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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毅的案头摆着一份紧急的奏折,写的正是此次十几位巨贾被匪盗劫持的事情。匪盗在京畿一带,相继掳走了富商藏匿,原本秘而不宣,近来又纷纷给家眷写信,让他们去澶州府要人。
这摆明了是针对萧铎,也是要挑战新建的大周。
萧毅的拳头砸在案上,命宦官速去传赵九重。
赵九重正被几位上了年纪的官员拉着,要给他推荐自家的女儿、孙女。毕竟赵九重在军中的冒头之快,令众人刮目相看。年纪轻轻已经坐到了殿前司都虞候的位置,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乱世之中,武人当道,实力说话。这些官员倒没有什么门第之见。
宦官到来,刚好为赵九重解围。赵九重是平民出身,忽然接近权利的中心,还有些没适应。况且他对成家一事暂没有打算。
赵九重跟着宦官到滋德殿,萧毅对他的态度十分和气。
周宗彦之前上书提及,这次在晋州与汉辽联军的作战,方案几乎都是赵九重提的。他几次冲锋陷阵,也都表现极佳。所以萧毅才破格将他提拔为都虞候。萧毅能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找到当初萧铎的影子。萧毅不否认,这也是他会重用赵九重的原因之一。
“朕欲让你上澶州一趟。太原郡侯那边,有大麻烦了。”皇帝说道。
周九重心头一动,行礼道:“皇上尽管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写啊写啊,就到了这个时间,晚安。
第107章艰难
萧铎坐在书桌后面,双手抱在胸前,听面前的三个心腹吵得不可开交。
对方索要的银子不是问题,一万两白银对这十七位富贾来说根本如同拔了一根毛,他们的家眷肯定是不会吝啬钱财的。难的是要如何救人,还要保证萧铎的安全。
秋山上的那座土地庙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平时罕有人至。四周又没有遮挡,只有枯草疯长,虽可以埋伏,但是万一对方站在高处,那便会一览无遗。其它可以埋伏的地方都离土地庙太远,行动起来不方便。
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要对付萧铎。虽然名单上的那些富商与朝中的大臣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在澶州出事,萧铎难辞其咎,甚至会影响他将来登位。但这些都没办法与萧铎的个人安危相比。
李延思他们是绝对不会让萧铎单刀赴会的,所以一直在争论到底要伏兵何处,怎样才能找出匪盗的藏身之地,如何能够最大限度地救出那些商贾。这里头有一位可是淑妃娘娘的亲兄弟,而淑妃本人就在府中,他们不敢怠慢。
“殿下,您在想什么?”李延思回头问道。
萧铎凝视着桌上展开的秋山地形图,他伸手指着山头说道:“你们看,整个澶州城地处平原地区,临水却不靠山。秋山并不高,山中也没有可以藏身之处。而且他们给出了足足五日的时间要我们凑集银两,用这五日足以把整个山头都翻遍了,所以那些被劫持的商贾,应该不在山上。”
李延思看了看,点头道:“臣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澶州那么大,比之秋山可谓大海,找那么几个人便如大海捞针。我们就算知道人不在秋山上,也查不出他们到底在哪里。”
萧铎提起笔,在地图上把匪盗劫持人的地点全都圈出来,然后说道:“他们要藏匿这许多人,每天饮食饮水便是不小的动静。文博,你马上派人暗中调查澶州附近的大小村镇,看看能不能发现异常。”
李延思最欣赏萧铎的一点,就是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局势于己方有多不利,萧铎总是能够冷静不乱,沉稳如故,并保持清晰的思路。多年战场生涯锻炼出来的敏锐,是旁人所无法企及的。他立刻出去办了。
萧铎又叫了魏绪过来:“你带人乔装成猎户或者樵夫,到秋山去探一探虚实,记住挑几个得力的,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就算发现了什么情况也先按兵不动,着人回来禀报。”
“是!”魏绪抱拳,大声应道。他近来窝在澶州城,筋骨都要松散了,成天里做些文官做的登记户籍之事,无聊至极。趁着这个机会,又可以大展拳脚了。魏绪觉得还是这样的差事比较适合自己。
萧铎最后对章德威说道:“你去找找有没有亲眼见到匪徒打劫商旅的人,问问看有没有线索。”
章德威点头刚要往外走,又转过身问道:“殿下,府中好像就有一位…要不要先问问胡小姐?还是算了?”
萧铎抬头看向章德威:“为何算了?别说她还不是祁王妃,就算她已经是祁王妃,官府办案,她岂有不配合的道理?你尽管去问。若谁敢阻拦,就说是我的意思。”
章德威得了萧铎的保证,有了点底气,但还是觉得头大。他实在是不善于应付女人,也拿女人没办法。从前一个周嘉敏便将他耍得团团转,眼下这种事情应该交给李延思去办才妥当。更何况那胡家小姐的骄纵也是出了名的,胡大人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万一有什么得罪之处,他实在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章德威先是叫了一位萧府的侍女去请胡丽妍到花厅里说话,但是侍女很快回来禀报,人在淑妃那处,淑妃不肯放人,说是胡丽妍这几日接连受惊吓,需要好好休养。
章德威正打算就势作罢,可又有点不甘心,迎面撞上阳月领着一众侍女过来。阳月连忙行礼,看章德威脸色不好:“兵马使这是怎么了?”
萧铎兼任镇宁节度使,章德威仍是镇宁军的兵马使。
章德威悻悻道:“阳月姑娘。”
他比阳月年长,按理说喊声姑娘也没错。只不过他平日里闷葫芦一个,阳月与他统共没说过几句话。章德威想到阳月是韦姌身边的亲信,在淑妃那里也许能说得上话,忽然朝她拜了一下。
阳月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兵马使,您这是作何?”
“我…我有事想请你帮忙。”章德威为难地把要找胡丽妍问询一下匪盗的事给说了,还提了遇到淑妃阻扰。阳月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淑妃娘娘到皇后那里去了,小姐也在那处。我正要端些酸梅汤过去呢。兵马使若是不急,就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看看情况,再遣侍女过来跟您说。”
“如此有劳姑娘,多谢了。”章德威由衷地说道。
阳月施礼,带着侍女们走了。
章德威原本不喜欢韦姌,就是因为周嘉敏挑拨。先前韦姌身怀六甲将萧家众人救出京城的事,已经深深地震撼了他,如今她又为萧铎生下长子,章德威自然更没话说了。尤其连她身边的一个侍女都这么进退有度,可见其人必定不俗。
…
薛氏从薛锦宜那里听说薛涛被人劫持的事,差点晕厥过去。她这个母家虽然不显赫,但好歹是富贾,能从钱财上帮她不少。老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以后靠着薛涛的地方还多呢。
她跑到柴氏那里,涕泪不止,就是想让柴氏给萧铎施加压力,无论如何得把薛涛从匪徒那里平安救出来。她也没多想,只道如今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不同了,柴氏也不能对她置之不理,更不会把她怎么样。
柴氏也是刚刚从韦姌那里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没把事情消化了,薛氏就跑来哭诉了。她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茂先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会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你如今是淑妃了,在外面也要注意点自己的言谈举止,你可是代表着天家。”
薛氏心中腹诽,用手帕点着眼睛,将薛锦宜拉到身旁:“皇后,那可是臣妾的亲兄弟,生死未卜,臣妾如何还能管得了自己的举止仪态?您看看锦宜,一双眼睛都哭红了。她跑去找太原郡侯,郡侯却将她挡了回来。那些匪徒在暗,我们在明,臣妾实在是替兄弟担心。薛家没了他可就完了,那这一家老小要怎么活啊!”
薛锦宜的确是替父亲担心,但她也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知道姑姑为何要跑到皇后面前来说表哥的不是。从前姑姑虽然有些小心思,但都藏着掖着,私底下跟她抱怨两声。可近来,总觉得姑姑有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薛锦宜偷偷看了眼柴氏,柴氏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秋芸手中的酸梅汤喝。
韦姌亲自端了碗酸梅汤给薛氏,提醒道:“淑妃娘娘,夫君久经沙场,处理这样的事情,比我们都有经验。他一定会尽力的。天热,您先喝些酸梅汤止渴。”
“多谢你的好意,本宫喝不下。先告辞了。”薛氏给柴氏行了礼,拉着薛锦宜就走了。
等她离开,柴氏便将汤碗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摇头道:“真是越发不像话。”
韦姌劝道:“母后消消气,淑妃娘娘大概是真心担忧亲人,不是故意如此。”
“你别替她说话。她是什么性子我怎会不知?祁王封了王,她又封妃,自是有些飘飘然了。从前在府中被你我压着,现在独领一宫,又是后宫之中唯一生了儿子的,便觉得连我也要让她几分。你叫个人盯着她点,别让她自己想出什么馊主意坏事。罢了,不说她,我去看看孙儿。”柴氏扶着秋芸站起来,韦姌本来跟在后面,阳月趁势在韦姌耳边说了一番。
于是韦姌亲自去了薛氏那儿一趟。
薛氏自然是不愿意。胡丽妍怎么说也是大小姐,又是她未来的儿媳,被章德威这样一个小小的兵马使询问,成何体统?但她想到胡丽妍或许能帮萧铎找出那伙歹人,薛锦宜又在旁边劝了几句,她就松口了,让身边的侍女陪胡丽妍去了花厅。
…
午后时光惬意,刚刚足月的小孩子总是嗜睡的。睡醒之后,小脸红彤彤的,像熟透的果子。王氏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放在摇篮里,跟他说话。她跟陈氏都极其喜欢这个孩子,抱着也不觉得累。但是韦姌看见了,就让她们不要经常抱着孩子,以免养成孩子粘人的性子。
她们看见柴氏进来了,连忙行礼。柴氏摆了摆手让她们起来,然后将孙儿从摇篮里抱起来,坐在榻上逗他玩。
她手中摇着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惹得孩子一直盯着拨浪鼓看,还伸手要拿。
柴氏笑道:“乖孙儿,你拿不动这个,祖母帮你拿。”
孩子口中发出叫声,还是要拿,嘴巴瘪了瘪,似乎要哭,柴氏连忙给了他。他果然拿不住,拨浪鼓一下子掉在地上,他就大哭起来了。
柴氏赶紧哄他,又把拨浪鼓捡了塞到他怀里,他却哭得越发大声,怎么也不肯要了。柴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两个乳娘,她毕竟没有亲手带过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王氏把孩子接过去,拍着他哄道:“皇后娘娘,没事的,小公子大概是饿了,奴婢这就去喂他。”她抱着孩子到了屏风那边,过了一会儿,又面露难色地走出来,“小公子不肯吃。”
韦姌到的时候,就看见一屋子发愁的人,哄着哇哇大哭的孩子。陈氏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夫人总算来了,小公子啼哭不止,奴婢等几人没有办法。”
韦姌将孩子抱到怀里,听她们说了方才发生的事,走到摇篮里拿了章德威送的小玉弓,给孩子拿在手里,他这才不哭了。
柴氏松了口气:“果然是知子莫若母,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们可真不知如何是好。”
韦姌笑道:“母后有所不知,这孩子性子强,不肯别人拿自己的东西,拿了就一定要夺回来。他看那拨浪鼓拿不动,自个儿生气了,便不要了,得再换一个给他。唉,这霸道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还不是随了你?”身后响起一声,正是萧铎进来了。
众人连忙行礼,萧铎先向柴氏行了礼,然后轻拥着韦姌,冲她怀里的儿子咧嘴笑道:“长得像我,性子却跟你娘一模一样。”
“你乱说。我哪有他这么霸道?”韦姌小声抗议。
当初在客栈里,义正言辞地对他说如果他给别人的跟给她的一样,她就不要了。现在倒好,忘得一干二净。
但当着柴氏的面,萧铎也不好戳穿她,只伸手逗了逗儿子。小家伙一直往韦姌的怀里拱,嘴巴一张一张的。这会儿是真的饿了。韦姌便抱着他转到屏风那头去喂了。
萧铎坐下来,问柴氏道:“听说淑妃到母后那里闹了?”
柴氏并不在意:“她就是心急,跑到我面前说了两句话,并不是什么大事。茂先,这次救人,你有把握吗?”
柴氏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却知道这对萧铎来说,并不是一件可以轻拿轻放的案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澶州,被劫持的商贾又有十多人,各个背景不简单。她是有心帮忙,却使不上力。
“母后不用担心,儿臣都安排下去了,但不能保证把人全部平安救出。对方是想要对付我,当然也有要钱的意思。澶州本就有匪患,章德威一直都在肃清。这伙儿人与之前的匪盗不同,不像是那些被逼得落草为寇的良民,反而计划十分周全,来头似乎不简单。”
韦姌在屏风那头听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的神技要是能发挥作用,至少可以帮萧铎一把。但她操控不了神技,只能等它自己冒出来。也许见到跟案子相关的人或者物,便会触发了也说不定。
她喂好孩子出来,柴氏已经走了,萧铎的神色并不如刚才一样轻松。想来也是在柴氏面前硬撑着,不想叫她担忧。
韦姌将孩子交给王氏和陈氏,要她们出去透透风,自己则走到萧铎的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问道:“夫君,这件事很难,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是因为出去浪了一圈,中间又卡壳了一下…
我又得坐下来,好好梳理下剧情大纲了。
第108章柔情
萧铎拉着韦姌坐在腿上,她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味,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显得纤细弱小。
他扶着她的腰,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腰侧,笑道:“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自是希望她能无忧无虑的,他宠着疼着便好。他之前所看到的那些后宅女人,便是家中的丈夫给了足够的体面和财帛,就算是过得好了。但是他的这个女人,却明显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
她总想为他分担一些,总有自己的想法。
萧铎从小生长在与别人不同的环境之中,虽然柴氏待他犹如亲子,但最初到萧家,他也记得朱氏提醒过,无论发生了何事,都只有他自己。所以他习惯将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不想让家人替他操心半分。
韦姌与他成亲到现在,自然将他的脾气摸清楚了。若她帮不上忙,绝对不会添乱,可事实不是如此。
她伸出手揉着萧铎的眉心,小声道:“你别骗我了。若是如你所说的一般轻松,你的眉头为何一直皱着?别说你不能单枪匹马地去赴约,就算你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们处置,他们达到目的,也未必就能把那些富商放了。到时候大周还是要面临一场危机。国家的根本在民,现在大周的赋税有近三成是商人交的,若大周连这些富商都保护不了,民心就散了。”
萧铎将韦姌的手抓在自己的掌心里揉着,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几时学会把国事,百姓,民心这些事挂在嘴边了?你去看看那些后妃,王妃,公夫人,侯夫人,哪个像你一样,不跟自己的夫君提金银首饰,家长里短,而是说这些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娶了个幕僚回来。”
韦姌叹了口气,抿着嘴角说道:“嫁给你之后,耳濡目染,自然是听都听会了。我记得刚嫁到邺都的时候,求你保护九黎,你说会先以国家大事为重。那个时候我还觉得你有些无情,但换了现在,我却能理解了。站在你的位置上,若非有千双眼,千只手,又哪里顾得过来。”
萧铎抬手将她鬓旁落下的一缕秀发掖到耳后,凑过去亲了下她红嫩的嘴唇,正经地说:“嗯,总算知道心疼为夫了。”
韦姌抬手放在他的脸侧,男人俊挺的五官,还有眉眼间的气质,侵染着岁月的艰辛和战火的洗练,有一种近似无情的冷硬。只有看着她的时候,才会自然而然地从眼底里流露出一丝温柔。韦姌以前暗中观察过他看周嘉敏的眼神,也不是这样的。换言之,只有她才能看得见他的铁汉柔情。
“让我帮你吧。我不确定能帮上忙,但总要试试。你还记得从前我梦过龙须草和你遇刺的事情么?只要见到跟这个案子相关的物件,说不定我也能梦到…”
不等韦姌说完,萧铎一下将她抱在怀里,顾慎之说的话又响起在他的耳畔。先知的能力使用是有代价的,这代价或许是阳寿,或许是别的东西。他的手臂收得很紧,韦姌几乎不能呼吸,整个人贴在他的怀里。萧铎低头,声音暗哑:“夭夭,不管你有何种能力,统统给我收起来,不许再用。我不要你帮。”
韦姌抬起眼睛,奇怪地看着萧铎:“我…”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另有他想?她的神技也不是她想放就放,想收就能收的。
萧铎索性低头封住她的口,不让她再说。什么先知血脉,什么预知未来,他统统不需要。他只要她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与他并肩走过岁月,白头到老。
韦姌张开嘴艰难地吞咽着他的舌头,口中津液沿着嘴角滑落下来。她的手揪紧他的衣襟。这个人是怎么了?忽然之间,就像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一样。
好不容易等他放开了,韦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头靠在他的肩上,但也不敢再提帮忙的事。算了,也许他是觉得靠女人帮忙会很没面子,她还是自己私下找机会吧。
刚才一阵挣扎,她的领口稍稍松敞了些,萧铎一低头便看到露出的半片雪白起伏。他素了快一年,身体就像干燥的枯草,一点火星子丢进去,马上就会燃起熊熊的火焰来。
何况靠在他肩上的人,脸颊红润,眼波带着诱人的水光,就像结在枝头的红豆。
他想忍着,可是身体却很诚实。
韦姌看到他绷紧的下巴,不断往下瞟的眼神,还有顶着自己身下的那处硬实,忍不住笑了起来,使坏地凑到萧铎耳边喷气:“夫君想…要了?”手还碰了碰那处雄壮,马上更大了。
“我在忍着,你不准玩火。”萧铎按住她的手,眼中却似真要喷出火来。
“那就不要忍了。我昨夜看了看,脏东西流干净了…”韦姌抱着萧铎的头,吻他的鼻子和嘴巴,雪白丰满的胸部就这样在萧铎的眼前晃。萧铎再好的自制力也被她撩拨得崩溃,一下子抱着她站了起来,绕到屏风后面的榻上,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地道:“你一会儿别讨饶!”
韦姌按住他扯衣裙的手,说道:“回房去,一会儿两个乳娘要抱着孩子回来了。”
“谁那么没眼力劲?没看我把下人都赶出去了?”萧铎不听,解了她的衣裳,低头舔/弄起来。韦姌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掐着他粗壮的手臂,头发都挣扎得散落了下来。一头青丝泼洒在榻上,衬得雪白姣好的身体,圣洁得一尘不染,半分都看不出生过孩子,还是犹如少女一般。
萧铎将她抱坐起来,两个人面对着面。青丝滑过他的手背,细软如绸缎。他扶着她的腰,动作很轻柔。以前他喜欢大进大出的方式,一下子转了性,韦姌还觉得不适应。
她伸手抱住男人,主动靠了过去,然后闷哼一声,感觉他彻底进入了身体里面。
“这么着急?”萧铎细细地吻着她,哑着声笑,仿佛刚才的磨蹭都是他故意的。
韦姌闭着眼睛,享受着与他融为一体的喜悦。
这种被填满的感觉,舒服得她沉溺其中,像一只午后趴在窗边晒着太阳的猫,慵懒迷人。她抬眸望进男人的眼睛里,在他眼中的自己,亮得犹如天边的启明星,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她搂着他的脖子,忘情地亲吻他,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这个吻里。
萧铎本摸着她细长的双腿,慢慢地出入,感受久违的亲密。感情发展到深处,纵然是这样细细品味也觉得十分享受。女人跟女人到底是不同的,一种满足欲望,一种满足感情。直到被她深深地吻住,勾缠着,他那种原始本能的冲动才被唤醒,于是紧扣着她的细腰,将她压在榻上,奋力地进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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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抱着孩子在廊下看花,陈氏匆匆走过来,将她推远了一些。
王氏道:“你做什么?我还要抱着小公子回去呢。”
“回什么回啊,那两位在里头呢…下人全都退出来了。我们赶紧走远些。”陈氏白了她一眼。
王氏和陈氏走到花园的凉亭里坐下,王氏惊道:“这光天化日的,他们在小公子房中,就…?夫人不是刚出了月子?”
陈氏笑她没见识:“怀胎十个月,月子一个月,这都素了一年,年轻夫妻哪里能忍得住?我生老二的时候,刚出月子,我们家那个就按着我要了一晚上。你看夫人那貌若天仙的模样,生了孩子还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男人心里能不痒痒?而且郡侯那体格,定是龙精虎猛的。干柴烈火一遇上,这不是点着了。”
“哎哟,你怎么好当着小公子讲这个,害臊不害臊。”王氏背过身去,作势将孩子的耳朵捂住。
“爹娘感情好,也是小公子的福气啊。你看郡侯只有夫人一个女眷,哪个高门大户像这般?也当真是个情种。夫人待我们好,我啊也就盼着他们夫妻和和美美的,多生几个像小公子一样漂亮的孩子。”陈氏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由衷地说道。
王氏叹道:“是啊。听说郡侯本来应该是太子,咱们小公子就是皇长孙了。可郡侯跟当今的皇上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就被调到澶州来了。眼看这澶州被郡侯治理得越来越好,咱们心中越是替他不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