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娘娘说错话，我也当时真的了。”顾宁舒道：“这宫里实在有太多的算计了，我说什么也是不愿留下来的。”
林黛玉张了张嘴也没说些什么，毕竟她存的就是跟顾宁舒一样的心思。
另一边厢，贾元春也在自己的凤藻宫接见了贾迎春跟贾探春。
贾迎春穿着豆绿色妆花裙装，显得格外低调；而贾探春则不一样，一身樱紫霓裳宫装，倒是显出了少女的艳丽。贾元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才笑着说：“本宫有很久一段时间没见过两位妹妹了。今日看来妹妹们倒是长大了不少，长得也比本宫当初好多了。”
“我也是许久没见过大姐姐了，大姐姐如今倒也越发高贵了。”贾探春见到贾元春这般温和地跟她们说话，便连忙奉承道。
“我们哪里担得起娘娘的夸奖，娘娘真是折煞我们了。”贾迎春倒是规规矩矩地起身行了一礼才说道。
说实话，贾元春对贾探春这个庶出的妹妹并没有多大好感，毕竟她生母跟自己生母也是不对付的。倒是贾迎春，平日看起来是个木讷的，规矩倒是不错，而且…贾元春借着喝茶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是个好利用的听话的。
“本宫之前听抱琴说，去给你们送东西时见到了在我们家里的薛姑娘，是真的么？本宫怎么记得母亲说过，薛姑娘的秀女资格因为她哥哥的事情被消了呢？”
“大姐姐有所不知。原本母亲也以为宝姐姐是不会参加选秀的，”贾探春见贾元春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便开口解释道：“我们初选的时候也没见着宝姐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也是听母亲说过几句才明白，原来是宝姐姐的哥哥在初选过后就托人找到了忠顺亲王的门人，让那个门人找了些路子将宝姐姐送进了复选。”
“原来如此。”贾元春点点头。又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她原本想着就算是商家女，但到底还是四大家族的女孩，指给弟弟也算是抬举她了，没想到却是个有“青云之志”的人。可惜…
贾元春想起昨天皇上来她宫里，话里明的暗的就是要她不许再在这次选秀中搞出什么花样，不然就革了她的贵妃之位。为了挽住皇上的心更为了留住自己贵妃的位置，她也不得不停下一切手段了。
“一个商家女子，你们也不要跟她来往过密了。毕竟如今她就是你们的竞争对手，一不小心很可能就要着了她的道了，知道么？”
“是。”贾迎春跟贾探春齐声道。
“还有十天就是终选，我如今实话告诉你们，皇上最喜欢那些有才情的女孩子。趁着这些天，你们自个儿想想到时候终选要表演些什么，切莫选错了才艺，拖累了本宫跟荣国府的名声。”
“谢谢娘娘／大姐姐指点。”
“嗯。趁着天色尚早，你们先回去吧。记着，不要随便在宫里走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保不了你们。”
贾迎春和贾探春听罢，连忙离开。
在路上，贾探春突然出声问道：“刚刚大姐姐跟我们说话的时候，二姐姐为何称呼大姐姐为‘娘娘’呢，显得多生疏啊。”
贾迎春只是平静地说道：“娘娘就是娘娘，就算是二舅母来了，也是这样称呼的。我只是遵守规矩而已，倒是刚刚三妹妹这么喊，倒显得不妥了。”
贾探春却不以为然：“二姐姐真是木头，大姐姐以后还是要跟我们团结一起的，喊姐姐妹妹的有什么不妥。”
贾探春一心想着一朝中选飞上枝头好叫她自己拜托尴尬的庶女身份，又想着自己此番进宫是贾元春的意思，自然以为贾元春待她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怎么会想到身份尊卑一事呢？
贾迎春看着贾探春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她只想安稳度日，后宫血腥阴私从来见不得人的，一朝进宫，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问，南安郡王跟西宁郡王分别叫什么啊？没有确切的名字也可以告诉我他们的姓氏。
希望知道的gn可以告诉我，谢谢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四妃进宫终选出人意料
“娘娘，”舒绫走到韦沅身边低身唤道，“东平王妃、南安王妃、西宁王妃跟北静王妃求见。”
“哦。真是奇怪了，今天又不是什么命妇请安的日子，她们这么齐整地进宫做什么呢？”韦沅奇道，“请她们进来到主殿去吧，我换一身衣裳便过去。”
“是。”
韦沅伸了个懒腰，在舒云的服侍下换上一身浅蓝色底白玉兰花合体衣裙，只配上简单的珍珠耳钉跟赤金珠簪，便搭着舒云的手缓步走到主殿坐下。
“妾身见过皇贵妃娘娘。”四妃同时起立行礼。
韦沅微笑着：“又不是什么正经八个儿宣召，这么多礼做什么呢？都坐下吧，舒绫舒云，去把新晋上来的武夷茶给几位王妃送去尝尝。”
舒绫舒云领命，各自下去端了几杯泡好的茶水上来。
“到底是娘娘这里的东西最好。我尝着呀就是跟自己府里的不一样。”东平王妃石氏轻尝了一口后便笑着说，“待会儿娘娘可要赏我几两，也好让我家王爷吃一下。”
“你呀，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爱吃。舒绫，待会儿记得装一盒子茶叶叫东平王妃带回去。”韦沅跟石氏也是相熟的，那年选秀两人还分在了同一间屋子。
“谢谢娘娘赏赐。”石氏起身调皮地行了个礼。
“说起做母亲的，本宫记得北静王妃年前就诊出了有孕的，想来如今也有八个月了吧。”韦沅将目光转向北静王妃刘氏，关切地问道，“年前事儿多，北静太妃也是心疼你没叫你进宫。本宫也是许久没见着你了，如今瞧着你脸色似乎不大好？”
“谢娘娘关心，妾身一切都好。就是这孩子调皮了些，昨夜整晚折腾着，妾身没睡好罢了。”刘氏扶着丫鬟的手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回道。
“坐下回话便是了，不许这么多礼。今儿听你这么一说，想来这孩子也是健壮的，指不定将来还能像他父亲一样能文能武呢。”
刘氏慈爱地抚了一下隆起的肚子，笑着说：“承娘娘吉言吧。”
西宁王妃程氏俱是无子的，见到韦沅提起刘氏腹中的孩儿，心里是既妒忌又伤心，只能酸酸地看着刘氏的肚子，暗地里想着自己未来能否有一儿半女。
“说说吧，本宫可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进来给本宫请安的，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本宫帮忙？”韦沅跟她们四人寒暄了一番，才开口说道，“本宫与你们素来交好，有什么事也不妨一说，看看本宫能否帮上什么忙。”
四妃一听，连忙正经危坐地坐好，倒是把韦沅惹得笑了起来。
“娘娘就是寻我们开玩笑，”石氏“哀怨”地看了韦沅一眼，才说道：“想来娘娘也是知道的，我们四个府中虽然侧妃庶妃侍妾一大把的，但终究子嗣不繁。妾身嫁给王爷这么些年，府里就只有三个孩子，其中一个上一年还夭折了。王爷虽不说但心里到底是难过啊，妾身知道今年是大选之年，也就厚着脸皮跟几个姐妹进宫，恳求娘娘给王爷指些女孩子，也好为王爷继后香灯了。”
其实石氏身边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去年已被皇上立为世子了，因而此事其实也不着急，韦沅估摸着她说这番话也只是为后面的人铺垫罢了。
果然不出韦沅所料，这边石氏话音刚落，程氏接过话头说了：“石姐姐倒也不必如此，你倒还是有生养着个小世子。可怜我，嫁给王爷都快五年了，肚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府里的那些女人也是没有生养的。这些年来府里就只有一个小郡主，王爷可是愁得不得了啊。”
“程姐姐何必伤心呢？”南安王妃郭氏却说道，“我府里也只是有一个女儿，但是王爷还是娇宠得很。程姐姐只管好好教养小郡主便可，何苦每日思虑这么多呢？”
“郭妹妹自是跟我不一样。”程氏苦笑道，“你府上的小郡主是嫡女，性子又是开朗活泼的，自然尽得南安王爷的真传，深受喜爱。我府里的小郡主生母只是一个妾侍，又自小养在狄侧妃身边，整个人倒显得文静的不爱说话，我有心将她养成风姿飒爽的女子只怕也是不成了。”
“女儿家文静也好活泼也罢，也不过是性子的问题而已。”韦沅轻轻捻了一下右手尾指的玳瑁护甲，“说起来，北静王妃倒是会养孩子。本宫记得新年家宴的时候看到了太妃身边多了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倒是可爱得紧。”
刘氏柔柔一笑：“多谢娘娘夸奖了。其实那都是母亲教得好。那孩子的生母原是府里的妾侍。原本妾身打算等她生产完毕后就进宫给她请封侧妃，但没想到她刚刚生下孩子就血崩而亡。妾身见那孩子生得可爱，也就抱养到自个儿身边了。”
程氏心头更酸了。凭什么北静王府的妾侍生的是男孩儿，又这么巧那个男婴的生母正好血崩？她可不相信刘氏没动过什么手脚。
当然，在韦沅面前，程氏自然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她只是笑了笑，道：“娘娘，妾身也不想说什么假话瞒骗你了，妾身此番进宫只想请娘娘给我们王爷赐几个好生养的秀女，妾身也不需要她们长得如何貌若天仙或者有什么好家世，只求她们能为王爷诞下一儿半女，也好延续我们金家的血脉。”
韦沅听着，也不自觉要叹一口气。其实这哪里是程氏自己的意愿，估计也是西宁郡王的意思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难为程氏也忍着心酸进宫请旨了。
“你放心，本宫知晓你心中的难处，本宫知道该如何做的了。”反正这年的秀女多得是身份不高但姿态微腴的，指给西宁郡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娘娘。”程氏感激地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方才坐下。
“那你们三个也是这样的意思么？”韦沅问道。
“妾身怕王爷对着府里的旧人会觉得闷，所以此番进宫也是这样的意思。不过妾身倒是希望娘娘能选些样貌出众但性情温和的女子，毕竟妾身可不希望府里闹得天翻地覆的。”石氏倒是诚实地说明来意。
“我跟王爷感情好着呢，我跟刘姐姐只是进宫给娘娘请安顺便给另外两位姐姐鼓励而已。”郭氏也是快人快语地回答道。
韦沅顿时哭笑不得：“你这个鬼灵精，到时被南安王爷宠得小尾巴都直上天了。本宫明白了，今晚本宫就跟皇上商议一番，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谢娘娘。”
送走了四王王妃，韦沅这才叫人传了晚膳，又沐浴更衣后才叫舒绫抱出自己的小儿子来。五皇子三个月前已经满周岁，秦汶皓为他取名秦旭霖。旭寓意初升的太阳，霖则寓意恩泽，可见秦汶皓对这个儿子有多喜爱。
“我的乖孩子啊，”韦沅把秦旭霖放在铺着雨过天青色蝉翼纱的架子床上，仔细检查了他的衣着是否透气后才拿着拨浪鼓逗着他。
秦汶皓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在架子床上玩得正高兴，他走过去，出其不意地抱起秦旭霖，笑着说：“几日不见，这小子倒是又壮实了些。”有逗着秦旭霖，“还认得父皇么？”
韦沅睨了他一眼，笑着说：“孩子还小，哪里认得了什么人，皇上真是会胡说。”
秦汶皓自是不信，又亲了亲秦旭霖的小脸，抱着他坐在床上才说道：“今日四王王妃进宫，是有什么事儿吗？”
“皇上神通广大，心里定是清楚，哪里需要我说明呢？”韦沅挨坐在他身边，“皇上可是想好了要怎么给四妃一个交代呢？我可是信口旦旦地保证会给她们满意的答复的。”
“适龄的秀女资质如何，沅儿也是心中有数的。既然她们都已经开口请求了，满足她们的意愿又如何。”秦汶皓凑到韦沅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皇上果真是妙计，只是不知道这结果会如何让人目瞪口呆了。”韦沅轻笑道。
“有些人要在背后耍计谋，也要看我配不配合。”秦汶皓轻声道。
许是他怀里的秦旭霖觉得无聊了，便突然抓住秦汶皓腰上的荷包。秦汶皓看着怀里的小儿子那双精灵的大眼睛，忍不住拿过之前搁在床上的拨浪鼓左右摇晃着逗着秦旭霖伸手去抓。看着秦旭霖胖胖的小手，秦汶皓最终将拨浪鼓放到他手上，让他自己玩去。
想到之前秦旭霖抓周礼上抓到了上皇送予自己的玉佩，秦汶皓不由得想着这儿子长大后或许能够继承大统。那么…他看了一眼韦沅，也应该给她一个更高的名分了。
五月初三，终选日。
最后留下来的秀女们都浓妆淡抹地打扮自己，希望能在最后一日给宫中各妃嫔乃至皇上一个好印象。
林黛玉对此倒没有什么期待，她只穿着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上衣和绣淡色迎春花梨花白长裙，戴上简单的翡翠色猫眼石坠子，发髻也只是配着云头银步摇，显得简约而淡雅。顾宁舒更是不必在意，也只是穿上了香妃色绫子如意云纹衫跟极淡玉蓝长裙，头上也只是简单地簪着两支银镀金穿珠点翠花簪。
两人相视一笑，挽着手一同走到储秀宫院子等候于姑姑的吩咐。
终选是在皇宫御花园进行。林黛玉等人在御花园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见到属于皇帝的明黄色卤簿从远处而来。跟在后面的便是皇贵妃、贵妃跟两位妃子的辇轿。
秀女人群中一阵骚动，很快就在于姑姑严厉的眼神下安静下来。
等待皇帝跟众位妃嫔坐下后，一众人等便跪下来整齐地请安。
林黛玉偷偷觑了一眼端坐上头的众人。皇帝跟皇贵妃她是见过，那么坐在皇上左下首的那个贵妇大概就是贤德贵妃，然后分坐在皇贵妃跟贵妃下首的应该就是周妃跟新晋封的容妃了。
林黛玉默默看着最先上去的秀女精彩的才艺表现，暗自觉得自己待会儿的才艺表现也许不会引起上位的注意，心里也安定下来了。
林黛玉准备的不是别的，只是送上一幅刺绣而已。这幅刺绣是在入宫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山大水的画面，倒也是难得，因为这幅刺绣是一副双面绣。一面绣着皑皑白雪下的盛开的梅花，另一面则是灼灼其华的桃花，倒也是让人惊艳。
“不错，”韦沅看着呈上来的绣品，笑着说：“你这副刺绣倒是费了一番心思，果然是手巧的。”
“娘娘谬赞了。”林黛玉嘴角带笑，规矩地行礼说道。
“戴权，记下来，留牌子。”秦汶皓还未等其他妃嫔说话，便出声道。
贾元春咬了咬唇，她本想说几句这幅刺绣有几处针脚没绣好，不料皇上却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她只能将几乎吐到嘴边的话语给吞了回去。
“谢皇上恩典。”林黛玉不喜不悲，只行完礼后便退回去。
接下来的林黛玉也没多去看，只想着今日便能回家跟林如海和顾婉，还有可以跟林谦好好说说话。就在林黛玉忍不住思绪漫游的时候，突然听到戴权一句：“紫薇舍人之后，户部行走薛蟠之妹薛宝钗，留牌子。”
林黛玉不禁看过去。只见薛宝钗穿着浅紫色纱衫和凤纹织锦缎宫裙，耳珠子上坠着金镶钻垂红宝石耳环，头上簪着鎏金点翠花篮耳坠，倒是比先前见的瘦了些，更明艳了些。
还没等她再仔细看清楚，又一句：“五品侍郎贾政之女贾探春，撂牌子。”
从林黛玉站着的位置看过去，可以完完全全地看清贾探春脸上的不甘跟愤怒，她身上那套大红色蹙金疏绣绡纱宫装的袖子已在她的揉捏下皱得不成样子。
还没等贾探春平复好心情，戴权的一句话又将她打入地狱：“一等将军贾赦之女贾迎春，留牌子。”
贾探春惊讶地看向场中央那个玉兰色纱缎宫装的人影，看着贾元春举起袖子掩住嘴角笑意的样子，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个地方做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断网的孩子伤不起qaq。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旨意到几家欢喜几家愁
钱萱、卢敏然跟顾宁舒等人相继被留了牌子。终选熙熙攘攘地闹了大半天，终于也落下帷幕。
林黛玉跟顾宁舒相携道宫门口，只见前来迎接她们回家的马车已停在不远处等着。
“舒姐姐，我们暂此一别。待日后圣旨下来，我们便再找个时间一块聊聊天吧。”林黛玉看到林如海已在马车旁等着，便对顾宁舒说道。
“嗯。妹妹也早些回去，我想姑父跟姑妈也是等得着急了，妹妹且去吧。”顾宁舒帮林黛玉理了理鬓角，回道。
林黛玉这才走向林如海，规矩地叫了一声“父亲”。
“快点上马车吧，你娘亲在府里等着呢。”林如海看着如今已经亭亭玉立的长女，心里微酸，却也只是微笑着说道。
跟过来的雪鸢跟雪鸥已经接过林黛玉手上的包裹，搬来木凳，扶着林黛玉的手让她踩着木凳上车。
林如海看着林黛玉上了车坐好以后，也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吩咐车夫驱车离开。
顾婉跟林谦早就等在了林府门口，见到林府的马车缓缓驶来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几步上前迎接林如海跟林黛玉。
“玉儿给娘亲请安了。”林黛玉接到顾婉眼含泪水地看着她，不自觉地眼眶也红了，连忙上前对着顾婉行礼问好，“玉儿这一个月没在娘亲身边伺候，娘亲一切可都安好？”
顾婉只拉住林黛玉的手说道：“一切都好。倒是你，本来看着就单薄，怎么如今看起来好像瘦了些？可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娘亲说笑了，我哪里有受什么委屈的，只不过夏天已至，难免有点不思饮食。苦夏罢了，过些日子总会好的。”林黛玉轻笑着回答。她可不愿意将自己在宫里差点儿被陷害到的事情说出来，以免叫自己双亲担心了。
“这都晚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吧。”林如海道，“玉儿先回院子去更衣吧，待会儿到我们那里用膳。”
“瞧我都快忘了，你今儿也是累的吧，先去沐浴一番也不打紧。我已经准备了些你最爱吃的淮扬菜了。”顾婉一边走进林府一边道，“雪鸢雪鸥，好好伺候着姑娘。”
“是。”雪鸢雪鸥立马回道。
“那玉儿先行告退。”林黛玉也是累了，便带着两个丫头换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雪雁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只等着林黛玉回来。见到林黛玉的身影，雪雁立刻迎上去：“姑娘可回来了！我跟雪鹃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姑娘可要梳洗一番？”
“知道你机灵，”林黛玉笑道，“我也有点乏了，梳洗一下也好精神精神。你跟雪鸢就留下来伺候吧，雪鸥跟雪鹃帮我准备把包袱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四个大丫头领命，各自下去忙活。
林黛玉回府后第三日，便有旨意传来。给留牌子的秀女指婚，第一日便是指婚给入宫为妃，第二日则是指婚给皇室宗亲，第三日则是指婚给朝中各个大臣及其子嗣。因而林黛玉见着自己躲过了第一天跟第二天，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至于指婚给哪位朝臣之子，她已不再多想。
“二品兰台寺大夫林如海之女林氏接旨——”
“臣女接旨。”林黛玉跪在林如海身后，出声说道。
“朕观林氏，温文尔雅，贤淑聪慧，今特赐婚于二品兵部尚韦铮之子、步军统领衙门巡捕营韦泽，于林氏十五岁后成婚。钦此——”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林府众人连忙谢恩。
接过圣旨后，顾婉跟林黛玉先进了屋子，林如海则对前来宣旨的太监说道：“有劳公公大热天的出宫跑一趟。我已命人在偏厅里晾好了茶水，请公公前去歇息一会儿。”
“杂家谢过林大人了，只是杂家还有一份旨意要去顾御史家中宣读，怕是留不得了。”那个太监甩了甩手上的拂尘，低声对林如海道，“林大人的女儿确实是好福气啊。杂家听说了，这亲事还是皇贵妃娘娘亲自去求的，听说就是连嫁娶之日都要等林姑娘及笄以后皇贵妃娘娘再选定，不叫皇上出面儿呢。”
林如海点点头：“谢过公公了。”然后从林随手上拿过一个荷包，“这是多谢公公带来好消息。”
宣旨的太监捏了捏一下荷包，发现捏不着什么东西。通常捏不出个所以然的荷包，里面的东西就是有点分量的。那个太监心里更是高兴，便道：“哪里哪里，左不过是为皇上跟皇贵妃娘娘办事罢了。如此，杂家先走了。”
“公公慢走。林随，给我好生送送公公。”
“是。”林随连忙跟上去。
林如海握着手中的圣旨，心中暗自庆幸。韦泽好歹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品性为人他也了解。而且他们林家跟韦家素来也是至交，韦铮跟赵氏都是明事理的人，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倒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林如海叹了口气，自己的嫡长女终于还是长到了该是出嫁的年龄了。
这边林如海清醒女儿嫁的人是自己相熟的，那边顾家接完旨倒是显得有些惊愕了些。顾秦接过宣旨公公递过来的黄绢，强撑着笑意将人送走后才忧心地回到主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