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对面坐了两个中年男子,一个满脸络腮胡,豪气的用碗喝着酒。另一个像个贵族,每吃一口菜,都会用洁白的帕子小心的擦擦嘴。
最后一个人坐在窗户边,他呆呆的看着外面,仿佛这里面的事情都与他无关,看不见脸,只能看到一袭青衣,背影落拓。
络腮胡汉子豪气的喝完一口酒,笑道:“兄弟你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吃个饭还像个娘们似的。你在这样吃下去,俺都不好意思了,这桌上的菜都俺一个人吃了。”
贵气的男子好脾气的笑笑,慢吞吞的说道:“饭本来就是要吃的,大哥你就不要客气。我这慢性子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尽兴就好。”
“俺也不是这个意思,俺就是紧张了就忍不住大吃。”络腮胡摸着头憨憨的笑着,“俺第一次被邀请武林大会,真是,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贵气男子也是第一次被邀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安慰他。
“既来之,则安之。”窗口边的男子幽幽的道,“落大侠若是怕了,现在就可以回去。”
“你!”络腮胡气的从椅子上蹦起来,“你这娃娃说的这是什么话,俺会怕他?”
“呵呵,”那人轻笑道:“这不又是生龙活虎的,没错,有什么好怕的,记住,如今的林家堡,已经是今非昔比。今次是他们请我们来,不是我们攀他们。”
那人三言两语就打消了众人的紧张之感,却始终没有回头。
络腮胡朗笑道:“对对对,娃娃说的没错,这次我们是客,来兄弟我们喝一杯。”
青衣人抿唇一笑,淡淡的笑意在清瘦的脸上漾开,正是消失很久的风碧心。他遥遥望着将军府的位置,温和的眼眸中涌出些许落寞。
不知道,那将军府中的夫人是不是她。五年不见,不知道,不知道她可还好——想起再次回到洞里,看到她曾经倒过的墙壁上大片的血迹,心就痛的快要死过去。都怪他太自信,居然让她收了伤——他居然让她收了伤——
心口闷痛,忍不住咳了起来,拿手帕捂在嘴上。帕子是红色的,暗黑的红色。
拿开,帕上鲜红点点。
他好像没看到似的,静静的收起来,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默默的压下心中的悸动。单手抵着心口,感受着渐渐消失的抽痛。
略一苦笑,报应啊!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阵阵唱曲。只听——
孤山现明月 树下一泓残雪
策马风卷容颜 归途漫
执手相看泪眼 谁在夜色想念
送君终须一别 寒春远

转眼杏雨蹁跹 落花掩你笑颜
双人红尘作伴 三界黯
镜花水月美满 冥冥不可轮转
回首再望云山 泪满衫

度人间春风胭脂红
一年一年红颜白发相送
听几幕曲艳青衣梦
弦声重重烟棹朦胧一天一天离人恨重

看杏雨蹁跹 落花掩你笑颜
双人红尘作伴 三界黯
再相看泪眼 别在夜色想念
送君终须一别 寒春远

冷月长空关山一梦 归棹声中几度飞红 望遍天涯临了梦成空
柳下初逢 春色正浓 急雨过后明眸依旧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癫癫痴痴误人误己

孤山明月 树下一泓残雪
策马风卷容颜 扬鞭归途黄昏枯藤明暗
执手相看泪眼 又是谁在夜色想念
送君终须一别 寒春远
转眼杏雨蹁跹 落花掩你笑颜
双人红尘作伴 三界灰飞烟灭只是笑谈
镜花水月美满 冥冥中不可轮转
回首再望云山 泪满衫

将军府。
念心阁。
一个身穿蓝衣长裙,头挽着双环的女子,提着裙子快步穿过的走过。额头布满了密密的汗水,大概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啪啦”一声推开一个雅致的房门。
“夫人…额!”那声夫人还没有叫完,只觉的脸上一亮,一把无柄飞刀带着寒光从她脸边擦过。女子脚一软,差点没有瘫坐在地上,也许是常有发生,她只是颤抖着唇半响说不出话来而已。
“曼衣,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这么冒失,看你这么急,有什么事就说吧!”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女子,边泡茶边说道,无奈的瞪了眼这个冒失的丫头。
曼衣悄悄的吐吐舌头,还是月姐姐最好。
“夫人,太子来了说要见您,将军让奴婢来请您。”
“不见。”
长长的书桌后,一个红衣女子低头作画,头也不抬冷声道。
“这…”曼衣求救的看着泡茶的黑衣女子。
皓月无奈轻叹,这个丫头真是喜欢将军也不需要每天都在将军面前晃吧。这倒好每次这种棘手的事情都能瘫倒她的头上。
“小姐,该歇歇了。”她熟练的倒好一杯茶,然后把香炉里的已经燃完的香换好,这香是小姐带来的,自从跟上她就没见她换过其他的香。屋中没有女儿的胭脂气,倒是有一种竹叶的清香。
作画的女子构完了最后一笔,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绝艳的容颜上眉眼锐利,却是狐微云。她淡淡道:“皓月,你不用帮这丫头说好话,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说了不会去自然就不会去。你也不用劝,多说无益。而且,曼衣你不要再叫我夫人。”
皓月嫣然一笑,扶着她坐到大大的摇椅里,细心的帮她按摩着太阳穴。
“小姐说不去,皓月怎么会勉强。只是小姐都画了一整天了,是该歇歇了。”
曼衣焦急的看着皓月,却见她摇摇头,示意她离开。撇撇嘴,曼衣委委屈屈的离开,却也知道,真的是多说无益。而且她也知道,将军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来责骂夫人。
“听说进来城中来了不少人,只怕是要乱了。”微云舒服的叹息。
“呵呵,小姐您顾虑的是,听说是八王爷要举办什么武林大会,近日来的大多是些江湖中人,将军这几天也正在加派人手,城中防护可是一刻也不能放松的。”
微云微笑道:“皓月你如此聪慧,跟着我身边,真是难为你了。”
皓月摇头轻笑,眸中暖暖的温柔,“皓月很庆幸这短短的一辈子可以遇上小姐,跟着小姐皓月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三年前她被追杀身受重伤,倒在街边沦落为乞,看遍世人的脸色。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蹲下身来,向她伸出手的人。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天很暗。骨子里的傲气依旧让她,宁愿饿着也底不下头乞讨。一袭红衣就那样俏生生的停在了她的身边,她认得那是紫金绡做的衣服,虽然不能夸张的说价值千金,却也是不菲。
她正闭上眼睛等着那些恶毒的谩骂时,听到她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惊异的再次确认,“你在说什么?”
她浅浅的笑了,纤细的手伸到她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
“你愿意跟我走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点头答应了。事后她曾问过,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么多人中选了她。
她只是看着窗外淡淡笑着说,那样骄傲的眼神不适合在那里。
皓月浅笑轻叹,她的小姐啊,只为这样一个单纯的理由,收留了她这个当时已经半瘫的陌生人。
刚刚倒好的茶已经不在冒气,皓月端着茶道:“小姐,这茶要不要换…”却见摇椅上的人儿早已经睡去,只是秀气的眉心在睡梦中依旧紧紧的锁着。
皓月放下微凉的茶杯,去屋里拿了一床薄被,轻轻的替她盖在身上。
轻手轻脚的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那画中是一个温和的男子,青衣飘逸,唇角含着淡淡的微笑,清亮的眸中浓浓的都是深情。
这是小姐的相公,一个温和如风的男子。当时她很惊奇,一直以为她的相公是独孤将军的,府中上下也都称她为夫人,却不想她的夫君另有其人。小姐说出相公两个字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笑,那种甜甜蜜蜜,娇娇柔柔的笑。
然后,她问了不该问的话,她说,他怎么不来接你。
当时小姐苍白的脸色她依旧清楚的记得,后来才知道这个人早已逝去多年,但是,小姐却说,她会等他回来,等他来接她。
那种坚定的眼神,执着的可怕。
收好东西,轻轻退出,关好房门。该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了。
微云不安的睡着,紧闭的眼角滑出一滴泪珠。
“相公…”
院中风儿吹过,花叶摇曳。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第二章开始 偶要虐了… 但素 偶还素亲妈…默默~
其实偶一直都很亲~~
啊…对了 文中的词呢~是偶家相公的相公,偶姐姐写的…
当当当当当………
清风别庄
近日倾邱城内真是热闹非凡。
八王爷举办的武林大会也在今日热热闹闹的开始了。清风别庄早就人满为患,江湖人的不拘小节在这里你也到处可以看到。
而此刻的念心阁也不平静。
琉醉坐在桌边,冷冷的看着望着窗外繁花的微云。“今天清风别庄你要陪我去。”
“不去。”微云干干脆脆的拒绝。
琉醉也不怒,柔声道:“你以为本将军都来了这里,还容得你说不吗?”
微云扭头看着他,“我非你妻,这样随便带我出门好吗?”
“你以为本将军愿意带你出门吗?若不是太子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本将军也懒得来找你,对了,出门的时候换上刚刚拿来的那件衣服。”
微云皱眉,那个豪爽到过头的太子殿下,不过一面之缘却紧追不放,每次来都要见,不见却也不说什么。这次又何必如此执着。
“为什么要换衣服?”琉醉拿来的衣服和他的人一样,高贵,华丽中黑的彻头彻尾。她不喜欢这样的衣服,如同她喜欢那样的洁白,这样的颜色,太冷了。
冷的,让人绝望——
琉醉眼神闪烁了一下,淡淡道:“让你换就换了,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总是不会害你就是了。”说罢起身,弹弹衣袍,“换好了就出来吧,马车在院外,最好再戴个面罩。”
微云定定的看着那件衣服半响,就在皓月担心那件衣服是否会被盯出个洞的时候,她轻叹一声,说道:“皓月,帮我更衣。”

清风别庄。
每个门派都有各自的休憩看台,好多已经坐满了人,下面还有好多闲散人员在找地方。
碧心单手托腮,温柔的笑道:“今天我不应该来的。”
“娃娃,话可不能这么说,来都来了就好好的在着吧。”络腮胡急忙说道,手上的点心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嘴边的胡子上沾着少许的碎屑。
贵气的中年人也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走人。
黄衫的少女脆生生的说道,:“你若是不来,这两个老家伙只怕早就晕场了,你要是想回去,就把他们两个顺便带回去。”冷眼看着台下,言语中满是不屑。
那两个人没有反驳,反而是同时底下了头,一个吃东西,一个喝茶装作没有听到。
碧心不悦皱眉,口中依旧温柔说道:“执霏,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爹爹和大伯,道歉。”
“你!”林执霏怒气冲冲的转头瞪向他。“我又没有说错。”
“道歉。”
“我不!”
“道歉!!”
“我们家的事,你不过是个下人,你少管!”林执霏怒极,说出一句不经大脑的话。
一瞬间,空气整个都凝固了。那两个人连吃东西和喝茶都不敢了,小心翼翼的看着碧心凝固的表情。
林执霏喊过以后就知道错了,可是她又没有勇气道歉,只好这样僵着。却见碧心突然慢慢的勾起了唇角,笑容渐渐扩大,眸中居然也漾起亮亮的光。
林执霏却觉得心脏被冰雪覆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林越悄悄的扯扯女儿的袖子,紧张的示意她道歉。
林执霏苍白这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结结巴巴的说:“对,对,对不起。”
碧心柔柔一笑,柔声说:“怎么敢当,碧心不过是个下人,小姐教训的是,是我多事了。”
林执霏第一次觉得的这个人,笑着的时候好可怕。
林越赔笑的给他满上茶,“霏儿还小,碧心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林堡主您说笑了,小姐说的话碧心怎么敢不听。”碧心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茶,站起身来,“恕我先失陪一下。”
林越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离开,那袭青衣在风中翩然欲飞,
碧心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穿过,人声熙攘各派之间见面问好,竟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甚至他从两个正在说话的人中间穿过,那两人也只是微一顿,然后继续谈笑风生。
他不介意的勾起了唇角,作为风神的他本来存在感就薄弱,尤其又没有什么出色的容貌,所以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也就习惯了。更何况,他本就不喜欢惹人注目。

豪华的马车里。
微云依旧独自靠在车窗边,黑色的衣裙,衬得整个人有一种冷艳的美。琉醉难得没有骑马,坐在微云的对面,身侧摆着一盘围棋,黑白子错落。对弈的却只有他自己一人,也许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当做对手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吧。
他啪的放下手中捏着的黑子,转身看向发呆的微云。
“车帘都拉着,你在看什么?”这句话本是疑问,在他说来却有种可有可无的感觉。
微云冷声道,“谁说在窗边就一定要看。有时候,睁着眼睛不一定就什么都看得到,闭着眼睛也不一定什么都看不到。”
“哦!你当自己在讲禅?”
“修仙成人,走的也是修道之路,本就是一家,我为何说不得。”
琉醉冷道:“不过是个妖精,不要每天把自己弄的和人一样,伤春悲秋。”
微云凄然一笑,静静的看着拉紧的车帘,自嘲道:“人如何,妖又怎样?我,不过是个女子而已…”
琉醉一怔,怔怔的凝望着那个低下头的骄傲女子。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个女子,而已…
微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已经快要夏天了,双手依旧冰冷如冬。多久了呢,再没那个人微笑着牵起她的手,把她的整只手都握进他温暖的手心。
而今,那人早已经不在多年。而她,只因是妖,竟然连思念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她只是想要记住他,不论爱也好,恨也罢。
她不想忘记他,人生太短,但是她的一生却又太长,以前曾得意自己生命的漫长,可以陪着他生生世世,陪着他天荒地老,陪他静看风起云涌。而今,她好害怕,害怕在那么漫长的很久以后,闭上眼睛会记不清他的样子。
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忘记。
若有一天,连和他的回忆都没有了,她到底在为什么而活着,又怎么能够活的下去。
毕竟,那么多年,那么漫长的岁月都是他陪她一起走过…

艳阳高照。
清风别庄已经人满为患,空气也异常的热烈,仿佛一不小心就要燃烧起来。尤其是林家堡的这个看台,有几个人此刻正围在这个地方,衣着华贵,嘴里却说着刻薄的话。
“呦。快看看这不是林家堡的林堡主嘛,真是有出息了啊,不过是个商人,居然也敢和本庄主坐在同一排看台。”一个中年男子,嘴上有几撇小胡子,皮笑肉不笑的说。身边跟着的人,轰然大笑。
林越一脸惨白,张张嘴却没有声音。络腮胡和林执霏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刻看台里只留下了他。他这一辈基本上是经商,哪里和这样野蛮的江湖人打过交道。
“这里是八王爷的别庄,在哪里落座莫不是还要霍家同意?”淡淡的声音从人群后清晰的传来。
霍消长狠狠的盯着来人,却见一袭青衣清隽。他刻薄的嘲笑道:“呦,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家堡的奴才。”
碧心淡淡笑道:“好眼力。”霍消长得意的才扬起下巴,却听他说:“这奴才也只配和奴才说话了,林堡主您先歇着。”
“你!”霍消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居然敢讽刺他是奴才。才要发作,就听到主看台上传来吆喝。
一位不长胡子的公公细声细气的,说道:“各位武林同道,咱家代表我家王爷欢迎大家的到来,由于各位都是武林泰斗,很多的规矩就不说了,只是这么几点还是要说说。第一,此次主要是想请武林同道聚聚,大家要玩的尽兴。其次呢,说是武林大会比武一定是不能少的,但是请大家在切磋的时候,点到为止不要有人受伤。咱家也不多说了,现在宣布,武林大会正式开始!现在,请大家踊跃上台挑战。”说罢,一摇一摆的下了比武台。
顷刻间,就见两个汉子跳上了台厮杀在一起,正是寒帮和付寨的人,这两个帮派近年来为了抢夺水路上的收费问题,早就水火不容,现在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台下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更是喝彩声阵阵。江湖本就是多事的地方。

微云带着面罩不耐烦的看看渐热的天气,她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至少这样的天气不应该坐在这个地方看一群莽汉打来杀去。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笑的下巴快脱臼的太子殿下,其实他张的并不寒碜,虽然不是琉醉那种华贵,碧心的那种温和,但是却有一种很直接的男子气概。所以,对他也不讨厌,但是,一个人像傻子一样盯着你看,即使你已经戴了长长的面罩,你还能稳住气,那就真是了不起了。
至少,微云做不到,所以她有些生气了。她讨厌被人这样看着,尤其是一种看猎物般势在必得的眼神,处于动物的本能,她很不舒服。

突然底下的喧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抬眼看去,一位黄衫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比武台上。抬头看向这边,看清了她的容貌,忍不住叹一声,好一个绝色的女子,好一个跋扈的女子,年纪虽小,却眉眼骄纵。
完完全全没有把在场这么多人放在眼力,只听她脆生道:“林家堡,林执霏前来领教各位前辈的绝技,请不吝赐教。”
微云不由弯眉浅笑,这一句不敬的话已经惹得好几个前辈不悦了,这孩子只怕是要在这里吃大亏了。
碧心淡淡的看着台上的她,不开口,不出声,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林越和落大侠早就紧张的脸都白了,却又不知道要怎么把她给劝下来。
果然,玉湖派的慈孝师太不过十招就一掌拍来,直接把她拍下了比武台。这一掉可是不得了,王府为了展示自己的财大气粗台子建的是一般的两倍多,尤其是她是被击落下来,整个身子无处借力,这一跌就是个男子都受不住,何况是个女孩子。
微云略一皱眉,长袖而起想要救人,却被一旁的太子快一步的抓住了衣袖。只听他不急不躁的说:“再看看吧。”
微云不悦,这些皇亲国戚当真是没把人命当成回事,即使她刚刚是放纵了点,却也是个女孩子,怎么受得起怎么一摔,但是,场中多人,有很多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却无一人上前营救。
林越的脸色变成了死白,他的看台离比武台太远了,即使再快也是来不及。更何况,他也没有那样的身手。
林执霏心中一惊,俏丽的容颜也褪去了血色,虽然看台下有很多的人想要接,但是, 她刚刚的话惹到了师门长辈,没有师傅的命令,也没有人敢。所以,全部的人都在看着她缓缓的落下,没有一人动。
微云眼神一冷,正要甩来太子的时候,台下一道人影闪过。再一眨眼人已经回到了台上,只是身边多了一袭青衣。
微云呆呆的站在原地,再也移动不了身体。媚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火花,是他,是他。他还活着,她就知道他还活着。她捂着唇,泪落了下来,又哭又笑。
因蒙着面纱,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承受。
太子狐疑的看了她半响,却没有看出什么,只好喝口茶,想着说大概最近太忙上火了,出现了幻觉。
却见碧心挽着林执霏的手臂,向每一个前辈说着什么话,顷刻,一个个老家伙全部都眉开眼笑,说着,不介意,不介意,不过是小娃娃。什么的话。
执霏更是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碧心不过是对酒仙说给他三百年的花雕等等…每一个都是哄小孩的把戏,这些个老头居然一个个捡到宝似的。
她还是个孩子心性的人,自然不会明白,小小孩老小孩的道理。
微云低头看着游走在人群中的碧心,他没有看见她。而且,他的身边有另外一个女孩子。泪再一次的朦胧了眼睛,没有看到碧心在人群中抬头看向了这边,然后眼神中由疑惑变成浅笑,再慢慢的变成宠溺。
甚至连王爷带兵包围了清风别庄,自己如何离开都不知道。

兵符失窃
皓月担心的看着抱着酒瓶醉生梦死的微云,整整两天了,自从清风别庄回来那天起,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声不吭的独自喝酒。
将军又因八王府被盗一事忙的没有回来,其实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几年她渐渐的明白,小姐的死活将军是不在乎的。但是,看着这样的小姐,她真的很心疼啊。
啪啦——酒瓶掉到了地上,摔成粉碎。
皓月赶忙快步过去收拾,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她。
“我见到他了…”靠在墙根的微云,突然幽幽的说出一句话,声音如夜里升起的薄雾,虚虚的飘渺。
皓月捡碎片的手一顿,立刻反映过来她说的他是谁。“他不是死了吗?”