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去忙吧。”安排好了心里最放不下的人,容昭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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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徐攻按照两个小叫花子给指路把正在交易战略情报的平南王府管家和北燕细作以及唐骊书写的那份作战草略书一并缴获。
一直以来,徐攻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只对皇上一个人负责。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扯到平南王,以及大齐北境的安稳,不含糊的说,这件事情关系到国运。可不是他一个镇国大将军能私自做主的,所以他捉人拿脏之后,便立刻进宫原原本本的回奏给皇上。
原本安排好了北征之事后皇上稍微缓了口气,病情有所好转,一听徐攻所奏,差点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经过几个太医好一番折腾,皇上终于倒过这口气儿来,便立刻吩咐赵沐:“传朕的旨意,查抄平南王府,锁拿赵烈押进天牢!”
徐攻又回道:“陛下,臣已经查过了,这份草略手书乃是兵部尚书唐大人手书,不知道这事儿他是否知情。”
皇上气得大口的喘气,手里攥着唐骊书写的那份草略书,咬牙切齿的说道:“通敌叛国!这是通敌叛国!这两个人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朕一母同胞的弟弟!竟然,竟然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来!枉朕平日里那么信任他们…简直,简直猪狗不如!把唐骊一并给朕锁拿入狱!”
“是。”徐攻答应一声,转身出去,挑选一对精悍禁卫军分别查抄平南王府和兵部尚书府。
唐骊这日在家中正与夫人说赵润的事情,女婿被削去爵位留在家里闭门思过,眼见着大好建功立业掌握兵权的机会却连门都迈不出去,连唐夫人都为之忧心。
这边唐骊正安慰夫人,说容昭这样的废物带兵去打北燕,必然吃败仗。到时候朝中无人,皇上肯定会起用肃王,只要肃王拿到了兵权,将来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即便赵沐有什么动作也不怕。
这里二人正说着,外面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哭道:“老爷太太不好了!不好了!好些人闯进家里来了,说,说说…”
唐骊一听这话,立刻拍案而起:“兵部尚书府也有人敢乱闯!这是要造反吗?!”
“真正想造反的人是你吧?”徐攻一脚踏进门,把唐夫人给吓了一跳。
“徐攻!不要仗着陛下宠信你,你就可以血口喷人!”唐骊指着徐攻骂喝道。
徐攻懒得多说,把手中的圣旨一展,高声道:“圣谕:兵部尚书唐骊泄露朝廷军事机密,有通敌卖国之嫌疑,即刻削去官职,押入刑部大牢候审!并令镇国将军徐攻带禁卫军仔细搜查兵部尚书府!”
唐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吓得昏厥过去。
“污蔑!你这是污蔑!”唐骊暴跳如雷,指着徐攻喊道。
“唐骊,难道你还怀疑这圣谕有假?”说着,徐攻把那块明黄薄绢送到唐骊面前,冷笑道:“你可看清楚了,这玉玺大印可有假?”
唐骊看清楚明黄薄绢上的朱红大印之后,往后一个趔趄,竟有一种灭顶的感觉。
“来人!把唐骊押下去。”徐攻吩咐道。
身后早有禁军听令上千,一人架着唐骊的一只胳膊把人给拖了出去。
兵部尚书府和平南王府同时被抄,唐骊和赵烈同时被削爵,免职,入狱。
上京城里一片肃杀之气。
在家里闭门思过的赵润一听说这个消息,老半天没缓过神来。在他一旁坐着的萧云欣也惊的变了脸色,只问来报信的王府管事:“你是哪儿听来的消息?这样的话也能乱说吗?”
“瞧王妃这话儿说的,奴才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胡乱编造这些呀!如今外面都乱了套了!满大街都是禁军,平南王府门口和尚书府门口的两条街都禁止闲杂人等同行!这事儿闹的连百姓们都心惊肉跳的。你说大战在即,皇上怎么好这么决绝,居然一下子抄了王府和尚书府两座府邸呢!”
赵润一拍桌子,喟然叹道:“大事不好了!”
萧云欣忙吩咐管事:“这事儿一定要瞒住,谁也不许告诉姐姐!”
“是,奴才这就传话下去。”管事忙答应着出去。
萧云欣方问赵润:“王爷说大事不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赵润跟萧云欣做了一阵子的夫妻,心中已然对她有了几分感情,有感念她这阵子一直不辞辛苦的奔走,帮自己重新建立关系网,便摇头叹道:“不说也罢!你知道的少一点,等将来也少一点罪责。”
萧云欣叹道:“如今妾身跟王爷已经是夫妻了,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赵润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之前唐尚书曾跟我捎来一句话,说有办法让我带兵出征北燕。我就没多想,还以为他会在父皇面前据理力争。如今看来,他们定然是做了什么事情被父皇给查出来了。事情如果牵扯到北境边疆的安危便没有小事,老三一定会给他们扣上一顶通敌卖国的帽子。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萧云欣立刻苍白了脸色,半晌没说话。
“好了,现在着急也没用,但愿他们能扛得住吧!好歹一个是父皇的亲弟弟,一个是朝廷的肱骨大臣,他们应该不至于用刑…嗯,你刚才做得很对,唐氏现在病着,这事儿若是叫她知道了,肯定会要她的命的。”赵润说着,长叹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前面书房,你去看看唐氏吧。”
萧云欣忙起身答应着,等赵润出门之后又一个人沉思了半晌,方去唐氏房里去。
唐氏的病越发的重了,原本她以为娶了萧云欣之后肃王府会有所改变,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肃王被削爵。本来就病重的唐氏心灰意冷,如今也只剩下一口气挨着罢了。
萧云欣进来的时候,赵俊正在唐氏跟前服侍汤药。赵俊这孩子的心胸并不算宽广,而且他母亲病重的时候父亲领娶,萧氏进门他母亲就回了外祖家,如今肃王府败落,赵俊便把一切的罪责都加在萧云欣头上,他心里早就恨透了这个让父亲倒霉母亲一病不起的女人。
“你来做什么?”赵俊看都不看萧云欣一眼。
“我来看看姐姐,跟姐姐说两句话。”萧云欣对赵俊的态度不以为然,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母亲病着,有什么话你还是去跟父亲说吧。”赵俊冷冷的说道。
萧云欣轻声笑道:“大公子这话错了。有些话是要跟你父亲说,但有些话只能跟你母亲说。你还小,一些事情看不明白我不怪你,但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你做晚辈的还是不要问的太多。”
“俊儿,你去吧。”唐氏靠在床上,虚弱的说道,“俊儿小孩子,萧妹妹别跟他一般见识。”
赵俊答应了一声,又警告的盯着萧云欣,说道:“母亲病得厉害,有些话你还是不要乱讲的好。”
萧云欣淡淡的笑了笑,没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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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来猜猜萧云欣要干嘛。
猜对了有奖,哈哈。
第四十回,同袍
赵俊出去之后,萧云欣又把旁边服侍的丫头婆子都支出去,方对唐氏说道:“瞧姐姐这神色,想必已经知道大公子有事儿瞒着你了吧?”
唐氏只是病的快死了,人还没傻,因皱眉道:“有话妹妹就直接说吧,我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姐姐说的是,而且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事儿应该瞒着姐姐,毕竟这是姐姐娘家的事情呢。”萧云欣叹道。
“我娘家的事情?我父亲怎么了?!”唐氏一听这话,立刻费力的欠起身子。
“皇上下了圣旨,说平南王和唐尚书勾结北燕,通敌卖国。已经下了抄家的圣旨,这会儿工夫里唐尚书和平南王都已经在刑部的大牢里,两府里现在都是禁军,正仔仔细细的搜查证据呢,姐姐…”
“不!不会…”没等萧云欣说完,唐氏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便昏厥过去。
“姐姐?姐姐?!”萧云欣也不叫人进来,自己上前去掐着唐氏的人中,有用力的揉她的胸口。
唐氏被好一顿揉搓,终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见萧云欣,立刻伸手抓住她,焦急的问:“你说的不是真的吧?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儿呢?是不是?”
“我的好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能跟你开这种玩笑吗?大公子不让你知道,是怕你的病情加重了。王爷不让我告诉你,也是顾念着夫妻情分。可是,我知道,我们做女儿的,不管嫁给谁,嫁到哪里去,心里记挂的还是娘家。姐姐说是不是呢?”萧云欣的眼角眉梢有压抑不住的得意。【551】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唐氏又问。
“自然都是真的。据说是唐尚书把容昭的作战草略写下来交给了平南王,平南王又拿去跟北燕人交易,意图谋反。不过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由头,刑部还没审讯。所以唐大人和平南王是什么罪过,现在还不好说。”萧云欣轻声叹道。
唐氏一听这话,立刻拉着萧云欣说道:“好妹妹,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求求你了。你去求求萧大人,还有王大人,让他们救救我父亲吧,只要你答应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唐氏说着,便要下床给萧云欣下跪。
萧云欣忙按住她,摇头笑道:“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样的事情,我父亲自然是不敢管的。而且,现在姐姐只想着您的父亲,怎么不想想王爷和大公子呢?这若真的是谋逆大罪,可是要诛九族的。即便王爷跟大公子都是皇族不会被株连,但将来的前途还有么?”
“…是,是啊。”唐氏颓然的摊在床上,两眼发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萧云欣看着唐氏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好像有一块压在头顶的大石头即将被掀去,她正在做最后一搏。
“不过,姐姐你放心,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即便大公子将来有什么事情也不要紧,王爷还有我的孩子呢。”萧云欣笑呵呵的说道。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带你不薄!”唐氏听了这话,立刻愤怒的瞪着萧云欣,一双眼睛里喷着火。
“是啊,你待我不薄,只是你太蠢了。你以为平日里装装贤良,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没用的。你装出来的那点贤良淑德偏偏男人可以,骗我?做梦吧。你以为你每天给我送去的饭菜里放了什么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你想让王爷只有你的孩子,你想让你的孩子继承王府,继承大业,而我,只能是你的垫脚石?哈哈!简直是痴心妄想。”萧云欣冷笑道。
“你究竟想怎么样?”唐氏咬牙问。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姐姐你赶紧的把位置给我腾出来。如果来得及的话,我或许可以救唐大人一命。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萧云欣轻笑道。
唐氏抬头望着窗外,终于流下两行眼泪。
半晌,她方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之前是我算计过你。但如果能就我父亲一命,我死也没什么遗憾的。只是有一点,你若是说话不算话,将来还敢谋算我的儿子,我就化作厉鬼来取你的性命。”
萧云欣冷笑道:“若是论卑鄙手段,我自愧不如你。所以你也休拿那些鬼话来吓唬我。你若是死了,我就算是为王爷着想,要要救你父亲一条命。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正妻的位置,而你,本来就行将就木,何必苟延残喘呢?有这口气也是白白受罪,姐姐你说是不是?”
唐氏的眼泪把胸前的衣襟打湿一片,此时她已经明白了一切,但却只是哑巴吃黄连,所有的苦都咽进肚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喃喃的应道:“是啊!妹妹你说的有道理。”
“那姐姐好好保重,妹妹先走了。”萧云欣说着,上前去把被子给唐氏盖好,有拿帕子把她的眼泪擦干净,上下各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除了唐氏哭的红肿的眼睛之外,其他在没有任何迹象,才转身走了。
当晚,赵俊和妹妹赵祎过来给唐氏请安,毕竟两个小孩子没多少心思,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然而第二天一早,丫鬟进来服侍唐氏洗漱的时候,便发现人早就断了气,身上头已经凉透了。至于是什么时候死的,居然没有人知道。
本来唐氏病的这样厉害,死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偏偏她在这个时候死了,赵润便越发的心烦——里里外外一大堆的事儿,唐家又在这个当口,这丧事也不好办。
赵俊则直接冲到萧云欣的房里,质问她逼死了自己的母亲。让赵润更加心烦,当时便抽了儿子一记耳光。然后赵俊跟疯了一样忽然冲向萧云欣,把她从椅子上拉下来摔倒在地上。萧云欣已经怀了一个月的孩子因此小产。赵润家里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然而这里的一片混乱并不能阻挡容昭出征的步伐。圣旨下达第九天,容昭日夜忙碌终于准备好了所需的东西,带着徐坚和卫承以及镇南候府,徐将军府和他自己赵沐的亲兵护卫共三千人,辞别皇上,出北城门,带着兵符前往丰州调兵。
按照出征计划,容昭从丰州带兵五万,徐坚从梁州调兵五万,卫承去锦州调兵五万,三方人马在北境集合,攻打北燕。
赵沐奉圣旨前往北城门为北征的战将们践行,北城门外,旌旗飘荡,三千精锐一个个精神抖擞器宇轩昂,容昭身上穿的一身银色盔甲乃是赵沐所赠,赵沐容昭被封为征北主将的时候就让宋嬷嬷把自己当年在北境打仗的盔甲拿了出来,又按照容昭的尺寸略作修改,今日一早亲手给他穿在了身上。
赵沐当时对容昭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次虽然不能并肩而战,但你能穿着我的盔甲战袍,我们算是同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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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出发之后,赵沐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容昭渐行渐远的背影,一颗心像是被系上了一根线,另一端就在容昭的身上,他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被他牵着往前一步,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黄尘之中,赵沐才沉沉的叹了口气。
一直不离身的霍云被赵沐派去跟虽容昭左右,主要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另外霍云跟在容昭身边是赵沐的一种无声的宣示,丰州大营的主将孙尚星是赵沐的嫡系,此人骁勇善战,但却傲气的很,素日只服赵沐,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另外梁州和锦州的主将也都曾经跟赵沐一起征战过,这些人当初跟着赵沐打了胜仗才得以扬眉吐气,封将军封侯爵,他们镇守地方,京城里的事情自然都是赵沐操心维护,不然这些人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赵沐担心容昭压不住这些粗野战将,所以才把霍云放在他身边。
和赵沐一起来为北征军践行的萧正时见赵沐站在城楼上发呆,暗暗地叹了口气,劝道:“王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还得向皇上复命,这就回去吧。”
“好。”赵沐应了一声,转身往下走,一边走一边问萧正时:“不知道唐骊和赵烈的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平南王的确有勾结北燕的嫌疑,徐攻从他府中搜出一些没来得及销毁的书信,还有一些他勾结江湖中人在飞云涧暗杀淑妃和容昭一行人的证据。只是唐骊那边比较棘手,除了那一份他手书的战事草略书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证据证明他跟北燕人有勾结。”
“唐骊只不过是为赵润谋划而已,赵烈就不一样了。”赵沐轻声冷笑。
“王爷说的不错。所以,老臣觉得,这事儿的主犯是赵烈而非唐骊,所以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唐骊毕竟掌控兵部这么多年。”
赵沐诧异的看着萧正时,问道:“舅父这是在为唐骊求情吗?”
“老臣并没有求情的意思,这是处置一个二品尚书,总是要拿出些证据来。若是下手太狠,老臣怕别的大臣们会心寒,觉得王爷是在借机铲除异己。”萧正时说道。
赵沐淡淡的冷笑了一声,没有应声,而是加快了脚步下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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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欣够坏吧…
不过坏人没得到好下场呀…
这次不算完,后面继续虐。
第四十一回,表白
对于赵沐的态度,萧正时有些莫不清楚,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清自己这个外甥的心思了。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自己老了,或者说睿王是真正的长大了。
回宫复旨之后,萧正时又回到礼部忙了半天,天黑时方才回家。一进门便见夫人王氏两眼红肿,一个人坐在灯下发呆,因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欣的孩子没了,太医说,她以后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呜呜…这可怎么是好呢!”王氏说着,又开始垂泪。
萧正时听了这话,心里顿觉烦闷,皱眉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哭有什么用?你天天念佛,难道还参不透因果吗?当初这桩婚事我本就不允,你们哭着闹着非要嫁,如今怎么样?”
“老爷非要说这样的话来堵人家的心吗?女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疼?”王氏哭道。
“我一把年纪了一共四个儿女,大丫头远嫁在南边,三年五载的见不到一面,眼前也就只有二丫头一个姑娘在,难道我就真的是铁石心肠?可也就是你一味的顺着她,才养成了她这般执拗的性子。如今这件事情,她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错处。好好地,那赵俊为什么会推她?你就不问问缘由?”
“能有什么缘由?那孩子肯定是心肠歹毒罢了!”
“哼,听你这般说,别人家的孩子便都是心肠歹毒的,只有你的孩子是善良无辜的?”
“罢了,既然老爷把这件事情怪到妾身的头上,妾身无话可说。”王氏失望的叹了口气。
王氏一泄气,萧正时的火气也小了,便叹道:“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情我跟睿王提了,只不过看他的意思,好像不怎么愿意。不过这也不怪他,对对手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唐骊跟平南王勾结,就是要把睿王拉下来。如今我们要为他求情,睿王自然是不高兴的。”
王氏苦笑道:“老爷心里只有千秋大业和睿王这个外甥,没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妾身亦是无可奈何,只能当这辈子没有生养云欣这个孩子罢了。”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是没办法。今晚上我睡书房,你早些休息吧。”萧正时说完,便起身走了。
王氏看着晃动的门帘,一脸的失落,又发狠吩咐旁边的人:“去把李姨娘给我叫过来,就说我这里有事让她来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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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沐回到修远堂,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见手边小桌上放着一枚白玉发簪。发簪是简单的如意云头样式以及晶莹剔透的玉质,赵沐捏着发簪仔细的看着,忍不住轻笑:这根簪子像极了它的主人容昭。
宋嬷嬷端着茶点进来,看见赵沐拿着那根发簪发呆,便笑道:“王爷,这是容公子的发簪吧?老奴在床边捡到的。”
“嗯,是的。”赵沐看了一眼宋嬷嬷,见她眼里闪烁着暧昧的火花,因轻笑道:“嬷嬷想什么呢?”
宋嬷嬷上千来,小声说道:“公子,容公子是个好姑娘。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赵沐满心的旖旎都被这句话给打断了,他瞪着宋嬷嬷半天没说话。
宋嬷嬷笑道:“王爷不必惊讶,老奴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还有谁知道?!”赵沐低声问道。
宋嬷嬷忙上前两步,低声说道:“老奴是听娘娘说的,娘娘让老奴好生考察容公子的人格品性,要老奴用心伺候,不许出了差错。王爷放心,府中的下人里,除了老奴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赵沐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叮嘱道:“此事关系到上百口子人的性命,切不可大意了!”
“老奴晓得轻重的,王爷放心。”
“嗯,你下去吧。”
“是。”宋嬷嬷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赵沐一个人捏着发簪,想起昨天晚上容昭在自己的卧房里,主动把外袍脱下来丢在地上,问他,要不要。那种情景,到现在想起来赵沐都觉得心悸,胸口里像是有一把熊熊烈火直往脑门上冲。
然而他并没有要她,只是把自己的外袍也脱掉,拉着她一起躺去了床上,抱着她,亲吻她,只是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当时容昭还嘲笑他胆小如鼠。赵沐却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其实不是他胆小如鼠,如果不在乎,有什么可怕的?
一切都因为太在乎了,所以箭在弦上也不能发。
其实现在想起来赵沐真是后悔了。早知道她才走就这么想她,昨晚就应该顺水推舟了,也不至于闹得自己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烧一样这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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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容昭,此时却已经踏进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时值冬天,大齐北境十天有五六天都在飘雪,雪停后天晴,太阳晒在雪上也是彻骨的冷。
容昭在铠甲里面穿着狐毛小袄以及小羊羔皮护腿战靴等依然觉得冷,心里暗暗地感慨怪不得赵沐死活不同意自己来,就这股子冷劲儿就叫人受不了。然而再看看那些穿戴着冰冷盔甲的兵将们,容昭又觉得热血沸腾——两世为人,自己终于也有一天带兵出征,当一回穆桂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