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层,清平长公主反应倒是极快,很快微微一笑便掩饰掉了先前的那抹异色。
既然永宁并没有直接告诉小姑娘实情,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如此一来,她当然也不好坏了永宁的事。
“本公主的意思是,淳亲王去提亲时,竟然没有将他义子的情况说清楚吗?”
清平长公主面色不显,一副很是自然地模样说道:“我可记得王爷眼你师傅秦姑姑颇有交情,就因着你姑姑这层关系,你们也算是熟人吗,怎么可能提亲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说清他义子的情况?”
她不动声色地将之前那句“反正都是熟人又不是不认识”给解释了一句,示意先前这声熟人指的是沐亲王与林初彤,而与旁的无关。
再加之后头的疑问也合情合理,因而听上去倒也不显得怎么刻意。
林初彤听后,果然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心道刚才自己险些误会了,竟然以为清平长公主说的“反正都是熟人”指的是她跟她那所谓的未婚夫呢,弄了半天原来是自己想岔了。
也是,她身旁哪来什么多余的熟人,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想通了这一点,她的心思自然也平息了下来,接过清平长公主的话,稍微斟酌后说道:“其实这事具体的民女也不太清楚,大概是那天因为王爷亲自上门提亲太过意外,所以具体的也没多问吧。反正这些迟早也会知道的,家里人不说,民女倒也不好过多再问。”
“…”
清平长公主听到这话,一时间反倒是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虽然她心中清楚,沐亲王完全没有透露真实情况本就是永宁的意思,但很显然林家的那些长辈对这姑娘的真正疼爱估计也没多少。
那天林家人十有八九连男方的基本情况都没多问两句,估计知道能跟沐亲王府攀上关系,二话不说就应了,哪里还能想到其他。
一旁的庆昭帝也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原本一直没开腔,这会竟是突然询问问道:“你平日在府里与谁的关系最好?”
说实话,这个问题当真问得有些怪异,而且还来得莫名其妙,特别是问问题的还是一直没开过腔只在一旁充当透明人的中年男子。
林初彤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完全搞不懂这人到底是什么用心。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朝清平长公主看了看,用眼神默默在询问。
见状,清平长公主倒是笑着安抚了一句:“没关系,他不是外人,你如实回答问话便可。”
虽然带着笑,也的确有安抚之意,但清平长公主稍微加重了“如实”两字,自是等于是在告诉林初彤,这个人的问题不但得回答,而且还得说实话。
这般一来,林初彤也没法反驳。
她已经被清平长公主以及这名中年男子给弄得愈发糊涂了,完全搞不懂他们到底想从她这儿知道些什么,又究竟有何目的。
照理说,对于这些上位者而言,她应该并没什么利用价值才对,这般特意召见她岂不是很浪费功夫吗?
想了想,林初彤也没再纠结,朝着那中年男子恭敬地回答道:“民女与家中一位堂兄和一位堂姐关系还算不错。”
“哪个堂兄?哪个堂姐?”庆昭帝再次追问,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林初彤暗自皱了皱眉,抬眼看了庆昭帝一眼,片刻后答道:“堂姐是三叔家的四堂姐,堂兄的话,因为家中的一些特殊情况,民女不太方便多说,还请贵人见谅。”
关于程永宁的身份,林初彤并不愿意对外人提及,所以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如此说。
这些本就是她的家事私事,她不想说的话并没有错,这些人总不至于强迫着她说的。
果然,听到林初彤的话,庆昭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反倒是看着林初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看得出来,林初彤有意对永宁的维护,这是个聪明的姑娘,倒是令人放心。
“如果说,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能够重新选择按自己的心意决定自己的婚事,你是否还愿意接受沐亲王给你安排的这门婚事?”
庆昭帝抛出了他认为最主要的一个问题,想看清楚这个姑娘真正的心思。
他并不担心林初彤猜出自己的身份,这并不重要,他也看得出这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只是想知道这孩子内心最为真实的打算。
他的永宁对这姑娘是真心真意地喜欢,所以他想知道,这个姑娘对他的永宁是否也是如此。
“不知贵人为何有此一问?”
林初彤是真心觉得有些头疼,这中年男子抛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想干什么?
“你无需知道我的想做什么,只要按着自己的本心回答便可,记住,这对你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但凡你如实回答,也许真的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庆昭帝没有显露半丝情绪,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初彤,看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这孩子应该知道他的话意味着什么,从那双极为复杂的眼睛便能瞧出这会怕是对他这个陌生人颇有几分无语了。
没错,林初彤此刻的确很是无语。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不得不更加认真的考虑自己应该如何尽快结束这越来越诡异的对话,早些从这里离开。
所以,片刻之后,她索性选择主动出击。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堂兄知道吗?
“这位贵人,民女不知道您到底想知道些什么,不过既然您这般说,那么民女便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便是。”
林初彤压下心绪,坦率而道:“关于民女的婚事,如果真的可以由着民女自己做主的话,我是宁愿自个单独自立门户,一辈子不嫁人都好。不知贵人是否能够如民女所愿?”
最后一句反问,林初彤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不满。
没错,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内心的这些真实想法有违伦理道德,但这天下绝大多数的人是一定不会认可呀。
当然,旁人认不认可她才不在意,只不过就算再不在意,也着实不乐意跟一个陌生的中年大叔来讨论这些心声。
眼下,她还真是形势比人弱,在上位者面前不得不如实回答的感觉,真是很不爽呀!
“一辈子不嫁?你个小姑娘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这一下,庆昭帝是真的奇怪无比,连带着林初彤语气里头那丝淡淡的不满都没察觉到。
清平长公主没有吱声,只是同样奇怪地盯着林初彤等着答案。
林初彤见反正都已经豁出去了,索性一股恼坦言坦言道:“民女以为,这天下九成的婚姻都没有半点意思,女子嫁入夫家也只是为了给夫家传宗接代、操持家务,甚至还要给大夫照顾美妾庶任劳任怨、这样的生活对于民女而言没有半点值得期待的地方。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民女宁愿不嫁人,自己单立门户过自己自在如意的日子多好,何必非得找那些罪受?反正民女又不是没钱养不活自己,非得要依附于谁才能生存。”
“小丫头,你这些想法都是谁教你的?”
庆昭帝一时间当真有些无话可说,要都照这姑娘的想法,他这国家还不乱成一团。
“没谁教呀,我一直就是这般想的。”
林初彤脸皮也厚了,一副无所谓地模样说道:“难道您不觉得我说的话没道理吗?就像这天下男子为何可以三妻四妾,那还不是因为他们有着足够的银子娶得起吗?要没银子没那能耐,还不得老老实实打一辈子光棍?所以说到底还是实力决定说话权,就像自然法则一样,强者生存,弱者要么依附,要么就被淘汰!”
“而这天下的女子因为受制太多,所以一直以来都处于弱势,以致于不得不依附男子才能生存。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也知道存在肯定是有其应有的道理。但特殊的情况总是会有的,比如我呀,我有足够的银子,我娘留给我的私产够我富贵奢侈一生无忧了,我不需要依附任何人都可以活得很好,那么我为什么非得跟这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女子一样嫁人生子,过一辈子憋屈而毫无盼头的生活?”
这番话,着着实实让庆昭帝与清平长公主震惊得无法形容。
他们没想到,林初彤这心性竟然如此与众不同,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咳咳,你这姑娘,想法未免也太过偏激了,这天下幸福美满的亲事可是不少,怎么能说嫁了人过的都是憋屈而毫无盼头的生活呢?”
清平长公主好不容易回过神,不由得驳了林初彤一句。
“长公主说得没错,也还是有一些幸福美满的,不过这样的实在太少,纯粹得讲运气,民女觉得与其把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托付给运气,还不如交到自己手中来得实在。”
林初彤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想法而已,是你们问我才会说的。想法毕竟是想法,又做不得数,反正家里长辈是绝对不可能由着我的想法来的。”
“那也就是说,你其实根本就不想要这门亲事,只是逼于家中压力,必须得嫁人,所以才同意的?”
庆昭帝的眉头皱得极深,看向林初彤的目光很是复杂。
林初彤见状,也没受什么影响,笑着说道:“那倒也不是。那位跟我关系极好的堂兄觉得这门亲事对我而言应该是最合适的,所以我觉得也是。”
“你的意思是,你那位堂兄觉得好你就觉得好?你就那般听你那堂兄的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庆昭帝的脸色变得更加怪异起来,不过心里却明显比先前舒服了不少。
“那当然,我那位堂兄可是很有本事的,他说好自然就是好,错不了的!”
林初彤目光闪耀,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程永宁十打十的信任与推崇:“他都是为我好,所以他说的话我自然要听的。”
“你就不怕他骗你?”庆昭帝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这会心情不错,明显被林初彤的话给取悦。
“不怕。”林初彤极为干脆地说道:“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骗我的,如果真骗我的话,那肯定也是为我好。”
听到这,清平长公主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丫头,看来还真是跟那堂兄感情很好。”长公主朝着庆昭帝打趣道:“这么听话的妹妹,可真是不多了。”
庆昭帝也不由得笑了笑,难得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这两人都是人精,自是一下子便看得出林初彤打心底里头对于程永宁的那种信任与在意,早就已经将程永宁当成了最重要的人对待。
只不过,看来这小姑娘当真在感情上还没完全开窍,如今还仅仅只是将永宁当成最信任最敬爱的兄长,并没有往男女感情之上多想。
也难怪永宁这孩子会费那么大的心思绕着圈子把亲事给订下来却并不急着告诉林初彤实情,这是要再多给小姑娘一些时间去适应慢慢接受呢。
如此一来,庆昭帝也不免替程永宁叹了口气,看来亲事虽订但以后还有得那孩子忙活的。
不过怎样都好,林初彤这姑娘本质上来说还不错,虽然那不愿嫁人的理由实在不是个贤妻良母该有的,但只要永宁乐意接受,那也不算什么问题。
“丫头,你刚才那通古古怪怪的想法,你堂兄知道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终于发现
“你堂兄知道吗?”
“你堂兄知道吗?”
“你堂兄知道吗?”
…
瞬时间,林初彤只觉得这几个字如同魔音入耳,不时的在她耳畔回荡。
中年男子的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调侃,让她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愚蠢之事。
虽然,她并不认为中年男子对她抱有什么真正的恶意,但显然是觉得她的那番话极为荒唐加可笑吧。
哼,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关你什么事?
林初彤忍不住在心底对这多嘴的中年男子鄙夷了两句,隐隐觉得自己有些想要恼羞成怒之感。
好吧,她发现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那般老老实实的回话,实诚这样的好品质用在秦姑姑、沐亲王等人身上极好,但用在眼前这非一般的中年男子身上实在是有些自己找罪受。
暗自吸了口气,她将某种不太和谐的情绪压了下去,抬眸再一次完全正视着中年男子的目光与打量。
“这位贵人,我并不认为我的想法有什么古怪之处,当然我也并不强求任何人认同我的想法,毕竟那只是我自己个人的想法。”
林初彤调整好脸上表情,微笑而从容,完全让人看不出心底的真实情绪:“至于我堂兄知不知道,这个其实也不重要,反正不管我想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说罢,林初彤目光一转,转而看向一旁的清平长公主道:“长公主,若没其他事的话,民女便不多做叨扰,先行告退了。”
好吧,她是真的不想再应付边上那位真正古古怪怪的中年大叔呢!
管你是谁,反正她是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鬼知道再呆下去的话还会碰上哪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清平长公主见状,倒是不由得与一旁的庆昭帝对视一眼,见其微微点头并无意见,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勉励了几句,示意林初彤退了下去。
待人出去后,清平长公主这才忍不住笑着说道:“这孩子果然是个直脾气,即使是我这长公主出面,被问烦了同样还是懒得多说,胆子大得紧,愣是直接便告退走人了。”
“是呀,不愧是永宁看中的人,这脾气心性跟永宁像得紧。”
庆昭帝并没什么不悦,反倒是难得赞许地点了点头夸了一句:“是个有骨气的孩子,挺好。”
没错,此时此刻庆昭帝打心底里头对林初彤满意而喜欢。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性,也唯有像林初彤这般特别的女子,才能够进入林永宁的内心,让永宁那颗孤寂冷硬的心得以慰藉与温暖。
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很值,也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林初彤却并不知道自己竟然在这么一刻已然得到了这个国家最高上位者的认可。
从清平长公主府回去的一路上,她总觉得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之感不时的萦绕着她,但又总差那么一点抓不住。
马车内,她闭着眼睛看似养神,实则将今日在清平长公主府内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长公主召见她时的那些情景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不停的回放。
想来想去,她总觉得不论是长公主,还是那位中年上位者,他们对她的特别关注应该与她的亲事少不得关联。
而亲事的话,能够指向的只有两处关键点,一是沐亲王,二则是沐亲王的义子。
是因为沐亲王的关系吗?所以清平长公主还有那个才会特意见她?
可看上去又不太像,貌似基本上都没怎么提到沐亲王吧?
那么,剩下的与她有关联的便只剩下沐亲王的义子了…
想到这,林初彤的身子不由得怔了怔,眼睛猛地睁了开来。
她终于想起自己一直觉得怪异却始终又抓不住的东西是什么了,虽然那多少让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墨言,让车夫改道,先不回林府了!”
林初彤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改道,我要去宁哥哥那儿!”
“小姐,今日可不是公子沐休之日,这会公子肯定不在府中的。”
墨言提醒着,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无妨,过去便是!”
林初彤按捺着心中的莫名情绪,示意墨言不必理会这些,只管照她吩咐便可。
见状,墨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让车夫改道。
而此时此刻,程永宁并没有在大理寺,当然也并没有在程府。
某处马场内,程永宁刚与贾诺赛了一局,顺便处理好了一桩大理寺拖了许久的旧案,这会心情倒是难得的舒畅。
这儿是贾家的私人马场,风景不错,结束比赛后将马绳交给一旁的下人,程永宁觉得以后倒是可以带初彤来这儿骑马玩,想来那丫头定然是会喜欢的。
“公子,属下有急事禀告。”
玄青很快上前,神情有些异样。
程永宁与一旁的贾诺简单打了个招呼,很快便带着玄青行到一旁单独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没了旁人,程永宁示意玄青只管道来。
“公子,今日小姐去了清平长公主府…”
玄青很快在程永宁耳畔小声地将事情简单说道了一遍。
听到前边林初彤与人云诗音及秋家小姐等人发生矛盾时,程永宁微微皱了皱眉,听到后头清平长公主竟然单独召见了林初彤时,他的眉头明显皱得深了不少。
而听到最后庆昭帝竟然在那个时候微服私访了清平长公主府后,程永宁脸上的神情彻底有些崩坏掉了。
“小姐这会是否回了林府?”
他的神情明显极其不好,问向玄青的语气亦十足僵硬。
“回公子,小姐的马车一开始的确是往林府方向走的,但半道上却突然改了道,直接往咱们程府去了。”
玄青如实禀告,心里多少也猜到了自家公子在担心些什么。
今日庆昭帝悄悄去了清平长公主府,而长公主又在那个时候单独召见了五小姐,事情明摆着有问题,看来庆昭帝应该就是冲着五小姐去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坦诚相见
玄青暗自嘀咕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难怪公子会担心。
他们的人自然没办法探到具体的情况,鬼知道庆昭帝对五小姐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立刻回去!”
果然,程永宁听到这话后,想都没想便直接决定打道回府,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再留在这儿。
“永宁,你这是去哪呀?”
贾诺见程永宁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般突然走人,自是连忙喊着话询问。
“我有急事先走了,你们自己玩!”
程永宁头也没回,扔下这句话后便翻身上马,直奔而去。
贾诺看着转眼便不见的人,一时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算什么事呀,他可是又搭人情又搭银子,还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帮这小子的忙,事情刚一成连声谢都没有便甩下他们直接走了?
程永宁可没功夫考虑贾诺的心情,这会他一颗心忐忑不安到了极点,只希望能够快一些再快一些见到林初彤。
他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悄悄去见初彤,这让他感到十分恼怒。
虽然他确信那个人不敢伤害初彤,但除此以外,其他的却实在没有半点的底。
他不知道那个人到底都跟初彤说了什么,又做了些什么,不知道初彤心里又会如何想,如何看待于他。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觉得极为不妙,甚至于头一回产生了一种叫做“怕”的东西。
从前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怕,可如今有了初彤,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
一路快马加鞭,等他赶回家时,林初彤已经在书房里等了他近一个时辰。
“初彤…”
迈进书房的那一刻,程永宁面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却是绝对无法平静。
“宁哥哥,你回来啦?”
林初彤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着走向自己的程永宁,面色不变,不过心速却是比往常要快上不少。
“嗯,刚回,听说你在书房等了我很久了,可是有什么事?”
程永宁在小丫头边上坐了下来,眼睛扫了刚被初彤放下的书,心中更是有些不安。
这丫头从来都不看这种迂腐的八股文,偏生刚才竟一直抱着这本书,足见定是心神不宁,不然是绝不会连自己挑了什么书都没搞清楚。
“宁哥哥…”
林初彤并没有发现自己放下的那本书已经完全暴露了她的心思,想了想特意先挑了个比较松些的话题开口说道:“今日我去了清平长公主府参加三德棋社的比赛,你猜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猜,我都已经知道了,听说淳青县主已经帮你出了口恶气,将那两人直接踢出了三德棋社。”
程永宁接过话肯定道:“这很好,你今日也做得极好,剩下的我来处理,已经安排下去了,用不了几天功夫她们都会名声扫地,而对你不利的那些恶意谣言也将彻底被洗清。”
“宁哥哥的消息可真是够灵通,我这前脚才出长公主府没多久,你这不仅什么都知道了,而且连行动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林初彤这还真是实心实意地夸赞。
她早就知道程永宁必定会利用长公主府这股东风替她彻底解决那些恶意散布的谣言,只不过没想到这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这算不得什么,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长公主府也没有刻意替她们隐瞒压下,消息自然就传得快。莫说是我,京城很多权贵这会应该也都听说了。”
程永宁笑了笑,不动声以地说着:“听说长公主还因为这事特意单独召见了你,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自是没有为难,不过…”
林初彤看了看神色如常的程永宁,顿了顿道:“不过事情有些奇怪,所以我特意半道又让人调了头,直接过来想找你商量一下。”
“有什么奇怪之处?你将长公主召见人的事一五一实地跟我说一遍,宁哥哥帮你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