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们可以试一下。”熊婉儿很确定自己的想法,但是在没有事实的情况下,但凭嘴巴说服秦有福是不太现实的。说着,熊婉儿把秦有福桌上放着的发卖商铺和宅子的名单拿了起来,随手勾了几个不同地段的产业。“你让人把这几处产业的名单给秦二送去,告诉他这几处产业降价到正常的价位的三分,若是明天这些产业还没有卖出去,就说明我的猜想是对的。”
秦有福莫名其妙,但是他知道,别看熊婉儿还是个小丫头,但是的确精明过人,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自己就算问她什么,她也不会说的。时间久了,秦有福也习惯了,听熊婉儿这么一说,秦有福当真名人将名单给秦二送了去,他到要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刚才侍卫来报,秦有福选了几处产业,将价格调整到了正常价位的三成,现在幌子已经在牙行挂出来了。”喜公公听了侍卫传来的消息以后,特意来禀报康熙。
“呵、呵。”康熙笑了,毕竟年纪还不大,多少有些小孩心性,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拿这件事当成什么正事了,在康熙看来,这就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他正想看看秦有福还能拿出什么手段来:“看来秦有福已经发觉不对劲了,要不他也不会拿出这么几处来试探朕,我到要看一看,若是还没有人肯买他的产业,秦有福会怎么样?你说他会不会闹到宫里来?”
喜公公满脸堆着笑,迎合着康熙的话:“这个奴婢就说不上了,不过这个秦有福还不笨,这才几天就看出毛病来了,也亏他有魄力,居然一家伙将到了三层,若是这样都卖不出去房子,奴婢真不知道秦有福会怎么想了。”
“咱们就等着瞧,你吩咐下去,让牙行的人别出了纰漏,若是秦有福叩宫求见,就将他带来见朕。”康熙信心满满,秦有福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应该知道收敛些了,毕竟这个人还是有才的,不能当真把他给逼急眼了。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喜公公行了个礼,躬身退出了南书房。

“怎么样,奴家说得没错吧?现在这几处产业已经降到了三成了,不也还是没有卖掉?我劝您就死了这份心把,让秦二把挂在牙行的产业都给收回来,别折腾了,反正这些房子和店又跑不了,先放一放吧。你不是说了么,现在咱们手里的钱足够开你的大商铺了,干脆,有多少钱办多少事,那些宅子和商铺先别管了。”熊婉儿和秦有福听了秦二的汇报以后,熊婉儿开口道。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平时那么多人抢着买一家好一点的店面,多少刚进京的官员现在还租房子住,现在可好,老子这么好的店和房子居然还卖不掉了”秦有福还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理解?其实不怪秦有福想不通,按照当时的规矩,类似于这样的房地产转让出售等问题是必须经过牙行,只有牙行才能给官府出具正式的转让协议,官府接到牙行的转让协议以后,才会给收买人出具所有权的证明,也就是房契。现在所有的牙行都接到了通知,不准许给秦有福的这些产业出具转让协议,所有别看秦有福的产业价格低,但只要牙行说明了他们不能给购买方出具转让协议的这个情况,任何一个想买店买房的人都不回去理会秦有福的那些低价产业了,毕竟得不到法律保护的东西,即使价格再便宜,拿到手里头就是个麻烦,谁都不傻,不会有人去找这个麻烦的。更不会有谁傻到私下去购买这些产业。
“其实不奇怪,这件事情若不是老爷出面,而且还不是那么集中的出售,或许就没事了,可是现在老爷刚刚上了辞官的折子,皇上不但不批,反而放了老爷一年的假,就已经讷讷个说明很多东西了。皇上是担心来也将这些产业都处理了以后拿着钱远走高飞,所以老爷的产业这才卖不出去。若是我说,老爷这两天该进宫一趟,跟皇上说一声,省得皇上老是惦记着你。”熊婉儿将她的猜测告诉了秦有福。正常情况下,到了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当臣子的都该有所行动,老老实实的去跟皇上表决心了。
“我说呢”秦有福一听熊婉儿的分析,顿时醒悟过来,的确,如果不是小皇帝,当真还没有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秦有福来自法治社会,依法办事的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他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这样行使权利,愣是逼着他低头。
别看秦有福不过是个小贩出身,而且胆小怕事,但毕竟是男人,再说已经习惯了依法办事的观念,碰上这么不讲理的,当然心里不痛快,一时钻起了牛角尖来。
“他**的,小皇帝办事还真不地道,这是非逼着我去求他我就不去我就不相信了,没有了郑屠夫,我就得吃长毛猪”一阵咒骂,秦有福决定对抗下去:“秦二,明天你就给我把那些受让的店铺和宅子都收回来,咱们不买了另外把改建秦府的人都给我找来,老子也不去工部贴那个冷屁股了,咱们自己干先把建宁公主送给夫人当陪嫁的那个院子收拾出来,等装修好了以后咱们就搬家,我要在三个月之内把全北京最大的超市开起来”
秦有福信心满满的,别看他现在手里的钱不多,但是他还有后手的,当初吴应熊送给他的那个庄子里的地窖里居然藏着十万两白银和五万两黄金,有了这些钱,再加上当初手里的二十多万两银子,干什么都够了,别说开一家超市,就是开两家的钱也有。他之所以将时间定在三个月,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北京外面庄子里养的猪和鸡就已经可以上市了,有了这个饲养基地做后盾,秦有福就有把握将超市给开起来,毕竟他有绝对的价格优势。剩下的事情好办,秦有福打算先用免费加盟只收一点管理费(当然了,对外得叫房租)的方式先引进几家比较有影响力的高档消费品商家,秦有福相信,凭借着地域优势,秦家超市能很快成为零售业的领头羊。

康熙这几天有点不舒服了,按理来说,秦有福既然已经摘下了出售产业的幌子,自然知道这件事是自己操作的,若是换了别的大臣,恐怕连夜就得叩宫求见了。可秦有福这个怪胎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竟然还有心思大兴土木,开始装修起了建宁公主给熊婉儿陪嫁的院子。康熙想不明白,秦有福没事干了还是怎么的,怎么想起在熊婉儿陪嫁的宅子上费那么多功夫?虽说那处宅子位置和景色都不错,可毕竟是熊婉儿的陪嫁,平时去住一住散散心可以,但总不是个长久的住所,实在不值得费那么大的心思去修整的。不光康熙,就是纳兰明珠和索额图也想不明白,秦有福这到底又演的哪一出。
也难怪康熙和纳兰明珠、索额图他们想不明白,就连熊婉儿当初听说秦有福想搬到自己陪嫁的宅子去住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费尽心思想说服秦有福另外选一处宅子,哪怕是小一点的简陋一点的也行。可是秦有福一句话就给顶回来了:那么好的宅子放着不住干什么?丢在那里还得派人守着,再说咱们这么多家当,这么多人,宅子小了够用么?咱们就住那里了比经秦有福是一家之主,既然他坚持,谁也没有什么办法。但难免有人会有想法的,比如说熊婉儿。她到不是不愿意秦有福住在自己陪嫁的宅子里,相反,熊婉儿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喜欢,可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使得她不得不劝说秦有福放弃把家搬到自己陪嫁的宅子去的想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要说起来,不光是当时,即使现在,中国男人都有点大老爷们的心理,大家普遍认为,作为一个男人,养家糊口就不用说了,买房置地之类的事更是男人义不容辞的责任,用女人钱的根本就不叫男人。在当时的环境下,这种情况更加严重,没听说有女人抛头露面干什么的,或许一些地方能出两个帮着家里买豆腐的女孩,不用说美丑,只要敢出来做事,豆腐西施的名头就有了。
熊婉儿虽然嫁给了秦有福,当陪嫁带来的房产田庄等大宗物品也都已经转到了秦有福的名下,但是什么东西是熊婉儿带来的,什么东西是秦有福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即使说一个不起眼的铺子,最少原来的主人肯定知道,这是送给熊婉儿当陪嫁的,更不要说原来属于建宁公主的别院。秦有福若是这么住了进去,别的不说,吃软饭的话柄就留下了,熊婉儿当然不愿意看到别人这样说自己的丈夫。
秦有福才不管那些呢,在他看来,谁爱说什么说什么,放着好好的公主别院不住,还得一天到晚花钱维护着,那可真就是傻瓜了。反正他特立独行是惯了的,根本就不怕别人说什么,再说了,他已经想好了,现在一年的假期是挣到的,不要白不要,等时间差不多了,超市的生意也应该好起来了,到那个时候,他还得辞官,凭什么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五品顾问?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当一个零售业大亨来得舒服,至于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自己只要安全、舒服就行,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能感受到,当官的风险太大,还是老实点的好。至于小皇帝,想来是不会为难自己一个无职无权的小老百姓的。

第七十五章秦有福的怪癖
第七十五章 秦有福的怪癖

康熙实在拿不住秦有福这个人,如果说原来对秦有福不过是有些怀疑,认为这家伙毕竟是汉人,并不是很忠心,再说此人行事手段与众不同,一举一动都另有玄机,谋略思维出人意表,实在让人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么最近就愈发觉得秦有福是个干大事的,若不是上天派来辅佐大清、如当年姜子牙辅佐周文王一般的盖世良相,便定前明朱氏皇帝阴魂不散,不甘心汉人的万里河山落入满人之手,委派此人前来想办法颠覆的。总的一句话,康熙和他身边的几个近臣越来越觉得秦有福这个人实在让人看不透。康熙有时候经常想,如果换了一个平庸一点的皇帝,碰上一个像秦有福这样的臣子的时候,还会像自己这么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么?说不定早就祭起了三尺龙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之下,让秦有福再入轮回,从新做人了。不过每每想到这里,康熙不由得略有些感到安慰的就是自己应该算不上个平庸之辈,否则又怎么能从诸多事务中发现秦有福这般的人才,又敏锐的感觉到此人的诸多蛛丝马迹?两下一比较,康熙更觉应该留意观察秦有福,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手,康熙觉得,自己既然能犯险秦有福诸多的优点和问题,必然能够从他身上发现更多的东西,唐太宗李世民为什么能容忍魏征?不就是因为魏征敢于直言。正所谓以史为镜、以人为镜,且不论秦有福是个怎么样的人,毕竟到目前为止康熙自认从此人身上受益良多,现如今已经发现此人有诸多神秘之处,但只需小心提防,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这正应了那句名言,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康熙这会正是这样的心理。
秦有福可不知道这些,他正一心一意的奔着诸多的全球第一去呢,比方说全球第一个连锁超级市场老板、全球第一大零售业巨头、全球第一敛财高手等等,若是有机会,他还想搞全球第一家金融财团、全球第一大物流中心,反正这会他有时间了,全心全意的甩开了膀子打算大显身手一番。
房地产业挣钱,这得挣为了彰显实力,好好的让这些古代人见识一下什么叫新生活、什么叫生活品质,当然了,更主要是威力让自己住得舒服一点,秦有福在改造和装修熊婉儿陪嫁过来的建宁公主别院——他的新家的时候不遗余力,比当年在确山搞秦家山庄的时候更是花多了几分心思。毕竟现在他有钱了,条件又好得多,请来的工匠都是长期在京城里混饭吃的,相比初在确山修建秦家山庄的那帮泥腿子,手底下当然更有两下子。没有点真功夫的,早就在京城混不下去了。
“哎,那个谁,下水道搞得怎么样了?注意一点,管子接口用浆都给封好了,别到时候漏出来了就麻烦了。”在新秦府的工地上,秦有福正指手画脚的指挥着。
“秦大人放心,小的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保证不会出问题。”负责管工的兴致很高,他在京城干这一行已经时间不短了,可从来没有接过像秦府这样的工程,更不要说这个秦老爷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很是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他已经想好了,干完秦府这活以后,他就把家里也按照秦府这样搞一个卫生间,到时候出恭、洗澡什么的就方便了,只可惜家里的地方不够大,没办法像秦府这样也搞那么大的一个风车抽水,要不然也修个水塔,自来水什么的也就解决了。
“我让他们烧的瓷砖烧好了么?别到时候耽误了事。”秦有福又开始关心起瓷砖来。
“那边窑上正在赶,想来着两天就会送过来了。”管工想到自己当初听说秦有福要用瓷砖铺在地面上的时候那个惊讶的样子,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原本自己还以为秦有福傻了,放着好好的石板不用,非得费劲巴拉的让人烧什么瓷砖,可是仔细算一下价钱,用瓷砖居然比用石板还要便宜,更关键的,两下一比较,瓷砖可是漂亮的多了。
“这就好,铺的时候注意,沙子、石灰和粘土都要过细,比例要调好了,一定要铺平别搞得高低不平的,到时候我可扣你的工钱。”秦有福吩咐着。对这个事情秦有福是很在意的,毕竟现在还没有谁用瓷砖铺地的。他去过的几个朝廷大员的府里地面上都用的是石板或砖,铺出来的效果可比瓷砖差远了。秦有福相信,一旦自己的这处宅子搞好了,肯定能震住那帮王公大臣,毕竟除了汉白玉,恐怕就是这瓷砖更抢眼了。当然了,考虑到使用的材料问题,秦有福不得不将定制的瓷砖烧厚一些,没有水泥,他也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保证地面平整了。
“小的明白,这些事情小的已经注意到了,铺地用的粘土都是到京郊窑厂上拉回来的,土质好,还很干净,这段时间都已经过细准备好了。到时候小的会找两头牛来仔细的将料拌匀,保证让地面跟镜子一样平。”管工自信的回答。
“那边的沼气池你仔细检查过了么?一定得保证密封”秦有福最担心的还是沼气池的密封问题,当初在确山的时候他就试验过搞沼气池,一开始还行,可时间一长就出问题了,密封问题很难解决,白白费了不少功夫。
“秦大人只管放心,负责沼气池密封的工匠原来是修皇陵的,这密封的事最是拿手,交给他肯定没有问题。”话是这么说,可负责管工的一直想不明白,这个秦大人好生奇怪,已经交代过那个化粪池是用来装各个卫生间出去的秽物的,干嘛非得整得比房间里的墙面还要平实密封,还要从那里通一根小铜管到各个房间和厨房,难道这个秦大人喜欢闻那些味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就好”秦有福听了这话放心了,如果说中国建筑水平最高的是什么?那绝对得算是皇陵,秦始皇在几千年以前就能修建诺大的陵墓,尽管后来修陵的都给杀了,可是工艺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对了,新建的小楼用的木料只需刷些桐油防蛀就行,别刷得大红大绿的,太难看了,阳台上的飞檐要伸长一点,盖好瓦,我可不想没两年就得翻修一遍。”秦有福吩咐着。
“小的省得,秦大人只管放心,小的肯定会留意这些的,大人不用担心。”管工毕恭毕敬的回道。
“好好干,记住,提前一天完工我就多给你一百两银子,想多挣钱就看你的本事了。”秦有福采取的是大包的方式,除了需要注意的东西以外,平时只是过来监督一下,并不介入管理,一切都交给包工头负责照图施工,反正要求就是一个,两个月之内必须完工,耽误一天扣五十两工钱。毕竟有过建房的经历,秦有福算过了,如果这些人手脚麻利一点,估计50天左右就能完成整个新秦府的施工任务,秦有福不过为此多花一千两银子,但是有着一千两银子,秦有福敢肯定,这帮人绝对会干得又快又好。

“纳兰明珠,最近福建耿精忠有什么动静没有?”算算时间,三藩的质子这会都该到家一段时间了,尚可喜是最积极的,前两天又上了一份请撤藩的折子,似乎为了表示决心,愿意退隐,将爵位传与世子尚志信,并表示可以先行离开广东到辽东养老,将撤藩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儿子尚志信处理。云南的吴三桂这几天也上了个请安的折子,很明显是观望的态度。只有福建的耿精忠没有什么动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据探子回报,福建耿精忠最近让曾养性、白显忠、江元勋等人接管延平、邵武、福宁、建宁、汀州等府,并开始高筑城墙,囤积粮草,同时命令水师加紧操练,似乎有不臣之心。”纳兰明珠回禀。
“似乎?哼什么似乎?我看他耿精忠就没打算老老实实的撤藩,他为什么派人控制了那几处要地?绝对是没安好心这个耿精忠打得一手好算盘,一边控制要地高筑墙、广积粮,一边拼命训练水师,他这是打算打得过、守得住就打,打不过、守不住就跑。福建山高林密,进出只有南北两端沿海附近的口子,他在这一路安排了防护,我大清又不善于海战,无法从海上攻击,这样一来,即使不敌我八旗兵但是凭借地形和要塞,他就可以拖延很长一段时间,有了这个时间,或是派兵攻打台湾,或是派水师切断我军通道,使我军首尾不能相顾,这样一来,我军想攻取福建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朝入关时日未久,又刚刚大战初定,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耿精忠是想用这个手段迫使朕不得不跟他耗下去,直到朕耗不住了,国库耗空了,那个时候,朕就不得不继续让他当平南王,撤藩的事也就无从谈起了。这个耿精忠欺朕太甚,这藩是不撤不行了”对于撤藩的事康熙考虑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但对三藩的地形了如指掌,甚至对三藩的各将领以及各省总督等领兵大将与三藩的关系也甚为清楚,纳兰明珠一说福建的情况,康熙马上就明白了耿精忠玩的是什么名堂。
“皇上圣明,臣也以为耿精忠确有不臣之心,他如此安排是百名了想跟皇上打一场了,但正如皇上所说,我朝大战初定,又被鳌拜圈地换圈之事伤害颇深,现如今若是又动兵马,恐怕国库难以支撑。耿精忠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整军备战,他这一手可真是打在了我们的要害上了。”纳兰明珠深知厉害,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耿精忠不老实,吴三桂恐怕也不是个老实的。我就不相信,出来这么打的事,他们三藩之间难道彼此就不通气?你想想,三藩目前的态度迥然不同,耿精忠摩拳擦掌,尚可喜上折子请撤,吴三桂隔岸观火,三个人三种态度,摆明了是想看看朕是怎么打算的。若是朕现在就提兵出征,剿灭耿精忠,那么很可能三藩兔死狐悲,携起手来共同对抗,再加上一些他们总兵、总督之类的门生旧故,这场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若是朕示敌以弱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那么吴三桂和尚可喜就会有样学样,各个动手备战,撤藩之事则难上加难。若朕同意尚可喜所请撤藩,则吴三桂和耿精忠见事不可违,很可能老实下来,继而上表请撤。”康熙分析着。
“臣以为皇上所言极是,臣认为,目前的当务之急乃是实行各省督抚、总兵对调的问题,虽然这样一来在短时间内可能会出现指挥不灵的情况,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但只要行动起来,三藩就应该能感觉到皇上对撤藩之事的决心。只需一年半载,各新调任的督抚总兵能掌控好部队,那么即使三藩作乱,相信也不过是一时之乱,没有了后顾之忧,朝廷就可以调集大量兵马剿灭三藩,三藩之乱一平,我大清则再无可忧之事。至于台湾郑氏,不过是跳梁小丑,若无大陆粮草补给,无需进剿,几年之内台湾将无可用之兵,难道郑经还能用一帮扛着锄头的农民跟我大清对抗么?”纳兰明珠想得更远一些,他觉得,对三藩是不需要抚的,与其花钱费力,还不如一次性解决,别看三藩表面上看过去兵强马壮的,但毕竟无法与大清相提并论,从经济的角度上衡量,干掉三藩要比安置三藩来得划算得多。
康熙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但是他是皇帝,总还得考虑一个面子问题,当初三藩都是立了功的,若不是三藩襄助,大清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平定南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当初三藩降清被封为藩王的时候清廷可是保证过的,许了三藩永镇南疆,爵位世袭罔。现在康熙逼着三藩撤藩已经是有悖承诺了,若再设计平了三藩,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尽管辛苦又这样的想法,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这样的话是不该从他这个当皇帝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康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情了,不由得想到了当初替自己去劝三藩撤藩的秦有福,于是岔开话题,问纳兰明珠:“最近秦有福在忙些什么?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听说他的事了。”
纳兰明珠脸上一阵古怪的表情,轻轻咳嗽了一声,回答道:“咳、咳,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说他有什么问题,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倒是闹出了几件笑话,若是皇上有兴趣,臣就给皇上说一说?”纳兰明珠表情古怪并不是因为秦有福的问题,他已经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刚才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无非是建议皇帝等一段时间,等安排好了后路,然后一口气收拾了三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