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入你和心眉?”她不屑地冷笑,维持仅存的骄傲。“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我对心眉的感情以你的情商没法理解,但是无论你作为与不作为,掺和在心眉的生活里,对她都是一种困扰。她是我喜欢的人,她未来的生活归我照顾,她的开心与不开心全部是我负责,所以,乔小姐,”宋书愚早收起笑容,一脸的严肃与不容抗辩,“望你自重,以后尽量少出现在她前前后后。还有,少和已婚男性谈爱情谈婚姻,这不是我们之间的话题。”
“宋老、”乔筱雪深吸一口气,“宋书愚老师,你和心眉看对方是个宝,不代表我也是。象你这种自大又不知廉耻,以为全天下女人都为你动心为你……”
他欠身过来,乔筱雪怒不可遏,夸张地尖叫说:“你要干什么?”
宋书愚为之一晒,推开她那边的车门说:“这里应该能打到出租车。”接着握住她挥过来的手腕,顿了顿才说:“上进心与野心只有一线之差,乔小姐,觊觎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后的结果是迷失自我。谨慎。”
拨通小五家的电话,那厮上来就嚷嚷,说:“什么意思,屎壳郎找我老婆?”
宋书愚听见这三个字头皮发胀,想及未来这外号甩不掉,一定是跟足一辈子,更是头疼,说:“我有正经事。”
小婉接电话时声音也疑惑:“不用陪心眉?”
“知道你们姐妹同心,所以来汇报一下。你晚饭时警告过我的那人,确实是象你说的,叮鸡蛋缝的苍蝇。不过我已经解决了。”
小婉笑得咯咯地,象是和小五说了句动作挺快,然后说:“别嫌我多事就好,只是心眉那直肠子脾气,难为她一直憋着憋着,我看着难受。”
“是我疏忽了,我没放在眼里的事,她看得挺严重。”
挂了电话再拨心眉手机,响了好一会没人听。宋书愚猜测是不是他主动说送乔筱雪回家,那小屁孩又吃醋了。皱着眉头继续,还是没人听,家里的座机也是一样。
思忖之下,拨通何爸爸手机,响了片刻后对方接起,说:“小宋,我们在医院。你等等。”
“松鼠鱼。”电话里心眉抽抽噎噎,语不成声:“我不是故意惹妈妈生气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好说,怎么了?哪家医院?”
“我不知道妈妈有病,她有乳腺癌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我爸爸一起瞒着我。我知道的话不会和她顶嘴的。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第42章
宋书愚和乔筱雪前脚一出门,心眉就回了自己房间。关门的时候心里带着气,不免大声了点。
她妈听见砰一声,在门外说:“谁教你的?在家摔门给父母脸色看?”
原来她妈不是真糊涂。可既然能看出来她的不痛快,为什么就看不到乔筱雪的用心?心眉闷闷地回了句“不是故意的”。
想象乔筱雪坐在宋书愚旁边,眼里嗖嗖地放电,脑子里是乔筱雪得意的声音“这样的男人你配不起,不是我抢也会是别人,早晚的事”。想着想着丢下手上被恨恨地咬湿了一角的抱枕,抄起手机准备问宋书愚他们现在去到哪了。
只听她妈继续在门外说:“没多少天就嫁的人,还当自己是孩子,全部人该宠着你?你看看钟几点了?她是客,小宋是自己人,我叫小宋顺道送送筱雪,在情在理。”
爸爸在旁边劝说少说两句,她妈不理,“我是为她好,奔三的人了只会使小性子不会用脑子。天下做父母的谁不是为了自己孩子?她给我脸色看,把我当仇人?”
心眉丢了手机跳起来开了房门,“妈,乔筱雪存什么心思,你不明白?上次孙嘉皓,这次宋书愚,她只差没在脑门上刻个抢字了。你让宋书愚送她,那不是给她机会?我防来防去的,你不帮我还在后面抽一脚。”
“妈妈说你只会使小性子哪一句说错了?防来防去,你能防一辈子?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抢走的女婿白送你妈也不要!”
她妈说得字字铿锵有力。话音一落,爸爸不敢再劝,心眉也停了嘴,朝她妈斗鸡般瞪大眼,好一会才说:“我要。我嫁不出去天天被你骂,嫌在亲戚面前丢人。好不容易有了松鼠鱼,也定下来了,再被乔筱雪抢了,嫌丢人的还是你。你说全部人都宠着我,除了爸爸还有谁?从小到大,你有拿正眼瞧过我?我无论做什么你总能挑出刺,无论做什么最后只有两个字评语:丢人!”
“从小对你严格是为你好,起步早起点高是对你未来的人生负责。供你吃喝读书养到二十几,妈妈哪一次害过你?”
做父母的自然不会害孩子,可不经意的伤害有多少?“从幼儿园起,我就是你眼里的残次品。和东家的孩子比,中班了二十六个字母背不全,大班九九乘法表记得乱七八糟;和西家的孩子比,人家钢琴长笛古筝样样都会,我就只会玩泥巴。长大了还是一样,比工作比男朋友,比来比去,别人永远是最优的,我是最次的。我相貌不好脑子笨,没机会给你长脸,可妈妈,我再笨也是你生的!”
“一人少说两句,鸡毛蒜皮的事,怎么扯到小时候去了。”
“爸爸,你别拦着我。我就想问问妈妈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结婚前和我算总账了是不是?你摸摸胸口问自己,爸爸妈妈哪回不是为了你?我和你爸爸一个月工资两百块的时候,攒了几年的钱给你买钢琴;再大点,分数不好上不了重点,哪一次不是妈妈去求人找关系?”她妈气得发抖,“……不是亲生的?妈妈为了什么,为了我自己?”
被打到默默流眼泪不让出房门吃饭,拿了成绩单在外面溜达几个小时不敢回家,心里空荡荡总想把胃填满,看见磅秤的数字又偷偷猛抽自己耳光……独自化解成长里所有的压力、尽量哄自己高兴,她妈妈如果真爱她,怎么会看不见这些?
心眉笑:“妈你就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有面子……”
心眉没说完就被她爸大声喝止,第一次看见爸爸那么严厉,眉毛象刀一般倒竖着。她嘴角讽刺的笑一时收不住,心里又委屈,又不愿意掉眼泪,于是,一会笑一会又瘪着嘴,脸部肌肉不停抽搐。
看看妈妈,更是难受。手指着她,全身都在抖。
别人家的母女可以象姐妹,可以挽着手逛街聊工作聊感情,她们从没有体验过。
她们母女大概是前世的仇人。
“妈妈别怪我,你对筱雪姐好的让我羡慕,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她才是你们亲生女儿。”
“混账!”她妈厉声吼一句,扑过来想打她,被爸爸从旁拦住。
“都给我停了嘴!老常,别打孩子,坐下来慢慢谈。”
眼角潮湿,心眉用食指一勾,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早成了一颗蒸不熟煮不烂捶不扁炒不爆的钢豆子,原来还是忍不住眼泪。“妈,上次因为我打了她一耳光,你指着我骂,这次又是。你以前说想把宋书愚介绍给她的,最多、最多我让给她就是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气急了说的那些话,说出来我就后悔。还在后悔呢,就看我妈栽下去了。”心眉哭丧着脸,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扭在一起的手指头。
她妈一晕倒,她爸气急败坏之下,才把妈妈去年确诊乳腺癌的事情说出来。妈妈在出租车上醒过来时,心眉早失了方寸,只顾着抹眼泪。
“过年时他们说去旅游,原来是妈妈做手术。他们回来时我还埋怨,怎么玩了那么久,也不带点好吃的。我、”宋书愚的手伸过来盖住她的,她抬头凄凄哀哀望住他:“我……”
“小糊涂虫,这么大的事情你爸妈瞒着你,也够糊涂的。”隐约能听见里面急症医生低沉的说话声,宋书愚侧耳听了一会,看她瘪瘪嘴低下脑袋,捏捏她指尖又说:“记得等一下你妈出来了先说对不起。母女吵架也是常有的事,师母不会和自己女儿计较。”
说着话,何爸爸扶着何妈妈出来,宋书愚马上站起来,心眉跟在他身后,看见妈妈苍白的脸稍微恢复了几丝血色,松口气,想喊妈妈,张了嘴又闭上。
“明天早上去肿瘤医院,这里肿瘤科没医生值班。”何爸爸说。
“那我明早来接老师师母。”
“小宋,不用了,你还要正常工作。”何妈妈目光移向垂头丧气的心眉,解释说:“你上个月去贵西,我检查过,没有扩散。”
“妈妈,对不起。”
“行了,回去再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
昨晚回到家,宋书愚告辞离开后,三个人相对无言。枯坐了半个小时,心眉妈说太晚了,都去睡觉,站起来自己先回了房。
心眉不确定妈妈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不敢多话。可怜巴巴地目注妈妈背影消失,再询问地望住爸爸。何爸爸叹气,安抚说:“没事,你妈几个月去复查一次,没有转移的迹象。她是好强的人,又说病是自己吓自己,越害怕越严重,所以谁也不许通知。她还把你当孩子, 怕影响你工作和心情。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陪你妈妈去医院。”
她哪里睡得着?接宋书愚电话时早忘记问他和乔筱雪怎么样,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妈妈这一年做的事情说过的话。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妈妈一年多来急剧消瘦,胃口不好,脾气越来越暴躁。偶尔吃中药,也解释说是因为失眠。她只以为这些是更年期症状,没有往深处想。
心眉掩着脸,手心湿乎乎的。
其实她才是自私不过的人。只关注自己的感受,在对妈妈的疏忽与轻视满怀怨怼的同时,她何尝不疏忽了对妈妈的照顾?
“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妈,你也说我奔三了,还当我是孩子?”一早来肿瘤医院排号,坐在妈妈旁边,她问。
“你就算是头发白了牙齿掉光光了,在妈妈眼里也是个孩子。”
“去年就老是感觉半边肩膀又沉又酸,我以为是老骨头不中用了,没往别处想。后来发现开始溢水,来检查才确诊。癌症这种病,最后几乎都不是病死的,是吓死的——”
第一个死字,心眉震一震。第二个,又震一震。
她妈看见她抖,不由发笑:“我说是吧,听见的人已经吓个半死了。我当时怕吓着你们,连你爸爸也没说,吃中药。中药不管用,开始溃疡。瞒不住了,只能和你爸商量,我说‘老何,你老婆没一半乳 房的话,你恶心不?恶心我们就去离婚,反正孩子也大了。不恶心就陪我去医院。’几十年,总算见到你爸有点男人样。”妈妈像是回想到爸爸当时的表情,笑容更深:“他闷头不说话,我心想那就离婚好了。谁知道他抬头就说‘去医院,说好了等退了休,宝宝也嫁人之后,我们满世界旅游的。早点治早点好。’”
她妈轻描淡写地说,心眉鼻子再次酸溜溜的。“妈妈……”乳 房对女人来说何其珍贵,她妈妈下决心时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妈拍拍她的手。
“妈妈,对不起,昨天说那些话是我不对。”
“你昨天一晚上没睡,妈妈也是。昨天那些话是事实。我这辈子,不是好媳妇不是好妻子,也不是好妈妈。”
心眉听妈妈语气伤怀,急急想辩解,她妈叹口气,站起来说:“到我们了。周医生认识久了,人品医德都不错,等会记得叫人。”
心眉伸手搀扶,她妈一手甩开,笑骂说:“你妈离棺材远着呢,没到要你扶的时候。”
第43章
从医院里出来,心眉顺手帮妈妈整整衣领,她妈望望天,说:“起风了,再冷下去婚礼那天怎么穿婚纱?”
刚才医生还训诫过不能太操劳,这个时候她妈仍在操心她的冷暖,心眉瘪了嘴嗫嚅说:“妈妈,我的婚事,要不要拖……”
她妈竖眉:“妈还没到躺床上动弹不了的地步,和正常人一样。别为了我影响到你,该怎么怎么。”
“松鼠鱼电话说一会才能过来,不行我们回去坐着等会?”
“我们慢慢走回去,边走边说说话,不用麻烦小宋了。”她妈顿了顿,问:“昨天小宋把筱雪送回家了?”
“应该是吧,我没问。”心眉这才想起这一茬。
“怎么不问问。”她妈怨怪的语气。
“顾不上,一晚上想着你……”
“想着妈妈的坏处是不是?”见心眉着急着想辩白,又叹气:“粗枝大叶的总让人不放心。希望这次妈妈没看走眼。以前就看小宋那孩子不错,既有学问又不迂腐,稳重自持,也只有他能降得住你活蹦乱跳的性子。可他毕竟比你大太多了,眼光又高,妈妈一直没把你们想一块去。听你爸爸说到是他的时候,吓了妈妈一跳,不过惊讶过后是越看越满意。”
“是爸爸说的?”心眉停了脚,眼珠几乎脱框:“不是我租房子对面那阿姨?”
何妈妈笑:“我怎么就生了你出来?既不随你爸狡猾又不随我聪明,象你姥姥?”
心眉一脚把面前的落叶踢飞,追上两步问:“妈妈你早知道了?”
她妈点头。
“那为什么……”那抓奸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小宋多聪明的人?你问问自个,以前哪一次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婚前贴出去也就算了,可不能一个屁也没放就随人家吞下肚去。”
心眉大红脸:“我们也就只有一次……”
“——他那方面正常?不是有传言说他爱好和别人不大一样?”
崩溃。
“妈,那是传言,传言不作准的。”心眉脸红得象煮熟的虾子,脑袋快扎进胸前,说:“他、他很正常,非常、正常。”
她妈莞尔,骂说:“是谁胡说八道,害妈妈担心很久。”
心眉干笑。“那时候不是怕你把他介绍给乔筱雪吗?筱雪太好了,宋书愚不配她。”
“配你就刚好?”
“嘿嘿。”
“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快跟上,老踢地上的树叶子干嘛?”
“妈妈。”她试探地挽住妈妈的手臂。
她妈嗯了声。“说话啊。”
“没有,就是想叫你一声。”
“……脑子有问题。”她妈下评语。
“对不起,妈妈。”
“两母女说这个。”妈妈另一只手拍拍心眉挽住的手臂,“妈妈是不懂得表达感情的人,是失败的母亲,对你,只希望将来你能慢慢发现妈妈的用心。”
为什么要将来?她现在就想知道。“妈妈你对筱雪那么好,是不是有原因?她是不是我、我姐姐?”看多了主妇档电视剧和狗血言情,同父异母的姐妹突然出现,那是必须的桥段。她想了一晚上,只有这个解释。
心眉眼巴巴看着她妈。老天保佑不是不是千万不要是。
“去,胡说八道什么?”她妈骂完静下来,望向街心花园里探出来的老杏树的金色华冠,遥想说:“算起来,你应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你对奶奶没印象了吧。她走的时候,你还小。”
心眉把热乎乎的奶茶递给妈妈,也坐下来。点头说:“模模糊糊的。”
“你奶奶是老式人,又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你爸爸上山下乡认识我这个乡下人,虽然后来恢复高考,妈妈憋着一口气埋头苦读书也考上了。可她从没正眼看过我,倒是喜欢你马阿姨多一点。”
心眉妈结婚早,可头几年因为读书深造,没有要孩子。心眉奶奶出身知识分子家庭,本就有种特别的孤高和执拗,几年下来婆媳之间的矛盾更深。“妈妈是镇上唯一的大学生,就是现在人嘴里的凤凰女。亲戚又多,乡下人走动频繁,特别是生了你之后,娘家亲戚出出进进的,客房没有空下来的时候,你奶奶更加不喜欢。你爸爸夹在中间受了不少气。”
乔筱雪妈妈是何妈妈同班同学,当年是对爸爸有过感情,无奈使君有妇,只得转而他向。
“生你头一年,你马姨来找我。”心眉妈妈停住话,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继续说。
手掌暗自捏成拳,心眉意识到下面才是关键。
“她在我面前哭,哭得哗啦啦的,眼泪鼻涕淌得满脸都是。说有了孩子,说要离婚,说不幸福。”妈妈脸上僵硬,“那时候筱雪已经快两岁了,我还挺好心的,劝她说离婚要慎重,多为筱雪考虑,如果真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吧。”
风吹得脸上凉飕飕的,心眉望望妈妈的脸色,不敢接话。
“谁知她接下来就跪下了,哭着抱着我的腿,说让我成全他们,说肚里怀着的孩子、是你爸爸的。”
“你爸爸下乡支教时重遇筱雪妈,他们本就有些旧情,当初如果不是和我结婚在先,有种责任感,后来怎么发展谁也难说。重新遇上之后,你爸爸就……”
心眉把牙咬得咯咯响,爸爸?她心目中高大无比完美无比的爸爸?!
心眉妈苦笑,“别怨恨你爸爸,他也有原因。那几年我和你爸爸中间夹杂了太多事,工作、你、你奶奶,感情早磨淡了。你马阿姨是很温和很会心疼人的人,和你妈不一样,妈太好胜好强不服软。”
“妈妈,那些不是理由——”
“妈妈说这个可能颠覆了你爸爸的好形象,可他不仅是你爸爸,他也是个男人。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妈妈摸摸心眉后脑勺,“他只不过是走偏了一次。”
曾经有一次,心眉在与妈妈冷战之后问爸爸“妈那种脾气的女人爸爸你娶她做什么?还过了一辈子。”她爸说“把优点放大,把缺点缩小。这相处的道理,还是你妈妈教会我的。多想想你妈妈对你好的时候。”心眉想起这个,眼里潮乎乎的。以她妈妈那种刚强的性格,竟然能容忍爸爸的出轨……
“妈妈,你不生爸爸的气?”
“生气?妈妈那时恨不能杀了他们两个。”
后来堪比电视剧剧情,心眉妈当时就发作,要找出轨的那个算账,乔筱雪妈妈在身后哭哭啼啼地追,楼梯上扭打成团,结果筱雪妈失足摔下楼小产。
“活该!她好意思说成全两个字?她自己出墙就算了,凭什么来破坏我们的家庭?她的幸福是幸福,我们的幸福不是幸福?”
她妈好一会没说话,眼里都是苦意。
“我听说小宋的遭遇,心里不停为他妈叫好。妈妈是要强的人,可还是不够强。那次的事情闹大了,东大传得风风雨雨的。你爸没脸见人,关起房门对我道歉,求我原谅,妈妈离婚两个字在嘴里转啊转,怀里的你一直哭。心就软了。现在回头想,那时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些年,你爸爸没再犯过错。你也这么大了,事业上没什么出息,可也活蹦乱跳,跟小喜鹊似的。”
“妈妈。”心眉捏捏妈妈的手。
“女人的一辈子,外面再风光,可能带来幸福感的还是丈夫和孩子。你爸爸总体来说是好人,当年的事说起来各有不是。你马阿姨来电话,哭着和我说对不起,照以往的脾气我早摔了电话。当初再怨恨,去年确诊了之后都淡了。想想她也是个可怜人,年轻的时候给你爸爸织毛衣送汤水嘘寒问暖,比我做的多多了。可惜她爱错了人,一步步错下去。所以,她来求帮忙,妈妈就一口答应下来。筱雪某些方面象我,好胜要强。我当年有意无意推她妈妈那下也够狠的,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腰椎没好过。弥补也好爱才也好,帮一把费不了太大的力气。后来渐渐也看出来,筱雪象她妈的地方还挺多的,事实上温柔可人还不及她妈,心思倒是青出于蓝。妈妈既然帮了忙,也没什么好说的。正好她长得挺漂亮,又对我们家多少有些怨恨,爱抢我女婿,妈妈就张大眼,看她怎么抢。”
心眉很郑重地听着,到最后一句时,华丽丽的囧了。妈把乔筱雪当试金石?
“还是那句话,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抢走的女婿白送你妈也不稀罕。以前的孙医生是,现在小宋我看着呢。喜帖还没有发,有什么变动还来得及。妈妈去年就盼着你能早点结婚嫁人,可是所有的要以你的幸福做前提。我的女儿不能再经历一遍我当年的感受,不然妈死了也不闭眼。”
第44章
宋书愚妈妈终于于月中驾临济城。
两人去机场时,心眉手心一直冒汗。秋末的天啊!
宋书愚嘴角弯弯,星期一去了民政局后他就这个表情没换过样。心眉恼火:“喂,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你别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行不?你妈要是不喜欢我,当奥利奥的可是你!”
“放心。”他只有两个字。
见过照片,可看见真人还是无比的……心眉找不到形容词。
未来婆婆还没她高,娇小的身材怎么生出松鼠鱼两兄弟的?她纳闷。至于婆婆身后那位,大红的脸庞,少说有一米九二米,大冷的天只穿了件细绒格子衬衣,袖子挽起露出一对毛茸茸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