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
“就是理国公府的二小子,太后您也该见过的。”宁王妃道。
“理国公?他家也是皇室宗亲啊,这桩婚事不妥。”太后摇头道。
“是倒是宗亲,虽说都是一个太祖他的子孙,可历了那么多代,早脱了五服,成亲也不是不可以的,寿王家的四丫头不就嫁给了中山王的嫡长子么?这两家也全是宗亲。”宁王妃笑着解释道。
“这倒也是,理国公这一脉早就落没了,要不是二十几年前,理国公立下莫大的功劳,皇子论功行赏,又给了他家一个国公爵位,这一支族人,早就没了音讯。”太后笑道。
“说起来也奇怪,这理国公看着平庸得很,当年就怎么立下那桩天大的功劳的,皇上原也是要重要他的,可给了他不少职务,除了会贪,四处抓权外,也没看到有多能干,后来皇上也看出来了,就只给了他个闲职。”宁王妃也是一脸疑惑道。
“他那二小子倒是个人材,长得也俊,听说为皇上办了不少事情,皇上很重用他,这阵子,因为有个能干儿子,理国公又开始蹦哒了,胃口也大。”太后摇头道。
“安宁真的非要嫁到那样的府里去?听说那理国公夫人也不是个太上得了台面的,原本只是个外室…”太后一脸不屑地说道。
皇宫里的人,平日看着闲静端庄,可说起八卦来,一点不亚于市井妇人。
“嗯,倒是老太太是个知书达礼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人,比起理国公夫人来,不知强了多少陪,只是,儿媳一直也没查出老太太的出身,真是奇了怪了。”宁王妃皱眉道。
“理国公府这一脉,早就形同市井乡民,他老子娶个什么人为妻,玉碟上也没记栽,后来理国公复了爵后,只是简单地记了个简氏,也不知是不是江南简家,如果是简家出来的,倒也算得上是书香门弟。”太后道。
“有老太太在,相信理国公夫人也踹哒不了多高,再说了安宁可是郡主身份,比起理国公来还要高几品,还怕她一个小小的五品诰命?儿媳今儿来,就是想请母后下旨的,桩婚事若有母后做主,安宁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宁王妃说着就拜了下去。
安宁见状,也忙跟着跪下。
太后想了想道:“既是安宁自个愿意,那哀家就成全她了,唉,看着她和昱儿一眨眼就长这么大,哀家心里真是高兴啊,如果当年几个皇子没有出事,皇宫里也不至于这么冷清。”太后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七皇子呢?左家出事后,儿媳也很少见到他。”宁王妃随口问道。
“在长春宫里吧,由贤妃看着,说起来,贤妃也是理国公的女儿,宁王妃,一会你也去长春宫坐坐吧,如今淑贵妃被打入冷宫,贤妃一家独大,你与她走近些只有好处。”太后回道。
五天很快就过去,经过这几天的准备,绯云信心又增加了许多。
七月初二,天气热得让人踹不过气,绯云无奈地看着紫兰将一件薄纱裙往自己身上套。
“紫兰姐姐,这件就不用穿了吧,好热啊。”一个肚兜,加伯长袖中衣,外面还穿了罩衫,再穿这件纱衣足有四层,快密不透风了,会捂出痱子来的。
绯云巴不得把所有衣服的袖子全剪了就好。
“不穿怎么能行,你今天可是唯一的一个参赛的女学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可不能给姐姐我和墨竹丢人。”紫兰没好气道。
“喂,这个就不要插了吧,好重啊。”看墨竹拿根大金步摇往她发心中插,绯云哀嚎起来。
“住嘴,你怀疑我的审美观?”墨竹也语气不善。
好吧,家里有两只母老虎,绯云的地位直线下降。
因为是全国性的比赛,赛场就备在皇家马场里,一是地方宽阔,二是在山腰里,山高树多,相比城里也清凉一点。
绯云坐着马车到达时,皇家马场外已经人山人海了,这场刑部的日常考核,不知是何原因,成了一场全国盛事,百姓们早早听了消息,找不少关系才得了进场的资格,兴致勃勃地前来观看。
这古代的娱乐活动也是太少了,不然,这种与死人打交道的比赛有什么看头,也不怕晦起。
绯云放眼一看那围观的人,就觉得周身气温都高了好几度,比得上火焰山了,人越多越热啊,干嘛选个这么热的天气。
可让她没想到的事,马车一停,一大群人就围了上来,墨竹才一露面,就有人向她挥手:
“绯云姑娘,绯云姑娘来了,大家快看啦。”
“真的是绯云姑娘的马车呢,她可是第一个女仵作呢。”
“真是给咱们女子争脸了,绯云姑娘,你今天可一定要拿状元啊。”
绯云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受欢迎,围上来的大多都是女孩子,大家手里都拿着花儿向她们挥手。若不是墨竹拦着,不少人还挤到马车前来,要与绯云说话。
哈,没想到自己还会享受明星的待遇呀。
绯云从马车里出来,高兴地向粉丝不招手致意。
可是,还没高兴两分钟,一片破菜叶就砸在脸上,紧接着,鸡蛋,石头也接连而来。
“打死她,不安于定的臭娘门,害我媳妇成天闹着要出门作工,不肯舒服爷。”有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叫道。
“可不是吗?女子见天抛头露面,与男人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一个年纪大的中年妇人狠狠的地说道。
“打死这个不守规矩的,不守妇道的。”有人叫嚣着继续扔东西。
那些年轻女孩子们便为绯云抱不平,两方人很快就争吵了起来。
紫兰护着绯云缩进马车里,不敢露面。
还真是冰火两重天啊,绯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成为话题明星,这待遇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啊。
好在不多时,便有御林军过来将人群驱散,绯云才得已入了场。
让她更惊讶的是,坐在考核席里的参赛者,竟然也是黑压压的一遍,足足有几百人。
哦滴个神呢,这么大热的天气,这么多人,要比几轮才算完啊,不中暑才怪,绯云转身就走。
“怎么?想临阵脱逃?”手却被人捉住,绯云回头一看,不由晃了眼,怒道:“你是男还是女?”
“你这话若让我哥听到,估计会剥了你的皮。”靖远公主冷笑道。
“谁让你又扮成皇子殿下的模样啊,公主殿下,你还没玩够?”绯云道。
“谁玩了,本公主就是来与你比试的。”
第七十四章:比试2
“公主殿下您比试这个做什么?跟死人打交道一点也不好玩啊。”绯云苦着脸看自己被她拽红的手腕,大热的天,公主你能少使些劲么?
“说了不是玩了,当只有你会破案么?本宫可是大戎第一女神探,哼,上回是我大意,被你查出破绽,今天,咱们到正场上较量较量,看谁更有本事。”靖远公主道。
“我甘拜下风行不行啊,真的好热。”绯云挣扎两回,还是摆脱不了靖远,无奈道。
“不行,本宫是那种以势压人,逼人退让的人么?本宫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靖远冷哼一声,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还真是热,谁选的这鬼天气,对了,那边阴凉一些,咱们去那边坐啊。”
说着还真的扯绯云往她的休息处去,那边是皇室特意为她备的伞亭,好几个宫女正拿着大扇站着呢。
绯云见了也不推辞,跟着她一同去:“我说公主殿下,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啊,你真的手劲很大呢。”
靖远听了怔了怔,松开她道:“那你不能溜。”
“好,不溜,对了,公主啊,你干嘛喜欢检尸啊,这种天气,尸体很容易发臭的,你也受得了?”绯云满是不解道。
“好玩,谁让那些人都那么崇拜你?在大戎,只有我才会受到你这样的待遇。”靖远公主酸溜溜地说道。
绯云哭笑不得,指着自己发际还未擦尽的鸡蛋黄:“喂,你看清了,真是崇拜,不是讨厌抵制么?”
靖远公主愣了愣,秀眉微蹙,想了想才道:“谁让你长得没我好看。”
这跟好看有关系么?有关系么?
好吧,绯云承认,真的很有关系。
公主一身男装打扮,穿得普普通通,可这一路上,见到的人不是花痴地对她流哈剌子,就是满脸惊艳地发呆,所到之处,人群自动退散,一路畅通无阻。
北戎使团的休息地,就在主席台不远的地方,视角很好,正好看到比试台。
公主带着绯云走进伞亭内,就见另一张与公主一模一样,却气质迥然不同的俊脸,拓拔清宏凉凉地看了她与公主一眼,冷冷道:“靖远,伞亭小,不相干的人进来,你不觉得挤么?”
丫丫的,被嫌弃了。
绯云转身就走。
“喂,你别走,不许溜,我就是要跟你比。”公主不管不顾地拽住她。
“是啊,绯云姑娘,你不用走,该走的靖远。”拓拔清宏道。
绯云愣住,原来被嫌弃的不是自己。
靖远无所谓,似乎早就习惯了她双胞胎哥哥的说话方式,拉着绯云坐下。
身后有一排宫女不停地打着扇,虽比不得前世的空调,但也凉快了许多,绯云虽然心有不忍,感觉自己有被封建腐朽思想同化的迹象,可是,能舒服点谁愿意受热啊,再说了,宫女姐姐们应该是有工钱的吧。
主持大会的是刑部尚书夏大人,老人家正在说话,说了几句开场白后,由司仪宣布比赛规则。
参赛的人数太多,所以,分为五十人一组进行淘汰赛,大赛准备了十种草药,第一轮,便是在纸上写出十种草药的名称。
绯云听了,正要也下场,结果靖远一把拉住她道:“你干嘛?”
“比赛啊,公主你不是也要参加?”
“你傻啊,这是初选,以你我的能力,当然不用参加这种级别的先拔啊,咱们是早就进了前三十的,坐下等着看比赛吧。”公主笑着说道。
“咦,还有这特权?太好了。”绯云乐得坐下,可不一会子,就听见司仪在叫声喊自己名字,绯云愣愣地看着靖远公主。
“让他喊去,别理。”靖远一脸淡定道。
什么叫进前三十了,那司仪点她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绯云起身道:“点名不去,会被惕除资格的。”
靖远眨巴眨巴眼,漂亮的桃花眼满是鄙夷:“你真是女神探么?是那个被他们传成神了的女神探么?脑瓜子怎么这么笨啊,这么多人来参赛,你当都是来看那些臭男人的?没有你参与,这个比赛还有意思么?你且安心坐着,等他们比得只剩下三十人后,咱们再下场,保准没人说半个不字。”
呃,这样也行?不会被人说大牌?
要是大家以为她真的没来怎么办?
绯云大眼不安地闪了闪,就见拓拔清宏也凉凉地看过来,“这个台子离大锦皇帝很近,正好在朝臣们对面,想让人看不见你也很难,你尽管不下场就是。”
这话什么意思?是不下场,就会惹怒皇上和大臣们吗?
绯云一听哪还坐得住,又起身,可刚一站起,就被靖远扯下来:“我哥的意思是,大锦的皇帝陛下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呃,好吧,这对兄妹的脑回路真与众不同,分明就是让她耐大牌。
还一副你好蠢,教你偷懒你都不懂的眼神。
因为参赛者当中,还有好几位正当职的县令,县丞,他们是有功名之人,所以前几轮还真的也没有下场参加。
主办方也没多说什么。
几轮下去,当真淘汰了许多人。
不少人根本就是来凑数的,草药认不齐,有的一见尸体就哇哇大吐,或者吓得面无人色,腿脚发软,一下来就被人扶下去。
软椅坐着,小风吹着,绯云昏昏沉沉地就想睡,闭着眼睛刚想眯眯,墨竹不知何进进来了,站在她身后碰了碰,绯云迷迷糊糊转头。
“二爷在找你呢,你怎么溜这儿来了。”
绯云立马清醒了些,一转头,正好靖远把头凑过来,正想与她说些什么,两人的脸便不期而遇,正好碰到,靖远竟然脸红了红,顺势勾住她的脖子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绯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墨竹在她耳边道:“你死定了。”
绯云吓得忙推开靖远,见她笑嘻嘻的,桃花眼里全是调皮之色:“喂,公主你是蕾丝边?”
靖远莫明:“什么是蕾丝边?”
算了,跟古代人应该说百合,可她没胆说。
“呀,你的情郎全看见了,怎么办?他好象很生气呢。”靖远没有继续纠结蕾丝边的事,笑嘻嘻地指着不远处正大步流星走过来的某人。
“谁说他是我情郎了。”绯云害羞的小声嘀咕。
“哦,不是吗?”靖远瞪大了眼睛。
“不是。”绯云认真地回道。
“那太好了,他长得好俊,一会我跟皇帝说,我要选他为驸马。”靖远高兴地拍手。
绯云心一凉,回头怔怔地看着靖远:“你不怕他点你的穴?”
“他好厉害哦,点穴手法连皇兄也无法解开,还有啊,我皇兄也长得好看,可你不觉得他太女气了么?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比我好看,又英气逼人的美男子,你看他,走路的姿势好潇洒啊,还有,他的眼神好冷,跟我皇兄一样,很拽很了不起的样子,我告诉你呀,我最喜欢这样的男子。”靖远兴奋地说道。
呃,你喜欢了,我怎么办?
“喂,说好了,他要真不是你的情郎,我就要他了啊。”靖远完全无视绯云眼中的怨念。
“那也得看他愿意不愿意吧。”绯云无力地反驳了一句。
“本宫天生丽质,玉质兰心,品性纯良,又身份高贵,他为什么不愿意?”靖远公主这个时候,才有了公主的傲气,方才一直象个邻家小女孩,单纯而不失活泼率真,虽然调皮,偶尔还会恶作剧,但真的很可爱,绯云与她相处了一阵子,已经喜欢上她了。
这样的女子,是个男人也难拒绝吧,比起安宁郡主来,不知强了多少倍。
绯云的心顿时一点一点往下沉,如果,皇上下旨,令他当驸马,为了两国邦交,只怕他也难以反抗吧。
神思恍忽见,感觉脸上一阵清凉,衣袂飘飘间,绯色衣袍的男子,已翩然而至,下一秒,手就被他握在掌心中,干燥而宽大的手掌,将她小小的手,完全的包容。
“找你很久,你却躲在这里。”醇厚性感的声音,很平淡,带着些微的不满。
绯云傻傻地起身,衣袖又被一扯,靖远身子一闪,拦住道:“你这人好没意思,又不是不认得,见了面也打个招呼再走啊。”
冷奕勋的眼神冷漠扫了一眼一旁的拓拔清宏,对方也正冷冷地看他,目光相接处,火花四射,虽未说话,却有大战在即,一触及发的威迫感。
绯云知道他们不对付,正想解释,冷奕勋冷冷地对靖远道:“没心情。”
“什么叫没心情啊,这是礼貌你懂不懂,喂,你放开小云的手,我要追求她,我要娶她回去当妃子。”靖远大声嚷嚷道。
“女人,你很吵。”冷奕勋手一挥,赶苍蝇一样挥开靖远。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明明我和哥哥穿的一样啊,既然你看出我是女人了,那还巴巴地赶来做什么?我对绯云姑娘没有恶意呀。”靖远瞪大眼睛道。
“居心叵测!”冷奕勋说罢,拉着绯云就往外走。
“喂,你说清楚,谁居心叵测了?”靖远怒了,拦住他道。
冷奕勋看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将绯云一揽,纵出伞亭。
靖远跺了跺脚,委屈地厥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可一回到坐位上,脸上的天真就收了起来,“大哥,他好象很戒备呢。”
“没关系,慢慢来。”拓拔清宏唇边勾起一末冷笑道。
冷奕勋为绯云准备了一个伞亭,那边夜安离正在与下人说着什么,见绯云过来,笑道:“小云,你再不回来,大热天的,我会被阿奕冻感冒去。”
绯云抬眸看了一眼,冷奕勋面无表情道:“以后少与北戎人来往些。”
“他们也不坏啊,只是喜欢恶作剧。”绯云小声反驳道。
“你知道那位俊得象个女人的皇子殿下在北境,杀了我多少大锦子民吗?”夜安离冷冷地看了远处那个伞亭一眼道。
“呃,那是战场上吧。”绯云惊讶地说道。
“不是战场,他们将那叫做打草,北戎冬天寒冷,没什么作物,粮食不够时,便每年到大锦关境小镇上来抢掠,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父亲大人常年驻守边关,对他们的行径恨之入骨。”夜安离道。
“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确实残暴。”绯云也最恨这样的行为,比土匪强盗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由也向方才呆过的伞亭看去,明明是娇艳无比的一张脸,美丽的面孔下,竟然藏着一颗野兽的心么?
“你们大理寺今天有几个仵作参赛?”绯云不想多纠结拓拔清宏的事,毕竟那是与她不相干的人,两国相交,与她一个小小的仵作搭不上界。
“六个,小云,有位老仵作很厉害,你要小心些,他可能会成为你强劲的对手。”夜安离认真地说道。
“咦,是哪位?”绯云一听来了兴致,她不怕输,宁愿输给一个经验老到的前辈,这样,她可以向前辈讨教许多不解的问题。
“他暂时也没下场,皇上那有个名册,点名也不过是意思意思,前几轮你们都不用参加的。”夜安离指了指不远处道。
那位老者白须白发,远远地看去,辩不清容貌,但是,却有股离遗世浊立的清高。
原来前几轮的确实真的不用下场的啊。
一侧目,便看到不少双眼睛也正好看过来,目光关注的焦点当然是她。
绯云不由打了个激零,那些人,一个个象要将她活折了似的,眼神很不善。
“喂,世子爷,那些人跟我有仇吗?”绯云忍不住就躲到夜安离身后。
“当然,死仇。”夜安离一本正经道。
“我没得罪他们啊,认都不认得。”绯云很委屈。
“你抢了他的饭碗啊,那些可都是刑部的仵作,主薄,要知道,以前没有你在时,刑部的人命案可都是他们来办理的,你来了之后,名声大震,刑部官员都不怎么会想起他们了,没有案子结,就没有饭吃,再说了,你把风头都抢了,他们也没面子啊,今天可是要来与你一决死战的。”
“有这么严重吗?仵作难道不是拿月奉的?”绯云更委屈了,说她抢了风头算过得去,她哪里抢人家饭碗了,到了刑部,她也才查一个案子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仵作看着职低位卑,可你们说的话,却是铁口啊,官员们大多依据你们的验尸结果来断案,有的人,犯了案后想要打点,那首先就得从仵作打点起,明白吗?月奉算什么啊,能养家糊口吗?”夜安离耐心地说道。
“是啊,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打点我呢?太冤啦,以后我验尸前,也先找找苦主什么的…”绯云一副恍然大悟道。
额头上立即被敲了一下,紫兰不知何时也进来了,正好听见绯云的话,拿着扇子就敲。
“亏你还没当上大官,不然,肯定是个巨贪。”
“紫兰姐姐,你怎么又一身男装打扮了?”绯云诧异道。
“你管我。”紫兰白她一眼,在冷奕勋耳边说了几句话。
神神秘秘的。
一上午,没比几轮,墨竹从外面打听回来,说是今天怕是轮不到绯云上场了,下午还是初选,等到前三十,还不知要多久呢,看台上,皇上和大臣们早就走了,只剩下主考官们,连观众看到几个主要的选手没上场,也没有了观看的兴致,散了许多。
夜安离在迎宾楼订了席面,要绯云请客,“你可是又得了皇上不少赏赐,说起来,小云你也吃过我好几回了,这一回,也该你请了吧。”
“你地主老财啊,剥削我这个小小的丫头,脸不红吗?”绯云立即仇视地看着他。
“没见过这么守财的!”夜安离鄙视她道:“阿奕那么小气吗?也没给你点私房钱?”
“他为什么要给我。”绯云大眼一转,“世子爷,你不是总让我叫你夜离哥哥的么?来,好哥哥,给点零花钱吧。”
话音未落,衣领子就被人拎住,某人森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很缺钱花?”
干嘛耳朵这么尖啊,开个玩笑也不行。
“她肯定是缺钱花啊,阿奕,你舍不得,我舍得,来,小云,再叫声夜离哥哥试试,一句二十两啊。”夜安离就喜欢看冷奕勋发飙的样子,哈哈大笑道。
“夜离哥哥夜离哥哥夜离哥哥…”绯云立即象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这四个字。
夜安离被她机械式毫无感情的复述叫得头皮发麻:“我只让你叫一声啊。”
“拿来,一千两,我刚才叫了五十声。”绯云毫不犹豫地伸出爪子。
“哪有…”夜安离痛苦地嚎叫,转身就跑。
冷奕勋扇子一甩,拦住:“想赖帐?”
“才几声,哪有五十啊,你这是讹诈。”夜安离愤怒的痛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