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万万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这般特别,特别到他都根本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从什么样的渠道才能提前得知这些实情,也无法想象这个女子到底经历过一个什么样的心路历程才能够做到像现在这般平静的看待这样的事情。
虽然符夏的话说得并不详细,但很显然,宁尘逍相信符夏一定早就已经看明白了一切,她不过就是一个被亲生父亲与别人联手欺骗,特意弄回来只是为了用她的命去给别人化灾挡劫的工具罢了。
原本就是一个在娘肚子里头就被抛弃的弃女,而如今身处的阴谋比及曾经的遭遇还要下作与不耻,这样的事情,不论摊到谁的头上怕都难以接受。不疯不癫都已经是个奇迹了,哪里可能还这般平静的当做无事人一般暗地里与那些完全不是她所能够抗衡之力相对抗?
宁尘逍极为难得的沉默起来,默默看着符夏。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倒是愈发的觉得符夏的神秘与不可思议之处。
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一切。从客观事实上来说,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加合理的解释沈靖与符相对于符夏如此特殊的理由,从符夏的行事心性来说,这个时候在自己的胁迫下也已经没有必要再扯什么谎。
当他知晓这一层因果后,脑子里头关于沈靖一事所有的头绪便顺成了圆,看来这个小子当真野心不小,早就已经觊觎着帝位,只不过实在又伪装得太好。没有让应该引起重视的人重视起来罢了。
而符仲景的话,看来也早就已经跟沈靖暗中勾结,除此外,怕是还有更多的人都已经投注于沈靖身上。
沈靖此人,当真不简单!但想要为帝,只怕可没那么容易。
天师卦象不论真假,就目前来说,至少他们所找的这个命格特殊之人便已经提前察得了天机,而且显然不是那种甘于沦为炮灰,去当替死鬼的主。光是这一点上,怕是沈靖最后就得吃个大亏,栽个大跟前。
其次。如今沈靖这秘密被他所掌握,嘿嘿,那这所谓的帝王之相也就更加难上加难了呀!
“信!这一回本王绝对是信的!”
好一会后,宁尘逍这才再次吱声,脸上神情已经恢复到了那种颇为兴奋之色:“符夏呀符夏,看你这样,怕是一早就知道这事了吧?本王是个守信用的人,既然答应过不会再追问你为何知晓这些便不会再问,只不过。有件事本王当真很是好奇,那便是你心里到底对这事是怎么想怎么打算的呢?”
“我还能怎么想怎么打算。自是走一步算一步。”符夏倒也没有刻意避而不提,索性直接回答道:“以我的身份。根本没法改变掉入局中的结果,不过我也不是傻子,哪里可能甘心给人当替死鬼呢?所以这才想着自个私底下多挣些钱,将来真发生什么无法再由自个控制之时,大不了能走就走,能逃便逃便是。天下这么大,手中又有钱,还怕没有我容身之地吗?”
她的回答半真半假,但谨记着之前宁尘逍找出她的那个破绽,这回倒是注意到了,没有再做任何迟疑。
而宁尘逍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难怪,难怪,这种安排倒是跟你性子很像。不过…”
“天下虽大,再大也莫过皇土,你觉得凭着你手中那点钱还有你自个这么点实力,就能够逃得过相府,逃得过沈靖的天罗地网吗?”
听到这话,符夏倒是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王爷,这就是我自个的事了,您…还是不必操心了吧?”
“也是哦,本王没事操那个闲心做什么呢?”宁尘逍跟着笑了起来,转而却是突然收起了笑意,一副不怀好意地模样说道:“难道,你就真一点都不担心本王把你这事给说出去吗?”
这个,符夏还真是一早就考虑过,因而平静而对:“这个,我还真不担心。我想王爷跟三皇子之间应该绝对不是盟友关系吧,所以您暗中掌握了他的秘密对您来说可是再好不过的先机,只要运用得合理,那么将来什么样的可能都有。若是就这般随便说道出去的话,对王爷可是没有一点的好处。”
“更何况,这事若真被传开的话,有大麻烦的是沈靖才对。当然,我肯定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但对我来说却也不是绝对的坏事,说不定利用得好的话还能够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啧啧,你这丫头还真不像是一般的人,精得跟只狐狸一样,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宁尘逍摇了摇头,颇为夸张地说道:“看来沈靖这回也是失算了,明明应该是个傻姑娘任他摆布才对,怎么也没想到傻姑娘突然一下子就成了精呢?难怪他查了这么久还一直要查你,你前后简直是判若两人,换成是本王。那也怎么都得查明白才行呀!”
“王爷这话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符夏笑笑,并不否认什么:“傻也好。精也好,我都不过是为了自保。人呀,谁没有几个不同之面呢?若我明知了一切,入了相府还跟从前似的,那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没有去追究符夏的答案,宁王倒是想到了什么,盯着符夏一字一字说道:“本王记得头一回在同济堂见你时,你便已经是现在这副德性了,后来我也让人查了一下。就在本王头一回见你之前,你都还是沈靖他们曾经所以为所想象的模样。难不成…”
符夏下意识的心一紧,正当她以为宁王即将说出什么惊天推测之语时,却不料宁尘逍当真是好死不死,再一次的犯起浑来。
“难不成,你这是得了本王的福,所以才会变得不算那般蠢了?”宁尘逍果然来了个大逆转,那副自恋得快要陶醉的表情当真也是让符夏醉了。
“…”符夏嗓子里头下意识的冒出两个怪音,却当真觉得很是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盯着宁尘逍看的眼神也是说不出来的无奈。
“王爷不是说还有急事要回府吗,既然如此…”
“不急了不急了,这会本王觉得还是你这边的事暂时更有意思些!”宁尘逍明显来了兴致。可是根本不管符夏觉不觉得有意思:“咱们再聊聊,就多聊聊这些事,挺好玩的!你放心便是,本王保证不会再跟其他任何人提及便是,此事保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呃,对了,拾二也知道了,不过拾二不算,他知道跟不知道一样!”看到屋子里头还一直呆着的拾二。宁尘逍倒是随手一指,对着符夏说道:“你别把他当活人就了!”
拾二不仅没有半点不快。反倒还笑着朝符夏点了点头,一副没错就是这样的神情附和着宁尘逍的话。
符夏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这样的主仆组合当真是独一无二。拾二明显早就已习惯了宁尘逍的各种面目,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侍从。
宁尘逍发了话,符夏自然知道自己这会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具体说道些什么,向来都是宁尘逍说了才算的,是以她也懒得再去纠结这些。
“王爷还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今日这事之后,符夏也算得上在宁尘逍面前毫无什么秘密可言,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不是什么绝对的坏事。
所以有的事情都有着两面性,就看你如何去利用了。
宁尘逍与沈靖的关系明显有些复杂,符夏无法看得太过明白,但可以肯定一样,宁尘逍绝对不可能希望沈靖心想事成,不然的话也不是这样的态度与做法。
兴许提前让宁尘逍知道沈靖的那些心思打算,反倒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她自身的力量太过有限,哪怕提前知道一些旁人无法知道的先机,但毕竟没有什么真正的实力,而宁尘逍则不同,以宁尘逍的脑子、手段与势力,又得些先机的话,想给沈靖添赌,坏沈靖好事却是容易得多。
“符夏,你自个相信那老不死的破天师说的卦象吗?”宁尘逍当真有些好奇,而且也不再提及符夏本身那些过于神秘而无法解释的地方,反倒是问起了一些看似无关轻重的事情。
符夏沉默几息,却是并不急着回答什么,而是反问道:“我可以先问王爷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宁尘逍头一回慷慨地允许着。
“王爷与沈靖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符夏并不指望真能从宁尘逍嘴里问出来真相来,但这问题的确是如今最为让她困惑的,她只是试着问上一问,问出来了心里也好受一些,至于答案如何倒也没多指望。
从前世来看,宁尘逍似乎并没有介入到任何皇子的争斗之中,也没有染指皇权的迹象,他就象一个特殊的存在,自顾自的过着他那随心所欲的好日子,不论是先帝还是到太子、皇子包括沈靖在内,一直到后来都不曾有人动过宁尘逍分毫。
既然如此,那么按理说,宁尘逍应该与沈靖也不至于有着什么过于对立之处才对,但事实上,从他让自己替其从沈靖那里人取物到现在的,许多事情许多细节都看得出宁尘逍对于沈靖很是重视,而且是那种应对对手的那种重视。
如此一来,符夏心中自是愈发不解起来,宁尘逍的真实意图完全让人看不明白,这个人呀,才是真正神秘得让所有人完全看不清看不透的存在!
听到符夏的问题,宁尘逍眨巴了两下眼睛,毫不在意的说道:“本王跟沈靖那小子能是什么关系呢?可是没你想的那般复杂,本王暂时跟那小子无冤无仇,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过节,就是觉得那小子心眼不好,跟面上完全外人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得防备点,回头别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让这小子给咬上一口可就麻烦大了。”
就跟说笑话似的,宁尘逍毕竟也算是给了符夏天大的面子解释了两句,这可还是看在符夏说出了一个让他极感兴趣的事情的份上,不然的话,哪里可能理会这样的问题。
“行了,轮到你了,你还没回答本王刚才问你的话呢!”他说着,喝了口茶,而后喃喃自语:“最近话真是太多了,累人!”
见状,符夏真心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也懒得跟这样的人抬杠,自行回复起一开始宁尘逍的回答来。
“天师卦象一事,我倒是相信应该有过这么一回事,不然的话,沈靖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事让人找上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符夏也没有必要再在宁尘逍面前三皇子三皇子的敬称什么,直接指名道姓的称呼沈靖便是:“但是,就卦象所言的那些东西,我还真不信。”
“为什么?”宁尘逍这下兴致更高了,反问道:“你怎么也不信?那老不死的怎么说也算是天下有名吧,你们这些人不都把他当成神仙一样供着信奉着吗?”
这话意思很明显,宁尘逍把这天下之人分成两类,除了他这个清醒的聪明人以外,其他都是一样的笨蛋。
符夏倒是并不在意宁尘逍这种狂傲,简单解释两句:“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这人向来只信自己,不信什么天注定。就算真有天注定,我不乐意的话,也要去跟这天争一争,改变不了别人总能改变自己。天师再神也不过只是窥将来万万之一,谁都没有那个资格去给老天爷以偏概全。更何况…”
说到这,符夏明显倒是心情好了许多,竟是笑了笑,看着宁尘逍带上了几分少有的俏皮之色:“那个老家伙不是说我的命格能够影响沈靖的福祸吗?即如此那岂不是更好,我自个就是一个最重要的变数,不等于就是说沈靖的未来差不多算是掌握到了我的手中?”
“呃…你这样笑起来,怎么让本王觉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呢?”宁尘逍夸张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胸口,而后示意:“继续,你继续。”
符夏忍不住白了宁尘逍一眼,倒也没有逆其意,接着说道:“化劫挡灾?这种替人送死的事那也得我自个乐意主动才行吧?不然的话沈靖怎么会这般麻烦的讨好于我,而不是直接把我弄进府去强行安排在他身旁?”
“所以呀,这就说明我的态度很是重要,心甘情愿的帮沈靖那才对他有用,可以替其化劫挡灾,不然的话,兴许我的命格对他来说就是一灾星、一祸星、一煞星!”

  第九十章 蹊跷之死

  宁尘逍回答问题的本事还真是一流,符夏依就无语,却连心底都没法说人家是错的。
这世上还真不是谁都能够一路顺畅的只当那看戏之人,而且想看什么人的戏都看得到,怎么个看法都不会把自个卷入进去、
从这一个方面来说,这样的看戏人的确比任何演戏者策划所有戏的人都要精明而厉害得多。
在宁尘逍的眼中,这天下果然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他自个独自一伙,另一种便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为一类。
不过,从宁尘逍这一路的所作所为来看,符夏下意识的倒是觉得此人并不会真正影响到她的大局,如此便已经足够。至于日后能不能间接成为对付沈靖的一种助力,那个也只能是边走边看,如今想多了也没用。
这一世,她是沈靖上位的最大变数,而宁尘逍这人的突然出现,却是她重生这一世中最大的变数,至于这个变数到底是福是祸,如今,她反倒真是越来越无法确定。
说道了半天的废话,终于等到这王爷自个主动说要走了,这可是让符夏大大的松了口气,起身自是也跟着差不多得回府去了。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府里头怎么样了,虽说符仲景所签的那张契约在,她也并不担心因为擅自出府这样的事情被发现而受到什么处罚,但能少点麻烦自然还是少点,没人希望成天不得安宁。
眼看着宁尘逍已经到了雅意门边上,下一步就可以先行离开,谁曾想这家伙却又退了回来,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特意朝着符夏吩咐道:“对了,下月起,你就来本王府中当丫环吧,具体怎么跟你父亲他们解释那可是你自个的事情,本王可是不会理的,反正下月一号你若没准时来的话后果自负,记住啦,下月见,哈哈!”
说罢,宁尘逍得意洋洋的走了,哪里还管符夏此刻神色如何,那幅顽童般的得逞着实让符夏憎恶到了极点。
默默的呆在原地,符夏看着早就空空荡荡的屋子长长叹了口气,她怎么就这般倒霉呢,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浑人?
莫名其妙的要跑去给这浑蛋当一个月的丫环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她自个去找理由跟符家人解释为什么要跑去给这个魔王当一个月的丫环!
宁尘逍这分明就是玩她呀,是有多想看她不没好日子过呀?他们两个前世也实在没什么交结,更没有欠过宁尘逍任何分毫呀,怎么这一世她怎么就跟那还债人似的,还都还不完呀?
符夏当真想要骂人,但却实在不知道应该骂点什么才好,原地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
回到相府,林儿倒是一直在后门附近等着她,与出去时一样,进府也没有费什么周折。
出府差不多半个多时辰,不长也不算短,边换衣裳边听林儿讲起一切正常,倒也稍微顺气了一点。至于下个月的事,还有几天可以慢慢去动脑筋。
刚刚换好衣裳,还没来得及多歇几口气,却见四喜一脸傻傻地神情跑了进来,神色怪异地禀告道:“二小姐,二小姐,宁王爷真派人送来十对乌鸦了!”
符夏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没想到这个浑人动作倒是挺好的,前边拾二刚说现在她前脚进相府,后脚十对所谓的名贵乌鸦便送了过来,不就是想表明他绝无虚言吗!
“送来了就送来了,找个地方收着便是。”符夏可没那兴致再去看那些乌鸦,再名贵的品种那也只是一些乌鸦,想想都觉得心里憋得慌。
四喜也是说不出来的郁闷,当时在长安公主府时,她还只以为宁王爷随口说说罢了,特别是前天也没真见人送什么乌鸦过来,还以为不会再有这事,却不曾想到隔了两天这事却是才来了。
而且,那送乌鸦过来的人还特意说,之所以迟了两天,是因为王爷吩咐了,送一般的乌鸦显得太过寒酸,所以特意花了点功夫让人寻了十对品种名贵的乌鸦送过来。
可四喜哪里不晓得,宁王这是成心要寒碜自家主子。再名贵那还不照样是乌鸦?这天底下哪有给人送乌鸦的理,不跟明着诅人一样吗?
这不,乌鸦刚刚送到,府里不少人便兴灾乐祸的看笑话,虽然二小姐并不在意这些,但四喜见着心时里可是觉得晦气。
“二小姐,那些可都是乌鸦,您还真收着养下来呀?”四喜扁扁嘴:“宁王爷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那么点小事都记着仇还当真给您送这些东西过来,实在是…”
“四喜别胡说,让人知道惜夏阁里的人这般议论王爷,可是要掉脑袋的!”林儿性子到底还是沉稳谨慎些,当下便不让四喜这般随意乱讲。
哪怕如今关起门来并没有外人,但四喜若是这般说顺了嘴,往后在外头不小心又说出其他没有分寸之言的话,到时不但四喜自个落不了好下场,而且最后肯定还会连累到二小姐。
四喜自是立马反应了过来,也才下意识的想到了宁尘逍可是声名在外的冷血魔王,若是让其知道有人这般说他,的话,那自个真是再多长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她赶紧着捂住嘴,使劲的点了点头,不敢再说那些,目光却是扫向一旁的二小姐,求饶似的神情表明着自个知错了。
“林儿说得没错,日后不论是在哪里,说话做事都得注意一些。”符夏倒是没有再额外说道四喜。
四喜这丫头虽然机灵,不过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心性上得需要更多的磨练。林儿这丫头倒是天生沉稳,就是行事少了一些四喜的灵活劲。两个丫头互补起来,倒是挺不错。
“乌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放在院子里头养着,记得给我好好的养着。”符夏微笑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兴之事,整个人不但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明显畅快了不少。
她才不信那些晦气不晦气的,不但如此,还得让人将这些乌鸦好生养着,等日后再给宁尘逍那个浑人寻个机会反送回去,想想都觉得解气。
四喜与林儿见状,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有什么好笑的,不过谁都没再多问,却是各自点了点头,应下便是。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头便响起了几十只乌鸦呱呱叫个不停的声响,惜夏阁的下人一个个都听得心里瘆得慌。
平日里头,听到一只乌鸦叫唤那都可能是有不吉之事将要发生,可现在从昨日起到现在一大早便一大堆的乌鸦叫个不停,是个正常人都觉得不舒服。
可偏偏她们二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但没有半点不悦,反倒还真这般光明正大的放在院子里头好生养了起来,半点都不信邪的样子。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符夏还没有用完早膳,便有下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恐怖,全然忘记了往日的规矩。
“好好说话,一大清早的怎么说话来着呀,谁死了?”四喜当下便训斥那吓得失了魂的小丫环,不让其如此失态的惊扰了正在用膳的二小姐。
“二小姐、林儿姑娘,是英子…是英子她死了,一大早被人发现死在西园子里头的锦鲤池中!”小丫环是匆匆忙忙跑回来报信的:“奴婢先前正好路过那里,没曾想到死的人竟是咱们院子里的英子,一时间吓得不行,所以赶紧跑回来给二小姐报信。”
“英子死了?”这一下,四喜却是惊讶得无法形容:“怎么可能,昨晚上英子还跟我住一屋呢,半夜我起夜时还看到她床上有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锦鲤池里头去了?”
“你能确定锦鲤池那死的人一定是英子吗?”符夏没有去理四喜的震惊,而是直接朝着那位小丫环确认道:“你可近前看过?”
“回二小姐话,奴婢确定正是英子,虽然她才来咱们惜夏阁几天,但奴婢是近前看过的,绝对错不了。”
那丫环此刻倒也稍微冷静了几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最先认出来的可不是奴婢,而是别的人,英子以前是夫人那屋的人,所以府里头认识她的人很是多。这会有人已经去禀告夫人了,奴婢当时脑子也蒙了,吓得不行,没多想便跑直接跑回来先给二小姐报个信再说。”
“四喜,今日早上起身时,你可有见到过英子?”符夏面色也变得无比严肃起来,无缘无故死了人本就不是平常事,更何况所死之人身份还有些特别,弄不好的话怕是又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第九十一章 另有所求

  自打那英子被姚氏塞过来以后,这几日一直都是由四喜看着的,符夏甚至都还没有正式再召见过一次,也没有太过将这么个丫环当成一回事,放在心上。
从一开始,符夏便知道姚氏将英子塞过来没安什么好心,但即使如此也只是想到了女人间一些比较普通常有的阴谋诡计,却不曾想太多。
可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不似自己最初所想的那般简单。
英子原来在相府在姚氏那屋时,这么些年都好好的,可才来她院子里没几天,一下子便死了。不论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英子的死对她没半点的好处,而且指不定姚氏会怎么利用此事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