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王沐晖放下轿帘,把家人招致跟前,轻声问道:“你去问问那个男的,可否名叫宝玉,是这荣国府上原来的二公子,如果是,把他带到家里说话。那个女人嘛,也一起带走,只是别叫她混嚷,找点东西堵上她的臭嘴。”
“是了。”家人答应一声,一招手叫了连个帮手,上前问明了话,知道这男子却是宝玉,那女人是他的媳妇,原南安郡王的妹子柔嘉,于是便按照王沐晖的吩咐,把二人一起带上,直奔大观园。
满月酒闹了三日方散,这里器皿家伙还没收清楚,便又到了秋茉和耿延锋的婚期。黛玉已经大好,况且三月底的天气,也渐渐地暖和起来,她出来走动走动,倒也对身子有益。于是王府的家事便在秋茉的婚事上,慢慢的又归到了黛玉的手里。
水安夫妇二人一下,王府的所有管事都是知道这位王妃的手段的,自然个个儿都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的偏差。
秋茉的嫁妆颇丰,因太妃原也没有嫡亲的女儿,老王爷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水泫如今还在牢里。所以如今太妃对秋茉更是比亲生的女儿还好。为了给她准备嫁妆,却把自己原来压箱底的一些东西也都倒蹬出来,一件件的拿出来,自己想了一阵子,又对着黛玉说一些故事,有的东西给了秋茉当嫁妆,有的东西却给了黛玉,说是给孙子的,让她先收着,省的以后再翻箱倒柜的收拾。还有一些有着特殊纪念意义的,她自己依然收起来。
如此整理了两日,秋茉的嫁妆便又多了两车,而黛玉的小库房里,也抬进了几口新做的樟木箱子。于是黛玉便笑着对众人说道:“也不知如今是太妃给郡主打点嫁妆呢,还是给她的孙子准备定亲事,总之呢,但凡有郡主的,必有她两个孙子的,真真是叫人羡慕。”
宁嬷嬷便笑道:“王妃还羡慕呢,这些东西明着是给小世子的,实则都是给王妃的,难道太妃的心思王妃还瞧不出来,不过是统共一个郡主一个王妃,绝不厚此薄彼就是了。”
众人说笑一回子,便各自散去,只等四月初六这日一早,黛玉便带着人到了秋茉的房里,亲自瞧着丫头服侍她洗了脸,换了大红嫁衣,然后扶过她来,坐在梳妆镜前,拿了一只象牙梳子把她的青丝梳理整齐,然后一缕缕的绾上去,绾成郡主出嫁时特别梳的流云高髻,又取出六对紫金长簪,左右对称着斜插在发髻的两侧,然后是金步摇,凤冠,象征着荣华富贵的牡丹绒花带在发髻后面,从前面看去,只觉得九尾凤冠原是飞在金丝牡丹之上,真是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侍女又调匀了胭脂,把秋茉的双颊染上一层羞色,又浓浓的点了她的樱唇。这一通收拾下来,足足用了四个时辰。
幸好早起沐浴之后,太妃,黛玉,秋茉几人便用了参汤,且这几日一直好好地调养,不然只这么一通下来,众人也受不了。
眼看着日头偏西,外边吹吹打打的声音便高了起来。喜娘进来回道:“回太妃王妃的话,姑爷的花轿已经到了府门口。”
“嗯,来的倒是挺快的,这到吉时还有一会儿呢。”黛玉悄声在秋茉耳边笑道。惹得秋茉又挤眉弄眼。
依依惜别的嫁女场面,秋茉流着泪给太妃磕头,太妃微笑着流泪把她拉起来,喝娘家最后一晚茶水,然后由太妃给她盖上红盖头,喜娘过来扶着她,慢慢的走出闺阁时的屋门,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太妃流着泪把一碗水泼在院子里,寓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耿将军府上自然也是十分的热闹,除了来贺的京官同僚,耿延锋的那些副将手下也很厉害,而且这些人个个儿都是耿延锋的过命的兄弟,耿延锋大婚,他们除了前前后后的张罗之外,喝喜酒自然也是头一份的。
拜完天地之后,秋茉被喜娘扶着进了洞房,坐在挂着大红幔帐的花梨木雕花大床上,耿延锋进来揭下红盖头之后,也来不及细看新娘子的美丽容颜,门口便传来那些副将兄弟们的吵嚷之声,按照南边的习惯,他们是要闹洞房的。可秋茉却不习惯如此,京都之中,闹洞房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为了讨吉利,大都是让一些小男孩来洞房里闹闹,可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秋茉可没见过,于是吓得花容失色,直往耿延锋身后躲。
耿延锋便抬手将她护住,轻声安慰道:“没事,你不喜欢,我让他们出去喝酒。别怕。”于是耿延锋对着门外一声沉喝:“都给我滚回去喝酒,哪个不喝趴下,回头老子都让你们打光棍儿!”
这一声果然见效,众人一哄而散,不过耿延锋从此以后在兄弟们中间,便落得一个护老婆的好名声,这护老婆是众人对他们老大的一种含蓄的讽刺,这传着传着,这‘护老婆’就变成了‘怕老婆’。等这话传到耿延锋的耳朵眼儿是,已经是他的手下副将霁云飞成婚的时候了,如今的他,正沉浸在温柔乡里如醉如痴,哪里还顾得上外边那些人怎么说?
洞房里红烛摇曳,红色的光晕幻影迷离。耿延锋怀抱着香软的家人,像剥粽子一般把她身上如火的嫁衣一层层剥掉,直到露出那弯洁白如玉的臂膀,胸前大红色肚兜上鸳鸯戏水五彩绚丽,栩栩如生,碧叶并蒂的红莲更是寓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耿延锋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比战火更烈,似乎要冲出胸膛从喉管里喷出来一般,一双眼睛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静水明眸,甘愿永溺其中无限沉沦。
“将军。你…”秋茉被他看得心中发慌,肌肤分明露出外边,身上确如着了火,抹了香浸胭脂的唇变得干燥起来,于是她下意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她如樱桃般艳丽的红唇。
但这样一个下意识的简单的动作对耿延锋来说确实一个导火索,她直接引爆了耿延锋这颗地雷。
浓厚的深吻,狂肆霸道,如同骤雨打在她的额头,眉间,脸颊…最后落到红唇上,反复地疯狂的吸允。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的狂野。
她的唇如瑰丽的红樱桃,任他肆虐地掠夺其中的芬芳汁液。他的手尽情抚弄着她胸口的柔软,有些霸道的力气,让她有些疼痛,但更加痴迷,顷刻间她娇喘连连,每寸肌肤都在为他失控地战栗。
强烈的渴望在他身体下方凝聚,如火如荼,但是他找不到发泄点,焦急而恼火。
秋茉轻声一笑,旋即转头,避开他挫败的目光。
“笑什么?”耿延锋皱起了眉头,他活了三十一年,至今并未捧过任何女人,所以不得要领也属正常,可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笑他。
“呃,没什么。”秋茉转身,趁他不注意从他身子底下轻松地逃脱,却伸出手去,拉开花梨木雕花大床内侧的暗格,原是北静王妃告诉她,这里面藏着宝贝,要在新婚之夜同姑爷一起打开瞧。既然耿延锋此时无事可做,那就拿出来瞧瞧吧,不知这位鬼精灵嫂嫂,又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宝贝。
暗格里依然是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绫帕子。帕子里抱着一样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本书,但却比平时看到古书更大一些。秋茉把东西拿出来,一层层的揭开帕子,却见里面是一本崭新的书籍,青灰色的封面跟平常的书没什么区别,上面只有五个垂珠小篆:倚红楼秘籍。
“这是什么?”耿延锋皱着眉头闷声问道。
“不知道,打开看看吧?”秋茉也纳闷的很,这算什么宝贝?还要夫妇二人同看?
…
秋茉看了一眼便扔到一边,而耿延锋则强忍着把那本秘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其中有精妙之处,还细细的揣摩一番。
秋茉从锦被的缝隙里看着专注的耿延锋,不敢出声,只轻轻地翻过身,试图用锦被把自己裹好,以防领地受到突袭,可她刚一动手,便觉得身上一凉,大红锦被便被扔到了床下,“夫人,今晚为夫便是你的锦被…”
“呃?”秋茉还没来得及反应,耿延锋的狂吻又铺天盖地地而来。
他一边吻她,一边动手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撕掉,待那身新会锦袍被扔到地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推破布,似乎没有一件衣服是完整的,包括大红色的亵裤在内。
一阵快感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耿延锋全部的理智都被瓦解,只想快点拥有她,他快速脱下自己的全部衣物,有力的大手拖着她的膝盖内侧拉开,跪坐在她的双腿间。
他的手掌顺着她曲起的腿摸上去,她圆润的双腿一阵轻颤,手指捏紧身下的床单…
“怕吗?”
她点头,不着寸缕的身体随之晃动。
他笑了,这才是他要的那个女人,没有了郡主的高高在上,只是那么柔弱得不堪一击,期待着他的温柔和呵护…
都到了这一步,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他痴迷地看了一眼最向往的地方,强忍下内心的冲动,压在她身体上,唇舌吸食过每一个性感的地带,直到她的手攀上他的背,身子紧依着他的胸膛…
她的胸口因为喘息剧烈起伏,咬紧的双层中时而发出令人心猿意马的低哼…
他浅吻着她的唇,手慢慢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探入那一片隐秘的地域。
“唔…”她低呼,满眼哀求地看着他。
她的要求无颜说出口,但她灼热,湿润的花心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已经被他挑逗到迷乱了,她不再害怕,反而热切地想要他,想他冲进那个为他湿润的地方,填满她的空虚。
“想要啊?”他故意问。
她的脸更红,娇羞地避开了他邪恶的视线。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北静王府那棵水杉树下的情景,那时的她一副高高在上的郡主的模样,在那么热烈的时候告诉他:这里是王府,不是乡野村间!
而此刻,她就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他一时兴起,中指伸进她紧致的隧道…
“啊!”她双腿一紧,加紧他的手。“不要!”
“喔?”他一手撑着自己身子,侧过身,另一只手还在原来的地方摸索:“惠宁郡主,你怎么不告诉我: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乡野村间?”
她瞪大眼睛,爱恨交加的瞪着他。
他笑得更邪恶,两根手指一齐进入,巧妙搅动着湿润的领地。
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液体,他感觉她的大腿已经开始痉挛,身子已经开始迎合着他的手指反复来回,那紧致的隧道也开始松弛,她已经到了高潮的边缘。《倚红楼秘籍》告诉他:女子初经人事,亦痛亦乐,欲使女乐,则男必忍!
忍到这里,可以了吗?耿延锋暗暗地问着自己。
他抽出手,把她的双腿拉开,早已滚烫的欲望缓缓进入比他还要灼热身体。
“唔…”
“啊…”
他们同时惊呼,她被特殊的快感惊到的同时,他也万分震惊。不可思议的柔软,火热和紧致的挤压,让他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在深入的过程中,他感觉到一层的阻挡,稍一用力,她便浑身紧绷,眉头紧皱,洁白的贝齿蹂躏着红唇,他看得有些不忍。
强压欲火退出去…
浅入浅出的徘徊摩擦已经让他兴奋得想要狂吼,全身的神经都在刺激中跳动,那是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快感。
她的表情舒缓了许多,身体也没有最初进入的紧绷。
他又一次抵住最后的阻挡,他大想冲破它,尽情享受没有任何人触碰过的领域。
“茉儿…”他试探着问:“你怕疼吗?”
她望着他,无限浓情地搂着他的身体,轻声说道:“我从小随娘亲流离失所,尝尽人间辛酸苦涩,什么疼痛没尝过?没关系…”
他心底一颤,身体猛一用力,冲破了一切束缚,整个欲望埋入她的身体。
“唔!”她轻呼一声,急促地喘息。她什么痛都试过,还真没试过这一种,像是骨髓中的神经都被骤然拉断,陷入麻痹,稍一碰触,就会牵动浑身的痛。
极致的快感从他心底迸发,淹没了心中的痛楚。他抱着她,手掌扶着她光滑柔嫩的背脊,拥着她…每一下都刺进最深处,才能填满心中的渴求。
直到她的身体在他怀中瘫软,娇吟不止…
他这么快就让她步入高潮了!?
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做为男人最大的满足和骄傲,就连数万名男人齐声叫他“将军!”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自豪过!
他更加兴奋,腰腹加速地挺入,直到她虚软地依偎在他怀里,小声叫他:“夫君!”
那一刻,世界爆炸一般,他也感受到一种垂死的激情遍及全身。
他情不自禁冲刺,听着她的痛苦的沉吟声,再也把持不住…
她的长发凌乱地洒在大红色鸳鸯枕上,有几缕被汗水黏在红肿的双唇边。白玉雕像的身体上残留着点点吻痕,似雪地里的红梅,看来有些凄美。
修长圆润的双腿微曲,红色的血隐在白皙的大腿之间,染在了床上那块白色的帕子上…
蓦然看去,凄惨得就像刚被凌虐过一般。
他心头一紧,喉咙干得发痛。愧疚地靠过去,从背后搂住她的娇躯,轻柔地吻着她的香肩。“我是不是太粗鲁了?”
“没有!”她抬眼看见他满身愧疚的脸,甜美地微笑:“真的不粗鲁。”
“可是,你的样子…”他摸摸她红肿的唇,撩开她挡在脸侧的发丝,小心地帮她梳理着凌乱的头发。“看起来真可怜!”
她笑着用食指托起他的下颚,灿烂笑容让他永生难忘。“将军!我对你非常满意,你不但脸蛋长得好,身材也好,体力更好…我决定要你了,从今天开始你是我惠宁郡主的了!”
“呃!…”男人相当无语的看着怀中娇艳如三春之桃的女子,嘴角弯起一个令人费解的微笑,良久方道:“郡主既然已经满意了,那本将军还要出去陪酒,郡主且好好地睡一会儿,等本将军打发走了外边那群人,再回来伺候郡主…”
“呃?”秋茉此时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的洞房花烛夜竟然在新郎官没有出去敬酒的情况下进行完了,这…这…这郡主的一世英名,怕是要葬送了吧?
哎!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蝶语轻歌 第40章 人生岂能尽如意
春光无限,北静王府的早晨,静雅堂的厢房里,几声婴儿的啼哭,把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惊动了起来。黛玉从睡梦中醒来,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刚翻了个身,那只胳膊继续霸过来再次把她搂进怀里。
“什么时辰了?该起了。”黛玉推推水溶,轻声说道。
“今天不用上朝,不用早起。”
“今天妹妹回门,我们要早起预备着。”
“唔…回门只有午宴,哪里用得着这么早起来等她?玉儿,再睡一会儿。”水溶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那你睡你的,我先起来了。”黛玉说着,便欲起身。
“不许…”水溶抬起腿,手脚并用把她禁锢在怀中,“你走了我还怎么睡?”
黛玉无奈,皱皱眉头,心道这是何时惯出来的臭毛病?一边想着,却又一边偎进了他的怀中,合上眼闭目养神。
巳时三刻,水溶禁不住黛玉的催促,总算睁开了眼睛,同意起床。
“好生穿上衣服,我要叫丫头们进来了。”黛玉说着,把自己中衣的带子系上,便要下床,水溶瞧她娇羞无限的模样,便又搂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身上觉得怎么样?”
“去,能怎么样?”黛玉便红了脸。
“今儿不许劳乏了,晚上更不准再找借口。”水溶说着,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不许,今晚上说什么也不能够了。”黛玉推开他慌忙下床,对着外边叫了一声:“紫鹃?”
水溶便摇头笑笑,伸手拿过中衣披上。
丫头们应声进来服侍,水溶和黛玉尚在梳洗,婧玥和婧瑶便已经进来给她们二人请安。黛玉便笑道:“你们从哪里来?”
“回母妃的话,我们从太妃房里来。太妃说,请父王和母妃用了早饭再过去也不迟,但一定要把两个弟弟都抱过去呢。”婧玥回道。
“是了,你们二人也在这里用饭吧,等会儿再一起回去,今儿你们姑姑回门,我们一家人总要好好地聚一聚了。这些日子忙里忙外,亲戚朋友的来来往往,一家子总没好好坐在一起用顿饭。”黛玉一边照着镜子里打量自己的妆容,一边对婧玥两姐妹说话。
二人便答应着,婧瑶又笑道:“母妃,我们去看看弟弟再来。”
“去吧,刚我还听见他们哭了呢,你们去瞅瞅吧。”
二人答应一声,开心的跑出去。水溶看着两个女儿的背影,笑道:“她们两个如今越发来的勤了,每天总要往这边房里跑三四次,到底是给你我请安来,还是来瞧琛儿和琨儿来?”
“你果然长进了,女儿们面前,也这么较真。他们姐弟感情好,你还不开心啊?”黛玉已经梳妆好了,便起身离了状台,也往外走。
“你去哪里?”
“我去瞧瞧孩子们。”黛玉回头,嗔怪的笑了笑,总觉得这几日水溶比两个刚过满月的小娃娃还缠人。
早饭后水溶、黛玉带着婧玥、婧瑶、水琛、水琨并一大群婆子、丫头们往凝瑞轩来。太妃也已经用了早饭,见他们来了,也不让水溶黛玉给自己行早安礼,只管叫奶妈子把两个孙子抱过来,一手一个搂在怀里,左看右看。乐得直合不拢嘴。
“这两个孩子,越发的沉了,我这一只胳膊,已经有些抱不动了。”
“母妃,您抱一个也就罢了,还一边儿一个,仔细晚上睡觉胳膊疼。”
“不相干的。”太妃盘膝坐在罗汉塌上,两个孩子自然是一半在她的腿上,一半在她的臂弯里,却不怎么累,“我也只是趁着他们小,这样抱抱罢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我有那份力气,恐怕他们两个也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凭我抱了。”
“不让您抱,他还能自己爬去吗?”水溶觉得母妃越发的跟孩子一样,往日那些道理规矩,只要遇见了这两个孩子,全都不灵了。只要孩子一哭,凭天大的事情也要往一边放。
“你不懂,再过一个月,便是五月里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单薄了,这襁褓也用不上了,他们很该躺在摇篮里,伸胳膊蹬腿儿的了,我哪里还敢这样抱?”太妃一边说着,一边低头亲亲水琛,又亲亲水琨,爱不释手。
黛玉如今也插不上嘴,只管和婧玥、婧瑶在一边看着笑。
水安家的进来,回说:“园子里烟波至爽楼上已经收拾停当,太妃和王爷、王妃及姑娘、世子们,是这会儿就过去呢,还是等郡主和姑爷进门来一起过去?”
“嗯,咱们先过去吧,虽说是新姑爷上门,可耿延锋这孩子原来也是常来的。况且我们先过去瞅瞅,可有什么地方需要调停的,也正好调停一下。”太妃说着便拿眼睛瞧着黛玉,似乎是在等她说话。
“太妃说过去,咱们就先过去。只是总要留个人在这里迎接郡主和耿将军。”
“太妃、父王、母妃且请先去园里,女儿和妹妹在这里恭迎姑姑、姑父。”婧玥乖巧的站起身来,福了福身说道。
“嗯,这自然好,还是咱们玥儿懂事。也不枉你姑姑疼你一场。”太妃便高兴地点头,瞧着九岁的婧玥,的确少年老成的模样。这一年来,黛玉对她们二人极为上心,除了教导她们读书习字,更有很多规矩道理。且婧玥原本就是个细致孩子,如今更比十二三岁的孩子还懂事。
水溶液十分喜欢,又嘱咐了婧玥几句话,方服侍着太妃坐上竹椅小轿,众人跟随着往园子里来。
有道是“人间四月尽芳菲。”如今四月初,北静王府的院子里,果然是繁花似锦,牡丹,芍药,芙蓉,玫瑰,杜鹃,兰花各色花卉开的重重叠叠,偌大的园子里,到处都是五彩缤纷,就连假山青石的角落里,都是碧草青青,繁花点点。果然是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烟波至爽阁乃是静云池边的一所专门宴请宾客用的楼阁。此处楼阁一动两层,四周皆是长长地隔扇封闭,此时春风微醺,四周隔扇尽数打开,园里的风景尽收眼底,实在是敞亮至极。
因郡主回门,水安家的一大早便带着家人抬了高几矮几,各色新鲜花卉盆景,精雕细琢的假山石子,以及设宴用的桌椅,茶具,酒具色色都十分的讲究。
烟波至爽阁的西侧,是静云池凸出去的一片水域,水不深,原是种了一片荷花的,此时荷花尚未打苞,只是一片片碧绿的叶子。水安便带着人在那一片浅水上搭起了戏台,预备了一班小戏。
黛玉搀扶着太妃登上二楼,微风乍起,吹着她一身杏黄色的衣衫飘扬起舞,举目望去,烟波飘渺,整个静云池如一块温润无暇的翠玉一般,映着蔚蓝的天空,波澜不惊。
“今儿这天儿真是好。”太妃的心情也很好,看着周围的景致,和环绕在身边的儿子、媳妇、孙子,一会儿还有女儿、女婿、孙女,可谓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人生最大之幸福,也莫过于此。
“今儿是咱们郡主回门的日子,老天爷也凑趣。”黛玉扶着太妃坐在正位的太师椅上奉茶,家人们便抬了两个小摇篮来放在太妃跟前。两个孩子已经睡着,奶妈子把孩子放在摇篮里,让他们安稳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