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绯云前世没享受过,今生却感觉一点也不好,就象有上百颗太阳围满四周,比在几千瓦聚光灯下还难受,尤其是当那些遗漏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大多为嫉妒,鄙夷,或是怨恨时,她更有种想立即飞升或遁地的渴望。
可某个祸水男人早已习惯了虽人的注目礼,自在而悠闲地牵着她的手,还直往人多的地方钻,一点也没被绯云杀人一样的怨念攻击到。
忍无可忍之时,便是不再忍,绯云突然伸出手,缓缓向某人腰间摸去。
某人正漫不经心地环顾着四周,感受到她的小动作,颀长的身子僵了僵,唇边却勾起一抹浅笑,眼神也是柔柔的。
好象从上回将她从慈济寺救出后,她在他跟前变得更随性,更依恋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突然,腰间又痛又胀,这种交炽着幼年记忆的感觉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他不禁痛得呲呀,终于松开她的手,捂向腰间。
绯云一记得逞赶紧跳离他三尺以外,装模作样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样子,离他远远的。
“原本是要带你去看你姐的…,看来,你是不想去了。”某男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一点都不影响他的仙君之气,美得照样惑人万千。
去看姐姐?绯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绯玉了,顿时小脸上挂满讨好的笑,“爷,真的么?你不是说要查案来着?”
“煮的。”某人傲娇的一甩扇子,不鸟她,大步跨进一家珠宝店。
绯云立即狗腿地跟进去,主动挽住他的臂弯:“爷,别院里这里不远吧,带我去嘛。”
冷奕勋回头,一脸陌生地看着她,惊讶地扒掉她的手:“请问姑娘你是?”
珠宝店里,正好有几位年轻女子在看首饰,冷奕勋进来时,正用惊为天人的眼神看他,没料到却跳进一个小姑娘,亲热地挽上心中的男神,正惊愕为满之时,便听到了这一句。
绯云傻傻的没反应过来,仍过去拉他的手。
尤如被引暴的深水炸弹,几个年轻女子立即投来鄙夷愤怒的眼神。
“你谁呀,快拿开你的脏手。”
“是啊,人家公子根本不认得你,你还真是厚脸皮,以为只要往公子身上贴,公子就会对你假以辞色么?”
“就是,公子神仙一般的人物,也是你这种乡野村姑能亵渎的么?快快退散。”
更有甚者,干脆上前来推绯云:“哪来的花痴,快莫影响公子雅兴,出去,赶紧出去。”
众矢之的是什么感觉,绯云再一次深切感受,她抿了抿嘴,恼火地瞪着某个始作甬者,你个小器鬼,不就是拧了你一把摸,至于么你?
绯云一脸怨念!
可某男似乎半点不受影响,笑眯眯摇着扇子,很认真地旁观看热闹。
好,你行,你本事!
“对不起,我认错了。”
她也不解释,真的任由那女子将自己往外推,还不“慎”被推得趔趄一下,一头向前栽去。
果然绯色人影一闪,及时扶住她。
绯云立即往后一跳:“作什么?我认得你吗?”
“你说什么呀,公子一片好意救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啊。”先前那凶悍刁蛮的女子又上来维护某妖孽,又是掌向绯云推去。
“滚开!”
某人手一佛,那女子如浮尘一样被他甩开。
那女子似乎平生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哭道:“喂,我在帮你,你怎么这样对我?”那神情,幽怨委敢得就象是对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我让你帮了吗?”某人拉过绯云,扔了一大锭银子在柜台上:“老板,把店里的苍蝇蚊子都赶走。”
那锭银子足有二十两,可以买一根上等的好钗了,店家高兴地掂了掂,笑着对那些女子:
“真是对不住几位,这位爷可是当今国舅,你们快走吧,莫要败了国舅爷雅兴。”
一听他身份如此显赫,那几个女子的眼神越发炽热,无奈某人的神情已经很不耐烦了,只好乖乖地退了出去。
闲杂人等出去,绯云也没有了较劲的心思,揪住冷奕勋的衣角央求:“爷,带我去见姐姐嘛。”
某人装没听见,指着柜台上的一根玉簪道:“拿来我瞧瞧。”
“爷真好眼力,这根玉簪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钗头上镶得可是一根珍贵的猫儿眼,光这颗宝珠就价值不菲呢。”
掌柜的一听,高兴地拿下来,哇拉拉介绍起来。
绯云想起当初他让自己送给顾清雪,后又退回来的那一对钗子,好端端的又买首饰,莫非还是要送给她?
那日在正院,顾清雪看自己的目光很复杂,她明明就知道自己不愿意嫁,而且,冷奕勋也不会同意,本以为,她会帮自己,但是…
这根玉簪,是又要送给顾清雪的么?
绯云默默松开了冷奕勋的衣角,情绪莫明地低落起来。
某人却又看起了另一款头钗,还让掌柜拿了同质同色的一套来。
买一对玉簪还不够,还要买一套头面,足足一百两银子,看他眼都没眨就付了钱了,绯云在心里骂了声土豪,无聊地转身就走。
某人竟然也跟了出来,看她蹲在墙角,拎起她道:“又做什么,不是说想去看你姐姐?”
是啊,看姐姐,怎么差点忘了。
木木地跟他上了马车,一路上还继续在发呆。
某人也不理她,由得她胡思乱想,只是漂亮的星眸里泛起淡淡的笑意。
当看到等在门口的绯玉时,绯玉鼻子一酸,跳下马车就扑了过去:“姐…”
满腹郁结在遇到亲人时,最容易激发,连声音都哽噎了。
绯玉也很开心,上上下下打量着绯云:“傻丫头,哭什么,姐好不容易见着你…”自己却也是哭腔。
白菊出来给冷奕勋见礼,扯开正哭着的绯玉:“小云好得很,你哭哭嘀嘀作什么,还怕二爷对她不好吗?”
绯玉忙给冷奕勋行礼,俏脸红红的,并不敢正眼看他。
原以为某个傲娇男会不屑地甩手进去,没想到他竟然亲手去扶绯玉:“小云一直很惦记你,你可还好?”
可能是头一回和他面对面对话,绯玉激动得有点结巴:“好…好,奴…奴婢谢爷挂念。”
“我没有挂念你,是小云挂念。”绯云刚心生一点好感,就听某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还以为他会对自己的姐姐不一样呢。
绯玉美丽的凤眸黯了黯,尴尬地垂下头去。
随后某人做的事却让绯云大跌眼镜。
“这个送给你,是小云的一番心意。”当两个漂亮的锦盒摆在眼前时,绯玉半晌没敢去接,而绯云则震惊得一副变傻的样子:
“爷,你这是…”
“这么久不见,当然是要有见面礼的,何况她是你姐姐,长姐如母,孝敬她是应该的,这点子做人的道理你都不懂?”冷奕勋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摇头,将锦盒往绯玉怀里一塞,走了。
他这是在骂自己情商低?
不会做人的究竟是谁啊?
看在他送这么贵重礼物给自家姐姐的份上,绯云决定不与某个毒舌男计较,高兴地拿出一副耳环来就要给绯玉戴上:“姐,爷挑时,我就最喜欢这对耳环了,你戴着肯定好看。”
绯玉还处在震惊中,一时没回过神来,任由她将耳环戴上才颤颤道:“这是…这是爷买来送给我的?”
白菊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道:“是看小云的面子。”说罢,她跟着进去了。
绯玉的脸色白了白,转而嫣然一笑,握住绯云的手:“小云,二爷好看重你,这两套首饰不便宜吧。”
“嗯,一百两银子。”绯云道。
绯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百两!也太破费了。”
“姐姐高兴就好。”看绯玉过得不错,绯云由衷地高兴。
“小云,你过来,姐问你。”绯玉神神秘秘地把绯云拉一旁道:“爷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他对自己有意思么?
绯云有点迷茫。
是,他对自己确实不错,是比对其他丫头要好一点,可是…
“小云,爷这样的人物,是多少人做梦都肖想不来了,既然爷喜欢你,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要主动一点,明白吗?咱们女儿家,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个如意郎君,你若能给爷作小,姐姐我也能向爹娘交差了。”绯玉声音哽噎道。
作小?
怎么又让她作小!
莫非她就只有作小的命?
“姐,咱们不说这个,不管如何,我得等你嫁出去了之后,再给自己打算。”绯云知道绯玉的想法在她看来并没有错,所以,她并不打算多说。“我…不急。”说到这个,绯玉眼神又黯了黯,拉着绯云进去了。
冷奕勋在别院处理事务,绯云便跟姐姐闲逛,顺便说说私房话儿。
到了午饭时,白菊备好一桌饭菜,冷奕勋却不肯留下用饭,绯云望着一桌好菜直吞口水,满眼央求,那人却冷着脸往外走,绯云只好不情不愿意地跟着。
坐在马车上,肚子饿得咕咕叫,绯云满腹怨念,决定不理某人。
马车不久后就停下,下车一看,正是迎宾楼。
放着家里的好饭好菜不吃来下馆子,真是败家!
绯云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屁颠屁颠跟住前面的男子。
老板早笑盈盈出来,把主仆二人往楼上雅间请。
原来早就备好了么?还都是自己喜欢的菜,都是尽最好的来,两个人吃这么多,真的很浪费哎,不过,她喜欢!
绯云以饿狼扑食的动作扑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就要吃,耳朵却被拧住,筷子也被抽了。
绯云哭丧着脸低吼:“干什么嘛,人家饿了。”
“除了会吃,你还会什么?”某人皱眉,手指却在她小巧的耳朵上摩娑了几下才放开,害得绯云耳朵一阵发热,顾着害羞忘了生气。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看见她脸颊绯红,垂头害羞的样子,某人薄唇勾起,优雅地坐在对面。
“什么日子?”绯云满脸迷茫。
额头挨了一下,绯云皱眉:“干嘛又打我?爷,有话就直接说嘛,你也知道我笨。”
“知道自己笨那就是还没笨到家,不错,总算有点长劲。”冷奕勋笑得很满意。
绯云气得别过脸去,对着一桌子的美味而不让人吃,你这是在虐待我!
一个漂亮的锦盒徐徐推到她眼前,她忍不住撇了一眼,又撇一眼,那是个镶了宝珠的檀木盒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盒子都值不少钱了,里面装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可是,无缘无故的,他会好心送自己东西?
“不看看么?”冷奕勋被她偷偷摸摸想看又要睹气的样子逗笑。

第五十二章:人口失踪1

“是…送给我的么?”绯云强压住兴奋问道。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冷奕勋目光清柔。
绯云立即迫不及待地打开,瞪时眼睛一亮,好漂亮的一根项链,一颗颗心形蓝宝石镶嵌在白金中间,珠光熠熠。
这个得值上千两吧…
绯云的小心肝扑扑直跳,有点不敢拿在手里,生怕碰坏了,可怜她这一辈子,挣最多钱一次,也就是二两银子,还是顾清雪打赏的…
“不喜欢吗?”看她迟迟不肯拿出来,某人伸手去抢:“不喜欢就扔了。”
“喜欢,太喜欢了。”绯云连盒子一起抱在怀里。
“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那只伸过来的手却没收回去。
干嘛?
绯云满脸诧异。
“给我。”某人淡淡地说道。
要拿回去?可是为什么?
“爷你…”
“买来送给人生辰用的,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怕她不喜欢,所以让你看看。”
原来是这样么?那干嘛一副要送给我的样子?
绯云恋恋不舍的将盒子还回去,尽量把眼光挪到食物上,丫丫的,逗她好玩呢!
“吃饭。”某人施恩一样的语气。
绯云没有胃口了,看着满桌的菜郁郁不平。
冷奕勋笑得清浅,亲手给她盛了一碗汤:“不是说很饿么?”
是啊,没有项链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啊,千生气万生气不要跟肚子生气,把怨气化作食欲吧。
绯云接过汤,一口气喝完。
某人就开始不停的给她夹菜,有了上回的经验,被他服侍着绯云并不觉得别扭,心里憋着气呢,吃得就快,时不时的会哽到,额头时不时的就会挨打:
“饿死鬼投胎么?不会慢点。”
某人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等到吃饱喝足,绯云起身就走,丫丫的再跟这种人呆在一起会气死。
刚走到门口,某人就凉凉的来了一句:“不是说喜欢么?”
绯云脚顿了顿,还是继续走。
“原来不喜欢啊,那还是扔了吧。”
绯云猛地转身,果然见那人正拿着锦盒往楼下扔,她和身子扑过去:“干嘛扔了,这么贵的东西,多可惜啊。”
“可你不喜欢啊。”冷奕勋神情低落,明丽的眸子染上一层淡淡的忧郁,他素来强悍霸道惯了,突然表现得如此脆弱伤心,让绯云的小心肝一颤,无端愧疚起来:
“爷,没说不喜欢啊,这么好看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生气走,还把我扔在这里?我费了好些心思让人定做的。”他幽幽地看着他,漆黑的眸中升起淡淡的氤氲,水润朦胧。
“我…我没有…”绯云感觉心揪着难受,天杀的,明明自己才是被捉弄的那个,为什么他一委屈,她就特难受呢?
“是你说买来送给人生辰用的啊,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想起他费尽心思是为了讨好别的女子,那种无力又酸涩感又从心底升腾起来。
他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将盒子塞进她的手里,抬脚离开。
绯云愕然,呆了几秒才跟上:“爷,你不送人了吗?”
“已经送了。”他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呃…真的是送给我的?今天是我的生辰?”绯云又惊又喜,小腿划拉得更快,跟上他。
冷奕勋陡然顿住,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连自己生辰都不记得,你是要有多笨啊。”
真的是她的生辰?对哦,好象记得绯玉说今天要亲手给她做长寿面什么的,可她只记得自己上辈子的生日,这一世,还没有人给她庆过生,所以对这日子真没印象,更没在意过。
所以说,他今天特地带她逛街,带她买礼物,带她看姐姐,带她下馆子,再送她礼物,全是为了给她庆生?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虽然从没说过喜欢她,可她不是傻子,他对她的好已经超出了普通男女,更莫谈主仆之情了。
应该很欢喜的,应该很高兴的,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的难受?
“爷,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一股无名的忧惧涌上心头,将锦盒往冷奕勋手里一放,转身就逃。
不能离这个人太近了,不能,必须要逃开!
绯云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低着头慌不择路,与马车的方向正好相反。
可很快就被拎住了领子,又很快被甩进马车里。
“你跑什么?”冷奕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迷茫。
绯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头道:“我…不想要。”
马车里的温度骤然下降,某人又开始制造冷空气。
“不想要?为什么?”掐住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眼睛。
看着他眼里喷薄欲出怒火,绯云慌乱地想避开,“我…太贵重了…”眼神躲闪着,绯云组织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却将她甩到一边,冷笑道:“你以为是什么?送你礼物就表示爷喜欢你,想纳你为妾吗?”
确实如此!绯云害怕的就是这个。
看她一脸默然,冷奕勋眼神越发冰冷,“自作多情,狼心狗肺!”
说罢,他转过去,不再看她。
被骂完,绯云反而轻松了,不是最好。
一想也是,他素来对下人不错,尤其是四大婢女,当初红梅可以当他半个家,墨竹几个哪个不是穿金戴银,比一般的大家闺秀吃穿用度还要奢华,送一两件首饰罢了,真算不得什么,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
一时又羞窘起来,心底里刚抽出的那点嫩苗也被他这把火给烧夭折了。
看他气得脸白脖子粗,也愧疚起来,他对自己是真的好,又给姐姐买礼物,又庆生,原本开开心心的,自己却这样对他,惹他生气,确实是狼心狗肺。
于是,她悄悄的,一点一点的挪近他跟前,揪住他的衣角摇晃:“爷,是我不好,你莫生气好不好。”
他冷漠地看着车窗外,不睬她。
绯云又摇:“爷,你大人大量,不跟我计较好不好。”
他还是不理。
“我给爷按摩捶腿好不好…”绯云笑得讨好,当真举起小手给他按摩。
可才一碰,他就拍开她的小爪子,横眉冷对:“做什么?不是说男女数授不清?还是你又后悔了,其实你还是很想我喜欢你,想纳你为妾的?”
这个人真难讨好!
绯云扭过身去,懒得理他,爱气不气,气死活该。
冷奕勋鼻间呲笑一声,懒散地伸长腿斜靠着,语气轻淡而不屑地说道:
“爷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招招手,有大把的女人自动往爷身上贴,就你?你有什么好?相貌?普通!女红?无能!厨艺?不精!脾气?臭!所以你放心,爷这一辈子纳猪纳狗纳个乞丐也不会纳你为妾。”
这通骂,如炸弹劈头盖脸朝绯云轰来,绯云那点自尊被踩进了泥泞里不算,他还使劲践踏几脚,让她彻底抬不起头来。
眼泪不争气的往上窜涌,绯云使劲仰起脸,深呼吸,坚决不让他看见自己在哭,不让他看见自己在伤心,在难过。
唇边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语气也故意带着一丝欢快:“那就多谢爷了,爷可一定要牢记今天所说的话。爷也不必再说什么我会勾引诱惑你的话,我的确一无是处,要家世没家世,要相貌没相貌,还不会持家,所以,也请爷放心,我季绯云虽说出身为婢,但也是有自尊有自知的人,我今天发誓,今生今世,嫁猪嫁狗嫁疯子,也不嫁…”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嘴就被捂住,人也被他勾进了怀里:“敢拿爷跟猪狗比,我真是太纵着你了,让你忘了谁才是老大!”
冷奕勋将她翻转过来,抡起巴掌对着她的屁股就抽!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在一起,绯云也没被哪个男人如此打过屁股,又羞又气,手脚并用,乱抓乱挠!
可哪里是他的对手,掌下的部位肉呼呼的弹性实足,真的…真的手感很好啊,她扒在他的腿上乱扭乱动,不时地碰到某个敏感部位,让他的血行迅速飞行,流火乱窜,他真的很想…很想要将这个不听话的,倔强又恼人的小傻瓜就地正法…
突然,马车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马儿的长嘶。
冷奕勋揽住绯云一个纵跃,跳下车来。
这才发现,有人骑着马飞弛而过,差点撞上马车。
冷奕勋将绯云往春喜身边一塞,身形一晃,竟是凌空踏步一般向那纵马之人追去,不过几息之间,那人便被他擒下马车,甩在地上。
“放肆,谁敢拦爷!”那人自地上一跃而起,拔剑就向冷奕勋刺去。
冷奕勋只是指尖轻点,就将那人制住,那人急得面红脖子粗,大骂:“放开小爷,放开小爷,不然让我爹抓你进刑部大牢。”
绯云远远听见觉得好笑,又是个坑爹的二世祖,不知他爹是不是叫李刚呢?
与春喜一同过去站一边看热闹。
果然,只听得啪啪两声响,那人连挨了两记耳光,围观者越发多了起来,那人当街被人制住挨打,却还不得手,气得哇哇直叫,嘴里就越发不干不净起来。
当街纵马行凶,被制住了还如此嚣张不知悔改,真是该打。
何况某位爷原就一肚子郁气还没消散,正碰上个送上门来让他泄火的,自然更不客气,不过这厮素来懒,连打人都不太愿意亲自动手,闲闲地往街边一站,眼神一递,春喜便朗声道:“我家二爷说了,方才被马吓着或者撞到的,都可以上前来打这个人,打伤了我家二爷负责,另外,每人赏一两银子,数量不限,打到我家二爷心里痛快为止。”
方才确实有不少人被马冲撞吓到,对那人也是几分讨厌与痛恨,看他挨打正高兴呢,听说自己也能报仇,不用负责还有银子拿,何乐而不为?
立即有人走出来,连甩那青几年几耳光。
春喜也有趣,他一次只许一个人上,最多打三下,付完钱再下一个来。
一时间,热闹的大街上排起长长的队伍,等着打那纵马之人。
那人也许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羞辱,一直大声喊叫:“天杀的,我爹是刑部尚书,你们一个个都给爷记着,看爷日后如何收拾你们。”
“刑部尚书?知法犯法,接着打,每人二两银子。”冷奕勋凉凉地说道。
顿时,参与打人的队伍越发长了,那青年被打得鼻青脸肿,估计一会回去他的尚书老子也不定能认得出人来,也终于知道遇到个比他还狂傲蛮横的硬茬子,服了软,哭着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