转机。
“王爷到底在等什么?”冷玉堂淡笑,“莫不是北静王根本就是在耍赖?”
“怎么,冷公子觉得本王有必要对你耍赖吗?本王只需一声令下,你便可以落入监牢之中。就算你的身份现在是冷玉堂而不是邢玦,凭你的所作所为,也足够上菜市口斩首的了。别以为大理寺牢狱里的那个女人炸死的事情,可以瞒得过本王的眼睛。”水溶也淡淡的笑着,瞥了冷玉堂一眼,慢慢的品茶。
“那好,既然在下来了,就尝一尝北静王府上大厨的手艺,听听北静王爷的高见。”冷玉堂原本也是带着试探的心思来的,既然水溶留饭,他也不客气了。
“好,吩咐下去,外书房设宴,青云大人一起作陪。”水溶点点头,对边上的丫头说道。
丫头们答应一声下去传话。水溶方站起身来,对冷玉堂说了声:“冷公子请。”
“王爷请。”冷玉堂将手中茶盏放下,跟着水溶出前厅,往外书房走去。
水溶和冷玉堂先到外书房,云轻庐原来在静雅堂的小厨房查看黛玉晚上的汤水,所以来的吃了些。进门时宴席寂静摆上,三只酒杯里,已经倒满了兰陵陈酿。
“王爷好兴致。”云轻庐轻轻一笑,然后对着水溶打个千儿,在外人面前,自然要做做样子。
“云大人何须多礼,来,本王先给而为介绍一下,这位,冷枭门门主冷玉堂,姑苏人氏,富商。这位是御前红人,太医院医政云轻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