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逃生的记忆,她如果是个命短的,绝捱不到到今天。
“对了,还没有跟导演说我们的状况,我们三个这样子罢工,他明天还不铁定发飙啊。”寂优忽然想起这个,顿时收起自己零零落落的心情,想起明天可能会看到导演同志铁黑铁黑的脸,就是一阵恐惧。她看过导演发火,她从没想过,像他那么一个瘦瘦弱弱的人,猛起来简直像头狮子一样可怕。
温哲熙擦擦手,笑道:“我去和他说明白。放心,我们不去,导演会安排其他的演员先赶其他戏份的。顶多今后几天,我们几个要忙些。”
“好,那我开始做菜。”寂优向温哲熙一笑,然后拿出了刚买的围裙穿上了。
寂优炒完两个菜的时候,温哲熙才回来。寂优看看他,有些担心,一边把炒好的菜倒出来,一边问:“怎么去这么久,导演生气啦?”
温哲熙接过热乎乎的菜盘子,笑道:“三个主演齐齐不见,他怎么可能不生气?但是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有这种意外状况发生,他就算再生气也是有火没地方发。毕竟,也不是我们的错嘛。”
“哈哈。”寂优笑了笑,睨了一眼温哲熙,道:“熙,你不是好人。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在幸灾乐祸?如果你跟导演这么说,他一定立刻化成一头金毛狮子,咆哮着冲过来直接把你吞进肚去泄愤。”
温哲熙忽然揽过寂优的头,凑去她耳边一笑,“那么,到时你可要负责把狮子打走。”
寂优耳根忽地就是一热,心脏怦怦怦连连狂跳。陌生的男性气息就那样毫无预兆地袭了来。鼻尖,耳旁都是他的温度,她没办法不慌乱。她从不曾和一个男子这么亲近过。
温温怎么了?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寂优的身体都僵了。
“聊什么这么开心?”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略显慵懒的嗓音。
明日更新 感谢每章补分的眷恋,qiutiandeshulin 。^_^
“聊什么这么开心?”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略显慵懒的嗓音。
寂优温哲熙同时回头,果然看见某人穿了件睡衣斜倚在那里。
“和熙在一起,聊什么都开心!”寂优看见某人,就想起他之前的恶劣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像闻到什么,尹郡谦抽抽鼻子,闲散地走过来,看到温哲熙手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看向寂优,语气中多了几丝戏侃的意味,道:“特地做给我吃的?”
寂优一瞪眼,推了推身旁的温哲熙,道:“熙,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都看不到前方的景物了啊?”
温哲熙一怔,一时没明白过来寂优的意思。
寂优夸张地走出一步去,伸出双手顺着尹郡谦脸的轮廓就是一顿比划,道:“你没看到这有一张巨大的脸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么?”
寂优这么卖力地手口并用地解释,温哲熙当然明白了,忍不住掩嘴浅笑。
尹郡谦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冷着眼看着寂优,无赖地道:“不给吃饭,就付房租。”
“哼。”寂优一伸舌头,把某人瞪回去,“你以为我萧堂嫣没钱给你呀。少威胁我。菜呢,是我特地给熙做的,你别想动。”
尹郡谦看她一眼,忽然就沉默了,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也不知是不是寂优多心,她竟然似乎自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失落。
“郡谦。”
尹郡谦没理她,没一会儿就隐没在了楼梯拐角的地方。
寂优突然有些难过,一股强烈的莫名其妙的罪恶感猛地袭过来将她吞了进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心里会隐隐地有些痛,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有些对不住他,为什么会觉得他刚才的背影好孤单,而会让他变得孤单的罪魁祸首又恰好就是自己。
转过身来,又若无其事的样子,叫温哲熙把炒好的菜端到饭桌上去,自己又开始炒起第三个菜。
由于没做什么太费工夫的菜,没过一会儿,六个菜一个汤全部做完。看到一桌子红红绿绿的美食,寂优好一阵子成就感。
吩咐温哲熙坐好,给他盛好米饭,自己却跑上楼。温哲熙当然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这丫头总是情绪一来不管不顾,之后又后悔莫及,费事弥补。看她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粥,又主动上楼,也知道是去哄尹郡谦了。
“郡谦。”
站在尹郡谦门口,寂优后悔不迭,她总是这样,血液一热,就变白痴,惹得一身麻烦,最后还得自己收拾。
静悄悄的。
就像里边没有人。
气成这样?寂优站在门口,愈发地内疚了,更加怨起自己来。怎么说他也是为了她才生的病,她刚才真不应该那么对他。
“郡谦。”她又唤了一声。
还是没听到回应。
寂优闭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来,看来只有用绝招了!
“郡谦,我进来喽,穿好衣服,看到什么不负责哦。”说着,寂优就猛地一推门。
门,只是轻轻带上的,寂优用力过猛,就好像使空了力气,猛地栽了进去,踉跄了好几下才能
站稳。
走去床边,看到那家伙闭着眼躺得挺悠然自得,完全没有要睁开眼来看她的意思。
跟她装死尸?
她才不会那么笨相信他睡着了呢!
把粥放在旁边的矮柜上,寂优一笑,坏坏的想法立刻涌了出来。她伸出手去,咬着唇忍着痛,硬是从自己头顶拽下一根长发,然后就奸笑着拿着又细又软的发丝去搔尹睡美人的唇部还有鼻孔。
“啊嘁!”哈哈,果然管用,还没几下,尹郡谦就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
“哈哈哈哈。”寂优大笑开来。
尹郡谦睁开眼来,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寂优立刻闭了嘴,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她再放肆下去,一定会有很悲惨的事将要降临到她头上。
“对不起,我不该故意气你。你是为我生的病,我该什么都顺着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某人念课文一样地念着,好像并没有什么诚意。
“我才没工夫和无聊的人生气。”
这话简直就是火焰头上倾下来的那桶油。
寂优半睁着的眸子猛地睁圆了,努力培养起的好情绪瞬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利落地翻身坐到床上,揪起尹郡谦就是一顿猛烈摇晃,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死拽男,你是不是上辈子和我有仇啊,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为什么总说这种刻薄话来气我!我无聊?无聊的人会担心你生病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专门给你熬了粥吗?”
尹郡谦被她晃得两眼全是星星,不耐烦地道:“真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疯女人。”
“不给你吃了!浪费我的心思!死拽男,拽去吧,看你能不能把肚子拽饱!”寂优气哄哄地将
尹郡谦扔回床上,拿起粥碗就想走。
“喂。”尹郡谦的身子灵活得一点不像生病,一下子扑下床,拽住寂优,就去抢她手里的粥碗,“既然做给我的,我不吃,你不白做了吗?多可惜。”尹大明星脸上微微罩上来一丝红晕,只可惜那个叫寂优的大美女此刻被气昏了头,根本没工夫也不乐意看他。
“给你这个不懂得领情的家伙吃了才真叫可惜了。”寂优躲闪着,腮帮子青蛙一样鼓鼓的,就是不想把碗给他。
只是,就算她有两手功夫,一个女孩子的力气又怎敌得过一个男人?没几回合,粥碗就已经易了主。
“啪!”
一道猛雷,正中脑袋。
喧闹的世界轰然间静得似乎所有生物都灭绝了。
寂优眨巴眨巴眼。
尹郡谦眨巴眨巴眼。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粥还安稳地立在尹郡谦手上,可是,貌似有什么更加值得注意的事发生了。
“啊——”一声比哭还难听的鬼叫。
寂优触电似的爬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尹郡谦,狠擦了擦自己的唇,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非礼我。”尹郡谦慢悠悠坐起来不紧不慢地说,同时还悠哉游哉地将粥碗端正,拿起勺,吹了吹,开始一勺一勺无比享受地吃了起来。
寂优哭的心都有了,气鼓鼓无比委屈地跺脚而去。
真是倒霉,居然不小心亲到一头猪,还是一头每天拽来拽去总是故意来气她的坏猪!
她的初吻呀,她千辛万苦才护下来的初吻呀,就这么没了,静悄悄,一点都不轰烈地没了,毫无意识,毫无准备,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
尹郡谦,你果然是我的大煞星!
>_<
寂优不知道,她实在不该那么快走。如果她不走,她一定会欣赏到一场好戏,至少会是一场让她痛快的戏。她刚关上房门,尹某人一张俊脸就火烧似的迅速罩上来了红色,那红色那么浓那温度那么热,浓得热得他拿手掌拍都淡不了冷却不下来。放下粥碗,抚抚自己的唇,他那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绝对比她刚从床上爬起来时还要精彩。
更精彩的是,他居然对着一个刚才拿来当挡箭牌猛喝掉了半碗的残粥呆看了整半个小时,最后,竟然还露出一抹奇怪的笑。
对,是笑。
声称不会笑的尹大明星居然笑了,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本可以发现却因为不够机灵没有留下来趴门缝的寂优也错过了这一绝世镜头。
*** ***
第二日来到片场,少不了要听导演的一顿啰嗦。之后,就是加班加点的拍戏,寂优和尹郡谦在剧中扮演一对恋人,对手戏多得几乎场场都要在一起演。尽管寂优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了,可还是一看到尹郡谦就避免不了想起昨天的乌龙状况,一身不自在。尹郡谦倒洒脱得很,完全没事人一样。看他的样子,就好像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寂优很生气,很郁闷。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不舒服?这拽男一定是已经亲过好多人了,所以才这么无所谓的!
刚拍了两场戏,片场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热闹了起来,隐有沸腾之势。
工作人员们都拿着刚刚送来的报纸盯个没完,讨论声此起彼伏,句句将矛头指向了寂优尹郡谦温哲熙三人。
寂优纳闷,趁休息的空档,走过去拿过来了一向不太关心的报纸。报纸刚拿上手,甚至还不用翻,寂优就知道那些人在讨论什么了。她成了娱乐版头条新闻的主角,巨幅照片印在那,想看不到也不行。
这什么标题?寂优哭笑不得的,这群记者也太有才了吧!
“当红明星萧堂嫣、尹郡谦、温哲熙陷入感情三角,关系扑朔迷离?”那字印得老大,还用了很怪异的字体,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标题下是一张把她和尹郡谦温哲熙三人都拍进去了的照片。照片上是她和温哲熙正在拥抱,而病床上的尹郡谦正在一边看着他们。显然是昨天在医院的时候被偷拍的。寂优不禁又感叹起娱记们的无处不在以及其鬼魅似的无声无息。他们三个大活人,居然谁也没察觉到什么时候被偷拍了,又是被哪个人偷拍的。
“嘿嘿,堂嫣,你更喜欢哪个呀?”就在寂优脸色一片黑的时候,居然还有个同剧组的演员不怕死地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寂优看看她,满脸的不理解,嘴角轻扯,微露出一丝嘲讽,道:“身为演员,你也信这些八卦?”
“没照片,我是不会信的。可是有照片为证啊,温哲熙抱着你,而尹郡谦那眼神明显地是在吃醋在不爽啊。一切都摆在那里了嘛,哈哈,这照片谁拍的呀,太妙了!”那演员边说还边用手指向那照片上比比划划。
没经旁人指出,寂优还真没注意尹郡谦,这一注意才发现还真有点别人所说的那个味道。小心脏扑通就是一跳,怪不得他突然间又那么别扭起来,摆个拽样子来气她,难道说,他真是吃醋了?
怒!
>_<
这个自己不吃还硬要霸着碗的家伙!
寂优看了看在一边看地面的尹郡谦,瞪了他一眼。明明不喜欢人家萧堂嫣,还看不惯她和别人在一起,真是个怪人!
“郡谦少爷!郡谦少爷!”就在这时,一个老人家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尹郡谦一听到这声音,面色顿时难看异常,转过头抬脚就走,似是不想和来人说话。那老人见
尹郡谦走了,小跑着就去追,可能是年纪太大,大口大口地喘气,看起来很疲惫。
剧组的一些人,看见有陌生人闯进来,刚要喝止,却被跟老头一起来的人给拽住了,那人低声对剧组的人说了一些话,剧组的人点点头就再也没动。
寂优纳闷地拧起眉毛,看向尹郡谦走掉的方向,有些迷惑。
“郡谦少爷!郡谦少爷!咳,咳,咳…”老人踉跄着跟在疾走而去的尹郡谦身后,吃力地唤着。
“郡谦少爷!唉哟——”一个脚下不稳,老人扑倒在地上。
尹郡谦停下来,回头看看他,淡漠地扫他一眼,转身冷漠地走掉了。
寂优又看不惯了,顿时有些气,几步走过去,扶起摔在地上的老人,然后快跑几步追上尹郡谦,一双眼直直地瞪着他,怒气冲冲道:“尹大明星不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老人?你没听见他喊你喊得很急吗?”她真的,真的不愿意相信,尹郡谦是这样一个恶劣的冷漠无情的人。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她心里莫名地难受。
“谁要你多管闲事。”尹郡谦见寂优突然跑出来拦他,也似乎有些生气,脸色都青了,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去她身上,把她推去了一边。
“喂!”寂优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又追上去,道:“你有点仁慈心,好不好?那位老人家那么大的年纪,那么辛苦地追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丢他在后面,甚至看见他摔倒都不扶
一下?”
“不,要,多,管,闲,事。”尹郡谦忽然转过头来,眼神冰冷地瞪着她,口里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咬牙切齿吐出来的。
寂优浑身一哆嗦,她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么看她,那种陌生冰冷充满怒气的眼神几乎瞬间让她的体温降到了冰点。他以前或许嫌恶她,或许不愿意搭理她,或许只会懒懒地看着她,却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用这种似乎想把她撕掉的眼神。
“郡谦少爷,老先生病重,他日夜盼着您能回去,您就回去看看他吧。我知道电话里通知你,写信通知你,你都会视而不见。所以,老管家我亲自来了。老先生,他真的病了,病得很重,我们并没有骗你。我们不会拿老先生的健康来开玩笑的。郡谦少爷,为人子者,当进孝道。老先生把你带到人世,您对他难道连这点感情都没有吗?他已经病得糊涂了,心心念念想见唯一的儿子一面,您也不愿意满足他吗?”
就在寂优同尹郡谦纠缠的时候,老人吃力地跑了过来,一句一喘地说完了上面那番话。
寂优望向尹郡谦,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亲生爸爸就要死了,也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他从未做过什么做父亲该做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我就要做乖儿子?”尹郡谦握紧了拳。寂优看得见,看得很清楚,他在颤抖,克制都克制不住地颤抖。他的表情是痛苦的,痛苦得似乎正在吞着血泪。
为什么他会这样?寂优的身体轻微震了震。
“回去吧,不管怎样都回去吧。人生一辈子,风风雨雨的,谁对谁错,谁欠了谁,又怎是那么容易说得清的呢。不管怎样,他是你爸爸,你身体里留着他的血液,你姓他的姓,你叫着他给你取的名字,无论你怎么不愿意,你和他就是丝丝缕缕相缠的,想摆脱也摆脱不掉。血终究浓于水,那种血肉相连的亲情,不是你说想要就可以要,说想丢掉就可以随便丢掉的,少爷!少爷,跟我回去吧,老先生正盼着你呢。他精神迷糊了,都还在唤着你的名字,你怎么忍心让这样爱着你的老父亲伤心呢。”
“他爱我?他盼着我?他想念我?”尹郡谦冷哼了一声,好像听了什么大笑话,忽然间仰天苍凉而痛苦地笑了起来。
这是寂优第一次看见尹郡谦笑。却不是让人开心让人开怀的笑,而是一种有那么多那么多痛苦那么多那么多心酸那么多那么多悲凉爆发出来的笑。她听得心痛,她听得胆寒,她听得慌乱。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压抑自己了很久很久是那么那么孤独无助的尹郡谦。
尹郡谦忽然转过头来,瞪大了眼,表情很凶。他一步一步逼近老人,好笑地道:“海叔,你说这话,牙齿颤不颤?你跟他多少年,你不知道他当初生我是为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拽男发飙了

尹郡谦忽然转过头来,瞪大了眼,表情很凶。他一步一步逼近老人,好笑地道:“海叔,你说这话,牙齿颤不颤?你跟他多少年,你不知道他当初生我是为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被尹郡谦称作海叔的老人似乎也被尹郡谦这种气势震住了,后退了两步,哆嗦又心痛地看着他家少爷。
“他爱我?他盼着我?他想念我?”尹郡谦又一次重复这些问题,脸上那古怪的笑意就好像在说这是一件多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是啊,他爱我,他爱我跟他姓尹,他爱我是个男人,他爱我可以给他传香火,他也盼我,他也想念我,盼我想我这个姓尹的唯一的男人可以回去继承他一生的荣耀,可以让他尹墨升的大名千秋万代的流传下去。我生下来不就是个传宗接代让尹式可以继续姓尹,让尹氏可以一直姓尹的工具吗?不也是为了这个,他雇了并不相识的我妈,只为了给他生男孩儿吗?之前,他为什么从不管我,现在却突然要找我回去?是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又怕自己的家业被那些姐姐们抢去姓了外姓,因此才格外想念我了吧!于是对我日盼夜盼了?甚至派出你这个半分都离不得的贴身人?”
雇?
寂优敏感地抓到了这个字眼,好吃惊,好吃惊。
尹郡谦,他说“雇”?
他说他爸爸雇了他妈妈给他生男孩儿?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寂优的眸子不自觉地睁圆了,尹郡谦的父母竟然只是金钱利益上的关系?难道尹郡谦的出生就是一叠钞票的结果?
望着一脸痛楚的尹郡谦,寂优的眸光异常地柔和起来,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忽然间,对他,好心疼。怪不得,他的脾气会是这样,有这样的经历,谁也正常不了。
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可怜的。尽管不知道父母是谁,尽管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丢弃,但也不算可怜。如果像尹郡谦这样,那么,她一定宁可自己不知道吧,宁可做个来历不明却还算快乐的孤儿,宁愿偷偷地想着自己的父母都是好人,他们是有苦衷才不得不要她的。
“郡谦少爷,不管怎样,请你看在我一把年纪千里迢迢赶来的份上,就回去吧。老先生的病真的很重,这是他生命尽头唯一的愿望,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带着遗憾去啊。”
“他有一堆女儿给他送终,不缺我一个。”尹郡谦愤然转过身去。
“郡谦少爷!”海叔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老人家!”寂优惊呼一声。
尹郡谦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到老人给他跪在地上,不禁皱起眉头,待眉头舒展开来,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好像是好笑的表情,道:“海叔,你这是做什么?你打算以这种愚蠢的方式来逼我?”
“请少爷回去!”海叔重重给尹郡谦磕了个头。
“啊!”寂优惊得叫出来,本以为他也只是跪跪就算了,实在没想到他会给尹郡谦磕头!一个看样子至少年过六旬的老人居然给一个只有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磕头!
“告诉你,没用的!”尹郡谦的脸色绿得可怕,人似乎已经接近癫狂,脸上挂着一抹奇异的似嘲似怒的笑“你不用磕。磕烂脑袋也没用。”
“郡谦…”寂优小声唤了唤尹郡谦,扯了扯他衣袖。虽然,他的身世是惨了点,但是也不能对一个老人这么狠心呀。
尹郡谦却一把甩开她,怒瞪着她,道:“你别管我。你是谁呀?凭什么总来管我的闲事。告诉你,这世界上,不好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你能管得了几件?你当你观世音啊,法力无边?滚开——”
他的力气用得很大,又过于猛烈,寂优虽然练过功夫,下盘较常人要稳,却也被他推得踉跄着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观世音?寂优的头剧烈痛了起来,看来这家伙真是伤心过度了,语无伦次的,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担心地又走回去,寂优想要再劝劝尹郡谦,却见他冷漠地看着地下的老人,冰冷又愤恨地道:
“不要再磕了,磕得见血也只是白废力气。我不会同情你,不会心软。我恨他,我也恨你。你是他的帮凶,别以为到我面前摆出这一副可怜相,我就会乖乖地任你摆布。”
寂优整个人给震住了,这样的尹郡谦让她好陌生。他一直以来都冷冷淡淡的,好像这世上的事都和他无关,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实在不知道,就是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也可以看到这么浓烈的怒气,这么悲愤的恨意,这么脱控的情绪。
“咔嚓。”很轻微很轻微的声响在这个诡异的环境中却被风无比清晰地送了过来。这声音一响起,简直就如一道惊雷一样,炸响了整个屏息的片场。
寂优尤其惊觉,抬头就向声音的发出方看去。不出所料,果然看见一个记者正在向这边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