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的脚步就僵住,半晌没有说话,太夫人就道:“明凤要做什么?什么生意?我怎么不知道?”
二姨娘只好又回转道:“回太夫人的话,妾听明凤说,是要做海船什么意,外头的事妾也不是很清楚。”
“那他找你要了多少银子?”太夫人听和脸色一沉道。
“五千两,妾再多也没有了。”
“五千两能做海船生意?要是这样,咱们要都要发大财了。”三夫人听了捂嘴直笑。
“准是又拿去赌了,我说你呀,也不能太由着他了,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他再这么赌,可连这个家也要赌了去,明凤呢,在家没,叫过来,这孩子越发的没个轻重了。”太夫人气道。
一时有小丫头去请许明凤,可许明凤却不在家,二夫人就道:“准是这两天手气好,又去赌坊了。”
二姨娘急得不行了,忙道:“明凤说了,这一次真的不是赌,他这两天也没怎么出门呢,晚上也在屋里的,太夫人您若不信,可以问门房的。”
许明鸾出了许家大门后,就藏在门前的一颗大树上,看着府里三房的动静,果然,碧玉两个把阿九受刺的事传开了之后,许明凤脸色慌张地从屋里出来,连个随从也没带,就急急地出了大门。
许明鸾暗中跟随在后,却发现,许明凤并没有往大理寺走,而是去了城西,在一间很普通的民居前,他停了下来,很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后,发现没有注意他后,敲门,不一会子,有人出来,看是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让他进去了。
许明鸾跳上屋顶,监视着。
许明凤进了院子就道:“你家主子呢,可回来了?”
“那下人道,昨儿晚上出去就没回呢,公子可是还有生意要做?”那仆人问道。
“昨晚出去就没回?”许明凤的脸色立即苍白起来,喃喃道:“不好,出事了,你家主子只怕被抓了。”
那仆人听得脸色一变道:“公子自何处得来的消息?”
“我那四弟回来说的。”
那仆人立即警惕的四处张望,对许明凤道:“你与我家主人的交易已经完成,若没有生意要做,就请公子速速离开吧。”
说着,那仆人就把许明凤往外推,自己进了屋。
许明鸾没有立即去拦许明凤,而是继续呆在屋顶
果然那仆人不久后,收拾了一个包袱出了门,反手还把门也锁了。
许明鸾跳下屋顶,紧跟仆人后,随知那仆人机警得很,在小街小恭里乱穿乱窜,许明鸾紧追不舍,那仆人见躲不过,突然扔了一颗烟弹,许明鸾等烟雾散去后再寻那人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到许家,许明鸾直接去了荣安堂,却被告知,许明凤并没有回来,许明鸾冷笑一声,就回了自己的屋里。
阿九已经醒来,许明鸾坐在边看着她。
“明鸾,你今天没上朝?”阿九迷迷糊糊地道。
“今天沐休,不用去,可感觉好一点了?”许明鸾抚了抚阿九的秀发道。
“嗯,好多了,就是饿。”阿九道:“让碧玉给我做碗面来吧,我不想喝粥,就想吃一碗臊子面。”不由又想起当初三哥还在时,亲手给她下厨煮的那碗面来,眼睛不由又有些发红,三哥就算没死,也是不愿意再见自己了的吧,他应该是生气了,怨自己没有等他,那么快就嫁了…
一个肯为自己厨的好男人…当初,自己就是被他朴实而又简单的行为给温暖了,天地良心,阿九当初是真的想与他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的,可是,造化弄人啊,三哥,你若恨我,阿九也是活该。
“在想什么呢?”许明鸾捉住了她的手。
“没什么,明鸾,你可查到一些线索?”阿九回神道。
“说了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了,好生养着,这些事有我呢,你只想吃臊子面么?我还会做湖南的酸鱼面,要不要试试?”许明鸾说着就起了。
阿九听得目瞪口呆,愕然地问:“酸鱼面?明鸾你会作饭?”
许明鸾敲了下她的头道:“三表哥的手艺还是在我这里学的呢,他会做,我又怎么不会?你等着,我去小厨房给你做来,很快的。”
说着,人就大步流星的出去了,阿九看着那伟岸高大,如松竹一般拔的背影怎么也不太相信,他这个公卿世家的世子爷会做饭,还真的会亲手给自己做饭,他和林思敏可是完会不一样的人啊,林思敏虽然也出官宦之家,但一是他在林家地位不高,自小就不得不自立,第二,林思敏的子要闷,要静一些,是个能安得住寂寞,守得住平凡的人,而他,却像一颗行星,好动不说,还会引得他边的人围着他转,这种人,天生就是做领导者料,绝对不会懂得如何去照顾人,体贴人,可是…
正胡思乱想间,碧玉端着温水进来:“少夫人醒啦,爷说让奴婢端水来给您洗洗。”
“哦。”
“爷让奴婢在水里放了盐,又煎了艾叶和陈茶,说是能消炎呢。爷还真是细心。”碧玉说话时,唇角都是笑,眼神也是亮亮的,把水放在榻几子上,给阿九解衣清洗伤口。
阿九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地看向门外,碧玉笑道:“夫人在瞧什么呢?门都要被您瞧出一个洞来。”
阿九郝然一笑,收了目光,等她伤口清理好,穿好衣服后,端面进来的,却是碧莲:“夫人,真没想到,爷还会做饭呢,好香的面啊,里面放了香菇,酸菜,新鲜鱼块。”
阿九眉头皱了皱,又看向碧莲的后:“爷呢,他怎么没来?”
“可不就是爷从厨房里端出来的么?奴婢正要碰见了,接过来的,才茗香找爷,爷好像很着急要出去,就吩咐让奴婢侍候夫人先用了,还说要意见一会子等他回来了再提。”碧莲笑得眉眼弯弯道。
“你亲眼看见是爷做的么?”阿九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鲜,香,酸,爽,真好吃,急急地又喝了一口。
“怎么不是啊,厨房里的荣嫂子可是咱们自个的人,要不您把人叫来亲自问问?”碧莲笑道:“不过,要不是亲眼所见,奴婢也不信呢,爷可是世子,又是二品大员,能为夫人进厨房亲手做饭,夫人,您的服气可真…全大周,怕再也到不出第二个了。”
阿九没空回她的话,一碗面哧哧几下就被她吃光了,连汤也没剩一滴,看得两丫头在一旁都吞口水,碧玉是个嘴馋又直的:“夫人,真那么好吃?”
“也不知道厨房里还有没有,也赏奴婢两个尝尝。”
“你想得美,爷亲手做的,怕国公夫人都没吃过呢。”碧莲就嗔了碧玉一眼道。
碧玉讪然一笑道:“也是呢,这个福气可不就只有夫人有了。”
许明凤忐忑不安地回到许府,刚进自己的书房,就意外地发现,许明鸾已经坐在他屋里了。
“三哥好悠闲啊,为弟在这里可等了你好一阵子了。”许明鸾手里把玩着一串珍珠项链,似笑非笑地说道。
许明凤一见那串珍珠,脸就白了,转就想走,许明鸾道:“三哥现在才想逃,不是太晚了些么?”
许明凤回过头来,脸色已经趋于平静:“四弟这是说什么呢,无端地坐到我书房里来,说些莫明其妙的话,哥哥可弄不懂你。”
“可认得这根珍珠项链?”许明鸾冷笑着问。
“不认得。”许明凤咬着牙说道。
“你不认得?那我就拿去问问爹爹,保不齐爹爹认得,宝丰银的珠宝在京城还是很有名的。”许明鸾说着就起。
许明凤的脸色剧变道:“好像…是我姨娘的。”
“那你可知道我从哪里得来?三哥,有些话,还是不用我明说了吧。”许明鸾冷厉地问许明凤。
许明凤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你想要怎么样?”
“你恨杨玖,所以,你趁公主到许家来给我送妾,你买通杀手暗杀公主,嫁祸杨玖,你可知道,杨玖的罪名真成立,许家也是会受影响的?你好毒的心啊。”许明鸾厉声喝道。
“你…我也没让那人杀了公主,只是吓吓公主…”许明凤满头是汗道。
“是吗?只是吓吓,却把公主的一只脚给废了,你这个惊吓还真是小啊,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我把你交给大理寺,依国法惩治,第二条,那就是你跟我到爹爹那里去认罪,两条路由你选。”许明鸾道。
“四弟,我们是亲兄弟,买凶杀公主的罪名可不小,我…我…爹爹会打死我的…”许明凤脸色苍白道,眼珠子不停要在转,突然向许明鸾发难,出手抢那串珍珠链子。
许明鸾躲都没躲,真接把那链子给了他,冷笑道:“二姨娘这一次被当掉的首饰又不止这一串,那人我还没交出去,只是关在一个避静处,他找将你给他的那一包首饰全交出来的,你还要再看看么?”说着,就拿出一个金钗来。
许明凤顿时泄了气,他原本以为,许明鸾只是在诈他,如今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只好道:“我跟你去见父亲。”
到了平国公的屋里,许明鸾手里拿着那个金钗冷冷地看着许明凤。
平国公莫明地看着两个儿子,皱眉问道:“难得啊,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看为父了?”
许明凤在许明冷厉的目光下,跪了下来垂头道:“父亲,儿子错了,儿子不该买凶刺杀公主,陷害四弟妹。”
平国公听得子一震,差一点没站得稳,转头看向许明鸾,许明鸾只把手中的钗子交给了他道:“还是让三哥自个说吧,没得说我污蔑了他。”
许明凤就道:“…儿子就找了君山会…他们说此事太过危险,就要收儿子五千两银子,儿子…”
添添减减地把自己如何买凶的事说了一遍,平公国当时就踹了他一个窝心脚。
许明鸾却被君山会三个字震惊了:“爹爹,君山会不是早就被皇上下令灭到了么?怎么又出现了?”
平国公也是浓眉紧锁道:“这个组织以前就由大皇子控制着的,大皇子逃亡后,太子着人大力清剿,听说有一部份人逃去了大辽…”一时就顿住话头,又向许明凤踹去:“孽子,若让太后得知你收买君山会的人刺杀公主,我许家真的会被你毁掉。”
许明鸾大惊道:“爹爹,您的意思是,君山会如今会是大辽人控制的?”
“君山会是个很严密的暗杀组织,又兼报的收集,这些人逃到了大辽,大辽人哪有不趁机扶持和控制的?明鸾,你千万不能将那刺客交给大理寺,最好就地杀了的手。此事,可是关乎到我许家全家的安危啊,弄个不好,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平国公说道。
许明鸾默然半晌才道:“那人武功很高很怪异,怪不得那天儿子看他手里拿的刀有些像辽刀,果然真是辽人,爹,儿子并没有捉到刺客,被他逃掉了,他还有个同伙,扮做仆从模样,也让他逃走了。”
许明凤在一旁听得又气又懊恼,没想到许明鸾竟然虚虚假假,一点证据也没有,就诈得他认了罪,看平国公那凝重愤怒的样子,自己这一次还真逃不过一场好打了,只怕连着三房的地位在许家也要一落千丈。
许明鸾看许明凤怨毒地看着自己,不由讥笑道:“三哥,这些首饰是我在当铺里赎出来的,你可知道,这些东西上可都刻有许家的标记?真流出去,太子追查下来,你还以为难瞒得住吗?”
平国公见了对这个三儿子更加生气,大声道:“来人,请家法。”
许明凤吓出一冷汗,忙求饶,平国公却是铁青着脸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两个护院按住许明凤,将他从平国公的书房里拖了出来。
并按在长凳上,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哔啪的板子声,许明凤的嘴马被堵住,下半向很快就被打得浸出血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太夫人,和许夫人,许夫人先过来,见许明凤被打,有些愕然,但想起阿九昨晚的经历,心里也明白了一些,不由心生恼恨,打得好,这一对夫妻狠毒起来,从来就没有念过手足之。
太夫人人还没来,大管家就急急地来了:“大理寺卿郁大人到。”
郁大人怎么又来了?许明鸾愕然地看了平国公一眼,平国公也担忧地看向许明凤,一时心中一紧,君山会是多么密密的组织,许明凤虽然也有些官职,但以他的级别和人脉,怎么可能联络得到这么顶极的暗杀组织?
第九十三章
平国公到前院接见郁大人了,许夫人看了许明鸾一眼道:“明鸾,你奶奶就要来了,要不,你先回去吧,省得再这里尴尬。”
许明鸾一想也是,太夫人向来偏护许明凤,自己呆在这里确实难得听闲言碎语,就先走了。
许太夫人没多久就急急地和二夫人,三夫人一起赶来,一见许明凤正在挨打,果然急急地就叫人停手,许夫人道:“母亲,这是公爷让打的。”
许太夫人就拿眼瞪许夫人:“你可明凤的嫡母,公爷让打儿子,你这个做嫡母的也不说拦着,是何居心啊,你是不是巴不得庶子全都不好,你心里才舒坦?”
许夫人听了好不恼火,这老太婆果然一来就要把矛头指向自己来,便笑了笑道:“母亲您可真是冤枉儿媳了,儿媳也是听说明凤挨打才过来向公爷求情的,公爷方才还说了儿媳一顿呢,这顿打,可是明凤自己选的,比起进大理寺的大牢来,明凤他情愿挨打,难不成,母亲您舍不得打他,情愿他进大理寺去?”
许太夫人听得莫明,不过一想起二姨娘先前的那些首饰的去向,也猜测到了一些,一想到许明凤有可能买凶刺杀公主来陷害杨玖,心里不由也有些恼恨,一家人关起门来再怎么闹,也是一家人,可要是有人为了家斗,竟然损害整个家族的利益,那还确实该打,只是宋氏是她的亲侄孙女,她正在养伤,如今又打伤了明凤,她心里实在疼。
“那…那也不能往死里打啊,你们就不知道要轻着点儿?都猪脑子啊,公爷要你们下重手,你们就真下重手啊。”
行刑的护院听了这话果然就打轻了些,许夫人道:“母亲怕是还不知道吧,大理寺郁大人方才来了,公爷正在前院见他呢,只怕有些风声是露出去了,咱们家自个打得利害些,公爷去宫里向太后娘娘请罪时,也有话说。”
太夫人一听,痛苦地闭了闭眼,颤声道:“打吧,活该挨打,多大的人了,做事没一点轻重。”
又转过头来问许夫人:“听说杨氏受了伤,可好些了?”
阿九昨天就受伤了,一直没见太夫人怎么关心,如今倒想着关心起来了?
“还好,没死,命大呢,这外头的枪好躲,家里算箭可真是难防阿。”说罢,一脸是气地离开了。
太夫人被抢白的脸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二夫人趁机道:“大嫂自从娶了个有本事的儿媳妇回来,说话行事的方式可都强硬起来了,要是儿媳,可怎么都不敢跟婆婆您这般子说话。”
太夫人烦燥地瞪她一眼道:“是不是我讨厌你大嫂了,你心里会舒服一点啊?”
二夫人听了吓得垂头不再敢多说半句。
郁大人果然是为了许明凤而来,而来,还直接带了衙役来了,一进门就直接说明来意:太子已经得知许明凤买凶刺杀永宁的真相,要将其捉拿。
平国公大震,不知消息是如何这么快就泄露的,正要辩解时,郁大人拿出许明凤收买刺客用的首饰,正是二姨娘之物,平国公哑口无言,只得让其将许明凤带走。
转而怒火万丈冲到许明鸾的院子里来。
许明鸾正与阿九说话,阿九的伤势好得很快,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碧草给她煎了药来,阿九看见药就头晕,不肯喝,许明鸾无奈端了药道:“杨玖,你天不怕地不怕,倒怕喝药,要不要我喝给你看?”
阿九笑道:“好啊,你帮我喝了?”不过是句戏言,谁知许明鸾还真的喝起药就喝。
阿九忙抢住道:“你有毛病啊,是药三分毒呢,你又没受伤,这也是能乱喝的么?”
“那你就乖乖喝了。”许明鸾把碗一递道。
阿九无奈嘟嘟嘴,不情不愿的把药喝完了,一时又想起小时候,自己不喜欢喝药时,大少爷逼自己喝药的情形来,记得有一回,自己病了,大少爷故意将自己抱在怀里喂药,三哥送了粥品过来,自好看到,又窘又惊,那时,三哥的眼里就有了情意吧,只是,自己那时太粗心,就没注意过。
“喝个药也能发呆。”许明鸾拿过阿九手里的碗,喂了一粒松子糖在阿九嘴里,眼神烱烱地看着阿九。
阿九微笑道:“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是了,明鸾,你小时候喝药也这般豪爽吗?”
一边的碧草听了就捂嘴直笑,阿九问:“笑什么?”
“奴婢是笑世子爷,少夫人不知,奴婢前儿个还听府里的老人说,小时候世子爷病了,夫人让他喝药,要备上一百颗松子糖才肯吃呢。”
“奴婢还听说,世子爷一听要喝药,就爬到树顶上去,夫人怎么叫也不肯下来呢。”碧莲也在一旁打趣。
许明鸾俊脸一沉道:“杨玖,你的丫头嘴巴越来越碎了,你得好好治治。”
阿九则笑得直不起腰来,问道:“一百颗松子糖,你也不怕吃坏牙齿。”
“我留着当零嘴不行啊。”许明鸾气得塞了一粒酸梅在她嘴里。
这时,听外小丫头高喊:“给国公爷请安。”
阿九听了忙要起身,许明鸾道:“你歇着,我去。”
话还没说完,平国公已经气呼呼的坐在正堂了,许明鸾人还没出去,就听得外头砰的一声响,平国公一掌拍在八仙桌上,把个好好的黄梨木桌子拍掉了一个桌角。
“爹爹,何事如此生气?”
平国公指着许明鸾的鼻子道:“孽子,言而无信,你可知此举会害死许家?”
许明鸾莫名其妙,一旁跟着的大总管忙把许明凤被郁大人带走一事说了一遍,许明鸾听得愕然:“爹爹以为是我向太子殿下禀报的么?在爹爹眼里,儿子就是这般无轻无重,不顾家族死活的么?”
“你还狡辩,你二娘的首饰你不是全都赎回来了么?为何又会落在大理寺卿手里?”平国公怒道。
“儿子能赎回的自然全都赎回了,可是,儿子不保证把三哥拿出去的全都赎回来了啊,爹你也不想一想,那是单纯的刺客吗?那人是存心要害许家啊。”许明鸾俊眉紧皱地说道。
平国公冷静下来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如今三哥进了大理寺,只怕许家也会受连累啊。”
“太子想动许家了,就算没有三哥的事,许家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许明鸾想起昨天在宫里时,太子的态度,心中一阵发寒。
平国公听后,半晌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才道:“你可想到应对之法了?”
许明鸾摇了摇头道:“儿子只是猜测,不过父亲您也别太担心,太子暂时还需要许家,不会下重手,您现在就进宫,向太后请罪,正好您已经把三哥重重打了一顿,您也好开口,然后就只能静欢其变了。”
平国公听了点了点头出去了。
平国公走后,许明鸾又进了里屋,阿九道:“明鸾,咱们应该赶紧捉住那个刺客,我看,那个刺客恨许家,也恨公主,很可能他知道三哥的下落。”
许明鸾坐到阿九身边,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杨玖,若是三哥没死,你打算怎么办?”
阿九听得怔住,呆呆地看着许明鸾,半晌没有说话。
她越是沉默,许明鸾的脸色就越难看,然后,他长立而起,大步走了出去。
阿九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久久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她有时也问过自己,三哥没死的话,若要她履新当初的婚约自己怎么办?
许明鸾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回来,阿九抱着被子一个人在床上坐到深夜,脑子乱乱的,一直没有理清楚思绪。
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个人的被窝怎么也睡不发热,她又懒得去唤碧玉几个来给她烧暖炉,到了半夜时分,才感觉身后多了一堵暖墙,她自动自发就往那热源处靠,小猫儿一样倦成团直往那里钻,耳边隐约听见一声叹息,身子也被拥入温暖的怀抱,似睡未睡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进入香甜乡。
早上睡来,睁开眼,就看到一双湛亮湛亮的凤睛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阿九的眼睛就有些湿,手臂一伸,环住身边精瘦的腰身,脸也贴了上去。
“杨玖,你知不知道,你的摇摆有多么伤人吗?”许明鸾抚着她的秀发,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一般。
“我不是摇摆,明鸾,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三哥,我情愿那天的那一刀真的把我刺死了,你明白吗?那样,我欠的,就还了。”阿九哽噎道。她不是圣人,她也不是完人,她个性中有很多缺点,在前世,她也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女子罢了,虽然当了几年的特种兵,学了些武术,但那又算些什么?
她也有自卑的一面,软弱的一面,也有自私的时候,尤其面对感情,她举棋不定,她随遇而安,她不敢进取,她害怕输她输不起…
这一生,她最对不起的就是三哥,可她不后悔嫁给了许明鸾,她知道自己的心属于谁,现在的犹豫不是因为爱得不坚定,而是不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