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可别这么说。我只希望父皇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永远做他的掌上明珠。可不许有人跟我争!”赵湄说道。
容昭笑道:“你这掌上明珠眼看着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等你出嫁了,皇上这掌上可就没有明珠了。”
“我嫁人…也不离京的!”赵湄忽然间红了脸,偷偷地瞥了一眼容昭,见容昭不说话,又问:“嗳,你该不会还想着回西凉城去吧?”
容昭又岂会不知道赵湄这点小心思?只道:“我不喜欢这上京城,就算不回西凉了,也不愿意在这里安家落户。”
“那你喜欢哪里啊?”赵湄好奇的问。
容昭微笑道:“我喜欢江南。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江南,如果能在江南安家那就更好了。”
“江南好,我在江南有一县封地,不如过几天安排一下,我陪你去江南走走啊。”赵湄笑道。
“算了吧,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们还是安分点吧。”容昭摇头道。
此时,外边传来一声朗笑,问道:“是谁要安分点啊?”
“哈哈!今日我这里可热闹了。”容昭笑道。
赵湄则不高兴的努了努嘴,骂道:“讨厌!他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里是睿王府,是惜之兄弟的蘅院,公主殿下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啊?”徐坚说着,一脚跨进门,先上前给赵湄见礼,又转身去仔细看容昭的脸色,点头道:“这几天我在外面为了你的事情奔波,你在家里养的红光满面的——不行,今儿你得做东请客,我要好酒好肉!”
容昭笑看着徐坚,点头说道:“你来了,自然有好酒好肉。”
“我也在这儿吃饭!”赵湄高兴地说道。
容昭也是难得高兴,再加上他也有心撮合徐坚和赵湄两个人的好事,于是笑道:“行,今日就算是容昭为公主殿下接风,一并答谢徐兄这阵子的劳碌辛苦。”
“好,就是这样。”徐坚高兴地看了一眼赵湄,又担心的问:“公主不着急回宫吗?陛下今儿可是刚回来…”
“你哪儿那么啰嗦?你若是怕了只管走,别在这儿添乱了。”赵湄不耐烦的说道。
“我才不走呢。”徐坚笑眯眯的看着赵湄。
“不走就老老实实的留下来陪本宫喝两杯。本宫今儿心里高兴着呢。”赵湄笑道。
“行,不醉不归。”徐坚笑道。
“谁怕你!”赵湄横了徐坚一眼。
容昭也是难得高兴,让梅若弄了一大桌的好菜,又开了宋嬷嬷精心酿造的美酒,同赵湄,徐坚三人在蘅院喝了个痛快。等晚上赵沐从皇宫里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酩酊大醉,连东南西北都不认识了。
虽然已经是三更时分,赵沐回来之后还是先来了一趟蘅院,见容昭面色泛着绯红睡在床上连小呼噜都打上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怎么又喝这么多酒!以后不许徐坚那家伙再来了!”
梅若悄声笑道:“王爷不必担心,今天公子只是凑趣儿而已,实际上并没有喝多少酒,倒是徐公子和公主殿下喝了不少。徐将军派了副将来把徐公子接了回去,只怕少不了一顿教训呢。”
“自己的事情还没料理清楚呢,还管人家的闲事!”赵沐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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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啦!
啊啊啊啊——好痛苦!
第五十一回,
公孙铨在刑部大牢里心心念念想着皇上归来自然会听自己辩解,就算不能官复原职,至少保存家族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他可以带着子孙回祖籍禹州去东山再起。却万万没想到皇上回宫之后见的不是他这个一品宰相而是尧筑。
尧筑身为公孙府中第一幕僚,所知道的事情绝非外人可想象,尤其是在公孙府被查抄之前的两日内,公孙寿元又跟尧筑说了很多隐秘之事,尧筑以他超人的记忆力全都记了下来,一五一十的在皇上面前说个清清楚楚。
若是换了别人,皇上或许不信。然而尧筑在公孙铨府上做幕僚好些年,平日里深得公孙铨信任这是上京城内人们都知道的事情,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比从公孙铨自己嘴里说出来还可信。所以公孙铨在刑部大牢里等到九月末也没等到皇上召见的圣旨。等来的,却是一道削官免爵,令其回乡养老的圣旨
公孙铨呆呆的看着来传旨的萧正时,半晌没说话。萧正时把明黄色的绢帛仔仔细细卷好,双手送到公孙铨的面前,平静的说道:“公孙大人,好好保重吧。”
就在萧正时转身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公孙铨方大声说道:“萧正时!你也要好好保重,今日老夫的下场说不定就是你的将来!”
萧正时站住脚步缓缓回转了身子看着公孙铨佝偻的身影,平静一笑,说道:“多谢公孙兄提醒。你这句话,老夫比时时刻刻记在心头,防微杜渐,每日自省。”
“萧正时!”公孙铨双眼布满了血丝等着萧正时。
萧正时坦然回视着公孙铨,见他只是愤怒的瞪着自己却无话可说,便轻笑道:“公孙老兄,若是没有什么话,弟就此告辞了。等你离京那日,弟会在城外长亭略被薄酒为老兄送行的。”说完,萧正时转身,潇洒的走了。
九月初十,公孙铨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大牢门口接他的是公孙家的一个老家仆和一辆破旧的马车。
往日的金奴银婢和奢靡雍华全都不在,公孙铨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再眯起眼睛来看身后刑部大牢的门口,回想起前面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
“老爷,上车吧。”老家仆上前扶着公孙铨,说道。
“你还在,家里还有什么人?”
“夫人在府中被抄的那日便自尽了,大公子二公子现在还在还在牢里,老奴打听过了,说是他们身上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暂时还不能定罪释放。至于几位姨娘还有姑娘们也都死的死,散的散了。我们的府邸充了公,老奴接老爷去老奴在西巷的房子里暂住。”老奴絮絮叨叨的说着,扶着公孙铨走到了马车跟前。
“哈!除了死了的,便都走了…你呢,为何留下来?你不是有儿有女?”公孙铨看了老家仆一眼,轻声叹道。
“老奴是老爷从流民中带回来的,老奴这条命是老爷的,老奴不跟儿女走,老奴要侍奉老爷一直到最后一天。”老家仆说道。
公孙铨自嘲一笑,点头道:“呵呵,不错,我公孙铨活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一个你。也不算是一无所有。好,上车,上车…”
容昭今日从国子监听了半天的课,听得迷迷糊糊的出来跟徐坚一起找了个菜馆准备吃饭,回头看见一辆破马车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牵着从街上过,原本他还没在乎,却因一阵风吹过,车窗帘子被撩起来,他刚好一眼看见车里的公孙铨。
“咦?”容昭纳闷的问徐坚:“公孙老儿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是吧,昨天听父亲说陛下饶他一命,准许他回乡养老。”徐坚没看见马车里的公孙铨,只伸手拍拍容昭的肩膀,叹道:“不过他的三个儿子的事情还没了结,至于他在禹州杀人的那个孙子,性命怕是保不住了。对了,你怎么想起他来了?这事儿睿王没跟你说?”
容昭摇了摇头,又问:“这次的事情,肃王自始至终都没露面,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保持沉默还好,若是站出来替公孙家说话,公孙家的谋反便是师出有名!那样的话,只怕公孙铨的这条老命也保不住了!”徐坚在容昭的耳边小声说道。
容昭冷笑道:“是啊,据说连从他们家连龙袍冠冕都搜出来了!”
“行了,咱不是说好了不谈政事,还是痛快的喝酒去吧。”徐坚长臂一伸搭在容昭的肩上。
容昭抬手把他的手臂推下去,叹道:“我这肩膀可扛不动你的铁臂,你还是好好走路吧。”
比起公孙府出事来说,肃王的冷漠和沉默更像是深秋的一把风,把帝都城这些权贵们的心给吹的拔凉拔凉的。因为此事,又不少原本追随肃王的大臣们都暗暗地转向,有的倒向简王这边,更多的是倒向了肃王。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保持了沉默,应该是静观风向,以待选择。
倒是皇上似乎还念着往日的几分情谊,并没有因为公孙家的事情而牵连贤妃,只是在回京的时候把她留在了西长京,嘴上说是西长京安静适合贤妃养病,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这是把她与公孙家隔开的意思,贤妃若是能在西长京安安稳稳的死去,也是皇上莫大的恩典了。
*
今年的天气比往年冷,一进十月老天便下了一场雪。
容昭躺在暖暖的被窝里不肯起床,这种天气最适合蜷缩在被窝里美美的睡觉了。
“公子,该起床了。”梅若抱着一身新衣进来,微笑着催促。
容昭把被子裹得更紧一些,说道:“今天下雪,本公子怕冷就不去国子监了。”
梅若把怀里的衣服放在床边,一边撩起帐子一边笑道:“宋嬷嬷一早差人来说,今儿是皇后寿辰,宫中有宴,王爷说要带您一起去御花园赏雪呢。”
容昭打了个哈欠,含糊的说道:“多谢他一番好意,让他自己去吧,我还是更喜欢这蘅院的景致。”
“这蘅院的景致有什么好?您昨个晚上不是还跟王爷念叨说不知道咱们家娘娘的身子怎么样么?还是趁此机会进宫去瞧瞧吧。再往后算算日子,能进宫的机会差不多要排到过年了!到那时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都呱呱落地了呢。”梅若继续劝。
容昭在心里细细的算了算日子,叹道:“也是。”
“快起身吧,可不能让王爷等急了。”梅若说着,顺利的把容昭从两层厚棉被里拉出来洗漱更衣。
朱砂色棉绫中衣,外罩石青色羽缎白狐风毛窄袖长袍,黛紫色宽腰封配橘色宫绦,色彩十分的明丽。
梅若又转身从丫鬟端着的托盘中取下那一组玉佩挂饰仔细的系在腰上,整了整腰封和衣袍方满意的站起身来,笑道:“我家公子越来越俊逸了。”
容昭看着铜镜里精神焕发的自己,点头道:“嗯,我也这么认为。”
一句话逗得梅若和旁边的丫鬟们都笑了起来。
外面已经是厚厚的一层雪,挂了一夜的风已经停了,空中还飘着稀稀落落的雪粒子。容昭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道:“今儿天气真是不错啊!”
梅若无奈的笑着,心想也只有不知民间疾苦的贵公子们才会喜欢这样的雨雪天气吧,这一场早来的雪还不知道把那些无处避寒的穷人们折腾成什么样呢。
修远堂,赵沐也早早的起身换了一身新衣,宋嬷嬷已经叫人预备好了早饭,只等容昭过来便伺候两位爷用餐。容昭见了赵沐照样是冷嘲热讽一番,不是人家的发髻梳的不好就是人家的衣裳不好看,反正每天0都这样口是心非的闹一闹,赵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容昭,也不跟他计较斗嘴,只是安静的用早饭。
饭后,两个人一同乘车进宫,路上赵沐又叮嘱了容昭一些事情,比如皇后今年是五十岁寿辰,皇后喜欢雪,今年她过寿刚好下雪,宴会必然会摆在御花园暖雪阁里,又比如因为公孙铨的事情肃王必定怀恨在心,宴会上一定要多加防备,云云。
容昭眯着眼睛听着,忽然惊叫了一声:“哎呀,不好。”
赵沐无奈的问:“你又想起什么了?”
“我没准备寿礼!这总不好空着双手去吃人家的寿酒啊!”容昭摊开双手说道。
赵沐摇摇头说道:“你什么时候为这等小事操心过?宋嬷嬷早就替你预备好了,就在马车后面,你大可放心就是。”
“宋嬷嬷真好。”容昭笑眯眯的赞道。
赵沐明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来气自己的,还是人不胡横了他一眼,说道:“若不是本王吩咐,宋嬷嬷再好也不会拿着自己的东西贴在你身上。”
“我是赞宋嬷嬷的细心!”容昭斜了赵沐一眼。
赵沐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反正每次跟容昭斗嘴最后让步的总是自己,何苦又跟他磨嘴皮子。
*
周皇后的寿宴并没有因为公孙铨的事儿而受影响——如果非要扯上一点关系的话,那就是贤妃不在,寿宴上的气氛好像更加和乐。
容昭见到了姐姐容悦的同时也见到了叶氏,碍于旁边许多人都在,他也只得上前给叶氏行礼请安。
叶氏见到自己的儿子心里也是十分欢喜,忙伸手拉住容昭的手笑呵呵的说道:“快起来吧,这一个夏天没见,你好像又胖了些?”
容昭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沐,说道:“母亲说的是,儿子整天好吃好睡,自然会胖。”
叶氏忙向赵沐行礼道谢:“多谢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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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努力一把,看能不能二更。
主要是看大家的力量。
嘿嘿…
第五十二回,求赐婚
对于叶氏,赵沐若不是看容昭的面子,那是理都不理的。这会儿看她给自己道谢,也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一声:“夫人不必客气。”便转身走了。
容昭也不愿意跟叶氏多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赵沐的背影,说道:“我去那边坐…”
“昭儿,你且等一下,母亲有话跟你说。”叶氏叫住了容昭。
“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这里是宫中,多有不便。”容昭敷衍道。
“昭儿,你就那么笃定睿王能保护你一辈子吗?”叶氏低声问。
容昭看了看左右,见大家都在各自说话并没有谁注意他们母子,于是低声说道:“我从没指望着谁能保护我一辈子,包括父亲和您。我会一天一天的长大,会自己保护自己。你就不必操心了。”
“我不必操心?”叶氏好笑的反问:“你当是我愿意操这份闲心吗?你是我的儿子,为你操心是我命中注定的!嗳!”
容昭勾了勾唇角露出嘲讽一笑,却没再说什么。
“哟,这是靖西候夫人不是?”一声轻笑打断了母子,容昭转身一看,见是萧正时的夫人王氏。
“见过萧夫人。”容昭对王氏躬身行礼。
“萧夫人好,妾身有礼了。”叶氏也朝着王氏轻轻一福。
王氏忙微笑还礼,说道:“靖西候夫人好!容世子好!”
“母亲,您跟萧夫人说话,儿子去那边跟老师请个安。”容昭忙趁机撤。
叶氏知道容昭进京后已经是萧正时门下的弟子,在萧家的庇护下才有今日,于是点头答应着又叮嘱容昭好好跟萧大人请安,又转身对王氏叹道:“我这个儿子啊!从小体弱多病,扛不动枪提不动刀,将来长大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在这世上安身立命,我都快愁死了!幸好萧大人不嫌弃他粗苯,肯收在门下教导。妾身真是感激不尽哪!”
“夫人客气了!世子少年英才,虽然身子弱了些,可天资极好,我们老爷背地里一直夸他呢。”王氏笑道。
叶夫人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能够拜在萧正时这样的大学士门下已经是万幸,被人家夸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这也只是王氏的客气话罢了,于是忙笑道:“夫人过奖了,这孩子自由顽劣,只求萧大人可别把他逐出师门妾身就在家里念佛了!”
“叶夫人说哪里话。对了,谢夫人和顾夫人也来了,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吧。”王氏说着,拉着叶氏的手往旁边凑了过去。
躲去一旁的容昭看着叶氏跟王氏以及顾夫人谢夫人等夫人们聊得开心,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开。
皇后的寿宴并没有因为公孙家的事情受到影响,相反,却比往年更加热闹。朝中颇有一些追随在肃王和公孙铨门下的人看见风向转了,转头在简王的门下。而简王背后的靠山自然是皇后。
“皇上驾到!”外面一声远远地高喊,打断了暖雪阁里这一群诰命夫人们的说笑,众人忙各自整理衣冠按品级次序站好,等皇上进门时便齐刷刷的跪拜下去。
“哎呀,好冷的天啊!”皇上裹着黑狐披风进门,靴子上的雪散落到猩红色的地毯上,带进来一团冷气。
“臣妾恭迎陛下。”盛装的周皇后上前行礼,脸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起来吧。”皇上伸手把周皇后拉起来,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简王,含笑点头道:“老二这阵子出息了不少,皇后功不可没啊。”
周皇后笑道:“多谢陛下,臣妾冷眼看着,二王监国,实际上都是睿王的功劳,是萧大人,谢大人顾大人他们精心辅佐的缘故。臣妾一介女流,不添乱帮倒忙就不错了。”
“哈哈,你是朕的贤后,有你坐镇宫中,朕在西长京住的也放心。今日是你五十岁整寿,朕准备了一份寿礼给你——张万寿?”皇上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张万寿。
张万寿朝着身后一摆手,四个小太监抬着两个箱子进来放在屋子中间。然后把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奇珍异宝。引得两旁的夫人们一阵吸气声。
“臣妾谢陛下厚赏。”周皇后深深一福。
“起来。”皇上伸手拉了周皇后一把,又笑着对旁边的张万寿说道:“时候不早了,开宴吧。”
张万寿把手中佛尘一甩,高声喊道:“开宴!”
一时鼓瑟齐鸣,仙乐声声,宫女们鱼贯而入,把精致的菜肴摆放在每一张长条案几之上。
诰命夫人们按照次序坐在右侧,皇族王公们则按照次序在左侧入席。本来不大的暖雪阁里烧着足足的炭火,外边白雪皑皑,里面暖香融融。
诰命夫人这边以新进门的简王妃王氏为首,起身向皇后敬酒祝寿。这简王妃是萧正时的夫人娘家的侄女,王氏一族也是名门望族,如今又多一个王妃,萧正时夫人心里自然也十分高兴。
皇上看简王妃行事端庄大方,便点头赞道:“不愧是王氏女,果然懂事。”
周皇后笑道:“这还得多谢德妃妹妹做了保媒。”说着,周皇后端起酒杯朝着德妃笑道,“妹妹,姐姐敬你。”
德妃忙端起酒杯笑道:“姐姐客气了,这可不敢当。”
周皇后喝了一口酒,又笑着对皇上说道:“简王成婚了,接下来该肃王了。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赐婚给肃王呢?”
德妃忙笑道:“不着急,肃王前阵子大病一场,身子至今尚未完全复原,娶亲之事再等两年也不迟。”
周皇后自然不愿多管睿王的事情,刚刚也不过是顺口一提,听德妃这么说,便点头笑道:“妹妹说的也是,反正以咱们肃王殿下的仪表是不愁没有好姑娘的。”
德妃笑了笑,没再多说。
接下来是安平公主赵湄向皇后敬酒,周皇后很高兴,喝过她的酒之后又叮嘱了她几句,让她去坐下。
赵湄却并不下去,只把裙子一撩跪在了地上,朗声说道:“父皇,母后,女儿今日有一事相求。还求父皇和母后给女儿做主。”
“湄儿,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别扰了你母后的寿宴。”谨妃从旁说道。
皇上抬手说道:“嗳,无妨。有什么事情你让她说。”
“谢父皇。”赵湄朝着皇上磕了个头,说道:“女儿想求父皇和母后赐婚。女儿喜欢靖西候世子,想要招他为驸马。”
此言一出,暖香阁内一片寂静。
谨妃吓得变了脸色,忙呵斥道:“湄儿!你的婚事是父皇和母后做主,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赵湄朗声说道:“母妃,五年前母后的寿宴上父皇曾经答应过湄儿,说湄儿的夫婿可以自己选。君无戏言,女儿跟容昭认识了快你一年了,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他,如今只愿嫁他为妻,还请父皇和母后成全。”
坐在母亲身边的顾明轩听了这话,就要站起来替容昭解围,却被她母亲一把抓住,低声叱道:“你要做什么?给我坐下!”
眼看着皇上笑着看了皇后一眼就要答应,顾明轩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说道:“母亲,我…我也喜欢容昭!”
“你要跟公主争人吗?你给我闭嘴。”顾夫人叱道。
“母亲!”顾明轩又看了一眼笑呵呵的皇上,使劲挣脱了顾夫人的手站起身来。
“父皇!”对面明朗一声,打断了顾明轩的话,“回父皇,容昭是儿臣所爱,他不能娶安平。”
“啊——”顾明轩吓得双腿一软倒在顾夫人身边。
暖香阁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所有的人都被睿王这惊世骇俗的话给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都傻愣愣的看着皇上。
“胡闹!”德妃先拍案而起,怒视着赵沐,“子霖!还不快给你父皇赔罪!”
“母妃,儿子喜欢的人就是容昭。”赵沐站在那里,坦然的接受所有人惊骇的目光。
皇上的脸色比锅底还黑,阴冷的目光扫过赵沐,扫过赵湄,之后落在容昭的脸上。
容昭只觉得有一把牛毛针冰冷冷的刺在自己的脸上,又冷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