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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今儿身子清爽多了,吃过药后,就说要出去走一走,今儿天气这么好,我难得偷个闲,也来园子里逛逛。”
“要说也是,大少爷这身子也病了很多年了,你跟了这么个主子,也着实辛苦。”
“不过是作奴才的,服侍哪个不是服侍,做好份内的事情罢了,也说不得辛苦的,紫凌姐姐,你快别这么说,要是让人听去,可就不好了。”
“唉,我不是可怜你嘛,大少爷如今身子一日不是一日了,保不齐还过不了这个夏呢,到时候,你也就熬到头了,好在大少爷心善,没收了你做通房,将来…等大少爷过了之后,你再换个主子,以你的相貌,你还是有前程的…”
婉清和婉烟躲在假山旁一动不敢动,惊得目瞪口呆,怪不得靖宁侯府会跟一个小小的五品府伊家结亲,原来,那个世子爷是个病殃子,随时都可能稀匹呀,那顾婉丽婉过来,不就是冲喜的吗?

正文 第二十七章:遇邪魅男

她正暗惊时,就听见咣当一声响,那两个正聊得起劲的丫头吓了一跳,从假山后转了出来,随即就听见上官子怡的声音:“四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婉清吓了跳,原来顾婉丽也在亭子这边吗?那她不是全都听见了?婉清偷偷伸出头去,就见上官子怡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婉丽狂奔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两个丫头吓得面无人色,跪在了上官子怡面前,颤声道:“小姐…求您饶了奴才们这一次吧。”
上官子怡对两个丫头道:“你们还真是会嚼舌根子呢,你们可知道刚才的那个顾小姐是谁吗?她可是大哥就要娶过门的妻子,现在是你们自己去老太太跟前领罪呢,还是我带你们去?”
两个丫头吓得忙对她磕头,一个劲的求饶,婉清原以为上官子怡会带着这两个丫头去发落了她们,结果却听她道:“饶了你们也行,只是我心里惦记着大哥,可大哥脾气太怪,不肯让我去看他,他病了我也照顾不到,心里甚是难受,以后…”
其中那个在大少爷跟前的丫头一听便知道她的意思,忙接了话道:“小姐对大少爷的一片兄妹亲情奴才心中感佩,小姐放心,大少爷有什么不好的时候,奴才一定去禀报您。”
上官子怡见她很是上道,反而给她们两个一人赏了二两银子,才施施然走了。
婉清不由在心里腹诽,大宅院里长大的果然都是搞阴谋的老手,上官子怡只是轻轻松松几句话,就得拿捏住了靖宁侯世子身边贴身丫头听命于她,以后那世子爷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她就能立马知道晓。
而如今看来,刚才这一件事倒像是一个局,一个故意让顾婉丽知道靖宁侯世子身体病弱的一个局。至于这个局是谁设计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就上官子怡这么巧,刚好就把顾婉丽带到这里,刚好就听到这一番话的情形来看,上官子怡就算不是局的设计者,也是参与者了。
她突然就有点同情那个没见过面的靖宁侯世子了,亲娘没了,后母怕是个厉害的,听说宁华郡主自己有个亲生儿子,也到了十五岁,宁华怕是巴不得病弱的世子早死吧,会阻止世子成亲,也是不想世子有后吧…如此,她的儿子才能名正言顺的承接了世子之位,豪门大宅里的这点破事啊,总离不得个利字。
等上官子怡走远了,婉烟才拉起婉清的手往回走,婉烟的情绪也很低落,她也要说亲事了,就是不知道也会说个什么样的人家。
婉清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不一样的,二太太那么疼你,二老爷又是身居要职,你家就只你这一个嫡女,二太太怎么着也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的。”
婉烟见她明明心情更糟,却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安慰自己,不由莞尔一笑,拿手指戳她的头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瞧着,婉丽回去肯定会哭着闹着不肯嫁的,大太太也是拿她当心肝肉疼着的呢。”
婉清听得脸一白,立即明白过来婉烟的话来,心立即沉入了谷底,这会子她倒是希望林氏已经答应寿昌伯夫人的提亲了,嫁给一个未知的人,总比嫁给一个可能立即就要死的人好吧,她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啊。
正暗自担心,这时,赵淑媛身边的一个丫头过来寻她道:“两位小姐,我们小姐几个正在那边玩投壶,请大小姐和三小姐过去也一起玩儿。”
婉清听了便放下心思应了,和婉烟一起跟那个丫头过去,但行至半路时,二太太使了人过来,说是文华阁大学士夫人来了,要见婉烟,请婉烟过去,婉烟只好跟婉清分开,跟着丫头去了。
顾清跟在赵淑媛的丫头身后往前走了好一段路,也没到赵淑媛玩投壶的地方,看路径,倒像是去二门的,她不由停了步子:“这位姐姐,大表姐究竟在哪儿玩呢,不会是在前院吧?”
那丫头笑道:“哪能是在前院呢,过了这个月洞门,就在前面了,没过二门呢。”
婉清只好继续往前走,谁知一眨眼的功夫,那丫头竟然拐个弯就不见了,她不由愣住,觉得不对劲起来,返身提了裙就往回跑,谁知一头就撞到了一堵硬墙上,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婉清惊骇地抬头,一张俊美邪魅的脸映入眼帘,一双肆意张狂的眼睛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带着审视和挑惕,还有一丝的邪戾,婉清倒抽一口气,猛地将男人一推,连退了好几步,附身行礼:“无意冲撞了公子,对不起。”说完,也不等男人回答,抬脚又跑,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早就等在这里了,见她过来后,就站在她身后了,这分明就是个陷井啊…
但还没走两步,手就被人拽住,男人吊儿郎当的声音响声:“跑什么,爷又不是鬼。”
不跑等着人来捉奸,说自己在此私会男人么?但很明显力量悬殊太大,无谓的挣扎既会惹怒男人,更不雅,让人看着好像她跟男人在纠缠似的,婉清立即冷静了下来,板着小脸道:“请公子自重,小女子并不认识公子,此处再无别人,孤男寡女着实不便。”
那人松了她的手,婉清再次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就看到男人有一双冷傲又桀骜不驯的眼睛,身材高大修长,一件白色袍子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上面夸张的绣着大大的红牡丹,头上带了颗硕大的东珠,配上他粗犷硬朗的五官,整个人显得邪戾而骚包,婉清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穿戴的人,明明就有一身贵族之气,偏穿得像个暴发户一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以前没在姑姑家见过你?你是谁?”男人似乎也头一回被一个女孩如此大胆的打量,狂肆的眸光里露出了几分趣味来。
婉清骤然明白,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寿昌伯夫人的儿子,宁华郡主可不就是他的姑姑么?她的目光不由又多了几分审视,这就是自己将来要嫁的男人么?长得还过得去,可怎么看都像个二世祖啊…
“我是…”婉清正要说话时,身后就传来一声夸张的叫声:“呀,那不是三妹妹吗?三妹妹,你怎么…”话故意停在这里不往下说了。
婉清叹了一口气,果然剧情是按着套路往下走的,一抬眸,乞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眉头半挑,似乎也明白了一些,双手负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
婉清回头,就看见顾婉容和赵淑媛,上官子怡正往这边走,她们身边郝然跟着赵昱轩,那双温润滑的眸子在看到婉清时,先是一亮,随即又蒙上了一层深深的忧郁。

正文 第二十八章:病弱的世子

“三妹妹,好歹咱们家也是书香门弟,母亲第一次带你出门子,你竟然在客人家里与外男私会,你…你不要脸,我们顾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呢。”顾婉容果然一开口就毫不留情,直接泼脏水。
“就是,清妹妹,这里可是靖宁侯府呢,头一回来,你如此行事,可是连着我们几个姐妹的脸都丢光了,以后二姐姐和四妹妹的声誉都要受你影响了。”婉清正要说话,赵淑媛又加了一句。
婉清冷冷地看着赵淑媛,又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赵昱轩,赵昱轩墨玉般温润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如一汪深潭般幽暗深遂,一丝隐痛埋在眼底,清俊的身影凭添了几分落漠来,婉清觉得喉咙里发苦,再看一旁满含讥笑的上官子怡,心中冷笑,一切,都只是因为赵昱轩对她的这分情谊,所以才招来这么多的妒嫉与无妄之灾吧。
赵淑媛想让她哥哥断了对自己的这份情,所以才设计了这么一出,而身在靖宁侯府,没有上官子怡的帮助,她再聪明,又如何能设计得如此巧妙,如何能将寿昌伯世子也设计得进来?
还有顾婉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她自己得不到好的,就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过不好,心甘情愿的被人当枪使。
婉清不怒也不羞,只是静静的,直直的看向赵淑媛,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罢了,心思怎么就这般的毒呢?
虽然只是十四岁的年纪,又瘦瘦弱弱的,但那双眼睛却明亮干净得不容人亵渎,那淡淡的眼神似有穿透灵魂的魔力一般,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赵淑媛没来由的心一慌,垂眸避开了婉清的清神。
婉清轻勾丰唇,淡淡地说道:“大表姐为何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是心虚么?你的丫环绿萼不知在哪里呢?她把我带到这里来后就不见了踪影,不会是做了亏心事,被雷劈了吧。”
“你胡说些什么,绿萼跟在我娘身边,如今还在花厅里呢,才子怡妹妹和二姐姐可都是亲眼看见了的,你自己行为不检,被人撞破,倒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赵淑媛果然是不认帐的。
婉容未等她话音落下,对着婉清就以姐姐的恣态教训起来,“你真是丢尽了我们顾家的脸,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连着姐妹们都受影响。”边说,边抬手就向婉清打来。
婉清正要躲时,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抬眸看去,却见寿昌伯世子慕容凌云正嫌恶地看着婉容,骂道:“爷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狠心的姐姐,莫说爷与这位三妹妹没做什么,就算是做了什么,你做姐姐的看到,也只有包瞒圆融的,哪有巴不得把屎挑臭,恨不很逼死自家亲妹妹的道理,爷平日是不打女人的,但你们污她也就罢了,口口声声说她行为不检,可不连着爷也一块骂了么?”
婉容被打得头晕目眩,惊惧地看着慕容凌云,缩着身子躲到上官子怡身后,颤着声道:“你…先头四妹妹也是你打的?”
“那是我打的。”另一个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修长清瘦的身影缓缓的从月洞门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先前骗婉清来的绿萼。
那男子脸色腊黄,长着精致俊逸的五官,却因满脸的病容而让人忽略了他原本的俊美,他几乎是走一步,就要轻咳一声,明明只是几步远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般,半晌也没有走过来,身子飘飘摇摇的,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吹走一般,他一直垂着眸,婉清看不到他的眼睛。随着他的走近,婉清闻到一股淡淡的似曾相识的檀香。
赵淑媛在看到绿萼时,身子一颤,拿眼横着绿萼道:“绿萼,你不好生在太太跟前伺候,怎么地跑这里来了。”
那病弱的男骤然抬眼,睛神如利剑般射向赵淑媛,这样的眼神太过碜人,如同要凌迟了她一样,赵淑媛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就躲到了赵昱轩的身后。
“小姐,我…”绿萼跪在了地上,怯怯地看着赵淑媛,赵淑媛心知计划败露,垂了头就想要走,那病弱的男子手一抬,拦住她道:“赵小姐,污人清白之后,连句道歉也没有么?”
赵淑媛就眼巴巴地看向上官子怡,上官子怡秀眉微皱了皱,赵淑媛可不能在靖宁侯府受委屈,她还想着要嫁给赵昱轩呢,得罪了小姑子可不好,何况,这事她也有一份的,犹豫地开口道:“大哥,赵姐姐是客人…”
“闭嘴!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她,小心我揭了你的皮。”上官夜离道,明明就连站都站不稳,偏浑身散发着森冷之气,跋扈如上官子怡,也吓得脸色一白,忍不住嘟囔:“她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大哥为何以如此维护,还骂我…”
这个她,当然是婉清了,突然有个这样的人维护着,尽管不认识这莫明冒出来的男子,但接连两次替她出气,婉清自来这个世上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对她好,鼻子忍不住就一阵发酸起来。
“你做错事还敢狡辩,要不要去老祖宗那说个一二三四?”上官夜离一句话没说完,又连连咳了好一阵,瘦弱的双肩缩成了一团,像是就要闭过气一般。
上官子怡死死地咬了咬嘴唇,还是老实地垂手立在了一边,不敢再顶嘴。
赵昱轩静静地看着婉清,眼里是浓浓的关切和怜惜,还有一丝歉疚,拉了赵淑媛的手道:“外面风大,不要再在园子里了,回娘跟前去吧,我去前面了。”
他也不是傻子,早看出来是赵淑媛设的计,只是毕竟是他的妹妹,他不能戳穿,但至少他是相信自己的吧,婉清的脸色缓和了些,感激地看了赵昱轩一眼,被人信任的感觉让她觉得温暖。
耳边突然阴风测测,头皮发麻,却不知这感觉来自何处,不由抬眸四顾,就听见上官夜离拿眼瞪她,咬牙切齿的骂道:“还看,不知死活!”
那双眸子,看着清冷,却澄净如山泉,眸底闪着灼烈的火光,像是平静湖面下正翻流着的暗涌,随时会卷起惊涛骇浪,婉清被那眸子深深吸引住,那个冰冷的夜晚,那个羞涩的劫匪,那双美得令人眩目的眼睛…可是,她怎么也不能与眼前这个瘦弱得随时就可能倒下的男子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身子还能去做劫匪,与朝庭对抗?打死她也不信。一时竟忘了自己被某人莫明其妙骂了。
赵昱轩在听到上官夜离的喝骂声后,身子一僵,缓缓回头看向婉清,可婉清正一脸迷芒地看着上官夜离,明澈的眸子里波光潋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赵昱轩的心像被人扯住了弦,一阵抽痛,狼狈回头,脚如拖上了千斤重链,怎么都提不起来。
上官夜离骂得不错,他就是婉清的祸水源头,如果不是他太过关心婉清,婉清又怎么会遭来这么多的祸事?

正文 第二十九章:爷就想娶你

虽然,绿萼什么也没说,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上官夜离也并没有再追究下去,赵淑媛走时,绿萼也小心的跟在她后面走了,婉容实在很怕靖宁侯府这个凶狠可怕的病殃子世子,不过,想着婉丽就要嫁给这样一个人,她又感到莫明的快慰,还没进门呢,就被相公打了一耳光,而且,还是这么个随时都可能病死的人,侯府又如何,嫁进来了也是个受苦的,保不齐没个一两年就会守寡呢。
如此一想,她觉得心里平衡多了,脸上还火辣辣的痛着,慕容凌云那一巴掌下手比较重,但不知怎的,她竟然就是不生气,还不时的偷偷睃慕容凌云一眼,耳根子不知不觉就红了,这个男人…虽比不得赵昱轩那样俊雅如玉,但胜在气宇轩昂,至少,不是病殃子啊,一想起林氏很可能会把婉清嫁给他,她的心又恼火起来,抬眸狠狠地剜婉清一眼,凭什么啊,她哪里就比自己强了,同样是庶出的,虽然长得漂亮点,但还没成年,没长开呢,哪比得自己自值花信,身材窈窕丰润娇媚啊。
目光还没收回呢,脖子处就感觉到一阵凉嗖嗖的,猛的心一惊,抬眼看去,就见上官夜离就像地狱里的罗刹一样森冷地瞪着她,她吓了一跳,忙缩着脖子退开一步,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罚这个阎王了,只是再也不敢拿眼剜婉清了。
慕容凌云笑着走到婉清身边道:“我原是在前头玩得正好呢,玫儿说,我娘今儿给我说了门亲事,那小娘子就在园子里头,让我过来相看相看,不知,可是三妹妹你呢?”
婉清听得一脸通红,这个人也太放肆了吧,哪有这样问姑娘家话的,抬眸就瞪了慕容凌云一眼,嗔道:“婚姻大事,当是父母之命,既是世子爷的母亲订下的亲事,世子爷当然得问夫人才是,小女子可不敢僭越。”
婉清的话音未落,就听得扑哧一声笑,缩在一旁的上官子怡忙捂住了嘴,大眼滴溜溜乱转,生怕慕容凌云向她发火。婉清话说得客气,实则在充慕容凌云的长辈呢,暗地里就损了他一道。
慕容凌云却不气反笑,手中折扇骚包的一收,扇骨在掌心轻轻敲打,俊眸肆意地盯着婉清,似笑非笑道:“好个利嘴,竟然敢占爷的便宜,不过,爷喜欢你这样的,爷这就跟母亲说去,除非是你,换个人爷还不娶了。”
说罢,也不看婉清的表情,迈着方步,得意的扬长而去。
婉清愕然地看着慕容凌云自恋的背影,感觉一阵头痛,一转眸,就看到上官夜离那张阴戾低沉的俊脸,像是要生吞了她似的,她不由自主就后退一步,都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个人了,草草向他行了一礼,转身逃似的跑了。
顾婉丽挨了打,又得知未婚夫婿是个病殃子,心情很是不好,几次催促着林氏快些回家,林氏当着上官老太太和宁华郡主的面也不好细问,只好哄她好歹吃了午饭再走,婉丽就一个劲的抹眼泪,上官老太太看着便把上官子怡和子萱两个狠骂了一回,说她们没有照顾好客人,上官子怡心知婉丽在伤心什么,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很乖巧的认错。
午间,几个长辈坐一桌,姑娘们也团团围了一桌吃饭,寿昌伯夫人许是高兴,席间就小喝了两口酒,却似呛着了,猛然咳了起来,越咳越厉害,纤弱的身子喘成了一团,她身边跟着的婆子忙拿出药来递给她,她咳了好一歇,两颊菲红似血,吃了药,才算停了。
老太太看着就皱了眉,安抚道:“夫人还是到暖阁里歇歇吧,一会子请太医来瞧瞧,身子不好,就该在家里歇着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看把自己累得,可怜见的。”
寿昌伯夫人却是不肯,强撑着道:“是我不好,吵着老太太了,我这是痼疾,这身子也挨不得多久了,就是不放心凌云那孩子,想让他早些成个家,我就是去了,心里也安生了,如今,总算能落个妥,心里也舒坦了。”说着,便转过头来,慈爱地看着婉清。
婉清被她的看得头皮发麻,心中哀叹,难道自己的终身就这样给订下来了么?那个二世主,一副骚包样,虽是没有大婚,只怕府里头的小妾通房成了堆了,她可不想与一堆子女人争老公啊…
宁华郡主眼眶湿湿地握住寿昌伯夫人的手道:“快别说傻话了,你还要看着云哥儿成亲后,抱孙子呢。”
用过饭后,林氏便带着婉容婉丽婉清几个先行告辞了,宁华郡主也没强留,又送了婉丽几个好些礼物,亲送至了二门外。
赵姨妈和二太太却被宁华热情的留下来听戏,所以,回来的就只有顾家母女。
回府后,刚一下马车,婉容和婉清瞧着林氏脸色难看,就想溜,林氏一声暴喝:“赶着股胎呢,去上房。”
婉清心里就打鼓,婉丽受了委屈,林氏肯定是要迁怒她和婉容了,不知这一次又是跪佛堂还是关黑屋。
谁知顾婉丽这一次却似贤达了,一拉林氏的手道:“娘,两个姐姐也累了,还是让她们回自个院子歇着吧。”
林氏就疑惑地看着婉丽,婉丽对林氏眨了眨眼睛,杏眼里水雾盈盈,看得林氏一阵心肝肉疼,忙点了头,冷声对婉清两个道:“哼,看着你们四妹妹的面上,就放了你们,今儿在侯府你们究竟都做过什么,自个心里清楚,可都给我仔细着点。”
婉清和婉容忙垂头应了,行过礼后,才退了回去。
婉丽跟在林氏后头刚一进门,就和身扑进了林氏怀里大哭:“娘,我不要嫁给那个病殃子,不要啊。”
林氏吓了一跳,扶着她的脸问道:“什么,什么病殃子,你在说些什么?”
婉丽就把在园子里听到的,两个丫头的谈话都告诉林氏了,林氏听了当时就觉得手脚冰冷发麻,委顿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作声。
“娘,这亲事您可一定得退掉,女儿还小,可不想嫁过去就守寡啊,他…他听说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指不定就是让我嫁过去冲喜的,娘,您怎么忍心…”
“可是…这是你父亲和靖宁侯爷订下的亲事,三媒六聘都走过了的,六礼也行了三礼,如今要退,岂是那般容易的,再说,你父亲才是个五品府伊,如何敢得罪了侯府…”林氏也是六神无主,听了婉丽的话只觉得一瓢冰水当头浇下,连骨头里都透着寒气。

正文 第三十章:让谁替嫁

“那怎么办?娘,你就忍心看着女儿往火坑里扑去?宁华郡又是个后娘,你看她那一副利害样,女儿去了,怕是过不得两年,就会被治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娘,我不要嫁,不要嫁个半死人啊,娘。”婉丽哭得凄婉悲伤,婆娑的泪眼淋湿的林氏的心,揉碎了她的肝肠,林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哽着声道:“我的儿,你莫急,莫急,一定有法子想的。”
婉丽眼珠子一转,急切地扯住林氏的衣袖道:“娘,有了,你让三姐姐嫁好了,哦,要不,让二姐姐嫁,反正她都十六了,还没找婆家呢,她嫁过去,可是正儿巴经的世子嫡妻,以她那小娘养的出身,能做个嫡妻就是前世的造化了,娘,你让二姐姐嫁过去吧,反正侯府是要冲喜,顾家给个女儿过去就是了,不定非得是女儿啊,娘,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