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由刚才的情形看来,大夫人死都不会答应让自己升位的,是啊,若自己成了老爷的平妻,大夫人没有生儿子,在府里,母凭子贵,没有儿子傍身的大夫人在自己面前就没有了优势,她是怕自己会夺了她主母的权,以后大少爷大了,在府里就没了立足之地吧…
如今闹到这份上了,若老爷斗赢了还好,若老爷斗不赢,自己份位没能抬上去,那以后恐怕…越想越害怕,连红袖把她扶到椅子边上了,她也不知道要坐下,僵着身子,眼眼发直。
红袖很无奈地看着四姨娘,心里叹了口气,这位也太不争气了吧,还没开始呢,就吓成了这样,哪里是要跟大夫人斗的料啊,脸上却带着笑,说道:“四姨娘,您坐吧,一会子饭就要摆些来了。”说着,手上暗暗下了些力道,好不着痕迹地把四姨娘按在椅子上坐了。
四姨娘僵直着身子坐下,一口气没呼顺,加之又慌,冷不丁的猛咳了起来,这一咳就止不住了,她又怕老太太嫌她,又去掩嘴,拼拿地忍,结果就憋得满脸通红,整个人都抽成了一团。
一旁的老爷急了,忙过来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可这会子她咳得起劲了,怎么也止不住,锦娘看着也着急,忙问跟过来的冬儿:“才老爷不是说,请了刘医正来帮姨娘看的么?怎么还没来呢?”

 


第二十八章
冬儿正拿了水给四姨娘喝,听锦娘问,忙回道:“先是请了白总管去问的,说是正在别的府里忙呢,现下应该也快过来了吧。”
老太太终是看不过去,抬了头来,对红袖说道:“你去跑一趟吧,就说我不舒服了,让刘太医来看看。”
红袖了然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转身去了。
一会子饭菜都摆了上来,可四姨娘已经咳得直抽抽了,老爷也没有了心思吃饭,锦娘着急地按着四姨娘右手掌心的穴位,前世时,她听说按那里可以暂时止咳的。
其实,四姨娘一半是病,一半是害怕和慌张闹的,这会子见一屋子的人围着自己转,更慌了,所以,才止不下咳来。
好在没多久,刘太医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一进门,见老太太好好地坐着,脸色红润,心里稍安,老爷忙招呼她为四姨娘看病。
刘太医眉头稍皱,他是得过指令,不得为孙府四姨娘看病的,可如今当着老太太和老爷的面,他也不好明说,何况医者父母心,病人已经快咳出血来了。
抽出针来,熟练地在四姨娘的后颈处扎了一针,四姨娘立即有止了咳,一脸潮红地喘着气。
老爷便让人把四姨娘扶到老太太的榻上坐好,刘太医收了针,也不给四姨娘控脉,只说一会子平趟着,少受风寒,注意保暖,就不再管四姨娘,却笑着问老太太:“您的身子可有异样?”
老太太含笑看着他道:“吃了医正你开的药,一日好过一日了,刘医正真乃神医也。”
刘医正听了很是高兴,伸手搭了三指在老太太的脉上,听了一会,很满意地起身:“很好,还是那话,您得少吃油腻辛辣的东西,尽量出去透透气,活动活动,应该不日就会康复的。”
看那情形,他根本就不打算再看四姨娘的病,锦娘一急,走上前去,对刘太医深施一礼:“医正大人!”
刘太医诧异地抬头,锦娘含笑起身:“锦娘是来多谢医正大人的,自大人给锦娘看过病后,锦娘觉着身子好多了。”其实也只是吃了些补药,又吃了饱饭,感觉精神多了。
刘医正还是记得锦娘的,因为她的病,不足之症,更因为她得知这病后谈定的太度,但凡未出嫁的姑娘听到自己有不足之症神都会伤心流涕,忧思神伤的,而她镇静得让他惊诧,所以,他记得这未相府的四姑娘,虽然只是一面而已。
“四姑娘身子可安好了?那药可不能断,来,伸出手来。”
锦娘依言伸出右腕,那边老爷和四姨娘听到刘太医的话,看了过来,四姨娘更是不顾自己病弱,焦急地要坐起来。
刘太医静静地探着脉,此次探脉时间倒是比给刘太太要长了许多,而且,眉头不自觉地紧皱了起来。
老太太淡淡地看过来,四姑娘有不足之病她是知道的,那是原是红袖带着刘太医给四姑娘看病的,红袖瞒谁也不敢瞒她,这会子见刘太医眉头紧蹙,老太太的心也揪了起来,才与简亲王府议好亲,若是这孩子的病治不好,简亲王府知道了怕是…
刘太医总算收了探脉的手,眉头也松开了,神情淡淡的,却是自顾自地走了桌案前去:“倒是有些好转,只是要注意一些事项,平日里再不可操劳,也不可受寒,更不可劳累,多吃些温补益气,滋养阴虚的东西,好生养着,应该能好的。”
他的话让老爷和四姨娘一头雾水,但老太太和锦娘两个却是同时松了一口气,就是站在一边的红袖眼中也是露出喜色,老太太不等老爷开口询问,便说道:“劳烦医正大人了,且帮老身这孙女好生治着,将来,不止孙家感激大人,就是简亲王府也会送大人一份厚礼的。”
刘太医正在写药方,听得此言微怔,孙家四姑娘是与简亲王府议亲了么?
他不由再多看四姑娘一眼,锦娘仍是静静的站着,清亮的大眼里虽含喜色,却并不浓烈,灵动中却滑过一丝狡黠,刘太医心中一动,低下头来下笔如飞,放下笔后,拿了单子给一旁的秀姑,“照这单子抓药,一日三次,不可间断,半月之后我再来复诊。”
说完,却是匆匆走到四姨娘榻前,说道:“夫人请伸出手来,下官见夫人气短绵缓,似心肺有损之状。”
锦娘见他终是肯给四姨娘搭脉,总算计成,心里稍松一口气,便走近四姨娘去,说道:“姨娘常咳得喘不过去,您看看是不是月子中作寒所至呢?”
四姨娘听了点了点头,先前大夫人请来的大夫便是如此给她诊断的,不过,她此时的心思还在锦娘的病上,正要开口问个究竟,锦娘却暗向她摇头,刘医正给人探脉时并不喜他人说话,自己刚才那句,不过是引得刘太医的注意,更是说给老太太和老爷听的。
刘太医一搭上四姨娘的脉,脸上就凝重起来,探了好几分钟的样子,松开手,又示意四姨娘伸出另一只手来,再探之下,他赫然站起,竟是半句话也不说,对老太太和老爷一拱手,撩袍就要走。
老爷脸色大变,立即将他拦住:“医正大人,贱内是何病情?”
老太太见状便是长叹一口气,原就是怕自己料想得准,心里还存着丝念想,媳妇她应该只是气量小,嫉妒心重,不至于会害人性命,可如今看来…
“孙大人,您放过下官吧,尊如夫人之病,下官不敢妄断,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绕过老爷就往外冲,他看是哪里是走,明明就是在逃。
“大夫,请救我母。”锦娘突然跑到刘太医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清亮的双眼带着乞求之色,眼底一抹坚决看得刘太医一震。
她可是未来简亲王府的少奶奶啊,先前老爷曾派人请他前来给府里的四姨娘诊治,人还没动,就立即有人送了信给他,并同时奉上大量金珠,为得是阻止他给四姨娘看病,他心知,四姨娘是这府里的特殊人物,他治不得,也更不想趟这大府后院里的浑水。
第二十九章
可进得府来后,四姑娘有意无意地让他明白,四姨娘是四姑娘的亲母,这倒罢了,偏生她还暗中让他知道,她就是将来的简亲王府少奶奶,简亲王可是他的…那是断断不可违背的人物,他不得不再去给四姨娘诊脉,可没想到,诊出的真是意料中的结果,,治不治倒先放到一边,但病因总得让人家了解吧,可就是这病因他不敢说啊…,简亲王府加上相府,还有那太师府,几重的压力啊,他只是个小太医,一个不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刘大人,你这是为何?贱内究竟所患何病症,让你如此为难。”老爷很是困惑,也有些揪心,莫非素心真得了不治之病不成?
“医正大人,医者父母心,您医德高华,素有洁名,姨娘之病,你只管说出病情便可,病因您大可不必理会的,若您医治好我母,锦娘铭感五内,将来若有机会,必定加倍报答。”锦娘跪之于地,语气真诚恳切,一片拳拳孝母之心,让老爷和老太太动容。
不过听在刘太医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他黑沉的脸终于缓了下来,四姑娘这是在给他承诺啊,其一,她知道自己在顾及什么,只说病情不说病因,就算将来那边找将过来,他也可以一言推托,而且可以维护他的医名,其二,她已放言,只要救好,将来必报已恩,她有何力来报?当然是简亲王府的力量,先前刘太医还有些顾虑,如今倒是顾虑全无了,以她的谋算与心机,她在简亲王府必定能站稳脚跟,更有能力报答他一二。
“四姑娘请起,下官担不起你这大礼。”刘太医从神思中回转,连忙去扶锦娘。
锦娘眼露欣喜:“大人这是应允了?”
刘太医无奈颌首,锦娘依势起来,老爷忙将刘太医又往屋里引,老太医走到老太太面前,斟酌着说道:“老太太恕罪,刚才所为实是无奈,贵夫如夫人病非病,而是身中慢性毒药。”
老太太听了便微仰头闭了闭眼,眼里并无惊诧之色,老爷听了太阳穴出青筋直突突,一把抓住刘太医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素心她…她是中毒?”
老爷一双大手如钢钳一样夹得刘太医生疼,刘太医痛得眉头高皱,紧张地回道:“孙…孙将军,您先放开下官,如夫人脉像显示确实是中毒。”
老爷这才回神,颓然地松开刘太医的手,硬朗地脸部线条有些抽搐,虎目微湿,对老太太道:“娘,此事得彻查,太过份了,连轩哥儿的亲娘也敢谋害,这府里还让人过得下去么?”
老太太没有理他,却对刘医感激地说道:“刘医正,你且先写下解毒的方子吧,当务之急,是尽快解了四姨娘身上的毒,也不知道轩哥儿有没有吃过他娘的奶,若是…”老太太很忧心地抚了抚甜香熟睡着的轩哥儿。
四姨娘听了刘太医的话,早就怔在当场,呆楞了半晌才知后怕,一时心中极度恐慌,扑地一声就跪向了老太太,“老太太,救救奴婢吧,奴婢…奴婢死不足惜,只是,四姑娘和轩哥儿还小啊,没了亲娘…他们…”
老太太怜悯地看着四姨娘,素心原就是老太太给了老爷的,在老爷身边服侍也有十几年了,原就是个最老实的,心地厚,没心眼,也不学那起子狐媚子们,一心只想勾男人的心,想方设法地掏老爷的身子,这么些年,老太太对她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做主母,她也忒软弱了些,如今为了儿女,也知道要求救了,还算是有点长进。
“轩哥儿可吃过你的奶水?”老太太也不说救她,只是语气严肃地问道,无论何时,孙儿在老太太的心里还是占第一位的。
四姨娘这会子也不笨了,轩哥儿也是她的命根,也急得不行了,慌着神哭道:“吃过的,吃过的,奶娘不在时,轩哥儿饿了,奴婢就自己喂他,老太太,轩哥儿不会有事吧。”
老太太这下可真急了,也怒了,对刘太医道:“烦劳刘医正快些我孙儿探探脉吧。”
一旁的红袖忙将轩哥儿从老太太手里抱过来了,一边冬儿也是急,也不顾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忙过去给红袖帮忙,两人齐力解了轩哥儿的襁褓,抓了他的小手来给刘太医诊脉,轩哥睡得正香,被这样一折腾,就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响亮,一声声就像是落在了屋里众人的心上。
老太太听着就像是要催断她的肝肠,强压的怒火被轩哥儿这一哭,再也抑制不住,也不管诊脉的结果如果,对孙妈妈道:“去,找几个婆子,把荷香院里的奴才们会给我拿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我的孙儿都敢谋害。”
孙妈妈立即应诺退了出去。
这边刘太医也收回了探脉的手指,安慰老太太道:“情况还算好,轩哥儿只是微微地中毒,这毒原就是慢性,加之又是过了奶的,毒性并不重,只要停了毒,再在平日里多喝些清水,不出一月,应该就可以清除。”
屋里老太太,老爷,四姨娘几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锦娘却想着,要怎样才能把这事再闹得大一些,最好让老太爷也知道,孙府里,不管是老太太还是老太爷,都是将轩哥儿看成命根子的,谋害四姨娘在他们心里是起不了太大的波澜的,但若是谋害轩哥儿,只怕不管那人是谁,只要揪了出来,不死也得脱成皮吧,直觉告诉她,那个幕后之人定是大夫人无疑。
刘太医去给四姨娘写解毒方子,锦娘便走到四姨娘身边,跟着四姨娘一起跪下了,对着老太太道:“奶奶,救救姨娘和轩哥儿吧。今儿是姨娘走了运,到了老太太您跟前儿来了,才有幸得了医正大人的诊治,查出被人下毒谋害之事。
若不是爹爹回来,姨娘也没那个格到您这来,她与轩哥儿那不就是眼看着被人害了去么?先前您也听说了,还是请大夫看姨娘的病的,但那大夫每每只是说姨娘是伤了寒,从没诊出是中毒来,虽说是刘太医医信高明,但那大夫即是敢进咱们相府来治人,就定然不是太差的角色,锦娘想…这事一定不简单阿。”

 


第三十章
这话说得一屋子全静了,老爷更是气得要跳了起来:“娘,四丫头这话可算说到点子上去了,儿子看这事可不能马虎,若不是儿子立了功提前回来,素心和轩哥儿…”说着一阵后怕,急着去抱还在哭闹的轩哥儿,也不知道怎么哄,只是抱在胸口紧紧的,伟岸高昂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轩哥儿被他抱得紧,哭得就更凶了,老太太的眼也跟着酸涩起来,对老爷道:“安儿,你亲自去,让白总管带人,将荷香院全给围了,一只蚂蚁也别放走了,我就不怕找不出证据出来。”
又低头看跪在地上,哭得快要抽过去的四姨娘,“素心,你也起来吧,从今儿起,在你病好之前,就住我这了,我看哪个敢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害你。”
锦娘听了心中一阵窃喜,四姨娘升位这下看来有望了,有哪个姨娘能与婆婆共住一个院落的?这是何等的荣宠,老太太看似潺弱,实则精明得很,这就有如在府里竖了一块最大的档箭牌,任谁也不敢再欺负她了。
而且只要四姨娘懂得讨好,得了老太太的心,万事就都会有老太太做主了,至少在老太太过世之前,能高枕无忧地过日子。
四姨娘在锦娘的搀扶下起来了,桌上的饭菜也已摆好,那边刘太医还好了解毒的方子,又嘱咐四姨娘再不可给大少爷喂奶了,因为解药也是有毒性的,说的四姨娘眼中撞涩难忍,又哭了起来。
老爷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无事的,轩哥儿有奶娘,奶娘看着是个康健的,让奶娘喂着就好。”
老爷哪里懂得四姨娘的心,做母亲的,总还是希望儿子能吃口自己的奶的,看着儿子咬着自己的乳头,心里就会溢满幸福和自豪,那是男人不能体会到的。
锦娘将四姨娘扶到饭桌前,老爷也早饿得不行了,坐下便开始吃,四姨娘见了便心下惴惴,又想起来服侍老爷吃饭,老太太见了便说道:“行了,有丫头们服侍着呢,你就自己吃吧,这一桌子的菜可都是特意为你做备的,可怜见的,也不知有多久没吃过顿好的了。”
说得老爷夹菜的手就顿了顿,一块正要夹进自己碗里的红烧排骨就转到了四姨娘的碗里。
四姨娘怔了怔,抬头触到老爷温暖关切的眼,脸立即就红了,低了头,含着泪水吃了起来。
锦娘看着嘴角不由得就勾了起来,这才有一家人的感觉啊,有父有母,一桌了吃饭,很幸福,很温暖。
简亲王府,冷华庭正坐在书房里看着父亲拿来了诗卷,看着,俊美的脸上绽开一朵娇艳的微笑,摊了开来,在那诗卷上提了几个字,然后看了看,才满意地从又卷起,收了起来。
这时,冷谦如影子般闪了进来,一抬眼,便看到二少爷正在笑,白晰如玉的脸庞上,若隐若现的闪着两个洒窝,美得让人窒息,饶是冷谦日日与他相伴,仍是被他的笑容给煞到,忙垂了眼,心里嘀咕,少爷还是像平日那样冷着脸的好,这一笑,别说啥倾国倾城的了,就是自己一个正常的男子,也要他惹得胡思乱想起来。
“回来了?”冷华庭笑容不改,心情很好地开口问道。
冷谦一怔,忙收了心神,低头回道:“是,少爷。”
“她可还好?”冷华庭自己推着轮椅往书桌外移,冷谦忙过去帮他。
“被孙玉娘打了一巴掌。”冷谦淡淡地回道。
“她那么老实,没有打回去?”冷华庭面上的笑容更深了,竟然带了丝玩味的味道。
“没有,不过,去了她亲娘屋里,遇到孙大人了。”
冷华庭听得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有趣,她告状的本事比先前更是高明了,我看她就不是个肯吃亏的。”
“少爷!四姑娘所图不小。”冷谦难得肯说这么多话,冷华庭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他:“你也觉得她很有趣?”
冷谦脸色一凛,回道:“少爷觉得她有趣,奴才也就觉得她有趣。”硬梆梆地不带一丝情绪。
冷华庭又笑了,问道:“她所图何事?”
“想给她生母升位!”
“果然有意思,阿谦,你说我明日要不要去宁王府见见她呢?”冷华庭漂亮的凤眼闪着灼灼的光芒,渐渐地,又变得悠长深远起来,半晌才道:“你这几日便多派几个人守守着,别让她再挨了那个孙玉娘的欺负了。”
冷谦规矩地应了,又推着他走,却状似无意地说道:“今儿大少爷也去了孙府,还对四姑娘拼了诗。”
冷华庭脸上的笑容立即敛了起来,俊美无比的脸上罩上一层阴冷的冰寒,声音低沉而愤怒:“莫非凡是我的东西他都想要觊觎!”
冷谦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在后面推着轮椅,冷华庭很快就调整好心情,冷冷地对冷谦说道:“去回王妃,明儿我要去宁王府参加宴会。”
冷谦听了一怔,眼里却是闪过一丝欣慰,多少年了,自少爷大病了那一场,他就不再肯出现在公众场合了,甚至一度变得脾气怪异,就是现在,在王爷和王妃还有大少爷面前,他也一直表现得怪异,以至王爷和王妃以为他的心智停留在了十二岁那一年,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少爷是故意装成那样,无非是用另类的法子在保护着他自己。如今,他终于肯迈出去了,叫冷谦如何不高兴啊,只是…大少爷那里…
“阿谦,你说,她会成功吗?”冷华庭没有理会冷谦的心思,悠悠然又道,似在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听说孙府的大夫人可是当朝张太师,大舅兄也是张尚书,孙家老爷能在军队里平步青云,张家可没少扶持,那丫头想要将自己的母亲升位只怕很难。”冷华庭微微蹙眉,秀气的长眉轻皱着,有如西子捧心一般透着别样的美丽,偏生他并不自知,还回头瞄了冷谦一眼,好在冷谦也是看惯了少爷的样子,倒是对少爷会如此关心一个并不怎么出色的女子而感到有些奇怪。
他仍是没有回话,因他知道,通常这时候,少爷并非真的需要他的意思,他只需做一个很好的听众就行。
“不过,就算是太师付又如何,能比得过简亲王府么?你说,我若明天见了她,她会不会有求于我呢?”冷华庭的眼里又露出灼灼之光来,冷谦见了不由打了寒颤,少爷这是又想了什么整人的主意?他不由为未来的少奶奶担忧了起来。
“放心吧,我只是想看她求我的样子而已,那样有趣的人可不是很好找了,我不会将她怎么样的。”冷华庭似是长了后眼,竟然不回头也知道冷谦的表情,微笑着说道。

 


第三十一章
吃过饭后,孙妈妈带着人真把荷香院的人都拿了,包括奶娘在内,加上守园的,洒扫的,和干粗活的粗使婆子一起,总共十个人,一溜地全站在穿堂里。
老太太让红袖和锦娘扶着,出了正屋,坐在穿堂的椅子上,眼睛凌厉地朝那十个扫了一遍,老爷也坐在了老太太的下首,神色冷肃,整个堂子里显得气压沉重起来。
这十几个哪里见过这阵仗,两个胆小的洒扫丫头吓得腿肚子转筋,脚一软就扑通跪下了,其他人见她们两个跪下,也跟着跪了下来,老太太还没开口,她们已经大汗淋淋了。
四姨娘身子不好,又受了惊吓,老太太却没让她去歇着,只是让人搬了个绣凳让她坐在了一旁。
满意地看到那十个人脸上的惊惶,老太太终于开了口,却是对老爷说的,“你长忠去请老太爷来,这会子老太爷也早下朝回了,我身子骨也不太好,还是让老太爷坐镇的好。”
立在老太太身后的锦娘听得大喜过望,她千方百计的就是想要老太爷也在,让他亲耳听听审查的过程,也让老太爷看出大夫人的险恶毒辣,四姨娘升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老爷听了怔了怔,却是微扬了头道:“娘,不用闹到老太爷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