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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笑道:“万岁爷一向纵容老臣,老臣才敢在万岁爷面前偶尔放肆一下。”
雍正听了,点点头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迂腐,能像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千万别学张廷玉,这个老家伙,在朕面前向来毕恭毕敬,但凡有事,从不帮朕出主意,只知道奉旨行事,若是朕身边全是那样的臣子,朕还不得累死了。”
林如海笑道:“张相爷是个老实的读书人,每日上朝都是第一个到,是做臣子的楷模。”
雍正听了,扑哧一笑说:“唉!朕要的不是臣子的楷模,朕要的是在关键时刻能为朕分忧解难的人。”
林如海听了,并不答话,只在棋盘上放了一颗黑子,便笑道:“万岁这盘棋是让着老臣了?”
雍正一看,可不自己眼见着就要输了,便笑道:“朕虽喜欢下棋,但是棋艺却差得很,朕连刘墨林这家伙都赢不了,刘墨林是黛儿的手下败将,朕又怎么能赢得了你?”
因说到黛玉,雍正便想起了黛玉尚在皇后宫中跟英琦二人侍候皇后,便长叹一声道:“皇后向来是朕的大管家,朕的家事从不用朕操一点心,只是如今她病的这样厉害,可怎么办呢。”
林如海则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得了什么病?”
雍正听了林如海的话,忽然想起林如海本是一个医术高手,便拉着林如海说:“什么病?不过是那些无用的太医混治罢了,如今放着你这样的神医不用,可不是朕也糊涂了。”说着便同林如海奔了坤宁宫来。
坤宁宫里,众妃正满满的坐了一屋子,围在皇后的床榻前,莺莺燕燕的说着一些场面话,那拉氏不堪其烦,只合目听着,任凭英琦和黛玉在一边答话。
一时众人都问候过了,年贵妃便笑道:“如今皇后这里,宝福晋虽是儿媳妇儿,应当应分的侍候,只是也要保重身子要紧,毕竟已经六个多月了,身子也重了。行动不方便。”
英琦因知道年贵妃的几个孩子都是夭折的,于是便不敢多说,只笑道:“有劳年母妃挂念了,儿媳妇还行的,太医也说了,儿媳妇的脉象很稳呢。”
年贵妃听了,倒也罢了,元妃因见了黛玉,便笑道:“公主今日气色倒还好些,每日在皇后面前侍候,倒是多辛劳了公主。”
黛玉听了,笑道:“大姐姐这话客气了,皇后娘娘待我犹如亲生,如今我别的本事没有,端茶倒水的,也是应当应分的事情。”
元妃正要说话,只听外边太监喊道:“万岁爷驾到!”
众妃忙起身到了门口,齐刷刷的跪了一地。黛玉便扶着英琦,也慢慢的跪下。一时雍正进来,见这么多人都在,便说:“你们来探望皇后,本是你们的好意,只是皇后养病,需要安静,你们都退下吧,这里就不用每日来请安了。”
众人听了,巴不得如此,便谢了恩,都出去了。
雍正方走到黛玉和英琦面前,微笑着说:“你们也快起来吧,英琦身子重了,以后这些虚礼都免了吧,黛儿在朕跟前向来是随意的,今儿倒是跟着她们跪了起来。”
黛玉笑道:“众人都跪了,单我不跪,岂不是叫人寻了短去了,又说皇阿玛偏心了。皇阿玛还是快瞧瞧皇额娘吧。”
一时雍正也不跟黛玉计较,便走到皇后跟前,掀开帐子,只见那拉氏面如灰纸,毫无光泽,心中想起往日的恩情,不免疼如刀割于是说道:“如海兄,你快来给皇后诊脉。”
林如海便上前来,英琦把那拉氏的手从帐子里请出来,用一方白帕子盖了,林如海便把手搭上去,半晌,又换了另一只手,林如海沉思了片刻说:“万岁爷,恕臣放肆,还要看一看娘娘的金面。”
雍正点点头说:“理应如此,望闻问切,这望是第一重要的。”
于是黛玉掀开帐子,林如海看了看皇后的脸,皱着眉头,摇摇头,示意雍正爷外边说话。于是雍正便跟着林如海出了皇后的寝殿,叫英琦在这里坐着,带了黛玉,到了前面的厅里。
雍正见林如海一直紧锁眉头,便问道:“如海,你说说看,皇后的病怎么样?”
林如海看看周围,黛玉便对殿里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叫时再来。”
一时宫女们都陆续出去,并带上了门,林如海方低声说:“万岁,皇后娘娘这不是病啊,是中了一种毒。”
雍正和黛玉全都呆了,黛玉先问:“父亲,你肯定是中毒?皇后娘娘在深宫之中,所有的饮食汤药全部由多少人过了口,怎么人人都没事,单单皇后娘娘中了毒?”
林如海看着持有同样疑问的雍正,问道:“黛儿不知道,万岁爷是知道的,皇后的病怕不是一年两年了吧?皇后原来是不是每逢春秋时节交替的时候便会犯一次风寒?病犯时便气喘咳嗽,呼吸不畅?”
雍正便点点头,说是的。
林如海接着说:“皇后娘娘这毒中了应该已经有十年左右了,万岁爷,请问宫中是否还有十年前的宫女?”
雍正蓦然醒悟,说:“是了,宫女们三年一换,原来服侍皇后的人现在早就嫁为人妇了。”
林如海说:“就是,这种毒无色无味,是西域雪原上生长的一种奇花,叫做忘忧花,此花颜色艳红无比,却毒性很强,有它的地方,连空气也是有毒的,所以用它制毒的人很少,因为谁也不愿意在制毒的过程中伤了自己的性命。我也不过是跟着鬼谷子在他的住所里看见了关于这种花的记载罢了,刚才我进坤宁宫里,闻着这里的气味有异,本来是以为众位娘娘刚才在这里,身上有名贵的香粉也不一定,可是此时,众位娘娘已经出去多时了,这里还有有一种奇怪的香气,很淡很淡。”
雍正听了,便深觉骇然,问道:“如海,你快仔细的辨别一下,香味从什么东西上发散出来的?”
黛玉听了,便静下心来,在殿里转悠着,细细的嗅着,须臾,便说:“父亲,我觉得这里的蜡烛附近气味有些浓。”
林如海便走近了烛台,静静的一嗅说:“果然不差,就是这些蜡烛,他们把极少量的无忧花掺进蜡烛里,使人慢慢的中毒。”
雍正听了,急忙到了殿门口,对着侍卫悄声的说了几句话,一会儿便有人拿着盒子,把坤宁宫里的蜡烛尽数收去,又叫人悄悄的出去,弄了一些外表一样的蜡烛回来。
雍正安排完了,便问林如海:“如海,你既然知道这种毒,想必也应该知道解药,如此你就抓紧时间给朕弄解药吧。”
林如海听了,对着雍正行了一礼说:“万岁爷,因为老臣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毒,所以一个人并不能配置解药,所以要去找鬼谷子老先生一同来配,而且,配解药尚且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皇后娘娘的样子,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等了。”
雍正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便长叹一声说:“你尽管去配,皇后这边,只看天意了。”说完,冷冷的脸上竟也流下了一滴清泪。
[第二卷 相许:【072】落花成冢]
林如海跟黛玉告别,自去找鬼谷子研究无忧花的解药,黛玉和英琦在宫里时候皇后那拉氏,每日煎汤看药,十分辛苦。只是那拉氏中毒太深,只过了十一天的时间,便与世长辞。此间正好是三月底,暮春时节。
皇后薨逝,举国哀丧,弘历作为雍正的儿子里唯一封为亲王的人,接到圣旨后即可动身回京,为皇后守丧。
因雍正心疼黛玉的身体更兼英琦有孕在身,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太监邢年主管,李德全在一边协理,后宫之事交给了熹贵妃。只叫黛玉和英琦每日晨昏到灵前上香烧纸罢了。这日里,黛玉陪着英琦跟着熹贵妃在皇后灵前上了香,陪了一上午的灵,熹贵妃便叫弘历的奶娘赵嬷嬷带着二人去御花园坐坐,透透气再来。英琦因有些饿了,便跟黛玉在御花园辞别,自去熹贵妃的宫里吃东西,因她的身子有些笨了,赵嬷嬷便叫雪雁和紫鹃好生照顾黛玉,自己则搀了英琦一起离开。
黛玉一身素服,慢慢的走在御花园的海棠林里,一大株一大株的红白海棠枝繁叶茂,花繁香浓。黛玉细细的看着娇艳的花儿,想着那拉氏素日温和的笑脸,如今竟被人莫名其妙的毒死,至今尚不知凶手是谁,如今只能对外说是因病而亡,临死前竟也不能死的明白。人生在世真的不知有何意趣。想着想着,不禁悲从心生,阵风过处,红白花瓣纷纷而落,犹如一场缤纷的花雨,黛玉低头沉思,慢慢的吟成一首《葬花词》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
柔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岁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朝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把花锄偷落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门被未温。
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奏,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浓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黛玉边吟边泣,等到一首词吟完,人早就抽噎成了一团。
黛玉只顾着自己哭的时候,只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暖暖的气息在自己身后,于是回身,正巧看见宝亲王弘历一身素服站在身后,眼里也满是泪水,雪雁和紫鹃早就不知哪里去了。
黛玉恍如梦里,呆呆的看着消瘦了的宝亲王弘历,哽咽着问道:“可是刚回来?”
弘历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方洁白的帕子,给黛玉拭着脸上的泪说道:“回来一会儿了,刚去了灵堂,额娘说你在花园里,我就来看你。”
黛玉点点头,望着弘历说道:“这一路可是风餐露宿,辛苦的很了。瞧你瘦成这样。”
宝亲王弘历淡然一笑说:“不碍的,倒是你,辛苦了这些日子,瘦了这么多,最终皇额娘也还是去了。”
黛玉轻叹一声,转过身去,悠悠的说道:“皇额娘去了,这是她脱离了苦海,升天去了。倒是我们,还要在这个尘世间受苦。”
弘历听了,心中一阵酸楚,转到黛玉前面说:“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觉得苦。”
黛玉听了,怔怔的看着弘历,眼泪又一次从腮边滑落。微风吹过,海棠花瓣又一次随风飘落,洋洋洒洒落了黛玉和弘历满肩满头都是。
弘历见了黛玉落泪,顾不得许多,忙把黛玉拉到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柔软的青丝喃喃的说:“黛儿,我知道你不愿进宫来,可是我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今生今世,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黛玉把头埋进弘历的肩窝里,落寞的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吗?”
弘历使劲的点点头。
“如果这个承诺要你拿大清国来换呢?”
弘历微微一笑说:“妹妹是我大清国的固伦公主,怎么会问这种话?”
黛玉听了,只不做声,慢慢的推开弘历,独向一边,展开自己的锦帕扑在递上,捡了一片片的花瓣放在帕子上,红的,白的,粉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帕子上便堆满了花瓣,黛玉起身到了弘历身边,说道:“借你的宝剑一用。”说着抽出弘历的佩剑,便在一旁的樱花树下挖土,弘历见了,忙说道:“让我来吧。”说完从黛玉手里接过剑,三下两下,便拨开了松软的泥土,黛玉拿了锦帕包的花瓣,放了进去说道:“把这花埋到这里吧,这个花冢便是一个纪念了。”
弘历问道:“什么纪念?”
黛玉道:“一是纪念皇额娘,一是纪念你的承诺。”
弘历听了,轻笑一声道:“你把我的承诺跟着花一起埋了?”
黛玉也笑道:“埋了也好,其实承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
二人把花埋好,黛玉先给弘历整了整衣衫,又拢了一下自己略松了的发髻说道:“我脚有些酸了,你去吧,四嫂在贵妃娘娘的宫里呢,我这会儿要回去歇歇儿。”
弘历听了,便拉着黛玉的手道:“来的路上遇到英琦了,跟她说了几句话,这会儿我也累了,要跟你去讨一杯茶喝。”
黛玉无奈的说:“你一个亲王,天天跑我这里来讨这讨那的,还好意思说。”
弘历却道:“我虽是亲王,但却比不上你这个公主富裕,皇阿玛恨不得把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你,我在一边看着,还不敢说半个不愿意,你说我不找你讨,却有去找谁去?”
二人一路说着话,便朝黛玉平日歇下的钟翠宫而去。
此时雪雁早就回了宫里,朱雀等四人,只留下了黄鹂在潇湘馆里陪着晴雯,其他三人都已经到了宫里,因雪雁说姑娘这就回来,快准备好了茶点,大家便都各忙各的,因不见紫鹃,青鸾便问:“雪雁姐姐,怎么紫鹃姐姐没跟你一起回来?”
雪雁啐道:“这个丫头,还有在家的日子吗。”
众人听了,全都会意,便抿嘴一笑,各干各的去了。
紫鹃此时正在丁香花下瞧着冯紫英左脸颊上的一道伤疤掉眼泪呢。
冯紫英淡淡一笑说:“丫头,你是不是心疼哥哥了?”
紫鹃啐道:“呸!谁心疼你了,不过是看着这道疤,心里觉得难受罢了。”
冯紫英邪气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温柔的眼神看着紫鹃道:“丫头,等皇后的事情过去,我就叫我额娘去向公主提亲。”
紫鹃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问道:“提亲?提什么亲?”
冯紫英把脸靠近紫鹃的小脸笑道:“那么你说,你的终身大事是由谁说了算的?我就叫我额娘去找谁提亲。”
紫鹃方才反应过来,登时羞得满脸通红,一把推开冯紫英,说了一句你胡说什么呢。便自跑了。冯紫英看着紫鹃娇小的身影隐入花丛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边卫若兰凑过来打趣道:“老兄,你先别高兴地太早了,凭你老兄府上,要娶一个丫头进门?令尊那一关怕是不好过吧?”
冯紫英淡淡一笑,说:“我府上怎么了?不就是一等将军吗?”
卫若兰道:“这不结了?令尊现是世袭的一等将军,只怕不会叫你娶紫鹃丫头进门吧?”
冯紫英淡淡的说:“我自有我的主意,这就不用老弟你操心了,我听说你们家夫人前几天去相看了史家的一个大姑娘?史家是世袭的侯爷,想必你老弟也是心满意足了。”
卫若兰冷笑道:“偏是这些人们闲操心,非要攀扯什么,我最是讨厌这些的,想那史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靠着他们家祖宗争得了这么个官儿做,不过是想拿着一个女儿攀扯富贵罢了。”
冯紫英听了,也不接话,因知道宝亲王是必定要去公主的钟粹宫去的,所以跟卫若兰两人也奔了钟粹宫去了。
[第二卷 相许:【073】晴雯逛街]
却说黛玉因皇后的丧事在宫里住着,自然无暇顾及留在潇湘馆里的晴雯和黄鹂。这日晴雯因闲着无聊,便欲拉着黄鹂出去玩耍,黄鹂本也是个天真烂漫的,自是不喜欢天天闷在屋里,于是两人商量了璇玑道长跟嫣红英英两人,欲出门玩耍。璇玑道长笑劝道:“晴姑娘,公主不在家,咱们就是出去了,也没什么好的去处,若是遇到了歹人,可不是玩的。”
晴雯却笑道:“道长真是的,正是因为林姑娘不在家,咱们才闷得难受,才要出去玩耍,若说遇到歹人,咱们不是有嫣红英英两个女侠吗?怕什么?”
嫣红笑道:“姑娘取笑了,咱们姐妹可不敢称女侠。”
晴雯拉着嫣红笑道:“有什么敢不敢的,横竖咱们只是出去散散心,顺便去绣庄逛逛,如今国丧,姑娘的一应衣服绦子香囊扇袋等东西都要素的,我好挑选几样素净的丝线回来。”
璇玑听了,便点点头,笑道:“如此,你们两个就跟着晴姑娘去吧,贫道留下看院子。”
嫣红英英听了自是高兴的不得了。换了衣服,便跟晴雯黄鹂几人叫门口上的小厮套了车,一路往一处繁华的闹市去了。
鸾喜绣庄的门口,晴雯叫听了车,便扶着黄鹂跳下来,后面嫣红英英二人也跟着下了车,嫣红吩咐小厮把车赶到一边停好,四人便先后进了绣庄,掌柜的见进来四个姑娘,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丫头,但是因几人衣着不凡,便知道来了大主顾,于是笑脸相迎,上前打千问安,请几人进内室坐了,便叫人上茶。晴雯一向豪爽,笑道:“掌柜的,我们到你这绣庄来,不是吃茶来了,把你的上好的丝线拿来,我们选几样,要素净颜色的。”
掌柜的笑道:“姑娘来我们绣庄挑丝线是来对了,我们这里前儿刚到了一批上好的丝线,因国丧期间,素色正是紧俏的颜色,姑娘要是晚来几日,怕就挑不到好的了。”一面说一面对边上的小丫头说:“叫菱姑娘开了箱子,把那些上等的素色丝线拿出来,给几位姑娘瞧瞧。”
小丫头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容长脸,眉心一颗殷红的美人痣,带着一个小丫头,捧着一个海棠式托盘,搭着银色绢帕,里面放着十几种素色丝线的样子,走了出来。
晴雯扭头细看,惊叫道:“这不是香菱吗?你怎么在这里?”
香菱听了便抬头一看,笑道:“原来是你来了,怎么这么得闲?亲自跑出来买丝线?”
晴雯笑道:“我就是太闲了,想出来转转,不想在这里碰到了你,难道这是姨太太家的生意?”
香菱羞红了脸笑道:“正是呢,因我们大爷还在大狱里,家里生意艰难,我粗通针线,我们老奶奶就叫我来这里照看生意。”
晴雯听了,知道是薛家已经养不起闲人了,薛蟠在狱中,不需要香菱伺候,她是苏州人氏,精通刺绣,所以派到绣庄上来管事了。于是也不多话,便向小丫头手里捡了四五样素色丝线,又说明了所需数量,叫黄鹂去付钱,香菱笑道:“这点子丝线,我还是做得主的,就当送给姑娘们的罢了。”
晴雯笑道:“咱们不用外道,反正我们这里的钱也是朝廷里发的,不能这样累啃你,若是你过意不去,以后我们也不敢来了。”
香菱听了,知道黛玉房里不缺这些,便笑着收了。
晴雯又跟香菱闲话了一回,便告辞出来了。香菱因绣庄里多有薛姨妈的耳目,所以并不敢多言,不过是面上的客套话,送了晴雯等人出去。
晴雯出了鸾喜绣庄,上了车,便问黄鹂道:“香菱是多早晚出来做事的?我怎么竟没听说?”
黄鹂笑道:“前几天听三姑娘的丫头翠墨说薛大姑娘已经不再园子里住了一段日子了,说她母亲身体不舒服,夜里需要人陪伴,我想定是香菱出来也有一段日子了。”
嫣红笑道:“你们不知道,我跟英英每晚都是悄悄的在贾府各处走一遭的,自从薛大傻子入了狱,薛姑娘便搬回她母亲身边住了对外说是照顾母亲,其实是跟母亲每晚亲自做针线,每日四更方能睡一会儿呢。”
晴雯惊道:“薛家是皇商,势力是没有的,钱却不应该缺到这一步吧?”
英英笑道:“还皇商呢,你没看他们家已经把铺面转向平常百姓家了吗?如今就还只有这家绣庄像模像样的撑着罢了。”
黄鹂道:“这是自然的,九爷已经被皇商免了爵位,贬到新疆去了,薛家自然也没有往日的威风了。”
晴雯听了,想了半晌方笑道:“原来这样,我竟是蒙在鼓里呢。”
英英笑道:“岂止你蒙在鼓里呢,贾家的那个二太太还以为她的妹妹家仍是金山银山呢,还指望着她儿子娶了薛大姑娘做妻子,能得到一大份妆奁呢。”
晴雯听了笑道:“太太喜欢宝姑娘是事实,就连怡红院的那只西洋点子哈巴也巴不得我们那个糊涂的二爷娶薛姑娘,她好堂堂正正的当上姨娘呢。”
黄鹂则扑哧一笑,说道:“还姨娘呢,你们瞧瞧赵姨娘就知道了,这还是好的呢,有个三姑娘,还有环哥儿,还这样被人作践,真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都卯足了劲往上巴结着当姨娘。”
嫣红也笑道:“现有个例子摆着呢,香菱姑娘还是薛大傻子背了人命官司买来的屋里人呢,如今被打发到了铺子里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