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我说的那个建议,宜人还是好生考虑一番吧。明年就是大选年,这是一定要有个章程。若是宜人不建议二妹妹跟三妹妹的话,就从贾家的旁系里给我找几个女孩子来。这宫里,一定要有我们家的女孩子在!”
王夫人左右为难,她既不想贾迎春跟贾探春进宫,让邢夫人跟赵姨娘分了她作为皇帝丈母娘的颜面,又怕若是两人得宠会反过来对付贾元春,如此思来想去,便说道:“贾家旁支的女孩子大多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她们的品行如何。若是进来了一个面慈心狠的,娘娘怕是很难对付了。”
贾元春倒是说:“如果不是贾家的女孩子那也没什么,王家、史家、薛家都跟咱们家有着点关系,四大家族向来一荣俱荣一衰俱衰,宜人不妨考虑一下这三家里面有哪些人比较好拿捏的,只管跟我说便是了。”
王夫人见到贾元春心意已定,也不好说些什么再去劝贾元春改变主意了,便只点点头,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些药方,道:“这是我请外面最好的大夫给娘娘开得补身子的药方,还有一些是有助孕子,娘娘不妨试试。”
贾元春叹了一口气:“母亲又何必做这些无用功呢。自封妃以来,皇上就没有踏进我凤藻宫半步,我若是能得皇上宠爱,又何须想出这么个法子呢。”
王夫人见到自己女儿一副消沉的样子,只能劝慰着说:“娘娘不要这么想,总有一天皇上会知道娘娘的好的。”
贾元春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言语。王夫人无法,又见到天色不早,只能匆匆地离开宫廷,回到贾府中好好想想贾元春今日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元春得意周贵妃遭贬位
话说贾元春见过王夫人,虽对王夫人说过的话有点动摇,但转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就不相信凭借她这十年来跟宫妃斗的经验会敌不过那些十来岁的女娃,遂也放下心来,专心想着日后如何借着那些女孩子的风头夺来皇上的喜欢。
就在她想着自己将来要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的时候,抱琴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还没匀过气就直接跪下来说:“娘娘,皇上身边的公公说,今晚皇上要宿在娘娘这里!”
贾元春一听,心中狂喜,连忙问抱琴:“真的?!”见到抱琴猛点头的样子,她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去,把我那件细丝薄衫拿出来,”贾元春咬咬牙,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不羞耻的,“给我准备热水沐浴,多放些玫瑰花瓣。”
“是。”抱琴听着贾元春的吩咐,连忙安排宫人去烧热水,又转身跑到内间,从衣橱里拿出那件淡黄色绣百柳图案细丝薄衫来,道:“娘娘,衣服拿来了。”
贾元春拿起这件轻如蝉翼的衣裳,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不妥,便道:“这衣裳若是单单这么穿就显得我不庄重了,去把那件杨桃色蝶纹寝衣也一并拿来吧。”
抱琴连忙称是,又忙去不提。
等着贾元春沐浴更衣完毕,皇上的卤簿也来到了凤藻宫。
贾元春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宫殿内间前,见到秦汶皓进来后便盈盈一跪,轻声道:“臣妾参见皇上。”
其实说实话,贾元春的身材倒还是略显圆润,也不太适合穿些浅色的衣服。因而今日穿上了一件浅黄色的纱衣,显得比往日更加珠圆玉润,倒是跟宫里其他苗条的宫妃不一样。
秦汶皓扶着她的手,道:“爱妃不必多礼。”
贾元春小鸟依人般靠在秦汶皓的怀里,嗔笑着说:“礼不可废,不然皇贵妃姐姐就该说我了。”
秦汶皓像是没听懂贾元春话里的意思,道:“皇贵妃确实是注重规矩的。”
贾元春背地里咬咬牙,深感皇帝对康皇贵妃的喜欢,自然明白不能随便上眼药的,便笑着说:“是啊,皇贵妃姐姐素来就是宫里姐妹们的典范,臣妾自嫁给皇上后,也从皇贵妃姐姐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呢。”
秦汶皓在贾元春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挑眉,道:“你倒是个乖巧的。说起来,最近宫里不知怎么的就流传了一些从外面带进来的消息,爱妃可曾听说过?”
贾元春眼光闪烁了一下,回答道:“臣妾没有听说过。不过前些天我们在皇贵妃姐姐那里请安时,倒是听周贵妃姐姐、戴贵人妹妹那里听到。按臣妾说啊,这宫外头的话大多都是以讹传讹的,也不知道真是假,随便在宫里议论倒是显得不妥了。”
秦汶皓轻轻一笑,道:“还是爱妃想得周到。夜深了,我们安歇吧。”
这一夜,几乎所有在宫里有些人脉的宫妃都知道皇帝歇在了凤藻宫,从皇子府跟随进宫的如今分位低下的宫妃也只能羡慕,而那些新进宫的嫔妃们则是狠狠地摔了好几个官窑花瓶,才按下心里的火气。这些人中,就数周贵妃最气,她将宫殿里上好的瓷器全部摔碎,又吩咐宫女明天到韦沅那里报备领些新的瓷器后,才气冲冲地回房歇息。而韦沅听到这一消息,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抿嘴一笑后便抱着小皇子入眠。
第二天,贾元春早早起身,又温柔细语地为秦汶皓更换朝服,顺带表达了一番自己的爱慕之意,才在抱琴的服侍下换上银线绣花桃红宫装,化了一个淡妆,戴着昨晚皇上赏赐的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缓缓向重华宫走去。
还没走到重华宫门口,就见到从画廊里转出来的周贵妃,贾元春停下脚步看向周贵妃,轻轻一笑道:“见过周姐姐。”其实作为一个有封号的贵妃,她自是不需要向周贵妃这个空有贵妃头衔的宫妃行礼的。不过为了隔阂一下周贵妃,明面上问句好也没什么不妥。
周贵妃原本倒想对她视而不见,不过见她停下来对自己说话,便僵硬地回以一笑:“原来是贾妹妹啊。今儿贾妹妹怎么这么晚呀?”
贾元春也不介意她行不行礼,只道:“刚刚才送了皇上上朝,自是迟了一些。不知周姐姐金日也为何这么晚呢?”说罢也不等周贵妃的回答,继续说:“瞧瞧时间也该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妹妹就先走一步了。”
周贵妃看着贾元春摇摇摆摆地离开,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她努力地平息着心中的滔天怒火,对着身边的宫女斥道:“都是傻了么,还不扶着我去给皇贵妃请安!”
贾元春,别以为你给皇上伺寝一夜就能够在此洋洋得意,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怎么比得过我!
周贵妃原以为皇帝对着贾元春也不过是一夜宠幸而已,却不曾想到原来她先前的想法是错的。接下来的半个月,皇帝除了因为处理政务而宿在德政殿以外,基本上都留在了贾元春的凤藻宫,就连康皇贵妃都选择淡出争宠的行列,专心窝在重华宫照看五皇子。
周贵妃暗恨,正想联合宫中其他有野心的妃嫔共同给贾元春下绊子,皇上的一道旨意就将她狠狠打落到地上——
“朕观周贵妃,行事嚣张跋扈,为人骄奢善妒,今日起贬为周妃,罚俸两年,收回一切管理宫务的权力,移交贤德妃。”
周贵妃强撑着接过大内总管兼皇上心腹戴权递过来的圣旨,又褪下手上的白玉镯子塞到戴权手中,问:“公公,本宫自问从未行差踏错,为何皇上会下这旨意,可是另有隐情?”
戴权小心地看了一下周围才低声道:“昨晚皇上宿在凤藻宫,奴才听着似乎是贤德妃娘娘向皇上进言,因而才会…”
周贵妃恨恨地咬了咬嘴唇,道:“谢谢公公。”
戴权一俯身,便带着一并跟来收拾越距妃位的物品的小太监离开。
贾元春!周贵妃——不,应该是周妃将桌上的茶盅狠狠地扫落在地上。想她堂堂丞相之女,竟然因为一个五品官的女儿的谗言被皇上削了贵妃之位,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宫里那些女人,如今这懿旨怕已经传遍宫中了,那些女人应该都在笑话她敌不过一个巧言令色的贱人!
贾元春,我跟你势不两立!周妃看着被自己一时之气而打碎的茶盅,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心腹宫女说:“明儿宣我娘亲进宫,我有话要跟她说!”
周贵妃被贬的旨意很快就被传了出去,宫中众人反应给不一样。有人心惊,怕下一个被贬位的人会是自己;有些人则感慨贾元春的荣宠,心中暗自不定是否要去依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所有人都盯上了空出来的贵妃之位。
贾元春端坐在凤藻宫中,拨了拨右手尾指上景泰蓝红宝石护甲,轻声笑道:“跟我斗,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抱琴伫立在一旁,闻言便轻轻走上前道:“如今娘娘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只要娘娘能早日怀上龙种,再登高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贾元春看着这个大小就服侍自己的丫鬟,说道:“是啊,孩子的事情也是个大问题。前些日子母亲带进来的那些有助孕子药方,你偷偷找个好说话的太医叫他给我配好药,你亲自看着煎煮,别让他人插手,知道么?”
“奴婢明白。”抱琴跪下来道:“奴婢自小就跟着娘娘,一定会全心全意为娘娘的。先头二夫人的药方子里,奴婢看着有一道补血的茶,娘娘可要试试?”
“难为你想得周到,端上来吧。”贾元春尝了一口补身茶,用绢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问道:“说来我不曾记得你会字的,你倒是怎么看明白这药方上的药材呢?”
贾元春问得云淡风轻,抱琴听在耳里寒在心里,只觉一股冷气从后背蔓延上来,连忙低身道:“娘娘怕是贵人事忙忘记了,先前娘娘在贾家的时候曾经教过奴婢读写字的。”
“是么?”贾元春向宫门望去:“我倒是忘记了以前的生活。”进宫太久了,勾心斗角也太久了,她早就将少女时期那些快乐无忧的回忆给遗忘掉。
贾元春把目光转回到抱琴身上:“我记得你只比我小一岁,如今算来也该二十二了。这些年你一直陪着我,倒是把自己的婚事给耽搁掉。过两年吧,等我大权在手,我一定给你指一门好亲事,叫你也做个诰命夫人,也不枉你的一片忠心了。”
“谢谢娘娘。”抱琴连忙叩首,“奴婢还有一事想跟娘娘说。”
“说罢,我听着。”
“前段时间娘娘不是想着叫家里的女孩子进宫么?”抱琴看到贾元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便鼓起勇气道:“如今娘娘深得圣宠,最是应该巩固皇恩。若是现在有人进宫,岂不是分了皇上的宠爱?娘娘可是要三思啊。”
贾元春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不无道理,便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确实该好好想想了,你先下去吧。”
抱琴躬身后退,直到出了宫门才敢喘过气了。她一直服侍的姑娘如今倒是变得心狠手辣了,要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命,她往后还是得小心谨慎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写得我好欢脱,突然想写宫斗神马的…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重华宫温情韦泽立战功
“这宫里头的人啊,都是些看不清事实的。”韦沅喝着今年新进贡上来的信阳毛尖,轻声对着舒绫说道,“看来日后还少不得一番争斗呢。你可要记着,这些事跟我们重华宫无半分关系,好好约束下面的人,若发现有背主的,直接发往慎邢司处理。”
“奴婢知道。”
“个个都只会拈酸吃醋,也怪不得皇上会不喜欢。”韦沅轻轻扶了扶头上的那支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这场戏啊,我倒是想看看到底要怎么收场了。”
“什么收场啊?”秦汶皓大步跨进内间,挥退了正欲给他行礼的舒绫等人,走到韦沅的身后抱住她,“给朕说说,想看什么戏,我让戴权给你安排去。”
韦沅转过身风情万种地甩了他一眼:“皇上今日怎么这么有空来我重华宫呀?要是让凤藻宫那位知道了,怕是要吃了我呢。”
秦汶皓点了点她的鼻尖:“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呢?吃醋了么?”
韦沅横了他一眼,道:“谁吃醋了,尽是胡说。”她靠在秦汶皓的怀里,“今儿啊你将周贵妃贬斥一事都闹得沸沸扬扬了,估计明天那些嫔妃又要在我面前讽刺来讽刺去了。说白了还是你坏,一个周家一个贾家而已,你也要搅个天翻地覆才安心。”
秦汶皓亲了亲她的额角:“最近朝堂上吵着跟茜香国是该和还是该战,我若是不做点什么事,哪里能转移他们的视线,就委屈一下你了。”朝堂跟后宫想来息息相关,秦汶皓决议抗战到底,就绝不允许有人出来唧唧歪歪地反对,因而他才会突然宠幸贾元春,也好叫外人将目光转到后宫之争上。
韦沅跟他做了十几年夫妻,也知道他这些年的不容易,便道:“朝堂之事我也不懂,也帮不了你什么,唯有帮你看管着后宫,也好叫你少些负担了。其实按我说,大皇子如今都快十三岁了,也该是时候给你分担一下了。”
大皇子秦枢卓,是秦汶皓原来的侍妾、如今李嫔之子。韦沅知道李嫔向来是安分守己的,她教养的儿子学识自是不错,最重要的是秦枢卓跟她母亲一样安于现状。
“卓儿还是太小了,”秦汶皓摇摇头:“而且皇子所的大儒也跟我说了,卓儿醉心法,怕是志不在政道。”
见到秦汶皓疲倦的样子,韦沅从他怀里直起身子,走到他身后为他轻轻揉起额角。
“皇上忙着国事的同时,也该顾着自己的身体啊。”韦沅道:“我去叫人给你炖一盅人参汤可好?”
“都听你的。”
韦沅连忙吩咐守在门外的舒绫下去炖汤,然后才给秦汶皓卸下衣裳,换上一身轻松的装扮,道:“五儿都有半个月的时间没见过父皇了,皇上可还记得五儿的模样?”
秦汶皓很是喜欢自己这个圆滚滚的机灵的小儿子,便笑着说:“去把他给我抱出来吧。”
韦沅亲自走到婴儿房,将小皇子温柔地抱起。此时小皇子刚好睡醒,大大的眼睛里泛着水光,见着韦沅,立刻“依依呀呀”地叫了出来。韦沅见他这么可爱的样子,母爱之心更是泛滥,亲了亲他的胎发,柔声道:“走吧,我们去见见你的父皇。”
若是不算沈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秦汶皓如今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年近十三,次子三子四子皆幼殇,五子还在襁褓之中;此外,她的长女三女也没活过五岁,二女也只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娃,可以说是血脉单薄。
“皇上真是巧,我们的五儿刚刚才睡醒。”韦沅抱着大红襁褓走过来,“你瞧,这小脸蛋都是红红的呢。”
秦汶皓接过自己的小儿子,在委员的帮忙下调整了一下姿势,看见自己这个儿子等着精灵的大眼看着他,心里更是一喜:“五儿的眼睛长得倒像你的,一样这么有神又漂亮。”
韦沅拿着手绢轻轻擦了擦小皇子因为活动手脚而出的汗,笑着说:“是啊。其实泽哥儿眼睛跟我也长得相似,”提起远在战场的堂弟,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呢喃道:“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秦汶皓见她牵挂的样子,说:“你对这个堂弟倒是好。”
“我自小在婶子身边长大,跟泽哥儿的情分自然不浅。当初我出嫁的时候他才五岁,转眼间我嫁给你都十三年了,他也长成个小汉子,懂得抱负国家了。也不知道我们的五儿日后会不会也有着建国立功之心。”韦沅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道。
“我们的儿子自然会有雄心壮志的。”秦汶皓逗着怀里的小儿子,“我知道你一直挂念着韦泽那个孩子。今儿前线上报,说韦泽跟随的军队已经奔赴战场了。”
韦沅大惊失色:“怎么会?!你不是说过…”
秦汶皓连忙安抚她:“你不要担心,你的堂弟功夫可是厉害得很呢。前线上奏时也说了,韦泽这小子表现不错,值得嘉奖。”
“说起来,皇上现在跟我说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的话别人可就要说我过问朝廷大事了。”韦沅安下心来,从秦汶皓手里接过小皇子,边哼着小曲边戏谑地说道。
“你这个鬼灵精,”秦汶皓将她搂入怀里:“今日我可是在朝堂上当面称赞了韦铮教子有功,这时候消息估摸也该传到后宫来了。这样你还怕么?”
韦沅浅笑:“那我倒是谢谢皇上了。”
秦汶皓却说:“沅儿要是真想谢我,就再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吧。”
韦沅嫣然一笑,靠在秦汶皓怀里,轻声唱着歌曲哄着自己抱在手上的小儿子。
韦泽从来没有想到过前线的情况是这么恶劣。
茜香国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东岸的三座沿海城池,并以这三座大城为根据地,挥刀向京师进攻,迅速侵占了另外四座城池。还好本朝军队来得及时,阻止了茜香国继续进攻的步伐并顺利夺回四座城池,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
韦泽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他跟随的军队原本只是后援,负责押送粮草跟伤员接应。不曾想过茜香国这般勇猛,以五万人的军队对抗天朝十万大军然能互有胜负。如今前线伤员太多,火线告急,韦泽所在的这一个营便被派去支援主军。
“韦泽,小心!”后方传来冯紫英的叫声,他闪身挥刀抵挡,才堪堪将敌人的刀扛住,冯紫英连忙上前给了敌军一刀。
“多谢了!”韦泽回声道。战场上不可大意,韦泽连忙收回心思,继续投入战场中。
经过一个时辰的厮杀,两方各有死伤,遂鸣金收兵以待明日再战。
“他奶奶的!”今天出战的杨灏将染血的头盔扔在桌上,“这群打不死的强盗,仗着从海上运来粮草,怎么打都打不掉,看得老子心都烦了。”
其实岂止他一个人感到气愤,在场的将军都一样。年纪稍长的傅世思索了一番,道:“敌军如今靠着海船运来粮草,守着晋城跟我们硬抗。为今之计只有破解了他们粮草这一关,我们才有取胜的机会。”
“要断绝他们的粮草不难,困难的是如何阻断他们海上的交通,不然我们做什么事都是白费力气。”军师宋恩昀说道。“若是我们派人分两路潜入敌城,一路负责烧毁粮草,一路负责烧毁战船,你们说如何?”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我们不清楚敌军的粮草放置在哪里,贸贸然进去恐怕只是送死罢了。”傅世说道。
就在几位将军在这里烦恼着的时候,守在帐营外的小兵突然报道:“将军,外面来了一个少侠,说是了呈上晋城地图。”
众人对视了一眼,傅世说道:“请他进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袍子,腰佩着双剑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大约不过十岁,面容俊美,就连衣服上的血迹也挡不住他的灼灼其华。
“在下柳湘莲,见过几位将军。”男子躬身道:“这是在下在晋城逗留一个月观察所得,虽然部分地方描绘得不确切,但大体是对的,希望能给几位将军带来方便。”
“多谢少侠。”宋恩昀接过柳湘莲递过来的地图,在桌上打开跟晋城地图一一对比,发现就连细微之处都一一对上,收有粮草的仓库更是用红色标明,便道:“有了少侠这份地图,我们也就多一份胜算了。只是不知少侠为何会出现在晋城?”不能怪宋恩昀多疑,战场面前一切都得小心谨慎,不然可能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柳湘莲自是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他素来是爽朗之人,也不计较什么怀疑不怀疑的,于是笑着说:“在下原本是京城人士,最喜欢就是到处游玩。两个月前来到晋城,正巧茜香国进犯,在下便在晋城里面游荡了一个月,将他们的安排一一探访好,就等着我朝的军队过来。”
“原是如此,多谢少侠了。”傅世走下来,向柳湘莲拱手。
柳湘莲连忙扶起他,道:“将军不必气,抱负国家是每个男子都有的梦想。将军若是不嫌弃,在下也愿意为将军出一份绵力。”
几人又是商量了一番,决定派出五个功夫不错的士兵潜入晋城,韦泽、冯紫英便是其中之二。他们跟柳湘莲也是旧识,此番相见也很是激动,因为身上有任务,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各自换上夜行衣。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柳湘莲便带着五人从晋城南面护城河的排水口潜进去。
按照傅世的安排,韦泽、柳湘莲和冯紫英一同前去晋城最东面,将茜香队的船只全部焚毁,而另外三人则负责到晋城西面烧毁粮仓顺带制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