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跟炸开了似的,这是看到了下凡的仙女了吗?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突然间心脏跳得那么快,简直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还不走?”林永宁微微皱了皱眉,赶人的同时已经往边上挪了一步,正好挡住宋清和的视线。
“哎呀,你别挡在我前…”
宋清和要看的对象被挡个正着,当下便想抬手将坏人好事的家伙扒拉开来。
可当他猛的反应面前之人是林永宁时,那半抬的手跟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赶紧着又缩了回去。
“永宁,你堂妹叫什么名字呀?”他下意识地便换上大大的笑容,极力想讨好林永宁。
啧啧,林永宁竟然有一个如此貌美出众的堂妹,却从来提都不曾提过,真是不够意思!
“你傻吗?女子的闺名岂能随便打听!”
林永宁冷冷瞪了宋清和一眼,跟看到看白痴似的,明显已经不悦。
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懒得再理会。
宋清和哪里想到他就想问个名字竟直接挨了骂,一时间也不敢再吱声,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人就这么走了。
而不远处的马车窗帘早就已经放下,哪里还看得到刚才惊鸿一瞥的仙女堂妹。
“不就是想知道个名字吗,林永宁这家伙什么时候竟这般呵护堂妹了?”
宋清和自言自语的抱怨了一句,心中颇是不甘。
但很快转念一想,他那沮丧的情绪瞬间便一挥而空。
反正又不是什么秘密,等回京城后凭他的能耐,还怕打听不出这位堂妹的情况来?
“你不好奇刚才找我的人到底是谁?”马车出了镇子后,林永宁主动开口与林初彤说话。
他这个五妹妹还真是挺有意思。
不论看到什么,只有与她无关,从来都不会多事过问,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但人的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却能一次又一次的控制住那份好奇,要么是天性冷漠,要么便是有着更加强大的信念。
而林初彤,显然是后者。
果然,听到他的话,小姑娘只是简简单单地点了点头。
“那是四哥的事。四哥若觉得有必要让我知道,自然会主动告之。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例外。那些没必要知道或者不能知道的东西,多打听有时反倒是害人害已。”
她说得很是坦然。
在未来最年轻的内阁首辅面前,她不觉得自己的心智有任何的优势。与其跟人家打马虎眼,还不如老老实实照着本心来。
“你跟谁说话都是这般吗?”林永宁没想到小姑娘把话说得如此实在,实在到他都不好意思敷衍。
“当然不是,我又不傻。”
林初彤当下便笑了,那明艳的笑容映衬得整个车厢都亮了起来:“四哥跟旁人当然不同,我既不想骗你,更骗不了你,所以那就只能在四哥面前实话实说了。”
林永宁的目光不由得暗了暗,他并不是头一回看到林初彤这般笑,可听着这些话时,突然间便觉得有些不同起来。
“其实,我不过是你众多堂兄中的一个,还是庶出的。如果不是这次在徐阳碰巧遇上,咱们以往并没什么特别的交情。”
他似笑非笑地反问,目光锐利起来:“我这四哥对你甚至还不如旁人,又怎么担得起你那一句‘跟旁人不同’?”
第十五章 他的妹妹
天底下,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林永宁何其聪明,哪里看不出从一开始林初彤对他的态度便明显的超出正常范围。
可他一个林家不受宠的二房庶子,又根本没有能够让林初彤图谋的东西。
这也正是林永宁头一回琢磨不透的事、看不清楚的人。
面对半真半假般的质疑,林初彤却并无半点不快,反倒认认真真地思索起来。
片刻之后,她有些无奈地吐了口气看向林永宁。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呢,大概是合了眼缘?反正这次见到四哥就感觉特别亲切,反正现在我很喜欢跟四哥相处。难不成,这样给四哥添了麻烦带来了困扰?”
面上全无异常,林初彤内心则已然在翻滚。
她暗道未来首辅果然不是好糊弄的,那盯着她的目光就跟能直接看透她的灵魂似的。
要是意志力稍微差点的话,即便忍住没交代,怕是也得露出明显的破绽来。
而且林永宁说话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哪有这般当面质疑救命恩人的道理?
不过,这样的人倒是比那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要容易打交道得多,即使真是个坏人,至少也是个有底线的。
林永宁自然不知道林初彤几乎片刻间已经在心底将他腹诽了一大通。
而听到这样有些赖皮的回答,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丫头明显并没有说实话,哪怕那小眼神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不过好在也没有刻意欺骗。
大多数时候,他看人凭的并不是眼睛,而是相当精准的直觉。
林初彤给他的感觉就像只小狐狸,狡猾狡猾的,却偏偏又不会让他觉得反感。
刚才这丫头那句话说得不错,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既然人家并没有打探他的,那么他自然也没必要过于刨根问底。
“合了眼缘?这的确算是最恰当的原因。”他若有所指地笑了笑,没再继续为难某人:“五妹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况且添麻烦的也是我,是我多心了。”
知道林永宁并没相信她的那通话,但也没再纠着不放,林初彤暗自松了口气。
“救命恩人什么的我可当不起,四哥日后别再提了,咱们兄妹之间实在没必要那般见外。”
她不经意地又强调着他们之间的这份兄妹之情,相信在她慢慢潜移默化的渗透下,将来效果会越来越明显。
见林初彤常常将他们这层兄妹关系挂在嘴上,林永宁看向眼前的少女,总感觉有些怪异。
这丫头很缺兄长疼爱吗?
貌似长房的确没有儿子,她自然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兄长。
可林家比她年纪大的堂兄并不只有他这么一个,以往也没见这姑娘对兄弟姐妹里的谁格外重视过。
难道,当真只是因为在外乡偶遇生病的他,这才产生了些比对其他人不太一样的亲近之感?
想到这些,林永宁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算了,不论怎样都好,林初彤帮了他总是事实,而他倒也并不太排斥有个这样的妹妹与他亲近一些。
“宋清和,宋国公府的公子。”
收回思绪,林永宁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来。
“嗯?”林初彤先是有些不解,而后便反应了过来,意识到林永宁说的是刚才找他的那人后,连忙点头又应了一声:“哦。”
宋清和这人她并不怎么知晓,但宋国公府却是听说过的。
她这四堂兄果然厉害,这么早便已经与国公府的人结交,貌似看上去还是对方主动热情上赶着。
果然,能成大事者都非一蹴而就,小小年纪便已显露苗头。
既然这会儿四哥主动跟她提及了宋清和,这是不是便意味着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比着之前进了一小步?
正想着,便听林永宁再次出声说道:“日后若是万一在京城碰上的话,记得少搭理他。”
“为什么?他不是四哥的朋友吗?”林初彤略显奇怪地反问着。
刚才林永宁对宋清和看上去的确有些爱理不理的,但那绝对只是两人之间相处方式的问题,并不代表他们关系不好。
而且有的时候,往往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那般随心所欲。
“我跟他都拜学过同一师傅。”
关于朋友关系,林永宁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却简单解释了一下少搭理的理由:“人不坏,可一身纨绔之气没法改。”
他自然不好说宋清和素来风流,最喜猎艳。
虽然那小子还不至于渣到毫无底线,但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跟这种家伙沾上边。
自己的妹妹?
当脑海中自然而然的闪过这几个字时,林永宁不由得愣了愣,很快发现自己竟已经下意识地接纳了林初彤。
虽然不至于一下子有多深厚的感情,但至少已默认了她的存在。
这对林永宁来说,还是从所未有过的事。
林初彤并不清楚林永宁此刻的心思,但却明白那话是为了她好,所以才特意提醒她。
“好,我听四哥的。”她高兴地点点头,并不掩饰此刻愉悦的心情。
看到林初彤因为他再简单不过的一句提醒而开心,林永宁陡然觉得内心深外有什么东西正在微妙地变化。
他没再说话,默默地靠在那儿闭眼养神。
林初彤见状也不再打扰,随手摸起一本书翻看着。
安静的车厢内,气氛出奇的融洽。中止的是交流,可有些距离却在不知不觉间拉近。
几天后顺利到达京城,林永宁却在城门口独自提前下了车。
他另外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得费几天功夫,所以不准备再跟着林初彤一起回林宅。
“你自己先回去,不用跟二房提我回了京城的事。”
马车旁,林永宁又叮嘱了一句:“莫大意,让陆远他们直接护送你回府,这些日子京城可能不怎么太平。”
一路相处下来,兄妹两的关系自然亲近了不少,林永宁看上去已然有了几分兄长的模样。
“四哥放心,我记住了。”
林初彤并没过问林永宁为何会觉得京城近来不怎么太平,而是信任地果断照做。
同时,她随手解下了身上佩带的一个荷包递了过去:“四哥,这个给你,麻烦回府时给我带点陈福记新出炉的点心,听说那里的点心每日都是限量出售的。”
第十六章 充足理由
荷包里装着一些碎银子,另外还有几张面额较大的银票。
林初彤要陈福记的点心不过是个说辞,无非是借机给林永宁一些银钱伴身好不显得过于刻意。
林永宁险些把命都给丢了,孤身一人这会身上肯定不可能有什么钱。
就算林永宁一会自有办法弄到银子,但总归不如早早备上来得方便。
当然,这对林初彤而言,又是一个极好的关爱兄长的机会。
看到荷包里装的碎银子和银票,林永宁果然有些愣神。
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许久,他才默默将那荷包贴身收好,转身大步离开。
“公子,主人想要见您!还请公子随小人走一趟。”
寂静的小巷内,一身煞气地黑衣人单膝跪在林永宁面前,恭敬无比。
“回去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林永宁面无表情便拒绝掉了,看都没多看那黑衣人一眼。
“公子,主人说了这次的意外再也不会发生,主人也很自责,请公子千万莫要迁怒于主人。”
黑衣人倒是极为忠诚,满心满眼都是在替他的主人说话。
而事实上,这一次林永宁遇险的确也不能怪主人,得到消息后主人比谁都气愤担心,立马又派了他们亲自前去徐阳。
好在公子吉人天像,他们虽然稍微晚了一步但公子总算自救脱险,最后被林家人碰上。
而他们则果断的清除掉了剩下的有可能的隐患,因为不敢违抗公子的意愿这才只是一路暗中跟随保护。
“我没功夫迁怒他,但我也不想无故被他牵连。你回去告诉他,等他什么时候处理好他的家务事,不至于让我再受无端祸事时,再提见我的要求不迟!”
林永宁冷漠而果决,扔下这句话后径直转身而去。
黑衣人亦不敢强行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任务失败却无可奈何。
连主人都不敢强迫公子,他们更加如此,只希望主人到时心情不要太差,可以让他少受点罚。
另一边,林初彤回府的消息并没有在林家太过打眼。
因为三天后便是林老夫人的寿辰,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准备寿宴的各项事宜。
虽说今年过的不是大寿,但却是林家定居京城后所办的第一件喜事,正好借机用来与京城友朋、同僚来往联络感情,所以自然得办得隆重些。
林初彤让人将从徐阳带回来的礼物整理了出来,次日分别遣人给府上各房一一送了过去,唯有外祖母的那份是她请安时亲自带过去的。
大舅母把林家能够叫得出号的都替她备了一份礼,反正钟离家不缺这个钱,只希望外甥女能够过得平顺安稳一些。
钟离老夫人还特意费心地给林老夫人准备了一份寿礼,林初彤一并带了过来代为送上。
不论是钟离家的重视,还是礼物本身的贵重讨喜,都让林老夫人开心不已。
彤姐儿并没在外祖家久住,是为了特意提前赶回来给她贺寿,这份孝心更是让她欣慰。
“倒是让你外祖母破费了,等下回你再去徐阳,定要当面替祖母向她道谢才行。”
老夫人又听孙女说了一些徐阳之事后,便亲昵地替彤姐儿顺了顺额头的发丝。
话虽只是客套话,毕竟林初彤再去徐阳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不过林老夫人对彤姐儿如今的为人处事却是真心满意。
“孙女一定记着,祖母放心便是。”
林初彤见老夫人心情极好,便顺势提到:“对了祖母,还有一件事我想先跟您商量商量,行不行全凭祖母做主。”
“好孩子,说吧。”老夫人爽快地点头。
“大舅母知道我想趁着现在年纪还小多学点东西,所以特意托人在京城替我寻到了一位颇有名气的女先生。如果祖母同意我去学的话,过几天后我便得登门拜师,日后每月一半多的时间都得去那儿跟着女先生学习。”
林初彤简单的将事情说了出来,一副颇为向往地模样。
老夫人见状,不由笑道:“那个女先生姓什么,是哪里人氏?只要人没问题,你想学本事祖母自然不会拦着你。”
听到这话,林初彤开心地回禀道:“您放心,人自是信得过的。女先生姓秦,人称青竹居士,擅琴棋,学识丰富,年轻的时候曾在宫里教导过好几位公主,很是受人敬重。”
“原来你说的是她呀,这位秦姑姑我也知道,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听说京城好多达官显贵出高价想请她教习府中小姐都请不到,你大舅母人在徐阳,当真能替你请动于她?”
林老夫人双眼发光,顿时极为激动。
要知道,光凭那秦姑姑曾经教导过好几位公主,这样的阅历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能够请到她教授彤姐儿,那是彤姐儿莫大的幸运。
“听舅母说,舅舅曾经有恩于秦姑姑的亲人,所以秦姑姑同意只要我资质不是太差,便愿意收我为徒。”
林初彤半真半假地解释了一下:“要是祖母也同意的话,过几天等秦姑姑那边有了准信后,我便立刻登门求访,想必问题不大。”
“同意同意,这样的好事祖母自然同意!”林老夫人紧紧拉着林初彤的手笑容无比灿烂:“彤姐儿,这可是你的一个大好机会,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
能够拜秦姑姑为师,可不止是能学到本事那么简单。
凭秦姑姑的身份地位以及在京城特殊的人脉,将来亦能够给彤姐儿带来极大的好处,有着这层师徒关系,彤姐儿的身份名声肯定不能同日而语。
老夫人何其精明,彤姐儿是林家的人,林家的姑娘有出息有名气,整个林家自然也会跟着受益。
林初彤也很开心,得到了祖母的允许,日后她便有了充足的理由可以自由出入林府,借着秦姑姑的掩护放开手脚去做自己的事。
从祖母那屋出来后不久,她在小花园那边碰到了好久不见的云氏。
虽然无比讨厌云氏,但如今这个女人还是她名义上的继母,不可能直接翻脸或完全避开,不然光一项忤逆不孝的罪名就能让现在的她处境艰难。
“彤姐儿,原来你在这儿。我让厨房煮了你爱吃的燕窝粥,这会应该差不多送过去了。一会回去后记得多吃点,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云氏看着林初彤,满脸都是慈爱与亲昵,仿佛半个月前两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第十七章 奸计
“母亲怕是看错了,这段时间我在外祖母家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怎么可能瘦呢?”
林初彤表情淡淡,既不热情也不翻脸。
高门大宅里,每日都有人在演戏,如今她也不会例外。
唯一的区别仅仅是演得多还是演得少,演得好或是觉得坏。
“彤姐儿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一路劳累,舍不得而已,并没其他意思。”
云氏这种伪善之人演技自然极好,睁着眼睛说瞎话就像是掏心掏肺一般。
“有劳母亲记挂,我年纪轻身体好,什么事都没有。母亲要是得空的话还是多去照看十一妹,小孩子缺少关心容易胡思乱想。万一让她觉得我才是您亲生的,她这心里指不定会有心结的。”
带着笑意,林初彤好言好语地劝说着,看上去就是个心疼妹妹的好姐姐。
云氏不由得怔了怔,看着林初彤面色略微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继女,明明说出来的话没一个不好的字眼,但却字字都在暗讽她。
这样的林初彤真是一夜之间突然开窍变聪明了,还是有人在背后教她?
“彤姐儿放心,你跟初雪自然都是一样的,我是你们的母亲,当然不会厚此薄彼。你是个好姐姐,初雪能做你的妹妹是她的福气。”
不得不说,云氏的脸皮当真极厚。
只是片刻间便恢复常色,如同听不出任何话外之音,端着慈爱的微笑继续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让人无可挑剔。
见状,林初彤看向云氏,笑得比她还要真切:“母亲说得极是,我们都是有福气的,有林家列祖列宗保佑着,林家的女儿定然都会一样有福气。”
云氏心中莫名一颤,总觉得林初彤最后一句明显不安好心。
以往她最喜欢继女没心没肺地对着自己笑,可如今…
林初彤对着她笑得一点温度也没有,笑容绽放得越盛,便让她越发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反感厌恶。
“彤姐儿,之前有些事情可能存了误会,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说,把误会澄清才好。我是真心疼爱你,不希望咱们母女的关系因为一些莫名的原因受到影响。”
清咳了一声,云氏稳了稳神,主动将话题转移到了两人之间最敏感的问题上。
不论如何,她之前花了那么多年的心血不能白费,林初彤就算真变聪明了也不过是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片子,在她面前蹦跶不了多高。
眼见云氏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么恶心虚伪的话,林初彤顿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云氏的厚颜无耻。
难道这个女人还以为半月前的事只是她一时任性使的小性子、随便说几句哄骗的话就翻过去了吗?
亦或者说,就算云氏明知那些伎俩已被识破,却并不认为无法挽回,她觉得她有足够的能耐可以重新掌控一切?
呵呵,林初彤心中冷笑,她看上去可不像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软骨头呀!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说的不会是祥衣阁那套新衣裳的事吧?还是,那天我没跟您去云家?”
她面露讶色,故意装做听不懂似的反问道:“难道母亲一直以为是我在祖母面前说了您的坏话吗?”
“不是的彤姐儿,母亲不是那个意思。”云氏嘴角微微抽了抽,自然只能否认。
她完全没料到林初彤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一脸无辜地否认那天的事。
这死丫头在她面前演起戏来,这是笃定她不敢怎么样吗?
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她索性无奈地叹了口气:“母亲只是担心有人故意屈解我的一些用意,借此挑拔咱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林初彤哪会吃这一套,当下不可思议地质疑道:“母亲这话我可就更不明白了,祖母她老人家只是希望您持家时更加公正些,也不希望我到处乱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怎么可能会是挑拔咱们的感情?”
跟她谈感情,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突然明白云氏为何还能理所当然地在她面前装腔作势,敢情这是还将她当成那个可以捏在手里里任意拿捏的傻子。
“彤姐儿,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这般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这般会害了我的。”
眼见林初彤竟直接将这么大的黑锅往她身上扣,云氏脸都黑了。
她怎么能怪到老夫人的头上,虽然心中就是这般想的却绝对不会当众表露,这死丫头分明就是故意冤枉她!
“母亲这是在怪我故意冤枉您吗?”
林初彤面无表情地反问着,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云氏正欲出声,可突然间,眼前之人竟一改之前的反驳质问,反倒是突然间红了眼眶。
“女儿向来对母亲敬重有加,岂会做出如此不孝之事?可母亲如今动不动便对女儿疑心这疑心那的,这让女儿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了。”
林初彤情绪激动不已,却又显得十分可怜巴巴。
看到刚才还咄咄逼人的继女,突然间满脸委屈地哭诉起来,云氏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还没等她弄明白这臭丫头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而严厉的质问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庆涛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云氏与林初彤身旁,眼见长女眼睛都红了,似乎受了什么委屈,自是将疑惑的目光落到了云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