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爵位在手,日后就是她两腿一登走了,安哥儿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了,宁德长公主自然是高兴万分的。
皇帝今天的确是十分高兴,呵呵笑道:“你们起来吧,暂且退下。朕会安排礼部准备好安哥儿一应的受封仪式的。”
宴会开到现在已经是状况连连,好在几番峰回路转,给了众人日后足够多的谈资,所以众人都觉得不虚此行。
元帝这样当着旻文太子的面晋封安哥儿为始兴县公,就是想下一下旻文太子的面子,可是看见旻文太子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沮丧之色,心机深沉至此,倒叫元帝觉得有力无处使,难受得紧。
这时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旻文太子忽然起身,向着元帝拱手道:“皇帝陛下,大晋的歌舞我们已经欣赏过了,果然柔美婉丽,赏心悦目。在北燕之时,本宫也曾排过一曲《剑器浑脱舞》,不知陛下可肯赏光一观?”
剑器浑脱舞?
旻文太子此言一出,底下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原来这剑器浑脱舞在北方极为有名,有所谓“剑器动四方”的说法。
所谓的剑器浑脱。剑器,乃属健舞曲,与健舞相对的还有“软舞”。大晋刚才表演的那些就属于“软舞”范畴。舞者执双剑而舞,表现雄武、战斗的势态。而浑脱,则是从西域传来的风俗性舞蹈,剑器浑脱合在一起,就是剑器浑脱舞。
与 一般的声色娱乐不同,因为剑器被赋予了权力地位的含义,所以此舞非贵族不能舞,也是极为高雅的一种舞蹈。如今在北燕和北魏顶级贵族之间十分流行,倡导者正 是旻文太子。大晋众人也是久闻此舞之名,沈沅钰却知道剑器舞曾在盛唐风靡一时,公孙大娘曾经一舞动天下,流传千古。
没想到旻文太子提前把这剑器舞都给苏了出来。此人不但在政治军事领域都有所建树,观其所行所为更是在文化风俗等诸多领域引领了风潮。想来前世他必然也是一个才智高绝的了不起人物,换作一个一般的穿越者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现在的样子。
元帝道:“剑器浑脱舞之名,朕也久闻其名可惜一直未能得见,今日正好趁此机会让朕以及诸位臣工开开眼界。”
旻文太子微笑点头,双手轻拍了几下,就见大殿门口走进五名女子,中间的一人头戴战笠身穿战服,腰缠钱带。这战服并不是真正用于战争是所穿的衣服,乃是一种经过艺术加工后的军服,女子穿起来显得颇为英姿飒爽,另有一种英武的美感。
那女子因为低着头,众人看不见她的脸,只是单看身材,曲线流畅,纤腰盈盈不及一握,胸脯也是鼓鼓的,极为引人,男人们已经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了。
她的双手上各执一柄短剑,剑长不过三尺,后面缀着长长的缨穗。
三皇子也是博学多才的,便向旻文太子问道:“这剑器舞需用西凉乐伴奏…”因为只来了舞剑之人,并未见伴奏之人,所以三皇子有些奇怪。
旻文太子微微一笑;“无妨!”这时已经有人给旻文太子送上一架西域胡琴,旻文太子这是想自己鼓琴,为对方伴奏了,一时众人更是期待。
旻文太子在胡琴之前坐好,脸上的神色又是一变,一下子就从一个指挥若定的理性首领将军变成了一个感情丰富富有激情的艺术家,而这种画风的转变却不会让人感到任何的突兀,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旻文太子双手放在胡琴之上,突兀间,忽听一缕清越的琴声昂扬而起,渐渐激烈已如怒海潮生,轻云出岫。随着几个曲调一变,琴声已愈发铿锵激烈,转眼之间营造出来的气势如同万马千军在沙场中决战一般。
沈沅钰此生精于书画,对于琴艺只属一般,不过却并不妨碍她懂得欣赏,旻文太子的琴艺高超绝迈,就是宫廷乐师和他一比,也立刻相形见绌,显然是下过苦功的。沈沅钰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人还有什么是不会的,他又哪里有时间学这么多的东西在身?
已容不得她多想,因为中间那名女子已然翩然起舞。沈沅钰立刻就被这种潇洒英武的舞蹈所吸引。伴随着雄壮激越的乐音,手持双剑的女子,真个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如“羿射九日”,“骖龙飞翔”,真真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
而其余的四个女子,只不过是为她伴舞,光芒已经完全被这个女子所盖过了。非但如此,那女子抬起头来,只见她一张鹅蛋脸,肤光致致如冰似雪,狭长的丹凤眼,眸子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那样的娇艳妍丽,直欲把一屋子的女人全都给比下去了。
那剑器舞本来就有几分飞逸潇洒,由如此美丽的女子来舞蹈,更是多添了几分英姿。
这剑器舞大体可分为“站剑”和“行剑”两大类。此女“站剑”动作迅速敏捷,静止时沉稳利爽,宛若雕塑,“行剑”时,又动作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且有韧性。
一时间,众人只看得如痴如醉。
那女子舞着舞着,渐渐脱离了中央舞台,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庾璟年席前。她跳舞所用之剑,剑柄与剑体有活动装置,是可以分开的。在她距离庾璟年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她的目光猛地一凝,已与庾璟年的目光相对。
庾璟年也和众人一样,十分专注地在看她的剑器舞,但是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目光十分清澈,观舞就是观舞,他的目光清明,没有丝毫别的东西。
那舞女和他的目光一触,嘴角即微微一翘,顷刻间目光中像是燃起了两团火焰一般,更加使她显得神采照人,然后她的剑身和剑柄猛然分开,剑身犹如流星闪电一般,向着庾璟年的眉心投去。
异变陡起,女席上已经发出一片惊呼之声。
“你要干什么?”就连坐在最上方的元帝也腾地立了起来。
庾璟年的嘴角却含着浅浅淡淡的笑容,面上一丝惊慌之色也无。他武功高强,更是眼力极佳,自是能够看出,那剑身看着十分危险,但是因为不足够长,根本不会伤到他分毫,若他惊慌躲避,只会徒然惹得北燕之人耻笑。
庾璟年便神色如常,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
果然剑身到了庾璟年身前一尺之处已然势尽,那舞女纤手一拉,剑身便如灵蛇一般缩回到了她的手里。
坐在庾璟年身边的三皇子也抹了一把冷汗,那舞女的试探之意他也看得很清楚。刚才他已经悄悄拿了一只碗在手,只要那女子再有任何异动,他都会不顾一切地以碗击剑,救下庾璟年。
那女子一个旋身,再转过来时,看向庾璟年的目光已经从不屑变为赞赏,那锐利的目光中满含着野性,她人生得美,看起来竟然别有韵味。连三皇子的心也忍不住砰然一动。只有庾璟年自始至终摆着一张标准的冰山脸,像是刚才遇到危险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这段小插曲过去,舞女便又十分自然地舞回到大殿中央。
待旻文太子收了胡音,一群舞罢,赢得满堂喝彩之声。
元帝哈哈大笑道:“剑器舞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来人,给朕重赏那名舞姬。”
旻文太子已经站了起来:“陛下,跳舞之人非是一般的舞姬——”
元帝微微一愣:“什么?”
那名女子已经拜倒在地:“北燕真定公主,参见大晋皇帝陛下!”
众人一惊,忍不住窃窃私语:“她就是真定公主?”“长得可真漂亮?”“没想到剑器舞跳得还这样好!”
元帝这才想起来,这次旻文太子可还带着一个真定公主前来,要用公主和大晋和亲呢。难怪之前一直没有见到她,原来是想等着这个时机入场。
若只是个普通的舞女,赏赐一些金金珠宝布料首饰都无不可。不过对方既然是公主…元帝的心里就有几分踌躇。
正在此时,真定公主已朗声说道:“请皇帝陛下赐我一斛御酒!”那声音清脆利落,分外的好听。
既然是真定公主自己要的,元帝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便吩咐张士德给了她一斛御酒。真定公主接酒在手,一仰头就将斛中之酒喝了一半,动作十分豪迈。
这 胡族的女子和汉人女子比起来,更加奔放热烈而且大胆,而真定公主更像是一匹野性未驯的马,关键问题她还是那样的美丽。美丽加上野性更让她多了一丝普通女子 所难以企及的魅力,加上刚才的那一段剑器舞,更是俘获了无数人的心,在场中人,哪个不是高高在上的,见惯了那种柔弱贞静的女子,再看真定公主,就别有一番 韵味。
这样的女子骄傲难言野性难驯,就像是烈马一样,哪个男人要是能把她驯服了,那就是一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众人看向真定公主的眼神已经微微火热。真定公主拿着剩下的半斛酒,一步一步地走到庾璟年的身边。
真定公主此时已走到了庾璟年的身边,她身材高挑,因为身上的战服不分男女,使她多了一丝雌雄不辨的别样魅力,行走之前,她手腕上和腰间挂着的铃铛泠泠作响,愈发使人注意到她那一双长腿紧致而又修长。
她走到庾璟年的身前站好,微笑着向他福了一福,然后道:“庾将军,刚才本宫舞剑之时对你多有得罪,就拿这半斛御赐的美酒向你道歉吧!”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其实沈沅钰从刚才就发现了,真定公主对庾璟年十分的感兴趣。从她不试探别人,只挑了庾璟年来试探就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沅钰心里十分不痛快。就像本来是自己的东西,现在被被人觊觎了一样。
第139章 果断拒绝
没对我说过那么多好话,我实在无法拒绝。这才帮他带了这幅画给你。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把它拿走!”
沈沅钰伸手制止了庾之瑶道:“你二哥也是一片好心。”这句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恰当,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拿都拿来了,就先借给我看几天,等我看完了,再叫丫头给你送回去。”
庾之瑶胆子是小了一点,但是不代表她不够聪明。她立刻就从沈沅钰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来,双眼立刻就亮了起来。
她也是福至心灵地问了一句:“钰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也不讨厌我二哥?”
沈沅钰是比这个时代的女子脸皮要厚不少,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害羞,庾之瑶这么一说,她的脸也刷地一下红了起来。“之瑶,你在说什么呢?”
庾之瑶笑道:“钰姐姐,我二哥你别看他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他外冷内热,他会对你很好的。他是个可怜的人,一辈子也没得到多少关爱,要是你做了我二嫂,你们一定会和和美美的。钰姐姐…”
沈沅钰已经双手捂住了耳朵。“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叫丫鬟撵你出去了!”
庾之瑶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二哥,有戏!
庾之瑶从乌衣巷出来,没有返回琅琊王府,而是直接去了东海王府。庾璟年的伤势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三皇子还有些不放心他,就不肯放他会自己的府邸居住,住在这里,离史神医距离近一些,一旦有什么事情也方便一点儿。
此刻庾璟年住的丽映轩中,三皇子正拿着一份请帖递给庾璟年,“这是旻文太子派人送来的。”
庾璟年拿起那张请帖看了看,道:“友谊赛?旻文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帖子上写的很清楚,旻文太子听说南晋蹴鞠高手众多,想要趁着出使的机会和大晋来一场“友谊赛”,请三皇子和庾璟年参加。
三 皇子笑了笑:“旻文太子不但会操琴,蹴鞠也是一把好手。还真是多才多艺,以前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他那样什么都会,什么都精通的人,现在我却不能不信了。父 皇已经传下旨意,叫咱们两个和老大、太子以及四大门阀的出色子弟成立一支队伍,和旻文太子他们比试一番,而且只许赢不许输!”
庾璟年轻哂:“太子和老大,不相互捅刀子就不错了,怎么能够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们?和他们几个在一起,咱们能赢?”
三皇子一摊手道:“这是父皇的意思,我能有什么法子。”
庾璟年皱着眉头:“旻文太子这次出使大晋,到底有什么目的?”说是谈判司州十二郡归属的问题,可是他来了这么多天了,每天不是游山玩水,就是拜访名士名流,摆出一副乐不思蜀的态度。
庾璟年道:“我听说庐陵王慕容齐如今正在长安步步紧逼,旻文太子也不怕自己丢了太子的位置?”
三皇子也想不明白慕容圭的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他只得道:“慕容圭这小子现在正忙着当月老呢,一方面要在大晋名门闺秀之中,为自己的同胞兄弟十一皇子选一个正妃;另一方面还要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娶他的妹妹真定公主。”
他又大有深意地看了庾璟年一眼,坏坏地笑道:“现在坊间传言甚盛,说真定公主对你庾将军一见钟情,旻文太子恐怕近日就要上表给父皇,为真定公主求婚呢?”
“你说什么?”庾璟年“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神色冰冷,一字一字地道:“我以为上次我在凌霄殿中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怎么那个什么旻文太子真定公主还像是牛皮糖一样粘上来了?”
三皇子一拉他道:“那真定公主长得可真是不错,整个建康未嫁的千金之中可找不出几个这么漂亮的。一曲剑器舞也是跳得赏心悦目,又是公主之尊,这样的女子倾心于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你怎么反而像是吃了大亏似的?”
庾璟年气呼呼地在椅子上坐下,三皇子贱贱地道:“说起来,你娶了那个真定公主并不吃亏啊。咱们通过真定公主,据我所知,真定公主和旻文太子关系匪浅。咱们可以和旻文太子搭上线,这对咱们将来的大业可是大有帮助的。”
庾璟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三皇子若是得到了来自旻文太子的支持,对他争取皇位肯定是大有裨益的。可是他想娶的是沈沅钰,这话却又不好意思和三皇子说,只得道:“真定公主根本就不是真的公主!”
“我知道!我知道!”三皇子道:“她爹是楚国公赵贵,北燕八柱国之一,她这个公主不过是出发之前临时封的。不过这个身份做你的正妻也是绰绰有余了。”
庾璟年登时语塞,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和好兄弟说了。只负气道:“总而言之,我是不会娶一个外族之女为妻的。”
第140章 求旨婚配
三皇子看着他的脸,笑容愈发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小子,你的那些话,还不肯告诉哥哥吗?说,你是不是看上了沈家的三小姐?”他又不是傻子,庾璟年的种种不对劲他早就看在眼里,所以能猜到这一点并不奇怪。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在最好的兄弟面前,庾璟年也不好再隐瞒,索性坦白:“不错!这一辈子,我只肯娶她为妻!”
三皇子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干嘛不早点说啊!要不是今天作哥哥的拿话诈你,你还不知道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呢!”
庾璟年也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怎么好随便乱说,传出去,只会坏了人家小姐的名声。”一下子又反应了过来,激动道:“这么说,你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了?”
三皇子道:“那倒不是!那个真定公主是真的看上你了。你要是不想娶她,得赶紧和父皇打个招呼,万一父皇看了旻文太子的奏表,觉得真定公主是你的良配,直接下旨乱点鸳鸯谱,圣旨一下可就不好悔改了。”
庾璟年也有些坐不住了,道:“我这就去求见皇伯父!”
三皇子站起身来道:“我和你一块儿去!”
庾璟年看了好兄弟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三皇子楞了一下,不明白他何以忽然道歉。紧接着明白过来,这小子是觉得自己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娶了真定公主,没有和旻文太子结盟,耽搁了自己的争夺皇位的大业。
他上前搂着庾璟年的肩膀,在上面用力地拍了两下子,哈哈笑道:“皇位虽然重要,可是好兄弟的幸福更加重要!”他的笑容灿烂阳光,充满了真挚。
庾璟年不由心中一暖,可他实在不是一个会感情外露,不会表达的人,所以假意推开三皇子道:“唾沫都喷到我的脸上了。”
三皇子自然是明白他的别扭性子的,不由哈哈大笑:“臭小子!”毫不客气地上前搂住庾璟年的肩膀。
庾璟年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虽然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次却没有再推开他。
庾之瑶进了丽映轩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美少年勾肩搭背地走出来,隐约听见三皇子在那里唠叨:“你小子真是好运气,三小姐那么好的女子,却便宜了你…”
庾之瑶停住脚步,有些奇怪地问:“三殿下,二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沈沅钰那头的事儿,她正想和二哥好好说说呢,这怎么就走了!
三皇子一边笑着和她打招呼,一边道:“我们去见父皇。”
庾之瑶点了点头,对庾璟年道:“二哥,那我在这里等你。”
三皇子和庾璟年轻车熟路地去了皇宫。御书房里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听说儿子和侄子来了,就吩咐一声道:“叫他们两个进来吧。”
张士德不敢怠慢,亲自出门迎了两人进来。
两人见礼之后,皇帝赐了座。皇帝先问道:“安仁的伤势怎么样了?”这几天庾璟年住在东海王府里,皇帝一天三次派人去问,治疗伤势的药物流水似的流进东海王府里,庾璟年的脉案也是每天都要看一回,那架势真是看得他比儿子都重要。
庾璟年恭声道:“回皇伯父的话,臣的伤已经不碍了。”
皇帝点了点头,又问张士德:“我叫大理寺去查刺杀安仁的黑衣人的来历,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张士德连忙道:“大理寺至今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刺杀的地点远在建康之外,又过了那么久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上哪里去查?庾璟年和三皇子心知肚明刺客是谁派的,没有铁证,他们也不指望皇帝能给他们主持公道,只不过这笔账却是要给大皇子和太子记上的。
皇 上哼了一声:“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转头又对三皇子道:“安仁现在住在你的府上,你这个作哥哥的,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朕听说因为毒素拔除的时间晚了 一些,安仁因此染上了头风病。这毛病可不能小觑,现在看不出来,等将来你年纪越大了,发作起来就越是厉害。千万要调养好身子,切莫掉以轻心。”
庾璟年连连答应,“皇伯父,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三皇子笑着开玩笑道:“安仁,父皇对你可真好,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要嫉妒了。”这话倒没有瞎说,上回三皇子遇刺受伤,皇帝可没有这份关心劲儿。
皇 上就瞪了儿子一眼。“安仁是我嫡亲的侄子,又是大晋的栋梁之才,将来也是你的好帮手,我自然要多关心一点儿。他从小就在上书房里跟着你们一块儿,朕手把手 地教他读书,教他拉弓射箭,朕把他看得和你们几个没什么两样!”也就是说,在皇帝的心里他和这几个皇子王爷没差,这一点儿三皇子早就体会到了,倒也没有多 想,只是一心地为庾璟年高兴。
皇帝说了几句又换了一个话题:“旻文太子不是要和你们比一场蹴鞠吗?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三皇子道:“儿臣和安仁也是刚刚接到父皇的旨意,咱们大晋的球队里头既然有太子,理应由太子召集,儿子不敢越俎代庖。”
皇 帝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之所以叫你们几个都参加,一是因为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赛,这件事牵涉到咱们大晋的颜面,许赢不许输。这第二嘛,你们两个和老大老 二之间的那点龃龉,朕也是知道的。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闹得不可开交势如水火,趁着这次机会,你们也多交流交流,看在朕的面子上,彼此化干戈为玉帛吧!”
三皇子和庾璟年心中暗哂,他们和老大老二之间的关系早已到了有你没我的地步了,想化干戈为玉帛,那真是痴人说梦,不过在皇帝面前,俩人还要装得兄友弟恭,两人都恭声道:“谨遵父皇/皇伯父教诲。”
皇上见他们低头受教,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你们着急忙慌地来找朕,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庾璟年连忙起身在皇帝的御案之前跪下,朗声道:“皇伯父,侄儿想向您讨要一个恩典。”
皇帝微微一愣,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要跪来跪去的。”
庾璟年不肯起来,反而叩首道:“侄儿斗胆,请皇伯父让我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
皇帝微微一愣,“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三皇子就把外头的一些传言说过皇帝听。皇帝听了却是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冒牌的公主,竟然也敢肖想朕的安仁!”真定公主当众想和庾璟年搞暧昧,就是想堵住皇帝的嘴,不想做皇帝的小老婆,这一点皇帝心知肚明,对她自然没有好印象。
他这话一说,倒是让三皇子和庾璟年全都愣住了。冒牌的公主,那也是北燕八柱国之一的高官楚国公赵贵之女啊,说起来和庾璟年的身份地位是极相称的,怎么就配不上庾璟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