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洛书前传众神涅槃 作者:不动
第一章
“据说宓妃殿下下嫁的河伯家是个很野蛮的家族,他们有吞食自己父辈来积存能力的传统。”
“啊,真的好野蛮!”
“就是,明明是河水(注:黄河的古称)之神,却从没参加过大典。这次岳丈大人的寿辰也没有来。”
“说不定是个很奇怪的人呢。”
“早知如此宓妃不如嫁给九隆好了,亏得天帝陛下这么喜欢她,从小就想撮合他们。”
“听说宓妃就是想避开九隆才掉进河水的。说不定,她是被河伯强迫的…”
“伏羲陛下的九个女儿不都做了天帝的儿媳妇,宓妃何必那么顶真呢。”
“她,从小就是个怪脾气。”
“我说,背后说别人坏话也没这么‘背后’的,我都听到了!”有着一头美丽的绿色长发的宓妃,不知何时出现在多嘴的仙女们身后。
“宓妃殿下。”仙女们慌乱地行礼后,四散逃走了。
“真是,是不是还要我汇报我和冯夷的婚姻生活?”
“算了吧,这就是仙女们的生活乐趣。”天帝的五皇子囚牛笑着站在宓妃身边。在他高大俊朗的身形衬托下,更显得宓妃的身段娇小优美。
九个姐夫中宓妃最喜欢五姐夫囚牛。
“相信我过得不错的大概只有你了。父皇恨不能把冯夷抓到天牢里,顺便以‘英父救女’的故事向天帝炫耀。”宓妃疲倦地叹了口气。
“还有一个人,相信你过得不错。”囚牛笑着摸了摸鼻尖。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黑色大眼睛,勾勒出轮廓分明的美男子的面容。
“谁?”宓妃眨了眨和湖水一样蓝的眼睛。
“椒图。”
“啊?”宓妃的嘴巴一下子张得很大。然后她低头喃喃自语,“我不觉得有自闭症的姐夫会了解我的生活。”
天帝的四皇子椒图是个有自闭倾向的青年,虽然长相很美,却喜好在家中造门。传说他的宫殿光是房门就有7000扇之多。
“呵呵,我说你也不要太小气,什么时候把妹夫带来给我们看看?”
“他,不太喜欢离开家呢。”宓妃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囚牛疑惑地凑上前。
“是吗?那么和大家说的一样,他是个性格内向的人?”
“也…不是很内向,其实…”
“确切的说,我比较喜欢游泳。”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啊!”宓妃连忙转身。一个令人叫绝的美男子正朝她微笑。银色的坠地长发,淡青色近乎透明的眼睛,如水一般光滑的肌肤。不时让人感到水生物那清澈又妖娆的美。只是美男子的头上绑着模样可疑的纱布,该怎么说呢,是包扎技术非常糟糕的人的作为。
“你是…”囚牛问。
美青年摸摸脑袋说,“我是宓妃的丈夫——河伯冯夷。你就是囚牛殿下吧,我该叫你…姐夫?”
望着眼前傻傻的美青年,囚牛歪着嘴笑笑,又斜着眼瞅瞅身边的小姨子。
“原来你就是冯夷?和想象的完全不同。”
“是吗?第一次接触我的人都这么说。”
冯夷是一个连伏羲都不得不正眼看的美男子。原本伏羲准备无论这个女婿如何求他,自己都只给他看鼻尖。然而,就在他准备翘起鼻子时,他注意到冯夷的银发。最终伏羲将会见女婿这件事归类于生物学考察。
那是即使在有着艳阳般金色风华的伏羲面前也决不逊色的美貌。伏羲的美是那么华丽,从铺满整个大殿的、近乎夸张的金色长发,到依靠着镂空金雕的王座上,轻轻扬起的眉头。他那琥珀色的眼睛,细长高挺的鼻尖,以及圆润的嘴唇,在温柔的同时,带着一丝冷冷的安宁。那是给人无限崇拜,却又不能接近的王者的忧郁。冯夷的美则是一种艳丽。如果从伏羲那里能感受到太阳的炽热,冯夷的身上则散发着来自水底的冰凉。凉爽的银色长发悠然地坠在身边,主人疏于打理的性格,更让银发散发着自然的性情。他的淡青色眼睛,鼻尖,以及鼻尖下和贝壳内璧一样泛着粉红色的嘴唇,看似脆弱实则坚强如铁,那是生活在水底的种群才有的浪漫和坚持。
冯夷的牙也很好看,但是他那为了展现自己美好牙床的咧嘴式傻笑却是让妻子痛苦的根源。最可怕的还是冯夷那喜欢露出自己那条粗粗壮壮的鱼尾巴的嗜好,琉璃一般的颜色虽然好看,可是他在那里扑腾扑腾的样子就谈不上赏心悦目了。
当知道喜欢在自家大型游泳池泡澡的丈夫居然想要来拜见岳丈大人时,宓妃觉得天塌下来都没这么可怕。宓妃才特地打破他的头,不让他来的啊,还千叮咛万嘱咐宫女:如果冯夷殿下不幸醒来,就用小棍子再砸一下脑袋,确保其昏迷到宓妃回来的吗?
“河伯公?”伏羲确认地问。
“是的,陛下。”
还好,没有露出标志性笑容,也没有露出尾巴,只要坚持到结束就可以了。
“听说我女儿在你那里没有受到好好照顾?”
“不知陛下从哪里听来的这般传言,让您误解了。宓妃殿下在我处受到最高级的待遇。”
干得好!宓妃暗自握拳,这样父皇就不会再烦我们了。
“因为鄙族有惧内的传统,女婿我也未能免俗。”
当冯夷微笑着说出以上的话之后,有人尖叫起来。
“宓妃殿下晕倒了!”
宓妃躲在被窝里,不想出来。她本以为冯夷会乘她晕倒将她带回家,她就不必再面对那些表情各异的面孔。谁知那个笨蛋完全没有领悟宓妃的苦心,居然合着五姐夫囚牛将她带到这儿。不仅如此,他还不陪伴在“体弱多病”的妻子身边,和囚牛去前厅喝酒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个笨蛋。宓妃咬着被子,想着回去一定整死他。
自己可不想在四姐夫椒图府上养什么病!
正想着,禋夫人走了进来。宓妃很喜欢禋姐姐,她从未见过像禋姐姐这么漂亮和温柔的人,可是父亲为什么要让她下嫁一个像椒图姐夫这样阴沉的男子?
“禋姐姐…”宓妃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叫她。看宓妃醒过来,禋夫人笑着坐到床边。“好些了么?”“禋姐姐,你为什么要嫁人?在家里多好,自由自在的。”
禋夫人笑笑,“那你呢?为什么要和冯夷在一起?”“冯夷说我们可以永远做朋友。”宓妃天真地回答。禋夫人疑惑地望着宓妃,宓妃红了下脸,“他讨厌小孩。”
“你们至今还未…?”禋夫人把手放在嘴边,诧异地问。宓妃蹙起眉,面有难色地说,“这样不好吗?”她不想听姐姐的答案,凑上去把脸埋在姐姐的裙子里。禋夫人见状不好再问她,过了一会儿,她才想到自己是为了什么进来的。“宓妃,你还是快点去看看你的丈夫吧。”
“那傻瓜又干了什么?”宓妃不想起来。
“你再不去的话,椒图就要被他和囚牛欺负死了。” 禋夫人露出想哭的表情。
“啊!”宓妃猛地直起腰,被子呼地滑落到地上。
虽然冯夷是个喜欢在自家游泳池泡澡,喜欢露出那条琉璃色的尾巴到处跳有氧操,可是他被宓妃追着到处逃的最大原因是他那从不肯放弃的玩乐之心。在河水境内没有人不知道“恶嘴冯夷”或“恶神河伯”。他会因为夏季多雨,使他晒日光浴的日子不得不大大减少这种事和雨师赤松子大吵大闹。之后他就以戏弄赤松子为乐。某次他为了引诱赤松子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将伏羲送给宓妃的宝珠扔的到处都是。虽然贪财的赤松子如期掉入陷阱,谁想到冯夷太过于兴奋,居然忘记将宝珠收回,害得宓妃不得不想尽方法去骗父亲。回想起自己独自面对父亲的恐怖场面,宓妃就想扒他的鳞片烤鱼串吃。
冯夷会因为老百姓忘记在祭品上撒盐生气好几天。他说没有盐的食物就像不下雨的农田;他曾变成女孩子,假装嫁给渔夫,在婚宴上大吃大喝之后,将一只癞蛤蟆放上可怜的渔夫的婚床;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大概是变成龙在天上飞了,可是由于他对龙不甚了解,经常变出奇形怪状的东西。这次他吵着要来天界,就是想彻底调查龙的身体构造。难道说?不会吧~~~~宓妃第一次同情起椒图姐夫。
宓妃和禋夫人急急忙忙赶往前厅,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禋夫人的脸色霎时白了。宓妃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一进门,宓妃傻了眼。只见前厅里赫然出现四道大门,冯夷和囚牛摔坐在地上,显然被吓了一跳。看到宓妃跑进来,冯夷傻笑了两声,“我第一次见识到四姐夫的实力,他在三秒钟里造了四道门!”
看到姐姐的惨白脸色,宓妃径直走到冯夷和囚牛面前,黑着脸低声说:“跟我出来。”冯夷看看囚牛,囚牛无奈地瞅瞅冯夷,乖乖跟了出去。
宓妃努力对姐姐扮出笑脸想缓和气氛,“我去教育他们,你照看一下姐夫。”禋夫人没看到她似的,穿过她身边,跑到门前,“椒图,椒图,你还好吗?”地叫起来。那情形就像冯夷和囚牛会把自己的丈夫给吃了似的。宓妃叹了一口气,一把扯住冯夷的长发,“过来!”囚牛在一边傻笑:“你们小夫妻吵架,我就不掺合了。”“你也过来,我要你们好好想想怎么向椒图姐夫道歉。”
“我们也没干什么,只说要带他出去玩,就变成这样了。”出了门,冯夷委屈地说。“对对,完全不是你想到的那种事情。”囚牛跟腔说。“我想到什么了?你明明知道四姐夫有自闭症。”宓妃的话语软下来,松开了手,冯夷摸了摸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说:“今晚河水边的村庄有祭祀活动,我们想拉着他一起去。”
“祭祀,是不是和上次一样,有跳舞的?”宓妃眼睛也亮了。囚牛刚听冯夷阐述其中的有趣,立刻倒卖起来。“上次是100年前,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宓妃,不如大家一起去,人多热闹。”宓妃低下头,“嗯,不过要说服椒图姐夫实在不容易。”“不只是他吧。我看禋夫人…”“我姐姐怎么了?”冯夷狡猾地笑笑,“你和她做了这么久的姐妹,居然没发现?她比椒图还要自闭呢,只是她掩藏得很好。”“开玩笑!我姐姐自闭?”宓妃上去扯冯夷的嘴,冯夷边逃边喊,“你只知道撒娇!”
囚牛呵呵笑着:“好啦好啦,你们还真孩子气。”宓妃停下脚步,心想刚才不知道是谁被冯夷牵着鼻子走,不过囚牛是姐夫必须尊重,和冯夷不一样。
“不如我们这样,把椒图打昏带去怎么样?”囚牛说。
“好主意!”冯夷立刻应和。
宓妃惊讶地望着这两个男神中的败类。“你们这两个家伙!!”
什么尊重,对这两人完全用不着!
一个时辰后,宓妃帮椒图姐夫揉着头上的包,不停道歉:“对不起姐夫,我没能阻止他们。你也知道雄性是很可怕的,唉,天没有塌下来,你不要这样的表情对我呀~~”
当宓妃一行来到河水边上,只见水边的部落里到处铺满了红色丝帛,漫山遍野又像火焰又像河流的巨大红蛇,把所有人的眼睛都染成了火红色。部落里的男孩子们有的拉住黄牛,有的动手割开黄牛的身体,红色的血液汩汩地淌入跪在一边的女孩子捧着的陶罐里。随着黄牛临终的抽搐,一个个陶罐被染成了血红色。男孩子和女孩子欢呼起来,红色的血液待会儿要和“红色石头的粉末”放在一起来。围绕着石巢,有男孩子大力地砸击着石杵,红粉末像烟雾那样飘扬起来。一个女孩子顽皮地将它们抹上脸颊。她的同伴们嘘她,她就去打她们。她追到正在布置祭坛的姐妹们那边,将水果和食物弄了一地。一个年长者训斥了她一番,罚她去打水。她只好抱着尖底瓶去河边打水。女孩子们在一边戏弄她,她又和别人追打起来。像萝卜的尖底瓶在水中打了个转,灌满水后慢慢浮了上来。女孩子去拿尖底瓶,朋友们将她一把推入河里。
“这次好热闹!”宓妃躲在灌木后面,问身边的冯夷,“这次也会有巫吗?会穿白衣吗?”“一看就知道这次祭祀是以红色为主调。”冯夷摘下一边的酱果,边咬边说。“是吗?上次那个戴百合花的巫很漂亮。”
“这次会有斗牛吗?”囚牛紧张地问。“应该会有吧。”冯夷又摘下一个果子,敲敲身边椒图挡在自己面前的门板,问:“吃不吃?”门板后面没有声音,看来不想吃。“那我吃掉了。”冯夷透明的眼珠一转,“干脆这次我们玩个彻底,一起去跳舞?”宓妃瞅瞅丈夫,“跳舞?你不会又去喝酒,结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砧板上吧。”“上次是失误、失误,这次不会了。”冯夷站起来,看他整装待发的样子,宓妃急了,“那我们怎么办?”“你们随便玩,不用客气。”
“什么不用客气,这里可有人要照顾的。”宓妃还未说完,冯夷已经跳入水中,眨眼就不见了。宓妃脸部抽筋,扭头看囚牛姐夫,“姐夫,四姐夫就拜托你了。我——也走了。”同样不待囚牛回答,宓妃慌忙跃入水中。囚牛只来得及看消失在水中的白色衣裙的一角。
“这对不负责任的家伙,居然把我们丢下了。”囚牛皱着眉头抱怨。他扭头看到一边的门板,哼了一声,敲了两下。“我说,他们都走了,你就别这样了。”门板慢慢放了下来,帝俊的第四子、弱冠英俊的椒图露出那张让女人都妒忌的脸。他的表情好像刚被贼偷去所有的财产。“我们怎么办呢?真的去跳舞吗?”囚牛见他没有回答,无赖地笑着:“那我们就去跳舞吧。”
“哐——!”一道门从天而降差点砸到囚牛的脚。“喂,就算我玩笑过分了,你也要小心一点呀!要是被你砸死了,我家那几口可咋办?”
宓妃在水中游了一会儿,确定冯夷不知去向。她正愁不知该干什么,女孩子们的嬉闹声将她吸引到岸边。那些女孩子正在河中洗澡,她们裸露着年轻的身体,毫无顾忌地打闹追逐着。黑色长发一会儿贴在身上,一会儿飘扬起来,不知有多好看。宓妃看看身上的白色长裙,脸红了。
女孩子们嬉闹了一会儿,开始互相抚摸彼此的身体,在对方身上像小狗那样嗅着,偶尔还咬一口,好像在确认味道。最小的女孩被大家咬了好几口,吓得直哭,大家就围起来笑她。大家用水泼她,将鲜花洒在她的身上,她哭得越来越伤心了。大家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没了主意。宓妃看那小女孩越哭越伤心,忍不住偷偷游上前抱住那个孩子。果然还很小,才七岁的样子。她那双大大的清澈眼睛,现在被泪珠淹没了。小女孩感觉到温暖,抱住宓妃号啕大哭。这下轮到宓妃不知所措了。
当她发现那些女孩子开始对自己做刚才她们之间做的事情,又惊又羞。白色的长裙被脱去,宓妃露出花一般娇柔的肌肤,绿色的长发如同雨水一般落在水面上,河水在光滑的肌肤上无法停留,安静地抚过宓妃温柔的身体。女孩子们摸摸她的头发,闻闻她皮肤的香味,变得很兴奋。
“你们想干什么?”宓妃不安地问。可是那些人对她的意见毫不关心,她们开始对她做方才她们对那个小女孩子做过的事情,她们用河水泼宓妃,将鲜花、谷米、牛奶、甚至鲜血洒在她身上,之后她们又很温柔地替她擦洗干净,连最小的地方都不放过。等梳洗完毕,宓妃的脸变得比柿子都红。她保护过的小女孩很开心有人代替她,将一套红色的长裙抱来给宓妃。宓妃看看这条红裙,醒悟过来:“难道是让我做巫?”
小女孩好像听懂了宓妃的话,笑了笑。
“可是,我不能祭祀我自己呀”说虽这么说,宓妃还是让身边的女孩子帮自己穿上衣服。
这个时候,冯夷在干什么呢?宓妃转了一下她的蓝色眼睛,心想。
“哦,原来今年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冯夷一边和他的新朋友喝酒,一边说。“我记得上次还只有巫(注:女巫的古称),这次已经有觋(注:男巫的古称)了吗?”冯夷的眉毛一扬,“好像挺有趣的,我也参加可以吗?”四周的人闻言大力点头,围上来摸他的身体。
“喂喂,不用验明正身了吧,我是男的。哇!不要咬我,很痛的!”
同一时间,囚牛也找到喜欢的事情。他发现部落里面有几面大鼓,在人们的允许下,他得意地展示鼓技,立刻被邀请作为祭祀当日的鼓者。而扛着大门到处跑,遭遇一群好奇的孩子们围追堵截的椒图,看着他嗷嗷大叫着:“我没有偷东西”,一边撒腿狂奔的样子,囚牛哈哈大笑着。
大鼓蒙上了红布,天色暗下来,四周燃起火把。
(四)
震天动地的鼓声伴随着人们的呐喊,部落中的篝火被巫点燃了,一瞬间,四周的火把好像戏珠的群龙朝着篝火涌过来,漫山遍野的人们、每一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得意。人们生怕声音被别人盖过去,让的祖先蒙羞,于是更加狂力地叫喊着。鼓点慢慢变得有序,他们的吼声也开始有了节奏。一群穿着白装的少女拿着花束跑到了广场中央,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她们每一个都体态轻盈,脚步如飞,在手中传递的花束如同飞舞的仙子,随风散落的花瓣,给广场洒上了绯红的铺垫。白装少女们洒尽最后一片花瓣,早已在一边等候的男孩子你拉我跑,冲上广场。白装少女纷纷下场,男孩子开始表演狩猎节目,被当作野兽的少年虽然灵巧地蹦跳、躲闪、凶狠地攻击,仍旧不敌部落男孩的勇敢和机智。最终野兽被俘获了,肉体被捆绑着送上祭祀台。这时全体人们开始狂欢,白装少女再次上场,她们跑到部落男孩面前,向他们鲜花,大献殷勤。部落男孩接受白装少女的好意,或和她们对歌或和她们跳舞,遇到喜欢的一把抓住跳入一边的草丛,不见了。广场中心的部落男孩和白装少女越来越少,人们的激情也越涨越高。只剩下一个白装少女时,那女孩无论如何也不接受男孩的好意。无论是献上礼物还是唱歌,男孩似乎都不能让她满意。白装少女指指祭祀台,表示她是部落的女巫,只有神才能和她结合。大家都给男孩出主意,最后白装少女给男孩提出三个条件,只要部落男孩达成这三个条件,女巫就会和他结合。部落男孩被鼓舞了,跃跃欲试。白装少女离开后,部落男孩也从另一边下场。
一群红装少女们登场,她们每一个都面带红纱,举止端庄。最前面的少女用百合开道,后面的少女将牛奶和鲜花铺洒在地上。广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鼓点也变得慢而有力。少女们在广场中央围成一个圈,跪下来,膜拜天地。红色的纱被卷开,遮住整个广场。香火被点燃了,伴随着浓浓夜色,广场看来更加朦胧不清。
一个白色衣装的男子出现在广场上。他是如此俊朗,天地都要为之动容,神女也忍不住心情荡漾。男子走到红装少女们面前,少女们拦住他,不让他接近。男子轻轻挥动手臂,少女们应声倒下。整个广场中央是一片红色的绚烂。
鼓声变得明朗,又不失庄严。一个裹着红纱的女子出现了。从那轻盈的装束中,人们可以揣测那柔美的身姿、动人的举止和姣好的面容。广场上没有一丝喧哗,人们屏息以待。白装男子走上前,扯去红纱女子的面纱。女子震了一下,意欲逃走,被白装男子一把扯住。红装少女们站起来,朝着广场外围抛洒红纱,一时间广场沸腾,鼓声再次疯狂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广场中央被冯夷一把抓住的宓妃,气乎乎地问。冯夷回答:“我才要问你呢,怎么想起做‘巫’了?”“我只是不凑巧而已,你呢?”冯夷想想,“我也是不凑巧。”“胡说,你一定是故意的!”“你要谢谢我的故意,不然…”冯夷轻声在宓妃耳边说了一句,宓妃的脸在红纱的映衬下愈加红了。“真的?”“是啊,那个男孩要达成的任务里,第一个就是和宓妃女神交合。”“怎么可能?”“不是差点就可能了吗?”冯夷咬了一下妻子的耳朵。“你干吗?”宓妃吓坏了,更加想逃走。冯夷乐得追赶。“我们来玩吧。”“不要,你这个花心大白菜!”“喂,我们可是夫妻~”
看到红纱内若隐若现的追赶,场外的人们兴奋起来,他们开始饮酒、唱歌、跳舞。
宓妃摔了一跤,和冯夷滚在了一起。冯夷轻轻地抱着妻子。“不要怕,我不会对你干什么。”“可是你会戏弄我,直到我被玩死为止。”宓妃真的要哭了,冯夷吻吻她的眼角。“欺负一下又不会死。”“可是…”“你看,你就像兔子一样好玩。”
“你去死!”宓妃踹了冯夷一脚,冯夷飞快地闪开。宓妃立刻站起来擦去眼角的泪水。看到冯夷在一边傻笑的样子,宓妃就想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