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得一阵愕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按说,她都说出要封她诰命的话了,这样的恩典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啊,换了是别人,早就顺着那话跪下谢恩了,而她却一再推却,是真的淡漠权势还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想得到更多的封赏?
“听说你娘亲蓝夫人前些日子才生了你蓝家的嫡长子吧,如今可是安好?”皇后眼波一转,便换了话题。
“回娘娘的话,母亲和弟弟都安好,谢娘娘关心。”对这样的问题素颜回答的很轻松。
“听说,你外公顾大人如今可是被罢官流放了,你…没想过要救救他们?”皇后就像拉家常一样的,说得漫不经心。
素颜心思百转,当然想救啊,可如今父亲还在牢里没出来呢,再提多的要求,怕是会被人说顺杆子爬,贪心不足吧。
可是,如果说不想救,皇后又会认为她无情无义,对自家亲人也不关心,这个问题,可真是难到她了,想了一想,黯然的垂了眸子,声音有些哽噎,“回娘娘的话,自是想救的,但臣女年纪小,不知道外公所犯何罪,若他真是触犯国法,做了那有损朝庭和百姓利益之事,臣女少不得也要硬硬心肠了,总不能为了救样人而置法制于不顾吧,健全的法制可是一立国之本啊。”
皇后听得眼睛一亮,抬了手,抚了抚素颜的头,叹了气道:“倒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如此不怕人说你不孝么?”
“臣女听得娘亲说过,外祖为人刚正清廉,不知道怎么就犯了事了,臣女虽不相信外祖真会触犯国法,但朝庭既是处置他,自然是他真犯了错处,该受此罚,臣女就算再心痛,也只能忍着了。”素颜斟酌着说道。
皇后听了认真的看着素颜,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素颜这话听着,面上不像是在帮顾大人求情,句句都是以国法为重,不以私情而违礼制,但实则内里却是在向自己暗示,顾大人很可能是被冤的,这便是变相的想请自己帮助顾大人,这个女子,倒真的很有意思呢,怪不得成绍那家伙对她不一样呢。
“既是为人刚正廉,就应该不会触犯国法才是,以顾大人的人品学识,被流放千里,去了那苦寒之地,真真可惜啊,又是如此大的年纪,怕是难以受得了那份苦,你以后再想见他,就难了哦。”皇后有些难过的说道。
“娘娘说得对,外祖的身子骨原就不太强,此去不知道何时再见,怕是,今生都难再见啊。”素颜说着,眼圈就红了,但她强忍着,并没有流下泪来。
皇后听她仍没有开口求自己救顾家,但话语间,却时时透露着她对顾大的人眷念,分明是想用亲情打动自己,主动提出相救顾大人的话来,这小妮子,也太过滑头了些,不过,成绍倒是需要这样的人在身边,谨慎小心,又大胆心细,还聪慧沉稳,是个好苗子啊…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皇后面色露出一丝倦意,又拿了许多东西赏了素颜,这一次赏的东西很普通,没一件是违了礼制的,不过是些首饰宫花点心之类,那套衣服和头面,便留了下来,并没有再带回去,皇后也不置可否,再没说到那首饰和封诰的事,素颜心中更是坚定,皇后说那么许多话,其实不过是在考察她罢了,但愿自己没有说错话,做错什么。
素颜告辞出来,在先前那名宫女的带领下,离开了宫里。
素颜一走,皇后一改方才的慵懒随意的模样,正着身子坐在榻上,脸色端严,赵嬷嬷便自帏幔后走了出来,给皇后行了一礼,立在一旁。
“你觉得她如何?”皇后神态威严端庄,声音冰冷如霜,眼里不带半点暖意,若是素颜此时进来,必定会说,这才是作皇后的样子嘛。
“回娘娘,是个可造之材,也与世子爷甚是相配。”赵嬷嬷恭谨的回道。
“哦,何以见得?”皇后不露声色地问赵嬷嬷。
“回娘娘的话,奴婢看她一是不贪权财也不虚荣,处乱不惊,娘娘几次暗示可以封她为三品诰命,她却推托了,哪个女儿家不想身份显郝,位份高的,她却有自知,知进退,并不强求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二则,也滑头,不能说的不说,或者不明说,奴婢可是看出,她对世子爷并不上心,娘娘几次试探她要么不答,要么便是顾左右而言他,说的话,却很体面,没半句伤害世子,或是对世子不利的话,其三,她有孝心,也谋算,在您问到顾家时,她采取迂回战术,说话滴水不漏,面上看,她半句也没有求您相帮顾家,但句句却是言出顾大人冤屈,娘娘就算以前根本不认得顾大人,顾大人这件案子,怕也会关注起来。”
“嗯,与本宫的看法一致,只是,她对绍儿那态度令本宫不舒服,绍儿对她怕是有求必应,那孩子,只要他认同了,就掏心窝子的对人好,唉,本宫怕他将来制不住这个女子呢。”皇后轻蹙黛眉,站起身来,随手翻着那布包里的衣服,像是自言自语:“能抵挡住这身衣服和这套头面的诱惑的女子可不多啊。若她不是在作戏,就凭这一点,本宫也是满意的。可成绍这孩子…本宫可不想让他再受苦了,小夫妻若不能两情相悦…本宫怕他会受伤害啊。”
说到后面,声音里竟是带着一丝苍桑,还有一丝心痛。
“娘娘,她毕竟是女子,女子只要嫁了,哪有不一心对待夫君的道理,这点您倒不用太过虑。”赵嬷嬷不赞同的劝道,在她的认知里,出嫁从夫,妻子全心全意对待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会有二心?
“这个女子与众不同啊,本宫觉得她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你没看到她眼里的倔强吗?她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皇后摇了摇头,眼里露出一丝狠厉来:“不过,她若敢伤了绍儿…哼!”
皇后的声音仍是软糯,但听在赵嬷嬷的耳朵里却是森冷异常,她忙垂了眸子,不敢再看皇后的眼睛,想起在蓝府看到的那些礼品箱笼,她忙又道:“禀娘娘,奴婢在蓝家看到了中山侯府再次送过去的聘礼,这蓝大姑娘怕是与中山侯世子的婚事没退得成。”
皇后听昨微怔,却是笑了,端肃的面容一旦展开笑颜便如春花绽放一般艳丽动人,她懒懒的回到软榻上歪着,“绍儿若是连这点子事也要本宫操心,那他便不要娶媳妇好了,打一辈子光棍吧。”
赵嬷嬷听皇后说得粗俗,没敢接口,皇后能说这样的话,她奴婢可不敢,正说着话,殿外有宫人来禀:“贵妃娘娘求见。”
皇后听得秀眉微蹙,懒懒的坐直了身子,挥手道:“请贵妃进来。”
陈贵妃听传后,带着贴身宫女走进慈宁宫,她着一身华贵绛紫色掐金红绣五彩金凤长摆外袍,走路端庄得一丝不苟,面容冷肃,长得却并不算太美,只能算是中上之姿,比起皇后来,要逊色许多,尤其她的眼睛,虽大,但眼睑下却有着两条细微的眼袋,虽然她用厚粉扑了,但要稍皱眉,那眼袋便若隐若现,加之她的眼神太过冷冽威严,神情太过严肃,便给人高高在上的凌厉气势。
皇后待陈贵妃一进殿,脸上便立即挂上了温婉可亲的笑容,
陈贵妃静静的走到皇后跟前,刚要行礼拜将下去,皇后急急地自软榻前走下来,亲热的拉住陈贵妃的手道:“姐姐怎么又跟妹妹行那虚头巴脑的礼呢,快请坐,妹妹正两天身子有些乏,没去拜见姐姐,姐姐就来看妹妹了,咱们姐妹正好说说话儿。”
陈贵妃却是不露声色的缩回手,仍是一本正经的向皇后娘娘拜了下去,将礼行完,“娘娘,宫中礼仪是祖上传下的规矩,不可轻废。”
皇后听了嘴角扯了下,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却是大大方方的受了贵妃这一礼,等贵妃立起身时,她脸上的笑容又灿烂可亲,还带着一丝不自在起来。
“姐姐快这边坐吧,今儿是特地来看望妹妹我的么?”皇后的声音带着一丝欢快,再次拉住陈贵妃的手往软榻前去。
陈贵妃却是软榻前停了下来,坐在宫女早就搬了过来的椅子,那搬凳的宫女似乎早就习惯了皇后与贵妃之间的这一番互动,搬过椅子后便静静的立在一旁,眼都不抬一下。
“今儿可是有事来与娘娘商量的。”陈贵妃端坐在椅子上,沉身说道。
皇后看着陈贵妃稳稳的坐姿,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一抹狠戾,依制皇后乃后宫之主,就算皇后赐坐,其他宫嫔也谢了赏后也该半坐于椅,不能满坐,陈贵妃看似很讲礼仪规矩,实则对皇后似恭实倨,即不谢坐,坐下后又是满坐,此种态度其实并不将皇后看在眼里。
“哦,姐姐有何事,尽管说来听听。”脸面上笑容不减。
“乃是臣妾娘家一点锁事,臣妾听说宁伯侯世子想娶蓝大学士之大孙女为妻,那蓝大学士之孙女本与中山侯世子定亲,连婚期也定在正月十二,中山侯府将喜贴都发了,蓝大学士却变卦,说是要退婚,臣妾便是为了这事来与娘娘商量的。”陈贵妃仍是不苟言笑,说话的声音也硬梆梆的,如铁器碰石一般,听着人耳朵里很不舒服。
“啊,有这等事啊,本宫只听说绍儿他要娶蓝家孙女为妻,他那婚书早就下了,那女子竟是先与中山侯世子议的亲么?”皇后一脸的惊诧,像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
陈贵妃皱了皱眉,脸色不豫,冷声道:“娘娘,臣妾听闻,您方才见过那蓝大姑娘,怎生不知道此事?”
这话有些不客气,皇后听着着恼,但面上却露出委屈之色,“姐姐此话怎讲,绍儿说看中那蓝家大姑娘,还说对她一片真心,妹妹难得看绍儿肯正经娶妻,自然高兴,见见未来的侄媳又有何错?”
陈贵妃听得心火直冒,皇后这是在胡搅蛮缠,自己已然与她说明,那蓝大姑娘已与中山侯世子定订,她却故意忽略,还理所当然地将蓝大姑娘说成叶成绍的未婚妻。
“娘娘,那蓝大姑娘可不是宁伯侯世子的未婚妻,而是早已与中山侯世子定下婚誓之人,您怎么能说她是您侄媳妇呢,一女岂能许二夫,这蓝家太不合规矩,也太大胆了些。”陈贵妃的声音里明显带了火气,一旁的宫女个个都吓得低下头去,眼睛只看着自己的鞋尖,努力让自己成为布景板。
“姐姐方才不也说过,蓝大学士已然变卦,退了婚么?这便不算一女许二夫,咱们大周朝里,嫁娶之间,退婚的可不在少数,这也算不得不合礼数吧。”皇后眼里的委屈更甚,红润的小嘴嘟起,美艳的凤眸里闪着水光,声音也弱了几分,但话却是针锋相对,不作半步退让。
陈贵妃听得一滞,怒火中烧,看着皇后那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又不好将声音放得过大,忍着气说道:“娘娘,退婚也得是双方同意才行,中山侯可并没有同意退去蓝家的亲世,这亲世一日没有退成,蓝大姑娘便不能许与二家,此乃大周律法,不容人违背,蓝家,着实做事太过糊涂了。”
“姐姐这话说得妹妹可不服了,这蓝家要退婚,中山侯又不肯,但不能他不肯,蓝家就不退了吧,难不成,议过亲后,就算发觉对方是个混帐东西,也因对方不肯退婚,总赖着,便不得不嫁?这可是有强娶强嫁之嫌哦。”皇后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声音却正好让陈贵妃能听到。
陈贵妃只觉自己的头都快要气炸,蹭地一下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怒视着皇后道:“娘娘,中山侯世子可不是个混帐的,他的名声比起宁伯侯世子来,强了可不只百倍。”
“他既是名声好,蓝家怎么又要退掉这门亲事呢。”皇后可真是半步也不退让,半句亏也吃不得,句句顶得陈贵妃冒火,偏还一副被陈贵妃的气势所吓到,小意的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气陈贵阳市妃得三佛升天,六佛出窍。
“哼,若非宁伯侯世子耍阴谋,蓝家又怎敢退了中山侯府的亲事,娘娘还是请宁伯侯对世子多加管教才是,做得太过了,真要闹将起来,中山侯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到时,怕是皇上也不肯保他呢。”陈贵妃居高临下的附视着皇后,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皇后唯唯诺诺的,眼泪在那双美得惊人的眼眸中打转,正此时,听得报皇上来了,她忙不失看了一旁的赵嬷嬷一眼,赵嬷嬷很有眼力介的洗了块湿帕子递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只是脾气有些急,声音大了些,并没有生您的气,您别难过。”
此时,身材修长,相貌清俊儒雅,年约四十多岁的皇帝穿着一身滚龙皇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贵妃,有话好说,皇后胆子小,你别吓着她了。”皇上的脚步急切,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满,贵妃这才发觉自己又被皇后算计了,气得脸色铁青,眼睑下的眼袋显出一圈青黑色,更为明显了。
且不说宫里皇后与贵妃如何半智斗勇,素颜坐着宫里的马车回了府,刚进前院,老太爷便使了人在等她,来人又是蓝全,他给素颜行了一礼道:“大姑娘可算回了,老太爷正纠着心呢,您快些去给他老人家报个平安吧。”
素颜听了忙跟着他进了书房,但走进书房一看,顿时沉下脸去,上官明昊郝然大坐,这个人,怎么又来了,侯夫人怕是还没走吧,他是怕侯夫人解决不了么?
老太爷见素颜平安回来,脸上的忧色缓了些,素颜忙上前去给老太爷行礼,又对上官明昊福了一福,上官明昊明显的瘦了一些,俊朗眸子幽幽的深遂地看着素颜,下巴下竟是有些胡渣冒出,神情也有些委顿,只是在看到素颜时,眼神才亮了起来。
素颜心中冷笑,这人是来扮痴情给她看的么?以他那风流倜傥的性子,顶着这张脸出门怕是很难受的吧,也亏得他肯为自己舍了那一副温文儒雅的多情公子模样。
“宫里没有为难你吧。”有上官明昊在,老太爷说话不太方便,但还是问了句自己最关心的。
“回爷爷的话,宫里的贵主子待孙儿极好,并没为难,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素颜也是怕老太爷担心,忙如实相告。
“那就好,侯夫人如今还在你母亲屋里,你一会再去见见夫人吧。”老太爷听了便挥了挥手,想把素颜快些打发走,总与上官明昊这外男在一起也不合礼数。
素颜求之不得,行礼告退出来,自始至终既没与上官明昊多说一句话,也没多看他两眼。
上官明昊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却不好立即跟着素颜出来,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双手握紧成拳,指甲陷进掌心而不自知。
素颜出了老太爷的书忙便往二门去,但没走多远,就听后面有人唤住她,回过头来一看,竟是素情,她不由皱了眉,很不耐烦地停下脚步。
素情面容憔悴,身形比之以前更娇弱了几分,行走时真有点大风吹来便会随时将她卷走的样子。
“大姐,世子爷可是在爷爷书房里?”素情眼中满含忧郁,清瘦的小脸上满是愁苦,小声问素颜道。
“嗯,方才我去时,他还在的,妹妹若要找他,现在就得去,不然,怕是一会便走了。”素颜巴不得素情快些去找上官明昊,但一想到老太爷这两天又苍白了的发丝,心中又不忍,还是劝了一句:“你的事情,长辈们自会处理妥当的,你千万不要再惹了老太爷伤心了。”
但素情却是苦笑一声道:“我不去书房,只是问问,昨天他的脸色很不好,我怕他生我的气,只想偷偷看他一眼就好。”
素颜听着微微摇头,看来素情对上官明昊是动了真情了,她如今这样子分明就是个失恋的小女生,但愿她一片痴情没有付于流水。算了,懒得管她,抬了脚,便不理会素情,径自向大夫人院里去。
素情怔怔地看着素颜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苦涩,今日侯夫人抬了一百二十担的礼品来,她听了后欣喜若狂,以为老太太终于说动了中山侯夫人,同意将自己嫁于上官明昊了,她喜不自胜地就往前院跑,一路上也有丫环婆子们说着恭喜的吉祥话儿,等她去了前院,老太太正着了人要将礼品箱笼抬进库房时,老太爷却发了火,不许下人动那礼箱。
她大感惊异,后来才知,那聘礼其实还是给大姐素颜的,中山侯府连提都没有提她一句,仿佛昨日之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老太太气急,当时便要找侯夫人去理论,却被老太爷骂回,不许她去见侯夫人,还说又要将她送进佛堂,老太爷发了火,老太太也不敢再造次,祖孙两哭着回了屋。
她终是放不下,心中更是气,明昊哥哥昨天虽说脸色不好,但对她还是很温柔,她假装倒地,明昊哥呵立即就扶住了她,并且将她抱起,他的胸膛温暖厚实,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男子气息丝丝钻入她的鼻尖,听着他强劲的心跳,感受他对自己的温柔,她一阵心驰神荡,…真的好喜欢被明昊哥哥抱着的感觉啊,可是,怎么今天一切都变了呢,明昊哥哥心里难道真的只有大姐吗?大姐其实不喜欢他的吧,不然,也不会看到自己在他怀里,半点也不生气了。
正胡思乱想,眼前便晃过一道人影,好闻的檀香让她眼睛一亮,是明昊哥哥,她大声唤了一声:“明昊哥哥。”
但上官明昊看也没看她一眼,急急地向前面追去,前面…那是大姐,正要走进垂花门里了…
“大妹妹且留步,我有话说。”上官明昊心中暗喜,还好,她还没有进二门。
素颜只差两步便能走进二门,便可以不用听上官明昊叽歪了,但是,她不得不停了脚步,毕竟是在她的家里,与他的婚约还没有退成,侯夫人还与大夫人关系甚笃,她还得给他留几分颜面,最让她烦燥的是,她连装不听见都不行,素情前面叫的那声太大了,不容她忽视。
“大妹妹,你可听母亲说明原委了?”上官明昊修长的身形在离素颜一米完的地方停了下来。
素颜抬眼看他,他深遂的星眸中满是期待,更多的,是自信,“我知道大妹妹之所以要与我退婚,是因为伯爷的原故,如今事情弄明白了,伯父即日也要回府了,你…总该放宽了心,不用为了家里牺牲自己了。”
呃…嫁给叶成绍是牺牲自己,嫁给他就不是?这个男人还是如此自大自信啊。
“上官公子知道些什么?”素颜又想起侯夫人说的那句话,叶成绍难道真的是设计了大老爷的人?
“大妹妹,我可国子监生,在朝中也有些人脉的,想要打听些消息也不难,那叶世兄为人又高调,他做的事情,总有一些人知道的,如若不信,大妹妹大可以等伯父回来,问过便知一二了。”上官明吴专注的看着素颜,总有一天,他要惩服这只小辣椒,要让她与别的女子一样,对他痴情一片。
“哦,那便等父亲回来了再说吧。”素颜淡淡回道,又对他福了一福:“我还要去拜见侯夫人,上官公子若是无事,我便走了。”
“大妹妹,我…对你是真心的,娘亲也是真心喜欢你,明年正月十二,我的花轿就会过府来抬你进门。”上官明昊拦住她,深情地对她说道。
素颜睃了一眼不远处,正呆呆地站着的素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明昊道:“你还是抬了我家二妹妹进门吧,昨儿上官公子可是与二妹已有了肌肤之亲,府中上下不少人都看到了,你…不会始乱终弃吧。”
“你也看到,我不过是救她而已,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子摔倒而不扶助吗?那不过是权宜之举罢了。”上官明昊气急,这个女人竟然将他球一样抛给别人,还一副生把丢不出去的样子,这让他和自尊和骄傲严重受伤,他脸上那温润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声音也高了几度。
“上官公子还真是急公好义,见义勇为,这天下可有太多的女子需要你救了,你慢慢救,本姑娘不奉陪了啊。”昨天明明便有不少粗使婆子在一旁,他就算出手扶住素情,也可以事后叫粗使婆子来抬了素情走,他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素情,哼,温香软玉的,肯定很爽吧。
“蓝素颜,你不要胡搅蛮缠,我并没有作错什么,你不能因此就与我退婚,你家二妹在我眼里根本什么也不是,以前不过是看在她是你的妹妹上,才给她几分颜色,没想到,她如此的厚颜无耻,一再的陷我于不义,我上官明昊怎可娶此等品性恶劣之女为妻?她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上官明昊义正词严地大声对素颜说道。
素颜同情的看着不远处快要崩溃的素情,就见她那瘦弱的身子如飘遥在风雨中的飞絮,随明都可能飞走一般。
“明昊哥哥…你真的…如此讨厌我?”素情哭泣着,声音虚弱不堪,一步三摇地走上前来。
“蓝二姑娘,请你自重,我是你未来的姐夫,请不要再叫我哥哥,这个称呼不合礼数。”上官明昊厌恶地看着素情,眼里哪还有以前的半份怜香惜玉?
“我以前一直就是这么叫着你啊,你也没说不对过,啊,你是怕她生气,怕这个贱女人生气对吗?”素情震惊地看着上官明昊,眼神慢慢变得阴戾了起来,突然就指着素颜骂了起来。
素颜看着烦躁,更不想掺合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三人站在二门处吵,知道的,是素情纠缠上官明昊,上官明昊纠缠她,不知道的,怕还以为她在与妹妹一同争夺上官明昊呢,不过,这只沙文猪怕也真怀着这心思,让别人以为她很在乎他,她为了她与妹妹大吵大闹,他可就里子面子全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