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军一下还没有注意:“我根本就不会玩斗烟纸,再说要那个给什么?”
“别呀,来,我给你看一看我收集的烟纸。”刘骏显得有些神秘的拿出一本挺厚的书来,翻开给陈兆军看。
当刘骏翻开了他的书以后,陈兆军整个人呆住了。天哪!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收集呢?虽然原来的他根本没有收集什么东西的习惯(也收集不起),可不意味着他不知道。文革好啊!好东西多啊!,文革的邮票,文革的粮票,文革的毛主席像章,还有文革的语录本。文革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关键还是收集。
陈兆军差一点就晕过去了,要不是小胖子刘骏今天给他看了收集的烟纸,他都把这事给忘到脑袋后面去了。要知道,再过一、两年,中央下文彻底否定文革以后,这些东西就会变成文物了。那可都是钱呐!…
小胖子到底没跟陈兆军斗成烟纸,不过他同样很开心,因为全班成绩最好的,陈参谋长的儿子陈兆军跟他成了朋友,不但承诺帮他收集烟纸,还帮他收集子弹壳!别的东西好说,可是子弹壳在部队的孩子看来,应该是最好的东西了。更不要说陈兆军手里还有独一无二的卡宾枪的子弹壳。
刘骏高兴坏了,他开始开足马力,到处帮陈兆军收集起邮票、毛主席像章、各种另类的语录本,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各种票证。所以的这些东西,只要交到陈兆军的手上,马上就会换到许多漂亮的烟纸和子弹壳。
很快,几乎整个军部的孩子都知道了可以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陈兆军换东西。
为了存放这些东西,陈兆军不得不准备了几个放了防潮袋的箱子…
渐渐的,一些到陈参谋长家的干部也知道了陈兆军正在疯狂的收集着这些东西,大家都开始留心起来。每天三大部的收发室里,文书看见有些漂亮少见邮票的信件的时候,就会留心了。等收信的人来取信的时候,一般的,只要说是想把邮票留给陈参谋长的孩子,正常情况下都可以帮陈兆军把邮票要下来。
许多年以后,不少人还记得陈兆军小时候疯狂收集这些东西的事。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文字狱
1978年3月,陈兆军正在疯狂的收集着他所有能够收集到的与文革和这个时代有关的东西的时候,一件事情发生了。
陈兆平进了中国人民大学以后,不但感受到了中国最高学府的魅力,更感受到了它的热情。在当过的环境下,已经开始有人敢说一些东西了,表现得最为突出的就是高等学府。在这里的都是些年青人,有魄力、有朝气,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坚信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都是一些热血青年,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不惜流血牺牲。这一切,在有中国政治家摇篮之称的中国人民大学就显得更加突出。
初到大学的时候,陈兆平还显得有点束手束脚的,可时间一长,他身上的一些当惯了官的习惯又出来了(好坏当过民兵连长,其实部队的孩子都有一点这些毛病)。由于学了不少哲学理论,加上陈兆军又给他灌输了不少先进的政治思想。陈兆平开始渐渐的喜欢上了与其他同学辩论起来。也许文革的时候有一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就是:事实不辩不清、真理不辨不明。我们且不说这句话有太多的唯心的东西。但是最起码,我们的陈兆平同学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随着辩论的深入,陈兆平开始对当时的一些政治思想有了怀疑。
当初为了给陈兆平上一个保险,陈兆军在家庭辩论的时候,就已经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的中心思想给说了出来,陈兆平当然受益匪浅。毕竟这些说法更合理,也更让人能够接受。进入大学以后,为了在辩论中更好的为自己的理论找到支撑点,陈兆平开始非常系统的看了一些哲学方面的书,随着学习的深入,他也越来越感觉到当时中央提出的“两个凡是”的理论似乎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是纯粹的唯心主义的论调。于是,在1978年3月底的时候,一份《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的不署名文章就寄到了《光明日报》社。顿时,整个《光明日报》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一般沸腾了起来。谁都知道,“两个凡是”的说法是当时党和国家领导人首先提出来了。在那个一切都可以上纲上线的年代,怀疑和批判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话就等同于反革命,政治后果非常严重。陈兆平也知道这样的后果,别看他敢寄到报社去,可是他还不敢在文章上签名。
陈兆平的这篇文章被迅速转到了当时刚重新组建起来的公安部,定性为反革命言论。为此,公安部专门成了了专案组负责调查此事。
调查组很快进入了中国人民大学,全校师生都知道,这次公安部来学校是为了调查一件反革命案件的。其它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陈兆平知道,一定是自己的那篇文章惹的祸。这下,他也慌了神了。文革十年的教训告诉每个人,一旦惹上这些麻烦,也许这一辈子就毁了。陈兆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专案组会找上自己,但是他知道,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毕竟自己最近在学校公开场合说过的一些话正好可以作为证明。
想到这些的时候,陈兆平怕了。他知道,一旦自己出了问题,将连累自己全家人。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偷偷摸摸的找了一个机会,陈兆平躲到了学校以外,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还好,电话是陈兆军接的。这天,陈伟雄要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张桂梅由于医院值班,这个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喂,是谁呀?”陈兆军正在整理着自己的收藏,很不耐烦这个时候有人打电话来。
一听是陈兆军,陈兆平放心了。一贯以来,他都非常相信自己的这个弟弟,事实也证明,自己的这个弟弟是非常有远见的。
“兆军,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先别告诉爸爸行么?”陈兆平小心的说。好在他打电话的地方是邮局的单人电话间,到不怕有人偷听。
陈兆军一听大哥的话就知道,一定是出大麻烦了。平时陈兆平都叫陈兆军“老三”,只有他很紧张的时候,才会不自觉的叫“兆军”。
“大哥,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我写了一篇东西…,现在公安部已经来了,我怕早晚会查到我身上,你说我该怎么办?”陈兆平非常详细的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问陈兆军意见。
这下,陈兆军头疼了。他知道否定“两个凡是”是在1978年,可是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他就不记得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否定“两个凡是”发生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发表以后的事。这个时候陈兆平就把它给整了出来,搞不好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都没有了。那么陈兆平就注定要坐牢了。陈兆军知道,上一世陈兆平是因为上山下乡的时候搞坏了肝,后来就是因为这个死的。这一辈子他是不用上山下乡了,可是陈兆军相信,如果让陈兆平去坐几天的牢,十有八九会得上肝的毛病。他可不想再为了这个失去自己的大哥。可就算你要写,也等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出来以后再写不行么?
“大哥,你不要着急。你听我说,你回去以后立刻将你写的这篇文章的底稿烧掉,但是不要动其它的东西,否则就会让别人看出你是蓄意伪装的了,然后不管是谁问,你都不要承认。你要注意,为了调查这个案件,公安部很有可能会把你隔离起来。都说你一定要注意新闻,等到你发现全国都在讨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以后,你就可以承认是你写的东西了。”陈兆军现在也顾不得太多了,先保住大哥再说。
“什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兆平不理解。当然,换了谁都不理解。
“这你就不要管了,现在赶快回学校,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小心一点。”…
放下电话后,陈兆军苦笑着摇头。他在考虑,是不是马上动手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可转念一想,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不了一个月,这篇文章就会登在《光明日报》上,搞不好现在别人都已经写好了,正在修改呢…
很快,陈兆平被公安部隔离了起来,这个案件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波及到了陈伟雄一家。陈伟雄第一时间被宣布停职审查,家里被仔细搜查了一遍。原来陈兆平和陈兆军做的七管收音机、为了炸药整出炸药、为了好玩搞出的5.56mm卡宾枪一下成了证据,被公安部的人给收走了。
面对整天愁眉不展的陈伟雄,陈兆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到没显得怎么担心和难过,毕竟他知道,春天已经不远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黎明前夕
别看文革时期整个公、检、法系统都被彻底的拔除了,可是它的老底子还在。当1978年新成立的公安部接到调查攻击“两个凡是”的反革命言论以后,一批有经验的老公安被抽调了出来,进了调查反革命言论调查组。这些人都是有几十年侦查手段和技术的人了,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通过种种迹象,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中国人民大学内。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查,陈兆平浮出了水面。
很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陈兆平的家庭背景居然是军方高级干部。这给他们办案带来了不小的阻力。没办法,他们只能透过公安部联系上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和军委。这才得到了对陈伟雄采取措施的许可,当然,这会陈兆平已经在公安部里呆了两天了。
陈伟雄是在军部小会议室被宣布停职检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张桂梅也是在班上被宣布停职检查的,就连医院的领导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时间,X军参谋长一家的事传遍了整个军界。大家纷纷议论,这是不是又一次运动开始的前奏?当然,这话在X军没谁乱传,陈伟雄这个参谋长给大家的印象是非常好的。等军首长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联名政委开始给军区、给中央写信。目的只有一个,保下陈伟雄。置于陈兆平,他们是有心无力了。
陈兆平这两天在公安部呆得挺舒服的,除了每天的例行问话,好像也没其它的什么事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他写的《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一文和一篇名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整躺在中南海一间办公室的桌面上,《光明日报》的总编正拿着笔记本,眼睛盯着不停在屋子里踱步的首长身上。《光明日报》的总编是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来的,这已经是的六次修改这篇文章了。如果首长同意,那么这篇文章将出现在明天《光明日报》的头版上。
首长终于停了下来,直接提笔,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的文眉上签上了同意刊登的意见。
“就这样,登吧!”首长下了很大决心说出了这几个字。
“好的,我这就安排!”总编的心里虽然也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感到很欣喜。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一篇改造人们世界观的东西。
“首长,那么您看这篇《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该怎么办?”《光明日报》总编觉得,既然能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么多一个《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应该没什么问题。
首长听着总编的话,眼睛不停的在两份文章上转,他想了一会:“还是先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吧,我们不要想一口就吃成个胖子,现在就登这个还早了点,我们还需要有一个理论的平台和舆论导向,太着急了会坏事的!”
“我明白了。”《光明日报》总编的话不多。每次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会提醒自己,来这里是来听指示的,回到报社才轮到自己下命令。
“怎么样,写文章的人查到了么?”首长还是挺关心这事的,开口问道。
“查到了,是中国人民大学的一个学生,今年刚考上的,成绩还不错。不过…”总编停了一下,观察首长的反应。要是首长没兴趣,这事他就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怎么样?接着说!”首长很明显对这事有兴趣了。
“这个学生叫陈兆平,是XX军区X军参谋长陈伟雄的大儿子。陈伟雄就是76年唐山大地震的现场总指挥,被授予了“共和国优秀军人”光荣称号的。虽然公安部门已经可以确认就是陈兆平写的文章,可是他怎么都不承认。现在军委已经对陈伟雄和他的妈妈张桂梅做出了停职检查的决定。”总编是一口气吧这些话都给说出来的,他担心要是自己不马上说出来,也许就没有足够的勇气说了。
“乱弹琴!”首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一个年青人,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先不说这些想法是对还是错,可跟他家里有什么关系?再说他爸爸也是我军的高级干部了,更是国家的功臣,我就不信,我们军队的高级干部都是叛徒、是反革命?马上让他们把人给放了!”
总编知道,首长的话是有所指的。1977年,上海的一些“四人帮”的余孽联络了一些军方的干部,企图武装起义,不过被迅速的镇压了下去,武装起义成了一个笑话。
一边的秘书连忙记录下了首长的话。一些指示性的东西是一定要记清楚的,不能有错漏的地方。
“你说的这个陈兆平还有两下子啊。能搞出这么有理论水平的东西来。”
总编知道,现在首长是在闲聊了,他当然乐得陪着首长聊两句。
“这个陈兆平在X军算是个人物了,早两年,硬是自己看书,整出来了一台七管收音机。结果整个X军的孩子都玩起了收音机。去年早些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做了几公斤炸药,差点没把X军的取水口给炸了。就在临到中国人民大学报到前的两个月,他跟军里面的两个孩子,硬是自己做了一只打小口径子弹的冲锋枪出来,后来军械专家说,他们整出来的这枪,恐怕比我们现在用的枪还要好使。”由于案件发生的单位是《光明日报》社,所以对陈兆平的调查情况总编还是知道的,见首长有兴趣,索性就说了出来。
“哟呵,没想到咱们部队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都玩出花样来了,连枪都自己造?明天把这个陈兆平的资料给我拿来。告诉公安部的同志,这个陈兆平先关着,别委屈了他。”首长的话有的是对总编说的,有的是对秘书说的,反正大家都明白…
陈伟雄可是非常郁闷,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明不白的被停职检查了好几天,连话都没怎么问,就又给放出来了,位置还是没动。他隐约知道自己这次的事跟陈兆平有关,但他想不出来,陈兆平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怎么连自己都跟牵连进来了?就算是反革命罪,也不至于这样啊!要知道,根据毛主席生前的指示,军队一直都处于稳定状态,一般问题是不会动到部队的军人的,更不要说自己好坏还是部队的高级干部…
且不管陈伟雄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一段实践陈兆平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公安部的人即没有把他送进监狱,也没有把他送进看守所。反正就是把他关在公安部的院子了,除了平时帮着扫扫地,只要他不跑,没谁管他给什么。可人都有性格,你让陈兆平每天无所事事的,他也难受。不过有一点他时刻记着,只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没有出来,千万不能承认是自己写的《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
这天一大早,陈兆平就起来了。到收发室拿回了报纸,习惯性的想先浏览一遍标题。当他打开《人民日报》刚想开始浏览的时候,一个醒目的标题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陈兆军震惊了,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这篇文章是弟弟写的?看了一下署名,原来是特约评论员的文章。
陈兆平摸不着头脑了,他不明白,陈兆军是怎么知道报纸上会登出这样的一篇文章的?陈兆平想了很多,可还是没想明白,不过这不妨碍他按照陈兆军的说法去做,
很快,公安部上班的时间到了,负责陈兆平这个专案的公安很奇怪,陈兆平怎么一早就等在了院子里,好像有什么事似的。
果然,一见到他,陈兆平就快步走了过来。
“公安同志,那篇东西是我写的。”说这话的时候,陈兆平底着头。
在陈兆平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叹了口气,公安说话了:“你也太小看我们公安了,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不知道那东西是你写的?告诉你,我们早就鉴定了笔迹。你那些小把戏还差了点。”公安指的是陈兆平为了防侦查,故意换了一个笔体。
“啊?可是这…”陈兆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又在陈兆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老公安说:“好好呆着吧,很快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陈兆平是一头雾水的回到房间的。他可以非常肯定,这件事肯定不是他那个当X军参谋长的老爸可以操作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更高级别的人物在关心他的事,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时刻准备着
陈兆平很意外,他承认了《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是他写的以后,公安部的人也不过是来给他做了一个笔录,让他签字画押了事。不过人还是圈禁在公安部的大院里,待遇跟原来差不多,只要他不跑,什么事都没有。甚至为了让他的成绩能够跟上其他同学,公安部的人还为他取来了所有的课本,让他自学。就这么着。陈兆平迷迷糊糊的给关到了6月份。突然有一天,公安部的两个同志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陈兆平才发现这个办公室里还坐着3个人,这样以来,本来不大的办公室显得拥挤了起来,好在两个公安把陈兆平带进来以后就走了出去,这才让整间办公室显得空间大了一些。
“是陈兆平同学吧?认识一下,我是《光明日报》的总编xxx,你可以称我为老x同志或x伯伯。”
一听到这个话,陈兆平的泪水哗的流了下来。本来,他一直被圈禁在公安部的大院里的时候,虽然好吃好喝的,可是他担心呐,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其实要是想跑,他是有机会的,甚至机会很多,可是他不敢跑,他担心他跑了以后会给家里带来一些后果(他还不知道陈伟雄和张桂梅已经被停职检查过了),为了不牵连家里的人,陈兆平在这硬撑着。有时候他甚至想,为什么不从天上掉一块板砖下来,直接把自己给砸死算了。可是就连这他都不敢多想,他生怕别人说他是畏罪自杀的。他知道那样会给家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今天一听到《光明日报》总编的这句话,陈兆平知道,自己的事情定性了!自己没事了!
看着陈兆平双眼里流淌的泪水,总编没有说话。这十多年来,这样的情形他见得太多、太多了,就连他自己,刚被从牛棚里放出来的时候,不是也哭得一塌糊涂的么?
陈兆平的控制能力还是挺好的,一会时间,他就显得正常了起来:“x伯伯,您说,现在要我干什么?”陈兆平知道,堂堂《光明日报》的总编,不会没事来找自己一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聊天的。
X总编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军人家的孩子,承受能力和反应速度就是强。
“那好,我也不说那么多其它的了。你的那篇《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中央首长看过了,觉得写得还可以,比较符合实际,我们准备在内参上登出来。这次我来,就是想让你修改一下的。”X总编直接切入了主题。毕竟时间很有限,必须马上把这份东西整理出来,这是政治任务,也是政治需要。
“请x总编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文章给改出来。”陈兆平挺胸收腹,笔直的站在x总编的面前。
“好!年青人就是有干劲!这两个是我们报社的编辑,李编辑和余编辑。”说着分别指给陈兆平看:“他们俩会配合你修改《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一文,也会把我们编辑部的要求告诉你。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在这掺合了,但是你们要抓紧,明天下午,这份东西一定要交给我!”x总编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忙。
“X伯伯(X总编)放心,我们一定把稿子赶出来!”屋里的三个人同时表态说。
“那就好!”X总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到了房间的门口了,就在临出门前,他想起了什么:“陈兆平,到时候这篇文章就不能属你的名字了,不过稿费我们还是会给你的。”说这句话的时候,X总编是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的。
“没问题,我本来就没打算属名!”这是陈兆平的心里话,其实要是知道会整成这样,估计连写他都不会写了…
两天以后,陈伟雄接到了陈兆平打回家的电话,电话里没提他这一段时间的事,只是跟平时一样,问候一下家里,报个平安。陈伟雄没说什么,他也不想说,只是让陈兆平努力学习,积极向党组织靠拢,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入党。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陈伟雄非常平静的说出陈兆平打过电话回家的事,陈兆军注意到,陈伟雄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手里拿着的筷子掉到地上去了他都不知道,还是张桂梅帮他捡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