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人家再瞧不起你的身份,那也不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心中不屑面上也必定是笑脸相向。如此客客气气、和和满满的不就谁的脸面都有了?说来道去还是只怪我自己没本事。被人瞧不起、被下人轻视也就算了,可如今我已经是相府二小姐,自个丢了颜面便等于是给符家丢了脸面呀!”
符夏说到这,满是痛心地看向了符仲景,当众请罪道:“父亲大人,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没用,是女儿连累了相府的声誉,害得符家跟着女儿一并丢了颜面。女儿实在是惭愧自责不已,没想到父亲大人好心好意将女儿找了回来,不但没有半点能力报答父亲大人,反倒还让整个相府跟…”
“行了孩子,行了行了,你千万别再自责了!”
符仲景哪里还坐得住听得下去,除非他真不要自己这张脸了:“这都不是你的错,是为父疏忽了,考虑不周。咱们堂堂相府,不缺那点银两,事情也没你想的那般严重。能够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那对于咱们符家来说都不是问题。”
几句话相当的大义凛然,可此刻符仲景心里都快吐血,整个人气闷郁结、苦不堪言。
这个死丫头还真是狡猾,明明变着法子拐着弯的在打相府的脸面,打他的脸面,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若不是今日退朝时,三皇子私底下让他务必把这死丫头安抚下来,他还真想直接甩袖离去,哪有这死丫头蹦跶的机会?
此刻,符仲景也听出了符夏的真正用意,实在不想再被自己这“好女儿”当成傻瓜一样摆弄。
他直接吩咐道:“王管事,你一会到帐房支五百两给二小姐,让二小姐留着备用零花。二小姐那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的,你今日一并直接去操办好,新衣裳、新首饰之类的都多置上一些,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看轻我符仲景的女儿!”
这番话一出,除了符夏以外,厅内众人难免不太习惯。
原本不少人还想着要看符夏如何倒霉的,却不曾想短短几个照面间,事情完全没按他们所想的路数发展。
一时间,连原本打着瞌睡的大少爷符子鸣都清醒了过不少,吃惊不已的盯着符夏瞧了好几眼。
而符瑶这会儿面上没太多变化,心中却也大为惊讶。
一则符夏的手腕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二则父亲对符夏的态度竟有几分无可奈何。
姚氏极为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在符夏与符仲景之间来回,似是在努力寻找着什么关联与答案。
到了这会,她若再看不明白符夏所作所为的目的,那她这么多年还真是白活了。
这个小贱人一过来便下了套子,看上去是主动示弱,实际上却在不声不响牵着她们的鼻子走,达到想要的目的,着实是可恶到了极点。
不过,让姚氏堵心的是,可恶的事情明显还没算完。

  第四十三章 重心意 一一谢

  符夏哪里管其他人的面色心思,在符仲景“英明”的决定道出后却是立刻动容不已。
她感动却又十分忐忑不安地说道:“父亲大人,您这样安排未免太过兴师动众了吧?女儿并不是贪心之人,起先也只是想着,若母亲大人允许提前预支些月俸就很好了,真的不是想跟您要银子之类的。”
符仲景一听,心中骂着符夏的同时倒是很快想到了什么,也没急着回应,反倒是看向一旁的姚氏,神情有些严肃。
“打今日起,阿夏的月俸翻一翻,衣食住行上的添置都跟瑶儿一个样。孩子刚刚回来,许多事情都不习惯,你这当母亲的,日后应当在这些最基本的照顾之上多上点心,多替孩子想想,也好让阿夏早些适应府中的生活,早些融入到如今的身份环境中来!”
符仲景并没有直接责怪姚氏身为当家主母却并没有将这些理应打理好的事情办到位,以至于闹出这些不好看的事情来,不过这声吩咐里头却已经表露了几分不满。
姚氏愈发愤慨,但当着符仲景与众人之面肯定不会发作,忍着气尽可能平静自然的应了下来,但心中却快速盘算着,得尽快想办法弄清楚符夏这小贱人到底对自家老爷有什么用处才行。
凭着姚氏的精明,自然看出了些端倪。
她嫁给符仲景二十年,这个男人的性子再清楚不过,说句不好听的,符仲景就是个天性凉薄之人,没有绝对的好处,莫说是符夏这种早就不要了的弃女,就算是一直养在身旁的子女也不可能让他这般放低姿态优待。
而如今,老爷不但为了这个根本没有半点感情的弃女放低了姿态,甚至于因为那个弃女都对她明着表露出抱怨之意来,这样的反差与异常绝对不简单!
“老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的。”她应了下来,但却只是笼统的指向照顾好所有子女,语气也略为随意,带着国公府嫡小姐所特有的底气与骄傲。
符仲景目光微闪,却也没有针对姚氏之言说道什么,索性起了身,只道还有重要公务得去处理,也不能再在府中耽误下去,余下之事让姚氏主持便可。
“女儿恭送父亲大人,等女儿亲手绣的礼物做好之后再给您送过去。”符夏笑得格外甜美,特意的再提了一下礼物之事,当然也就暗示着符仲景这位父亲大人似乎忘记给她见面礼了。
五百两那是给她这回府小姐体面的伴身钱,月俸翻一番衣食住行不得怠慢那也与真正的见面礼不是一回事。
符夏提醒父亲的同时,也是在提醒着这厅里的每一个人。
她可客客气气的说了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虽然还没送到,但也算是通气了。就算这些奢侈富贵之人从没想过给她准备什么见面礼,但也不能没脸没皮的赖掉回礼吧?
众人又是一怔,哪里听不出符夏这言中之意来。市井小民就是市井小民,都得了五百两大钱了竟然还厚着脸皮暗示见面礼的事。
符仲景嘴角不由得抽了几下,强忍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符夏道:“好孩子,你有心了。为父也早就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迟点王管事会同那五百两银票一并给你送过去的。”
“多谢父亲大人!”
符夏全然没觉得符仲景面色好看与否跟她有什么关系,依然笑意盈盈的立在那里,与众人一起目送符仲景离开。
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众人这才发现符夏的目光早就已经收了回来,不时的往厅内她们这些人身上扫来扫去,那赤·裸裸的眼神只差没有直接抓着她们要东西一般。
“这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阿夏本只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其实…其实大家实在不必太过客气,也不需要准备太过贵重的礼物,贵在心意就行,不是吗?”
符夏完全没有嘴上所说的不好意思,此刻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样,主动着又向剩下之人发起了攻势。
姚氏这会脸都有些绿了,可连老爷都已经表了态满足了符夏的无耻要求,她这个当主母的自然也不可能再装聋作哑毫无表示。
随手从腕上取下一双玉手镯当成见面礼,姚氏出手基本还算过得去,毕竟她身上所佩之物都不是普通货色。
符夏有着上一世阅历的积累,眼界自然不低,也不会把那对成色还算不错的玉镯子当成一回事,而是默默的转换成了市价,几息间便估出了大约的银两。
脆生生的谢过,她也没亲手去接,让跟着前来的四喜收了下来。
姚氏自是不悦于,毕竟她亲自给的赏赐,这个小贱人亲自去接都还够格,更别说压根没伸一下手,径直让个奴婢收着便是。
不过,她也懒得再在这种根本拿捏不了的小事上费力气。
从今日老爷的态度上便看明白了,要真正让这个小贱人吃亏,还是得动些真格才行,挠痒痒一般不痛不痒的事情没什么作用,反倒还让那小贱人走运占了威风。
手一挥,姚氏没有再费神,直接示意刘妈妈赶紧将厅里其他人大概替符夏介绍一下,早些走完老爷留下的这个形式,走个过场也好早些散了,她这会可是一点都不想多看符夏那张可憎的面孔。
相府人员不算复杂,如今厅里的大少爷符子鸣、三小姐符瑶,还有蒋姨娘几人符夏都是这些天见过的,剩下的便只有一个蒋氏所出的庶女蒋玲以及符仲景另外几名地位不高又无所出的普通妾氏。
除此之外,不必刘妈妈提及,符夏也知道,府里头还有两个身份极高之人此时并不在。一个自是符老夫人,另一个却是姚氏与符仲景不到十岁的幼子符子谦。
对于符老夫人,符夏并没有太多深刻印象,上一世加起来总共也就见过五六回,老妇人平日里忙着吃斋念佛基本不理外事,对她的态度也淡漠得很,如同陌生人似的,说的话加起来也没几句。
老夫人如今应该还在明心寺礼佛,算着日期过几天应该也差不多回府了。
至于姚氏幼子、符夏名义上的幼弟符子谦,现下这个时候正身处宫中,给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十五皇子做伴读,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吃住在宫中,只有放假之际才会回来小住几天。
正式与所有人打过照面后,符子鸣倒是大方干脆惯了,直接摸出一张百两银票当成见面礼,也懒得再费其他的事。
不过,若是符子鸣知道昨个晚上符仲景已经限制了他财物支出的话,估计这会也就不会如此痛快的拿银票当见面礼了。
而其他的人,包括符瑶、蒋氏在内,自然都不可能像姚氏一般从身上随意便摸出什么东西来,就算有也舍不得浪费,更不会似符子鸣愿意直接甩银票。
好在有着蒋氏起头,倒是一个个用来得太匆忙忘记带为由,直道回去后再派人给送符夏补送过去。
符夏自然没有意见,微笑着客客气气一一谢过。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都不可能拿出什么多贵重的礼物给她,凭她的眼界更不可能贪图那么点小东西。
今日折腾一圈,才算是她送给这些人的真正见面礼,不是很有趣吗?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姚氏便草草完结了所谓的照面,示意众人可以各自散了,今日不仅没有让她将心中之气缓和半分,反倒愈发觉得耻辱,如此滋味实在不好受。
“母亲大人请留步,阿夏还有一事请教!”
符夏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起身准备离开的姚氏,一脸虚心请教的模样上前,不偏不移的拦住了姚氏的去路。

  第四十四章 实在人 大造化

  虽极为不耐,但姚氏还是忍住了。
此时她似乎没有半点理由当着众人之面朝符夏发脾气。
“说吧。”重新看向符夏,姚氏不知这小贱人又想耍些什么花招。
符夏眨了眨眼,目光清澈无比,闪烁着人畜无害的纯真:“阿夏刚刚入府,不太清楚母亲大人的习惯,也不知道以后每日什么时辰去您那屋给您请安比较好一点?”
“虽然父亲大人说了,府中这些规矩阿夏不必样样过于在意,但每日给母亲大人请安那是尽孝道,阿夏是打心底里头乐意的。”
姚氏面容一僵,真恨不得立马让人将符夏这个可恶的小贱人有多远丢多远才好。
“你有如此孝心便足够了,无事不必日日跑去请安,好生在府中呆着多多修身养性便可。”
她懒得去计较符夏多一出以进为退的小把戏,哪怕明知特意询问目的何在,但最终情愿让这小贱人再得逞一回也不愿意恶心到自己。
扔下这一句话后,姚氏直接抬步便走。
她的速度当真不慢,如同再有任何事都不愿理踩,没一会功夫便带着人出了前厅,拐弯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得了想要的答案,符夏今日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此行所有目的,不管厅内其他人的目光想法,笑眯眯地说道:“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都走了,要没其他事的话,咱们是不是也各自散了?”
刚准备走人,却没想到还要比她更快的。
“昨个几乎没怎么睡,我先回去补个觉才行。”符子鸣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边说边往外走,瞌睡虫重新爬了上来。
对他来说,这会天大的事情都大不过回屋倒床呼呼大睡一觉,府里头女人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根本懒得上心。
不过话说回来,这新来的二妹倒是有几分恶趣,说不定日后有了符夏在府中,父亲母亲也不至于成天盯着他来挑挑拣拣的。
符子鸣走自然没有谁拦着,很快蒋氏也带着女儿符玲离去,而符瑶暂时亦没什么心思再与符夏客套,同样带着人跟着走了。
没一会功夫,厅中人便走得精光,符夏倒并不在意走先走后,最后才与四喜出了厅,慢悠悠的回惜夏阁。
等符夏刚刚进院子,便看到王管事已经带着人先她而来在此候着了。
不得不说,王管事的办事效率极高,而且事情也做得颇为漂亮。
五百两银票、符仲景所说的礼物、还有相府库房取来的几套体面首饰物件通通送了过来,而且连这个月的月俸都一并带来了。
东西多,还都是值钱的,看得惜夏阁里的下人一个个心花怒放,做事也愈发勤快起来。
符夏对着这一切都是依旧平静,扫了一眼符仲景所送的礼物,除了还算值些银子外,当真不过是应付了事。
而五百两银票倒是花了些心思,面额有大有小,月俸也换成了数量不等的碎银与铜钱,方便各种用途上的使用。
这些细节上的用心,当然与符仲景没有任何关系,而是王管事所为,不论人家心里如何想,符夏却都领了王管事这个人情,正正经经的道了声谢谢。
王管事走后一小会,又专程来了人替符夏母女量身裁衣,按着规格一年四季都做了好些身,来人说是会尽快做好送来,保证让二小姐满意。
再后来,蒋氏等人的见面礼也陆陆续续的被送了过来。
符瑶送了件成色中等偏上的金钗,原本普通的物件放到其他人送的东西里头却有了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符夏本不在意这些,值不值钱都让林儿收起来保管就成,照目前看来,老夫人回来前她应该还能够过上几天清静日子,正好可以用来理理其他事情。
倒是李氏,知道女儿之前说过要亲手绣些物件当礼物,当下便准备帮忙,她是个实在人,想着早些还掉礼数。
“娘,都说万事不用您操心,怎么又忘记了呢?再说您眼睛不好,日后没事都少做这些针线活。”符夏可没打算亲自给那些毫无诚意的亲人绣什么物件,那些人不配。
说着,她将进府前在街边小摊上随手买的一些绣品取了出来,让林儿过几天分别送过去,也算是圆上自己最先摆出去的那一笔。
接下来的几天,惜夏阁里的日子果然太太平平,牌匾已经重新换好,也没人找什么不快,院子里服侍的人大多安下心来当她们的差。
符老夫人传了信过来,说是明心寺那边有德高望重的大师讲经,所以还得推迟两天回府。
老夫人一直不回,大少爷符子鸣却是郁闷不已,自打被限制了银钱支取,这几天身上没什么钱,连出门呼朋引伴都没有办法。
跑去找自个母亲想弄点银两花花,谁知姚氏借机想好好约束下符子鸣的性子,不但没给钱反倒再次提起要替长子谋份有前程些的皇差,期许长子可以给她长点脸面。
符子鸣一听要让他正儿八经的忙这忙那,立马找了个借口走人,再也没去跟姚氏要过银子。
在府中憋了几天,他今日一大早便出门找几个朋友商量看看有什么可以自己挣钱的门道,省得这么大的人了,花点银子出去应酬一下还得受限于父母。
下午之际,符子鸣一扫这几天的郁闷,兴高采烈的带了两位贵客一同回府赏花。
后花园内,是牡丹开得正艳之际,相府的牡丹品种全,珍品多,放眼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此刻水榭亭台内,丰盛的酒宴张罗完毕,符子鸣陪着两位贵客赏花饮酒,没一会功夫,嫡妹符瑶也被请了过来。
符瑶妙曼身姿渐行渐近,符子鸣与两名年轻男子全都放下了手中酒杯,微笑注目。
很快,白衣男子起身相迎,全然不顾符子鸣与另外一人是否会笑话,炽热的目光已然定格于符瑶身上。
“许久不见,瑶儿妹妹又长高了不少,当真是越来越灵动脱俗!”白衣男子笑容满面的夸赞着,一声妹妹喊得极其顺口。
当众称得了符瑶妹妹,肯定不是什么一般之人,此人正是当今天子最是宠爱的五皇子——沈旭!
沈旭为姚贵妃所出,姚贵妃与符瑶的母亲姚氏那可是嫡支一脉的堂姐妹,所以不提皇家身份,他与符瑶可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妹。
国公府姚家数百年都是靠着女儿兴盛不衰,远的不说,单论现下皇宫里头身份最最尊贵的皇太后便是姚家之女。
而五皇子沈旭之母,虽并没有坐上后位,但江皇后崩天,皇上这么些年一直空着后位再没封后,姚贵妃理所当然的把握后宫实权,掌管六官,真正为后妃第一人。
有着如此雄厚背景,再加上皇上的宠爱,五皇子沈旭自然被不少人看好,哪怕太子母族江家同样实力不俗,但帝位一天没有真正传下,那么事情便存在着许多的可能。
姚家人包括姚太后在内,理所当然的将五皇子妃的人选定格于姚家之女身上,不过沈旭心中喜欢的人却是表妹符瑶。
“五皇子过奖了。”符瑶盈盈一福,起身之际目光却看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沈旭后边坐着之人。
“都说了没外人的时候别那么拘礼见外,唤我表哥便是!”沈旭只当符瑶是因为三皇兄的缘故,所以特意引着符瑶走到三皇兄弟沈靖面前笑着说道:“我三皇兄可不是外人,论理你也得管他叫声三表哥。”
三皇子沈靖,神色平静,略微冲着符瑶点了点头,算是响应了沈旭之言,但却并没有开口说道什么,重新拿起桌上酒杯旁观小饮。
沈旭似是很清楚这三皇兄的性格,并不意外于沈靖的反应。
“我三皇兄天生就是这种性子,不太熟的人话都不多,不过他人却是极好的。”他笑着又冲符瑶解释了一句,而后不再多说沈靖,很快招呼符瑶与他一并坐了下来。
符瑶自没多说,微微朝沈靖行了一礼便跟着入坐。
“大哥不是说有事找我吗?”符瑶避开沈旭火热目光,纯洁似水的双眸看向符子鸣,如同一点都不明白符子鸣叫她来的用意。
符子鸣嘿嘿一笑:“三皇子跟五皇子特意来咱们府中赏牡丹,府中最懂花的自是瑶儿了,不叫你来还能叫谁呢?”
赏花也好,赏人也罢,符子鸣才不在意沈旭的醉翁之意,今日他可是得了沈旭十足的好处,顺便成人之美肯定乐意。
沈旭很快便接过了符子鸣的话,就着赏花这个话题主动与符瑶攀谈起来,见着中意之人,随便说什么都觉得开心不已。
符瑶却是兴致平平,不过偶尔应对一两句不至失礼,唯独有意无意间看向沈靖时眼神才会流动几分刻意压制的光彩。
“瑶儿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沈旭并不迟钝,很快发现了符瑶情绪不高,边问边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微皱,面露愠色:“看来姚玉莹这回没说瞎话,还真有人欺负你是不是?”
说罢,沈旭即不管旁人听不听得明白,也不等符瑶回应,却是径直下令身旁护卫去拿人问罪,欲替符瑶出口恶气。
沈旭的护卫当下领命,根本没有询问主子要拿何人,明显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一旁符子鸣却是傻了眼,边拦住护卫,边不解地朝沈旭问道:“五皇子,这是要去拿谁问罪呀?”
“还能有谁?子鸣你用得着为了个欺负你亲妹妹的小人来跟本皇子打哈哈吗?”沈旭只当符子鸣是装做不知道,当下板起了脸:“莫不是你还想阻挠?”
符子鸣更是糊涂,满心冤枉地替自己辩护起来:“五皇子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让人欺负自个亲妹子呢?”
“本皇子像是开玩笑吗?来人,马上去把那个叫符夏的带过来,今日倒是要看看她在本皇子面前还能靠什么盛气嚣张!”
沈旭已经认定自己喜爱之人被符夏欺负,所以根本听不进其他。手一挥,直接让想要出声的符子鸣莫要多言,一切都等人来了再说。
“五皇子,玉莹表姐都跟您说了些什么呀?”待那护卫离开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符瑶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怕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二姐姐脾性是有些不太好,不过并没有欺负瑶儿,她才刚刚回府没多久,还是别吓到她了。”
“瑶儿,你就是心地太好,太过善良了!我都听说了,她不过是一个低微的庶女,却敢仗着符相撑腰将你与姨母都不放在眼中,才进府便要骑到你们头上撒野,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旭满是怜惜地看着符瑶,反做安抚:“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待会必定好好替你出口恶气。”
“五皇子,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不过是这么些年在外头长大,有些习惯不太好,有些规矩不太懂罢了…”
符瑶好声好气的替符夏说着话,不过很明显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让沈旭更加恼火于符夏。
“好吧,既然瑶儿妹妹替她说话,那一会我也不会太难为她。可既然她不懂规矩,那便得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沈旭这会的情绪也不再如先前那般起伏,看着远方冷笑而道:“由本皇子亲自教导规矩,这可是她天大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