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凭她如何主动,他百般挑弄,美若也无法动情。
靳正雷克制到极限,进浴室抹了两下香皂,湿滑的手顺利地探进她。
美若低哼,又哀求:“不要那里。”
他眼中似有火焰,“阿若,这里?”
她开始滋润他的手指。
“乖,试试吸他一口,含住再松开。”他教导她,指尖在她体里撩拨,缓慢进退。
等她终于忍受不住,咿唔连连,他挺身,再次占据了自己的领地。
美若哭出声来,一口狠咬在他肩头。
……
“阿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是詹家小姐,我是偷渡来的穷鬼,你会讲英文,我只会砍人,你和人说话,总是‘谢谢,请’,我张口闭嘴全是别人亲戚。不过你会慢慢习惯我,我不担心。”
……
“阿若,我说到做到。赚很多钱给你,让你住大屋坐豪车,天天去半岛喝茶,中环逛珠宝行。等我走衰运那天,你想嫁人也无妨,丁二也无妨。但是,我只要在一天,我要天天看见你。”
……
“阿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走错一步棋,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她想做靳太,行,这个虚名我可以给她;你心疼妹妹,希望小美有个父亲,行,我给你;但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我想要你。”
“逼我到这地步,逼死了,你什么也落不到。”
他在背后低笑,“我的阿若会玩枪,敢杀情郎,除非她自己想死,谁人能逼她?我最多只能逼到她听话,让她在我怀里求饶,说‘轻点,求你轻点,好疼,不要再做了,受不了’,像刚才——”
美若转身撕他的脸。
靳正雷制住她,反剪她双手,用尽力气噬咬她双唇,直到唇瓣肿胀,这才抬眼,“阿若,你终于是我的了。”
第二日,宁波街上再度热闹起来,小弟们搬进各式家私,下午又有几个菲佣进屋打扫,何平安打来电话,通知美若:“阿嫂,大圈哥晚上过去吃饭。”
“我昨晚已经喂过他,饿了让他滚去别家吃。”美若扔电话。
晚上菲佣做海鲜饭和大蒜浓汤。
靳正雷手执刀叉,挥了挥,怎样也不如斩骨刀开山刀好用,直接扔掉换勺子。
喝一口汤,他几乎要喷出来。“这是什么?”
“肯定不是戴妃。”美若慢条斯理答。“是胡萝卜土豆大蒜和鲜奶忌廉。”
他理智地闭嘴,喝药一般吞下,想想道:“明天我让人再送一只猫来。”
“不要了。”她垂眼,“我连自己也养不好。”
静静吃完饭,靳正雷喝好茶,站起来,习惯性地等待。
美若盘腿坐在沙发里,捧一杯秋茶缓缓吹开绿叶。
他道:“我走了。”
“慢走不送。”
靳正雷无奈,拿起外套自己穿上。走出两步又回头,俯身吻她粉腮。“早点睡,不要等我。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家。”
他半夜回来,两人互扑撕咬,中午他起床,带着半身牙印和爪痕离开宁波街,晚上回来吃顿菲佣做的洋餐,又出门进行他的不法勾当。
丁露薇打来电话说抱歉。“阿若,对不起,那日没有向你道别,我实在吓坏了。”
“该道歉的是我,累到你那样。腿上的伤好了没有?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不会。就是那天在自家车库碰见姚令康,他居然在司机面前,非礼我的小腿,还骂我不小心,没有保护好他的财产。我被他气哭,向阿妈投诉,反被阿妈骂,阿妈说那是婚前联络感情。”
“那我放心了。”
“阿若,我打电话去你家,说你搬回宁波街。你现在、现在……”
“现在与人同居。没错,是他,我妹妹的阿爸,我阿妈的丈夫。他们已经登记注册。”
“……”
“露薇,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已厌倦交朋友,和人谈心。”
“阿若……”
“再见。”
美若白天打理院中花草,晚上看两页书早早睡觉。
靳正雷劝她回学校,她拒绝:“我是天天去半岛喝下午茶,中环逛珠宝行的人,未来还有大笔遗产可以继承,读书有什么用?”
他被噎得许久不说话,最后问:“那带你去片场玩?”
“把我和你的女明星摆在一起,评估谁能拿深插浅草最具潜力奖?”
“阿若,你越讲越过分了。”
“你可以选择不听的。”
他恨恨地甩头走人,夜里静悄悄回来,爬上她的床歪缠不止。
“平安,最近阿若有没有问你拿生活费?”
“没有。宁波街的用度全部由我这个帐出去。”
靳正雷沉下脸。
“大圈哥,阿嫂攒钱你也不开心,不攒钱你也不开心,你想——”
他挥手,打断何平安,“她最近太安静。我倒希望她问我要个百八十万,割肉给她我也舒服。”
安静算什么,没疯掉已属难得。平安腹诽完毕,欠身问:“要不要带阿嫂去哪里散散心?”
“有什么地方好去?”
“大冷天时,去泰国游水喝椰汁?”
“出埠不考虑,一个看不住就不见了。她生日在即,由你安排。”
美若生日,靳正雷难得打上领带,在车里等她换衫出门。
“那种野人餐又酸又甜又咸又黏牙,习惯了味道还将就。我们去文华扒房。”
她不置可否。
何平安居然雇了酒店的琴师,在餐桌旁拉小提琴。一曲杀鸡乐终了,周围桌上的人轻笑,又鼓掌称赞,靳正雷收拾起将折磨他耳朵的琴师斩成十八块的心思,附和地拍手。
“阿若,喜不喜欢?”
“好似杀鸡。”
他收声,唤来侍应上菜。
有人推来餐车,餐车上架一整只帕尔马火腿,为他们现场表演。厨师用尖长的厨刀将火腿切成透明的薄片,在靳正雷的目光下心慌手震地完成一道主厨沙拉。然后,扶着自己的白色高帽,推着餐车,落荒而逃。
“刀工勉强。”靳正雷评价。
“你可以斯文些的。”美若瞥他一眼。
“我足够斯文,没有抄家伙自己上。”
美若无语。
“野人餐就是这样烦,第二道菜才上桌,第一道已经消化,吃了和没吃一样。”他抱怨。
“有人在向你抛媚眼。”
“我对番婆没兴趣。”
“是谭笑。”
谭笑穿深紫大花丝绒长裙,露半胸,挽低髻,斜斜在发间簪一串浅紫蕙兰。
美若觉得她真正美丽。
只是靳正雷与她看法相否,略看一看便回头。
“她有英俊男士作伴。”
“阿若,你的英俊就是那种穿白西装,打格子波呔,头发涂几斤花生油的小公鸡?”
她沉默,拨弄一朵西兰花,“谭笑不是你的女人嘛?我以为你会吃醋。”
“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美若再不说话,直到靳正雷递上锦盒。
靳正雷已经用心挑选,戒指还是有些松,比蚕豆略大的方形钻面几乎遮住她两只纤细手指。
他握住她的指尖欣赏,那眼神令美若感觉下一秒他会在大庭广众下,将她手指含进口里,细细品咂。
她抽回手,说道:“靳老板出手豪阔,晚上我会好好服侍的。”
靳正雷脸色不愉,过一会方道:“平安包了船,我们去游船河。”
“不怕冷在甲板上也可以,繁星做被,海风为床,如果口味略重,我们可以请船员在旁围观,为你加油。”
“……阿若,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她咬住唇,接着低声道:“谢谢,我很快乐。”


第三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旦家:旧时水上讨生活的人家,吃住都在船上,极少上岸。
猜错了吧,振兴诊所不是为了阿若或者丁露薇准备的,是为了引出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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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若愣怔怔地看婴儿车里的妹妹,小美正哭得双颊泛红。
七姑放心不下,带了小美来看她。
“小小姐,你抱下小美小姐哄哄,我这里还忙。”七姑从厨房探出头来。
知道七姑有心让她和妹妹建立感情,美若应一声,但不伸手。
小家伙终于止啼,眼角还有余泪,转动眼珠,发现身边有人,她好奇地瞅来。
美若对妹妹扯扯嘴角,勉强算作安抚。“七姑,我有事出门。”
去过菩提街,又转回樱桃街。
仙家馆现在看场的几个人不认识她,拦住她调笑:“妹妹仔,你知道这种地方做什么的?”
“妹妹仔,你几岁?”
“成年没有?没成年仙家馆可不敢收,哥哥我可以照顾你。”
美若笑,“不知道这地方做什么,我可以问何平安。”
听见老大的名号,几个人讪讪收手。
上到五楼,仙婶懒洋洋地正打瞌睡。望见她,精神一振,将美若从头打量到脚,然后,嘴角颇含兴味地扬起。
“贵客啊贵客。”
“仙婶,不用调侃我。我们现在是同行。”
仙婶瞟她一眼,点上烟。“许久不见,还认得我们仙家馆?”
美若在她身旁坐下。“哪里会不记得。”
简直是没齿难忘。
仙婶弹烟灰,“珠女嫁了个老货,好歹生计有人照料。茵茵说赚够了给弟弟娶老婆的钱,偷偷回了乡下。小红今日休班,可能去了接私活。阿若,闲话都聊完了。”
美若静静坐了会,道:“我方才去了菩提街,振兴诊所关了门。”
仙婶听见此话,将手抚上美若小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月还没有来。”
仙婶按熄了香烟,起身道:“菩提街加租,振兴诊所换了地方,就在两条街外。刚巧生意不好,我带你去。”
方医生说没事,美若听见几乎虚脱。
“心理因素也会影响经期的稳定,年纪小小,不要操太多心。”
美若点头,又问:“方医生,有没有什么避孕的方法?长期的。”
方医生望向仙婶,仙婶解释,“不是仙家馆的妹仔。”
“上节育环和长效避孕药。上环有宫外孕的风险,上好之后一个月内禁止房事。长效一样有副作用,会经期紊乱,甚至大出血。将来停药也会肥胖。”
“那给我开点药。”
出来后仙婶面目阴沉,“用不用这样糟蹋你?连仙家馆的嫖客也知道用套。”
美若不出声。
看她低眉垂首,仙婶不忍,“不要难过,仙婶带你吃好吃的。”
两人上了附近一间茶楼,茶博士刚斟好茶,送上一盅两件茶点,就有人凑过来,“阿仙,店里又来了新货?”
“蛋十一,不要怪我没劝过你,大圈嫂你也敢说嘴?”
那人黄牙尖瘦下巴,闻言瞟了美若一眼,不甘道:“是我没长眼。”说罢退了回去。
“水上蛋家老十一,兄弟几个都是船老大,蛇头,专干贩私、卖猪仔的勾当。”仙婶不屑。
旧时生活艰难,有人自卖自身,或者被骗被拐,用海轮运去三藩市或南洋做苦力。美若诧异:“现在还有猪仔?”
“怎会没有,什么样的世道都有人活不下去。只不过现在换了名字,叫偷渡。甚至还有人做中介,从中抽成。”
“如果不卖人,只付钱,要多少钱才有人肯接生意?”
仙婶停了筷子,“这种事莫问我,仙婶逍遥日子没过完,不想惹祸上身。”
美若起筷。“仙婶,不用担心。我早已歇了心思,生不如死,好歹没死。就这样过着。”
“你啊,仙家馆学到那许多手段,不会哄哄他?说现下年纪尚小,身体未长好,让他记得体谅你,心疼你。总之,那种药不能长期吃,好人也吃残。”
“他对我如何,我不在意的,大不了也就那样。我在意的是其他人,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一直想不通。她怕他,于是要拿我来折磨解恨?”
“你家姊?”
美若苦笑,也不多解释。
仙婶叹息。“英格兰的玛丽砍了九天女王简格雷的头,她的妹妹伊丽莎白又砍了苏格兰的玛丽的头。看看这四位,最远的关系也是表姊妹。呵呵,女人,幼时比美貌,大时比老公,老来比儿女。女人与女人间,从来就是无硝烟的战争。”
“可我不想的。”
“你不想耽搁不了别人想。”
美若沉默。许久后问:“仙婶,你读过很多书?”
“读得书多不稀罕,仙婶我照样能做出色的老鸨。”
美若噗嗤一笑,“读得书多是不稀罕,我也照样做J女。”
仙婶拍拍她的手,“总有上岸机会。你一贯醒目,不然仙婶也不愿与你多费口舌聊天。先熬着吧。”
靳正雷晚上问她:“今日去了樱桃街?”
“是,去见了仙婶。同行总要互相切磋,交流经验。”
“阿若。”他警告的语气。
“我还去了菩提街,振兴诊所,没人向你汇报吗?”
“阿若。”他欺身上来,“我已问过,你没有怀孕。”
“既然你都知道,那还问我?”
他诡笑。“试试我阿若现在乖不乖。”
她咬住唇。
“药不要吃了,我放外面,过两年养好身体再说。”
“可以用套,我是不会用针戳洞的。”
“我不愿和你隔一道橡胶膜。”
“那随便吧。”她开始解他衫钮,“现在要不要做?”
靳正雷握住她的手,俯脸看她多时。
卧室静默。
“你今日很不开心。”他深深呼吸。“明日我陪你去中环逛街可好?”
“我终日不出门,不需要添新装。”
“……那我将事情安排好,新年我们去泰国晒太阳喝椰汁?”
“随便了,反正我证件在你手中。”她起身换睡衣,“不做那我先睡了。”
半夜被惊醒,美若听见他起床下楼,以为紧接着会有离去的车声。哪知凌晨时,靳正雷回来,带着满身烟草味,抱紧她深吻。
美若打醒精神,伸出手揽住他颈项,任他为所欲为。
新年里,七姑抱着小美,逃难一般回到宁波街,手中只有一个小布袋,装着尿片与奶樽。
美若唤菲佣收拾客房,七姑边铺床被边唠叨:“大小姐是不是该看医生了?她看人时的眼神越来越可怖。今日着实被她吓坏,她盯着小美小姐,不是我喝住,恐怕会伸手掐下去。”
小美似是心有所感,啼哭起来。
七姑抱起摇晃,越哄小美越是啼哭不止。七姑急道:“小小姐,你看住她,大约是饿了,我去冲奶粉。”
说罢把小美置于美若手中。
美若呆了两秒,试探地把小美移上一点,托住脑袋,轻轻叫:“小美。”
小美止哭,嘟嘴望她。
“我……我是姐姐。”
小美瘪嘴,又欲放声。
“我是小美的姐姐。来,不哭。这是什么?一只手指,两只手指,三只……”
小美眼泪滑下,呜哇起来。
七姑进门就笑,接过小美,小坏蛋见有吃的,立即收了哭啼。
“小美小姐怕生呢,等熟悉了,和姐姐一起玩。”七姑轻声哄宝宝,“是不是啊,小美小姐。”
美若静静坐在旁边,看妹妹吃饱了入眠。
“小小姐,要不要同靳老板说一声,寻个好医生。我真是很担心大小姐。”
“这和我无关。”
七姑欲言又止,最后唯有叹息。
美若起身打电话给何平安,何平安不在夜总会,她留言给经理:“靳老板的女儿搬回宁波街,请他早些回来吃饭。”
美若在门口迎接靳正雷车驾。
这是她第一次迎他回家。远远望见被风卷起的裙摆,靳正雷心口一阵急跳,等看见她怀里婴儿,立刻黑了脸。
他下车后,看也不看,便往里面走。
美若跟在身后。“回来了?小美,爹哋回来了。欢迎,欢迎。”
靳正雷脱下外套转身,美若举起小美手臂向他,哄小美道:“快叫爹哋。”
那样黑的一张脸,小美生平仅见,吓得愕一愕,随即放声惨嚎。
美若心有不忍,边哄她边喊七姑。
七姑接过宝宝,胆颤颤地道:“靳老板回来了。”
靳正雷目光不离美若左右,似能飙出火来。
七姑拼命给美若使眼色。
“七姑,饭好了没有?我去看看。”美若想溜。
被他一把扯住,靳正雷吼道:“阿若,你够了!”
美若甩手。“我怎样?我哄我妹妹不应该?她叫你爹哋不应该?我——”
靳正雷手上使力,把美若拉近怀中,一手捂她的嘴,一手搂她的腰,直接把她抱起来,“叫你激我脾气!胆子养出毛了。”
“靳老板。”七姑抱着咿哇大哭的小美,伸手想拦。
他闪过身,抱起不停踢弹双脚,扇他耳光的美若往她房里走,一脚踹上门,把美若丢上床,开始解裤子。
“你敢!我妹妹就在外面,你还要不要脸?”
“我有什么不敢?”他握住她脚踝拖向自己,伸手进她裙底扒她内裤,“我神憎鬼厌,也不差这一单。”
她抬腿踹他,被他顺势取下底裤。美若拱起腰想撕他的脸,“你怎么能这样无耻?”
靳正雷避开,将她翻过身,压住两腿,探手进她胸口搓揉。凑近她耳边道:“有耻活不到现在。阿若,你还不了解我。”
她捶床。
他用蘑菇脑袋摩挲她两片软肉,“阿若,别抵抗了,我已经杀得你片甲不留。”
美若抓紧手中床单,眼有湿意。
“阿若,乖乖认输。”
“你去死!”
他顶她几下,“说认输!”
“去死。”
他进去半寸,引得她痛楚地尖叫。
“认输!”
“我……我认输,不要,真疼。”
他咬她耳垂,“又装无辜,这次没眼泪。不像。”
美若呜咽。“我输了,我认输。不要这样,真的很疼很疼。我认输,我放弃。”
他放开她,蹲下来,掀她裙子。“我亲亲就不疼了。”
她为他敞开大腿。眼泪如何也抹不干,疯狂地滑下腮,浸湿了床单。

 

第三十一章

靳正雷只留七姑和小美住了数日,就派车将两人送了回去。
七姑临上车前用眼哀求美若,美若知她心思,对靳正雷道:“能不能找个医生过去,据说小美安全无保障。”
他面无表情,最后点头。“我让人去。”
七姑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多久,詹笑棠拎着虎骨鹿茸来探望。
他坐在厅里,喝白了两道茶,终于等到美若出现。
“阿若,你可好?”詹笑棠团起一脸的笑。
“多谢你们,还好。”
“还是这里舒服。”詹笑棠张望四周,没话找话,“老房子虽旧,住起来有感情。人呐,都是感情动物。”
美若点头。
“你阿妈最近不太好,阿若,有空也该去看看她。”
“是啊,人呐,都是感情动物。”
詹笑棠搓手,“靳老板最近都在?”
美若冷了脸,“小舅,你何必明知故问。”
“阮氏打算集中投资电视,出售名下二十三家电影院线,靳老板有意全部买下,我以为他最近会很忙。”
“我和阿妈一样,只管出卖肉体,哪里懂这些事。”
“阿若。”詹笑棠叹息。“你阿妈钻牛角尖,你可不能学她。做人一世,不就是那回事,管他东家西家,哪家有工打哪家,哪家给钱舒爽就哪家。”
“小舅一定深有体会。”
“阿若,你不须讽刺我,我知道你难堪。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能求个眼前平安顺景也是好的。”
美若沉默。
“他是做大事的人,行事无顾忌——”
美若打断他:“小舅,你求什么?”
“我……”詹笑棠迟疑,“二十多家院线,算起来也不少。我知道靳老板吃得下,但他财路多,少赚些也无妨。小舅多少有点老底,想问他买个一两间下来。”
“你有多少身家?”
“买个一两间影院不成问题,还是要靠阿若说项,能便宜些小舅绝不会少你的水头。”
“那也不少了。小舅,这些年,你在阿妈手上骗去多少?只计七三年股灾那一次,至少有个百来两百万吧?”
“阿若,你这是什么话。我与你阿妈同胞手足,骨肉血亲——”
美若轻笑,“是不是我们都清楚。”
詹笑棠作悲愤状。
“你放心,小舅,和我无关我懒理,院线也一样。我已经讲过,他管我吃喝无忧,我管服侍他舒服。别的他不会听,我也不好理。”
“……那你有空去看看你阿妈吧,”詹笑棠这一声长叹的确是由衷而发,“医生开有镇定剂,她也时好时坏,你等她好时去看,她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