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韩岳回头看了她一眼。
“嗯,回头做两个滑雪板,我带你去玩!那个比坐爬犁更有趣。”李钰说着,抬手放在嘴边朝着雪林深处长长的喊了一嗓子:“啊——天然滑雪场——我来啦——”
韩岳无奈的摇摇头:“你这是要把狼给招来啊?”
“哈!韩将军连胡汝都不怕,还怕狼吗?”李钰双手一伸,直接往后躺去。
韩岳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的见牙不见眼:“你若喜欢,我一并给你捉几只回去玩。”
李钰幽幽一叹:“算了吧,人都养不起呢,哪有闲钱养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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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的好累,前后修改了四五遍。
呼——
就这样吧,明天回京了,过年了!
第三章 遇袭,雪崩!
北方冰天雪地风雪漫天,西南却依然是青山绿水满目苍翠。
大云朝的禄王府后来改为大齐皇宫,吴襄被杀死之后,大齐皇宫又改正了西南王府。
之前就知道禄王图谋不轨,却从没想到他趁着山高皇帝远居然做的这么明显。当然,这也许有吴襄登基之后的改动,但云启却不认为一个靠造反起家的吴襄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东陵王府也是百年基业的大宅子,虽然父亲死后云启把功夫都做在背后,东陵王府外边低调,里面却依然是奢华靡费,尽显皇室后裔之尊荣。可是这禄王府比东陵王府奢华百倍有余。
禄王府的门楣早就改成了皇宫的建筑,宫门上鎏金大字:浩然天下。
进门之后,不是宫墙影壁,也不是假山湖石,乃是超过几百丈平原和一片波光粼粼,广阔无边的湖泊。湖泊之后,是连绵不断的青葱山脉。
这个禄王府,直接将群山圈进了自家的院子,这份胸廓的襟抱,与外面‘浩然天下’四个字,契合的天衣无缝。
这湖泊甚是广阔,与普通江南园林的小池塘不同,这边是真正的大湖,方圆足有数百丈,岸边种满桃柳,远远望去,清风中波光粼粼,青山绿水相互映照,简直妩媚到了极点。
这座被当做大齐皇宫的原禄王府,就是建立在这山水之间,一半临水,一面靠山,这又是取“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圣贤言。
沐雨过桥斜径缘,菊鲜松翠柳含烟。
秋山不逊三春景,五色斑斓别样妍。
沐雨亭位于湖泊北岸之上,湖水清澈幽碧,深不见底,湖面有一座长廊式的小桥,弯折悠转,九谛十曲,每隔五米就有一对刻着形态各异的苍龙、虬龙的石制盘龙圆柱托着桥上倒卷的廊顶,即显幽雅别致又不失瑰丽雄伟。
而沐雨亭就坐落在这小桥的中心。每到天气变化时,湖中心总会下起一场细靡的小雨,而后便泛起一股轻薄的烟雾,如梦似幻般,沐雨亭由此而得名。
此刻,亭内,一名身长玉立的雪衣男子正背负双手静静的站立着。他的神情专注而冷漠,冷清高远的眼眸正默默的凝视着远方。寒风烈烈的吹拂着他的衣角,他依旧巍然不动、静谧如山,全身散发出一股宁静悠远一切的儒雅气质。
再看亭内,一张大理石制成的石桌上,正燃起一个红泥小炉,炉上置着一个茶釜,看来已烧有一段时间。桌边还摆放着一些名贵器皿,精细糕点,糕点上还热气袅袅的冒着轻烟,可见此间主人的有心。
“王爷。”一身黑衣的长策踩着曲廊行至沐雨亭内,朝着白衣胜雪的背影欠身行礼。
“嗯。”云启没有动,依然面向浩淼碧波。
“帝都城传来的消息,唐毅将军受了重伤,翰林院上官大人筹措军饷出京。另外,烈鹰卫大半人悄然离京,不知去向。”
“花满楼呢?”云启虚无的目光有了焦点,远山一样的长眉微微蹙了起来。
“也不见踪影。”长策低声回道。
云启轻声叹息:“她必然是去了战场。”
“去了战场也无所谓,有那么多人保护她。”靠在榻席上悠然喝茶的云少棠不满的哼道,“倒是你,被赶到这穷山恶水之间来,还不好生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只怕将来连个安生日子都没有了!”
云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朝着长策一摆手,示意他退下。
长策拱手退下的时候悄悄地看了云少棠一眼,唇角带笑——如今的他,有着优于别人的一种特殊感。
“这日子还不够安生么?七哥竟还不知足。”云启转身回来在云少棠对面落座,抬手拿起紫砂壶来给自己倒茶。
“给你个西南王你就知足了?”云少棠捏了一块点心掰了一角丢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前倾了身子,不解的问:“当初你在帝都城,答应大周皇帝来做这西南王,难道不是为了全身而退的权宜之计?你还真想在这里当一辈子的西南王,为他治理这西南一角?”
“此地可守可攻,物产也算是丰富,且远离喧嚣,风景绝佳,宁静悠远,若是在这里富贵安然的过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云启微笑着品茶。
“你…不是吧?!”云少棠瞪着眼睛盯着云启看,“你,你…”
云启轻笑:“七哥放心,我要得到的东西还没得到,怎么可能这么快放弃。”
“呼——那就好。”云少棠又恢复了之前的慵懒,靠回去继续喝茶。
想要得到的东西…
云启捏着茶盏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自小到大,想要得到的东西有很多。父王被害死的那段时间,他最想要的是活下去。
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以身试药,以身试毒,学成精妙的医术和毒术,并暗中培养大量的护卫,搜寻传说中的火枪神器。
确定自己不会被毒死不会被暗杀之后,他唯一的想法是复仇。
那些让他家破人亡孤苦伶仃的人,他一个也不能放过。他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于是他利用祖父和父亲留下来的人脉网络用心经营,从只知道迷恋后宫的皇上开始,弄来百花仙露进贡,那一瓶百花仙露之中只有一粒毒药,可致人癫狂死在女人的床上。只不过,那粒毒药和真正的丹药一模一样,至于那天吃到,全凭老天安排。
于是,老天帮了他,皇帝暴死,妖后和陈党逮捕他进京。
进京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安排,只要他能进那座皇宫,妖后也好,奸相也好,哪一个也别想活。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哪知道李钰这个疯丫头忽然创了进来。虽然事后他知道是关山知道了他跟仇人同归于尽的计划之后不得不配合她去行事,但复仇的计划终究还是被她打乱了。
李钰,李钰!
想到她整人时古怪精灵的笑,想到她说起‘家国天下’时一脸的悲壮与豪迈,想到她在自己怀里时的温柔婉转,烈火柔情…
云启的目光先是揶揄,转而迷茫,之后忽而潋滟波光似骄阳照水。
“嘿!想什么呢?!”云少棠抬手在云启的面前晃了晃。
云启乍然回神,才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烫,便掩饰的低下头去提起红泥炭炉上的水壶想要冲茶,却不料炭火里忽然蹦起一个火星落在了他的手上,突然的灼烫让他的手一抖,壶里滚开的水溢出来,洒在了腿上。
“呃…”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
“哎呦!”云少棠已经惊呼一声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银铫子,一叠声的朝着外边喊:“快去拿烫伤药来!”
奈何小亭子里并没有丫鬟服侍,云少棠一喊,岸上的护卫呼啦啦跑过来两个,却是没弄懂要什么。
云启早就把自己的帕子丢到一旁的一桶清泉水里浸湿,然后拎起来拍在烫伤的地方。清凉的泉水抚慰了灼伤的疼痛,他轻轻地摇头:“无碍,你们都不用慌张。”
“滚烫的水呢!你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么魂不守舍的。”云少棠一边吩咐护卫去取烫伤的药膏,一边责问云启。
“没事,七哥不必担心。”云启苦笑摇头,他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是一个慌神的功夫,事情就这样了。
去拿烫伤膏的护卫还没来,关山却匆匆而至。
“王爷!”关山躬身行礼。
“何事?”云启把湿帕子从腿上拿开,灼痛感又慢慢地苏醒。
关山拱手回道:“回王爷,刚刚得到消息,大周军队攻打胡汝,大获全胜!萧侯爷和韩将军追击胡汝三日三夜,一直把他们赶到了图母河以北。唐将军重伤已经被护送回京。”
“胜了?!”云少棠诧异的看向关山。
“是的,大胜!”关山重重的点了点头。
“居然胜了!”云少棠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启,“还直接把胡汝赶到了图母河以北?”
云启淡然一笑,说道:“烈鹰卫加上李钰,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哟嗬!听你这话,李钰就是天神下凡无所不能喽?”云少棠给了云启一个白眼。
云启对云少棠的揶揄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担心着另一件事情:“长策那边的渠道出了问题,命他立刻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等等!公主回京没有?”
“公主没有回京,而是跟随大军一路北上了。”
“吩咐下去,叫他们时刻关注公主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汇报!”云启的声音骤然冷冽,连云少棠脸上的笑意都敛了去。
“是。”关山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你是不是有点过了?她身边那么多人围着,能有什么事?”云少棠等关山出去了,方低声埋怨。
“但愿。”云启修长的手指捏成了拳头,但愿她没什么事。

万里之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比寒风暴雪更犀利的是周身的刀光剑影。
李钰被韩岳护在身后,一柄弯月刀上下翻飞舞成游龙,挡开前方簌簌而来的三只飞镖。然后用自己的袖箭还以颜色。
“钰,你的腿怎么样。”韩岳趁着空当拉着李钰躲在一棵大树之后。
“还好,只是扭伤。”李钰手里拿着一柄匕首,咬牙弯腰一根根隔断腿上的绑绳,要把脚上的滑雪板给摘掉。
真他娘的太背了,原本是来滑雪的,熟料滑雪板造的不合格,扭了脚不算,还正好碰见了刺客!
“好了没有!”韩岳回头看了一眼。
“好了!”李钰挥手把山寨滑雪板丢开,转身去割韩岳腿上的绑绳。
“不要管我!快走!”韩岳抬手推了李钰一把,“回凤城!”
“不行!要走一起走!”李钰抬手抽出腰间的火枪,举手瞄准对面一行白衣人中的一颗脑袋。
“别…”韩岳的‘开枪’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一线鲜血飞溅,洒在皑皑白雪之中,如点点红梅傲雪开,妖冶艳丽。
那一行人显然有些懵,完全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儿。
接着,李钰连续开了三枪,‘碰碰碰’!
后面又有三人分别中枪,脑门,胸口,肩膀。
血珠四溅!
韩岳惊恐的看着周围的雪山,忙一把搂起李钰的腰,暴喝一声:“快走!”便腾空跃起,踩着飞雪长风一口气飞出去十几丈,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上稍作停留四下观望之时,有轰隆隆的响声从山顶传来,宛如夏日闷雷。
“怎么了?”李钰看韩岳惨白的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抱紧我!”韩岳一把搂住李钰的腰,单脚在树干上猛地一踏,带着她再次飞跃而起,朝着旁边的一片空旷地飞去。
雪崩!李钰转头看见那些刺客们惊慌失散的样子时终于明白了那轰隆隆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李钰为了寻求刺激专门选了这一片雪峰林立之间,她和韩岳从一道高高的山坡上滑下来,在半山坡的地方因为滑雪板出了问题而不得不停住,然后遭遇刺客的袭击。
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正好是雪崩最危险的地方。
雪山上的积雪呼啸而至,像一条厚厚的毯子一样从头顶上盖下来。
“下去!”韩岳选在一棵树忙落地,顺手把李钰推到那颗大树旁边。而他则再次飞纵上树,抬手扯下身上的猞猁裘手腕一旋把披风仍上了半空。
他这一致用上了九成的内力。做完之后,他无力的从树上跳下去,借势把李钰护在身下。
厚厚的猞猁裘在树顶不停地旋转,像是一把遮天大伞挡住飞涌而来的积雪石块。而被它挥开的积雪冰块在这棵树的周围越积越高,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自动垒砌了一道冰雪之墙。
力竭之后,猞猁裘被冰雪砸在树顶,又恰到好处的以树干为支架,形成了一个帐顶,挡住了后来的积雪。幸好韩岳带着李钰飞纵两次,离开远处几十丈远,否则恐怕这颗大树也支撑不住积雪压顶。
“川子。”李钰推开身上的韩岳,看了看头顶上不停聊落下来的雪块,苦笑道:“我闯祸了。”
“没事。”韩岳拍拍她头上厚厚的雪帽,轻笑道:“我们暂时死不了。你老实坐在这里,我得弄一下咱们的屋顶。”
“啊?”李钰诧异的抬头,质疑还没问出口,便见韩岳再次跃起,挥手在不停往下塌落雪块的头顶轻轻地拍打,慢慢地把头顶的积雪拍实。
“你这家伙…”李钰坐在树根上,抬头苦笑。
“好了。”经过一番折腾,韩岳站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掐腰微笑,“虽然小了点,但好歹也算是个水晶房吧!”
李钰无奈的笑着伸手把他拉到身旁坐下,并解开自己的狐毛斗篷把两个人裹在一起。
此时,所有的风声雪声都被挡在外边,这小小的雪洞里黑乎乎的,周围全是冰雪,却叫人感觉不到寒冷。
“你的脚怎么样?”韩岳弯腰去查看李钰的扭伤。
“没事儿了。”李钰抬腿放到他的膝盖上,任凭他脱了自己的靴子揉捏脚踝。
“之前就扭到过,现在又扭到。你这只脚啊!”韩岳无奈的叹着气,从怀里摸出一只小药瓶,到处些许药水来用手掌撮热再握住她的脚踝揉捏。
“川子,对不起啊!”李钰借着微弱的雪光看着韩岳冷硬的侧脸,歉疚的说道。
“好奇怪啊!”韩岳扭头看着她,笑弯了眉眼,“你居然跟我说这种话?”
“唔…我之前没说过?”李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想想自己之前真的是劣迹斑斑。
“嗯,你祸害我那么多次,可从来没道过谦。”韩岳拿过李钰的棉袜套上,又把羊羔皮靴给她穿好,轻笑道:“钰,我们之间最不用说的就是这三个字。我以后都不想再听到。”
“好吧。”李钰笑了笑,伸手勾上韩岳的肩膀,凑到他耳边问道:“那么,韩将军,你改不会想跟我在水晶屋里过一辈子吧?”
韩岳脸上的笑容一滞,继而伸手揽住她的腰,伸手从她的脖子里拨出一条金链子,把那只白玉扳指从她的衣襟里拉了出来。
“干嘛你?”李钰抬手想把扳指拿走,韩岳却死死地捏住:“这是东陵王的东西吧?怎么在你身上?”
“他被封为西南王,去渝阳了。临走时送我的,怎么了?”
韩岳皱着眉头看着李钰,手上又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火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声音黯哑叹息:“其实我觉得,如果在这里有吃有喝的话,过一辈子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不要。”李钰笑着推开他,“本公主还有大把的富贵要享,还有大把的美男子要泡,才不要跟你这家伙耗死在这冰窟里。快点想办法,我要出去。”
韩岳无奈的笑了笑,把身上的狐裘推开重新裹在她身上,起身说道:“遵命,公主殿下。”
“哎?你想怎么弄啊?别把这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水晶屋给弄塌了,咱们俩直接就葬身在这冰雪之中了。”
“那也不错,至少这辈子生不能同衾,死倒是可以同穴了。”韩岳说着,转身贴在冰雪墙壁上侧耳倾听。
“我去!你再说这种话我这辈子不理你啊!”李钰扁嘴。
韩岳不再跟李钰开玩笑,抽出腰间的弯月刀开始在墙壁上凿雪。他刀法了得,内力深厚,没多会儿的功夫便凿开一人高的一个洞,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行不行啊?我帮你。”李钰见状也来了兴致,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就要往前去。
“别过来。”韩岳转身喊道,“老实在那里呆着!”
“两个人会快些啊!”李钰皱眉道。
“不一定安全!”韩岳钻回来看了看被他刨出来的雪,想了想,又拿着刀去刮树干上的老树皮。
“你干什么?”李钰皱眉问。
“生火。”韩岳看了一眼李钰,笑道,“想帮忙的话,把脚下的雪扒开,雪底下应该有干燥的树叶子,一会儿生活用。”
“好。”李钰忙蹲下身去忙活。
积雪之下不但有干燥的松针,还有松萼和树枝,李钰很快弄了一小堆,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开始点火。
火生起来之后,那些被韩岳刨出来的松散的积雪开始慢慢地融化,但融化之后化成水慢慢地渗入地下很快的积成冰。
“你在这儿守着,有事叫我。”韩岳刮了一堆树皮之后又回去铲雪。
铲了一段距离之后,挖出去的积雪不再往外运,因为那个被他用狐裘撑起来的小空间差不多已经堆满了。韩岳觉得不放心,又一路把雪洞壁拍实了回来你接上了李钰。
许是两个人幸运,加上韩岳着实能干,也不知挖了多久,在李钰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冻成冰棍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外边的呼喊声——是花满楼听见枪声和雪崩的声音带着人寻了过来,到了附近只见一片白雪茫茫连苍天大树都盖在底下,绝望之余也只能通过呼喊来寻求一点希望。
韩岳加紧了速度,最后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运起内力朝着对面的积雪猛地打了一拳。
花满楼刚好在这座雪丘的旁边,忽然听见有动静忙转身看时,但见一个一身冰碴子的家伙从里面钻了出来。他登时睁大了眼睛,待看清楚来人手里的那柄弯月刀时,急忙冲了上去:“介川!公主呢?!”
“我在这儿!”李钰随后冲了出去,因脚腕子还有点疼,忍不住一个趔趄。
“你们真是急死人了!怎么会开枪?”花满楼着急的问。
“遇到了刺客。”韩岳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冰碴子,皱眉道:“公主的脚扭伤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好!”龙辰看了一眼李钰的腿,蹲下身子说道:“公主,属下背你。”
这种情形下李钰也没别扭,直接爬上了他的背。
一行人踏雪而行,迅速离开这里往凤城去。
听说这样的事情,燕北邙自然又把李钰给臭骂一顿,当即吩咐韩岳和花满楼送李钰回京,一刻也不许耽搁。
李钰拉着燕北邙的袖子眨着眼睛看他,不说不笑不做任何辩解。
“你看我作甚?!”燕北邙生气的甩开袖子,“当时你就该跟谨言一起回京!”
“师傅,你不觉得行刺之事太过蹊跷吗?”李钰等燕北邙发完了火,方小声问。
燕北邙依然没什么好气的斥道:“有什么好蹊跷的?!这里已经落入胡汝之手几十年了!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你以为我们把他们打到图母河以北,凤城就安全了吗?”
“难道凤城的百姓中还有恨汉人的?而且,我看他们行刺路完全是江湖做派啊!”
“你若不想回京也可以,从现在起白天黑夜都跟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半步!”燕北邙皱眉道。
“哇喔?师傅你要我跟你睡在一起吗?”李钰眨着大眼睛,笑眯眯的问。
“你给我闭嘴!”燕北邙愤怒的瞪了李钰一眼转身往外走,同时吩咐门口的龙辰和花满楼,“她若是再敢离开这间屋子,我就唯你们二人是问!”
花满楼和龙辰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向李钰无奈的摇头。
“切!”李钰扁了扁嘴巴,招手叫二人近前来。
“公主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在附近埋伏,想来他们被雪崩埋在底下也不一定都会冻死,只要有人钻出来,我们立刻动手。”花满楼低声说道。
“别抓人,要悄悄地跟上去,看他们跟什么人接触。”李钰眯起了眼睛,沉声说道:“我要揪出后面的人。”
“好。”花满楼点了点头,回头跟龙辰交换了个眼色,龙辰朝着李钰一拱手转身出去了。
李钰躺在暖烘烘的火炕上,身下枕着一卷被子,腰上搭着一床被子,还是觉得冷。于是朝着花满楼招招手,笑道:“花爷,麻烦你把我的斗篷拿来。”
“公主还觉得冷吗?”花满楼身上只是一身丝绵长袍,便已经觉得热了。这屋里烧着火炕,地上还放着个大火盆,窗户纸糊了三层,密不透风的,怎么还冷?
“是啊,好冷。”李钰拉了拉棉被,蹙眉道。
“公主莫不是病了?”花满楼上前去用手背贴上了李钰的额头,惊道:“好烫!公主受了风寒!我去找军医来给公主诊脉!”
病了?感冒了?!李钰朝着屋顶翻了个白眼,真是点儿背啊!
算起来,自从穿越到这里占了当时自有四五岁的小身体之时病过一场之后,李钰还真的没生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