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她所料,来到唐府还没聊上几句,那唐老板就找借口溜了,剩下她和她女儿两个。还是同前几次一样,唐小姐提出到她房中喝茶看画下棋。本来她一个“男子”进入人家小姐的闺房不好,所以第一次的时候,她一直推拒着,但是人家一直全力相邀,最后她还是去了,这有了第一次,也就不再在乎这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今日,岳添翎很爽快的便点了头。
来到唐小姐的闺房,一如往日,岳添翎坐在靠窗的桌子旁的圆凳上,等着唐小姐端上她亲自倾心沏的龙井。
“少哥哥,请用。”本来被一个女孩子这样叫,添翎还真是忍不住一身鸡皮疙瘩,但是这听得多了,也就形成自然免疫了。
添翎一如往常,向她温柔一笑,接过茶盏,示意她坐下,自己轻轻啜饮起来。
这茶方入肚没多久,添翎就觉出了不对!
茶本可润喉,为何她的嗓子竟会发干!而她的身体也在这时候莫名的发热,那是一种她陌生却让她很恐惧的感觉!
添翎惊恐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望向眼前正闪着无辜大眼望着她的唐小姐!
“这茶里,你下了什么?!”添翎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狠厉!真想到外表这样娴静的女孩子未达目的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反应…她该不是给她下了春药吧?!
“少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没…呜…”话还没说几个字,那唐小姐已然吓得哭了。
“飞仙恋雪,你别吓唬小姑娘了。药是我下的,极负盛名的春极海棠!我想,你行走江湖已有两年,一定听说过这宝贝吧。”
岳添翎大惊,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这房中还有的三个人的存在!这人练的是什么诡异的功夫,还是功夫太过高深?缘何以她的修为,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见唐小姐仍旧一脸委屈,添翎知道,那人是以奇特的功夫在同她通话,这唐小姐全然不知。
遂也用上花样多婆婆传授的“巧传妙音”回他道:“阁下是谁?为何知道我是飞仙恋雪?与我有何冤仇,竟要如此毒害于我?”添翎一边说着,一边暗自用功压着药力。
“哈…哈…”放肆的笑声在添翎耳边回荡,添翎加强了警惕,集中心神,想要自他的声音中辩出他的方位。
“飞仙恋雪,我是谁?有何冤仇?哈…哈…方才在茶楼里听书没听到说书先生说的那个坏消息?你创立个幻溪陵处处与我辈为敌,使得我们如过街老鼠,你说我们可有冤仇?!”
岳添翎又是一惊!这人竟是那位说书先生口中的暗夜流香的弟弟暗夜飘香!怎么,别的东西能遗传,这方面的嗜好也能遗传,暗夜飘香?好笑,居然连绰号都和他哥起的只差一个字。方才那说书先生说起,这暗夜飘香放出话来,说是一定会毁掉飞仙恋雪为他们采花界一血闷气,她还没放在心上,真没料到他竟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居然在她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就这样得手了!春极海棠,媚药中的极品,王中的王!它的厉害,她又怎会没听过。它不同于一般春药的地方,就是它同时也是一剂毒药!其他春药如若抗之,也许还有活命的可能,可这春极海棠,一旦中了,若要死命力称,就只有呜呼哀哉!且听说,中药的过程,极其痛苦,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她中了这玩意,如若拿不到解药,她的命可就真的要玩玩了。
镇定了下心神,添翎向唐小姐笑笑,道:“对不起,唐姑娘,我方才有些失态,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一句话说完,添翎也不等唐小姐说些什么,飞速的奔离了她的房间,不能待在那里,她还不知道这药一旦压不住了,过一刻儿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会吓到唐小姐。那暗夜飘香给她下这药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她如若留在那里,暗夜飘香也不会走,他才不会顾及有没有别人在,如若他要在唐小姐面前对她行凶,纵使她武功再高,在她中了药又要护着唐小姐的情况下恐怕也很难与他抗衡。该死的,她居然完全听不出他藏在哪里,他是要等她药效发到一定程度对他构不成威胁的时候再出来?!果然老奸巨猾!看来她就是在现在意识还清明的情况下揪出他来,也拿不到解药的吧,他一定不会把解药带在身上!
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岳添翎的脚步开变得虚虚浮浮,但是她仍旧极力撑着,绝不能让那暗夜飘香看出来!
“翎儿!”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
刚踏出唐小姐那院子几步,添翎对面便传来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添翎有些不敢相信。
“翎儿!”那人已赶过来,声音近在耳边。
添翎欣喜的抬起头,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果然是他!
看到那袭似雪的白衣,看到那张温暖如春的容颜,闻到他身上特有的草药混着墨香的味道,岳添翎终于松开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身体瞬时软了下来,一歪便倒在了他怀里。
生意上的事,他向来都是暗中帮忙的,从不会随她去见什么人,他本该等在客栈的,她也没期望这个时候他会出现的,但是他还是出现了,她危难的时候,他总会出现的…
岳添翎白净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得似是要裂开,呼吸不稳,身子滚烫,津平珮笙乃名声响当当的玉面神医,又怎会猜不到情况。抓起她的手腕,津平珮笙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似乎连找到她的脉也难。天,千万不要像他猜的那样,但愿他想错了,但愿他想错了…
这时,怀中的添翎说话了,很低很弱的声音,“珮笙哥哥,不用看了,我中了春极海棠,快带我走。”
春极海棠?!
这四个字无疑如晴天一道响雷在津平珮笙脑子里轰轰炸开!
他只是以为她中了媚药,却不曾想她竟然中了那媚药中的王者春极海棠!翎儿…翎儿…她怎么会中了这种东西?
“是暗夜飘香?”津平珮笙焦急的问道。他本来是在客栈里等着翎儿,却怎么坐也坐不住,心里就是莫名的不安,想起忘忧楼内那先生提到的暗夜飘香要对付飞仙恋雪的事,就更坐不下去了,尽管添翎武功高强,他也还是放心不下,最终还是奔出了客栈,赶来了唐府,怎料还是晚了…
添翎似是忍着极大痛苦,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他人呢?怎么不抢解药?”那可是春极海棠啊,没有解药如何能行!
添翎摇摇头,道:“不知道他藏在哪,况且他应该也不会把解药放在身上。珮笙哥哥,别说这些了,快些带我离开,我快撑不住了。”
津平珮笙眸中的焦急更甚,道:“得先找到他确认他身上有没有解药啊。”
添翎仍是摇头,道:“珮笙哥哥,你太着急了。你怎么不想想,你都来了这一会儿了,他看见你一定早跑了。”
津平珮笙捏紧了拳!
不能慌…不能慌…津平珮笙,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慌!
“快带我走…”添翎的气息已经很不正常了。
津平珮笙一咬牙,拦腰抱起她,也顾不得会不会吓倒别人,施展开轻功飞速的掠出了唐府,又飞速的掠出了颠城!
翎儿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可以回客栈。
大概在城外十里的地方,津平珮笙停了下来。那里有一处荒废已久的房屋。那是他和添翎来颠城的路上,无意中发现的。
进了废屋,津平珮笙将添翎安置到了床上。
添翎紧闭着眼睛,紧咬着嘴唇,那唇已失去之前的红润,干得掀起了一些白色的薄皮,有点点血珠自里面渗了出来。
“翎儿,是不是很痛苦?”淡定如他,遇到这种状况也是慌乱不知所措。
添翎眉头皱得紧紧的,仍旧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津平珮笙探上她的额头,那惊人的温度差点将他的手掌点燃!
“珮笙哥哥…”这时,床上的人儿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翎儿…我去弄些凉水来。”津平珮笙奔出了房,到院子里取了一盆凉水。春极海棠,媚药之最,凉水的作用恐怕也是微乎其微,根本减轻不了翎儿的痛苦。传说中说它抗之必亡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么翎儿岂不是…
扯下一块衣摆浸了凉水,津平珮笙拿去给添翎擦脸。
“珮笙哥哥…你是妙手神医慕容师伯的高徒…有没有法子解这春极海棠啊…”她真的快要震不住这药性了,她清楚感觉到意识、身体都在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珮笙哥哥这许久都没有做什么措施,难道这春极海棠竟然真的厉害到连珮笙哥哥也没有法子?
津平珮笙叹了口气,道:“如若给我一粒春极海棠,我或许还可以猜出它的成分,再根据成分配置解救的方子。可惜没有这粒春极海棠,之前因为对此类药物不屑,也从未找来研究过,如今毫无抓手,我根本无能为力。”
闻言,岳添翎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停的咽着口水,身体也愈来愈热,血液飞速的在体内运转着,灼烫的温度似是要将心脏烤裂!井水浸湿的布非但降不了她的温,反而被她的温度烧热!
“珮笙…哥哥…你走…快走…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添翎用仅存的力气、微弱的意识推着津平珮笙。
“翎儿…我怎么能走?”津平珮笙嘶哑着声音,拳头一再收紧,他真是枉称一回神医,如今连翎儿都救不了!
“快走…”岳添翎痛苦的小声嘶喊。天啊,她不会变成一只禽兽吧?
津平珮笙看她痛苦的样子,一颗心狠狠地抽在了一起,拳头收得更紧!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
慌乱痛苦的眼神蓦然变得坚定!
津平珮笙拉起添翎,带她一起坐到了床上!
他一手抵住了他的后腰,就在他另一手要抵上他小腹时,唇上一阵冰凉的触感,让他霎时如木雕一般定在了那里!
手定住了,身体也定住了,意识也似乎被抽离走了!
她在吻他!
她的唇上渗着血,血顺着他们唇齿的缝隙流进了他的嘴里,而他却感觉不到那股腥味。
他什么也没做,此刻,他也什么也作不了,他的大脑如同被冰封住了,空空的白,只有空空的白。
他深爱了几年的人儿在吻他,尽管她没有意识,尽管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这吻是真的,这感觉是真真切切的。
一双似玉光滑的手臂绕到了他的脖子上,柔软滚烫的身体也几乎完全贴合到他的胸膛上,她似乎已无法满足那仅限于摩擦的吻,虽很笨拙,但是津平珮笙感觉得到她在翘他的牙齿。
僵硬的身躯开始颤抖,他本该推开她的,他可以推开她的,可他却舍不得…
她的吻虽然笨拙,对于他却仍似甘露,他无法抵抗的为之沉沦,为之迷醉,为之失去自己…
下一刻,她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不知是两人没有坐稳,还是她推了他,总之他们双双倒在了床上,而她恰好伏在他的胸膛上!
他双手环上她如同细柳的腰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也吻了她,吻了这个梦中的姑娘。
那一刻,一滴泪如同流星一般绚烂的自他的眼角滑落。
到底,他还是个凡人啊。
虽然她总说他像神仙一样美好,但是终究,他还是一个凡人啊。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有情有欲的男人,一个也希望可以拥抱亲吻心爱女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俗世中的男人!
他没办法抗拒她,他贪恋这种感觉。
他也会自私,自私的想让这一刻天荒地老,自私的、傻气的、一厢情愿的、自欺的想把这当作她也爱他的表达。
他吻她,忘情的吻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而她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两具身体持续加温,他们的口中不断的涌进咸咸的液体,不知道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泪抑或是他们共同的泪。
“我那么相信你…那么相信你!”
添翎呓语似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津平珮笙如遭雷击,片刻清醒了不少,拾回了一些意识。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那样的爱着你…轩…”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是一记闷雷,那么这句话无疑是一道劈天破地的响雷!
津平珮笙颤抖着推开她,岳添翎一双眼空洞洞的,空蒙迷离,那眼中根本看不到他,那样的眼神清楚的告诉她此刻她是没有心智的。可是通常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人们最容易释放出内心最最底层最最真实的情感,因为此刻他们不懂得控制不懂得埋藏不懂得压抑!
她是还爱着宇印沉轩的呀!她把你当成了他呀!
这一刻,他散去的意识全部复苏了。
津平珮笙,你在做什么啊?!津平珮笙狠狠地诅咒了一声自己,一把推开添翎,坐直了身躯!
他差点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他差点就万劫不复,他真是不敢想象,如果方才继续下去,他以后要怎样面对她,怎样还再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两年多来的隐忍,差点就因为他一时的把持不住,而功亏一篑!不是早就想过,如果她还不爱他,就要一直静静守着她?不是早就决定了,只要看着她开心就好?他怎么可以失去自己,他怎么可以对她产生那种念头?!
由于津平珮笙太过慌乱,没注意自己的力道,添翎被她一推,脑子撞在了床柱上。
“砰!”的一声闷响,添翎一双眸子“刷”地亮了起来,重拾了光彩,纳闷的揉了揉头后,看着本应该在床下、此刻却正在她面前以万分复杂的眼神望着她的津平珮笙,奇怪的道:“珮笙哥哥,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撞,添翎竟然恢复了意识。
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是春极海棠的药力呀,果然她是全无意识的,果然对于方才的行为,她一无所知。
津平珮笙很想苦笑,却还是忍住了,一如往日,浅笑淡然,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只是我想到了一个救翎儿的法子。”
一个“救”字立即又点燃了添翎体内那只是暂时冬眠了的反应,全身的血液再次燃烧起来,如同火焰一般炙热!添翎又开始艰难的咽口水,大口大口的喘气,此刻似乎连空气也变得清凉,多吸几口也可以减轻她的不适。
津平珮笙一把拉过她,一手抵在了她的后腰,一手抵上了她的小腹,看到她因吃惊而撑大的双眸,感觉到她身子的紧绷,他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示意要她相信他!
春极海棠,媚药之颠,抗之必亡,如若是真,翎儿就必定会死,他又怎么能看着她死。
望着她红红的小脸,津平珮笙忽然绽出一抹似欣慰似告别又似满足还似…总之是夹着万般情感的笑容。翎儿,这是唯一救你的法子了!他在心里默念。念完,便运上了内力。
这内力一运起来,添翎便完全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热流让她明白津平珮笙在做着什么事!
她惊恐的瞪大眼,她转回头看身后的他,她拼命的向他摇头,她急得眼泪哗啦啦的向下流。
而他,只是望着他笑,足以融化冰川足以摧毁雪山的笑。
倾国倾城。
当添翎恢复了气力时候,津平珮笙已经软软的倒向了一边,他的额头涔涔冒着汗珠,唇上下的颤抖,不停的张张合合,如同她先前一样艰难的吞着口水。
“珮笙哥哥!”岳添翎一声悲呼!
“你怎么这么傻呀!这个是春极海棠呀,会死人的,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岳添翎泪如雨下。他居然运功将她体内的春极海棠吸走了,虽说不知道他是怎么吸走的,但根据自己的感觉以及他现在的反应,这一点可以很确定。
津平珮笙仍旧看着她笑。
“不要再笑了,”岳添翎继续哭,“珮笙哥哥,你这样很讨厌,真的很讨厌…为什么你总要做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你为了我死了,还要我怎么活下去!珮笙哥哥,你是天下无悲城的少城主啊,你有责任啊,你有爹娘,还有个妹妹,你有那么多亲人,如果你死了,他们会多么伤心!你善良,你博爱,可是怎么不考虑他们呢,为了救一个我,不值…不值…我死了有什么打紧,除了冥儿,我没有亲人,我就是一个孤魂呀,我死总好过你死呀…”说到后来,岳添翎已经泣不成声,伏在床上,埋头痛苦。
津平珮笙抬起手,轻抚她的头。
岳添翎仍旧哭。
“我…没事…”津平珮笙撑着说了这几个字。
岳添翎猛地抬起头来,扶起津平珮笙一掌贴向他的后腰,另一掌就要贴向他的小腹。
津平珮笙一把抓住她,道:“翎儿,你吸不回去的,我会吸,是因为我是妙手神医的徒弟。没用的。”
颓然的放下手臂,岳添翎哭得更凶,道:“珮笙哥哥…你何苦要救我?你死了,你为了我死了,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安心的。我——”
舌头僵住,岳添翎着急的看向津平珮笙,目光中满是祈求。
他点了她的穴,还点了好几处!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点她的穴。
津平珮笙痛苦的看了她一眼。春极海棠的药力越来越强了,他的意志就快要支撑不住。他不能再让她留在房里,一旦失去理智,他保证不了自己不会伤害她。
津平珮笙坐起身,运功压着药力,给自己攒了点力气,随后抱起添翎将来到了房外,把她依着一棵树放好,他向她笑了,那笑容很轻很轻很柔很柔,他的手颤抖着伸向她白净的面颊,却最终还是在距离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只是温柔的抚上了她的发顶,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没事的。相信我,我没事的。”这声音也很轻很轻很柔很柔。
岳添翎仍旧望着他,使劲儿的望着,满是泪光的眼闪着浓重的焦急。
津平珮笙最后用力望了她一眼,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房内,划上了铁门的门闩。春极海棠,果然与众不同,可以让人体热如火,口干似裂,同时又脚软无力。他很想离开这间废屋,找个没人的地方,找个翎儿穴解了也找不到的地方静等生死,都无能无力。但愿这铁门可以挡的住她。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添翎忽然觉得他的周身都在散发着光芒,他的身体虚无的有些透明,仿佛轻轻触砰便会消失。
岳添翎疯狂的运行着芳阴经录,疯狂的冲刷着穴道!
他如此待她,她怎么可以看着他死!
她不要他死…不要他死!
既然是媚药,那么那个法子就一定可以救他,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可以救他!
她一定会救他的,一定!
虽说津平珮笙身中奇药,点的穴道只有往日的两成功力,冲开却还是花了岳添翎整整半个时辰。
穴道一冲开,添翎就奔到了房门前,她知道津平珮笙定然已是再内侧插了门,所以她直接运上内力去推,怎奈那门终归是铁的,推了几次,纹丝未动!
添翎急得只有跺脚。
抬头一望,看到有些破旧的瓦顶,添翎放松的吐了一口气。
跳上房顶,添翎双掌其出,使出了足足十成的功力,顿时瓦片迸裂,碎片齐飞。添翎眼前瞬时现出一个足以跳入一人的窟窿来。
一个纵身,顺着窟窿,添翎就跳了下去。
来到屋内,岳添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果然是春极海棠呀,盛名在外,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居然…居然…怎么可以把珮笙哥哥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看来之前那春极海棠在她体内的时候,药力还根本没有发出几成。最大的痛苦,还是让珮笙哥哥承受了。眼泪再次飙出,她颤抖着,僵直的腿机械的一步一步向他迈去。
此刻的津平珮笙浑身上下都红的如同煮熟的螃蟹,骇人至极!
他躺在床上,身子不停的颤抖,头发披散着,凌乱的落于床上还有他的肩上,衣衫半敞,胸膛裸露在外,依稀可以看见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珮笙哥哥,他受了怎样的折磨啊。
走到床前,岳添翎忍不住一下子扑了过去,头轻轻枕到了他伤痕累累的胸膛上,哽咽的道:“珮笙哥哥,我要救你。”
“翎儿…快走…”身下传来一个轻若烟尘沙哑似年迈老者的声音。
岳添翎抬起头,看向津平珮笙,眼中有不容回绝的执拗,“珮笙哥哥,让我救你。”
“走!”津平珮笙似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将添翎推到了地上。
添翎一跃而起,再次冲回床边,抓起津平珮笙一只手,似是很轻松很轻松的笑道:“珮笙哥哥,没关系的,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
津平珮笙身子抖的更加厉害,望着添翎的眼神,那样奇怪那样复杂似是怎样说也说不清。
他全身肌肉紧缩,显是正在压抑体内的某种冲动!
“啊——”突然,一股力道将添翎拽上了床!
尽管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一刻,她还是害怕了,怕的要死,心脏都跳到了喉咙!
沉重的吻劈时便砸了下来!
添翎闭起眼承受着!
他炙热的体温似乎可以将她融化,他的吻带着火焰点燃了她面颊、脖颈的每一寸方!
泪如泉水一样向外涌着,迅速蔓延到了整个面颊!
她不想哭的,不想哭的,但是她还是哭了,她悲哀的发现,此刻她的脑中竟然又浮现了那华衣男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