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了解李安然,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比李安然差。他做了十年小霸王,天下的武林,谁敢忤逆,谁敢挑战?
菲虹山庄,一个面具人就闹得鸡飞狗跳,家破人亡。就李长虹那点本事,就他那几个兄弟,就他那宝贝女儿,不死,不灭亡,才是怪事!
出来一个李安然,不过是比别人能干一点,他又不是不认识,还真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
直到,李安然杀了怜香子,斩凤仪才开始惶惶然醒过来。看不出,那李安然,当真是长了不少本事。
楚狂杜彤成了他的四弟。他非常感兴趣。楚狂杜彤啊,那是个什么人,第一个敢和自己拼命的人,理由更是好笑,为了一个女人。
为女人和自己拼命,那女人还是他斩凤仪的女人,大不了算是楚狂的红颜知己,故人之妹。
他最初只是觉得好笑。杜彤的琴弹得真是好。人长得也真是好。这样一个弹琴的美男子为了个红颜知己和自己拼命?他怎么想怎么好笑。
可是楚狂一出刀,他就不觉得好笑了。
这是什么招数,翻来覆去就是一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真是挺厉害。
他斩凤仪用玉箫震裂了他的刀,将楚狂踩在脚下,却最终放了他。
原因没什么,他喜欢。
他喜欢这个男人。楚狂虽然不知天高地厚来杀自己,可他斩凤仪就是喜欢这样的男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他和楚狂喝酒。败军之将,可楚狂神色间毫无狼狈,就和他一碗接着一碗地喝。
他和他探讨音律,楚狂就潇洒自如地坐在他面前弹琴。
他引以为知音,要和他做兄弟。可是楚狂不领情,背着琴扬长而去,临行还郑重其事告诉他,他没资格做他的兄弟,他会回来为小云报仇!
小云,那个女人是叫小云吧。自己的一个妾,善音律,正得宠,她结识了楚狂,竟然爱上他。
自己的女人爱上别人,斩凤仪杀了她。他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敢和自己抢女人,遂抱着小云的尸身,找楚狂。
小云的姐姐,是一个叫云仙的妓女,据说对楚狂有大恩,楚狂见了小云的尸身,二话不说,拔刀相见。
斩凤仪就是喜欢他的二话不说拔刀相见。虽然他拼命拼得好像没有理由,太过于冲动。
他想认楚狂做兄弟,可是他不领情,还说,他斩凤仪不配。
笑话,他斩凤仪从来没有兴致想和谁成为兄弟,可是这个楚狂就是不识抬举。偏偏他就喜欢这个楚狂的不识抬举。
而今,楚狂打败他了。几乎砍断了他半个脊背,饶了他。
而今,楚狂认了李安然为兄弟。李安然还有别的兄弟,楚狂竟然为了李安然,乖乖地和那些人称兄道弟。
楚狂转了性了?
他看不起他斩凤仪。可是那付清流,云逸,还有个挺奇怪的邱枫染,他们哪里就值得他楚狂看得起?
不就是因为一个李安然吗?值得吗?那李安然也是,看看他都交了些什么样的兄弟!
可而今,他跌落在地上,汩汩地流血。就好像当年,把楚狂踩在脚下。
脸贴着冰冷的雪地,可以看见自己的血流在地上。
楚狂形容冷峻地对他说,“看在你当年没杀我的份上,我也不杀你。砍了你这一刀,小云的仇就一笔勾销!”
斩凤仪还在笑,他闭上眼睛含着笑,说道,“你还记得我当初没杀你干什么,我当初那么做,可不是为了你有朝一日借口饶我!要杀便杀,没什么情分!”
楚狂拔刀,斩凤仪“啊”地一声,彻底趴在地上,任凭血小溪一样汩汩地往外流。
楚狂“啪”一声贴上了一贴止血的药,同时也触动了伤口,惹得斩凤仪一声惨叫。
楚狂道,“为了我二哥,我也不能杀你。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别再放任着原来花花公子的性子!而今的天下不是你斩凤仪的天下,你们斩家出了事,可找不出我二哥那样的人出来扛着!你以为面具人不想毁了你斩家,我告诉你,之所以留着你们,不是因为怕你们,而是因为你们斩家名声不够好,人浑,可以拿出来利用!”
斩凤仪疼得龇牙咧嘴直吸气,说不出话来。楚狂冷冷地抱臂,望着疼得半死的斩凤仪,哼笑道,“你爹这么多年独掌大权,当真是把你惯坏了不成,你给我搞清楚事实,现在是你们斩家求菲虹山庄,不是菲虹山庄求你们。我二哥独挑天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危险的时候一个人都过了,现在需要你斩家帮忙了?我告诉你,是你爹自己害怕了来找帮手的。我二哥纵容你,只是因为他不想面具人未除再多个斩家出来添乱。你们斩家最初也是想坐观虎斗看笑话,现在主动来求亲,为什么,你这个大少爷不是没想过吧?”
斩凤仪没答话,楚狂笑道,“这些你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你那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性子,不闹上一场就不舒服是不是?就不知道让你爹省省心,你爹一心求亲结盟,你是一个劲搅和,你这样闹,别人没怎么样,当心把你爹气死!”
斩凤仪咧嘴笑了一下,忍痛道,“你这是关心我吗?”
楚狂笑,说道,“关心你?像你这样的活宝,还是死了的好。”
斩凤仪突然翻身平躺在雪地上,肩背的伤撕裂般一跳一跳地痛,他却愉悦地笑着,笑出了声,他对楚狂说,“你也知道我是活宝,呵呵,只有我这样的活宝,才会和你一起喝酒,会和你做兄弟,才会饶了你不杀你!”斩凤仪突然哈哈大笑,笑出了泪来。
楚狂有些动情,叹气道,“你走吧!”
斩凤仪一本正经地问楚狂,“你知道,我来这世上是干什么的吗?”
楚狂询问地望向他,他幽然一笑,轻声道,“我告诉你,我是来祸害天下的。为什么我们家别的孩子死了我没死,因为,要留着我,祸害天下。”
他说完,舒畅艳美地笑。楚狂半眯着眼望了他半晌,转身走,中途停步,回头,望着他叹了口气。

李若萱呆坐在雪地山,楚狂走过去扶她起来,她看人的目光涣散迷狂。楚狂心下怜惜,柔声唤她。
她有意识,望了楚狂一眼,流下泪来。她望着他们打斗的方向,问道,“他死了吗?”
楚狂一怔,没说话。李若萱见他不说话,垂下头也没说话。
楚狂扶她回了房,点了灯,看她脸上被打的伤,一点一点为她温柔地擦洗,上药。
柔声问她,“还疼吗?”
李若萱摇头,落下泪来。
温柔疼惜地哄她,“好了别想了,现在没事了,睡吧。”
李若萱听话地上床。
楚狂帮她躺下,盖好被子,为她熄了灯,转身欲走。走了十多步,李若萱突然惊起,赤脚奔跑着追上去,在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她控制不住地开始哭。柔弱,委屈。天大的委屈。
很伤心,很放肆,却是隐忍着哭声。
楚狂站定,然后转身拥住她。她抱着他哀求,“四哥,别走了,…,我一个人,不敢…,害怕…”
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双臂死死缠住,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消失不见。楚狂温柔地抱着她,温柔地哄,温柔地安慰。
最后,他横抱起若萱,进了自己的房,沈紫嫣正在焦急担心地等他。他将若萱放在沈紫嫣身侧,微笑着拥了娇妻一下,说道,“今晚你们俩睡。”
沈紫嫣见李若萱衣冠不整,脸上十个红肿的指头印,心下大骇,紧紧抱住若萱,若萱扑在她怀里,唤了声沈姐姐,突然放声大哭出来!

 

 

第七十八章 进退维谷

斩凤仪在第二天早晨,苍白着脸,衣冠楚楚随众人用早餐。见到李安然,他一下子跪下,对李安然说,“哥,我真心爱慕若萱,你成全了我们吧。”
众人怔怔地,李安然拧着眉望了斩凤仪半晌,嘴角笑了一下,戏谑道,“你没事吧,一大早说胡话,这是怎么了?”
斩凤仪道,“我真心爱慕若萱。昨夜我去梅菊堂寻楚狂,见了若萱,忍不住,忍不住…”
斩焰勃然变色,指着儿子怒道,“你这逆子,做出这等事来!”
斩焰说着提脚就踹,没几下,见斩凤仪血流湿背,顿时一惊,颤声道,“你,你这是?”
斩凤仪忍着痛,喘息道,“被楚狂,砍了一刀。”
斩焰一时惊呆,骂也不是疼也不是。李安然沉着脸,一把拎起斩凤仪就走,斩焰在身后惊呼,“李贤侄!”
李安然冷冷道,“斩伯伯放心!”
斩凤仪被李安然扔在地上,狠狠地摔,伤口撕裂地痛。他着地,疼得肌肉扭曲,却是笑起来,仰头大笑。
李安然盯着他看,斩凤仪敛声,笑着对李安然挑衅道,“怎么了,你不杀了我?欺负了你的宝贝妹妹,还不动手干什么,把我扔到这儿来干什么!”
李安然打了过去。斩凤仪别说是还手之力,他连招架之功也没有。李安然打得又快又狠又刁钻,斩凤仪忍不住嗷嗷地叫。
可是斩凤仪就是嘴硬,一边挨打一边叫嚣,“我上了你妹妹了,怎么样!你打死我也没用,你倒是打死我!打死我就让你亲妹子活守寡!”
李安然又一拳砸过去,斩凤仪暗哼了一声,弯曲了身体,半天没喘过气来。
可他喘过气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笑。他龇牙咧嘴地护着伤,笑。
李安然蹲下身,冷冷地盯着他,笑了一下,说道,“你还敢不敢再闹了!”
斩凤仪听他的问话,抬眼看他。李安然问道,“闹了这么久,有意思吗?”
斩凤仪突然噤声,好笑地望着李安然。李安然道,“我若不陪着你,你就想一直闹是不是?”
斩凤仪看李安然的眼神温和下来,嘴里的话却越发挑衅,讥诮道,“看来你李安然还真是好脾气,老婆和妹子都被我玩了,就这样打几下就了事了?”
李安然一下子托住他的下巴,浅笑道,“是不是割了你的舌头,就再也听不到你的混账话了?”
斩凤仪笑道,“好,溜舌尖很好吃,别忘了让我也吃一口,尝尝自己舌头做熟了是什么味道。”
李安然笑着,将一枚细针插入斩凤仪后腰骨节缝,惹来斩凤仪一声惨叫。
李安然起身坐下,看着地上的斩凤仪冷汗淋漓脸白如纸,没有言语。
斩凤仪在刺骨的疼痛中缓过来,觉得全身开始麻痹,沉重而没有知觉,他问道,“你做什么?”
李安然道,“麻醉你,阉了你,看你以后还怎么风流快活!”
斩凤仪道,“你敢!”
李安然道,“我为什么不敢?已经麻醉好,现在就可以动刀。”
斩凤仪盯着李安然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云淡风轻的。他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哥哥你要阉了我,那好,那随你喜欢,快点动手吧,我还头一次看自己这么精彩的大戏。平时都是我欺负人家,现在换成人欺负我,也算公平合理。你暗器打得好,这动刀技术也一定不错吧!”
李安然望着他,摇头无奈道,“看来你斩大少,还真不是一般的能闹!我对阉人没兴趣,不过你再逼我,我也想试一试。”
斩凤仪咧嘴笑,仰天笑。李安然叹气道,“闹得也差不多了,你这是何苦呢,还为难自己。”
斩凤仪一下子敛笑,看着李安然像见了鬼似的。
李安然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你以为,我放过你是因为你们斩家现在的权势?”
斩凤仪转而好笑道,“不是因为我们的权势,是因为什么?”
李安然道,“就是因为你这个人,你这人毛病虽然多,但毕竟,还不错。”
斩凤仪撇过头冷笑,“什么叫还不错!”
李安然叹气道,“别再闹了,否则下次,我还真不好放过你!”
斩凤仪轻蔑地冷哼一声。李安然顺势抓过他,一把撕了他背后的衣服,斩凤仪一紧张,李安然已经娴熟地为他剜肉,接骨,上药,包扎。
斩凤仪倒没觉得疼,应该是因为那麻药。他清白着一张脸,忍不住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舍得用麻药!”
李安然笑道,“看来楚狂还真是手下留情,他再用一点力,砍断你的骨髓,活神仙也救不了你。”
斩凤仪嬉笑道,“谁要你对我这么好!”
李安然道,“我再跟你说一句,你再这样折腾,我下次就撕了你!”
斩凤仪突然转变了脸,垂涎赖皮地笑道,“哥,你同意我和若萱的婚事吧,反正生米做成了熟饭,若萱嫁别人也嫁不出去!”
李安然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警告道,“这事到此为止,你再敢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给你下酒!”
斩凤仪突然笑,大笑。李安然道,“你闭嘴!还在这儿胡说!在楚狂的眼皮子底下,你能占了若萱什么便宜去,想娶若萱,除非赢了我!”
斩凤仪一把抓住李安然的袖子,开怀大笑道,“你还真不够意思,想娶你个妹妹,就这样小气!我把妹妹,白白送给你!”
李安然笑微微地伸手一下子拔出他后腰的细针,斩凤仪倒吸一口气,转瞬间伤口的疼一寸寸蔓延开来,疼得冷汗淋漓。
李安然袖手道,“别说我没提醒你,敢伤害我妹妹,我可就不再认你这个旧时相识,再也不跟你客气!”
斩凤仪疼得几乎不敢呼吸,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还在笑,让他的笑很是诡异。他诡异地笑,吃力地说道,“你还记得,我这个旧时相识!”
李安然咬牙切齿道,“我想不记得!”
他转身出屋,留下斩凤仪在身后仰天大笑。

斩凤仪一身红衣趴在榻上,见李若萱拿着刀进来,竟然眉开眼笑招手道,“若萱妹妹,来,快过来!”
这是李若萱第一次要杀人,虽然她心里恨死了这个人,可是她的心直跳,手一直在抖,再看见他这个欢欣欢迎的表情,李若萱感到诡异,莫名其妙。
他应该知道我是来报仇的,我是来杀他的,他还和我笑,和我招手?
李若萱有些懵了。杀人应该是这样的情景吗?怎么觉得有点不着调,有点滑稽可笑?
斩凤仪斜挑的丹凤眼里含满了笑,盯着李若萱,是那种心领神会无需言说的暧昧的笑。
李若萱恨极了他暧昧的笑,握着刀走过去,举起来就欲刺。斩凤仪笑着侧身欲躲,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还在生我昨晚上的气吗?我被你四哥砍了一刀,被你哥哥暴打了一顿,两个哥哥都给你出气了,怎么还生这么大气啊?再说,斩大哥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啊!”
李若萱闻听,举着的刀顿时刺下去。斩凤仪大叫,“等一等!等一等再杀我,我有话说!”
李若萱的刀中途停住。斩凤仪回头温柔疼爱地对她道,“若萱妹妹,乖,对我笑一笑,你笑一笑,我就死也无憾了。”
李若萱的脸红了,更是生气,闭上眼睛将手里的刀恨恨地扎下去,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她怯手。
她感到受了一点阻力,刀扎偏了,睁眼一看,刺在床上,斩凤仪稍稍闪躲在一旁。她咬牙拔刀,手被斩凤仪按住。
斩凤仪笑着责备,“怎么这么小胆子,连人都不敢杀,你哥哥是怎么教你的?”
李若萱欲拔刀抽手而不得。斩凤仪笑道,“我来教教你,杀人要刺后心,要看准了,要有力度。就你刚才那样子,闭着眼睛往下刺,手还在抖,扎到床上刚刚没入一寸,这么手软,能杀人吗?
说着,他松开手,伏在床上,指着自己的后心对李若萱道,“睁着眼睛,往这儿刺,用力,一刀要毙命,别让我受两回罪。来,刺!”
李若萱举着刀,有些懵了,刺也不是,不刺也不是。
斩凤仪等了半晌,回头,笑道,“你这是干嘛呢,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敢杀人啊!”
李若萱顿时又是羞愧又是委屈,一跺脚转身往外跑,斩凤仪一伸手,一把将李若萱拉倒在身底下。
李若萱害怕,惊叫着喊救命。斩凤仪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威胁道,“你敢叫我马上掐死你!”
李若萱被他掐着不能出声,斩凤仪细细看着李若萱,笑了。言语温柔道,“你别害怕,斩大哥不会伤害你的。在菲虹山庄,在你哥哥的手上,我不敢动你半根毫毛。”
李若萱惊怖地望着他,斩凤仪疼爱地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昨天晚上,我打疼了吗?”
李若萱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斩凤仪温柔笑着,柔声道,“吻疼了吗?”
李若萱拼命欲挣扎,身子被斩凤仪禁锢得紧紧的,斩凤仪掐着她脖子的手有一点用力,轻柔地问道,“记住教训了吗?嗯?”
李若萱四处看,离自己三尺远的地方,就有一个机关,可是自己身子被禁锢着,动不了。
斩凤仪笑了,拍着她的脸颊道,“还想跑,在我手里你跑不掉的。你再不好好听我说话,我就真的动强了。”
李若萱认命地闭上眼。斩凤仪道,“看着我,听我说。”
李若萱不睁眼,斩凤仪手上用力,李若萱几乎窒息,一下子睁开眼睛,斩凤仪愉悦地笑。
他对李若萱道,“我不过是给你上一课,要让你知道,惹不起的人不要去惹,即便后面有人给你撑腰,你自己惹不起,也千万不要去惹。你懂吗?那个雪夜,你有两个错。第一你不该去戏弄我们,知道吗,你惹不起,你不是我们的对手,虽然有你哥哥,可是你哥哥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你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惹是生非让人与你结怨结仇,知道了吗,小傻瓜?”
李若萱说不出话,盯着他。斩凤仪道,“你第二个错,就是既然你去了,你恨我们,就该做得干干净净的,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我们,斩草除根才能清净。你不杀却戏弄侮辱,就让人恨你,你自己又没有自保的本事,你说你,在我这儿受点委屈,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斩凤仪的手松了松,问李若萱道,“你戏弄我们,第二天你哥哥怎么骂你的?和我刚才说的一样不一样?”
李若萱顺畅了呼吸,“哼”了一声倔强不语。斩凤仪道,“他太宠你,才教出了你这样的小白痴。我调教出来的人,再不济,也做不出你这样的蠢事!”
李若萱见他有所松动,欲逃脱,被禁锢住,斩凤仪笑道,“这样吧,跟你哥哥说说,送到我那里,我替他教教你。”
斩凤仪说完去摸李若萱的脸,李若萱偏过头去。斩凤仪笑道,“现在没掐着你脖子,你还不大叫着喊人。”
李若萱惊醒,尖叫一声,人已经飞跃出去,在门外大喊着救命,留下斩凤仪伏在床上,往死里笑。
放着机关不用,不报仇,而是尖叫着到外面寻求保护,这李安然果真是失败,真就教出来一个白痴。
李安然在亭子里喝茶,李若萱仓皇跑出来扑到他身边,指着斩凤仪的房间道,“哥,哥哥!他,他…”
斩凤仪的房间里传出不加控制的大笑声,还边笑边道,“李安然,你再这样护着她,早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看着李若萱惊慌无措的样子,李安然道,“怎么了,不是去杀他吗,下不去手了?”
李若萱扑在哥哥怀里,嘤嘤地哭,说道,“我杀不了他,哥哥,哥哥你帮我杀了他,他刚才又欺负我。”
李安然抚着妹妹的肩,叹口气道,“走,跟我找他去。”
斩凤仪还在大笑,见他们进屋,指着李若萱笑道,“你,你说说你,我松开你,你就知道跑,你们菲虹山庄不是很多机关吗,你跑什么跑?”接着又指着李安然道,“还有你,我说你还真是惯她的毛病,有什么事,不知道先靠她自己,就知道跑出去找你!我说你们家的风水也不知道均一均,怎么把聪明智慧都长你一个人身上,你们是同一个爹娘生出来的,怎么,怎么就这么大不同,她都这样子了,你还在宠!”
李安然望着他,问道,“你笑完了没有?”
斩凤仪捂着肚子无力地喘息道,“我不行了,肠子要断了,真的笑死我了。不行了,笑死我了…”
李安然盯着他道,“若萱,过去。”
李若萱不明所以地望着哥哥,李安然道,“不蒸馒头争口气,你哪儿比别人差,就让人这么笑话你。”
李若萱怔怔地站着,李安然道,“过去把刀捡起来。他欺负你,你就过去打他杀他,杀不了他,也多捅几刀捅他个半死。我就在一旁看着,他敢动手我就护着你。”
斩凤仪见李安然神色冷峻,愣神道,“哥哥你,不是动真格的吧。”
李安然道,“若萱,还不快去。”
李若萱闷声,走过去捡起刀握在手里,斩凤仪道,“喂,李安然你,疼妹妹没有这么疼的吧,真让她杀我,你想清楚,她是你妹妹,我也是你弟弟啊,她跟了你才几年,我们可是十多年的兄弟!”
李安然道,“敢做出这样的事,谁跟你是兄弟。”
斩凤仪嬉笑道,“我怎么了,我没干什么过分的事啊,跟嫂子和妹妹开开玩笑而已。我也算是她哥哥,我教她别这么白痴,我为她好,你跟我急什么急啊。”
李安然道,“若萱你等什么呢,过去,要打要杀,怎么着都行,就是不能饶。”
斩凤仪夸张地惊叫,“哥,哥你还真是偏心,凭什么啊,我现在被你打得半死不活,你还让这个小姑奶奶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