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穿着我的睡衣我们两躺一起聊天啊!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轻眉想象穿着何心眉的旧睡衣躺在她家床上,恶寒地摇头。
“你怎么这样!唉,说真的,你没喜欢的男生?”看见她又是摇头,何心眉不死心地继续,“那于鸿辰呢?”看她的反应,何心眉彻底放弃,翻个白眼,“算了,你一贯没眼光。”拨了两下手上的奶茶,“我真的不想回家啊。”她哀怨地呻吟。“家里安静得象鬼城。不如我们去上海街吧。”
“上个星期天才去过。你又说断粮?”
“逛街,逛街你懂不?重点是逛!”想想书包里有轻眉借的五十大钞,刹时豪情万丈。“你看看你,今天上体育课我才发现,你怎么还穿着这个?”她把轻眉校服领口拨开一点,“我去年都换了。”
轻眉赶快抓住自己校服,遮挡住她往下搜寻的目光。她里面穿的小白背心,一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但是今天上体育课确实有些不舒服,而且有一两个男同学的眼神扫过来……她耳朵都红了。
“啧啧,看不出来哦。”
轻眉涨红脸,嗫嚅地问:“那,那该穿什么。”
何心眉摇头咂嘴,“跟姐姐走。”
长大
买好东西,何心眉兴致仍浓,站在街边计划着下步去哪,轻眉书包里手机狂震起来。她用的诺基亚新出的一款女式手机,本身学校有手机的学生只有三两个,那天一拿出来这个粉红色的小玩意马上引发班里女生的尖叫,所以她一直是开震动的,非不得已不让它见天日。
“在哪儿?”
“上海街啊,和同学一起。”
“半夜逛什么街?哪个同学?”
“什么半夜?还不到七点!”轻眉顿足,难得一次作怪就被逮到,“何心眉,我和你说过的。”
叶慎晖听见她在电话那头大发娇嗔,冷冽的嘴角绽开一抹微笑。“不回来也不打电话说声。”
“有和刘阿姨讲的。”
“恩,我挂了,早点回家。天黑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不管何心眉万分的不乐意,拔脚火烧屁股地往家赶。走上电梯,把手里的提袋塞进书包最底下才稍稍安心。
客厅里陈然安坐在沙发里斜靠一侧,染成金棕色的头发拢起在脑后留下几缕微卷,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包裹着玲珑的身材,长腿互搭并拢成之字形,端得是明艳照人。看见她进来,展开娇妍的笑颜站起。“小眉。”
轻眉有丝惊讶,仍旧礼貌地叫声陈然姐姐。
“呐,姐姐这次出差带回的礼物。早说要给你一直没机会,今天上来顺便给你带来了。”
“谢谢。”
“陈小姐,我多做了两个菜,马上可以开饭了。”刘阿姨从厨房出来说,陈小姐虽然极少上来,但是看的出和叶先生关系不一般。所以她态度异常恭谨。
“不了,还有个酒宴,叶先生换好衣服我们就走。”
说话间,叶慎晖已经走出来。他一贯不喜欢太过拘谨的装束,所以只是休闲的西装,墨绿色的绒质西裤,米白衬衣,极是挺拔峻朗。“小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他拎了轻眉脸蛋一下。
轻眉不快地哼了声,还以为他难得回家吃饭,原来还是她一个。
陈然款步走来,一时间暗香流动。“时间差不多了,太晚不好。”
“恩。”叶慎晖看着陈然挽住他右臂的玉手,眼中不豫一闪而过。下意识的,他不带陈然来这里,不在轻眉面前表现他和陈然的热络。虽说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有个亲密的女伴在所难免,可他不希望轻眉看见这些。她是他们家的小公主,保护她就要隔绝社会的另一面。
“我晚点回来,记得做作业。”
他又拎她的脸,轻眉微忿。“知道拉,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和奶奶一样罗嗦了。”
吃过饭洗了澡,把功课作好。站在阳台上远眺,上海街的灯火依稀可见,厨房后面的洗衣间阳台上晾着她新买的两件小内衣,蠢蠢的没花边没软垫,白色的一块布夜风里微晃着。她想想陈然黑色小礼服包裹的丰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馒头,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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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佛寺回家坐的是204。上车投了币,发现车上载满了人,轻眉站在公车司机后面,很是有些犹豫。可是钱已经投进去了。
“师傅,我没零钱。五块能找不?”回头望去,一个男生站在投币箱旁边尴尬地翻检着裤袋,好象有些面熟。
“找什么?没零钱下去换,等下一部。”这条线因为途经上海街,所以休息日人头涌涌的,司机的脾气都不太好。
看那男生苦着脸,轻眉打开书包递过一个硬币,”我帮你给吧。”
“谢谢你。”那男生一脸感激走过来,“现在下车再等一部估计又是一个小时,谢谢了。”
“没事。”
“往里走,都往里走,里面空着呢,都站车头干什么?”司机在前面吆喝。
轻眉为难地瞅瞅,后面确实有些空,但是中间的人都不动。
“来,跟着我。”那男生说着已经拨开人堆,“麻烦让一下。”
轻眉看他象摩西分开红海一般劈开人流,没有犹豫,尾随他身后走到车尾才呼出口气。
“你是实验的吧?二年一班的?”那男生问。
轻眉诧异。
“我也是啊,三年二班的于鸿辰。”
哦,她想起来了,难怪眼熟。
“我在大佛寺看见你好几次。”他有好几次鼓起勇气想上去打招呼,每每走近,感觉到她身上空灵的无法触及的气息不由怯步。刚才在车站也是如此,他佯作看公车站牌暗自鄙视了自己好久。
“哦。”
于鸿辰呆住。哦。就这样?
“茶艺馆后面有个棋社,我星期天经常在那里学棋。”
“哦。”
于鸿辰充满无力感。再一次强烈鄙视了自己,过了一会忍不住又问:“你叫什么?”
“叶轻眉。”她的声音很低,要仔细地听,软软的,带点海阳的婉转口音。于鸿辰觉得心里好象被小猫挠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到站,又一批人蜂拥而上,后面比开始挤了些。轻眉往车窗移过去一点,于鸿辰站她身侧,一手抓着座椅的靠背一手挂在车顶的长管上,无形中把轻眉和后面的乘客分隔开。他的细心让轻眉稍觉感激。
“学围棋吗?”不说话好象都有些不自在。
于鸿辰见她开口心中欢喜非常,“是,我姥爷说我太好动,学围棋能磨性子。不过学了两年,觉得越来越好玩。”鼓了鼓劲又问:“我看见你几次在茶艺馆里坐着。一个人去那里喝茶?”
“那里的点心好吃。”她想想,“也很安静。”
原来她喜欢安静,于鸿辰暗恼自己是不是太口水了,担心她不悦,不敢再说话。
车到站,她抬起眼睛,“我先下了,有空再见。”
“中山路?”他看看窗外熟悉的景色,刚才头晕晕的报站的广播没听见。“我也是这个站下。你住哪?我送你。”他跟着下来。
“世家。”
他狂喜,哦也,就在隔壁。
“你住哪里?”
“金盛。”他装作平静的样子,“我放学都骑自行车回家,不然能见到你好多次了。原来就住隔壁。”
她走路很慢,懒洋洋的样子,于鸿辰调整了一下自己惯常的步子走在她身侧。秋末的风吹得她小脸泛红,头发有些自然卷,扎住也是蓬蓬松松的,有几缕不听话的拂在白白的小巧的耳朵边,随着她的脚步晃动。他的心仿佛悬在那几丝头发上,跟着晃起来。
晚宴
于鸿辰握着一杯热乎乎的珍珠奶茶站在二年一班门口,怎么也摆不出潇洒的姿势来。女生结伴从教室出来看见他傻傻的样子全部双眼放光做花痴状,然后捂嘴从他旁边穿过,走过还要回望一眼然后爆出放肆的笑声。
“看见叶轻眉没有?”他终于逮着一个反应比较正常的同学。
“在操场吧,刚才看见她和何心眉宁小雅一起出去。”
他在操场双杠发现她们的身影。叶轻眉表情愕然,她旁边的两个女生下巴都快掉脚面上了。于鸿辰不禁怀疑今天是不是做了蠢事。
“这个给你。”
轻眉拿着奶茶更觉意外。
“不好还你一块钱,我见你经常在门口买这个。”
“可是我不喜欢喝奶茶啊。”晕,她只是作陪,门口的东西她不敢买的。小叔叔说过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想吃什么就叫司机送来。
于鸿辰好象吞了个苍蝇,表情凝结,反应回来才说:“那送你同学。”说完慌张跑掉。
轻眉只得把奶茶递给一脸呆滞的何心眉,“喏!”
“叶轻眉,你老实交代!”何心眉抓狂,“你什么时候和我们于鸿辰勾搭上的?”
“你好粗鲁!什么勾搭。”
“那他为什么找你说话?为什么会送这个来?为什么会那样对你笑?”
轻眉无奈,只得把昨天大概重复一遍。“还喝不喝?不喝凉了就扔掉。”
“不行!”何心眉誓死捍卫的样子,“这是历史上最有意义最有纪念价值的珍珠奶茶了。”
“发花痴。”宁小雅不屑。
“你刚才不也是一脸呆像?宁小雅,借你几张纸巾好好擦擦你口水!”
宁小雅不依,三个人于是打闹成一团。
接下来没多久,于鸿辰的自行车被盗,很自然地就陪着她们走在放学的路上。轻眉暗示他几次问他怎么不去踢球,他总有无尽的理由,看着何心眉雀跃紧张的面孔她拒绝几次只得作罢。
有时候他和同学踢球,何心眉几乎是欢呼地扯着轻眉在操场边坐下,坐一会又不耐地站起来挥舞着小胳膊为他们在球场上奔抢的身影加油喝彩,轻眉手肘托着脑袋郁闷地守着他们脏兮兮的校服,不明白为什么一帮大好男儿要消耗时光争抢那只皮球。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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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双子星城预售开盘,在安诚联合这块金字大招牌的护航下毫无意外地直接站在8800的价位,并以每星期升200的价格向上浮动。济城与附近几个大县市的报纸铺天盖地的都是双子星城的广告,双子星城所有套间一百平方左右的中等面积与公寓式管理,附加了极佳的地域位置,一时间吸引了众多眼球。正式开盘当日,安诚急调属下二十间中介行的工作人员才略微缓解了销售风潮。
年中,双子星城的六层群楼再一次掀起城中风云。济城第一座集品牌旗舰店,百货,电子,电器,餐饮于一体的大型商贸中心正式以只租不售的形式派筹,安诚联合属下的物业管理公司再次忙碌的人仰马翻。
汇星城购物中心剪彩开业的头一晚,安诚联合与金力地产共同做东,在城内的嘉城世纪大酒店召开记者会并晚宴。
衣香鬓影,华美眩目。
“何某托大叫你声叶老弟,论起手段实在是望尘莫及啊。”金力的何向阳站在叶慎晖旁边感慨万千,“每一手都是惊人之作。”
“何大哥过誉了。”叶慎晖微微欠身。
发布会由安诚老总王文涛主持,真正的主人却藏在这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但一眼观去,整个大厅的动静皆在眼底。注视着眼前的盛况,叶慎晖不能不说有些许骄傲和自得。
“我很好奇你下一步的走向。以你的个性,房地产不可能是你的终极目标。”
“东南亚金融风暴,中央缩紧银根,这些都是过度阶段。只要发展的大气候不变,一切皆有可能。”叶慎晖圆滑地应对。
“你这家伙,还和我耍滑头。”何向阳顿一顿,“我只有一个女儿,也不希望金力走上家族企业的绝路。叶老弟,我一直欣赏你的眼光和谋断,几次的合作也相当愉快。看来以后需要仰仗你了。”
“不敢当。”叶慎晖面容一凛,何向阳之前暗示过他女儿学成归国,现在说的如此明显,再假装糊涂即是轻漫。“我一直以为人对于金钱的欲望是无限的,但是怎么样让财富流通产生更大的个人财富和社会财富才是根本。对于其中的过程必是以不牺牲个人权益为首要。”
这样的拒绝老辣如何向阳自是明白。他也不介意,毕竟以叶慎晖这样天神般的人物不可能拿常理揣度。
“一般来说对彼此各方有利益的事情我是不会拒绝的,何大哥,我们的合作尚有更加愉快的方式。”
何向阳眉头扬起,有些心动。如果说联姻是一种拙劣的手段,那两家公司财务和行政整合成一间更大的公司岂不是更加良好的策略?他心下盘算,嘴巴咧开,“来来来,今天好日子,叶老弟陪哥喝一杯。”
发布会结束,晚宴以自助餐形式开始,专门重金请来为明日剪彩的歌星在台上莺啼般唱着低回婉转的英文歌,轻眉无聊地转着手中的果汁杯。
“小朋友也来参加今天的宴会?”说话的是小叔叔的学弟,宋书愚。他东大毕业后留学英国著名的LBS,才回来没多久,已经发表了几篇金融学术论文,引人注目。东大时小叔叔已听过宋书愚的才子名号,和他吃过几次便饭后两人更是惺惺相惜。
“我从来到这里那一刻就想走了。”轻眉闷闷地说,“帮我去求张签名好不好?”她今天一定要拿到张林静如的签名照,不然明天回去会被何心眉骂死。
宋书愚扬眉惊诧,“你也有偶像情结?倒是没看出来。”
轻眉顿脚,“我是受人之托。宋哥哥,宋叔叔,拜托你了。”
“你别把我叫老了。”他作势拍她脑袋,“你宋哥哥卖相不佳,找你小叔叔去。”
“他身边的人都没断过。”轻眉懊丧不绝,天哪,怎么派个何心眉来折磨我,认识她都没好事。
“只能怪你自己。你再发育好点,发签名照的是你不是她。”宋书愚嘲笑地看着她扁平的胸部。
轻眉啐他一口。
身穿酒红色低胸曳地长裙的陈然一直陪侍在叶慎晖左右,她的明艳相较于金色晚礼服的林静如,丝毫不逊色。林静如凝视那个美女旁边一身合体的手工剪裁西装的男人,暗忖他的身份与来历。
“看来你小叔叔艳福不浅,林静如虎视耽耽很久了。今天晚上估计你小叔叔在劫难逃。”宋书愚道。
“胡说八道,我小叔叔不是那样的人!”轻眉低喝他,挥动粉拳。
宋书愚握住她小手连声低笑,“今天晚上没人送你回家了,要不要先帮你电召出租准备好?”
叶慎晖与一干人等应酬许久早已有些不耐,谈笑间目光如炬扫视着全场。小丫头听说有大明星驾到吵着要跟来,叶慎晖虽然担心她来这种场合不习惯,但是难得她主动要求什么,于是只好答应。出来时,他很是恍惚了几分钟。小丫头穿着件白色的缎质及膝裙,裙脚压了一圈银色花纹,小吊带露出的裸肩很是骨感,长发只随意用银丝带扎起在肩侧,嘴角带着一朵羞涩。
叶慎晖不知道自己何时上的车,一路过来,鼻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果香,仿佛还有丝奶香味。他们家的小丫头什么时候悄悄长大了?
目光捕捉到那银白的身影,叶慎晖微眯起眼,闪过一丝阴翳。小眉什么时候和宋书愚这么熟的?那丫头抬头对宋书愚巧笑嫣然地说着什么,而宋书愚则低头注视着她,鼻尖都快擦到小眉的头发了。
叶慎晖不动声色地回转身和周围的人言笑几句,然后踱步走至轻眉身边。
“叔叔我总算等到你有空了。”轻眉没注意到他的冷脸。
叶慎晖很想继续板着脸,但是似乎对她无法严肃起来。“闷不闷?”看她用力点头他不由微笑,又问宋书愚,“你怎么有空陪我们家丫头?今天这种场合不是你猎艳的好机会?”
“都是庸脂俗粉没什么动力,仅有的三个美女你左拥右抱两个,还剩下一个没长大。”
轻眉小脸微红,“小叔叔别理他,他刚才还在说你坏话。”
“噢?”
“说那个大明星对你兴致很大,连虎视耽耽的词都用上了。陈然姐姐好在不在,不然小心她拳头。”
“快去帮轻眉要签名照吧,她和我叫了一晚上了,顺便给你们制造个机会。”宋书愚看着叶慎晖少有的微窘,心下畅快,“晚上我送轻眉回去。”
“她对我怎么样不管,我对她没兴趣,更对上报纸副刊没兴趣。”叶慎晖咬牙,只想把宋书愚嘴角邪魅的笑容打掉。
暗潮
夜色中,银灰VOLVO如水银泄地般滑出车道。
叶慎晖把身体沉下少许以便轻眉的小脑袋能枕在他肩上,眼睛闭起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安谧。
“很累?”时间不早了,轻眉带着睡意问。
“唔。”今晚只喝了两杯香槟,可此刻分明有些迷醉。
“为什么不停下来?小叔叔你需要休息。”
“不能停。”叶慎晖摆脱一瞬间的怔忡,但不由自主地,脸又挨上她头顶,淡淡的,有抹暗香袭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她太息。
他失笑,把玩她的手指。“还是小孩子就学会叹气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想想她又重复一遍,“我不是小孩子了。”
叶慎晖哑然。
“暑假想好到哪里玩没有?”
“回去看爷爷奶奶。”
“就没有想过去旅游?”
她思量一下,才道:“唔,有些想去欧洲。宋书愚说每个女孩子都应该去一次欧洲,感受一下那里的历史和氛围。然后每个毛孔都会散发不一样的风情。”
风情。叶慎晖被这个字眼逗得一乐,无法把这个词与丫头联想在一起。
“你笑什么?”轻眉很不满。“宋书愚还说一定要去那些小镇子游览,每条街道都是文化的缩影,连块砖都有自己的味道。”
“中国没有文化吗?还是五千年的。国外怎么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要大唱反调。
“那不一样。宋书愚说,中国的文化几次半路被扼杀,所以我们承接的都是断续的。”
宋书愚,宋书愚,半个洋鬼子懂个P。
“想去叔叔就帮你办签证,可以让陈然姐姐陪你。她英文法文都还不错,报个旅游团然后离团自助游,走到哪里玩到哪里,喜欢的地方可以多待几天。再回来时中国就多了两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他调笑地说。
“你……”她回头白他一眼。过一会,声音低低的说,“我想和你一起去,别人不要。”
“那就只能再等几年了。”他揉揉她脑袋。
“等几年也不怕,只要有那天。”她的声音越发低沉,低沉得他没有听到。
拖着她的手走进家门,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把金色小手袋往地上一扔,腿脚伸直就在门厅里的丝绒高背椅上坐下再不肯动。习惯穿布鞋球鞋的她今晚穿着高跟鞋几乎是站了一夜,小腿肚都好象快抽筋了。
“起来洗个澡去睡。”他捏下她的脸。
她象小猫一样哼哼两声,仍然不动,眼皮耷拉着,想是困到极点。
叶慎晖无奈,半蹲下身子帮她解开白色小羊皮高跟鞋的搭扣。手掌托住她纤巧的脚踝时,她清醒了些,眼睛睁开一看,脚往回缩。
“别动。”他的话音不容拒绝的干脆,霸道地把脚往怀中轻拉,右手抚上她细白的脚掌。
动作轻柔,力道恰倒好处。轻眉舒服得几乎要叹息出声。
“这样的场合下次不要去了,既无聊又浪费时间。”
“答应了何心眉的。”说话间还是有声浅吟逸出。
何心眉的名字从初一就开始听见,她是丫头生命里第一个好友和闺蜜,认识她之后,丫头开朗不少,因为这一点,对那个女孩子叶慎晖感激非常。“想要林静如的签名照可以直接和叔叔说,叔叔帮你讨个几十张,回学校当名片按人头发。”
轻眉想象那情景,呵呵笑起来。
他把拖鞋套在她脚上,扶她起来。“明天还有补习课,别拖拉了,恩?”
她懒懒地点头,半眯着眼摇摇晃晃地走进自己房间。
轻眉睡得很沉。她的睡姿一贯乖巧如她的品性。自然卷的蓬松长发铺散在白色的枕套床单上,密密的厚厚的一层。他的手指于发间穿过,动作轻柔怕吵醒她。手指间的触感很软很细密,他的心仿佛被这种感觉软化,化成一汪水去。
究竟什么时候长大的?楼下大理石台阶上婷婷玉立的她,酒会上水晶灯下笑靥嫣然的她,他心神一晃,她就这样闯了进来。岁月流逝前那个害羞沉静依赖他如牛皮糖般的丫头就这样随岁月一起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