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静很是怀疑地问道:“难道,您真的相信她所说的话,是梦到了她那死鬼娘亲的原因吗?”
刘氏并没有马上出声,微皱着眉神情凝重,似是在思索,片刻后这才摇了摇头道:“她不可能发现了什么,不然以她的性子又岂会这般沉得住气?况且,她虽然对你我的态度都不似从前那般亲近,但对端儿还是真心的疼爱,八成心里头还是恼火今日之事所以才会牵怒于人的。”
“至于梦到她那娘亲的事,估计是用来哄你父亲的鬼话罢了。这丫头脾气虽差,不过打小倒是有几分小聪明。等过几天再去探探她的口风便是,这次我倒是要看看她那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哼,这贱人运气怎么就这般好,这样从马上摔下来竟然都没事!”韩雅静愤愤不平地扯着手中的丝帕,哪里还有平素的温柔端庄,一副恨不得韩江雪去死的模样。
刘氏见状,略显不满的提醒道:“行了,你就少说两句,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理,你顾好你自己就行,张家那门婚事我自有办法帮你从韩江雪手中拿过来,不过能不能抓住男人的心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娘,这个您只管放心便是,女儿样样都比韩江雪强上百倍,自然不会让您失望的!”韩雅静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从小到大,将韩江雪的东西一一不动声色的抢到自己手中,这对于她来说当真是一种莫大的乐趣。
母女两又说道了几句后便有婢女敲门进来小声禀告,只道大小姐这会独自回房后便一直在休息,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刘氏放心了不少,点了点头示意韩江雪那屋的人继续盯着便是,其它的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韩江雪与韩敬便起程去往外公家。
这一趟出门,她以骑马不便为由,身旁的贴身丫头一个都没带,甚至于还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由头把跟在哥哥身旁的小厮也留在了家中。
不带任何随从出门,对于这两兄妹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韩敬身手了得,再加上外公谭府也离得不算太远,所以谁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之处。
韩江雪的外公谭啸是名厉害的武将,当年随先帝西征时立下不少显赫战功,如今年纪大了赋闲在家,老将军的威名却依然响亮不已。
谭啸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老夫人前几年先行辞世,生有一子两女。长子奉皇命长年镇守边关,连妻儿也都一并带了过去。长女便是韩江雪的母亲,生韩江雪当日血崩而亡,小女儿远嫁南方,离得实在太远因此也极少回来。
如今偌大的谭府冷清得很,好在老爷子生性开朗、体格健壮,又还有一拔老伙计时常聚在一起斗个嘴、下个棋有些乐子,因此日子还算过得安逸。
谭府家奴看到韩敬兄妹来了,自是高兴不已,连忙跑去向老爷子禀报。
这会功夫,谭老爷子正在后花园的空地上练着拳脚功夫,看到这两兄妹来了,二话不说,直接便朝着韩敬扑了过去,拿这外孙当起了陪练。
韩敬一身武艺并非谭老爷子所教,不过每回到外公家都会得到外公的亲自指点,所以像今日这种刚见面一老一小便直接打上的事情本就是家常便饭。
韩江雪也不着急,笑眯眯的坐在一旁观战,时不时的还给大哥助上几声威。
一切看似与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唯独韩江雪自己清楚如今的心境却是完全不同。能够再这般看着最亲最爱的人真真切切的就在身旁,那是比什么都要美好的事情。
她的新生当真不易,报仇查明真相固然重要,但守护家人、珍惜所拥有的幸福却是更为可贵!
好一阵子后,爷孙两这才收了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憋着昨日还没完全使出的劲,韩敬今日可是越战越勇,不但占了上风,而且赢得连谭老爷子都心服口服,毫无不悦的直道自己当真是老了。
“不错不错,几个月不见你小子武艺又精进了不少!”拍了拍外孙的肩膀,以示鼓励之后,老爷子很快笑呵呵地坐到了外孙女旁边,打量过后再次开心不已地说道:“嗯,雪儿丫头也是越长越漂亮了,依我看可比那什么京城第一美人漂亮多了!”

第七章 提醒

  谭家的人最为护短,所以在谭老爷子眼中,自己这一双外孙没有并点不好之外,相反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韩敬显然也完完全全的遗传到了谭家的门风,护起亲妹子来那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不遗余力。
韩江雪给外公递上了帕子擦汗,脸上含笑,一副不吃这一套的模样:“外公再把我们兄妹夸上天去也没用,今日您输给大哥了照样还是得按以前的老规矩来。”
韩敬正咕噜咕噜的喝着茶,听到妹子的话后却是赶紧将脸从茶杯处移了出来,朝着老爷子说道:“对对对,老规矩不变,外公别想转移话题。”
“你们两个家伙真是越大越鬼精了,这都让你们瞧出来了。”谭啸顿时笑得更加畅快,而后分外爽快地点头道:“好吧,老规矩就老规矩,雪儿丫头这次又想从外公这里诓什么好东西走呀?”
外公一点头,韩江雪自然不会客气:“外公,这回我就不跟您讨什么好东西了,不过得跟您借两个人用一下。”
“借人?借什么人?你们韩家如今落魄到了还要跟我这这老头子借人的地步了吗?”谭啸这回倒是有些意外,目光不解的看向韩敬以示询问。
韩敬见状,自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妹子脑袋里头到底打是是什么主意。
“外公别看大哥了,不关他事,是我自个的主意。”韩江雪也不绕,直接扔出答案道:“我想跟外公借青木、紫月两人一用,至于借多久吗暂时还不太清楚,最少也得三五年吧!”
“什么?你这丫头借他们干什么?”谭啸这下更是迷糊了,雪丫头要借的这两人可不是一般的仆从,这下倒好,也不知道怎么竟然同时打上这两人的主意。
青木与紫月本为亲兄妹,是当年谭啸征战归来时无意中救下的一对孤儿,打小在谭家长大,就跟谭家人一样颇受老爷子的喜欢。
青木善文,紫月善武,两人心性沉稳,更主要的是对谭家忠心耿耿,完全值得信任,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韩江雪才会特意跑来向外公索要此二人分别安置于大哥与自己身旁。
“紫月身手了得,有她在我身旁,我安心。”韩江雪并没隐瞒,反倒是颇为认真地说道,“至于青木,我想让他跟在大哥身旁,韩家毕竟不是武将之家,大哥如今也得要增进些其它的本事了。”
这话一出,谭啸更是惊讶不已,惊讶的不是这个理由本身,而是说出这个理由的人竟然会是韩江雪!
韩敬倒是很快明白了妹妹的心思,见状也没对向来敬重的外公有所隐瞒,老老实实的把昨日之事给外公简单说道了一遍。
听到这些,谭啸一脸的严肃,二话没说便将青木与紫月叫了过来。
老爷子还是头一回这般正儿八经的向青木与紫月下达命令,让他们打今日起便分别跟在韩家兄妹身旁,尽心尽力护主。
“雪丫头,日后再有谁敢欺负你,就让紫月当面给我打回来,回去告诉你那个没胆量的父亲,不论出了什么事老爷子我一已担下,不会让人算到他韩家头上便是!”
谭啸显然极为恼火,又指着一旁的韩敬道:“还有你这个臭小子,就这么一个妹妹都保护不好,出了事才跑去找人家麻烦,有个屁用呀!以后跟着青木多读点书,长多几个心眼,压根就别让人家有机会出手,明不明白?”
韩敬被莫名的骂了一顿,却也不敢顶嘴,他这一辈子最怕的无非就是妹妹跟外公了,在这两人面前哪里看得出平日外头半点威风样。
又被训了好久,老爷子这才收了声。消了些气后也顶不住韩江雪一番好话加赖皮,换上笑容屁颠屁颠的亲自下厨去给两个馋嘴猫做拿手好菜去了。
趁着这会工夫,韩江雪拉着大哥去母亲当年未嫁时所居住的院子走走。
这么多年以来,谭家一直保留着韩母当年所住的屋子,里头的东西也是一点都没有变动过,每日都会有人专门打扫,足可见谭啸对于这个早逝长女的心意。
每次回谭家,兄妹两个都会进去坐坐,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一直也不曾改变过。
“大哥心中是不是有许多疑问想要问我?”坐在当年母亲睡过的床边上,韩江雪终于替韩敬说出了想说的话。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人,没有任何人打扰,自然是最佳的谈话地点。
韩敬愣了片刻,半响后还是如实说道:“妹妹这两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心里头不踏实。妹妹说是因为梦到了娘亲责备的缘故,变得懂事起来无可厚非。而且日后我也会听妹妹的话,努力改掉以前的那些坏毛病,上进争气,更好的保护妹妹。只不过…妹妹对母亲与二妹的态度似乎也变了不少,这又是为什么呢?”
韩敬这人虽然冲动鲁莽了些,但并不蠢,再加上所有的人都不及他对韩江雪来得真正了解,因此也就是他才完完全全的感觉到了韩江雪看似细微实际巨大的变化。
听到韩敬的话,韩江雪长长的叹了口气,径直提醒道:“大哥可曾想过,刘氏与韩雅静或许根本就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般良善?”
“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置信地说道:“你向来对她们最为亲近了,怎么今日竟有这样的想法?”
韩江雪异常认真且十分平静地说道:“人心隔肚皮,昨日之事倒是让我看清了不少的东西。大哥可知道,我晕迷的时候,刘氏亲自去请大夫不假,请的是最有名的吴大夫也不假,但那么急迫等着救命的情况下,她却偏偏舍近求远,拖了那么久功夫才将大夫给找来,当真只是一时急糊涂了吗?”
“连吴大夫都说了,救命救命,那就是在跟老天爷抢时间,以刘氏的精明哪里可能会糊涂成这样?当年端儿摔破头时都没见她这般模样吧?”
韩江雪自嘲不已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昨日我不方便与你道明。李兴明的确不是故意想要撞我,真的是他的马突然发了疯才会如此。当时他连马带人朝我撞过来时,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惊恐。可你把他打成那样,我自然不便承认,由着他去背上这个黑锅,不然的话他是更加不会轻易罢休放过你的!”
韩敬目光闪动,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的替刘氏争辩道:“请大夫的事说不定只是一个巧合罢了,至于李兴明,就算真是他的马突然发疯,那也扯不到母亲才是。”
韩敬的反应并没有超过韩江雪的意料,毕竟单凭自己三言两语就想改变这么多年已经形成的固有印象的确不那么容易。
大哥尚且如此,父亲那里自然就更不必说了。
也正因为如此,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所以她才不敢贸然向任何人明确揭露刘氏母女的真面目,更不会说出重生一事。
她只是继续一五一实地说道:“昨日我想了一个晚上,还回忆起了一个细节。李兴明的马发疯前,正是我身旁的仆从碰了一下他的马,而那仆从恰恰便是刘氏好心好意安排给我的!如果这也是巧合的话,会不会也太多太巧了些呢?”
“还有昨日进厅时,你没听到端儿说的那句话吗?他让韩雅静别再劝了,越劝越让父亲生气,反倒是给大哥帮倒忙!”

  第八章 双试

  说到这,韩江雪稍微停了停,见大哥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又道:“这些年以来,你我兄妹早就被京城中人烙上了粗俗顽劣、纨绔不化、惹事生非、一无是处的偏颇印象!但我们就真如所传的那般不堪吗?”
“京城里头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多得去了,为何偏偏你我兄妹名声如此不堪?大哥难道就没想过这里头的异常吗?每次刘氏越是替我们在父亲面前说好话,父亲便越是记得住我们所做的每一件错事,对我们也愈发的不满,哪怕有时明明只是件极为普通的小事,却反倒更让父亲对我们失望。”
见大哥一言不发,神情愈发的凝重起来,韩江雪继续说道:“其实回头想想,这些年来,刘氏表面对我们事事顺从,好得不能再好,可那些好真的是为我们好吗?如果这就是她的处事风格的话,那为何她又从来不会这般明着纵容自己的一双儿女?如果娘亲在世的话,娘亲会这样管教我们吗?”
一连窜的反问让韩敬说不出话来,可再如何他的心中也是无法相信刘氏会是妹妹所猜测的那种居心不良的恶毒之人。
好一会,他这才吱声道:“也许…也许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或者说是这两天的事情太多了,让妹妹的疑心有些太重了。总不能够因为有所怀疑便直接判了罪,毕竟这么多年她…”
“罢了,今日我与大哥说这些也不是说现在就一定要去把刘氏母女给揪出来做什么,只不过是想告诉大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绝不可无!”
知道自己不可能这般简单说服大哥,韩江雪只得再次提醒道:“日久见人心,如果她们真的有问题的话,只要用心留意,总有一天会有证据能够证明我今日的猜测。至于大哥你,不论现在信与不信,总之多留个心眼不会有错的。”
韩敬见状,自然也不再抗拒妹妹的提醒,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已经记下,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理解妹妹的想法,但妹妹说的也有道理,做什么事都好,日后多留个心眼总是不会有错的。
两兄妹又呆了片刻,紫月敲门进来请他们过去用膳。
谭老爷子手艺极好,每回这对宝贝外孙、外孙女来都会亲自下厨做他们喜欢吃的菜式,爷孙三人边吃边聊,兴致高时总是免不了再喝上几杯,一时间让原本冷冷轻轻的谭府也变得其乐融融、天伦之乐异常温馨动人。
傍晚天黑前,兄妹两人回到了韩家。韩敬习惯性的便想回屋,却被韩江雪给拉住往父亲住的地方而去。
“大哥记住了,以后出门先得征得父亲同意,回来后首先得去父亲房中回复一声。”韩江雪边说边示意青木与紫月也一并跟去,无端多出两个人来自然也得跟父亲知会一声。
韩敬一听,自是不习惯,讨价还价道:“不用这么麻烦吧,照妹妹这般说,那么日后我们岂不是半点自由都没了?”
“大哥答应过我会努力上进,积极改变的。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的话,其它的都是空谈。”韩江雪坚决回绝着,“再说,别看这些都是小事,却是代表着对父亲的尊重。以前我们不懂事,总是忽略这些,殊不知孝心又岂分大小?连父亲这一关都过来了,大哥又怎么能够扭转外人对你的不好印象呢?”
这些话,合情合理,韩敬自是被妹妹说得无从辩驳,又想起先前的承诺,顿时不由得脸红起来,连忙点头保证道:“妹妹提醒得极是,日后我都听妹妹的,妹妹说怎么做就怎么做,绝无二话!”
兄妹两人对视一笑,而后不再多言,一并去见父亲。
看到这兄妹两一回来便齐齐来见自己,韩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神情上却带着小小的激动。这些年以来,这双儿女已经有好多年不曾表现出这般懂事有规矩了,想想昨日女儿所说的话,倒更是对兄妹两改过自新一事看好了一些。
韩江雪又简单的将青木与紫月向父亲介绍了一下,当然说辞上稍微做了些改动,只道是外公听说了昨日之事,一则担心她的安全,一则又怕大哥再冲动惹祸,所以才将这对兄妹给了他们。
韩风哪里不清楚自己岳父护短的性子,不过看这青木与紫月倒是规矩沉稳不已,也没多说什么,只当让老爷子舒心些罢了。
“敬儿,今年宫中的武试,你准备准备还是去参加吧,上回我那也是气话,不让你参加武试难不曾你还能参加文试吗?总归也不能一样都不参加的。”见儿子也愿意服管教些了,韩风的态度更是宽松了一些,连数日前亲口否掉的事情都主动的改了主意。
每年六月初六,宫中都会举办一场特有的文武双试,京城权贵、世家名门中十六岁到二十岁的青年子弟皆可参加。这已经成为东明国的一种传统,同时也是为皇室选拔贵族名门里头青年才俊的途径之一。
所以但凡达到参试资格的一般都不会出现不参与的情况,最少也会按自己的所长从中选取其一。也有人文武两试一并参加,扬名也好、锻炼也罢,总归已经成了京城贵公子们展示与较量的一个最好平台。
韩敬已对参加过两次的武试,当时虽然年纪不大,却都名列二十以内,今年更是发了狠的练武,以如今的实力进前三甚至于夺魁都大有希望。偏偏前些日子犯了事惹火了父亲,被父亲勒令不准再参加今年的武试,可是让他愤愤失望不已。
如今听到父亲竟然撤了禁令,当下便兴奋得不行,正欲出声好好谢过父亲,不想被妹妹给抢了先去。
“爹爹同意大哥继续参加今年的武试实在是太好了。”韩江雪满面笑意,同时颇为惊喜地朝韩风说道:“那这样的话,大哥今年可是文武两试都要参加了!”
这话一出,不止是韩风,就连韩敬自己都给吓了一跳,正想否认解释,但再次被妹妹给打断掉了。
“爹爹还不知道吧,大哥今日在外公家便说了,从现在起就要好好的温习功课参加今年的文试。大哥说我们韩家毕竟不是武将之家,诗书文墨不可弃。雪儿以为大哥所言极是,不论最后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但是大哥能够有此心便足见他如今的进步。”
韩江雪边说边不动声色的朝韩敬使了个眼色,示意按她说的照做便是。
韩敬可是急得不行,就他肚子里头的墨水去参加文试那不明摆着就是给人垫底的吗?偏偏妹妹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让他很快想起了刚刚所承诺的话来。
“敬儿,你真是这般想的?”韩风却是欣喜万分,不由得起身走到儿子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好!你能有这样的心思为父就已经很知足了,就像你妹妹说的,考成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正长进、懂事了,知道修身养性了!”
看到父亲如此欣喜的神情,这一下韩敬更是想反驳都不忍心了。暗自一咬牙,只得无奈的先配合妹妹扛下了这事,唯有寄望于妹妹突然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应该是有什么旁的打算才行。
又说道了几句,兄妹俩这才出了书房。
过了一段距离之后,韩敬迫不及待的拉着妹妹询问刚才到底怎么个意思,无端端的也没跟他商量便让他一并参加文试,这不是开玩笑吗?

  第九章 议婚

  “妹妹,你刚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那个你也知道哥哥不是那块料,咱收收心多读几本书没问题,但跑去参加文试就不必了吧?”
韩敬满面讨好的哄着妹妹,想想那个文试就觉得头大,诗书文史他统统都不行,去了也只有丢脸垫底的份呀。
可韩江雪却并不吃这一套,含笑说道:“自然是真的,当着父亲的面岂能说笑?况且哥哥先前才说过什么都听我的,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
“不,自然没忘记,可这是两码事,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清楚,到时除了丢脸就是丢脸,有什么用呢?”韩敬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因此不遗余力的想要劝妹妹改变主意才行。
“大哥一身好武艺固然不假,但光有勇武却无半点文墨,即使你今年夺下武试第一也只会被人看成莽夫。难道大哥一辈子甘心被人小瞧,一辈子就愿意这般得过且过吗?”
韩江雪收起了笑容,满是正色:“参加文试并没有谁要求你必须比成什么样,今年不行,明年再来就是,最重要的是努力的过程!但因为怕输,怕丢脸便连参加的勇气都没有的话,岂不是更加可笑?如果大哥当真如此懦弱,妹妹哪里还能够指望得到大哥一辈子的护佑?”
说罢,韩江雪抬步便走。
而刚才她的每一句每一字甚至于这个果断的离开都深深的刺激到了韩敬,让韩敬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愣了片刻,韩敬终于醒悟了过来,快步追上韩江雪郑重说道:“妹妹莫生气,大哥知道错了,日后断然不会再让妹妹失望!”
听到这话,韩江雪这才停了下来,微笑着说道:“大哥不是喜欢那个林家庶女吗?你当记住,只在你自己够优秀够强大时,父亲才可能放下门第之见遵循你的想法接纳林晓晓。所以,你努力自强,不仅仅只是为我,同时更是为了你自己!”
打一巴掌再给两甜枣,韩江雪望着一愣一愣却完完全全被点燃了斗志的大哥心情愉悦不已。
“妹妹…你不是也一直不大喜欢晓晓吗?”听到这话,韩敬虽然已经是热血沸腾,但脑子转得极快,马上明白了韩江雪这是改变了以前的想法,接受了晓晓,这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敢确信。
前世的时候,韩江雪的确也一直不太赞同大哥与林晓晓在一起,总觉得一个普通官家的庶出之女配不上自家大哥。多少也还是拘束于门第身世这此观念之中,忽略了人的本质。
但后来大哥死讯传出,林晓晓那个傻姑娘竟然也跟着殉了情,那个时候起,她才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大哥有多么的幸运能够遇到那样的好姑娘。
“那是因为以前我并不知道林晓晓是个多么好的姑娘!”她由衷赞了一句,不再对那个姑娘抱有任何的成见。说罢之后,留下这会独自喜极而呆的大哥,轻快悠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