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冲进电梯里就撑不住了,贴着电梯壁满满的蹲下身子,全身痉挛,连气都喘不过来。
电梯里的服务生吓坏了,忙上前问:“女士,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一…一楼,去…一楼。”谷雨颤声道。
“好的。”服务生忙应了一声,抬手按下电梯去一楼,并拿出对讲机跟一楼的大堂经理联系,告诉他电梯里有一个顾客身体不舒服,让他做好叫急救的准备。
许寒自然是不放心在车里等,早早的就来了酒店大堂,就坐在正对着电梯口的位置,以便谷雨一出来他就可以看见。
然而当他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扶着谷雨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忙冲上去把谷雨搂在怀里,急切的问:“小雨,怎么了?”
“这位先生,你是这位女士的家人吗?她好像不舒服,你看要不要叫急救?”
谷雨连连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寒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对服务生说了一句:“谢谢,不用了。”便抱着她急匆匆的离开。
*
季冬阳在宋奕推开房门的时候忽然站起身来,大步冲向门外。
“季总?”宋奕忙追上去。
季冬阳却一声不吭走向电梯间,进了电梯直接按下最高层。
欧阳文倩正低头看着晚宴的菜单,她要设宴请自己的二姐夫妇,这对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珍妮和季秋晚两个人则凑在一起坐在阳台上一个喝咖啡翻杂志,一个抱着电脑看当即奢侈品新款。
季冬阳冲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少爷,你不能…”
欧阳文倩抬头看了保镖一眼,冷冷的说道:“没规矩,怎么跟少爷说话的?”
两个保镖忙欠了欠身,默默地退了出去并关上房门。
“冬阳,来,珍妮刚煮的咖啡,味道好极了。”欧阳文倩说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
“你回来做什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季冬阳怒声喝问。
“冬阳,你怎么了?”欧阳文倩温和的笑着,一副慈母的样子。
“不要装了!我都替你累。”季冬阳冷声说道,“你刚刚跟谷雨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把她父亲当年打给我的那张欠条还给她了。你不是跟你父亲说那只青花瓷茶盏已经修好了吗?既然修好了,那欠条自然应该还给人家。”欧阳文倩又上下打量了季冬阳一眼,轻笑道,“看你这么急急火火的样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欠条?呵呵!”季冬阳冷笑,“我真是佩服你,居然还留着那么一张欠条到今天。”
“Darry!”珍妮手里握着一本杂志从阳台那边走过来,对着季冬阳妩媚的笑着,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好久不见。”
“你也来了。”季冬阳冷冷的哼道,“你们好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再次拆散我跟谷雨吗?”
“噢!Darry,你在说什么?”珍妮耸了耸肩,莫名其妙的说道,“我是陪着季夫人来中国祭拜欧阳老夫人的,你说我们拆散谁?谷雨是谁?是刚刚那个哑女吗?”
“你闭嘴!”季冬阳恨恨的说道,“她不是哑女,她只是懒得跟你们这些肮脏的人说话而已。”
“嗬!十年都不说一句话,还不是哑女是什么?我们肮脏?那谁干净?许向天?许寒?她谷雨若是真的冰清玉洁,又怎么可能脚踏两只船,踩着你跟许寒两个人不放?”季秋晚懒洋洋的走过来,拉了珍妮的手坐在欧阳文倩的身边,悠悠的叹了口气,“我亲爱的哥哥,天下像你这样的傻瓜可真是不多见了。”
“你闭嘴!我的事情没有你多嘴的份儿!”季冬阳斥责季秋晚。
“冬阳,秋晚是你的妹妹。”欧阳文倩提醒道。
“你是不是也要提醒我一句,你是我的后妈?”季冬阳反问欧阳文倩。
欧阳文倩微微皱眉:“冬阳,你的教养呢?你母亲在天有灵看见你这样跟我说话,也一定会怪你的。”
“你有脸替我母亲?我母亲在天有灵看见你这样算计一个孤苦无意的小姑娘,定然会以你为耻!羞于做你的姐姐!”季冬阳冷声叱道。
“随便吧。她本来就瞧不起我。”欧阳文倩冷笑道。
季冬阳觉得多看这些人一眼都难受,忽然感觉跟这样的人争辩也是多余,便转身往外走。
“冬阳,晚上我请你二姨母和你二姨夫吃饭,你和宋奕也都过来。”欧阳文倩看着季冬阳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你的饭,恐怕二姨根本不稀罕。”季冬阳说完,摔门而去。
*
宋奕追着季冬阳过来,被保镖拦在门外,正担心呢,季冬阳又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他又赶紧的追着季冬阳离去。季冬阳也没回记得房间,进了电梯直接按了一楼。宋奕忙打电话叫司机去把车开过来。
“季总,去哪儿?”上车后,宋奕问。
“随便去哪儿,我不要跟那个女人住在一个酒店。”季冬阳冷声说道。
“好,那我们去香格里拉吧。听说那儿也不错。”宋奕说道。
“你给许寒打个电话,问问谷雨怎么样。”季冬阳说着,身子往下滑了滑,缩在后座的角落里,抱着双臂闭上了眼睛。
宋奕回头看了一眼季冬阳疲惫的脸色,无奈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出许寒的号码。
许寒带着谷雨离开的时候,谷雨脸色苍白的难看,他知道谷雨对医院十分反感,这个时候也肯定不愿意回陆教授的别墅,便自作主张带着她去市郊区的水库旁。
宋奕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寒的车子刚出市区,手机铃声响,他看都没看便用蓝牙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许少,你好。我是宋奕。”
“哦,宋特助。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给公司许董事长打电话,我现在休假呢。”
“我是想问问你,谷雨没事吧?”宋奕问。
许寒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谷雨,皱眉道:“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吧?没别的事儿我先挂了。”
“那好吧,你好好照顾她。”宋奕无奈的挂了电话,回头看了季冬阳一眼,说道:“应该没事,听许寒的口气就知道了。”
季冬阳没说话——能有什么事呢?她最难过的时候早就过去了,今天这样的情形,她再难过也比不上当初。
她说,别再来烦我,别让我更恨你…
季冬阳闭着眼睛,看见的是谷雨满是泪痕的脸,他又紧紧地抱了抱双臂,连宋奕的目光都想要躲开。
第049章,酷夏
宋奕是第二天才发现季冬阳不正常的。他不吃饭也不说话,只把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发呆。
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宋奕就赶紧的回自己的房间给季冬阳的心理医生查理打电话,季冬阳小时候就有轻微的抑郁症,遇到谷雨后不药而愈,但去美国读书的那段时间联系不到谷雨时复发了一段时间,当时宋奕跟季唐商量,给季冬阳在美国找了优秀的心理医生。
查理在电话里跟宋奕交谈了许久,挂掉电话之后,宋奕沉沉的叹了口气。查理让他找出心病所在,想办法解决了,否则季冬阳的抑郁症极有可能再犯。而且如果再犯,恐怕会很严重。
季冬阳的心病就是谷雨啊!
宋奕想起季冬阳攥在手里不放的那张纸,想起纸上的那些话,无奈的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拿起手机给许寒打电话。电话拨出去没响一下就被掐了,宋奕顿时有些发懵——许寒不至于吧?连电话都不接了。
然而宋奕转着手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打过去的时候,许寒把电话拨了过来,宋奕忙接起:“喂,许寒。”
“有事吗?”许寒的声音很低,好像是怕吵醒谁。
“我是想问你,谷雨怎么样了?”宋奕尽最大的努力表现出自己的关切之情。
“你告诉季冬阳,如果他真的关心小雨是不是过得好,就让他滚的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小雨面前,谷雨自然会好起来。”许寒愤愤的说道。
“许寒,一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能见个面吗?”宋奕无视了许寒的怒气,依然话语平和。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许寒看了一眼谷雨的卧室,皱眉道。
宋奕淡淡的笑了一声,说道:“许寒,我能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谷雨,也希望她能过得好。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好,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许寒心里盘算着谷雨这一觉能睡一个小时就很好了。
“我去找你。”宋奕说完,便挂了电话,拎着外套出门去。
陆正阳老先生住的这一带都是上了年纪的文人,环境清幽,连商铺的广告都掩映在碧竹翠木之后。
宋奕驱车赶过来,在附近找了个小咖啡馆,把地址发给许寒,自己先点了一杯咖啡等他。许寒来的也快,进门看见宋奕,便拎着车钥匙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想不到我们居然能坐下来闲谈。”
“喝点什么?”宋奕朝旁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无所谓,白开水吧。”许寒淡淡的说道。
服务生应了一声转身下去,没多会儿果然端了一杯白水过来放在许寒面前。
“谷雨那天哭着走的,跟我打了个照面,我很担心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宋奕问。
许寒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说道:“能怎么样?比这更难过的时候都过去了,这点小事儿根本不算什么。”
“十年前的事情谷雨跟季总说了,我也看到了。”宋奕说完,顿了顿,又叹道:“当时的境况可想而知。季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你也是很感激的。没有你,我们现在回来只怕都看不见谷雨了。”
“你这话说不着,我帮谷雨是因为我喜欢她,跟别的任何人都没关系。”许寒淡淡的说道。
“这话说的是,你和季冬阳各为所爱,而我也只是一个旁观者。”宋奕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又叹道:“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
许寒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他许寒自然不是那种有话说不出口的闷棍子,但论辩的话也的确不是宋奕的对手,宋奕在季冬阳身边这几年负责所有的对外应酬,谈判辩论自然是一把好手。
“许少,季总离开十年,你陪在谷雨身边十年,你对她无微不至体贴照顾,甚至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都知道她想做什么,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默契的让人妒忌。”宋奕说到这里,看到许寒眼神中闪烁的得意,也笑了笑,又问:“可为什么谷雨还没有嫁给你?”
“你!”许寒被堵了个窝脖儿,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宋奕又补了一刀。
许寒冷笑道:“你说的没错,爱情不能勉强。所以你替季冬阳说再多都没用,谷雨对季冬阳除了怨恨再也没有别的了。”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如果谷雨早就放下了季冬阳,也不会那么在乎夫人的话,更不会在说了那些狠话之后痛不欲生哭着离开。”宋奕轻声叹道,“许少,其实你比谁都明白谷雨心里还是爱着季冬阳的。若季冬阳不是季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是,你说的没错。”许寒冷笑,“可季冬阳会为了谷雨放弃季氏集团吗?”
这次轮到宋奕沉默了,他知道,只要谷雨让季冬阳放弃季氏集团,季冬阳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季氏集团却不能没有季冬阳。季唐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季秋晚又是那么个人,欧阳文倩倒是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可也正是因为太过功利,再如今这样的形式下季氏集团落在她的手里只怕多则十年少则五年就会败落。季氏集团旗下多少公司多少人都在这艘航空母舰上,如真的坏了,沉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罪过可不是季冬阳一个人能承担的起的。
“宋特助,还有别的事儿吗?如果没有,我得回去了。”许寒看了看腕表,说道。
宋奕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白来一趟,便说道:“许少,我跟你说实话吧,季总少年时因为母亲忽然去世,曾经患上抑郁症,之后是跟谷雨在一起才好了。后来在国外的日子里他这病又犯过,我们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治疗了几年才治好,但昨天谷雨走了之后他一直不说话,我觉得这事儿有些严重,你看,你是不是回去劝劝谷雨,让她来见一见冬阳。”
“两天不说话就算是大病了?谷雨十年没开口了!这十年来季冬阳在哪里?!有谁能替谷雨去季冬阳面前说一句,请他回来看看谷雨?”许寒把手里的水杯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起身欲走。
宋奕伸手一把拉住了他:“许少,你先坐,坐下。”
许寒挥手甩开宋奕:“你被给我拉拉扯扯的。”
“你当我愿意啊?”宋奕放开手,哼道,“说起来我也是多管闲事。”
“谁求着你管?”许寒反唇相讥。
“好好,我不管。老子不管了!”宋奕说着,把咖啡喝完,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米分红票子丢在桌上,起身说道,“你许少本事大,你自己去处理这事儿吧。你有信心再等十年二十年,让谷雨爱上你,嫁给你,到时候我来喝你的喜酒,我跟你说一声恭喜。”
“你…”许寒看着宋奕离开,刚追了两步想要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还以为是谷雨醒了便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喂,小雨,你醒了?”
“什么小雨,是我!”田静和不满的说道。
“你?有事?”许寒的声音立刻变得不耐烦。
“没事敢给许总你打电话吗?你许总是什么人,我若是随便骚扰你,你不得把我给吃了!”田静和嘲讽道。
“我对你的肉一点兴趣都没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许寒更加不耐烦。
“许寒!你是男人吗?有你这样跟女人说话的吗?”田静和不满的喊道。
“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没事儿我忙着呢,挂了。”许寒说着,就要挂电话。
“你回来的时候给谷雨带一盅鸽子汤!她想喝。”田静和在许寒挂电话之前吼了一嗓子。
“你说什么?”许寒纳闷的问。
这回轮到田静和拽了:“你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你怎么知道谷雨要吃什么?”许寒纳闷的问。
“我在她身边呢,你说我怎么知道。”田静和说完,便挂了电话。
许寒顿时笑了,田静和居然跑来了,看来谷雨平时也没白对她那么好。
谷雨狠心伤了季冬阳一把,从喜来登回来后便昏昏沉沉的。田静和给她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接便很是担心,也是因为有些设计上的事情拿不准,所以就干脆跑过来了。
田静和的叽叽喳喳没心没肺是谷雨的一剂良药,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谷雨心里的阴郁也没驱散了不少。
倒是许寒反而开始沉思起来。
宋奕说的没错,谷雨心里放不下季冬阳,就像谷雨是自己的心病一样,季冬阳也是谷雨的心病。
如果季冬阳真的不好,谷雨将来知道是自己隐瞒了实情,肯定会恨死自己的。
许寒有心要把宋奕来找自己的事情跟谷雨说,但又怕一旦说了,谷雨会义无反顾的扑向季冬阳的怀抱。这两种想法一矛一盾在他的心里来回交错,让他心神不宁。
于是晚饭后趁着谷雨给田静和修改设计稿的时候,他出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宋奕打电话。
宋奕的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但说话很是着急:“喂,许寒,你有事快说,我在飞机上。”
“你在飞机上?那…算了吧。”许寒皱眉道。
“嗳,你到底有什么事?”宋奕也知道许寒没事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对了,季冬阳呢?”许寒问。
宋奕看了一眼已经进了私人机舱的季冬阳,低声说道:“外公病重,我们要立刻赶回去,季总和我,还有我爸妈我们都要去瑞士。你照顾好谷雨,等飞机落地我给你打电话。”
“好吧。”许寒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
犹豫了一个晚上,许寒还是跟谷雨说了实话:“季冬阳和宋奕他们全都回瑞士了,说是欧阳老爷子病重。”
谷雨听了这话,在设计稿上修图的手顿住,半晌没动。
“前天宋奕来找过我,说季冬阳在你走后情绪一直不好,说他之前有抑郁症,怕这次又犯病。”许寒见谷雨不说话,又继续说下去,“我没跟你说,是觉得你的状态也不好。但我也没想瞒着你,你如果生气就生吧。你如果想去瑞士,我这就去订机票陪你去。”
谷雨忙摇头。她是很想念欧阳爷爷不假,但却从没想过去瑞士看他。之前是因为没有那个能力,而现在则是因为没有那个资格。
季冬阳在消失十年后的春天忽然出现,闯入谷雨的生活,却又在彻底搅乱她的平静之后悄然离开。
谷雨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宿命吧!上天注定两个人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对于许寒来讲,季冬阳在这个时候离开简直是太好了!这真是走得好走的妙,走的呱呱叫!他真心希望这混蛋最好再也别回来,这样谷雨至少可以暂时把他忘了,可以过得快乐一些。
田静和则有些失落,心里期待的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没有结局,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没有爱情。
这个时候最烦躁的则属许向天。季氏集团跟蓝凤陶瓷的合资进行到一半儿,欧阳文倩走了,季冬阳和季秋晚走了,连宋奕也走了。留下一个律师两个副总跟他谈细节,但却都不做决策,说最终还要等总裁签字才行。
“这就等于把我给晾到这儿了!”许向天靠在老板椅上,气得拍桌子。
“许总,季氏的钱不到位,夫人那里不是还有一笔钱呢吗?那天她不是说可以放到咱们陶瓷厂扩大经营吗?”副总在旁边提醒道。
许向天皱眉道:“她那天说的都是气话!再说了,那女人的钱来扩大投资,算什么爷们儿?我还丢不起那个人。”
副总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我们怎么办?就眼睁睁的看着红陶在香港上市我们却什么都不做?”
“许寒怎么还不回来?”许向天忽然问。
“这…我们哪里知道啊。”副总无奈的摇头,心想你自己这个亲爹都管不住儿子,别人谁管得住啊。
许向天皱眉拿起电话给许寒打电话。
许寒正守在谷雨身边看着她画瓷,手机一响惹得他很是不耐烦,一边把手里的调色盘放到谷雨手边,转身从口袋里拿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便皱起了眉头:“喂,爸,有事啊?”
“你休假休够了吧?”许向天问。
“没呢。”许寒回头看了一眼谷雨。
谷雨听见许寒的叫“爸爸”便把画笔放下,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后退几步看着自己画的效果。
“回来开会!叫上谷雨一起。”许向天说完也不等许寒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喂!谷雨事儿还没办完呢!毕业设计很重要…”许寒皱眉看了看已经切断的电话,生气的把手机丢在画案上。
谷雨端着两杯茶走过来递给许寒一杯,许寒喝了一口,叹道:“老头子打电话,让你我回去开会。”
谷雨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回去。
“那好,等你把这只花瓶画完我们就回去。开完会我再把你送回来,你这毕业作品也不能再耽误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该毕业展了!”许寒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谷雨画的最后一个花瓶,满意的笑道,“等你毕业展的时候,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惊喜。”
谷雨微笑点头,其实许寒不用做什么,她已经对他感激不尽。
许向天叫许寒和谷雨回来开会的目的只有一个:没有了季氏的帮忙,蓝凤陶瓷讲如何面对即将上市的红陶,如何另辟蹊径为蓝凤重新谋得一条生路。
谷雨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任何见解,她参加这样的会议就是来听决策的,她觉得自己只要认真执行会议的决策,配合新品开发和市场部的工作就可以了。
然而却想不到许向天首先就把问题抛向了她:“谷雨啊,你觉得我们蓝凤陶瓷的出路在哪里啊?”
谷雨一时茫然,抬头看着许向天,又看他身边负责新品开发的副总以及市场部总监许寒,最后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打了一行字用投影仪投放道大屏幕上:设计部会全力配合新产品开发部和市场部的工作,为蓝凤陶瓷谋得新出路而努力。
“好吧,设计部也只能这样了。”许向天又看许寒,“市场部呢?”
许寒笑了笑,说道:“我们都听董事长的。”
许向天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的想法?哦,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像这样如临大敌,红陶上市是件大事,但他上市之后也不会那么快就会回头吞并我们,就算他们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实力。还有,我建议大家都以个人的能力等红陶上市之后去买他的股票,最好能买到他的原始股。大家都在景市混的,亲戚找亲戚,朋友找朋友,想买他们的原始股还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