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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棘摸了摸后脑勺,憨憨一笑:“不是普通人不一定跟东陵王有关,但能因为东陵王的缘故被关进去的话,十有*跟东陵王有关。”
“猴崽子,越来越精明了。”李钰笑着弹了一下田棘的脑门。
“都是姑娘教导的好嘛。”田棘立刻拍马屁,“这就叫强将手下无弱兵。”
“马屁精!”李钰笑着又伸手要弹他,却被猴崽子给躲开了。
李闯有码头生意,李钰用的这艘船也是自家的,上官默吩咐船工日夜兼程,船工自然没有二话。所以一行人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到了南直隶省的临州码头。
船靠岸后,李钰和田棘先后出了船舱至船头往岸上看,不由得暗暗地吃惊。
东陵被官兵搅合的民不聊生,已经够乱的了,却不料临州这边更不得了,码头上的破烂不堪,寒风一吹,沙尘夹杂着各种垃圾漫天飞舞,码头上的店铺也破烂不堪,被砸的,被烧的,宛如遭了强盗一样,门窗破败,不见一个人影。
李钰顿时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皱眉道:“这简直就是战争现场啊!”
田棘为难的问:“姑娘,咱们还上岸吗?”
上官默已经缓缓地跟了出来,看见岸上的情景也皱眉道:“要不咱们去下一个码头上岸?”
“越往北估计越乱。”李钰冷笑道,“之前听说北边各地都揭竿起义,还只当是说说罢了,没想到竟然如此激烈。”
“那我们怎么办?”田棘无奈的问。
“上岸吧。”李钰左右看了看,率先抬脚蹬上了甲板。
上官默转身吩咐船工:“让你娘子跟上,你留下来看守船只。”
“哎,知道了。姑娘和默少小心点,实在不行咱们就再往北走走。北边的渠县码头也同沂州。”船工欠身应了一声,让他娘子跟着三个人上了岸。
上岸后,左右扫视着沿街的铺子,最后看见一个名叫‘仙客来’的客栈,便转身走过去,端视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半晌,忽然抬脚踹了一下。
‘咣’的一声,房门居然没开。
上官默立刻伸手把李钰拉到了身后,田棘则上前去扒着门缝儿往里瞧。
“姑娘,没有人。”田棘瞧了半天,里面都没动静。
李钰微微笑了笑,说道:“在船上刚夸了你,这会儿你就猪脑子了。”
“啊?”田棘不解的看了一眼上官默。
上官默才不会跟猪脑子的人多说话,只哼了一声,对李钰说道:“这客栈肯定有后门。”
田棘看了看旁边堆满了杂物的巷子口,咧嘴劝道:“姑娘,这客栈神神秘秘的,就算里面有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还是别进去了。”
“可我们总要找个人问问这边的情形,既然这里有人,就再好不过了。”李钰说着,转身朝那边的巷子口走去。
“哎,哎——姑娘慢些走!”田棘见状赶紧撒丫子跟上,小跑几步走到前面去带路。
巷子又窄又深,原本是客栈的杂役进出的地方,李钰几人往里走了好一段路才看见一个黑漆小门,门板紧闭,门板上贴着的福字早已成了灰白色的破纸。
田棘上前去推了推门,没有推开。
“从里面顶着呢。”李钰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没关系。”田棘笑眯眯的解下腰上的绦子,把另一端绾了个扣儿,然后随手往门楼上一丢,那扣儿便扣住了门口小飞檐的一角。田棘用力的带了带,知道那小飞檐可以承受自己的体重后,便拉着绦子跟只猴子一样,蹭蹭两下便上去了。
上官默不忍直视的摇了摇头。
田棘从门楼上跳了下去,把里面的门闩拿走。李钰和上官默以及船工娘子邱氏先后进去。
里面的院子里也很乱,一些桌椅板凳等各种家具家私的零配件儿满地都是。田棘一边走一边把脚边的杂物踢开,为李钰等人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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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遇故
李钰跟在田棘后面往里走,刚转过小小的影壁,便听见一个稚嫩而愤怒的声音:“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几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堆杂物之后闪出一个*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柄木刀正怒视着他们几个。
“小弟弟,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田棘立刻笑嘻嘻的上前去。
“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小男孩举了举手里的木刀,“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气了。”
“元宝!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女子惊慌的声音从花砖墙后面传来,话音未落,矮墙的断裂处便闪出一个青布衣衫的妇人。妇人看见有陌生人进来顿时一阵惊慌,忙上前去把小男孩拉到身后,警惕的打量着李钰等人。
李钰伸手拉开田棘,上前去欠了欠身,微笑道:“这位大嫂,我们是过路的,不知道这里发生了怎么,怎么这么乱?”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妇人不答反问。
“我们从苏州来。”李钰自然不敢说自己是从东陵来的。
妇人瞥了李钰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说道:“这里没有客房了,你们走吧。”
李钰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这眼看天已经黑了,我们还没有落脚的地方。这里虽然破败,但好歹还有个房屋,还望大嫂行个方便。”
“我劝你们还是走吧。这里虽然有几间房子,却早就被烧的烧,抢的抢,连吃的也没有了。恐怕你们这种富家少爷姑娘是吃不得这份苦的。”夫人的目光再次扫过李钰身上那件翠色羽缎斗篷,又叹了口气,说道:“况且,官兵说不定还会来,你们在这里也不见得就安全。”
“没关系,我们只是路过,借宿一晚,明早就走。”李钰坚持道。
“那随便你们了。”妇人说着,抬手指了指一侧的月洞门,“那边还有几间屋子能凑合住人。”
“谢谢大嫂了。”李钰微笑着欠了欠身。
那妇人欠身还了一礼便拉着那个叫元宝的小男孩走了。李钰看着她转过矮墙去了另外一个小院之后,方对身旁的上官默说道:“这人不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
上官默轻轻一点头,说道:“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仆妇。”
“不愧是上官谨言,目光够毒。”李钰微微笑开,满意的看了上官默一眼,转身往妇人指的月洞门走去。
“哎?姑娘,你们是怎么看出那妇人是大户人家的仆妇的?”田棘急匆匆的跟上去。
“她仔细的打量了我们的穿着,而且看着我这件斗篷的时候舍不得撇开眼。”李钰一边走一边说道,“但也只是喜欢,并没有惊艳,可见她是见过世面的。”
“而且言行举止谦卑有礼。”上官默接上李钰的话,平静的说道,“察觉出我们说的是假话,却依然不点破,只是把她的孩子往身后拉了拉,更加谨慎,可见她是有点城府,然却不敢反抗。平日里必然受规矩管束,早就把骨子里的血性磨掉了。或者,她本来就是家生的奴才。”
“哎呦我地个亲娘!”田棘连声称奇,又拱手道:“不过是跟人家说几句话的光景,就看出这么多道道?今儿小的算是服了!真心服了!”
李钰笑着撇了他一眼,说道:“服了没用,要用心学。还有,这里绝不会只有那妇人和孩子,等会儿你悄悄地摸过去看看情形,最好弄清楚她们是什么人,我听他们说话的尾音带着几分咱东陵的乡音调儿,说不定跟咱一样也是逃过来的。”
“是啊,我刚才还想,那妇人说话叫人觉得好亲呢。”田棘一拍脑门,应道:“姑娘放心,这事儿包在奴才身上。”
“少贫嘴,赶紧的把这里收拾收拾。”上官默指着院子里的乌七八糟,吩咐道。
“好唻!”田棘答应着,和船工娘子一起动手,没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把这小院子收拾了一遍。
船工娘子把屋子里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贵妃榻收拾出来,从包袱里拿了李钰的一件灰鼠毛的披风铺上,歉然道:“姑娘,您在这里歇息歇息,奴才想办法弄点吃的来。”
李钰侧身坐下来,说道:“这个不用你去,有田棘呢。”
田棘把手里的一块抹布丢回木桶里,应道:“姑娘放心,奴才绝不辱使命。”
“少废话。”李钰笑骂道,“你先弄些吃的把李嫂子送回船上去。”
“姑娘,这怎么行?”船工娘子忙道。
李钰叹了口气,看着破旧的窗户纸说道:“如今看来,这边是乱的不像样子了。你们跟着我反而行动不便,不如先开船回去报个信,也让夫人能安心。我和谨言田棘三人去找我爹。”
“这可使不得!这地儿这么乱,奴才们怎么能把姑娘丢下自己回去?!”
“你们跟着我反而碍手碍脚,妨碍我们的行程。放心吧,就算先生的一身功夫我们只是学了个皮毛,也足够应付了。再说,百姓们起义不过是为了生存,咱们又不是官兵,他们应该也不会为难。就算是遇到了官兵,我们三个人乔装改扮,也定然叫他们认不出来。反而是家里…我还真不放心。”
船工娘子还想说什么,被李钰一摆手拦住:“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带个口信给夫人,说我一定会找到先生和我爹的,若形势危急,就让她带着铎儿去海岛上躲些日子吧。”
“姑娘…”
“去吧。你就当是帮帮我。”李钰郑重的说道。
“是。奴才听姑娘的。”船工娘子应了一声,跟着田棘出去了。
半个多时辰后田棘送了船工娘子回来,手里拎着几条一尺多长的鱼,说是船工刚刚捕上来的。李钰见了顿时笑了:“走,带着鱼咱们串门去。”
“串门?”田棘纳闷的问:“上哪儿串门去?”
上官默伸手敲了田棘的脑袋一下,“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老是犯傻。”
田棘揉了揉脑门,嘟囔了一句‘你那文曲星的脑袋瓜子,谁跟你比都傻’,随后拎着鱼跟上了上官默的脚步。
此时刚好是晚饭时间,那边小院里饭菜飘香,小堂屋里,一伙五六个人围在一起正吃得开心。李钰上官默几个一脚迈进去,把人家给吓了一跳。
第二十九章 探底
“哟,诸位好,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李钰站在门口,笑呵呵的说道。
“我们这里没有多余的饭了。”叫元宝的小家伙脖子一梗狠狠地咽下一大口饭,说道。
李钰朝着小家伙眨了眨眼睛,笑道:“没关系,我们不是讨饭的。”
“那你们…”
“元宝,小孩子不许乱讲话。”妇人打断了小元宝的话,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弄了几条鱼,可惜不会做,所以想来跟嫂子你们凑个伙儿。”李钰看了看田棘,田棘立刻把手里拎着的鱼递上去。
“哟,这个…”妇人赫然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一个男子。
男子看看李钰上官默三个半大孩子,淡淡的说道:“既然不会做饭,就不要到处乱跑。乖乖呆在家里享受太平日子不好吗?”
看着这人不屑的神色,李钰也敛了笑容,正色道:“这位大哥,我们既然出门,就有不得不出门的原因。现在兵荒马乱的,能互相照应就照应一下,不愿意照应我们也无话可说。又何必说这些。”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元宝娘无奈的看了巴巴的等鱼肉吃的儿子,默默地底下了头。
“哼,小丫头还挺傲气。”男子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碗筷一放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元宝他娘说道:“你若是闲着没事儿就照顾一下这几位吧。”
“我们因为不会做饭,所以带着吃的来跟诸位搭个伙儿,这鱼也是给大家一起吃的嘛。”田棘看了一眼咽口水的元宝,对妇人说道:“还请大嫂子帮个忙,我们愿意留下两条鱼给你们算是柴火费,好不好?”
妇人看了一眼馋猫一样的儿子,终于点了点头。
“谢谢您了,大嫂。”田棘立刻笑开了花,“我去给您打下手,我们还有一点米,你会做鱼片粥吗?你这儿的材料全不全…”
上官默蹙着眉头看着话贩子一样的田棘跟那妇人离开,默默地叹了口气。
李钰看着饭桌旁边的人,有的已经吃饱了放下碗筷离开,有的还在埋头扒饭,唯有小元宝笑眯眯的看着李钰,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好。”
虽然知道这声‘姐姐’是用鱼肉换来的,李钰还是挺高兴的做到小元宝身边,看着他碗里的糙米饭问:“元宝,怎么不吃了?”
自然是等鱼肉了。小元宝羞涩的笑了笑,咬着手指头没说话。
李钰笑眯眯的伸手拦住小家伙的肩膀,十分友好的问:“元宝啊,喜欢吃什么鱼啊?”
“清蒸鱼,红烧鱼,糖醋鱼…”小家伙居然报上一连串的鱼。
“这么多啊?”李钰继续笑眯眯的,“你都吃过吗?”
“嗯。”小家伙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睛里带着几分炫耀之色。
“真厉害。”李钰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那你最喜欢吃什么鱼?”
“松鼠桂鱼。”
“啊!你还吃过松鼠桂鱼?”李钰惊讶的看着这小孩,心想能吃上各种鱼的孩子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孩。
李钰还想再问什么,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忽然说道:“元宝,不吃饭的话去厨房看看你娘。”
“哦,好的。”小家伙倒是乖,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走了,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朝着李钰笑:“姐姐,我去看看我娘把鱼做好了没。”
李钰含笑点头:“乖。”
元宝一走,把他支开的那个男子朝着李钰扬了扬下巴,不怎么高兴的问:“你们是从东陵来的?”
“我们是从苏州来的。”李钰笑着纠正,又岔开话题问:“大叔您贵姓?”
“免贵姓江。你呢?”
“小女子姓周。”李钰笑了笑。‘周’是她母亲的姓氏,也是她穿越到大云朝之前在现代的姓氏。所以在外面跟陌生人打交道的时候,李钰都说自己姓周。
“这位公子呢?”姓江的转头看向上官默。
“上官。”默大爷终于开口说了俩字。
“你们苏州来的怎么穿着东陵李记绣庄的衣裳?这李记绣庄在苏州可没有分号。”男子的目光锁定了李钰袖口上蚕豆大小的一个标徽,淡然一笑。
李钰心里暗骂了一句,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当初李记成衣铺定制的衣裳都绣上李记标徽的主意还是自己想出来的,也就是照搬‘私人定制’那一套,这几年为李闯狠赚了一笔银子。想不到这好主意到了现在却把自己给暴露了。
“哟,江大叔对绣庄的事儿门儿清啊。”李钰弹了弹袖口的标徽,笑道:“这是我舅舅送给我的衣服,我舅舅是生意人。”
姓江的笑了笑,又问:“东陵挺好的,没事儿你们跑这里来干嘛了?”
“找人。”李钰看了一眼上官默,心想你丫好歹打句话啊,就我一个人嘚啵嘚啵说了。
上官默看了李钰一眼,依然保持沉默,简直就是惜字如金。
李钰没办法,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这鱼什么时候能好啊,我这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去。”说着,她要起身离开。
“鱼来啦!都来尝尝我娘做的葱油鱼啦。”元宝端着一只大瓦盆从后面转出来。
众人的眼睛顿时都亮了,之前吃饱饭的也抿了抿嘴巴,想着过来蹭两块鱼肉吃。
闻着香味,一向爱美食的李钰就知道这鱼做的地道,等吃到嘴里,顿时竖起了大拇指:“嗯,这鱼做的真好。”
“好吃吧?”元宝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开心的吃。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你娘的手艺真好。”
元宝的小尾巴立刻翘了起来:“那当然,我娘可是…”
“元宝!”姓江的男人忽然喝住小家伙:“吃饭时不许说话!”
姓江的口气十分严厉,吓得小元宝再也没敢出声,一桌子人吃了一顿哑巴饭,之后两个女人默不作声的收拾碗筷,直到桌子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都没有人敢再出声。
李钰看了姓江的一眼,欠身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明儿还要赶路,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周姑娘好走。”姓江的男人不冷不热的说道。
李钰也懒得理他,和上官默田棘一起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揉了揉小元宝的脑袋,留下一句:“以后有机会姐姐带你去吃松鼠桂鱼。”
第三十章 生病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李钰往榻上一座,问上官默:“谨言,说说你的想法吧。”
“那些人是东陵王府的人。”上官默语出惊人,一句话把田棘都给砸懵了。
“不是,这…这怎么可能啊?东陵王府的人怎么会躲在这客栈里?默爷,你…你也太能懵了吧?”田棘像是看鬼一样看着上官默。
“首先,他们是东陵来的。否则不可能对李家绣庄的徽标这么熟悉。第二,就那个葱油鱼的做法来自宫廷,那妇人绝不是一般的富商之家的仆妇,她的主子肯定清贵无比,跟宫里有关系。”
田棘立刻反驳道:“可就算是这样,东陵跟宫里有联系的人家也不只是东陵王府啊,咱东陵可出了不少贵人。”
“可家里出事的,只有东陵王府。”上官默笃定的说道:“当时东陵王在江宁消失之后,朝廷的官兵连夜抄了王府,王府里所有的家丁仆妇全部押解进京。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逃脱掉官兵的押送的。”
“这还不简单,你看这地方乱的,说不定官兵都被义军给灭了呢。”李钰哼道。
“也是。”上官默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那些人真的是东陵王府的人咯?”田棘眨巴着眼睛看着李钰。
李钰抬手推了一把田棘的脑门,低声笑道:“你若是不信,就悄悄地溜过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也正议论咱们呢。”
“好,我这就去听听墙角。”田棘本来就觉得闲得慌,当时就从怀里扯了条黑色的面巾出来把脸一裹住,猴子似的转身窜出去了。
窗子上原本镶的玻璃被打碎了几块,冷风偶尔吹进来,不但彻骨的冷,连灯火都点不住。上官默从外边捡了些破旧家具拆成的木头,找了个铜盆生起了火,取暖的同时还能照明。而且默大爷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烧水的铜壶来,又用木条支了个架子夹在火盆上。
李钰靠在榻上昏昏欲睡之际,房门吱呀一响,田棘闪身溜了进来:“嘶哈——好冷啊!下雪了呢。”
田棘进门后先去火盆上烤了烤手,又转身窜到李钰跟前,竖起了大拇指:“姑娘,您真神了。刚我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好说咱们呢。他们叫那个姓江的管事,叫元宝他娘兰嫂,兰嫂是东陵王府的厨娘。那姓江的说咱们一定是东陵来的,不说实话肯定有缘故,一再的警告元宝他们不许跟咱们走的太近了,小心引火上身…”
“真的是东陵王府的人啊?”李钰虽然猜到了,但听田棘证实之后还是觉得挺吃惊的。
“真的是。”田棘点头,“他们是趁乱逃出来的,说是要去找东陵王。”
“去找东陵王?他们去哪儿找啊?”上官默皱眉,“朝廷撒了这么大的网都找不到他。”
“他们没说。”田棘遗憾的说道:“那个姓江的不许他们说这些。”
李钰闻言点了点头沉默了,双手反剪到脑后去,看着屋顶想事情。
上官默也不再多问,看看铜壶里的谁烧好了,便拿过旁边那个被他洗了好几遍的铜盆装了热水,又兑了一点冷水,试好温度后从包袱里取出干净的手巾浸湿了,递到李钰的面前:“擦擦脸再睡。”
“哦。”李钰顺手接过来抹了两把脸,顺手丢回上官默的手里。
上官默转身把手巾洗过后又递了过来。
“擦过了。”李钰有点不耐烦。
“擦擦手。”上官默说道。
“啧!擦那么干净干嘛?又不等着上花轿。”李钰不耐烦的搓了两把手。
上官默等李钰擦完了,拉过她的斗篷给她盖好,又转身吩咐田棘:“还有你。”
田棘嘿嘿笑道:“我就不用了吧?”
“不洗干净就出去睡觉。”上官默冷着脸看了田棘一眼。
李钰看着田棘的苦瓜脸,扑哧一声笑了:“得了,默大爷的洁癖犯了,田棘,你最好听话,否则真的要出去吹西北风了。”
上官默监督着李钰和田棘洗漱完毕后,把用的东西都一丝不苟的各自归位,方拎着包袱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闭目休息。田棘看着默大爷连睡觉都端端正正的坐着,不由得笑声嘟囔了一句,拎了一床露出棉花的旧被子铺在了地上,又扯了自己的一件羊羔皮袍裹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