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好,太太提醒了我,我现在以刑部官员的身份,调查彩莲被毒一案。”绯云也不等大太太同意,径直往彩莲屋里走去。
红梅想拦,白菊身子一闪,拦住红梅道:“侧夫人,我家大人查案,你想防碍公务么?”
红梅脸色一厉,冷冷瞥白菊一眼道:“你也成了她的狗?”
白菊怒道:“请侧夫人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别怪我不念久情。”
红梅白菊两个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情同姐妹,自红梅被逐出宁墨轩,不得不嫁给理国公后,两个之间来往得就少了。
红梅怨毒地瞪了绯云一眼,这个女人,不但抢了她心爱的男人,害她不得不嫁给个半老头子,还将她的好姐妹也一个一个从身边夺走,这一次,不将她置之死地,她死都不甘心。
屋里一股血腥味儿,彩莲紧闭着双眼,人事不省的样子,下人正一盆一盆血水端出去,看来,彩莲不止是流产,而且,正大出血。太医正在给彩莲施针止血。
绯云安静地查看着屋子,见地上有个打碎的茶碗,她蹲下,将那破碗连同渣子一起收在自己的百宝袋里。
又看到小几上,有半碟点心,抽出银针试了试,没发现有毒。
等太医忙完,歇了一口气,绯云才问道:“请问太医,彩姨娘是中毒吗?”
太医回道:“不错,是砒礵,还好,份量很轻,要不然,就不止是流产,可能一尸两命。”
绯云又问:“那彩姨娘可还有生命危险?”
“还好,只是大出血,如今止了血之后,好生养着,应该没太大问题,只是…”太医说着,顿了顿。
“只是什么?”大太太紧张地问。
“只是这一回,伤了她的根本,怕是以后再难有孕了。”太医婉惜地说道。
大太太脸色一白,扶着床头才站稳。
红梅道:“好毒的心肠,这毒的份量下得可真有技巧,不但害死了彩莲,还让她终身无孕,你终于报了她出卖你的仇了。”
“诬告朝庭命官是要挨板子的,侧夫人,你最好说话注意点。”绯云好笑地对红梅道:“我且不说证据不证据,我要想报复彩莲,二爷手里的人多了去了,用得着指使我亲姐姐来下毒?送把柄害自个不说,还把自个的亲姐也送你们虎口里去?”
“你当然不会让二爷的人来帮你做这种下作事,你要保持在二爷心里的美好形象啊,怎么敢把自个最阴险的一面让二爷看到呢?你亲姐下手,那是最合适的,她死都不会招出你来啊。”红梅道:“再说了,你最是心狭嫉妒,你姐姐对二爷有意,二爷以前也对她有点意思,你怕二爷哪天也会收了她,正好,让她帮你害人,完了连她一块除掉,一石二鸟,多完美啊。”
“你是自个龌蹉,把别人也想得跟你一个样儿。”绯云还没生气,白菊倒先受不了了,指着红梅的鼻子骂道。
“贱婢,你敢提着本夫人的鼻子骂?别忘了,宁墨轩里的四个里,只有你还是奴才身份,我现在是府里的主子,你再敢大胆妄为,就别怪我不客气。”红梅冷笑道。
白菊气得秀眉倒竖,怒道:“我呸,什么主子,我的主子只有二爷和小云,你有什么本事在我面前充主子。”
红梅还要骂,理国公夫人不耐烦道:“都住口,季绯云,你既然以刑部官员身份来查彩莲的案子,那就按官府的规矩来吧,你与嫌犯有嫡亲关系,本夫人要求你避嫌,请刑部别的官员来查此案。”
绯云愣了愣,这倒还真是查案的规矩。
“太太,何必要报官呢?没得让人笑话咱们理国公府又出了事,还是家丑不要外扬的好,国公爷不在,您是这府里一府之主,奴婢犯了事,自然当是您还处置。您要怕有些人不报气,把人证物证都摆给出给她看,让她心服口服。”红梅说道。
绯云听得眉头一皱,红梅为何不想让官府来查?
如果真是证据确凿,绯玉就难逃法治,而官府来查,自己也必须避嫌,对于营救绯玉增加难度,她应该巴不得才是啊?
只有一个可能,那所谓的人证物证可能根本就是假的。
可不是官府查办,自己就能亲自查,她就不怕自己这个查案老手查出什么来么?
“好啊,既是人证物证都在,那就请拿来我看看吧。”绯云疑惑地看了眼红梅道。
“人证自然是彩莲跟前的小丫头英儿,英儿,你说说,彩莲出事前,你都看到了什么。”红梅问道。
英儿是个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这会子正缩着肩,大眼怯怯地看着红梅。
看那样子,并不象是会说谎的人。
“英儿,你别怕,过来,给姐姐说说,你真看到绯玉姐姐给彩莲姨娘下毒了?”绯云柔声问道。
“没…没有。”英儿飞快地看了眼红梅,一双手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道。
“你只把绯玉来之后,和彩莲出事前发生的事,给大家说一遍就是。”红梅也不急,声音也很平静,并不象在威协英儿。
“是,奴婢看见绯玉姐姐很不高兴地来和彩姨娘说话,姨娘正身子不太舒服,就躺在床上,绯玉姐姐原是要走的,彩莲姨娘又叫住她,让她进来坐,后来,奴婢就去沏茶,姨娘也说要一杯,奴婢就沏了两杯过来,绯玉姐姐端了一杯给姨娘,她自个喝了一杯,然后,姨娘突然就说肚子痛,然后就…”英儿怯生生地回道。
“也就是说,彩姨娘是喝了绯玉端给她的茶之后,才出事的?”红梅道。
“奴婢也不知道,但事情好象就是这样。”英儿道。
茶里确实有毒!绯云方才从茶渣里查验出来了。
“茶既是你沏的,也有可能是你放的毒。”绯云道。
英儿吓得浑身一哆索:“不敢,不敢,奴婢不敢下毒,奴婢没有。”
“季绯云,你不要忘了,两杯茶是一起沏的,英儿将两碗茶都放在几子上,是绯玉端的茶给彩莲,如果是英儿下的毒,为什么绯玉自个喝了没事?如果英儿只是在一杯里下毒,另一杯没有下,那她怎么能保证,给彩莲喝的才是有毒的?”红梅冷笑道:“亏你还是个查案的高手,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看不出来?”
“不排除英儿也是下毒之人的嫌疑。毕竟,彩莲喝过的这杯茶,只有她与绯玉两个人坦碰过,而且,要说下毒,英儿更方便,绯玉要在彩莲的眼鼻子底下下毒,她还没这手法和本事。”绯云冷静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把罪过推到英儿身上,所以,现在请你看物证。”红梅冷笑道。
说着,她让自己跟前的丫头将一个小纸包递上来:“这里包着砒礵,可是在绯玉身上找出来的,当时,可不止我一个人看见,包括太太,还有屋里的丫环婆子们都可以作见证。”
理国公夫人道:“不错,东西是本夫人令人查找出来的,若非如此,本夫人也不会认定绯玉是下毒之人。”
“这样吧,如果你们都说是绯玉下的毒,我现在做个试验如何?她既然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彩莲的菜里下毒,肯定手上也沾了毒,拿杯水来。”绯玉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怀疑是有人在搜身时,做了手脚,非说毒包是从绯玉身上查出来的,也没有什么说服力,这些人都不会相信。
只有用事实说话。

第九十九章:查毒案2

丫环拿来水杯,绯云亲自端着水杯走向绯玉,此时的绯玉白晰的俏脸被打得红肿不堪,嘴唇也破裂,眼睛哭得红肿,漆黑的大眼里满是惊惶与委屈:
“小云,真的不是我…”
绯云心一酸,她虽穿越来不到一年时间,但前身的记忆一直都在,绯玉有多辛苦将自己拉扯大,她最清楚,两个无父无母的小姐妹,缺衣少食,常常挨饿不说,还要受人欺凌,每一次,她被院里别的丫环小厮追着打骂时,都是绯玉挡在前面,保护她,替她挨打。
如今好不容易,自己混出头来,能给绯玉安定富足的生活了,她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遭受陷害,如果今天找不到证据替她脱罪,那绯玉很有可能会被乱棍打死,不行,决不能让绯玉背黑锅,她的姐姐她清楚,虽然思想老旧顽固,但她善良正直,单纯朴实,决对不会下毒害人。
“我相信你,姐,别怕,我会救你的。”绯云轻轻抹去姐姐唇边的血迹,将她扶起坐下,让人解开绑她的绳子。
理国公夫人冷喝道:“不许解。”
白菊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解开绯玉身上的绳子,理国公夫人气得脸都白了,喝道:“来人,将白菊拖下去,重打十板子。”
“二爷把白菊姐姐给了我,她就是我的人,太太要打她,是不是也要问过我?”绯云一改方才的隐忍,冷冷道。
“问过你?你是谁?不过一个贱婢罢了,真以为,披上彩衣你就是凤凰了?本夫人告诉你,再怎么着,你也只是只上不得台面的野鸡。”冷国公夫人怨毒地看着绯云道。
“野鸡?说起来,这个称谓给太太更合适吧?当年,也不知是谁,不顾礼仪廉耻,当了人家的外室。”论耍嘴皮子,绯云可不怕。
“你…大胆!”这话正戳中了理国公夫人的伤疤,她气得脸一白,猛地站起来,对着绯云就是一巴掌,绯云早的准备,捉住她的手一甩,理国公夫人被摔在地上。
“太太,我姐姐脸上挨的两巴掌已经是我的极限,我会还回来的,你想打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绯云冷笑着说道。
理国公夫人大怒:“来人,掌她的嘴,让她明白,什么是尊卑上下!”
四个婆子同时向绯云靠近,白菊身子一闪,就要拦,绯云摆摆手道:“白菊姐姐,你让开,我看谁敢近我的身,当二爷是吃素的么?还是你们想再看一次,二爷火烧这个院子?”
四个婆子虽是理国公夫人的人,但都知道冷奕勋的性格,那可是混不吝的人物,绯云又是二爷心尖儿上疼着的人,她们真不敢碰。
顿时迟疑着,不敢上前。
理国公夫人气得嘶声大骂,红梅轻蔑地看了眼理国公夫人,唇角露出一丝讥诮:“太太,说正事吧,她不是想要找出绯玉没有下毒的证据么?让她找啊。”
理国公夫人阴狠地瞪了绯云一眼,板着脸坐下。
绯云的强势让绯玉的心安定多了,她呜咽道:“就是,小云就要嫁给二爷了,你们一个一个还以为我们姐妹是当初的贱奴么?你们等着,二爷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绯云拍了拍绯玉的肩,指着水杯道:“姐,把手指在水杯里洗一洗。”
“为什么要洗?这么点水,能洗个什么劲啊,小云,我一身脏死了,你快让我回去,我要沐浴更衣。”绯玉不明就理地说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理国公夫人看不得绯玉的做作,骂了一句。
“姐姐,你现在还没有解除嫌疑,来,把手洗一洗。”绯云劝道。
“洗就洗,不过水这么少,根本就洗不干净嘛。”绯玉一边洗手一边嘟嚷。
绯云命人捉来一只鸡,将绯云洗过手的水灌入鸡的口中。
“小云,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的洗手水给鸡喝?”绯玉瞪大眼睛不解地问。
“自然是为你解除嫌疑。”白菊对这个白目的绯玉很无语,为什么同是姐妹,两个相差那么大,分明就不像是一个娘生的。
“你也怀疑我?”绯玉却气红了脸,怒视绯云道。
“不是怀疑,但她们有证据,说是在你身上查到了砒礵。”绯云无奈地解释。
“我没有,那砒礵不是我的…”绯玉大声说道,但她话音未落,有人尖叫道:“鸡死了。”
绯云听得心往下一沉,愕然地看着那只正在地上抽搐着的鸡,有种主动跳人别人设好的圈套的感觉。
“季绯云,你还有何话说?就知道你不相信,砒礵是从绯玉身上找出来的,现在你对人证和物证还有何异议?太太,去请老太太吧,让老太太作主,免得二爷回来,又找咱们两个的不是。”红梅冷笑着说道。
怎么会?绯玉的手上怎么会沾了砒礵?
“姐,你可真有拿过毒?”
绯云紧张地问。
“没有啊,我根本就没拿过毒,真的没有,小云,你要相信我,要相信我。”绯玉比她更紧张,紧抓着绯云的手道。
刚才的水杯是白菊亲自取过来的,水杯和水是没有问题的,如果绯玉没有碰过毒,手上的毒又是从何而来?
绯云百思不得其解。
理国公夫人派人去请老太太,老太太早就得了消息,不肯过来,却派了王妈妈带了话来:“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既不要冤枉人,府里也不能容心思狠毒的人留下。”
意思是,只要理国公夫人和红梅证据确凿,可以自行处置。
得了老太太这句话,理国公夫人更加肆无忌惮,她命人将绯玉拖出去,重责五十板,如若不死,再卖给人牙子。
绯玉吓得面无人色,扑过来死死抱住绯云:“小云,小云,真的不是我,你不是破案的高手么?你快告诉她们,不是我啊,我不要被打死啊。”
两个婆子上来要拖绯玉,绯云心急如焚,拦住道:“此事还有诸多疑点,请太太暂缓对我姐姐用刑。”
“诸多疑点?哼,人证物证俱在,你且说说,疑点在哪里?你找出证据来,证明不是绯玉下的毒啊?差点一尸两命了,季绯云,你现在该是求老天,希望绯玉不要供出你就是指使她的人才是。”红梅冷笑着回道。
两个婆子上来拖绯玉下去,绯玉大叫着让绯云救她,红梅走近绯玉道:“绯玉,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也是挨了三小姐的板子,那次只是三十板子,就差点没要了你的小命,那种滋味,我相信,你还记忆犹新吧。”
绯玉恐惧地看着她,乞求道:“侧夫人,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其实,我也相信不会是你,你跟彩莲自幼便是好朋友,与她无冤无仇,还有姐妹情义,按说,你应该不会害她才是。”
红梅笑着说道。
“是啊,她跟彩莲关系很好的,她怀了国公爷的孩子,我只会为她高兴,又怎么会给下毒害她呢?侧夫人英明。”
绯玉高兴地说道。
“所以,你就把幕后指使你的人说出来,只要你肯说出来,我保证,留你一命,决不让你挨板子。”红梅谆谆善诱道。
“我没有做过啊,哪有什么幕后指使之人,侧夫人,你要明鉴啊。”绯玉急道。
“不说?那好,只能让你受苦了,来人,拖下去。”红梅手一挥道。
“住手,不许拖她。”绯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绯玉受苦?
“季绯云,你再拦着,信不信本夫人连你一起打!?”理国公夫人怒道。
绯云正还想要拦,外面又进来好几个婆子,竟然都是老太太派来的,王妈妈道:“老太太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府里害了人,不受国法制裁,那就得由家法处置,谁敢不从,同罪论处。”
看来,老太太也很看重彩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不然,也不会如此立场鲜明地站在理国公夫人这一边。
绯云无奈地看着绯玉被拖出去,外面很快传来绯玉嘶声竭力的叫喊,如同一把尖刀插在绯云的心上,自己努力这么久,为的就是改善姐妹两个的境遇,让姐姐能过上好日子,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她挨打受屈?
明知不是她的过!
“太太…”绯云走近理国公夫人。
“想求情?哼,晚了。”理国公夫人阴冷地看着她道。
“不是求情,而是请太太将此案送交官府,如果真是绯玉犯下杀人重罪,就让律法来制裁她,太太如此,可是在乱用私刑,我会去刑部告发你的。”绯云道。
“送官?你可想清楚了,打五十板子,或许她还能留一条命,如果送官,查清仍是绯玉所为,不但她的命难保,你这头上的乌纱也会保不住,受连带不说,保不齐,皇上会不许你与二爷的婚事,你可能会得不偿失哦。”红梅在一旁冷笑着说道。
“送官,不管是什么后果,我愿意承担,五十板子,不死也残,送官的话,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想信,会有人替我姐姐洗脱冤屈的。”绯云冷静地说道。

第一百章:查毒3

“好啊,送官就送官,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妖蛾子好出。”理国公夫人阴笑道。
红梅眼睛一闪,并没有说什么,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道:“府里还有好些事没料理呢,我先去理事房了。”说着,带着丫环施施然走了。
绯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双手暗暗攥紧,今天这事,肯定与红梅脱不了干系。
绯玉只挨了几板子,却也是痛得呲牙裂嘴,眼泪汪汪地看着绯云:“小云,我好害怕。”
“别怕,有我呢,我不会看着你受冤屈的。”绯云心疼地看着姐姐背后沁出的血迹道。
理国公夫人冷哼一声,挥手让总管去报官,并要将绯玉押送刑部。
“太太。”绯云走近理国公夫人道。
理国公夫人根本不愿意答理她,径直往前走。
“太太,想必您还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让世子爷不能人道的吧。”顾清雪自上回出事,就被接到靖北侯府去了,并没有再回理国公府,理国公夫人虽知道她出了事,但具体细节并不清楚。
理国公夫人听了果然顿住。
“其实,二爷是什么性子您比谁都清楚,这些年,他若真想要世子之位,既使世子爷还在,他也是唾手可得。”绯云却话锋一转道。
“告诉我,是谁害的书宁?”理国公夫人脸色变了变,厉声问。
“想来,自世子爷过世之后,您最恨的就是我,总认为,如果不是我多事,查出世子爷有疾,世子爷也不会死,对不对?”绯云叹了一口气道:“您这恨意实是迁怒,因为主谋之人,就算我查不出事实真相,她也会想方设法害死世子爷的。”
理国公夫人眯了眯眼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救你姐姐,为自己开脱,不是吗?”
绯云听得笑了:“以二爷今时的地位和他待我的情意,太太认为,我有必要求着您吗?再大的案子又如何,只要二爷肯出面,我姐姐顶多也就是个流放,有二爷在,她能受多少苦?您真能出得了心里的那口恶气,报复得了我吗?”
理国公夫人气得脸都白了,看绯云的眼神要喷得出火来。
绯云又笑:“可笑太太,头脑简单,行事冲动,被人当枪耍了一次犹自不知,又一次被人耍,你为何不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闹到最后的结果,最终谁得了利去?”
理国公夫人虽然气恨绯云言语可恼,却也沉思起来,半晌才道:“有话你就直说,别绕弯子,我没功锋跟你打机锋。”
绯云笑道:“二爷没有心思要这世子之位,所以,说我要害彩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没有半点道理,世子爷都瞧不上的东西,我为何要看重?让人说我跟爷不是一条心么?
如果说,是因为我恨彩莲曾经害过我,要报复,那就更好笑了,彩莲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她将来是个什么结局我不说大家心里也清楚,我是人当少奶奶的人,犯得着为了她这颗既将无用的棋子劳心劳力么?何况还指使自己最亲的姐姐,还让人那么容易就抓到证据,您当我是傻子么?”
理国公夫人听得脸色果然不同,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太太再好好想想,彩莲肚子里的孩子真正碍着了谁?您如今在府里最大的对手又是谁?您年纪大了,不能生育,彩莲的孩子生下来,必定会寄到您的名下去,成为嫡子,继承世子之位,可国公爷可不只您一个夫人,您生不出孩子了,并不代表别人也生不出,她可正年轻,又正受宠呢。”
理国公夫人果然脸色大变,厉声问:“你怀疑红梅?”
绯云笑道:“整个府里,怕也只有您不怀疑。”
“可是无凭无据,你空口白牙说这么多也没有半点用处。”理国公夫人道。
“怎么会没有用处,至少,您就不会再心甘情愿让人当枪使了,保不齐,您还会帮我啊。”绯云笑道。
“帮你?季绯云,你在做梦么?”理国公夫人冷笑。
“当然不是做梦,世子爷的仇,可是我和二爷替您报的,您不应该感激我么?”绯云笑道。
“一派胡言,你会那么好心?”理国公夫人道。
“不是好心与坏心,是事实,世子爷死了,您把很多怨气都撒在不应该撒的人身上,无端给自己竖敌,真的很不明智。”
绯云道。
“别啰嗦了,快说,究竟是谁害了我的宁儿。”说起冷书宁,理国公夫人激动起来,厉声喝道。
“世子爷中的毒,可是岭南赵家特制的,太太您是岭南赵家的人,但您是决计不会害自个的亲生儿子的,那您说,还有谁最有可能拿到岭南赵家的毒药,又有谁最能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给世子爷下那种阴毒,而又不被人怀疑呢?”绯云答应过夜安离,不将顾清雪害人的真相说出去,但是,她只是提醒,算不得泄密吧。
理国公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绯云,嘴巴张得很大,半晌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