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最奇怪的是,不仅夫人这边根本没做半点反应,老爷那边也是。”
四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奴婢打听到,晚上老爷回来后,王管事把这事也禀告给了老爷,老爷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而后便再无下文。您说,老爷跟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符夏自然明白四喜所说的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就算这府里头的长辈一个个都不在意她得罪五皇子的事,但至少跟宁王间的纠结怎么可能都完全不在意?
就算符仲景与姚氏谁都无所谓她的将来,但万一她真被宁王押着给个粗陋低贱之人做了妾。最后也得丢相府的脸面呀!发生这样的事情,符家的人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光是基于这一点,四喜都觉得老爷与夫人肯定得管才对,至于最后能不能干涉是一回事,去不去管又是另外一回事。
符夏却是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说道:“随他们去吧,这事谁的意思都没用,最后还是靠我自己。”
她心中再清楚不过。符仲景没反应是因为晓得沈靖会去处理,不必他操那个心。更懒得为她费神,只当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睁只眼闭只眼就好。
而姚氏有了前面的经验教训。自然也不会再那般随意行事。估计着这会心里早就有了其他的盘算,不会再跟之前一般明着自个出面做什么。
接下来两天倒也太平,竟是没有半个人来找符夏的不快,就如同前个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惜夏阁里的人也渐渐适应了二小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方式,每日反正应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好歹工钱照样拿,偶尔谁差事做得漂亮也能够得点赏钱,其他房其他院的人再没谁刻意给她们惜夏阁脸色看。
好日子没过两天,相府内却是起风了。
今日一早,符夏便听四喜说老夫人要回府了,估计着下午便能够到。
之所以说起风,并非四喜那丫头胡乱猜测,小丫头颇为机灵,各处消息又多,汇到一起后倒是自个琢磨出了点东西,关起门来说给符夏听,意思无非是提醒自家主子多加小心一些。
若说老夫人,平日里也常去明心寺清修,少则一住三五天,多则一两个月都是常事。
不过从前老夫人从明心寺回来时,府里头可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无非就是提前有人将老夫人住的院子好好收拾一下罢了。
这一回,一大早府中上上下下不少人便都忙开了,连从大门口一路到老夫人那院途中的花木都得重新打理一番,更别说与老夫人有关的衣食住行上的细致安排。整个弄个比过年过节还要隆重,为的全都是迎接老夫人回府。
四喜也都打听了清楚,这一切都是姚氏亲自安排下去的,甚至于一大早还派了人去请平日里跟老夫人关系最好的林七奶奶过来玩,到时好陪老夫人说说话,重视程度与以往大不相同。
姚氏平日对老夫人可没有这般殷勤,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整个相府,这些日子除了多出符夏这个人以外,其他地方都与往常一模一样,是以姚氏的这种反常所对应的自然而然也就不难猜测了。
对于四喜的推断与提醒,符夏并不否认。
老夫人在姚氏入门后不久便不再管府里头的事情,一切内务权利都交给了姚氏。
再加上老夫人出身很是普通,不过是当年一户普通人家的良家女罢了,符家也是因为符仲景娶了姚氏才得以快速平步青云,所以实际上姚氏心底里头对于这个婆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甚至于心里头还有些瞧不太起。
只不过看着符仲景的份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便是,各方面都有下人去做,反正府里头也不差那几个银钱,在外头也能够博个贤良之名,不碍着事就成。
而老夫人也不是刁钻之人,再加上性子喜静,不爱插手府里头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婆媳面子上也算是过得去,井水不犯河水的一过便是二十年。
如今,向来自许尊贵的姚氏放下架子主动讨好婆婆,稍微想想都知道必是有所求才会如此。
符夏觉得有些好笑,看来姚氏这是打算好好利用老夫人来降她这只妖,没有将她给彻底拿捏住的话,姚氏这种人绝对不会罢手消停。
她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老夫人来了吗,当然也是边走边看就是。
反正在她的印象中,老夫人性情寡淡,对她这个临时孙女可有可无,总共也没见过几回,具体如何还真不太清楚。
用过午膳休息了一会,就在符夏几乎都快把老夫人回府这事抛到脑后时,符瑶带着人过来找她了。
“二姐姐,祖母一行已经进了城,用不了多久便要回府了,母亲让我叫你,一起去大门口迎接她老人家。”
符瑶带着合仪而亲切的笑容,主动上前挽住了符夏的胳膊:“大家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也快些吧,趁着路上同行,我也好跟二姐姐说一说祖母的事情,这样二姐姐见到祖母后也能够有些准备。”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三妹了。”符夏并没有反对什么,只是借着整理发丝的机会,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符瑶过来挽她的手。
姐妹情深这样的戏码,她不是演不出演不好,只不过实在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对符瑶的态度差不多就成了,按理来说她们之间此时本也没有任何好到那种亲密程度的理由。
符瑶心思敏感得很,很快便明白符夏是不愿意与她这般亲密无间。
不过也没有说破什么,道了声不必客气之类的话后,两人直接出了小院往相府大门方向而去。
“二姐姐一会见到祖母后,记住最好恭敬少言便是,祖母人其实是很好,只是性子喜静,话也不是很多,所以没什么特别之事一般听着吩咐便是。”
简单与符夏说道了一下后,符瑶做出了总结:“总之一会祖母见到你以后若是没说什么话,二姐姐莫误会便是,祖母不是不喜,只是向来对着谁都比较肃静少语,就连小弟回来给她请安也是如此。”
“我记下了,一会若无必要会尽量少说话。”符夏回应了一声,看着前方已经很是热闹的大门处,不由得笑着道:“说话、做事全都一个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吧…兴许没什么错。”
兴许没什么错,可实际上呢?
符夏的话说到这里便止了声,而她则觉得自己一会更有可能说什么都是错,说不说同样也一样是个错。
第五十三章 悄泄密 有家风?
走到大门处时,老夫人一行明显还没有到,不过姚氏都已经侯着了,估计已经离得不远,不时都会有下人跑过来禀告已经到了哪里了。
除了不在府中的男丁成员,其他有资格迎接的女眷这会全都来了。主子多下人更多,但没有丝毫的凌乱,各自按着自己的身份站到了应有的位置之上等候。
看到符夏出来,姚氏也没说什么,倒是符瑶颇为体贴的想带着符夏一起站到姚氏身旁去。
符夏婉言推了让符瑶自己过去便是,她这个庶女不想那般往上凑,找了个不怎么显眼的地方呆着便是。见
状,符瑶也没有强求,自行去到了姚氏身旁。
符夏这边刚刚站定,便听到一旁有人小声叫她,顺着声音看去,竟是蒋姨娘。
蒋姨娘见符夏已经注意到她了,悄悄向其招了招手,一副似乎怕被夫人看到似的神情,无声的示意符夏到自己身旁去。
蒋氏这会站的地方离门口大队人马有些远,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那地方正好被大盆栽给挡着,并不太容易被人注意到,连她自己所出的女儿符玲都不曾在身旁,那样子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符夏说。
符夏看了看自己左右,众人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到了张望老夫人一行车马是否到来之上,竟是没有谁察觉到她这边一般。
稍微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不声不响地走了过去。
“蒋姨娘怎么一个人站这么远呆着?”符夏随意地问了一声,自打回府之后,她便没有再单独跟蒋氏打过照面,也不知道这个功夫蒋氏做贼一般叫她过来要做什么。
蒋氏是姚氏的人,这谁都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此时蒋氏的行为才显得有些不合常理,符夏才更觉奇怪。
“阿夏…”蒋姨娘小声唤了一声。而后笑着问道:“姨娘这般称二小姐,二小姐不会介意吧?”
“名字取了便是给人叫的。蒋姨娘不必多想。”符夏应了一声,直接说正事:“蒋姨娘找我有事?”
好找不找,偏偏要挑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地点,这是什么紧急事非得现在说不可呀。
蒋氏一听,轻轻将符夏往自己身旁拉了拉,又朝姚氏那边看了看,确定应该不会被看到后,这才压低着声音朝符夏说道:“阿夏。一会老夫人回来,你怕是会有些麻烦,到时你可得小心一些,说话做事什么的都尽量别那般显眼。”
“哦?蒋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符夏一副疑惑不已地模样问道:“老夫人怎么说也是我的祖母,她回来我们才是头一回见面,无缘无故的会有什么麻烦?”
听到这话,蒋氏面露犹豫,似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片刻后这才很是隐晦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有人将把你回府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全都传到了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听说后很是不悦,说是…说是不能让任何人败坏了符家的家风。”
“我的事?我做了什么败坏符家家风的事吗?”符夏反问了一声。一副莫名不已的样子看向蒋氏。
话起了头,她却已经心中有数,蒋氏的话最多也就是真假参半,想来定是得了姚氏的授意这才敢行此“告密”之事。
而姚氏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以此刺激于她,让她未见老夫人前便心生怨恨,催生她与老夫人之间的矛盾罢了。
一旦她冲动失态,得罪了老夫人,即能在老夫人面前坐实她之前的那些品性罪名,更能直接借老夫人之手惩治于她。
姚氏的算盘打得很好。这边浇把火,那边添点柴。不动声色间便挖了个大坑给她跳,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老夫人可不比任何人。符夏用在姚氏等人身上的应对之法全都不好使,只要老人家随便点个头,就算直接让人把她给掐死也能找出一大堆的合理罪名理由而不必惧于任何人任何原因的顾忌。
被符夏一反问,蒋氏却是愣了一下,神色很是尴尬,片刻后却是很快笑着说道:“阿夏,这些话可都不是我说的,不关我的事。”
“蒋姨娘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说你。”符夏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因为蒋氏的提醒而产生任何异常:“对了,符家的家风是什么呀?”
“家风…”蒋氏愣住哑言,面对符夏若无其事而带有几分嘲讽般的反问,她一时间还真是被问住了,竟不知道如何启齿。
等她回过神来之际,符夏却已经自行离去,重新回到了之前所站的位置。
蒋氏默默地看了看符夏那平静如水的侧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
如此年轻的符夏却一次次的表现出了连她都自愧不如的手腕与气魄,蒋氏心中清楚,这个二小姐一点都不好对付,夫人只怕是被刺给扎上了还不自知。
暗自叹了口气,对也好错也罢又能如何,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能够决定,更不是她愿意不愿意就能够改变得了的。
“姨娘,你没事吧?”大小姐符玲不知何时走到了蒋氏身旁,顺着娘亲的目光朝那边的符夏看了看,而后又移回了目光:“刚才你都跟符夏说了些什么?”
符玲自小生在相府长在相府,对于规矩自是如同刻到了骨子里一般严守着,她即无符瑶那样万千宠爱的资本,也没有符夏不屑一切的勇气,就连背着人的时候也不敢叫蒋氏一声娘亲,而是规规矩矩的称上一声姨娘。
“没什么,随便说了几句罢了。”蒋氏侧目看向自己的女儿,突然无比的羡慕起李氏来。
至少如今哪怕是在相府里头,符夏都可以毫无顾忌的称李氏为娘亲,而她则永远只是亲生女儿嘴里的姨娘罢了。
“那你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符玲自是有些不信,刚才蒋氏看向符夏的表情复杂得很,同时还带着一种从所未有的郑重。
“玲儿,以后没事的时候多去惜夏阁里走动走动。”蒋氏没有正面回答女儿的话,反倒是出乎意外的吩咐了这么一声。
符玲自是不明白,怪怪地问道:“为什么?母亲不是最不喜欢她吗?您怎么还让我没事的时候多接近她呢?”
她是自听得明白蒋氏的意思,但完全想不明白这共中的门门道道。
蒋氏不由得笑了笑,朝着女儿小声解释了一句:“傻丫头,姨娘又没让你敲锣打鼓的去,再说你们终究是姐妹,做姐姐的偶尔去看看妹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是你母亲也不能说什么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符玲见蒋氏完全没有回答到关键问题上来,自然还想再追问。
不过,却被蒋氏给打断了:“好了,总之你听姨娘的不会有错,姨娘什么时候害过你呢?”
如此一来,符玲才没有再追问什么,微微想了想倒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边母女两刚刚说罢,那边便听到有家丁大声说道:“来了来了,老夫人的马车回来了!”
很快,众人各就各位,没一会功夫便看到一行车马在相府大门口停了下来。
正中间的马车上下来一位五六十来岁的富态老人,正是此刻的焦点人物,符老夫人。
符老夫人与先夫总共就生育了符仲景这根独苗,而且还是成亲后好些年才有的。早年符家不过是个小门小户,日子过得也不算富裕,再加上一直供着读书考功名的儿子,所以符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吃过些苦的。
如今哪怕贵为相爷之母,却也没有任何奢侈铺张之处。一身行头极为低调,金银首饰基本上没戴什么,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太太。
而老夫人脖子上挂着一容长长的佛珠、手上拿着一窜随时摸索的念珠都昭示着其对佛的虔诚信奉。
“都起来吧,弄这么大的排场做什么,各自散了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
看到姚氏带着这么多人在大门口提前迎接,老夫人并没觉得有多高兴,不过也没有表示不悦,面上一如之前般没什么表情,正如符夏印象中那般清肃。
“母亲,这不是好久没见到您了,大伙都想您了吗?”姚氏上前扶着老夫人,微笑着说道:“您这一次去明心寺收获不小吧,听说还有极少露面的得道高僧专门讲经来着?”
老夫人看了看姚氏,自是发现了这个儿媳妇对她的态度明显热络了不少。要知道,姚氏向来对于礼佛这些事不感兴趣,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刚碰面便问这些东西,肯定是有旁的用意。
“先进去再说吧。”顿了顿,老夫人也没多说其他,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一声,而后便抬步往里走去。
姚氏见状,当然也不会逆老夫人的意,很快陪着往里走,倒也不再说其他。
老夫人刚刚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看不出情绪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符夏身上,问道:“你就是仲儿前不久接回来的那个孩子?”
第五十四章 五十遍 差一半
符老夫人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但老太太刚刚从明心寺回来,才下车大门都没进便直接认出了符夏,却是不得不让所有人都高度关注起来。
老太太一眼认出符夏来本也不算太过奇怪,这里小姐打扮模样的本就三人,除去两个认识的剩下没见过的自然就是新来的。
可没有谁看得明白老夫人心中的真实想法,也不知道老夫人的格外关注对于符夏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几乎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唯独本应该最为忐忑的符夏反到是出乎意料的比任何人都镇定从容。
“孙女符夏给祖母请安。”符夏上前几步,正朝向老夫人行礼。
她举止端庄、神情娴静,大方得体,给人一种知书达礼的稳重之感,哪里还有那天打砸后厨要人性命、顶撞主母质疑问责所表现出来的冲动幼稚的影子。
若是从没见过符夏凶悍模样的人必定不要怀疑这是位出身高贵,从小各个方面都被调教得极好的大家贵秀,就算是亲眼见过的,竟也并不觉得符夏仅仅只是表面刻意的假装。
当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符夏之身上,不少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平和与镇定,这是一种特有的气质,已然印入骨子里头浑然天生,并不是靠肤浅的伪装就能够散发得出来。
而也就是这一刻,不远处的蒋氏目光之中更是闪过一抹深色,回想起前前后后见到符夏时的情形。她突然恍然大悟,此刻的符夏也许才是最为接近真实的符夏,而之前那些冲动、任性、不成熟的浅薄才是绝佳的伪装。
符老夫人也略微有些诧异。眼前这个不卑不亢、从容大方的小女孩根本就不像是打小在市井里头长大的。全身上下没有半丝市侩气息,反倒是有着一股天生的优雅华贵。更与某些人说道中的形象完全不相符合。
在大宅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老夫人自然也不会那般轻易偏听偏信,不过无风不起浪,这符夏竟是有些让她看不太透彻,那种超越年龄与阅历的镇定平和带上了一股子脱俗之意。
在符老夫人打量符夏的同时,符夏亦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老夫人。
那一世,初次见到老夫人的时候,符夏紧张得连头都不怎么敢完全抬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担心自己能不能够被看上去极为清冷的祖母所接受。同时更是因为年纪小、见识阅历上的不足、下意识产生的怯弱。
十年的成长以及生死之后的彻底的蜕变,如今的符夏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同样,在看人看物之上,角度与想法也就完全不同起来。
虽然只是短暂的几息对视,可她觉得眼前的这位老夫人至少应该不是姚氏那样的人。
所以,蒋氏先前说有人已经把她的各种事情说道给了老夫人听自是不会有假,但老夫人因此而说什么不能让任何人败坏了符家家风一话却十有*是子虚乌有。
当符老夫人的目光与符夏相交片刻后,向来言语不多的老夫人却是再次发问道:“你可识字?”
完全没什么头绪的问题更是让边上众人弄不清老夫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老夫人前后两句话也跳得太厉害了些,根本找不出任何的联系。
符夏同样疑惑。但并无任何犹豫,而是如实答道:“回祖母话,阿夏识字。”
老夫人也干脆。只问结果,不问缘由,似乎对于符夏识字一事并不意外,旋即又简单问道:“会写字吗?”
识字与写字肯定不能等同,有些人兴许认得几个甚至于基本识得全,可不会写也是再正常的事。所以老夫人所问并非多此一举,但随着这第三个问题出来,却愈发的让众人看不明白了。
姚氏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往跟着老夫人一并去往明心寺的随行中看了看。却见其中一人很快对上了姚氏的目光,同样悄悄一脸莫名的摇了摇头。
“会的。”符夏再次回复。平静的面容没有一丝的紧张与慌乱。
她的想法很简单,老夫人问什么便答什么。如实说来,简简单单的便好,这些是她自己所能够控制的,至于其他多想无益。
虽说面前之人是她的祖母,但两人此刻的实际情况终究跟陌生人并无多大区别,所以她无需刻意激动与示好,如实表现出自己最为真实的那一面应该才是最好的方式。
老夫人在得到符夏再次肯定的回复之后,没有继续询问什么。她侧目看向一旁随身服侍的钟婆子,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钟婆子见状,很快取来一本经书送到了符夏面前。
符夏眼神极好,在钟婆子还没有完全在自己面前站定前便已经看到了封面书皮上的字——《心经》。
这是佛家典籍里最为常见同时也最是精典的佛经,不少人此时也看清楚了,难道老夫人这是要把这本《心经》当成见面礼送给二小姐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当然可以看成老夫人已经认可了这个重新被回府的孙女,要知道老夫人手里随身携带的经书可不是一般的经书,也许还是被某些真正厉害的大师给开过光的,那可就贵重得不得了。
“把这本《心经》抄上五十遍,不得假手于人,不可抄错抄乱一个字,十个时辰内交所抄经文。”没有更加详细的东西,老夫人只是简单吩咐了一句,而后便不再理会符夏,带着人抬步而行,回府去了。
钟婆子手中的《心经》很快到了符夏手上,而众人也终于明白老夫人原来是要罚二小姐抄经文。一时间不少人眼神都变了,明显带着兴灾乐祸与嘲讽之意。
五十遍呀,而且还不能够抄错抄乱一丁点。十个时辰就算不吃不喝想要抄完也绝不可能呀!
看来,老夫人这是摆明了是给符夏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后再借机惩罚。如此说来,老夫人果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日子符夏在府中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刚刚见面便当众如此处罚。
而符夏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资格与机会,十个时辰之后必定只能任由老夫人摆布。
姚氏嘴角涌现出了几丝笑意,走到符夏面前以长辈之姿吩咐道:“既然老夫人让你抄经文,那你现在便回去抄吧,好好抄,这可是她老人家头一回交代于你办的事情。切莫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