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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惊梦之云殇 作者:沧海明珠
把一份美好的愿望寄托在红楼之中,掩卷沉睡。
梦境中,我在奈何桥边开遍彼岸花的那一抹艳色里和他相遇,做出了一个大胆的选择。
他本是一颗紫薇帝星,却因为时光之水的分流而流落到此。
彷徨中却见一个精灵一般的女子面临黄泉之水,蹙眉沉思。
…
深闺锁梦冷,无立足境方干净!
泪洒花枝艳,是真名士自风流。
谁能读懂冷雨敲窗的凄凉?
谁能读懂红颜渐老的悲哀?
…
这一个来自异域的香魂
这一段迥然不同的情事
王座与玫瑰的抉择
权势与自由的纷争
落红漫天,黄土之中尚有花冢
云霓散尽,青天之处却无梦痕
…
一个交易,一份痴情。
痛苦的蜕变和无法逾越的距离。
演绎的却是别人的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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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黛玉,湘云同大清的龙子凤孙之间的爱情纠葛,穿越而来的湘云,轻灵美丽的黛玉,圆滑世故的宝钗,棱角分明的探春,八面玲珑的凤姐,大智若愚的李纨…每个人都有她们的美丽和无奈,且看珠珠给她们什么样的花样年华和动人的故事。
【001】奈何桥上来
这里就是奈何桥吗?我迈着轻飘飘的步子,在这灰色的空间里飘着。脚下如同踩着棉花,软软的,虚无缥缈。
慢慢的走进一条河边,却见里面浑浊的水竟是从低处而来,往高处而去,无波无涛,只有浑浊的黄色——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泉了。
想想前生我杀人无数,双手沾满了鲜血,不想死后却连刀山火海和地狱油锅是什么样子都见不到,就要被送去往生之界了。人们都相信生死报应,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佛说,众生平等,才是真的。就如我,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死后竟也同那些普通的鬼魂一样,喝下一碗孟婆汤,然后安静的去投生。
在此之间,甚至连一个仇人的鬼影子都看不见。
嗜血的心狂热而寂寞,奈何桥边黄泉两岸那遍地的花朵,无刺无香,却深深地震撼着我的视觉。
一个黑影从我后面飘过,无风,而我白色的衣衫却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于是我转身,正好看见他孤独的背景。
“喂!”我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他还是回头了,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个落寞的笑容,我看到,他还很年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空洞的眼神茫然四顾,终于在艳丽的彼岸花中看见一身白衣的我。
“你要去转世吗?”我张开了嘴,说着没有声音的话。
“不,我不愿意转世,若是上苍有眼,应该让我回去。”他的嘴一张一合,我对着口型猜测着他的话,不知为什么,我一看他,就好像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回去?起死回生?”我嘴角一翘,多么可笑的想法。
“我知道不能了,我的尸骨已寒。”
“可以借尸还魂。”我笑笑,不过是安慰他而已。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愿意和我一起吗?”仿佛他就是等着这一句话,仿佛这是一个早就设定好的圈套,只等着我一开口,便自投罗网。
我淡淡的笑笑,如今已无生命,又何来圈套可言?
“呃…”我想这也不失是个好的主意,说实话,我真的不愿喝下那一碗孟婆汤,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舍不得我一身的好功夫,这一身的武功,我练了将近三十年。
“我知道,这会儿有一个机会,我可以回去,而你…”
“如果你可以让我不喝那碗汤,我便随你去。”
“好!”苍白的脸上绽放一个落寞的笑容,“原来你也是心有不甘。”
一黑一白两只鬼魂,无视孟婆手中的汤碗,如风一般飘过奈何桥,寻着漩涡的中心而去。那一刻,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而我却凭着我超常的听力,隐隐的听到在我们两个鬼魂离开之际,十殿阎罗之一的秦广王,正同他的兄弟们在不远处的彼岸花丛之际,为我们送行的谈话。
“但愿这一世,紫薇帝星可以成功的转换,不然的话,历史上的这一段盛世繁华就会无处可寻。”此一声轻叹发自秦广王。
“有十世天狼和他相伴,他必能功成名就,顺利返回。”
…
激流漩涡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黑白两只鬼魂分开,尽管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依然没有握住他,我们就这样分开了,我甚至都忘了问一声他的名字。
头有些痛,或许是受了那漩涡之中强对流的冲击之故,我不自觉的把手附上前额,然后皱起了皱着眉头。
“姑娘,醒醒,姑娘!醒醒…”一个较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呼唤,我终于可见听见声音了,难道我真的逃离了那该死的无声无息的奈何桥?
吃力的睁开眼睛,我看见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焦虑的看着我,不停的呼喊着,那声音极轻,似乎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唔…”头好痛,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痛,我来不及多想,双手便抱住了头颅。
“姑娘,你怎么了?千万别吓唬翠缕…”
原来她叫翠缕,应该是我的丫头吧?想我前生独来独往,怎么会有个丫头同行?等等…前生?看来我这次真的是借尸还魂了。
“翠缕…”我痛苦的靠在身后柔软的靠垫上,身子被来回的颠簸着,看来我此时是在一辆马车上,这马车不是很大,但却足以坐开五六个人,而此时的我,正斜靠在这一张小床上,上面的锦被叠的整整齐齐,垫在我的腰身之后。
“姑娘,您终于清醒了。”小丫头虽然笑着,但腮边依然挂着泪痕,犹如梨花带雨一般可人。
“我怎么了?”我的确不知道我现在的这副躯体是怎么了,反正我忍着剧烈的头痛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我自己一下,发现我不过才是六七岁的模样,如此小的身躯,不知能否承受前生那三十年的高深武功和内力。
“姑娘,您真是伤心傻了?虽然太太去了,可还有二太太和二老爷。我们史家原是名门望族,又有贾府相互扶持,姑娘自然会衣食无忧的,姑娘放心。”
“呃…史家?贾家?”我搜罗进了脑子中所读过的历史,我自问我虽然不是学贯古今,但也差不多能够倒背如流。可翠缕口中的史家,却不知是那朝重臣?
“还有老太太,老太太那么疼姑娘,自然不会不管不顾。”
“老太太?”
“姑娘,难不成你真的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意不成?老太太自然是希望亲上加亲的,这样她在荣国府里,也好多一个膀臂呀。”
“呃…”我再一次吃惊,竟然是贾家荣国府的老太太,而我正好是史家的小姐,那么我必定是湘云无疑了。
“姑娘莫要伤心过度,等办完了大太太的丧事,老太太自然还会接姑娘回来的。奴婢的老子娘都在这边,到时候姑娘回来,可别忘了带着奴婢。”翠缕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就是忘了她的主子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
我保持沉默,不但是因为我的头还很痛,还因为我一直在思索,那个和我一道借尸还魂的黑衣鬼,如今又在哪里?
马车继续摇晃着往前走去,那些赶车的和伺候的家人,包括翠缕在内,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此时已经换了一副灵魂。
忠靖侯史家的大门,威严肃穆,但门上却挂上了白色的灯笼,两边也贴上了白色的丧联:
白纸黑字,门芯处:花凝珠泪,水放悲声。
大门两旁:花落胭脂春去早,魂消帏账梦来惊。
我在大门口下了车,进得大门来,便有家人拿了孝服过来,门房里,下人们都退下去,翠缕和我的奶妈子过来帮我穿好素白的孝衣,头上的珠翠已经摘下,一块白绫系在发间。看着漫天飞舞的白幡,我亦忍不住被从心生。眼圈一红,放声痛哭起来。
此时我手中用白色丝帕捂住了口鼻,自然也顾不得审视史家大院的几进几出,总觉得心中无限的哀痛,这种哀痛压抑着我,仿佛只有大声的哭出来,才能顺畅的呼吸一般。
我放声痛哭着,一半是为自己前世的如花的年纪哀悼,一半是为着如今这一副娇小的身躯尽一份孝心,哭得撕心裂肺,倒也让一旁的家人不忍多看。
耳边回响着喇嘛瓮声瓮气的超度之声伴着清脆的木鱼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疲惫的心灵,刚从奈何桥上来,又送凄然断魂者。
翠缕和奶娘扶着我一步步走进灵堂,但见一张云纹寿床上躺着一个妇人,一身华丽的寿衣,满头珠翠。脸上盖着一块白色的云帕,而那上面用金线绣成的不是什么花卉草木,而是一字字的般若心经,我慢慢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揭开云帕,便看见她蜡黄色面色,殷红的嘴唇,口中衔着一块和田美玉,红白相称,在两旁高高的白烛的照耀下,哀伤而诡异。
“姑娘,再看夫人一眼吧。”奶娘在我身边,提醒着我。我才注意到,我因过分的注视而有失礼仪,于是恍然间再一次嘤嘤啼哭。
“扶小姐跪到那边去。”一个温和的妇人之声在我头顶响起,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却记住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温和恬静,仿佛四月梨花一般纤尘不染,且带着淡淡的哀伤。
于是我被奶娘和翠缕扶着,跪到了作为亡者的女儿该跪的地方,然后只管跪在那里,哀哀欲绝。
史家终归是侯门之家,这丧事亦办的十分的排场,然作为亡者亲女的我,只能每日都跪在灵棚里哭泣,上香,烧纸,哭泣…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天,之后我便只在早晚过来,给供在上面的棺木上香,烧纸,然后有宾客来吊唁的时候陪着哭泣,没有人的时候,便跪在软垫子上默默不语。
“翠缕,这是参汤,快端过去给姑娘喝一口,天天的这样,姑娘可瘦了一大圈儿了,若姑娘的身子不好了,夫人又如何走的安心?”这是奶娘的声音,一定是她忙里偷闲,又去厨房给我炖了老山参,此时瞧瞧的给我送来。
连着几日未进水米,我也只好依仗着参汤来维持精神了。接过翠缕手中洁白如玉的骨瓷盖碗,轻轻的将里面不凉不热的参汤一口口喝下去,然后用手中的云纹锦帕擦拭着嘴角,轻声问道:“翠缕,什么时辰了?”
“姑娘,申时了,再过一刻钟,该给夫人烧黄昏纸了。”翠缕接过我手中的盖碗,恭敬的回道。
我茫然的点点头,今日已经是五七了,夫人的亡魂也该在今晚归去了。前生往世,如过往烟云,且不知她在黄泉路上,是否也如当初的我一般寂寞无依?
【002】高登云路去
一场浩大的丧礼在京城举行,史家府门前一直到城门口的路上,全部用白色的幔子打起了云棚。镶着青莲色的白幡在风中飞舞着,纸钱如白雪一般在空中飞扬。
我被翠缕和奶娘搀扶着,坐进一辆青布帷幄的车里,车上虽然茶水点心也应有尽有,但我却没有那个心情品尝。连日来的劳累让我心神有些恍惚,而我的似乎还不太适应这具身体,于是我靠在后面石青色的靠垫上,呆呆的看着眼前晃动的车帘。
青石马路上总有些坎坷不平,马车走上去,我的身子便跟着车一起晃动着,仿佛五脏六腑跟着一起晃动,空气中那种浓烈的烟熏气味让我有些恶心,于是我下意识的用帕子捂住了嘴。
“姑娘,不舒服吗?”翠缕见状,忙上前来,关心的问道。
“嗯,这空气中是什么味道?”我皱着眉头,强忍着这种难闻的味道。
“这是藏香的味道,姑娘,您闻不惯吗?”
“藏香怎么会这个味道?”我又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帕子往上移动,捂住了鼻子,好歹帕子上又桂花的香味,能够替我遮挡一时。
“大概是人太多了,气味不好,姑娘素日爱洁净,这倒也怨不得姑娘。”翠缕说着,便从小荷包里拿出了几片素香,然后把车内小香炉打开,又把香片放进去,再盖上。香炉里冒起丝丝白烟,空气中难闻的味道不多时便被冲散。
“呼——”我长出一口气,将帕子从脸上拿开,透过晃动的车帘,看着外边那一身缟素的下人们,他们的帽子也盖着白布,众人或者举着白幡,或端着托盘,或者垂手而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哀伤的悲容,仿佛那口高大的棺材里躺着的,真的是他们的亲人一般。
突然间车马停住,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空气中除了哀伤的乐曲,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如今正是十冬腊月,阴沉沉的天上,连一只鸟儿都没有。
“怎么停下了?”我不解的问道。
“姑娘,前面应该有路祭的大人,所以停下了。”
“哦,路祭。”我点点头,不再说话,我心中清楚的很,凡事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史家为公侯世家,自然也是这样。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车又开始走了起来,慢慢的,嗒嗒的马蹄声和着外边诵经超度的声音和木鱼声,还有漫天飞舞的白钱继续飘扬起来。
我坐在车里,忽然感觉到有一道冷飕飕的风从背后吹过,凉意乍起,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姑娘,披上吧,小心着凉。”翠缕便拿了一件月白色紫貂斗篷给我,于是我坐正了身子,任由她帮我披在身上。
恰在此时,一抹黑色的身影从车帘的缝隙里晃过,我心中一惊,忙抬手掀起车帘往外看去,但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一身黑色锦缎的长袍,上面绣着银色的五爪团蟒,那样孤立的站在路边,身后的一个青衣男子牵着一匹黑马。
我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我分明感受到,他就是那个同我一起从奈何桥上飞过来的人,于是我忙将头往外一探,试图看清他的面孔,然身后翠缕忙把我拉进来,一边埋怨道:“姑娘小心,若是让外边的男子看见姑娘,损了姑娘的名节,可是天大的事情。”
“名节吗?”我淡淡一笑,我那样想看清他,可他却始终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他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迎着凄冷的冬风,任凭衣袂飞扬。
“名节可是我们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比生命还重要。”翠缕原是贾府的老太太给我的丫头,自然要行使大丫头的职责,关键的时候,提醒着主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翠缕,你可知道,刚才是哪家世交在为我娘亲路祭?我只想记住这些对我娘有恩的人。”对付这样一个小丫头,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姑娘至孝,奴婢就帮姑娘打听一下。”翠缕说着,便掀开车帘子,问着前面赶着的家人。
“姑娘,开开眼吧,那是咱们大清朝的八阿哥!”赶车的老家人甩了一声响鞭,自豪的说道。家中夫人病逝,八阿哥过来路祭,这已经是无上的荣光了。
我靠在锦垫上的身子猛然一僵,为什么他会是八阿哥?为什么不是其它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个生不逢时的八阿哥?
因为史家原籍在南京,虽然世代封侯,但也不过是大清王朝的一个汉八旗,但据说因为娘亲是一个蒙古格格,所以我的身上流淌着的,是汉人和蒙古人共同的血液。也因此,二叔和二婶对我这个孤儿也疼爱有加。
灵柩被寄存在城外的家庙里,据说要等有机会南下的时候,再带到祖茔入土为安。这些都是那些大人们的事情,与我这个五六岁的孩子不相干。
在庙里住了一夜,临走时有给娘亲的棺木上了香,祷告了一番,然后我便随着众人一起,上车,回京。
整个丧礼的过程忙活了一个多月,而这个冬天,也在这样的忙碌中接近了尾声。
因为身上有热孝,所以年也过得冷冷清清的,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悄悄地跑出去,聚到一起斗牌赌钱,而我,则以身子不适为名,在床上慢慢的调息着体内的内力。这一个月来一直如此,我不喝那晚孟婆汤,所为的就是要保存这修炼了将近三十年的内力。
白天睡得多了,晚上自然睡不着觉。听着身边翠缕丝丝的呼吸声,我辗转难眠。于是轻轻的起身,跨过翠缕的身子,慢慢的下床。只披上一件白绫长衫,我便悄悄地出了房门。
冬夜的冷风嗖嗖的吹着,对于身边的这些娇生惯养的丫头们,这冷风应该比刀子还厉害,可是我不怕,因为我从上一世便浪迹江湖,而这冷风,也不过是我用来修炼内力的一个辅助而已。
足尖点地。我轻轻的飞上屋顶,幸好有圆圆的月亮挂在夜空,我几乎都忘了,今日正是正月十六,昨夜的花灯已经收起,新的一年已经开始。而我渺渺的前世,也已经随着史家门口北风吹散的白钱一起,飞到了九霄云外。
手中握着一条白绫披帛,我默默地坐在屋顶,静静地思考着当今的形式。
康熙四十七年冬天,八阿哥胤祀因废太子一案被翻案,所以才从囚禁的牢笼里出来,重见天日。我后来才知道,那天的路祭是他获释后第一次在公众的场合露面,犹记得他一身墨色的长袍在风中飒飒作响,上面的银丝线绣着的五爪团蟒仿佛活了一般,在他身边腾云驾雾。这让我想到了奈何桥边,那一条黑色的鬼影。
前路渺茫,奈何桥边的誓言或许他已经忘了吧。我不知他此行的目的,而我知道自己,我无非是要好好地活下去,珍惜我这来之不易的身体。
坐的时间有些久了,我可怜的小屁股被屋脊的瓦砾铬的生疼,于是我站起身来,转身向北,看着夜空中那闪耀的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颗星星相映成辉,在北天之上闪烁着亘古不变的清辉。
那颗北斗第一星,此刻却显得有些沉黯,据说天枢星在道家学说中被称为贪狼星君,此星主多才多艺,灵敏机巧,善于交际,足智多谋,生活多姿多彩,常得异性助力。
可那颗星此时的光芒远远不及其他六星耀眼,却不知是何缘故。我淡淡的一笑,都说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却不知这漫天的星空,那一颗星是属于我的。
冷风中,隐隐的带着一丝沉水香的味道,我面色一冷,高昂的头慢慢低下,听着远处那轻盈的脚步声,只在二十步之外。
“一个人在这里看星星?我该说你是妖孽呢?还是天才?”温和的声音在右侧响起,我嘴角一扬,娃娃脸上便有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天才也好,妖孽也罢,只要能得到八阿哥的关注,却也是我一生的福气。”
“果然是你?”
“果然是我。”我将手中的白绫放下,然后慵懒的转身,看见夜风中的他一身黑衣,宽敞单薄,仿若奈何桥边的那一只黑色的鬼影。
“别来无恙?”
“还好,只是想不到,会变得这样小。”我看看自己刚好三尺的身形,皱了皱眉头。
“那天,我看见你了。”月光下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静谧的笑容,仿佛佛前聆听了万年纶音的青莲一般,宁静,神秘。
“我还没对你说一声谢谢,毕竟,是你将我带到了这个世界。”我笑,却不知幼龄的我此时的笑容亦能倾倒众生。
“别急着说谢,我带你来,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他说着,便递上一枚莹白色的玉牌,我接在手中,温凉如水,便知道这是千年难得的上古寒玉。
“这是什么?”我不解,怔怔的看着他,难不成…
“是的,这是我召唤你的信物,若有人拿着此物来找你,那必是我的命令?”
“什么?”我吃惊,这人也太过霸道,难道我就此卖给了他不成?
“你放心,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情做完,你便是自由之身。否则…”
“好吧。”我自然知道,能在奈何桥边带着我逃过孟婆那碗汤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凝视着手中的玉牌,那上面不是龙纹,亦不是凤纹,而是云纹,层层叠叠的云纹之中,仿佛有一枚明珠,抑或是一轮明日?我说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我只知道,还这一个人情,我必定付出沉重的代价。
【003】何事苦淹留
这日阳光很好,我坐在临窗的矮炕上,认真的学着绣一幅罗帕,因为针黹女红是女子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根本,如我这般生于富贵之家,前世的双手前世拿惯了利剑,今生却要以绣花为主了。换了一个环境,换了一种人生。
这种养尊处优的日子,宁静而散淡,比之前世的刀光剑影,恍惚中,倒觉得还算安心,只是这安心之余却有一丝不安,那就是贴身放着的那块千年寒玉牌。不知他所谓的那件事是何事,夜深人静时我时常想,或者是他夺龙椅之时,要用我这颗棋子?
但我生性随意,很少去做哪些无谓的担忧,即便是他要将我变成棋子,或许我为了那奈何桥上牵手而过的瞬间,而拔剑。但那也只是一个也许…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缕阳光便照进屋子里,明媚的光影映着一颗颗纤细的尘埃在空气中飘扬,我抬起了眼眸,看见的却不是我意想的翠缕。
她一身素白的衣衫,绫罗绸缎均是上等的衣料,阳光中闪着淡淡的光晕,但凭着衣服的款式,我知道,她也不过是一个下人。
“你…”我一脸彷徨,不记得我的屋子里有这样精致的下人,于是开口,却不知叫她什么。
“姑娘,素月给您请安。”这个声音让我的心神一荡,或许我可以忘却那日的所有,也忘不了这个声音,纯净的如四月的梨花,带着少许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