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倩听了伏在李慧芝的怀里伤心地痛哭起来,“阿姨,嘉明是被那小妮子迷住心窍了…真的不是我打碎的花瓶。”
“嗯,嗯,我当然相信你啦…别哭啊…”李慧芝拍着巩倩的背,安抚着她。
这时,耳畔又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李慧芝听得一震,以为另一个花瓶又破了,回过头时,就看见许嘉明正举着爱疯手机给巩伟国看,画面上,正是巩倩一推江依依的那个动作,虽然只拍到了腰身部份,画面也晃动得厉害,但仍看得清晰,虽没有直接拍到巩倩碎坏花瓶,但她的动作,和花瓶碎裂时的样子,都证明,花瓶就是巩倩摔坏的。
原来,江依依不会用手机,胡乱拨动却按下了摄影键,巩倩当时气疯了,根本就没有注意,抢过手机就没看,自己把整个过程给拍录下来了。
巩伟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李老打着呵欠白了许嘉明一眼,骂道:“臭小子,怎么越变越蔫坏了!”
这一刻,巩清想死的心都有了,像是一盘冰水当头流下,寒彻骨髓。敬德鄙夷地看着她,眼里尽是失望,李慧芝那抱着她的手臂也在发僵,一只正要拍她背的手停在半空,像是被定了形一样,半天也没落下来。
许嘉明走到许敬德面前,郑重的说道:“爸,依依的话很可信,您还是把另一个花瓶找一个鉴定机构鉴定了吧,如果真是古董,那就看妈是收谁的,赶紧退回一只,另一只,由我公司来赔偿。”
许敬德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横了李慧芝一眼,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这事由你去处理。”说着,走近江依依,声音有些歉疚:“对不起啊,孩子,错怪你了,我要谢谢你啊,不是你,伯伯怕就要犯大错误了。”说着,他也不再理会巩伟国,冷冷地横了李慧英一眼,脚步沉重的向楼上走去。
他刚才就有七八分相信江依依的话了,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让巩伟国知道李慧芝收受重赃的事情,原本想等巩家人走后,再来处理这件事情,没想到嘉明还是把事情揭开了,儿子长大了,比他更有担当,更坦荡,这种处理方法,比让巩伟国回去乱猜更明朗,更合适,而且,当面揭穿了巩倩,却并不让巩倩赔偿,让巩伟国羞愧内疚的同时,还欠了许家一个大人情,江依依这个小女孩,还真是奇怪,她怎么就知道,那对花瓶不是仿真品呢?
“许书记!”巩伟国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他微黑的脸膛顿时胀得油红发亮,跨了一步追了过来,“既然是小倩打坏的,我赔!”他巩伟国教女无方,但不能白受了人家的这分情,做错了就该认!
“算了,老巩,嘉明会解决的,我累了。”许敬德摆了摆手往楼上走去,并没有回头。
巩伟国的脸色更难看了,拽着巩倩走了出去。
这时的李慧芝有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江依依,她呐呐地想开口,却又觉得很丢面子,干咳了一声道:“我去楼上看嘉晴了,嘉明,送你小妹去客房吧。”
这算是变相的和解,也是提醒江依依,她只能做许嘉明的妹妹,江依依转眸静静地看着许嘉明,前世她并未婚配就糟迫害,他是第一个与她亲妮过的男人,她还弄不明白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固有的思想里,对第一次亲近的男人略有一点归属感的,刚才他对她的维护她能感觉得到,可是…
“别介意好吗?”灯光照在江依依白净的小脸上,额前细碎的发丝在晚风下轻飘,带得他的心也痒痒的,柔柔的,莫明的就有点担心起来,怕她经这一次就被吓住了,以后,再也不愿走进这个家门,声音里,就带着一丝的担忧。
“送我回宾馆好吗?”依依垂了眼眸,长长的睫在眼睑处留下一条好看的阴影,两手绞在一起,声音干巴巴的,有点提不起劲来。
她真的想要逃!许嘉明微叹了口气,算了,来日方长,她还小呢,忍不住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看她那头短发被自己揉得乱糟糟的,又笑了起来,眼晴幽深,捉住她的手:“走吧,我送你。”
笑容如花绽,依依觉得这形容无比贴切,让她有点挪不开眼,许嘉明和嘉晴有着同样的五官,他板着脸时,俊逸儒雅,此时笑得自然,那五官就带出一丝明媚来,依依不由晃了下神,什么嘛,两世为人了还会对个男人发花痴,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更带出一股子清新的娇艳来,就像晨风中的初绽的海棠,许嘉明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心又咚的一下跳漏了一拍。
车上,依依终于打通了穆家浩的电话,那边穆家浩听出是她的声音,立即就在嚎:“依依呀,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一走就是几天,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家里不管,我病了,真的又病了,你说过要给我治病的,你个说话不算数的啊…”
依依的耳朵都快给震聋了,把手机拿得远远的,皱着眉,知道他在夸张,却还是忍不住会担心,阿浩的病症太奇特了,上次给他治疗过一次后,她就打算给他用药蒸的,可是一直没时间,那家伙又三不两时的闹下失踪,“阿浩,我妈呢?”
那边的声音更大了,还带着哭腔:“什么呀,什么呀,一打电话就只问阿姨,我病了,病了你没听见吗?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
真病得厉害,怎么还能嚎这么大声,江依依忍不住翻白眼,“告诉我妈,我明天到家。”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呃,等一下,阿姨还没回家呢,依依,你有手机啦,这是你的号码?”穆家浩终于不嚎了,笑嘻嘻地问。
“嗯,是借的,明天我就去买手机。”依依很平静的说道。
车子突然就紧急刹住,好在这一次她终于知道提前系好安全带了,许嘉明黑着脸转过头来,声音阴沉沉的:“什么叫借的,你非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依依忍不住就缩了缩脖子,声音弱弱地:“那个…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的,怎么能接受别人的礼物…”
“怎么是无功不受禄,你不是救了我外公吗?这算是报酬好了?”许嘉明有点咬牙切齿,若不是吸取上次的教训,他真想再做点什么让她明白,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李老也清我吃过饭了…”依依没敢抬头,两手绞着校服的衣角,浑身却是竖起警惕的刺,要是他又来上次那一回,她就立马下车去。
“你…”许嘉明又气又好笑,心里却像是钻进了一根饿毛,弄得满心满肺都是柔柔软软的,也只有她这个小笨蛋才会急着跟他和他家撇请关系吧,也只有她才会认为,救过人,用一顿饭就足以当报酬了吧,她干净得就像一颗不含半点杂质的水晶,又像一块蹼玉,质朴华美又高洁,她的心思很好猜,一切都在脸上,都在她的眼晴里,无需费太多的心思,可正是这样的单纯和美好,让他束手无措,让他无可奈何,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得到她的心,那些平时追女人的手段在她面前,一文也不值,半招也用不了。
许嘉明的脑子转得飞快,凤眼如漆,紧盯着依依,声音很危险:“你刚才跟谁通电话呢,好像你们关系很不一般啊。”
依依立即抬起头来,水漾漾的大眼里有点急切:“是阿浩,是弟弟!呃,也不是…”前世的阿浩是弟弟,这个阿浩可不肯叫自己姐姐,那是什么?她也弄不清楚了,“是朋友!”还是那点子归属感作崇,依依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什么嘛,她又没跟他怎么样,干嘛好像对不起他嘛。
“倒底是什么?”许嘉明俊脸逼近,深遂的凤眸幽暗得像不见底的深潭。
“我把他当弟弟来着。”他清新爽朗,略带丁香花的气息再一次包围了她,她感觉胸口像钻进了一只小免子,在乱撞乱冲,怦怦直跳,一慌神,大声说道。
许嘉明紧抿着的唇线就拉开一条好看的弧度,迅速在她鼻前上轻啄了下,得意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坐直身子,在后面车的喇叭声中踩下油门:“原来是弟弟啊,也是你的病人吧,你呀,救人是好事,但也不能见谁都救,要了解下别人的背景…”碎碎念,像个老头子一样。
依依垂着头,神魂还停在刚才那一吻上,脸上不由自主的有点烧红,长吁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像上回那样…其实,她还是有点点小小的失望的,哎呀,乱想什么!在心里啪了自己一下。
嘴里嘟囔:“是啊,我也不知道你的背景呢…我还是离你远点子的好。”
“我不是带你到家里去了吗?你也看到了,我爸,我妈,还有小晴…呢,你不会是被我妈吓到了吧,她就是那样的脾气…”许嘉明从前面镜子里看着小妮子,见她的脸又红了,心里一阵窃喜,却也知道要适可而止,又有点担心起来,转过头看着她道:“依依,你不要管我的家人,你只要看着我就好,可以吗?你还小,我会等你长大,会让你看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好吗?”
江依依抬起头来,也很认真的看着他,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半晌才道:“好!”
许嘉明的心里一阵狂喜,以为还要费很多周章她才会答应的,以为她就是个小榆木脑袋,很难接受他的表白,会像上回一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可是,她答应了,真的答应了…
车子突然加速,再一个急转,驶入一条河堤,饶是系了安全带,依依还是被晃得身子七弯八摇的,一阵头晕目眩,还没有醒过神来,许嘉明已经下了车,随即车门开了,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她自车里抱了出来,纵目间,眼前是一片广阔的绿茵地,不远处,是一条明静的河,他竟然抱着她在草地上飞快的旋转了起来,宁静的夜空里,响起许嘉明爽朗而愉快的笑声。
依依被许嘉明转得晕头转向,只差没把晚上吃的东西吐他一身,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狂喜的男人,坐在草地上,喘着气问:“你干嘛这么高兴啊,捡到宝贝了?”
许嘉明在她身边躺下,仰望夜空,夏夜的凉风习习,吹得人心情舒缓,抬手揉了揉依依的小碎发,笑得得意:“就是啊,捡到了你这个小宝贝啊,记住哦,以后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刚才你答应了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依依瞪大眼晴,一脸无辜,却说得让许嘉明快背过气去,身子一翻,伸手就捉住依依的小蛮腰,指尖轻弹,依依哪里受得了这个,扭着身子就想要逃,这边早就提防了,咬呀切齿的:“小没良心的,才说的话就不想算数,看我怎么治你,让你长记性。”
边咯吱还边呵着气,依依被他咯吱的身子乱颤,倦成了一团,连连求饶。
“快认错,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好,我是你的男朋友…啊,错了,你是我的男朋友…不对啊,你说要等我长大的,要等我看清楚你的,我没有长大,也没有把你看清楚啊…”
依依最后还是说服了许嘉明,把买手机的钱还给了他,来时,她并没有带多少钱,但书法大赛得了三等奖,有五万元的奖金,正好去银行取了钱还给了许嘉明,虽然许嘉明的脸色黑如烧炭,但依依一句话就让他气哽在喉发不出来:“你说过要等我长大,等我看清你的啊,我还没看请你呀…”
回到江城,已经是第三天,许嘉明直接把依依送到了一中,校门外挂着一条长长的横幅,“热列祝贺本校高二江依依同学荣获全省书法比三等奖,“方文伯领着全体教职员工及学生代表在门外列队欢迎,连芙蓉区的区长赵守业也亲临,江依依一见这阵仗就缩在车里不肯下去。
许嘉明笑得不行了,明明就是个最不怕事的,面对巩伟国那样的军中宿老,黑七那样的二流子,方青卫的枪口她都毫无惧色,倒是这会子像只小乌龟一样的缩着,人人都爱的风光劲头她却是怕死了。
“不许笑!”依依钻在车窗下小声抗议,没见过这样的,幸灾乐祸不是?
“要我帮你吗?”许嘉明收了笑,这样的依依让他心疼到骨子里去了,如她这个年纪,这样风光无限的事情,换了谁都会很兴奋,很激动,她却排斥得很,难得面对虚荣时,她能保持淡泊宁静的心,越与她相处得久,他便越是被她吸引,身边美女无数,却是第一次真动了心,动了情。
“算了,我自己去。”依依深吸一口气,让许嘉明把车开得离校门远一些,在一颗大槐树底下下了车,她打算着爬到树上,再越墙而过,正好躲过校门口的那一群人。
看着许嘉明的车开走,依依一提气,人才刚刚跃起,就听见有人叫她:“江依依!”声音竟然有点发颤,满是惊喜,依依以为是被老师发现了,一口气泄得差点就没从树上跌下来,站稳身子,低头一看,不由怔住,树下赵明翰正仰着头,一双俊目直勾勾地看着她。
依依叹了口气,这小子不是被打傻了吧,怎么看到自己像看到亲娘一样啊,压低了声音,故作凶恶状:“喂,不许告诉老师。”
“不告诉,不告诉,我谁都不说,那个…他们正在门口迎你呢,哦,你不喜欢那样啊,别走这里啊,下面都是汽车,你跳下去会碰到警报器的,我带你从另一边走啊。”赵明翰羞涩一笑,两眼兴奋的眨巴着,声音也跟着小了下来,好像还有一丝的窃喜,好像与依依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一样的高兴。
依依回头一看,墙下面果然停了好多辆高级小轿车,脚尖轻点,飘身而下,落在赵明翰身边。
赵明翰的目光尽乎崇拜,张大嘴,又抬头去看那颗大榕村,目测了下高度,估算着自己要是从上面跳下来,非得摔个全身趴不可。
依依不太喜欢赵明翰,尤其是他那个妈,对他仍是冷冷的,脚一着地就走,赵明翰忙小跑着跟上,急头白脸的,“你别走这边啊,我带你走后门,那守门的老头从不管我的。”
“那你走前头。”依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顿住脚,赵明翰欣喜的忙转到前头去,走几步又回头偷瞄,生怕依依没跟上,到了后门,守门的老头看到赵明翰果然睁只眼闭只眼,但一看到江依依,就拦了手,两眼放光:“你是江依依?区长和校长都来了呢,你怎么能躲这儿呀。”
依依垂着头,心想完了,还是被抓包了,刚要说话,赵明翰俊脸一横,冲那老头就是一膀子搡了过去:“你白内障了吧,她是刘青青,不是江依依。”
“明明就是…”
“我说她是刘青青她就是!”赵明翰声音打着横,俊目森冷,那老头还真的就把头垂了下去,放江依依过了。
一进校门,江依依两手一握,指节咯吱作响,眉头微挑地看着赵明翰,赵明翰一听那指节声,差点没打个赴赴,吱吱晤晤的:“那个…我…”他刚才也没做错什么呀,还帮了她的忙来着…
“以后要尊老爱幼,欺负老弱病孺,实乃小人所为!”江依依板着脸说道。
“呃,那个…我以后知道了。”赵明翰似是恍然大悟,垂头搭脑的应着。
江依依笑得很有成就感,踮着脚,伸手去拍他的肩,这家伙长太高了,足有一米九吧,赵明翰很配合的弯下腰来,让她拍得容易些,依依强忍着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你回班里上课吧,我也要回去了。”眼睛又担忧地看着校门口,她的思想里,尊师重道是很重要的,把校长和老师凉着不太好啊,可是,她实在是受不了被众人围观的感觉啊,人一多,她就特紧张…
“你是担心校长他们吗?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只要我爸一走,方校长就会把人都散了。”赵明翰看出她的担心,一拍胸脯保证道。
“那就…麻烦你了。”江依依的眼神变得温和了很多。
赵明翰的脸立即就红了,微垂了眸,一溜小跑就不见了。
果然,这小子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他爸给弄走了,方校长就散了人,各回各班。
姚明远回到办公室,打开书本就看到一张小纸条,娟秀的簪花小楷让他心情愉悦,字条下压着一张银行卡,江依依竟然分了一万块的奖金给他,姚明远的眼晴一阵撞涩,那孩子,善良敦厚,淡泊名利,明明家庭很困难,她妈妈才丢了工作,还在摆小摊子呢。
一起身,追到教室里,正好堵到与刘青青一起放学的江依依,一把拉过江依依来,把那张银行卡往她兜里塞。
江依依死都不肯收回,小身板轻灵得像只小燕子,姚明哪是她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气喘吁吁,银行卡还是回到了他的上衣口袋里,气急了直瞪眼:“你这孩子,你妈妈还在摆摊子呢,要为她着想啊,一万块得是你们母女好几个月的生活费,而且,你明年还要上大学。”
“可是老师,师母也病在家里很久了,师兄也没有找到工作…我能赚钱养家,不会让妈妈操劳的。”江依依一本正经,小脸都憋红了,“再说,您是我的辅导老师,我的成就也有您的心血,这是您应得的。”
姚明远的鼻子酸酸的,眼中有泪水浸漫,他强忍着,带着浓浓的鼻音:“老师不能收,老师从来就没有教过你书法!”
“老师,您就收下吧,不收依依会睡不着觉的。”一旁的刘青青拉住依依就跑,依依真傻,老站这儿,老师更加不好意思了,礼送完了人就该走呗。
谁知,才转过弯,就碰到了赵明翰和剑猪一伙,刘青青立即抖开满身的戒备,看着他们,警告道:“赵明翰,你的胳膊不痛了吗?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哟,青青妹子,你现在有靠山了,说话都硬气了呢,以前见到我们老大可不是这样的啊。”剑猪男嘻皮笑脸的,抖腿耸肩地说道。
话音没落,头上就挨了赵明翰一记铁砂掌:“对女同学不能这么说话,你有没有文化啊,没素质真可怕。”
转头就红了脸,垂着眼皮,连声音也低了好几度,期期艾艾的:“江依依,我送你回家吧,我有骑机车,很方便的。”
“我不还是坐公交吧,赵明翰,其实你不坏。”江依依笑着摇了摇头,对赵明翰挥了挥手,拉着刘青青向前走了。
赵明翰像是被冻住一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看着江依依悄然而去的背影,剑猪伸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声音无比担忧:“老大,回神啊…”
“她夸我了,她夸我了,他说我是好人啊,你们听见了吗?”赵明翰喃喃低语,眼晴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
“没说你是好人啊,只说你也不坏来着…”剑猪小声嘀咕,话还没完,脑门又挨了一记铁砂掌。
“不坏就是好人啊,你们两个以后也要学着做好人,做好学生。”赵明翰说完就站直了身子,挺胸昂首,迈着正步往前走,剑猪和胖子两个面面相觑,无比委屈:“做好人还打我…”
依依和刘青青分手后,背着书包心情轻松地回到家里,走进小区院子,就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摆着她们刚买回家的电器家具,边上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赵慧英正在跟一个胖女人理论:“明明签了租房协议的,你们为什么要我退租,你不能不讲理啊。”
那胖女人正是房东,那天依依母女来租这房时,她笑得像个活菩萨,和善得很,可今天却是阴着脸,一脸的嫌恶状,双手抱胸,挑了眉说:“以前是我看错了,看你们母女可怜收留你们,把房子租给你们,现在才知道,你们娘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个出去卖的,嫁了一个嫁二个,你女儿啊,哼,手脚不干净,谁知道这租房的钱是哪里来的,快走,快走,别污了我家的房子,以后不好租出去。”
这话果然惹得围着的人一阵议论,人们看赵慧英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你胡说,我们母女行得正坐得端,我哪有…”赵慧英百口莫辩,呜呜哭了起来,想着她骂人的话头,就觉得委屈,自己是嫁过两个人来着,可是那不是死了男人,没办法么?哪里就是卖了?一时气得胸膛子里闷得慌,眼前发黑。
“哼,还说不是?没话说了吧,要不是听我朋友说起,还真不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呢,你那女儿就是个太妹,有爆力倾向,见人就打,再留你们住这里,没得邻居们戳我脊梁骨,怪我没把房子租给好人家。”那胖女人看赵慧英软弱,周围的人群又跟着议论,骂得就更起劲了。
江依依气得双手攥得死紧,斜眼就瞥见楼道里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心中一凉,明白了缘由,几步上前扶住赵慧英:“妈,怎么回事?”
“依依,他们不讲道理,算了,我们再去找房子吧。”赵慧英见依依回来,心中一喜,随即又担忧起来,胖房东嘴贱,依依又是那脾气,要是她又在这里打了人…那还不正中了她们的话了?
“为什么要再找房子?白字黑字写着呢,租房期是一年时间,房租压金我们也交了,你说不租就不租啊。”依依来了气,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道听途说就把人看贬,跟这样的市井泼妇动手没意思,她不就是想坏了自己母女的名声嘛,那就照她们的来好了。
“压金我退了啊,你们住这十天半月的,我也不收钱,算白住了,赶紧的走吧,别在这里碍了邻居们的事儿。”胖女人一脸的鄙夷,像赶苍蝇一样的把母女两往小区外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